美强惨反派又在扮可怜[快穿] 作者:温初玖 ‎文案: 林溪在自己的末世呆的好好,某天却突然绑定了一个系统,需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去。 拯救反派男配们,阻止其黑化。 任务路上,各个世界的反派男配们却一个个扮起了可怜。 第一个世界:豪门女配 x 乖巧反派 “你为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踢开我?” 眼睛我不治了,求你不要赶我走。 林溪:???你可是反派啊喂! 第二个世界:炮灰霸总 x 失意小狼狗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男配缩在角落默默哭泣,瑟瑟发抖。 林溪:男配,你人设呢? 第三个世界:花痴女王爷 x 腿残王夫 “我一介废人终究还是配不上王爷。”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那为何这样,王爷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俊美男人坐在轮椅上,一脸哀怨地扯掉里衣露出白皙诱.人的胸膛。 PS: 1 收藏一下,解锁更多世界! 2 甜爽文,女强,1V1。 3 男主白切黑,前期小可怜,后期装可怜。 大概是一个双向救赎的故事吧。 #我一身腐朽,唯有心尖一直为你保留着一丝良善# 内容标签: 甜文 快穿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溪 ┃ 配角: ┃ 其它:预收《男主们跟着我快穿回来了》 一句话简介:会哭的反派有糖吃o(╥﹏╥)o 立意:为你向阳而生! 第1章 初遇 ◎笨手笨脚的,怎么这么弱。◎ 林溪接入这个世界意识的时候,眼前一个男生正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猛地向后倒去,旋即扑通一声掉进了他身后的一汪池水之中。 男生摸索着,双手试图想要抓住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却是连连呛了好几口水,水面掀起一波波涟漪。 林溪此刻意识还有些恍惚,隐约还残留着方才那人柔软衣角划过手指尖的感觉。 她朝水池里的人看去,人好像是她推下去的。 “哈哈哈,不愧是林溪姐!” “你们瞧,那瞎子这会儿扑腾得像个傻子一样!那水可就只堪堪在他脖子处,也不知道瞎弄个什么劲儿!” “活该,真以为阿姨和叔叔收养了他,就是林家的人了?” 身边乱糟糟的话一句接一句地在林溪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句更为穿透性的话在她脑海里炸响。 系统:“先把人救上来!” 一上来就是这种紧急情况,林溪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只不过她刚打算跳进水里,旁边一个女生一把将她拉住。 “林溪姐,你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救林淮一吧!” “别啊林溪姐,这水池又不深,不会出事儿的,顶多让那小子吃点苦头而已,叔叔阿姨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舍得教训你的。而且,林溪姐,你也不会游泳啊!” 右手边另一个女生也拐着她胳膊,将她拦住。 “松手。” 林溪手腕轻转,不知做了什么,下一刻,已是将拦着她的手拍开。 刚打算跳下去,突然一道身影已经先她一步跳进了水池之中,将那不断挣扎扑腾的男生救了上来。 “哎呀,晚了一步,被女主抢先了。”系统遗憾地说道。 “谁让你每次给我传送的节点,都这么凑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个人才。” 系统:“……” 能量不足是硬伤,这怎么能怪它。 林溪原本是末世之人,某天却突然被某系统绑定,必须穿到每个世界的任务是帮助那些因为女主崩坏而惨遭黑化的男配炮灰们,改变人生使其幸福值达到满分。 只有这样才能再回到自己的世界。 在系统的威逼利诱下,林溪勉强应下。 没在多说,很快系统把这个世界的任务相关传输给林溪。 这次的任务对象是林淮一,这个世界的反派男配。 林淮一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亡,他也在那场车祸中毁掉了一双眼睛,那之后他父母的亲朋好友几乎都走的走散的散,甚至还有恶语相向,给林淮一留下来不小的阴影。而林淮一被其父母的好友一家暂为照顾住在林家后,却又被林家大小姐各种欺负打压,最后在崩坏女主的各种骚操作下,林淮一彻底黑化灭了不少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林家大小姐。 而她这次的身份,就是这个对林淮一各种打骂欺负,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林家大小姐。 林溪瞧着那边被捞上来的男生安静乖巧的样子,一时间眸色复杂,实在想象不到这人竟然会是信息里所描述的那样。 “……是有点危险啊。” “目前的世界还好,后面的高阶世界可能会危险到你难以想象。”系统打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林溪:“哦吼。”极为敷衍的一句。 系统:“……”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更危险。 林溪:“对了,林淮一目前的幸福值是多少?” 系统:“10。” 林溪诧异:“竟然不是-100?” 系统:“……我也挺诧异。”难得这么一个反派,还是个瞎子,竟然不是负分。 林溪瞧着那边的任务对象,突然觉得反派林淮一真正的想法,或许并不像任务描述中表现的那样。 - 林淮一摸索着,慢慢撑起胳膊。一张白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衬的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有一种通澈的纯粹。 旁边的丘思菲,也就是目前林溪的表妹兼女主,帮忙将他扶了起来。 并一脸焦急地问道“淮一,你怎么样?有没有呛到?” 林淮一不着痕迹地避开丘思菲的碰触,拘谨又礼貌地回道:“谢谢。” 丘思菲察觉到他的躲避,僵了一下。 随后缓过神来,笑着说了声不用谢,坐到旁边收拾已经湿透的衣服。 林溪缓步走过去,来到林淮一旁边半蹲了下来。她盯着那双眼睛打量了一会儿,伸手一把捏住对方的光洁白皙的下巴。 “这双眼睛,倒是漂亮。” 这眼睛,比她之前收集的那些晶核好看多了。 只是她这话刚一说罢,林淮一身体立时僵了一下,侧过头躲开了林溪的碰触。 林溪手里一空,有些可惜地收回手。 系统有些激动:“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啊,一上来就踩雷!林淮一是个瞎子啊,你没事提他眼睛干什么?” 林溪颇有些无辜:“我只是夸他眼睛好看而已,没别的意思。” 系统快被气死了:“没别的意思?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抠下来啊。” 林溪没吭声。 系统:“……” 麻蛋,这家伙真的想抠下来。从末世来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那边林溪没有动静,这边丘思菲已经开始为林溪开脱了。 嗯,是开脱。 “淮一,给你毛巾,你快擦一下,别受凉感染了风寒。刚才的事情你别怪表姐,她刚才也是没看清楚才一不小心把你给推下去的,我在这儿替她给你道歉啊。” 丘思菲说的情真意切,又连忙从佣人手里送过来的毛巾递给林淮一。 一番话一套动作下来,简直是和林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泳池旁原本没看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此刻听到丘思菲的话,瞧着三人此刻的情况,瞬间明白了。 “林大小姐又开始惹事了。” “那是林淮一吧,君谷集团的小少爷。” “没错,就是他。当年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如今又成了瞎子,虽然暂时由林家照顾,但是你瞧瞧,这林溪也太能欺负人了。” “可不是嘛,恶劣又任性,和她表妹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 系统:“怎么样,当恶人的感觉如何?” 林溪:“……你想我说什么,挺爽?别说废话。” “……”系统扼住。 真是一个不懂风趣的女人。 林溪朝说闲话的那群人冷冷地瞥过去一眼,那些人被她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噤声不敢再出声。 林溪收回视线,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丘思菲旁边,停了下来。 “表妹,你要是再闲不住嘴的话,我可能再来个不小心就把你给推下水了。” 丘思菲瞳孔骤缩,抬头看向林溪。 刚才林溪说……说什么! 丘思菲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溪对她的态度和往常不一样,往常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林溪会以为自己是在帮她,怎么这次林溪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难道她看出来了? 林溪瞧着丘思菲不停变换的脸色,大概能够猜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因为原主误以为小时候丘思菲救过她,一直以来都对丘思菲带着一种滤镜,不管丘思菲干了什么,都不会认为丘思菲是在害她。 也因此,原主被丘思菲利用陷害了无数次。 林溪没理会旁边怀疑人生的丘思菲,她直接走到林淮一旁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 林淮一始终一副淡淡的样子,有些乖巧过头地待在旁边,即便是满身湿透也丝毫不显狼狈,额前湿湿的碎发倒是更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他坐在那里整理着湿透的衣服,隐隐却能够感觉离得他特别近的林溪。在失去视觉之后的世界里,嗅觉和听觉会格外敏锐。 就只是在这儿坐着,依稀都能闻到她身上喷洒的淡淡香水的味道。 林淮一蹙了蹙眉,缓慢又迅速地从林溪旁边移开,起身摸索着站到了一旁,与林溪拉开距离。 很快原身的妈妈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瞧着眼前湿透的两人,和一副拽炸天的自家女儿,气得直发抖。 “林溪!你又干了什么!” “妈……”林溪见林母过来,和原主一般,收敛了性子。 林母听到人通知报信就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赶,她先将提前准备好的大衣递给林淮一和丘思菲,随后确定人没事儿之后转而看向林溪,皱着眉,往日温柔的面容此刻带上了冷厉。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让你好好照顾淮一,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幸好没出什么事,不然我可饶不了你。现在,你给我向淮一道歉!” 林溪不吭声。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况且依着原主的性子,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系统:“道个歉,你先去道个歉,估计能把这事儿给暂时略过去。” 林溪却没动,“你觉得按照原主的性格,会就这么乖乖道歉?” 系统:“……”也是。 林溪顶着林母的压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而看向一旁的林淮一,“林淮一,刚才是我将你推下水的吗?” 说的漫不经心的样子,简直将恶劣发挥到了极致。 男生没吭声,只一脸平淡的样子,眉眼间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厌恶,面上却只是没什么波动的乖巧安静。 他默了一会儿,而后回道:“林阿姨,刚才是姐姐带我出来透透气,我走到泳池边没注意踩空了,这才掉下去的。” 林母听完这话突然懵了,虽然猜到可能是自家女儿威胁的,但是又觉得林溪应该不会做出将人推下水这么恶劣的事情,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难不成这次是她误会她了? 不只是林母懵了,连系统都惊呆了。 “你这骚操作,你是在逗我?!!” 系统刚一说完,就立马接受到了任务对象的数值,-10。 立马降了20点。 这到底是来阻止人黑化的,还是来帮人加速黑化的。 林溪:“知道你为什么只是中阶系统吗?” 系统呆呆回道:“为什么?” 林溪:“等你弄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之后,你也就离升职……啊不对,是离升级不远了。” 系统:“……”总感觉被耍了一样。 林溪没再理它,她又看向旁边脸色不断变化的丘思菲,露出一个核善的笑,说道,“表妹,妈一向最信你说的话,你也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丘思菲瞧着眼前这发展,又瞅了瞅旁边沉默站着的林淮一,咬着牙笑着说道:“确实是淮一弟弟说的那样,表姐本来是打算救人的,但是表姐又不会游泳,我便将淮一弟弟救上来了,事情就是这样子,小姨,你就不要怪表姐了。” 搞不清林溪到底是怎么就突然脑子转圈了,本来按照林溪的性子,肯定会当众和林母闹起来,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如今怎么就变成了她还得帮她作掩护了。 丘思菲气得快把腮帮子咬麻了。 事到如今,只希望林淮一能恨死林溪!丘思菲恶狠狠地想着。 没等林母那边缓过神来,林溪几步走上前,一把握住林淮一的手臂。对一旁的林母道:“既然没什么事了,妈,我带他去换衣服收拾一下,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让在场的目睹了全过程的人都下意识地抖了抖。 林溪的几个小跟班由衷地赞叹。 “不愧是林溪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交牛逼症吗?就是牛逼!” “相信林溪姐肯定会好好照顾那小子的!” “嘿嘿嘿。” “……” 一旁的无语地听着她们的无脑吹。 不,这不是社交牛逼症,这是社交懵逼症吧,一顿操作猛如虎把我们直接给整懵了。 - 林溪专门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带着林淮一过去的。 毕竟这会儿林淮一穿着一件宽大的外套,头发湿漉漉的,还被林溪这么拽着走,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走了几步,身后的人突然踉跄了几步,往前拥了一下。 林溪扭头,这才发现林淮一此刻摔在了楼梯上。 哦对,林淮一是个瞎子。 林溪松开手,蹲在楼梯上,瞧着下面慢慢摸索着楼梯扶手的人,缓缓道:“刚才还算识趣,没有在妈面前拆穿我。我现在心情很好,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扛到楼上?毕竟按照你这速度,估计没个把小时是到不了的。” 林淮一顿了顿,敛下眸子里翻涌的情绪。 “不用了,谢谢姐姐的好意。” “是吗?那你继续努力。”林溪托腮继续盯着林淮一看。 在原主的记忆里,林淮一这个角色是真的乖巧,或许经历了家中的变故之后,懂了很多事情,在这种寄人篱下的处境之中,他清楚自己的位置是什么。 所以每次林溪欺负他,他都会默不作声地接受这一切。从来不会向林母林父说什么。 直到后来遇到女主丘思菲…… 这边林淮一摸上了楼梯扶手,正缓缓地摸索着往上走。 这条路不是林淮一经常走的那一条,再加上刚才林溪走得飞快,林淮一这才会在上楼梯的时候被绊倒。 这会儿慢慢熟悉了之后,林淮一渐渐加快了上楼的速度。 只不过这条楼梯设计的和大厅的很不一样,是呈一种螺旋上升式的楼梯。 林淮一踏上第六个台阶的时候脚下只踩了一点,几乎等于踩空。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若是按照他的情况,估计会摔得十分严重。 林溪盯着他的眼睛,即便是这种危机时候,对方依旧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之意。 她起身,伸长手臂往自己这边一拉,下一刻原本要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林淮一,猝不及防地摔进了林溪怀里。 夹杂着对方身上白雪松和香根草的味道尽数灌入他的鼻腔中,和他的呼吸尽数缠绕在一起。 旋即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林淮一瞬间再次僵住。 “笨手笨脚的,怎么这么弱。” 第2章 看光 ◎我看光了,嗯,全部。◎ 这种几乎零距离的靠近让林淮一很不安又排斥。 他下意识往后退,林溪又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不想活了?后面可是楼梯。”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厉,随后很快又恢复成之前恶劣又嘴毒的样子,“再怎么想找死也别死在我面前,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林淮一有些恼怒,但却也没再乱动。 “你……你松开,我可以自己走。” “你以为我想抱你啊。” 林溪这么说着,一字一句间都透着浓浓的嫌弃。 她说罢,立马就松手。 林淮一没想到她会松得这么突然,一时没防备踩空感袭来眼看着又要往后摔,他下意识随手一抓,拽住了刚刚松手的林溪。 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林溪瞧着眼前被吓得一脸惨白的人,不由地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种逗趣的恶劣劲儿。 林淮一立时僵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脸色更是又白上几分,他紧握的手指骨节分明,看上去真的恼了,另一只手摸索着扶住楼梯扶手后,一把松开拽着的林溪的衣服,转而沉默地往上走。 林溪转过身瞧着上面那个有些执拗又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人,眸子里带着几分懒散和漫不经心,缓步跟了上去。 系统却被刚才那一幕吓得魂都快要飞了,“喂喂喂,你刚才干嘛吓他啊,你看人都被你气跑了,就你这操作,这家伙不提前黑化就谢天谢地了。” 林溪语气松懒,“怎么,想通了?” “……”系统又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女人。 没理会一惊一乍的系统,林溪走在林淮一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就这么趁他不注意,直接跟到了他房间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淮一搞不清楚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在想着什么法子欺负他。 “我能想干什么,要不是妈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才懒得搭理你呢。赶紧洗澡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等走进房间后,林溪直接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随手拿起了兜里的手机,开始刷了起来。 那样子,似乎打算在这儿待着不走了。 林淮一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听着她的动静,蹙了蹙眉。她这样子,怕是不打算出去了。 林淮一拗不过她,咬了咬牙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外面的林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系统聊着天。 系统:“虽然说等下女主会来偷袭进而触发剧情,但是你不能在外面等着吗?” 林溪:“我干嘛在外面等着,坐沙发不好吗?傻子才会出去。” 系统:“……” 这个傻子你指谁呢。 突然,里面砰的一声传了出来,十分响亮。 林溪抬头朝浴室那边瞅了一眼,那家伙该不会是摔了吧。 她顿了片刻,收起手机走到门口,道:“喂,你怎么样,有事没?” 里面的人没回,倒是噼里啪啦的杂音传了出来。 怎么听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如果是按照林淮一的性格,哪怕是疼死都不会求助的,这情况估计不容乐观。 林溪沉下眸子去推门。 门从里面上了锁,没有丝毫能弄开的迹象。目前不是她本来的身体,这门也就没办法轻易撞开。 林溪问道:“锁上了,钥匙在哪?” 系统这次很上道,“那边书桌第三个抽屉里。” 林溪迅速拿过钥匙,打开门。 闷热的雾气带着沐浴液的清香朝着林溪灌来,浴室里烟雾缭绕的,四处收拾得很是安静整洁,靠近浴缸旁边的白瓷砖上瘫软地倒着一个人。 干干净净的地晕倒在地上。 林溪视线略过地上的泡沫,以及旁边紧挨着林淮一头部的小桌子,大概能够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溪静静盯着地上倒着的人那张白净的脸,蹙了蹙眉。 这人也太弱了些,麻烦。 看来那眼睛得尽快治好了。 林溪走过去随手拿过旁边整齐安放的宽大浴袍扔到了地上已经没有意识的人身上,林溪蹲下身一把将林淮一拉起来,拿着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走了出去。 林溪将林淮一直接扔到床上,旋即坐到了旁边,整理着被打湿了部分的衣角。 林溪收拾好刚坐下,房间门就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淮一,淮一弟弟,在房间吗?” “姨妈刚才说让我们下去呢。” “淮一?” 门外传来丘思菲那做作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不轻不重却烦得要死的敲门声。 “别敲了,吵死了。” 林溪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竹木筒朝门那边砸了过去。 很快,房间再次归于寂静。 听语气原本是极度暴躁的人,此刻却一脸平淡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丝毫没有方才话里的暴躁之意。 系统:“你真的是把这个世界女配的恶劣性子发挥得淋漓尽致啊。”说罢,又补上一句,“很难不让人相信你这是本色出演。” 林溪:“你是皮痒了?” 门外的丘思菲听着刚才熟悉的声音,猜到了什么,手紧紧攥在一起,咬着后槽牙。 林溪不是喜欢粘着顾南绎吗?她怎么又开始对林淮一感兴趣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她火大的很。 不过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丘思菲脸上的沉色又缓和了下来。 林溪不是嚣张吗?等下她就让她当着宴会上所有人的面丢尽脸面,让姨妈姨夫对她彻底失望! - 刚才那一番动静并不小,躺在床上的林淮一悠悠转醒。 他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天花板,似乎还有些懵。 “没想到醒的还挺快。” 林溪瞧着床上醒过来的人,倒是诧异他的恢复能力。没等对方说什么,她往床边靠了靠,一把将林淮一扶着坐起来,抬手放在他后脑勺,慢慢摸索着。 “嗯……磕了一个包,怎么样,头疼吗?要不要帮你叫医生?也是够厉害的,洗个澡都把自己给差点摔成脑震荡。”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那极为讨打的语气。 头上不断传来陌生的触感,身上有些凉。 林淮一心里一惊,终于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轰的一下惨白了一张脸,一把拍开林溪的手,有些慌乱地摸索去捞被子,却是视力受限,不小心又再次磕到了床角,疼得嘶了一下。 “你……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神色震惊又惊惧地怒视着林溪,话到嘴边却惊得说不出口。 “我可没对你胡作非为,说起来还是我救了你呢。” 别想碰她瓷,来个以身相许就完了。 林溪一副生怕麻烦找上门来的样子,让林淮一啪的一下生的情绪突然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感甚浓。 不过他那种情况摔倒在浴室,肯定都被他眼前极为讨厌的这个人看光了。而如今这人将他送过来,竟然连张被子都不给他盖上。 林淮一的脸色又是气又是怒的。 林溪瞧他这样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抽了抽,又补了一刀。 “就你那小身板,实在没什么看头。” 完全一副“姐见到大世面”的样子。 她这话刚一落下,林淮一的脸色直接铁青色,那样子和他平日里装出来的乖巧样子截然不同。 系统听着林溪的话,简直要给她跪下了。 这说的踏马是人话吗?它不是人都听不下去了,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实打实的娇弱男孩子。 会说话就多说点,把自己作死算了。 她迟早死在她那张破嘴上。 林溪可不知道系统在心里是怎么吐槽她的。 她站那儿瞧着林淮一那样子还挺“活泼”的,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起身嘱咐道:“总算有点人的样子了,整天跟个木偶一样晃悠累不累啊,既然没什么事了就赶紧穿上衣服,等会儿还得下去呢。” 说罢没管林淮一到底气成了什么样,直接转身扬长离开。 - 房门轻轻碰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淮一坐在床上,听着方才林溪的话,这次猛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动了怒,而且还被气得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以往时候,即便是林溪怎么过分,他都能平淡应对,如今就只是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就被林溪气得差点吐血。仿佛她随便一句话都能把他的情绪捏得死死的。 还有刚才的事情,原本因她就这么闯进了浴室将他看了遍而恼怒,最后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他竟然还郁愤那家伙竟然就这么大敕敕地将他扔在了床上,不说被子,连个衣服都不给披一件。 说介意倒也不至于,再怎么说林溪也算是救了他,说不介意,心里总感觉像是打翻了酱油醋茶一般,五味杂陈的,有种被占了便宜的错觉,十分的荒唐。 林淮一抿唇,整理好刚才一度显得有些失控的情绪。 他刚打算下床去衣柜换衣服,却是无意间碰到放在床头边上摆放整齐的一身白色小西装,指尖像是烫了一下,下意识缩了缩手。 那个女人会这么好心地将衣服特意给他送来?还专门放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林淮一想着,而后手指突然碰到一个不同于西装面料的棉质衣物,顿时僵住。 脸轰的一下红了半边天,连带着从耳边一直蔓延到颈间。 满是羞恼地咬牙狠狠叫道。 “林溪。” 第3章 合奏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二楼这边。 林溪收拾好出来,刚好见到林淮一站在楼梯拐角的地方静静地等着。 一身白色的小西装,穿在他身上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林淮一整了整袖口,似乎听到了林溪这儿的动静,偏头看了过来。 清隽精致的好样貌,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漂亮的宛如宝石般的眸子无神地看着她。 林溪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穿了衣服倒是像个人样了,衬的那双眼睛更漂亮了!” 她的语调有些散漫,听上去似乎很不认真。 但林淮一却能够听出她话里的认真,那是一种真诚地赞赏。 和几乎所有人不一样的是,面前这个人总是这般淡然又强势地提到他的眼睛,也或许不单单是因为眼睛,而是在林溪看来,一切并没有什么刻意地避讳。 这已经是这个人第二次这么直白地提及他的眼睛了。 林淮一顿了顿,双手无意识地攥紧。 林溪开玩笑地说道,“等会儿要从正厅的主楼梯下,为了避免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要不要借你衣角拽一下?” 林淮一别开脸,“……不用了。” 正厅的主楼梯他练习过无数遍,他一个人也可以走得很好。 看来林淮一还是很讨厌“林溪”这个人。 林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率先往前走过去。 “没问题那好办,走呗,我亲爱的弟弟。” 林淮一听着这个称呼轻蹙了下眉宇,从被她推到水池里出来之后,他就隐隐感觉林溪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其他的都没变,但是唯独对他的态度,开始变得有些模棱两可。 之前的林溪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她的弟弟。 不过现在也没有多好就是了,毕竟她说的每一句话里,还带着浓浓的戏谑嘲讽之意。 - 正厅中央。 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觥筹交错之间,谈笑风生。 男男女女穿着得体的西装和精致的小礼服,活跃于这个社交大舞台上。 而在南边静静摆放着一台偌大的钢琴。 一名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礼服,姿态优雅地坐在那里,手指纷飞,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奏响。 一曲毕,鼓掌声纷纷响起。 “不愧是北寒小姐,这首钢琴曲美妙极了。” “简直太棒了,仿佛身心都受到了洗礼一样。” “……” 几个女生围着顾北寒,不断拍着马屁。 不过她们的真实目的可是顾北寒的哥哥顾南绎,长相俊美,气质出众,是圈子里不少名媛做梦都想嫁的人。 顾北寒表示很满意。 虽然知道她们都是为了自家哥哥顾南绎,但是对于她演奏的肯定,她可以接受。 “听说林溪也整天练习学钢琴呢。” “林溪吗?就她?” 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浓浓的嘲讽之意甚浓。但到底这是林家主办的宴会,也不好就这么众目睽睽地说什么。 话题不知怎么,突然转到了林溪身上。 顾北寒眉心一皱,明显的脸色沉了下来。 林溪不学无术,举止粗鲁,最主要的是整天纠缠她哥顾南绎,烦得要死。这会儿听到林溪的名字,顾北寒心情瞬间变差了不少。 “诶,思菲不是在这儿吗?思菲,你表姐钢琴弹得怎么样?” 问的人并没有多想知道林溪钢琴弹得怎么样,只不过是想趁此狠狠嘲弄林溪而已。 毕竟,喜欢顾南绎的那么多,只有林溪是最厚脸皮死缠烂打的那个,犯了众怒的。 突然被cue到的丘思菲倒是并没有慌乱,反倒是笑得轻柔又甜美。 “表姐钢琴弹得很好啊,白老师还经常夸表姐是学钢琴的好苗子呢。” 这话她说的不假,白老师确实说过这句话,只不过林溪不努力,就算是有超高的天赋又如何。 丘思菲笑得眉眼都弯弯的,看上去是真的开心。 白老师是音乐界的翘楚,和林母有很深的交情,所以才不顾其他的高薪聘请去教林溪的。 顾北寒当初可一直都想要白老师教她的。 这会儿听到这话,顾北寒骨子里对于钢琴演奏的好胜心立马升了起来。更何况那个人是她最讨厌的林溪。 她们这边刚一说罢,楼上走下来两个人,正是之前换好衣服一块下楼的林溪和林淮一这对姐弟。 两人一黑一白地走下来,一个闲散自在,一个安静清隽,看上去般配极了。 在角落里站着的顾南绎,瞧着从楼上走下来的林溪,目光正巧和对方对上,厌恶地蹙了蹙眉,转而挪开了视线。 林溪在楼梯上瞧着顾南绎。 “这个就是男主吧,真是天之骄子啊。” 系统应道:“没错,他就是顾南绎。” 这场中,顾南绎和她身后的林淮一两人不管是模样还是气质都跟用镁光灯打着一样,十分好辨认。 和顾南绎比起来,林淮一真真就是个小可怜啊。 所以说命运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从来都只能靠自己。 丘思菲瞧着走下来的两人,目光在林溪身上略过,总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气势惊人,仿佛对上她那双散漫的眼睛都让人从心底里产生莫名的惊惧。 林溪刚下来就直接被人给拦住。 “林溪,听说你钢琴弹得不错,我们两个比一场!如果你赢了,我就帮你追我哥,如果你输了,你就得把白老师让出来!” 顾北寒双手环胸,气势凌人。 她这话刚一出,周围的女生都倒抽一口气。 帮追顾南绎,要不是在场的没有人能比得上顾北寒,估计都抢着要去比试吧。 林溪听着这话,嘴角抽了抽。 这可真是坑哥啊。不过依着顾北寒这信誓旦旦的样子,估计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输。 她随手从旁边拿了杯酒喝了一口,看上去丝毫没有把那个赌注当一回事儿,只懒懒回道:“谁和你说我钢琴弹得好的,林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弹钢琴了。” 这话说得十分的理直气壮。 林淮一就站在她旁边,嘴角不易可查地抽了抽。 “……”顾北寒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她脑子抽风了,她才来找上林溪这个无脑的废物。 一旁的始作俑者丘思菲被林溪的厚颜无耻惊呆了,谁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理直气壮地这么说的。 “而且你听谁说的就找谁去弹。”林溪见林母将林淮一带走了,无聊找了个位置坐到了一个角落里吃起了东西。 “你!”顾北寒被她这态度气得牙痒痒。 旁边有人劝道:“既然林溪不想比试,那就丘思菲替她不就行了。” 那人说罢,隐晦地朝丘思菲使了个眼色。 “那怎么行,表姐比我弹的好多了,我也只会一点点。”丘思菲尴尬地推拒道,硬着头皮按着自己准备好的台词念。 “试试而已,弹得不好又不会说你什么。” 最后说着说着,也不知是谁就把丘思菲给推到了钢琴那边。 丘思菲露出一个稍显腼腆的笑,旋即将手放在了琴上。很快,一首李斯特的“夜之和谐”钢琴一曲将气氛推上了高峰。 众人惊讶地看着醉心于弹奏的少女,惊叹这高超的弹奏技巧。 “真没想到丘思菲竟然弹得这么好,感觉比顾北寒还要略胜一筹。” “不过也幸好丘思菲救场,不然林溪那蹩脚的弹奏一出来不丢死人了。” “那刚才顾北寒说的那个赌约,你觉得还作数吗?” “……” 一句接着一句的小声议论,把顾北寒快气炸了。 到这个时候再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真的瞎了眼了。 没想到她就这么因着自己琴技的好胜心竟然被一个绿茶白莲花给演了。还是这么低级的手段。 顾北寒脸色铁青。 宴会上几乎都是认识的叔叔伯伯们,还有一些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龄少爷小姐们,顾北寒不至于会做出什么气急败坏的事情来。 就在顾北寒憋着一肚子火的时候,突然身边走过一个人。 吃饱喝足的林溪缓缓走到另一边站在角落里坐着的林淮一面前,道:“喂,淮一弟弟,我们一起合奏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林溪依旧用着叫他时,那带着些许调侃又显得过于亲昵的称呼,语调带着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儿。 离得近了,林淮一又闻到了来自这人身上淡淡的香根草的味道。是之前在上楼梯时意外抱住林溪时闻到的那种熟悉的味道。 没等他应声,手便被人直接一把握住,略有些踉跄地走了一段路,随后被按在了凳子上,旁边紧挨着林溪。 “来吧,我们弹一个‘少年的祈祷’怎么样?” 林溪握着林淮一的手放到了他负责的部分琴键上,旋即在旁边笑着说道。 林淮一沉默了一瞬。 他只知道钢琴曲少女的祈祷,从哪来的少年的祈祷。 这个人又在故意戏耍他。 不过…… “你要是在搞恶作剧的话,最好就此作罢,再怎么不懂事也希望你能分清主次,不要搞砸林叔和林姨精心准备的宴会。”林淮一沉下脸冷声说道。 他说罢,林溪盯着他有些生气的脸,肩膀一颤一颤地闷笑出声。 这人也太老实了。 对方听觉非同常人,大概能猜到此刻林溪的举动,脸色蓦地又沉了沉。 林溪见林淮一已经快濒临恼怒的程度了,连忙见好就收,“好了,开个玩笑,我这次是认真的,信我一次。” 她说罢,直接抬手先行弹了一小段练了练手。 旋即看向旁边的林淮一,“好了,我们开始吧。” 一段淳朴又亲切的钢琴曲缓缓奏响。林淮一默了一会儿,感受着心脏地跳动,咬了咬唇,到底还是跟上了她。 双人演奏讲究的是配合,而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合奏竟然默契又融洽。一曲少女的祈祷,没有刚才丘思菲那仿佛刻意彪技一般的复杂弹奏,两人的合奏浅显淳朴,令人倍感亲切又极为轻松愉悦。 两相对比下来,明显能够感觉的到林溪要比丘思菲更有感情更显游刃有余。 一曲终了,场中静默了片刻,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比之方才更有一种愉悦又震撼的感觉。 丘思菲瞧着此情此景,原本勾起的胜利者的笑彻底僵在脸上。 第4章 护短 ◎他只能我一个人欺负!◎ “你这臭丫头,整天气你白老师,没想到藏得这么深!”林母佯装恼怒地走过去敲了一下林溪的额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林溪随意地笑笑,没有一点被夸奖而害羞不好意思的样子。 其实原主原本钢琴演奏天赋就极高,丘思菲说的白老师夸林溪那句也是真的。只不过是原主不喜欢弹钢琴,所以才整天想尽办法逃课的,即便是弹也故意弹得乱七八糟。 这才被丘思菲以为可以当做把柄来利用,以便她可以踩着林溪受到更多的关注。 “不过还是淮一比你弹得好!”林母丝毫不给自家女儿面子。“好了不和你们多说了,去和你们同学一块玩儿吧,记得好好照顾弟弟。” “知道了。”林溪甩甩手,扭头就打算走。 林母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连忙叫住她,“我看顾家那小子也在,你给我矜持点,要是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了,等结束了,晚上让你爸抽你!” 林溪:“……” 真不愧是亲妈。 林母刚一离开,顾北寒立马堵了上来。 “你……” “又怎么了?” “这次……算你赢了!” 顾北寒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这个。 虽然依旧还是讨厌林溪,但是这次林溪算是间接地帮了她,也替她出了口气,她顾北寒一向说话算话。 “知道就好。” 依旧是一副被宠坏连谦虚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样子。 顾北寒被她这样子气得差点甩袖子离开。 但好歹是非常有原则的一个大小姐,她一把拽住林溪,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你赢了我,我愿赌服输,如果你是找我哥的话,他现在在小花园,我刚才瞧见他往那个方向走了。” 顾北寒说罢,微微抬着下巴,似乎一副等着林溪感恩戴德的模样。 林溪不想搭理她,那个赌约更加没当一回事儿,她随口嗯了一声,旋即转身离开。 顾北寒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复,抬眼看见林溪朝着她指的反方向走去,气急败坏地暗骂道,林溪这个傻子,她明明指的是北边的小花园啊,这傻子往南边跑什么。 骂完,却是乖乖朝着林溪走得方向跟了过去。 - 刚才弹奏结束之后,刚好碰上了服务生,林淮一立马借此机会一溜烟儿走没影儿了。本来林淮一是没想出席这次的晚宴的,毕竟他眼睛不方便,宴会上又到处都是人。 但是在丘思菲的挑拨和暗示下,原来的林溪本就讨厌林淮一,自然借着这个机会打算让林淮一在宴会上出丑。于是便有了最开始在泳池那边的推人的一幕。 人多地方又大,林溪找了几圈没找到林淮一,倒是让她见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丘思菲和顾南绎。 也不知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总之从外面来看是顾南绎冷着一张脸冷漠无情,而丘思菲泫然欲泣的样子,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看上去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要不是知道丘思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溪都要以为是顾南绎对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 不过林溪对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不感兴趣的,她又不是原主,自然不会追着顾南绎打转。 只不过林溪刚打算绕路走,后面直接一声叫唤将她的身形暴露无遗。 “林溪!我都说了我哥是往小花园那个方向走了,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能往反方向走也是人才!” 顾北寒就是死脑筋,就愣生生在林溪后面跟着她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子。 这话刚一出来,那边的丘思菲和顾南绎两人立马朝林溪这边看了过来,林溪瞧着两人放在她身上的暗含各种意味的目光,嘴角抽了抽。 顾大小姐,我可真谢谢您! 她现在说她只是路过,还来得及吗? 林溪叹了口气,主动给顾北寒腾开地儿,“你哥在搞对象呢,你去认识认识新嫂子!” 可别再跟着她了。 顾北寒原本还想说什么,余光瞥到那边站在顾南绎面前的丘思菲,瞬间忘了自己的来意,气势汹汹地越过一旁的林溪朝着丘思菲走了过去。 顾南绎瞧着那边迅速离开的林溪,神色复杂。 - “喂,别装死,林淮一在哪儿?” 林溪显然有些烦躁。 “能量不足,无法查询。”系统蔫不拉几地说道。 “……你到底是来干啥的?”林溪无语。 “闲暇之余,陪你唠嗑。”系统淡淡说道。 “慢走不送。”林溪冷漠脸。 就这么和系统随意地聊着,林溪不经意间走着走着来到了后花园,这边灯光幽暗又冷清,几乎没有多少人在。 往里走着,依稀听见几道声音,满满的谩骂之意。 “一个瞎子还整天让思菲围着你转,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庆城的林家林小少爷吗?现在的你,命比狗贱!” “瞧你现在的样子,一个瞎子还敢在外面乱晃悠,要真觉得自己命大可以和本少爷说啊,本少爷很乐意帮你涨涨记性!” “林淮一,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比得上我吗?哈哈哈……你们几个,继续给我打,让我好好拍下他这幅狼狈的模样,这画面可不多见。” 紧接着,一顿暴打宛如雷雨般再次尽数地落在中间那人身上。 少年无助地蜷缩成一团,双眼紧闭着,像一头濒死的小兽。 “哈哈哈哈哈,你爸妈也是死得好,不然怎么会让你变成瞎子,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么精彩的一幕!” 为首的是齐当飞,在林淮一家没出事之前干什么都被压一头,现在找到机会能够教训林淮一,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举着手机,大笑着嘴里吐出最狠毒的话。 而他这话刚一出,地上的少年却仿佛被人扒开了鲜血淋漓的伤疤一般,神色一变,朝着声源处突然猛地扑了过去,而后朝着人劈天盖地地一下一下地挥着拳,愤怒地无助地发泄着。 “疯了,林淮一疯了,你们还不赶快把他给我拉开!啊啊啊” 其他人完全没有料到林淮一会突然扑过去,而且力道大得他们根本无法拉开。就在他们的拳头再次落在林淮一身上的时候,突然被人一脚踹飞,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刚前几天下过雨的草地还有些潮湿,就这么被迫冲击式地滚在上面,难受的要命。 “艹!谁!谁踏马踢我!” “林……林溪!林溪你有病啊!” “……” 看清来人之后,倒在地上的人一个个又惊诧又愤怒地大骂着,林溪听他们烦,看他们也烦,不耐地狠狠道:“闭嘴,别说话,吵死了!” 林溪穿的小礼服虽然不太利于她发挥,但是到底在末世待了那么久,即便是使用现在这具身体,对付这个几个花架子纨绔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一脚一个将这些人都踢到了一边,将林淮一从混乱之中拉出来。“行了林淮一,打得差不多了,再打真就出事了。” 林淮一似乎还是没有从悲恸愤怒中抽身而出,他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世界黑魆魆一片,对自己身上的伤浑然不觉,此刻只是不停地挥动拳头。 林溪猝不及防被他揍了一下,下意识倒抽了口气。 “清醒一点,林淮一!” 这声呼唤终于将林淮一拉了回来,他听着方才林溪的抽气声,一时呆呆地怔愣在原地。 红红紫紫的淤青挂在他白皙的脸上,嘴角抿的死紧,一双好看的眼睛无神空洞,眉宇间带着一抹阴翳之色。 林溪瞧着他这样子,心里瞬间来了气。 那边被踢开的人爬起来恶狠狠道: “林溪,你竟然管林淮一的闲事儿!” “平日里你不是欺负他欺负得最厉害了吗,你到底在搞什么!” “你真踏马地脑子有毛病吧!” 其中还有人是和林溪一起玩过的狐朋狗友们,不过也只是谁也不交心的那种塑料朋友。 林溪躲过又一个朝她打过来的人,反过来一脚踢了过去。 “既然你知道还敢动他,他只能我一个人欺负,至于其他人,你们几个再敢动他一下试试!” 原主本就特别能打,小时候专门找人练过,这会儿再加上从末世走出来的身经百战过的林溪,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大抵是林溪战斗力实在强悍,那些人被打得不敢再上前来。 齐当飞被打的最惨,他恶狠狠地瞪了林淮一一眼,旋即又看向林溪,一脸不甘心地带着走离开了。 林淮一打的程度刚刚好,不会太重但也让他足够屈辱。 这件事不会惊动家长,毕竟对齐当飞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件丢脸的事,被说出去肯定会被耻笑。 所以最后肯定会被齐当飞给记恨上,不过这个要等之后了,目前当务之急是林淮一。 林淮一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仿佛终于撕开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外人眼中的乖巧安静的外表,剩下的是一个带着充满自责悔恨憎恶怨念一系列阴暗情绪的少年。 林溪盯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突然想到任务信息里提到的,林淮一父母出车祸那次,是为了帮他过生日开车带他去看画展。 而后来他甚至无数次被人骂说,扫把星,克父克母,怎么不去死之类的话。 林溪看着那张带着些许稚气,略显落寞的脸,心脏倏地抽疼了一下。 系统:“愣住干什么?给个拥抱啊!” 林溪:“……就你懂。” “在一个人伤心欲绝的时候,一个拥抱能给人多大的勇气和安慰。”系统叹道。 这还得让它教,到底是它是人,还是她是人啊。 林溪:“……”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林淮一抱住,一只手将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处,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索性不吭声。 林淮一抵在林溪的肩膀上呆着一张脸,愣了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是林溪救了他。 怀抱陌生却温暖。 他却突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那种控制不住地恍若暴雨般涌上来的失控的情绪,想要肆无忌惮地宣泄心底的委屈和难过。 他压抑着不出声,狠狠咬着嘴唇,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太过难堪。 林溪感受到肩膀处的湿润,静静地站着,没有说破。 - 将林淮一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林溪将他扔到了一边,自己在长椅上率先坐了下来。这边灯光晕黄又温暖。 这会儿以她俩这样子不方便出去,一会儿等宴会结束了再出去接受林女士的指责打骂也不迟。 林淮一的情绪此刻已经稳定下来了。林溪瞧了他一眼,见他一直沉默的敛着眸子,搞不懂他又在想些什么,收回视线靠在长椅的背靠上闭上了眼睛。 沉默的气氛维持了许久,突然听到旁边的人别别扭扭地吐出几个字,“刚才……谢了。” 林淮一说完却并没有听到他本来预想的各种回应,不管是嘲讽或是可笑之类的话都没有,耳边听到的只有均匀又绵长的呼吸。 林淮一愣了一下。 她这是睡着了? 一时间林淮一有些凌乱,也不知该感叹林溪实在有些神经大条,还是她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那种冷漠感。 看来刚才救下他,真就只是心血来潮。 想到这儿,林淮一突然有些沉默。 他抿着唇,睁着一双好看又无神的眼睛看着林溪的方向,伴随着夜晚的虫鸣,和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竟是感到了一丝心安。 此刻,他竟是破天荒地突然有一种想要看一看眼前之人到底是何模样的荒唐念头。 -完- 第5章 照顾 ◎怎么就突然晕了?◎ 后花园这边安安静静,路灯发着晕黄的光,晚上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 林溪刚打算休息一会儿,突然肩膀一沉,旁人坐着的人就这么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她心里一惊,连忙偏头看过去,发现对方紧闭着眼睛,额头冒着冷汗,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怎么就突然晕了? 林溪抬手去覆在林淮一的额头上,手上感受到的温度烫得惊人。 发高烧了。 系统在这时插了一句嘴:“刚解锁了一个重要剧情节点。” 林溪:“忙着呢,等会儿再说。” 林溪在考虑是直接将人扛回去还是去找人帮忙。 系统没理会继续说道:“剧情节点显示,林淮一被推下水又遭到了齐当飞等人的暴揍之后,发了一场高烧,因没人发现延误了治疗留下来隐患,这也是后期他眼睛彻底失明的一个重要原因。” 林溪听到这话,恨不得一把将系统揪出来扯着它领子问话。 “这话你不早说?留着过年呢!” 系统十分无辜:“这是需要触发才能解锁的剧情,真不能怪我。” 林溪嘴角抽抽。 绝逼是这家伙能量不足,说那么多废话。 林溪蹙眉,抬手环过林淮一的腰,打算将人抱回去,结果发现使不上力气。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行吧,这个世界的身体太弱了。 林溪坐回椅子上,拿出手机抬手拨了个电话过去。 “陈叔,有点急事要你帮个忙,嗯,后花园这边,你尽快过来一下。” 挂了电话,林溪偏头瞧着无力靠在她身上的男生,将他扶了一下,静静地等着。 很快,一个男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瞧见长椅上的人影,连忙跑到了跟前。 “大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叔说话还有些喘。 “他发高烧晕过去了,我力气小搬不动,陈叔你帮我先把他给弄回去。” 见陈叔出现,林溪简单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同时提前联系了林家的家庭医生往这边赶。 避开宴会的人,林溪跟着陈叔把林淮一送到了房间,两人一块将林淮一放到了床上。 “陈叔,你帮我去拿一个冰袋。” 等陈叔从楼下拿了冰袋上来时,就见到林溪正趴在床上扒林淮一的衣服。 他脸色一惊,“大……大小姐,你在干什么!这……这不行啊,夫人要是知道铁定饶不了你的。” 听着这话,林溪嘴角抽了抽。 原主在这些人心里到底都是个什么印象啊。 就做一个高烧散热的紧急处理都能被误会是她在耍流氓。 林溪没吭声,从陈叔手里拿过冰袋垫了块毛巾,放在了林淮一额头上。做完紧急处理之后,林溪这才坐到旁边歇口气。 陈叔看完这些,终于明白过来,尴尬地住了嘴。 说实话,在末世那么多年,眼前这种程度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以防她再被误会什么,林溪扭头和陈叔交代了一些事情,暂时将他支开了。 林母那边还得拜托陈叔看着点。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 “是大小姐生病了吗?”顾医生跟着陈叔走在后面。 “不是大小姐,是淮一少爷晕过去了。这会儿大小姐特别交代说不能告诉夫人,麻烦等下顾医生和我避着点。” 陈叔带着他走了小道,避开了外面宴会上的人。 而在两人刚离开后,刚被顾南绎气得跑出来透气的丘思菲刚刚好就站在旁边,把刚才的话全听见了。 林淮一晕了?林溪那个女人又搞什么鬼呢! 丘思菲想着刚才两人的话,稍一作思索后,也在后面悄悄地跟了上去。 - 林淮一房间。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林溪扭头见一个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看上去不想个医生,倒是更像一个斯文的教授。 她站到旁边给他腾出地方。 “麻烦顾医生了。” 顾医生诧异了一下突然变懂事了的林溪,随后看到床上已经昏昏沉沉的人,脸色一变,连忙过去检查。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隔得远看不明确,这会儿就在旁边,顾医生看着男生身上大大小小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又想到刚才陈叔特意交代他的事情,结合平日里林家这位林大小姐的作风,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很是难看。 “大小姐若是真想把人整死的话,何必再多此一举把我叫来。” 顾医生冷冷地批评道,“他的情况很危险,更何况他身体本来就比较虚弱,要不是我来得及时,稍微晚一步都可能将来留下什么隐患。” 陈叔在旁边冒着冷汗,瞧着旁边林溪的脸色。 林溪并没有他们预料之中的动怒,也没有解释什么,就只是双手环胸站在一旁,任由这个顾医生对她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这件事根本没法解释,更何况她也没必要和他们解释。 顾医生帮林淮一检查完,给他输上了液,和一旁站着的陈叔交代了几句之后要吃的药和等输完液要及时拔针之类的注意事项。 之后看也没看林溪直接无视地扭头就离开了。 陈叔在后面连忙跟过去送。 “这个顾医生倒是有几分脾气。” 林溪瞧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淡淡说道。 语气意味不明的,看上去嘲讽调侃,实则倒是有几分赞赏之意。 “这家伙是男主的小叔,自然是有脾气的。”系统解释道。 “男主的小叔?那林淮一的眼睛他是不是也有法子?”林溪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 系统顿了一下,“这个就得你去了解了,我这边暂时无法获取更为详细的信息。” “就知道是这样,当我没问。”林溪无语。 林淮一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刚才虽然没有插话,但是那个顾医生说的那些注意事项甚至包括要吃什么,林溪都一字不差的记下来了。 她把开好的药按盒整理好,还写了上字条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而后在床旁边坐了下来。 药水顺着输液管缓缓往下,林淮一脸色渐渐缓和了好多,林溪伸过手去感受了一下温度,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烫得吓人了。 林溪坐回去,有些百无聊赖地开始观察起这个房间。 房间的东西很少,很多东西都是分门别类地放置着,应该是为了方便林淮一这种眼睛不方便的地方特别摆置的。整体是偏淡蓝色调的风格,特别有男孩子的气息,一看就是林母专门找人设计的。 突然地,她晃眼看到了一个从衣柜那边露出来的边角,大概是刚才她帮林淮一那被褥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 林溪站起身走过去,再次打开衣柜,打算重新整理好放回去,却发现这是一张油画,连带着最下面还压着好多副其他的油画。 每一张上面都是恍若仙境一般的奇幻风景,逼真的细节色彩,却又明显不是现在世界存在的景色。空间和提及以及明暗的对比表现得极为大胆,却又十分出彩。 只是到后面,颜色开始趋向于暗色系,波涛汹涌又有些诡秘。像是作画之人的心境,开始从这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内容万变,唯一始终不变的是这些画的每一张的右下角的署名和日期:林淮一,xx.x.x 林溪摸着上面细细的纹理,仿佛依稀能够看到一个少年从美好明朗慢慢被黑暗吞噬,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 她将这些画整理好收起来,再次将它们全部地压在最底层的角落里,不让任何人发现的黑暗之中。 林溪再次坐回原位上,她靠在旁边的桌子上,懒懒地托着腮,抬眼看着昏睡之中的林淮一,终于窥见了对方内心深处的秘密。 过了一会儿,见药水流的差不多了,林溪起身换上了另一瓶,又再次坐了回去。林淮一还在昏睡之中,这会儿温度也已经彻底地降下来了。 见他估计暂时还不会醒过来,林溪继续耐心地等着。 而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 林溪走过去,见到林母一脸沉色地站在门口。 林母越过林溪往里面瞥了一眼,在看到床上打着点滴的林淮一时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 “出来,和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猜是陈叔应该是在哪儿暴露了,林溪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宴会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完全结束了,接下来就只剩收尾工作了,林溪被林母叫到了屋子里。 而在林溪前脚刚走,后脚丘思菲就出现在林淮一的房间里。 她直接走了进去,坐到了方才林溪搬去床边的凳子那儿。 感受到有些不适,林淮一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就听到旁边丘思菲惊喜地在他耳边唤道。 “淮一,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见你晕过去我还担心你有什么事呢。这会儿你醒过来,我终于放心了。” 丘思菲说完,连忙把他接了杯水放到了旁边。 “要坐起来喝口水吗?”丘思菲问道。 “……不用了,谢谢,这会儿不想喝。”林淮一淡淡说完,而后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是林……是谁送我来的?” 丘思菲僵了一下笑着说道:“是陈叔把你送过来的。淮一你不用担心,刚才顾医生已经帮你看过了,没什么大事,你好好休息就好。” 一句没有提到林溪,甚至这避重就轻的话,有种这一切都是有她帮忙的感觉。 林淮一听到丘思菲的话,感受着自己手上的输液管,又想着自己之前来时的状况,陷入了沉默之中。 突然,房间门被敲响。 丘思菲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我过去开一下门。” 出乎意料的,来人是刘嫂,她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软糯的粥站在门口。 丘思菲下意识松了口气。 “表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大……” “刘嫂,粥给我吧,我这就给淮一弟弟端过去,麻烦刘嫂了。” 没等刘嫂说完,丘思菲抢先一步拦下她的话,从她手里端过粥就直接进屋顺便关了门。 刘嫂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外。 不是大小姐让做的粥吗,怎么表小姐也在这儿? -完- 第6章 转变 ◎“不是很方便啊,姐姐。”◎ 林溪从林母那边把事情大概三分真七分假地说完,便连忙回去了。 林淮一输的药水还剩下一瓶没换呢。 虽然说被叫了出去,但是这趟也没有白跑。 从林母说的那些话里,林溪大概能猜到这次能暴露的这么快,全都是丘思菲的功劳。 想到被人在背后如此算计,林溪实在是不爽。 此刻林母的怒气倒是消得七七八八了,林溪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妈,表妹该不会是喜欢林淮一吧!你说不管是这次还是之前,每一次她都对林淮一那家伙都有些过分关注了吧!”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林母连忙让她住嘴。 “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她每次都替林淮一说好话,还喜欢缠着他,我叫她都不理我!烦死了,要不你还是把林淮一送回他爷爷那边算了。”林溪说着就想直接出门将林淮一赶出去的样子。 “你给我站住!”林母一把将她拽了回来。“还嫌不够丢人?这件事情你妈我会处理,你别给我惹事就行了。好了,去看看淮一怎么样了?” 林溪哼了一声,摔门离开。 林母站在原地,皱着眉。 小菲那丫头是有婚约在身的呀,怎么能喜欢上淮一那孩子呢。 不行,得让小菲尽快回家,不能再继续住在这里了。 - 门外。 系统:“大哥,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林溪:“推波助澜一下而已。丘思菲不是喜欢和我装姐妹情深吗?那就如了她的意。 她本身是和男六号有一门婚约的,但剧情里面都没见着这门婚约就夭折了,后来渣男男六才来了个追悔莫及,只不过那时候丘思菲已经和顾南绎在一起了,自然不会再有这个渣男的戏份。 但是这次我让林母知道了目前事态的重要性后,就会不一样了。林淮一的爸爸对原身的爸爸有恩,林淮一不可能被赶出林家的,那么就只剩下了丘思菲,估计过几天,她就会被林母送走了。” 到时候丘思菲可就没工夫来祸害这个祸害那个了,那个婚约够她吃一壶的了。 林溪往回走,半路上刚好遇到了在外面帮忙收拾打扫卫生的刘嫂,问道:“刘嫂,粥做好了吗?” “大小姐,刚才粥已经送过去了,表小姐亲自端过去的。” 刘嫂有些诧异,难道二小姐没有和大小姐说吗? 丘思菲?她去林淮一房间里是又想做什么幺蛾子。 林溪蹙了蹙眉。 “好,我知道了,谢谢刘嫂。” 林溪说完转身直接上了二楼。 来到林淮一房间门前,林溪直接推门进去了。 本来原身不是这种不敲门就进别人房间的人,但是偏生的在对待林淮一方面,却总是反其道而行之。 在丘思菲的旁敲侧击下,原身一直都讨厌暂住在自己家里还分去了林母关心的林淮一,而对待林淮一的一切恶劣行径都是在对他的警告。 房间里丘思菲正一个人说得欢快,突然间扭头瞧见林溪突然进来,嘴里的话顿时给噎住了。 林溪瞧着她这样子,嘴角抽抽。 她视线往床上坐着的病号看了一眼,有点佩服丘思菲的心理承受能力。 就林淮一这种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响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闷的家伙,丘思菲还真能就这么一个人说下去。 林淮一一早便坐起来了,房间里有女生在,就这么躺在床上不是很好。听到屋门的动静,下意识顿了顿。 以这种方式进门的,除了林溪没有别人了。 林溪直接坐到了床的旁边,进来第一句就是赶丘思菲走。 “说完了没?” “……嗯?”丘思菲一僵。 “说完了就走吧,太吵了,没看到这家伙都听得不耐烦了吗?”林溪看着丘思菲,又看向林淮一。 突然被cue到的林淮一脸上的表情蓦地僵住,虽说这会儿他确实不太想听见人说话,还觉得有些吵,但是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丘思菲被这话说的哑口无言,虽然知道这话百分之八十是林溪故意赶她走才这么说的,但是她却下意识地往林淮一那边看过去,突然有点怀疑自己了。 林淮一:“……” 丘思菲尴尬地笑了笑,“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表姐再见。” 把此时造成了一种极度尴尬场面的林溪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旁若无人地直接换了最后一瓶水,弹了弹输液管,保证它的顺畅度。 旋即双手环胸地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你们怎么样都不干我事”的嚣张。 丘思菲磨蹭了好大一会儿没等到林淮一开口的挽留,终于还是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你说你这地儿是黄金屋吗?怎么是个人都想来蹭蹭。” 林溪极其自然地一屁股坐了下来,那话听上去蔫蔫的,有些疲散的样子。 林淮一听着她的声音,猜测应是她此刻有些困乏了,正如刚才丘思菲说的,这会儿确实已经很晚了。 “你不去睡觉吗?” 因为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又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哑意。 等说出口他才发现,竟然难得如此平静地和林溪说着话。 “你那水还没输完呢我能走?” 林溪说完,瞧见旁边桌上放着的粥。 “还怎么没喝,没什么胃口,等下我会喝掉的。”不知道为什么林溪能这么自然地提到粥的事情,但还是乖乖回道。 知道他什么性子,这估计等下就没有下文了。 “没胃口也得喝,宴会上你就没吃东西,你是想把自己作死吗?要不是妈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才懒得管你呢。” 林溪将那粥端过来直接给递到了林淮一的跟前。 “快喝,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出手,我可以直接给你灌进去。”林溪说得毫不留情。 林淮一:“……” 林溪的话刚一说完,林淮一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紧接着一个热乎的小瓷碗就放在了他手心里。 他顿了顿,那暖意仿佛沁入了他心底一般。 “快喝啊,愣着干什么。”林溪催道。 林淮一收回神,他轻抚着碗壁一圈,缓缓向上摸到了勺子,舀了半勺送到了嘴里。 香糯软滑,温度刚刚好。 而且里面全是他喜欢吃的且有助消化的食材。 刚才他是真的没有胃口,这会儿吃了一口倒是感觉还可以吃下。 过了一会儿。 “你确定你胃口不好?” 林溪瞧着空荡荡的碗,有些无语,“我瞧着你这架势再来一锅都没问题。” 林淮一脸轰的又红了一片。 “不……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谢谢。” “不用谢我,谢谢刘嫂吧,反正又不是我做的。”林溪将碗收拾好放到了一旁的盘子里打算等下一块送下去。 “哦对了,刚才我拿被褥的时候,你衣柜里的画掉出来了,那可不是我主动拿出来的,提前和你说一声,可别到时候怪在我身上。” 林溪依着原主大小姐的性子说完,看向林淮一,旋即又试探地说道:“不过,没想到你画画这么厉害,倒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林溪的话刚一说完,林淮一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和刚才那个因为一句调侃的话就脸红的少年截然不同。 系统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把这事儿给捅出来了,他又没看到,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妥了,等下估计数值又要降低了。” 林淮一的数值升升降降,一直都在0左右徘徊,林溪懒得听系统时不时来一句的播报,早就让它给关掉了。 林溪冷静分析道。 “林淮一的脑子可不是什么装饰。他必定是有他自己的放置习惯,再加上因为当年的事造成了敏感多疑的性子,如果下次他再去翻那个衣柜,绝对能够察觉到有人动过。” 她说罢又道,“我若是现在不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之后可就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系统:“……你好牛。” 林溪:“……是你太小看人了。” 不过还有一点系统不太明白。 “那你后面又加的那句话又是怎么回事?” 林溪没吭声。 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林溪瞧着林淮一的脸色,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恢复成刚才的样子了。 “没事的,那只是之前很久随手画的一些涂鸦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对了,刚才是你和陈叔帮我的吧,谢谢了,姐姐。” 姐姐? 这家伙又开始叫姐姐了? 就连那语气一瞬间都疏离了不少。 林溪嘴角抽了抽。 看来林淮一已经在赶人了。 输的水已经差不多快见底了,林溪站起身固定住他的手,将林淮一手上针管拔掉,收拾了一下东西,将他手边一些他不熟悉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而后交代了一句,便端着盘子和碗离开了。 “顾医生开的药我给你放在了床头柜上了,走了。” 房间门倏地关上,屋里再次归于平静,那种平静让林淮一有些难得的心慌。 他抬头盯着刚才林溪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 衣柜里压着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那一切已经被他埋藏在了过去,他再也不想再提及。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他。 爸妈就不会死! - 那次之后,两人像是默契地谁也没再提闹得不欢而散的那件事。 这段时间刚好是放暑期长假。 林溪照常定点定时地跑到林淮一那边报道。虽说每次和林淮一见面都恶语相向,但实际上却并没有欺负他,而是监督他按时吃药,和合理膳食。 后花园这边,两人坐在桌椅这边。 “伸手。” 林溪从一排透明归纳药盒箱里,拿出一小盒已经分类好的药片,放到了林淮一的手掌心里。 “喏,最后一顿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淮一已经习惯了林溪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并逐渐适应了她的变化。 林淮一乖乖接过林溪递给他的药和水杯,仰头将药片喝了下去。 见林淮一都不带犹豫就吞下去的样子,林溪嘴角抽了抽,“都不确认一下就往肚子里倒吗?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耗子药啊!” “你不会给我耗子药的。”林淮一淡淡说道,“更何况,即便是耗子药我也只能乖乖吃下去。” 毕竟什么也看不见。 林溪拿回水杯的手顿了一下,“有些人眼盲但是心却不盲,有些人眼睛虽然能够看到,但是心却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你,林淮一,你觉得你是哪种人?” 林淮一没吭声。 林溪看了他一眼,将药盒收了起来,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冷,“而你,你是眼盲心也盲。” 林淮一僵了一下,浅笑乖巧的唇角淡住,抿着唇。 林溪瞥了一眼,收回视线,有些惫懒地拿起了手机,随口又道:“不过我这么讨厌你,指不定哪天我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给害了,反正你又看不见。” 又换上了之前嚣张散漫的劲儿。 仿佛刚才那个稍显凌厉的样子只是林淮一的错觉。 气氛再次变得融洽起来。 林淮一感受着阳光的沐浴以及鼻息间的草木花香,那种惬意和舒适是真切存在的,仿佛冲淡了他所有的情绪。 “是吗。” 带着闲适的轻语。 这次依旧是林溪将林淮一强行拉出来的,自从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有多久没有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感受生活了。 林淮一循着方才的动静,静静地看着林溪的方向,眼前依旧昏暗,但仿佛脑海里隐约能够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张扬的模样,惫懒的神态,和看向自己时那幽深的眸子。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此刻的静谧。 是微信的提示音。 林淮一收回思绪,顿了一下。 林溪点开消息随意地扫了一眼,随后嗤笑一声。 “这人什么毛病。” 那声音里带着些许熟络之意。 林淮一眸子微敛,声音淡了下来。 “怎么了,熟人?” 林溪听到他问,随口回道:“没啥,就之前帮你看病的顾医生,最近我拜托了他一点事儿,结果他那么讨厌我,却还整天都要特意再给我报告一下进度,死脑筋得很。” 那次在宴会过后的第二天,林溪立马就去找了那个顾医生,那次帮林淮一看病的那个人,也就是系统口中的男主的小叔,顾涵远。 她想确认一下到底有没有办法把林淮一的眼睛治好。 毕竟那可是天选之子的小叔,林溪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顾医生会是帮林淮一治好眼睛的突破口。 “你们关系很好吗?据说这个顾医生好像挺不好相处的。”林淮一问道。 “我和他关系好?怎么可能,他可是顾南绎的小叔,叔侄俩都是一个德行的。”林溪重新将手机揣兜里。 林淮一淡着眸子,心下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林溪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了,刚才顾涵远……呃就是顾医生,他说下午有时间可以过来再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问你方便吗?” 听到这话,林淮一敛下眸子,右手无意识地捏着杯沿,微有些用力,白皙手背上青色血管分明。 而后仿佛是完全由着性子说出来的稍显任性的话淡淡响起。 “不是很方便啊,姐姐。” 语气冷的有些不像林淮一的声音。 林溪懵了一下。 他不还在这儿晒太阳吗?这不挺方便的? -完- 第7章 上药 ◎“弟弟,你这身材有点差啊。”◎ 最后,虽然因为林淮一莫名的抗拒拖了几天的时间,到底还是让顾医生过来了。 房间里,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却是瞬间满当了不少。 顾医生也就是顾涵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帮林淮一检查身体情况,林溪有些百无聊赖地在一旁待着。 她就站在紧挨着沙发的旁边,从一旁的花瓶里薅下来一枝花,揪来揪去地等着。 画面看上去还算和谐融洽。 突然一道微冷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气氛。 “你在做什么?” 林淮一准确无误地一把拽住了伸过来的手,淡着一双眸子带着一丝警告之意的说道。 “没什么,林少爷不用过于警惕,我只是在帮你检查恢复的情况而已。”顾涵远自然地解释道。 他的语气自然,而且似乎并没有丝毫的逻辑错误,毕竟检查眼睛通常也算是基本检查的一部分。 只不过他说完,林淮一的手却并没有放下来。 “既然是检查恢复情况,那么我想应该已经可以收尾了,应该不用做多余的事情吧,顾医生。” 林溪本就在一旁一直都注意着情况,这会儿瞧见顾涵远和她使了个眼色,她把刚才揪的花又原路返回地插了回去,拍了拍手走了过来。 见林淮一一脸警惕浑身炸毛的模样,她酝酿了一下,带着一种批评的口吻道:“林淮一你干什么,好不容易把顾医生给拉过来了,不就是想帮你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情况吗,你能不能配合一点!” 说罢,一把将林淮一那只手拽住,晃了一下将顾涵远被钳住的手松开。 “赶紧检查完早完事,等会儿还得准备一下去吃饭呢。怎么难不成你想等会儿让我因为你再被妈教训一顿不成?” 晚上有林母前几天提出来出去的家庭聚餐,林溪这会儿特意把这个提出来来让林淮一转移注意力。 林淮一默了一会儿,这才从林溪的手里收回了手,没再多说什么,“麻烦顾医生了,谢谢。” 很快,顾涵远不动声色地简单帮林淮一检查完眼睛之后,把拿出来的医用工具都收起来之后,“没事了,之后也不用再吃药了。不过身上的淤青还是要记得涂药,你的比较严重一些,不能这么放着不管。” 顾涵远把事情交代完就起身准备离开,林溪见他都不说一声就要走,连忙跟了上去。 “你先收拾一下吧,我过去送一下。” 说罢,林溪带上门便走了。 林淮一听着她语气的匆忙,眸子微敛有些沉色。 - 客厅。 “唉,小远已经检查完了吗?淮一那孩子怎么样?”林母刚好坐在客厅里碰上了出门的顾涵远。 “没什么事了,恢复得很好,林姐不用担心。”顾涵远礼貌地回道。 说起床其实顾涵远也就只是比林溪大了四五岁,小时候和男主顾南绎经常会来林家玩,林母那时候还特别喜欢他。 “留下来吃个饭吧,都这么久没见小远了,阿姨特意交代刘嫂给你做了好吃的。”林母笑着说道。 林溪在后面汗颜。 妈,您可别说了,她刚在屋里的时候说等下要在外面家庭聚餐,这会儿说给他俩做饭这不是打脸吗? 不过顾涵远当然不会戳破这场面话,他礼貌地再次婉拒了林母的邀请,告完别便起身打算离开。 “小溪你去送送你小远!”林母唤道。 “哦!”林溪应声接道。 她跑出来就是专门来送顾涵远的,自然会跟上去。 出了门,顾涵远停住脚步。 “行了,不用跟着我送了,回去我会把报告发到你手机上的。” “报告我等着,不过你能先给我说一下你目前的想法么。”林溪说道。 虽然这段时间顾涵远一直都有给她发每天的研究报告,但是发的太全面了,一些的专业性术语一个接一个的,她能看懂就奇了。 前段时间林溪特意让人将林淮一之前在医院做的的一些检查报告整理了下来,全部都发给了顾涵远,让他根据这些报告显示出来的信息进行研究。 但是具体还是要在看完林淮一的目前真实的情况之后再下结论。 刚才在房间里顾涵远抬手去检查林淮一的眼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见她这么说,顾涵远想着之前的报告还有刚才的看到的情况,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他的情况很特殊,要让眼睛完全恢复很难。” “很难……也就是还是有机会治好的?”林溪道。 “没错,我看他之前的那些片子上的报告上显示的内容,猜测他的失明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和脑部淤血有关,他的眼部本就有受损的地方,再加上他的潜意识里有一种隐隐对恢复视力的排斥感,这就导致了他的眼睛不好治的原因。” “这些问题暂时还无法解决,如果做手术的话,以目前国内外的医疗技术还无法百分百地可以确保这个手术可以顺利完成。之后我会把具体的详细报告发给你,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顾涵远说罢,看了一眼林溪,旋即坐上了等在外面的车离开了。 系统:“看来让林淮一恢复视力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林溪:“我本以为顾涵远是男主的小叔,或许可能有解决办法。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回到林淮一的房间,林溪直接地坐到了老地方,一个劲儿地盯着林淮一看。 林淮一只听到了林溪进门的声音,而后便是一阵沉寂,他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看你!”林溪直言不讳。 林淮一:“……”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回这么说。 他顿了一下,而后突然道:“顾涵远走了?” 林溪:“嗯,怎么了?你还有事要问他?” “没什么事,只不过见你和他挺熟络的,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林淮一声音有些淡。 “我咋记得这话你之前问过。”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林淮一:“……” 他是问过,但是他觉得林溪没有和他说实话。 没等林淮一说些什么,林溪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态度突然冷了下来,而后开口道:“衣服,脱了!” 本来还在胡思乱想的林淮一被这话怔住了。 脱……脱衣服? 林淮一顿时僵住了。 见林淮一一动不动地坐着,林溪以为他又是想藏着掖着,于是也没再废话,直接走过去来到林淮一面前,一把将他的衣服给撩了上去。 “你……你干什么!” 林淮一有些慌乱地摸索着拽住林溪探过来的手。 “果然,你真的是一次都没有上过药,你知道你背上的淤青有多严重吗!” 林溪视线落在林淮一的背上,光洁白皙的背部满是大片大片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看上去可怖极了。 听到她这么说,林淮一愣了一下而后才明白过来是自己想多了,耳根飞快地染上了一片红晕。 随后像是刻意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般,轻咳了几声,旋即将衣服缓缓地放了下去。 “……我知道了,之后我会记得涂药的。” 林淮一的话在林溪的耳朵里左耳进右耳出,林溪完全没有当一回事儿,现在她算明白了,林淮一嘴里从来都是没有实话的。 她直接走到床头柜前从抽屉里拿出顾涵远给出的药膏,而后拿着坐到了旁边,再次将林淮一的衣服撩上去。 “安静坐着,别动!” 林溪挤出来一部分放在手指上,然后按着林淮一背上淤青的地方涂了上去,力道可以加重地按压了一下。 林淮一嘶了一声。 “呵。” 林溪嗤笑一声。 “还知道疼啊,我以为林淮一大少爷是铁打的呢。” 林溪话里满满的嘲讽之意,手上的动作却越加地轻柔。 毕竟在林溪看来,那白皙光洁的背上,这淤青看上去实在碍眼了些。 和从末世摸爬滚打走出来的林溪不同,林淮一从眼睛看不见之后便几乎再没有去过外面了,除了私教就是林母她们一家人,完全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女孩子。 而此刻,林溪的手纤细柔软,覆在他的背上,林淮一感觉自自己心脏跳得飞快,他额头冒着细汗,手里下意识地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一动也不敢动。 漫天的红晕爬上了他的脖颈耳朵,他精致好看的面容此刻满是红晕。 背后帮林淮一上药的林溪还有些诧异,本以为这家伙会再挣扎一下呢,没想到这会儿连吭都不吭一声。 难得见着反派这么一副真乖巧的模样,林溪勾了下唇角,像是在算计什么一般,缓缓道:“弟弟,你这身材有点差啊。” 其实林淮一的身材虽然不是肌肉感十足的那种,但是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这会儿林溪说着话纯粹是为了逗他。 果然她的话刚一说完,林溪能明显感觉到林淮一突然僵了下来,她手掌心触碰到的背部的皮肤都绷紧了不少。 林溪瞧着他这再诚实不过的反应,忍俊不禁,不过也没再逗弄他,把人惹毛了可就没法收场了。 林溪迅速地把药上完,收拾了一下便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准备接下来的家庭聚餐了。 这次林爸专门定了一家特别好吃的中餐厅,林溪还蛮期待的。 寡淡了那么久,接下来的世界她都要好好吃个够。 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屋里只剩下脸色有些难看的林淮一,不知在想些什么。 -完- 第8章 拿错 ◎那酒似乎挺烈的,后劲儿也大。◎ 收拾好之后,林溪出门就看到大家已经都准备好了。人到齐之后,就一个接一个上了车。 这次是专门的家庭聚餐,林父负责开车,林母坐在副驾驶座上,而后座上是林溪和林淮一。 整个一路上除了回答林母林父的问话之外,林淮一都没有主动和林溪说一句话。 对方刻意拉开了和林溪的距离,侧着身子靠在窗户边上,此刻带着些许的怒意,侧脸看上去又精致又阴郁。 两人中间隔了几乎可以再坐下两个人的大空位,林溪嘴角抽了抽。 这么生气?她只是开了个玩笑啊。 系统出声道:“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林溪:“我以为没什么。” 系统:“没什么才怪,你评价一个男人身材不好,这不就是说他不行吗?” 林溪听到后面那个字眼,嘴角抽了抽,“你确定这个是那个意思?” 系统又给她补了个刀:“提醒你一句,虽然你已经关了数值变化的提醒通知,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刚才因为你的一个玩笑,林淮一的幸福值瞬间降了20点。” 林溪:“……” 她错了成吗? 男人的玻璃心啊,好他么脆弱。 - 到了中餐厅按着座位坐了下来。 是一个方桌,林父自然是碍着林母坐着的,而剩下的林溪也就和林淮一紧挨着坐了下来。 像是为了努力拿回那一下子减掉的20点的幸福值一样,林溪十分勤快地帮旁边的玻璃心林淮一公主,又是帮忙递筷子又是拿盘子盛菜盛汤的,简直殷勤极了。 那模样看的比旁边的林父林母还要黏糊。 林母笑着看着这两人,打趣道:“看来小溪真的是长大了,都知道会照顾别人了。这两孩子关系这么好,我也算是欣慰了。” 林父在一旁见此也是十分的欣慰。 当年林淮一的父亲曾在他事业最艰难的时候给过他很大的帮助,再加上两人曾经还是大学同学,这次林淮一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林淮一的家里暂时是去不得了,那里到处豺狼虎豹的,指不定哪天把他害了也不知道,林父也是废了好大劲儿,才让林淮一暂时住在自己家里的。 本来一直担心小溪和淮一这孩子之间一直相处的不太融洽,现在看来,他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林溪一家这边气氛非常和谐温暖,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温馨的氛围。 “诶?小姨姨夫,你们也在这儿啊?” 丘思菲突然出现在旁边,一脸惊诧地说道。 “嗯今天出来一起吃个饭,小菲你怎么在这儿?你一个人吗?”林母问道。 “呃……我和尚巍在这儿吃饭。” 丘思菲说这话,飞快地往林淮一那边看了一眼,又连忙收回视线。 丘思菲说罢,她身后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那模样虽是比不上林淮一和顾南绎,但是称得上俊秀。 林溪朝他睨了一眼,“尚巍?” 系统接道:“嗯,尚巍男六号,也就是剧情里女主一开始的未婚夫,是个渣男,一开始瞧不上丘思菲,后来有了男主的竞争之后,突然醒悟过来,又重新追丘思菲只可惜为男女主做了助攻功成身退了。” 林溪听完觉得十分无趣,还不如逗逗林淮一要好玩得多。 她看了一眼就直接懒懒地收回了视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给林淮一不停地往碗里夹菜。 丘思菲瞧着这两人之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不容人插入的气氛,面上笑得灿烂,心里却快要恨死林溪了。 都是因为林溪,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小姨那边说了什么,小姨怎么会突然赶她走,而且还特意给她妈打了电话,联系了尚家的人。 尚巍虽然家境殷实,长得要还行,但若是和林淮一或者顾南绎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她的目标可一直都是这两个人。 如今却是被林溪给搞得全都乱七八糟的。 丘思菲气的牙痒痒,今天那个尚巍又将她约了出去,要不是因为目前和顾南绎那边没有什么进展,她才不会过来呢。 丘思菲又看了看那边气质出众面容精致地像个贵气的少爷一般的林淮一,心里又是涌现出一股浓浓的不甘。 “刚巧碰上,小姨,不如我们坐一块吧。” 虽然不怎么方便,但是丘思菲都这么说了,林母自然不好驳她面子,于是很快就在旁边加了位置。 “听小菲说,你是尚家那孩子吧。”林母瞧着尚巍,笑着说道。 “林姨好,这次见面突然,都没给您准备礼物,还希望您不要计较。”尚巍虽然渣,但是一些礼数还是懂的。 “没事没事,瞧你这孩子说的都生分了,这马上就一家人了,哪计较那么多。”林母笑着挥手说道。 尚巍笑着说完,突然视线转向一旁的林溪身上,道:“这位想必是林姨的女儿林溪小姐了吧,真是长得和林姨一样漂亮。” 林母被夸得满心的愉悦,“哈哈哈,你这孩子嘴真甜。” “那这位……想必就是淮一弟弟了吧。”尚巍转而看向林溪旁边的林淮一。 当年君谷集团的事情圈子里的老一辈的小一辈的大概都知道一些,林淮一暂时住在林溪家的事情,也都清楚,毕竟宴会上最少不了的就是闲话。 见尚巍提到林淮一,林母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之后,气氛渐渐热切起来,尚巍很会说话,不光是和林母还有林父也都能很谈得来,中间几次提及到林溪,却是不动声色又不显山露水。 这个细节虽然林父林母看不出来,但是在场的年轻一辈自然是能明显猜到这个尚巍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淮一眸色沉沉,他捏着杯子,青筋凸显,看上去似乎在压抑着怒气一般。 虽然看不到尚巍的眼神,但是从他频频提及到林溪的话里的语气,却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意图。 这个尚巍是对林溪感兴趣。 连一旁的丘思菲都看出来了,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尚巍,但是不喜欢是一码事,这个尚巍对林溪有兴趣又是另一码事。 丘思菲模样清秀素淡,而林溪模样较为冷艳明丽,尚巍那颜狗在看到林溪第一眼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丘思菲压下怒气,想到这次的另一个来意,笑着对林溪说道:“表姐,再过一段时间就快到顾南绎的生日了,上次北寒还特意让我转告你一声,让你务必去参加,表姐,你可记得过去啊。” 她说完,瞧着林溪,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算计之意。 林母听着这话,脸上的笑突然淡了下来。她偏头看着丘思菲,而此刻脑海里突然响起之前林溪曾经对她说过的一些话,觉得像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一般。 自家女儿喜欢追着顾南绎跑几乎圈子里的谁都知道,虽然林母也希望自家女儿能够得偿所愿,但是明显顾南绎那孩子对林溪没有这个心思,她也自然不会再想要林溪再和顾南绎纠缠在一起。 而此刻丘思菲却非得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到底是想干什么。 其实丘思菲也不想要非得这个时候说的,但是偏偏她的所有联系方式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林溪给拉黑了,她根本没有机会说这个事儿,这次刚巧在外面碰上了林溪,自然是顾不得其他的了。 而林溪的反应却是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她依旧旁若无人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美食,然后语气平平地没有丝毫起伏波动地应了声:“好啊,我会准时到场的。” 顾南绎的生日宴,她肯定会准时到场的。 不知道丘思菲和齐当飞到底合谋了什么计划,她倒是很期待呢。 林溪心里冷笑。 这段时间她可不是整天什么都没做的,在那次林家举办的宴会之后,她就立马让人一直盯着齐当飞和丘思菲的动向,之前她那么教训了齐当飞,那么不给他面子,那个记仇的家伙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所以说,她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等到顾南绎生日那天的时候,她会将齐当飞和丘思菲两人一起一网打尽。 林晓随意睨了一眼旁边丘思菲,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丘思菲瞧着林溪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反应,脸上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 难不成林溪知道了什么不成? 不,不可能,这件事情她做的那么隐蔽,不可能会被知道的,而且她也只是暗示性地引导齐当飞而已,根本不用她出手。 到时候不管是林淮一还是顾南绎就都是她的了。 这么想罢,丘思菲舒缓了表情,放平了心态,笑着回道:“表姐过去的话,想必顾南绎一定会很开心的。” 呵呵。 这边。 林淮一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和一直提到的顾南绎的名字,心里烦闷得厉害。 顾南绎他知道,林溪一直死皮赖脸追的人。 也就只有在顾南绎面前,那个嘴毒又嚣张任性的女人才会收敛她那性子。 林淮一皱着眉,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当初那些他最不感兴趣最不关心的一些事情此刻全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怎么也挥不散。 心情烦躁到极点,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令人讨厌的叫尚什么位的家伙,林淮一下意识去拿被子喝水,伸手拿起手边的被子就往肚子里灌。 刚一下肚,下一刻猛地呛了起来。 “咳咳咳……” 林淮一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着,脸上憋得通红一片。 “呀,淮一,你怎么了?”林母吓得连忙出声问道。 林溪听到动静,连忙去拍他的背,帮他舒缓。 这家伙该不会是吃了个什么东西给噎住了吧。 但是她没有给他碗里放什么大块的不好下口的东西啊。 她凝眸一看,发现原本放在了另一边的酒此刻正正好地落在了林淮一的手边。 林溪顿时明白过来,这家伙估计是把那酒当成饮料喝下去了,关键瞧那杯子里直接下去一大半儿,顿时无语极了。 这是喝得有多急啊,再怎么渴,也不至于这么牛饮啊。 林溪连忙帮他倒了一杯温白开递到了林淮一手边,“快喝点水过滤一下。” 林淮一被那酒呛得可怜兮兮的,一直咳嗽,这会儿接过林溪递过来的水,勉强地喝了几口。 嗓子里那股辣劲儿算是消除了点,但是胃里却是烧的难受的要命。 他压下难受劲儿,勉强笑了笑,道:“我……我没事了,林姨,你们继续吃吧,就是刚才喝呛了。” 林母有些不放心道:“淮一,真没事吗?” 林淮一淡笑着道:“没事的林姨,不用担心我,刚喝了水顺下去了。” 林溪瞧着他那勉强的笑,没吭声。 最后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见尚巍还在那儿天南海北地聊着,一直结束不了,林溪直接出声打断,“行了,已经很晚了,要是还没说完下次见面说也不迟,爸,妈,该回去了,我明天还约了人出去。” 见天色确实已经很晚了,林母林父和尚巍以及丘思菲说罢,便都分手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林溪状似无意地掺着林淮一,不动声色地让他将一部分重量靠在她身上。 刚才的那酒本来是尚巍倒给林溪喝的,但是由于两人位置挨的近,结果被林淮一阴差阳错地喝进了自己肚子里。 那酒似乎挺烈的,后劲儿也大。 林淮一身体本就稍微有些弱,而且从来没有喝过酒,这会儿已经晕晕乎乎了。 他意识有些不大清楚,就这么靠在林溪身上,乖巧的不行。 到了停车场,林溪打开车门直接将人扔进了车里,而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林母透过后视镜瞧着后座的林淮一状态有些不对,担心地问道:“淮一这孩子真的没事吗?” 林溪随口道:“估计就是困了,这几天可能精神压力有些大,这会儿吃饱喝足了困劲儿就上来了。” 不想林母又一惊一乍的,林溪随口胡咧咧了一个理由。 见林淮一这会儿安安静静地在后座上闭眼躺着,林母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会儿车子已经启动,空调开得一个舒适的温度,带着沁人的凉爽,催的人憨憨欲睡。 而在此时前面突然行驶过一辆车,车子紧急刹车。 旁边靠在窗户边上的林淮一猛地往前栽了过去,紧接着砰的一声撞在了前座上。 林溪倒是坐的稳稳当当的。 林母听得不忍心,“小溪,你看着点淮一,这声儿响的我都有点心疼了。” 林溪笑了一声,将那边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晕乎乎的林淮一拉了过来,让他靠在了她肩膀上。 而似乎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他,林淮一稍微有点醒了,他依稀闻着身边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香根草的味道,下意识地又往林溪身边靠了靠。 柔软的头发在林溪脸上带着阵阵的痒意,林淮一靠在她旁边,呼吸温热地打在她的脖颈间,男孩子的气息尽数朝她扑了过来。 林溪蓦地一僵,刚才的从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完- 第9章 乖巧 ◎果然是色令智昏呐。◎ 车子开进了林家大门。 林溪打开车门扶着林淮一出来,陈叔瞧这样子连忙上前搭把手,试图将林淮一拽过来。 可谁知道刚打算拉过去,林淮一愣是怎么也不松手,两只手扒在林溪身上,跟一只大型犬一样,死死地拽着。 “这……这拉不开啊,淮一少爷拽的也太紧了……” 陈叔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一旁的林母见状,无奈笑着说道:“这孩子睡迷糊了吧,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缠人的时候呢,小陈你帮着小溪把淮一送到他房间就行。” 陈叔点头应声站到了林溪两人旁边,瞧着看什么时候能搭把手。 林溪瞅着自己身上怎么也推不开的林淮一,嘴角抽了抽,只好就这么扶着他往楼上走去。 林母在后面瞧着这两人的背影,喃喃道:“这两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之前还见小溪一直和淮一那孩子针锋相对的,这会儿看上去倒是比亲姐弟还亲了。” 林父站在一旁,听着林母的话,顺着看过去,眉心微蹙,眸子里带着一抹复杂之意。 终于累死累活地把林淮一搞到了他房间里,刚才陈叔顾忌着没敢下狠手,这会儿林溪一把手狠狠一扯,将林淮一直接地扔到了床上。 那力道那狠劲儿真绝了。 陈叔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他嘴角抽了抽,“那大小姐,我先回去了。”说罢,关了门立马走开了。 林溪坐在床边喘着气缓了一会儿,刚没坐多久呢,旁边就听见床上那人蜷缩在一起,捂着胃,冒着冷汗,一脸痛苦之意。 林溪漠着眼瞧了一会儿,还是下了楼。 “刘嫂,麻烦你煮一碗醒酒汤,等下我过来拿。”林溪走过去说道。 “是要给老爷送过去的吗?”刘嫂随口问了一句。 “对,那就麻烦刘嫂了。”林溪都没犹豫一下说完,转身上了楼。 刘嫂在厨房有些困惑地嘟哝道:“平日里老爷一般不喝酒的啊,倒是奇了怪了。” 系统瞧见林溪撒谎不打草稿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道,“大孝子啊。” 林溪:“……闭嘴。” - 醒酒汤很快做好了,林溪在楼下刷了会儿手机就端着醒酒汤上去了。 刘嫂一脸懵逼地瞧着林溪离开的方向。 老爷和夫人的房间应该是西边吧,怎么大小姐往东边走的? 林溪兀自走到林淮一的房间,推门而入。 床上的林淮一依旧卷成小团,看样子似乎是比刚才还要痛苦,往日里那乖巧精致的脸此刻微拧着,额头一层一层地冒着冷汗。 林溪走过去将醒酒汤放到床头柜,坐到床边打算将林淮一扶起来。 她伸手用力推了几下,林淮一终于悠悠转醒。 他睁着一双眸子,眼睛湿润眼角发红地坐了起来,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正前方。 似乎是因为酒精的原因,林淮一往日里的听觉等其他感官此刻变得迟钝了不少,他甚至一时无法察觉林溪的方位,只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前方,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模样。 林溪瞧着他这个样子,盯着那个因为刚才昏睡而显得十分凌乱的毛绒绒的脑袋,心里泛着丝丝缕缕的痒意。 有点想摸头…… 系统:“你可住手!这可是反派,不是你家那只蓝猫啊!” 林溪在末世之前,身边一只跟着一只蓝猫,平时看上去特别高傲,抱在怀里就立马又乖又呆的样子,一动也不敢动。 林溪忍着蠢蠢欲动的手,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林淮一起来了,把这碗醒酒汤喝了你再睡。” 林溪还是一如之前像是叮嘱他吃药一般,动作熟稔地将他的手拉住,然后把手里的醒酒汤放到了他的手中。 “喏,赶紧喝完赶紧睡觉,别净是给人添麻烦。” 林溪略带嫌弃地嘟囔地说道。 似乎是刚才在车上睡得那一路,这会儿酒醒了一些了。 林淮一握着手里热乎的醒酒汤,有些懵懵地往林溪说话的方向看去,沉默了许久,旋即乖乖地抱着醒酒汤尽数地喝完,之后双手捧着空碗递了过来。 林溪瞧着他这一副难得呆愣的模样,还有那张一副像是哭过一样红红的眼睛,就算是依着人设演戏,都很难和他说重话。 果然是色令智昏呐。 林溪轻咳了一下,试图掩饰自己跑偏的心思,收回碗,放到了一边。 “好了,喝完应该会好受很多,正好趁着刚才的那股困劲儿赶紧睡觉。”林溪可是见识了刚才他胃烧得难受的样子。 林溪说完,就见林淮一直接躺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能够听到的也就只有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等确定对方彻底进入了熟睡状态之后,林溪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那碗醒酒汤还是挺管用的。 站起身,林溪站在床边盯了一会儿,在转身的时候还是俯身伸出手摸了一下床上熟睡着的林淮一毛绒绒的脑袋,心里瞬间满足了。 好了,她也该回去收拾一下准备睡觉了。 收走了碗,房间门轻声被带上,一切又再次归于平静。 而就在林溪刚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没看到的是,放在外面的手慌乱地拽紧了被角。 - 林溪收拾完躺在床上,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手机,这才发现这一小会儿突然多了这么多条消息。 她侧躺着,抱着手机随手打开微信。 一个名为“都是美女帅哥(16)”的群聊已经堆了不少消息了,而且就连这会儿都还有人不停地发着消息。 [顾少爷生日宴我肯定去啊!] [不过这次据说是北寒小姐特意在“年华”酒吧又组的小聚会,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错!] [说那么多,你就是想多见见顾南绎吧。] [……想死是不是。] [所以林家那位大小姐会来吗?] [林溪可是一直都追着顾南绎不放的,顾南绎的生日宴不管是大的小的,这两个她肯定一个都不会落下。] [等等,我刚才怎么看到林溪怎么在群里?] [……] 群里突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安静了好久,直到突然顾北寒一道消息才打破了群里突然凝固的气氛。 [林溪是我拉进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气氛再次凝固住,林溪看到这儿随手将手机丢到了一边,有些懒得再多看下去了。 大概事情她已经了解了,这个应该就是之前在中餐厅的时候丘思菲说的那个宴会。 因为林溪最近几乎像是在圈子里隐匿了一样,谁也不清楚她最近的动态,再加上她人本来就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一脸凶相,圈子里的除了极个别人,很少有和她关系好的。 丘思菲当初被林溪直接拉黑,自然也联系不上她,所以在中餐厅的时候为了顺利按照预谋好的计划行事,丘思菲才会不管不顾地以顾南绎为诱饵让林溪上钩。 只不过谁也没有猜到的是这次顾北寒竟然会邀请林溪,并且直接把人给拉进了群里。 众人突然想起来,顾北寒上次承诺帮林溪追她哥顾南绎的事情,难不成是真的? …… 这边林溪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些话,猜测这次齐当飞和丘思菲估计会在这个“年华”酒吧里算计报复她。 她要是不去的话,不是不给他们面子吗。 至于他们要报复的另一个对象林淮一,到时候让他跟着林父林母回家便是,只要不参加后面那个小聚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只不过林溪却好像忽略了一个事,那便是反派遭遇到的磨难远比她想的要更不可抗力。 -完- 第10章 沉色 ◎骨子里隐藏的那股狠戾之气。◎ 很快到了顾南绎的生日宴那天。 林家自然收到了请帖,林父和林淮一坐在客厅外面等着屋里还在收拾的母女俩。 “妈,没必要那么麻烦,又不是我的生日宴搞得那么隆重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去找顾南绎结婚去了。” 林溪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偌大的落地镜面前,无语地吐槽道。 “你懂什么!这每次的聚会可不单单是聚会,你要是给我丢了人,到时候打麻将的时候你妈我可就没脸了。” 陈玉丹也就是林母,兴致勃勃地给林溪挑衣服,以及打扮,力争这次能够让自家女儿在这次的宴会上大放光彩。 林溪瞧着她那股子劲儿,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乖乖地任由她“摆置”。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客厅沙发上。 林淮一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乖巧又正经地回着林父的话。 “淮一,在这边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大概是一年多了。” “怎么样,还适应吗?听说小溪每次都闹你,那孩子被我和她妈妈给宠坏了,不过也没有恶意,淮一你多让着她点。” “伯父可能误会了,林溪嘴巴毒,但是心不坏,看上去大咧咧的,其实心思要比别人更细腻一些,只不过很少表现出来。” 林建海听到他慢悠悠地说了这番话,心里对林淮一又多了一份新的认识。自家女儿到底有没有欺负这孩子,他还是知道的,虽然说最近收敛了不少,但是之前闹得那些他可都清楚。 所以这次他试探这孩子对林溪的态度,间接看一下他对暂住在这里的真实想法。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关键这孩子就坐在他面前,不管是神情还是微动作什么的,都能够看出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客套而故意编造的。 只不过他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却又让林建海有些困惑了。 想到家庭聚餐那次,这孩子和小溪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些近了,他又看向林淮一,对方神色坦然得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而没等林建海说什么,楼上传来了动静。 “林建海,快看一下你家闺女,是不是很漂亮?”陈玉丹拉着林溪从楼上走下来,满是炫耀的语气。 林建海抬头看过去,母女俩妆容穿着都十分高贵典雅,非常漂亮,难得这次自家女儿竟然听了她妈妈的话,穿起了这种风格的衣服。 之前每次聚会上挑的那些个衣服…… 林父无力吐槽自家女儿的审美。 “好看,我家闺女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林父终于不违心了一次,极力夸赞道。 林母听到这话,心里美滋滋的。 “那是,也不想想是谁挑的!” “淮一,你看小溪穿这条黑色的小礼服裙是不是很好看……”一时上头没拉住刹车的林母,说完后立马僵住了。 主要是每次林淮一的样子都太像正常人了,一点都没有那种眼睛看不见的窘迫和无措。 林淮一顺着刚才传来的动静的方向看了过去,顶着一双无神的眸子,笑着说道:“嗯,很漂亮。” 近来时常控制不住勾勒出的女孩的容貌模样,此刻似乎又生动了不少。 林母当他这句是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气氛,连忙转移话题:“林建海,帮我拿包,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过去了。” 林母率先下楼,和林父走在了前面。 林溪站在楼上,想着刚才林淮一看过来时那样子,若不是真的知道他眼睛看不见,刚才那一瞬间,林淮一嘴角勾着笑意,乖巧端正地坐在那里,遥遥地看过来,她几乎以为和对方的目光对上了。 林溪顿了顿,旋即走下楼。 自那次林淮一醉酒,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林溪都觉得这家伙有哪里不对劲,怎么说呢,似乎是……腼腆了不少? 虽然是明面上没有那么明显,但是总感觉那家伙在她面前每每都有些拘谨,错觉? - 车子很快驶到了顾家。 院门口出已经不少车排着队缓缓地驶进去。 林母搀着林父率先走在前面,林溪在旁边看着林淮一,时不时低声地随口提醒一句往哪个方向走,注意脚下之类的话。 看上去像是真正的大大小小一家子的感觉。 林溪这次身上穿的礼服是之前林母专门找人定制的一款,再加上脖子处宛若点睛之笔的项链,看上去极为的光彩照人。 林溪一大家子颜值都不低,再加上他们旁边还有林淮一那个长相精致到妖孽的人,就这么一走过来,一路上几乎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这么往正厅走过去,林父林母走在前面,林溪和林淮一在后面拉了一截路,而走到中途却是突然被人给拦了下来。 “呵,我当是谁呢,唉,这不是林小少爷吗?这远远看上去,还真没认出来!” 一个比林溪大了没几岁的一个男人突然走了出来,挡了他们的路不说,还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人看着就讨厌。 林溪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这人是另一个林家也就是林淮一本家的人,按血缘关系来算的话,应该是林淮一的大堂哥,林淮一大伯家的大儿子林高明,完完全全是一个纨绔子弟,还是一个黑嘴黑心的那种。 从小到大不学无术,经常被家里的老人们拿来和林淮一比较然后被一顿说教,后来林淮一家里出了事,这人立马跳出来幸灾乐祸。 后来若不是林淮一被带走,估计在本家会被这个人各种欺负。 而且目前林淮一本家目前的掌权人好像就是林高明的父亲。 “刚才没看清楚,呀,原来这儿还藏着一个美女呢!” 林高明走近,视线却突然从林淮一身边挪开,盯住了旁边的林溪,一脸色相。 林溪瞧着林高明那露骨的眼神,烦躁地皱了皱眉,本想直接给他一脚,但是这边紧挨着正厅,路上还有不少人,林高明不要脸,林溪可不想给林母惹麻烦,不然到时候又要拉着她说叨一晚上。 不过她也没想就这么放过这个垃圾,只不过林溪刚打算说什么,旁边的林淮一倒是先她一步开口了。 “林高明,如果不想当初你那些糗事被放到网上曝光的话,最好还是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地躲着我。就算我现在瞎了,但再怎么也不至于废物到由得你来我面前瞎胡闹。” 林淮一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明明是穿着一身素白干净的西装,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阴鸷气息。 当初还小的时候,林高明就喜欢在林淮一面前刷存在感,林淮一烦了直接收集整理有关林高明各种作弊胡搞约.炮的证据,还搞成了图文并茂的小论文,里面将林高明□□得狗血淋头。 给林高明发过去一份之后,除了一些本家的家族宴会,林高明自此再也没再出现在林淮一眼前过。 现在见林淮一又提到这个,林高明又气又怒。 本来以为林淮一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早就忘了这一茬了,毕竟当初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带走。 林高明有些底气不足地驳道:“还想拿当初那件事来压我?呵,当初你离开本家的时候,你可是什么都没有带走!还想骗我?” “再怎么愚蠢无知也应该知道有同步这个功能吧,林高明,如果有时间在外面乱窜乱吠的话,不如多读点书,省得在外面丢人现眼,惹人生厌。” 林淮一面无表情地说完,而后伸手拽住了林溪的手腕,“我们走吧。” “……哦好。” 被林淮一这么一番干净利落地反击给惊了那么一下,林溪回神带着林淮一,越过了一旁再次怀疑人生的林高明,往正厅走去。 - 路上。 “所以你真的有同步他的把柄?” 林溪突然问道。 林淮一默了一下。 “没有,小时候还没有哪个app有同步文件的功能。” 林溪:“……” 所以说人傻还是得多读书。 虽说如此,但是林溪还是有些困惑林淮一突然的转变,如果是平时的话,按着林淮一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说这么狠的话,而且也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嘲讽轻易影响到他,而这次她甚至隐隐感觉到林淮一骨子里隐藏的那股狠戾之气。 想到这儿,林溪偏头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对方微敛着眸子,力道轻柔地拽着她的手腕,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往前走。 - 两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顾家正厅。 林溪和林淮一都是小辈里很“出名”的人物,这会儿虽然成年人都在忙于交际中,但是小辈们却都一个个将目光牢牢锁住他们俩。 “是林溪!” “看吧,我就说林溪肯定会过来的,这可是顾南绎的生日宴,她都追了顾南绎那么久,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看来这段时间的平静都只是假象。” “不过她今天的打扮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高级了很多……哼,果然是有备而来!” “即便这样南绎少爷也不会喜欢上她!” “不过林溪竟然和林淮一关系这么好了。” “林淮一……说实话要是当年他家没发生那种事,我肯定就追他了,毕竟家世好脸蛋好身材好还有气质,可惜是个瞎子……” “是可惜了……” 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完,看着林溪和林淮一的眼神里各种复杂神色。 而就在林溪打算找个清闲地儿待着的时候,突然那边和人说完话的顾南绎往林溪这么看了一眼,旋即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林溪。” “好久不见。”林溪从旁边拿过一杯酒,随意和他碰了一下,“生日快乐,顾少爷。” 语气虽有些淡,却是自然又熟稔,像是彼此感观还不错的朋友。 一旁的人瞧见眼前这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画面时,顿时有些愣住。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而站在林溪旁边的林淮一,却是眸子微敛,神色明显冷了下来。 -完- 第11章 宴会 ◎真相◎ “晚上的小聚会要过来吗?”顾南绎和她碰了下杯。 “嗯,考虑一下。你小叔呢?”林溪随口问了一句。 “做研究。”顾南绎道。 “……强人。”林溪嘴角抽了抽。 和顾南绎重新认识,正是因为当初林淮一的事情,去找顾医生顾涵远,因而碰上顾南绎的。 原本一开始顾南绎以为林溪追他追到了顾涵远这里呢,结果人家去了好多回,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全程都在认认真真地和自家小叔讨论关于失明相关的事情,顾南绎这才接受了林溪对他态度转变的这一事实。 之后一来一往地,顾南绎渐渐对林溪有了新的认识,也就放下了之前对林溪的成见,两人倒也成了点头之交的朋友。 这边林溪和顾南绎交谈得自然又熟络,另一边原本等着看林溪笑话的一些人登时瞪大了眼睛。 是她们掩眼瞎了吗? 顾南绎竟然主动找林溪说话!而且看样子似乎关系还不错,难道是林溪将顾南绎追到手了? 不会吧! “思菲,林溪不是你表姐吗,她和南绎少爷真的在一起了?” “最近我没去过小姨家,表姐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丘思菲盯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人,紧紧攥着拳头,力道大得几乎将那指甲嵌入了肉里。 不管是林淮一还是顾南绎,这两个人都应该是她的囊中之物才是,林溪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知道打架的莽夫,凭什么在这儿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就连一向看林溪不顺眼的顾北寒都对她另眼相看。 丘思菲气得差点没当场过去闹一番。 她捏着右手里紧攥着的手机,走到一旁身边都没有人的角落,打开了一个消息对话框,嗖的一下发了过去。 “林溪来顾家了,等会儿肯定会去小宴会,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当飞哥。” 对面很快回了一道消息过来,“一切都准备好了,林淮一到时候肯定也会过来,等事情按照计划好的走完,林溪和林淮一这两个人就彻底毁掉了,到那时,想必不会再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丘思菲瞧着齐当飞发的这一段话,身子僵了僵。 虽然对于齐当飞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感到阴损了些,但是一想到马上林溪就会被圈子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看清,被嘲讽,丘思菲心里就一阵痛快。 至于之后的事情,林溪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还有林淮一,既然他选择了林溪,那么就跟着林溪一起被毁掉吧,反正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丘思菲眼里闪过一抹疯狂。 这边。 林淮一有些站不住了,他听着耳边林溪和顾南绎两人熟络的话,心里的烦躁之意愈来愈盛,抬手拽了一下林溪的手腕。 “嗯?” 林溪扭头看过去,瞧见林淮一脸色有些不太好。 “这里人有些多,我有些透不过气。” 声音有些低,配上他这幅样子,看上去像是有些乖糯怕生一样。 “……行吧。” 原本也是打算带林淮一先找个清净地儿的,就是没成想碰到了顾南绎,最近一直没有联系上顾涵远,她本来想问一下顾涵远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和顾南绎说了一声,林溪就和林淮一去其他地方待着了。 “哥,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林溪了吧。” 顾北寒走过来,盯着顾南绎,又看向离开的林溪两人,双手环胸,随口说了一句。 顾南绎神色未变,转过身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道:“胡说什么呢,有这闲工夫操心我的事情,不如赶快去把妈给拉走,迟一点的话估计明天你十八号未婚夫都有了。” 一个打扮得华贵精致的贵妇正笑着和旁边的其他夫人说着什么。 顾北寒顺着顾南绎指的方向瞅了一眼,瞬间僵住。 “我……我先过去了!” 顾南绎收回视线,在后面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难测。 - 林溪将林淮一带到了人相对来说比较少的地方。 “伸手。”林溪道。 虽然不知道林溪要干什么,但是林淮一还是乖乖地将手摊开直直地放在身前。 很快,一个东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掌心。 “什么?” “小蛋糕。晚上估计吃不了什么了,先吃这个垫垫饥。” 林淮一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林溪竟然会注意到这些,感受着手心里还带着些许余温的小蛋糕,林淮一心脏微微触动。 外面的包装已经被贴心地拨开,林淮一摸索着放到了嘴边咬了一小口,甜美的奶油味在味蕾漫开来,即便他不喜欢吃甜的,但是此刻的这个小蛋糕却比往日那么多东西都要香甜。 听着耳边略微有些嘈杂的欢笑声,林淮一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晚上的小聚会一定要去?” 林溪坐在一边,颇有些百无聊赖地吃着刚才拿到的酒和各种各样的蛋糕,随口嗯了一声。 林淮一:“……” 突然感觉小蛋糕有点薄荷叶的味道。 “不去不行吗?晚上说不定林姨要在转到中餐厅再吃一顿夜宵。”林淮一又继续劝说道。 “必须去!”这次齐当飞已经下好套等着她钻呢,如果这次不去把这家伙给解决掉的话,之后说不定会再生事端。 至于林淮一……林溪瞧着他捧着一个小蛋糕,却是一脸不怎么欢喜的神色,旋即抬手又拿了几个没那么腻的饼干放到了他手里。 “晚上你就和我妈他们一块去吃夜宵吧,到时候记得给我打包一份就行!”她应该不会吃什么东西就很快回来的。 见劝说失败,林淮一有些沮丧地垂着眸子,继续啃着手里没吃完的小蛋糕和新出现的手工饼干。 顾南绎的生日宴也就那么回事,和平时里其他家里开的也差不了多少,不过顾家的势力相对而言更大,所以请的人也更多一些。 “淮一……?” 突然一个男人来到了林溪和林淮一前面,盯着一旁的林淮一,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林淮一听到这个声音,顿了一下。 “果然是淮一,我是小叔啊,还能认得出来不?”男人很激动,站在林淮一面前,恨不得抱上去。 他说完,看到林淮一有些空洞无神的眸子时,僵了一下。 “抱歉啊淮一,小叔不是故意的。” 现在淮一看不见了,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林淮一的模样和当年那个目光灼灼气宇非凡的小少年比起来,真的变了太多。他老远看到角落里那个穿着白西装的沉稳乖觉的男生时,几乎不敢去认。 “小叔,你是刚从国外回来吗?” 林淮一听声音认出来是林非衔了,这个当初在本家老宅,小时候和他玩得最好的小叔。 “嗯也不算刚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在老宅一直没见到你,后来才听他们说你在林建海家里住。 林建海和你爸从大学开始就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如今你也算是能暂时找个地儿安心休养。 唉你不在家里也好,你那几个叔叔伯伯可斗得厉害得很,吃人完全不吐骨头的那种。你目前的情况还是先在外面一段时间比较好。” 林淮一听着林非衔在耳边念叨着,也不出声打扰。 林非衔说着说着,慢慢转到了林淮一的眼睛上。 “你……你这个眼睛……唉,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小叔,不用担心我。失明也没什么太可怕的,而且目前我已经慢慢习惯了。”被提到这个,几乎是下意识的,林淮一轻车熟路地和之前每每被提到时一样的回答。 “那你难道真的甘心吗?”林非衔突然冷声道。 林淮一怔了一下。 甘心?怎么会甘心?不管是曾经爸妈为君谷集团打下的辉煌,又或是现在这种做什么都无力到极致的感受,他又怎么会甘心。 甚至还有……林溪。 他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求什么。 再不甘心又如何。 林非衔看了旁边的林溪一眼,突然转头对林溪道:“这位想必是林溪小姐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多谢你们对淮一的照顾。” 他说罢,见林溪反应淡淡,又转而继续说道:“可否让淮一和我出去说个话,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待在国外,和淮一真的好多年没见了。” 见林溪始终拿着一双打量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也不回答什么。林非衔心中暗恼这个林溪果然和传说中一样阴晴不定性格差得很,面上却挂着虚伪的笑,也不等林溪说什么了,直接将林淮一拉走,“那我就先带淮一离开一下。” 林非衔拉着林淮一刚提步往前走,就听到身后那个性子差的林溪来了一句:“记得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林非衔脚步顿了一下,旋即再次离开。 林溪瞧着林非衔,即便他已经离开,她眼里的警惕之色依旧并未减少。 系统:“这个林淮一的小叔,有问题?” 林溪:“没错,大概能够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 系统:“那你怎么让林淮一跟着他走了?你放心?” 林溪:“从刚才林淮一的反应来看,林淮一对这个小叔的感情要比我想象中更深一些。我自然不可能拦着他不让他走。” 只不过接下来要多注意一下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叔到底是想利用林淮一做什么。 - “淮一,刚才我特意支开林溪小姐,是想和你说一下本家的事情。目前君谷集团已经很大一部分掌握在你大伯的手里了,那可是你爸你妈打拼了那么多年的心血!如果老爷子那边也松口了的话,到时候本家可就没你的容身之地了。” 林非衔气愤的说着。 “所以小叔,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些?”林淮一面色平淡,对这段话丝毫不为所动。 林非衔瞧着他泛着冷意的脸,心里突然突地跳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了。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林淮一,真的和当年那个天真稚嫩的少年完全不同了。 他压下心底突然窜上来的一股寒意,盯着林淮一那双眼睛,道:“淮一,难道你觉得当年你爸妈的死真的只是意外车祸吗?” 说一落下,林淮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晚上,年华酒吧,到时候你会知道真相的。” 林非衔见此,又道。 年华酒吧…… 那不是林溪晚上要去的那个小型聚会吗? 林淮一敛着眸子。 -完- 第12章 中招 ◎“热……”◎ 宴会结束后,林溪回到家之后,换了身衣服。 “妈,我出去一趟。” “都已经晚上了怎么还出去啊?”林母不赞同地皱着眉。 林溪解释道:“就顾南绎那家伙的小聚会,圈子里的小辈都过去,走个过场,不用担心,再说了,不是有陈叔送我吗?” 林母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放心,“行吧,那你早点回来,有事和我们打电话,千万别再随便惹事。” “知道了知道了……” 林溪说罢背着包刚打算出门,扭过头朝林淮一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把齐当飞他们处理完,马上就会回来,那家伙一直在家里呆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再多想,林溪出门坐上了车,朝着“年华”酒吧过去。 而林溪不知道的是,在她刚离开没多久,一辆车子与林溪的车相错而过,如果林溪靠窗看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俨然就是在顾家宴会上看到的林淮一的那个意图不轨的小叔林非衔。 这辆车子的方向,刚好是林溪离开的方向。 - 林溪的车驶到了年华酒吧门口。 “大小姐,到了。”陈叔道。 林溪拿好东西,却并没下车,而是对陈叔特意交代道,“陈叔,你等下要时刻盯着手机,如果看到我发的消息,一定要及时配合我。” 大小姐这是又想搞什么事情吗? 陈叔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却还是应声答应道。 下了车,门口有负责接待的人,林溪跟着到了聚会的地方。 是一个很大的卡座,林溪走过去的时候,里面基本上已经到齐的差不多了。 看到来人,原本还有些欢闹的气氛瞬间将了几秒钟。 最后还是顾北寒上去圆了场,将林溪拉到自己身边,“林溪,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宁愿遭受着众人非议,也要追求自己的真爱,说实话,我被你这精神被感动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林溪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道顾北寒到底是怎么脑补出了这么一出大戏的。 她感动,自己可不敢动。 瞧着顾北寒在一旁频频将她往顾南绎那边挤,林溪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想多了,我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 林溪说着,环顾了一圈,突然对上了另一边齐当飞的视线。 果然来了,还有……另一边缠着顾南绎一直在说个不停的丘思菲。 齐当飞从林溪走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都在注意着林溪的一举一动,这时候瞧见她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对方竟然直接露出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笑。 看来是对之后的计划自信满满啊。 经过一番打闹说笑之后,一个服务生端着很多酒杯走了进来。 顾北寒拿了其中一杯递给了林溪,原主之前来过很多次这个酒吧,而她每次都会喝指定的特调酒,这个宴会本来就是顾北寒帮着顾南绎准备的,所以只需要和经理交代一下来人的名单就好,毕竟这里受邀之人都不是普通身份。 “来,给你提前准备的你最常喝的特调鸡尾酒,不用太感谢我!”顾北寒略有些得意地说道。 林溪从她手里接过那酒,凑近了些,却并未直接喝。 一旁的齐当飞看似并没有理会这边的情况,但林溪还是从他的一些细微的小动作中看出了他的紧张。 这酒里……有料。 林溪盯着酒杯里亮黄色的液体,半天都没动一下。 系统适时地出现,“你说这酒里被下了东西?” 林溪回:“嗯,应该就是那些常见的下三滥手段的东西。” 没想到齐当飞是打得这种打算,还真是一如他本人一样龌龊的手段呢。 本来以为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呢,没想到竟然一如既往地垃圾。 系统:“那你要喝吗?” 林溪:“喝啊,为什么不喝,旁边那两人可都看着呢。可不能让人失望啊。” 只不过在喝这玩意儿之前,她得先做一件事情。 “帮我把系统商店打开,我要拿点数兑换一些东西。”林溪说完,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商品兑换界面。 [只想亲亲的神奇帽子] [变漂亮的镜子] [来自学霸的超强注意力] …… 各种奇怪的商品满满一页,林溪瞧着自己目前的点数暂时兑换不了太过高级的商品,她的视线在那个“神奇的置换”商品上停了片刻,见这个功能还不错,林溪就买了下来。 当然,主要是便宜。 因为是一次性道具,而且绑定使用的东西非常有局限性,也就只能瞬间置换一些小东西,不过其牛逼之处在于可以分离。 兑换过之后,林溪直接点击了使用。 很快,她手里这杯酒里的一些小料就被瞬间换到了另一边齐当飞的杯子里。 在齐当飞暗中的注视下,如他所愿,林溪十分爽利地将那酒喝了下去。齐当飞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而后下意识地顺手喝了自己手里的酒。 事情已经顺利地走了一步,林溪喝的差不多了,站起身往外走。 身后的顾北寒叫住她 。 “林溪你干什么去!” “喝的有点多了,我出去走走。” 说罢,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走了一会儿,林溪察觉着自己身后时不时跟着的人,又往前加快脚步走了几下。很快,在来到一个没多少的人地方时,突然兜头被人给就这么掳走了。 等被人扔进了一个房间的时候,直接地砸到了房间里另一个人身上。 “妥了,两个人都按照齐少的吩咐给安排好了,这里不能多待,我们赶快去向齐少报告。” 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其他人应声之后,几个人就连忙离开了房间。 装晕的林溪听着这声音,想着齐当飞的计划和她想象的大差不差,冷哼了一声,而后很快地坐起身,掏出手机飞快地发了个消息。 接下来就等着她的人来了。 林溪将手机重新揣到兜里,而打算去开房间里的灯,没想到此时突然一个人从背后贴上了她。 是齐当飞安排的用来陷害她的人吧。 下意识忽略这人身上有些熟悉的味道,而在身后之人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脖颈间后,林溪一凛,转身抬脚踢了过去。 一声闷哼,那人被踢到了床的另一边。 林溪下床去开了灯走了过去,在看到倒在床边之人时,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这会儿本应该在家里呆着的林淮一! 他衣服都没有换,还穿着之前宴会上时候那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头发上的发胶都还在,满脸通红地倒在地上,看上去脆弱又凄惨的模样,此刻双眼紧闭着,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林溪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林淮一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会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一个人出来的性子,除非是他信任的人,而最近出现的可能会将他领出来的,就是之前在宴会上见到的林非衔了。 所以齐当飞竟然找上了林非衔? 不管怎么说,目前也只是她的猜想。 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林淮一,按理说这家伙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中招啊,外面东西不能随便喝这个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林溪瞧着他那副明显中招了的样子,突然她鼻子动了动。 房间里的香……不对劲! 齐当飞竟然还做了双重准备! 林溪连忙屏住呼吸,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罩戴上,虽然不可能完全过滤,但是比好过就这么全部吸入强。 林溪走过去,将林淮一从地上扶了起来,旋即拍了拍他的脸。 “喂,林淮一!醒醒!” 见拍不管用,她又两只手拽着那张软乎乎的脸又揉又捏又拉又扯的,林淮一终于缓缓清醒了一些。 “清醒了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林溪问道。 林淮一睁开眼睛,像平日一样,顺着声音来源,双眼朦胧地盯着面前的林溪,若不是知道他失明,那模样几乎像是看清了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他又怔愣着呆呆地盯了一会儿下一刻直接栽到了林溪肩膀上。 他身形挺拔,长得比林溪要高很多,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乖乖巧巧又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到底还是一个18岁的大男生,这会儿整个人都靠在林溪身上,那股冲力直接一下子将林溪往后带着拥过去,摔在了床上。 “热……” 黏黏糊糊的一个字,像是在抱怨。 林溪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巨山,听着他嘟囔的话,差点没一巴掌摔过去。这家伙就会给她找麻烦,热热热,就他热?她也很热好吗? 这次她什么事情都算到了,唯一没有算的就是这个被齐当飞用来负责陷害她的人,竟然会是林淮一! 这样子的话,林建海的女儿和暂时养在他家里的君谷集团小少爷林淮一搞在了一起,说出去真的会被喷死。 大大方方地倒也无所谓,关键是在酒吧被人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抓.奸的话,林溪林淮一包括林父林母的脸,真的就丢尽了。 别忘了,外面还有一群全是圈子里的小辈呢。 齐当飞既然利用这次的顾南绎的小聚会,想必等下出场的人物就是过来参加小聚会的顾南绎那些人了。 林溪感受着自己也渐渐被调动的反应,还有压在她身上开始乱蹭的林淮一,她拧着眉推开林淮一,随后将人带到了房间里的洗浴间,拿起淋浴对着自己和林淮一就这么冲了起来。 幸好只是效用不是很强的香,这要是加上之前那个,估计冷水也抵不住。 冷水冲了一会儿,热乎劲儿下去的也差不多了,林溪这会儿感觉自己头脑无比得清醒,林淮一的状态也好了很多,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只要碍着林溪就立马嗖的贴上来了。 而这边林溪带着林淮一刚才洗浴间里出现,那边房间门突然嘭嘭嘭地响了起来。 林溪一凛。 来了! -完- 第13章 晕倒 ◎而且她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林溪,我!快开门!” “人给你弄来了!” “…… 外面的人说完话,林溪将林淮一放到了一边,连忙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一个人就这么被直接扔了进来。 是这件事情的幕后操手齐当飞。 “人被我打晕了,喏,这儿还有一个。” 来人将肩膀上的另一个人一扒拉,又扔到地上一个。 “本来还想着不好抓呢,结果这两人凑一块又嘀嘀咕咕密谋呢,正巧一抓一个准。” 来人,也就是林溪暗中一直在后面盯梢的人,也就是韩利,陈叔的侄子,身手不错脑子也机灵。 这次林溪特意提前交代他一切暗中进行,她负责随机应变,而韩利在后面负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这边完事儿了?” 韩利瞧着林溪一身湿漉漉的,又睨了那边床上同样湿漉漉的另一位,调侃道。 “……什么事儿都没有,给我闭嘴!” 林溪嘴角抽了抽,不用看都知道韩利这个满脑子废料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行了,不说了,你赶快帮我把这两货给弄到那边去,我们得赶紧撤了。”林溪说罢,抬脚又踢了一下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齐当飞,旋即过去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而后扶着还晕乎着的林淮一,往外走。 “对,你们俩赶紧走,在我来之前,齐当飞这货已经弄出动静,那边顾家那位少爷已经被引到这边来了。”韩利一手一个将齐当飞轻松地摆置好。 林溪扶着林淮一出了门。 这边没有监控,为了防止暴露,齐当飞早就让人弄坏了这边的监控,这会儿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林溪扶着林淮一顺着之前探好的路,避开齐当飞一伙的那些人往回走,她发了消息让陈叔在酒吧后门等她。 林溪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离开的房间,眸色冰冷。 这么做她不后悔,既然他们做出了这种选择,那么她也不会和他们客气,而且她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 之前他下手力道特意放轻了,这会儿把人弄醒了之后,韩利立马从房间里离开。 很快没过多久,之前被齐当飞特意引过来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 “林溪呢!林溪在这里面吗?” “应该赶得上,哥,你把门直接踢开!我们得赶紧进去救林溪!” 没错,齐当飞是派人告知说林溪被人给算计带走了,于是顾南绎冷着脸噌的一下就连忙赶了过去,后面那些人一部分是真的担心,一部分是看热闹的,一个个不听劝地跟了过来,于是就成了这一大群人。 原本是打算让其他人避开的,但是顾南绎这会儿却也不敢再犹豫,直接一脚将门给踹了开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了过去。 床上有两个人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衣服脱得七七八八,不过到底还没做到最后一步。 “啊!是齐少和丘思菲!” “天哪,他们两个!” “……” 有些女生不敢看下去,纷纷转过了身,也有一些原本和齐当飞有仇的公子哥立马拿起手机啪啪啪一顿猛拍。 顾南绎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在看到床上之人不是林溪之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只不过目前这种情况也不能坐视不理。 他走过去一把将还处于意乱情迷几乎被冲动迷红了眼的齐当飞拉开,而后朝旁边的顾北寒使了个眼色。 顾北寒撇了撇嘴,虽然看不惯丘思菲,但是她也做不到就这么瞧着她被欺负,虽说如此,走之前嘴里却是嘟囔了一句,“哥你这么多管闲事,说不定我们是坏了人家好事呢,谁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两情相悦呢!” “顾北寒,注意你的教养。”顾南绎低声警告了一句。 顾北寒哼了一声,来到了床边,将另一边叠的好生生的被子一把拉过去盖在了丘思菲身上,而后拍了拍丘思菲的脸。 “喂,醒醒,再不醒过来,你就被人吃干抹净了喂!” 很快,丘思菲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还有些懵地抬头看着天花板,而后坐起身一眼看到了旁边的顾南绎,还以为是在刚才的美梦之中,抬手又打算摸过去,“南绎……” 结果刚一伸手,猛地发现自己身下一凉,而后后知后觉地才发现此刻房间里除了顾南绎之外,还有很多人,丘思菲啊——的惊叫一声,这会儿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把抱住被子盖住自己往后挪。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北寒瞧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随后吐槽道:“喂,哥,刚才她该不会把齐当飞当成了你吧。” 顾南绎狠狠瞪了她一眼,顾北寒连忙噤声。 这话顾南绎没放在心上,但是却一字不差地听见了丘思菲的耳朵里,她这次看到另一边床上衣衫不整的齐当飞,又再次啊——的一声尖叫一声,而后晕了过去。 顾南绎瞧着眼前这一出闹剧,头疼得厉害。 站在门外瞧着眼前这十分顺利的发展,韩利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原地。 不过林溪那家伙到底没有做绝,以她那个脑子,不可能算不到这个,丘思菲和齐当飞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已经是林溪给的最后的面子了。 - 这边林溪带着林淮一坐上了车。 陈叔瞧着突然又多出来的林淮一,顿时愣住了。 “大小姐,怎么淮一少爷也在?” “他脑子抽了,出来这边转一转,然后把脑子给转糊涂了。陈叔,咱们先不回家,麻烦你先把我们送到庆城医院,先给这家伙打上一针。” 林溪感受着林淮一身上的高温,心里有些急。 这家伙的身体是真的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的,同样是中了香,同样是冲了冷水,吹了冷风,结果林淮一这家伙还没到家就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 车子很快来到了庆城医院,经过一番折腾,林溪带着林淮一打了点滴,又连忙往家赶。 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可不能让林母知道,不然到时候又是一阵念叨,而且这次发生的可都不是小事,其中还涉及到了丘思菲。 毕竟林母是丘思菲的小姨,林溪不想让她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 - 回到林家,林溪用了提前准备好的措辞糊弄过去林母,就让陈叔架着林淮一,让他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休息。 当晚,林淮一就开始反复发作,以及做噩梦。 额头满身都是汗,一脸痛苦挣扎,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梦话。 “不要!爸妈!” 林溪过去看看他的发烧情况,结果一把被拽住了手,怎么也不松开。 无奈之下只好坐到了旁边。 这是之前在酒吧里,林非衔这个便宜小叔将林淮一带过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怎么就突然开始做噩梦了,而且情绪看上去极为的不稳定。 一夜过去,林淮一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摸不清目前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昨晚上最后的记忆是在他被人突然一棍子敲了下去。 昨晚上林非衔将他带到了一个包厢,他在旁边亲耳听到了里面那个熟悉的声音,也听到当年那个车祸发生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就在他正处于极大的惊惧和恨意之中的时候,就这么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不过其间,好像隐隐听到了林溪的声音。 想到这儿,林淮一刚打算动一动,却是发现自己手里似乎还拽着另一个人的手,他下意识地松开,却是不想动作惊到了这手的主人。 “……嗯?终于醒了?” 林溪睁开眼睛,瞧见林淮一状态比昨晚上好多了,顿时放下心来,她起身站起来,探过身子将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感受着温度。 突然的靠近让林淮一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感受着来人身上熟悉的香根草的清冷味道,以及额头贴近的温热触感,甚至是打在他脸上的呼吸,林淮一手无意识地拽紧了被边,一动不动地。 “温度已经降下来了,看来昨晚上那一瓶水还挺有用,好了,既然你醒了那我去睡会儿,你好好休息。” 一宿都没怎么睡,还喝了不少酒,林溪这会儿脑子昏昏涨涨的,走路都感觉像是走在了棉花上。 林淮一听到这话,呆呆地问了一句:“昨晚发生了什么?” 林溪脑子都没过,随口来了一句:“昨晚你被扔到了我床上,然后扑到了我……”后来咱们俩冲了冷水澡,你就发高烧去医院了。 后面的话林溪没说完,林淮一正震惊于她那句劲爆的话,而后就听到砰的一声,林溪直接栽到了地上,晕了过去。 -完- 第14章 决定 ◎而你,只是一个瞎子。◎ 听到这砰的一声响,林淮一吓了一跳,他猛地起身摸索着下床,却是因为慌乱不小心绊倒了地上凳子的一角,直接摔到了地上还碰巧砸到了林溪身上。 林淮一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他咬着牙站起身,而后一点点将林溪扶着让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脖颈,将她扶着站了起来。 抬脚一步一步挪着走到了床边,将林溪放到了他的床上,又细心地帮她好好地盖上了被子。 林淮一松了口气,此刻已经汗涔涔的。 刚才在林溪靠过来感受温度的时候,就知道她应该不会应该发烧感冒而晕过去的,极大有可能是因为困倦体力不支。 昨晚,她守了自己一夜? 刚才林溪的声音沙哑,甚至还有些有气无力。 林淮一想到自己醒来时一直紧紧拽着不放的手,心里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鼻子突然酸涩起来。 他紧抿着唇,然后盯着林溪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出了门。 - “涵远,怎么样,小溪她有没有事?怎么突然就说晕就晕过去了呢。” 陈玉丹也就是林母,在旁边满是担心地念叨着,一旁的林建海握着自家妻子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顾涵远收了东西,然后淡淡说道:“不用担心,林溪她这是受了凉,再加上最近一直精神紧张压力有些大,休息不足这才晕了过去,没事,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能恢复好。” 顾涵远甚至都没开什么药。 林母听到这儿,也算放下心来了。 “涵远,中午留这儿吃个饭再走吧,每次你过来一趟都不多坐一会儿的。” “不用了姐,我所里还有事情呢,嗯……让林少爷送送我吧,正好和他聊一下之前他的一些情况。”顾涵远说罢,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林淮一。 “嗯,也行,那淮一你去送一下涵远吧。”想着淮一这孩子在林家已经将路摸得熟透透的了,林母也没再担心。 楼下。 顾涵远瞧着走在一旁默然的少年,他走到大门口处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似乎对我一直都抱有一种敌意,我说对吗?”顾涵远突然直白地说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林淮一看着他的方向,浅淡地笑了笑。 “那如果我说我对林溪有意思呢?或者更准确一点,我看上她了,你还会是这个态度吗?”顾涵远瞧着他那一副永远都带着一张面具的样子,继续刺下去。 果然,他的话刚一落下,林淮一装出来的假笑直接沉了下去。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像是在抗拒什么一般,情绪越强烈,林淮一面上表现出来的就越平静和冷淡。 “林溪应该也马上要成年了吧,我要不要去向林姨上门去说个亲呢,和林溪先订个婚,不然指不定还一直被哪个狼崽子给惦记着。” 而顾涵远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一句带着恶狠狠的郁气和愤怒不甘的话,从眼前这个外表看上去干净又安静的男生嘴里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 “你凭什么!” “凭我足够配得上她。” 他见林淮一踉跄了一下,顾涵远又再次笑了笑。 “不管是我还是我那个侄子顾南绎,不管是谁,至少都比你有资格吧,林家小少爷。就算你再不甘,你终究也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还只会给林溪拖后腿,只会给她找麻烦的一个废物而已,而至于我,才是足够可以与她并肩站立,相互扶持一起结婚一起生子一起养儿防老的人。而你,只是一个瞎子,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溪嫁给我的瞎子而已。” 顾涵远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吐出冷冰冰的话。 林淮一紧抿着唇,狠狠压抑着不断上涌的戾气,他的手紧握着,指甲都近乎嵌进了肉里,却丝毫没有察觉。 而到最后那句结婚生子的话一出来,他彻底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 顾涵远并没有躲,他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拳,舔了舔嘴角的伤,面色一片冷意,却又冷笑着说道:“这一拳我接下来,就当是你对我的祝福了。” 说罢,直接上了车,头也不回地扬长离开。 林淮一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的眸子里带着还未褪去的阴鸷,嘴唇被抿的惨白,看着眼前一如既往的日复一日的黑暗,他往回走了几步,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喷涌的强烈的不甘和占有尽数地宣泄了出来。 手掌很快地往外慢慢蔓延地渗着血,林淮一眸子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像是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定一般,带着势如破竹孤注一掷的坚决。 坐在后座上的顾涵远往后看了一眼林家所在的方向,小声地嘀咕道:“该做的我已经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那个小家伙的了,林溪,你可是欠了我很大一个人情啊。” 前面的李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和平日里有些不太像的自家少爷,道:“涵远少爷,你说什么?” “没什么,李叔,只是抛去了一个浅淡的感情而已。” 趁着还没加深的时候,这样直截了当地斩去。 - 林溪被换到了她的房间,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终于醒了过来。林淮一一直都在她的房间,沉默安静地守着。 “有吃的吗?饿了。” 林溪感受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道。 “嗯,我让刘嫂去给你做。”林淮一说罢,刚打算起身下楼,就听到林溪突然来了一句,“不用了,你也不方便,还是我去叫刘嫂吧。” 她刚一说罢,气氛明显变得僵滞了起来。 林溪瞧着林淮一那张明显变得惨白起来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睡蒙了说了句了不得的话。 她嘴角抽了抽,面不红心不跳地立马改口道:“好啊,那你就下去说一声吧,刚好我也懒得下楼再上来了。” 林溪说罢,直接再次地躺了回去。 虽然知道林淮一看不见,但还是做了个懒洋洋的样子。 林淮一默了一会儿,而后抛下一句“你先等着,我马上回来。”就沉默地下了楼。 林溪瞧着林淮一离开的背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林溪:“系统,我昏睡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一觉醒来,林淮一跟变了个人似的。” 系统:“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你得自己问他。” 系统闪了闪,她昏过去之后顾涵远和林淮一两个人就到底谁是和林溪一起养儿防老的最佳人选展开了十分激烈的争吵,这个事儿它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嘛,林溪这家伙肯定以为是它在搞笑。 算了,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它还是安安心心地当一个解语花小统子系统商店工具人。 而等林淮一从外面回来后,林溪见他坐了下来,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冷肃。 他说:“林溪,我打算出国了。” 出国治好眼睛,然后回来。 -完- 第15章 找到 ◎“顾涵远……和你说的?”◎ 林淮一的决定来得迅猛又激烈。 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目标一样,近乎偏执地开始着手准备出国治疗的事宜。 林溪这几天看着他疯了一样开始试着联系起之前他父亲的朋友,问有关眼科方面的一些权威教授大夫,国外对于他这种情况的治疗是否有可靠的方案。 之前找遍了国内近乎所有知名的大夫都对他的情况束手无策,而如今既然国内对于这方面不行,那他就去想其他的方法试一试。 林淮一知道自己的情况,他的眼睛还有救,只不过之前是他一直郁结于心,将事情一直看不开。 而现在,他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林淮一这边的情况暂且不说,上次年华酒吧小聚会的事情,一如林溪所预料的那样,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齐当飞和丘思菲两人那件丑事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人特别贴心地带上了图文并茂的形式。 齐当飞清醒之后立马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林溪搞的鬼,她是将他耍得团团转啊。 只不过他怎么恨林溪,这会儿也暂时顾不上她了。 目前齐当飞被他老爸关在家里,哪儿都不让出去。 “逆子啊!你简直就想气死你老子!看看你搞出来的那破事儿,你搞谁不好非得去搞丘家那个女儿,你不知道她和尚家有亲啊,你竟然还和她混在一起,还让人给闯了门!你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进了,你踏马怎么就这么不成器!” 齐爸越说越气,说到后面连脏话都彪了出来。瞧着自家儿子那死不悔改的样子,齐爸气得从旁边操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齐当飞身上砸。 齐当飞跪在那里不敢吭声。 还是旁边的女人连忙拉住了他,“刚雄,你消消气,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再怎么气,也不能拿这个去打孩子吧,这万一真的砸到小飞,可就直接去医院了。” 齐当飞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恶狠狠地道:“不用你在这儿假惺惺的,给我滚!” 齐爸甩手一个巴掌,“怎么和你妈说话呢!” “她是个狗屁的妈,你爱叫你自己叫去!”齐当飞舔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 齐爸扬手又打算去打,莫程怡赶紧又制住他。 “刚雄,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现在尚家和丘家可都让咱们给个交代呢。” 齐爸气狠狠地坐下来,想了想,最后决定道:“从明天开始,你暂时不用去公司了,既然你和丘家的女儿有了关系,那你就和她结婚吧,至于尚家那边,我会想办法处理。总之,这段时间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出去,你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 齐当飞听到,差点再次暴起。 他是对丘思菲有意思没错,但那仅限于有意思,他可不想和丘思菲绑在一起,丘家不管是地位还是权势都在圈子里排不上名头,娶她根本对他的事业没有丝毫的帮助。 更何况,那个女人心狠手辣还水性杨花,他怎么可能和她结婚。 原本看丘思菲哪哪都顺眼的齐当飞,此刻真的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立马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如果真的两人结了婚的话,估计谁也不好过。 而另一边的事情的女主角丘思菲快要被骂死了,本来丘家想靠着她能够和林家那边多搞好关系,林建海也能在项目上照料丘家一二,谁知道丘思菲不知道做了什么惹了林溪不高兴,陈玉丹就这么将人送了过来。 后来又想着让她能够攀上尚家,结果这会儿搞出个这么丑的事情出来,虽然尚家换成了齐家,但是他们因为这个事儿惹了尚家和齐家两家都不高兴,未来他们还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打压呢。 丘思菲被关在屋里,听着门外丘家上上下下对她的侮辱和谩骂,几乎要气炸了。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林溪! 明明面对这一切恶果的人应该是林溪那个贱人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她! 林溪,她丘思菲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 对于齐当飞和丘思菲的恨意,林溪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她并不后悔,如果她当初不这么做的话,这些事情到时候就会落到她和林淮一头上,而且甚至影响会更严重。 而且就算当初她放了这两人,躲过了那次的陷害,之后这两人肯定还有有更阴损的招等着,所以根本不值得。 林溪已经有了足够的万全准备来应对这些未知的灾难,而且目前林淮一也要准备出国治疗了,到时候也算能暂时少操一分心,少一份危险。 林溪翻看着顾涵远给她发来的消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和林淮一说了。 到时候等林淮一的眼睛治好,他想要做的事情肯定也会顺利解决,包括为自己的爸妈报仇,夺回君谷集团。 他是林淮一,如今已经真正成长了的林淮一,她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到。 到时候,反派的幸福值一定会到达满值,而林溪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就终于走到尽头了。 林溪刚想罢,林淮一就走了过来。 “听刘嫂说,你在后花园这边已经晒了一下午的太阳了。” “嗯……是晒了一下午的太阳。不过这不重要,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林溪说着话的时候,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成功。 “什么好消息能让你这么高兴?” 林淮一难得的笑了笑,调侃地说道。 林溪这次是真的连声音都透着喜悦之意,之前每每和林溪相处,林淮一总觉得她像是隐藏着什么,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只是表象。 而这次,仿佛窥见了一点她的真实情绪一般。 林淮一是真的很开心,就连近日来一直都因为查询结果失败而导致的坏心情都在此刻变得明朗了不少。 “说来听听?” 林溪笑了笑,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找到方法可以治疗你的眼睛了,刚刚顾涵远给我发消息说,他的一个老师刚好在国外做学术交流,正好做到一个和你这种创伤后失明情况类似的课题,而目前好像已经研究出明确的治愈疗法了。” 林淮一听到后面的话,原本露出来的笑突然僵在了脸上。 “顾涵远……和你说的?” 第16章 出国 ◎林溪,一定要等我回来。◎ 自那天林淮一提到顾涵远之后, 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林溪不知道他到底在介意什么,但是却也并没有着急催他,毕竟对谁来说, 这件事情都不是一件小事。 但很快, 在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 有另外一件事情要急着处理。 那就是林淮一的生日。 没过几天, 就是林淮一的生日了。 是林母先在 [幸福一家人] 群里发的消息。 是妈妈呀:再过几天就是淮一的生日了,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是爸爸呀:一切都听老婆的![扭屁股.jpg] 是你林溪姐!:同上。 是妈妈呀:同什么上啊, 林建海你能不能给我正经一点, 你瞧瞧小溪真是把你这种吊儿郎当的性子给学了个十成十! 是爸爸呀:林溪, 你给我认真点! 是你林溪姐!:……我会想我的法子,我就不打扰了, 你们二位聊。 大概就是最后就夫妻俩人在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的, 最后终于讨论出了一个最终结果:林淮一的生日虽然不过了,但是礼物还是要送的, 到底还是他们的心意。 林溪瞧着群聊里面夫妻两人以各种方式进行的那么多的“长篇大论”,实在有些无力吐槽。 之前也是这样。不管是夫妻两个吵架, 还是商量什么事情,不会两人私聊, 非要跑到大群里进行有林溪在场的公开处刑, 还特别来劲,林溪也是真的佩服他们两个清奇的脑回路。 那边林母林父的生日礼物早早便准备好了,只有林溪目前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准备什么。 系统:“给他一双明亮的眼睛吧!” 林溪:“你仿佛是来搞笑的。” 系统:“那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林溪:“或许是有一个很好的生日礼物。” 这些天, 林溪一直神神秘秘地进进出出后花园,还特意在外面放了个立牌, 上面大敕敕地写着:施工中, 闲人免进。 颇有一种好久没有见到了的熟悉的大小姐嚣张的风范。 总之林淮一这些天确确实实是怎么也碰不到林溪。 当然, 林溪也没有怎么遇到林淮一。 自从那次林溪说了那个治疗方案是顾涵远提出来的之后,林淮一就开始更加疯狂的去寻找其他的治疗方式,或者通过之前他父亲的那些朋友联系国外,是否有研究这一方面的专家,只可惜最终的结果并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 时间很快过去,林淮一的生日当天如期而至。 只不过这一天却非常平静地过去了一大半,林淮一的生日特殊,他的生日当天就是他父母的忌日,所以林父林母也只是提前准备了礼物,然后悄无声息地堆放在了他的门口。 另一边,林母问道:“小溪,你的礼物放过去了吗?我和你爸爸送的礼物已经都放到了淮一门前面了。你可别说你又忘记了吧。” 林溪嘴角抽了抽,在林母心里这个女儿就这么不靠谱? “哎呀,妈,你都说了多少遍了礼物已经放过去了,你就不要乱操那个心了!”林溪无奈地回道。 礼物其实没有放过去,她给林淮一准备的生日礼物,并不是这种实质性的东西,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呈现的生日礼物。 从外面回来,林淮一面色似乎一如既往的低沉,今天似乎和往日相比更多了几分其他的什么情绪。 今天他依旧是在他父亲的好友他带领一下,跟着去询问了一些有名的眼科教授,只不过依旧一无所获。 而另一方面,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也将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在林淮一缓缓上了楼,走到自己的房间前,突然脚被绊了一下。 林母放东西放的很有技巧性,她放在了林淮一经常会走的路的另一边,却有足够能够让他察觉到多出来的东西。 林淮一困惑地就像没而后蹲下身子慢慢摸索着,很快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光滑的带着沙织布料的丝带。 而在触碰到那包装的丝带之后很快他碰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的礼物盒。 林淮一愣了愣,突然感觉指尖有些烫手,而这些他手下的这些礼物仿佛更加沉重。 他轻轻摩挲着礼物盒被精心装饰起来的外包装,像是终于看清了什么一般,空洞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光亮,嗓子微哑。 “谢谢大家……” 谢谢这个林家带给他的所有美好和快乐,谢谢林姨林叔她们的关心照料,谢谢林溪…… 想到这里,林淮一突然断了下来,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谢她……什么呢? 感觉想要感谢的东西很多,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林淮一收回了到嘴边的话,他耐心的将礼物盒一个一个摞起来,然后整整齐齐的摆放好。而后将它们带到了屋子里。 只不过他刚回到屋里,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林淮一,我看到你回来了,这会儿有事儿吗,和我先出来一下。” 林淮一顿了顿,而后收拾了下自己,调整好此刻的情绪,起身过去开了门。 “这么晚了,是有事有什么事情吗?”说的这话的情绪,似乎带成了一点在赶人的意图。 林溪不是普通人,她自然不会在意他话里奇奇怪怪的说话的目的和情绪。 她像往常一般,直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后说道:“跟我出来一下,我让你看个东西。” 林淮一在后面缓缓跟着。 两人很快来到了平日里经常聊天和晒太阳的后花园,林溪将林淮一拉过来将他一把按到了旁边的凳子上,道:“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动,安安静静地竖着耳朵听,静静地去感受一切。” 林溪的话音落下,没了杂音,后花园这边很快变得寂静无比,耳边能够听到的只有夏日的夜晚动听的蝉鸣。 鼻息间能够感受到的是清淡却足够清楚的花香,以及泥土的芬芳,甚至于林溪难得显得柔和了很多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抬头看,这会儿天上有十分亮眼的星星,在西北方的天空,组成的耀眼的北斗七星,斗柄指着南的方向……” 林溪一字一字描述出来的画面,仿佛真的显现在了林淮一的眼前。他耐心地听着,伴随着夏日黄昏的风,和着耳边的轻柔。 说到最后,林溪突然停了下来,她转向林淮一。 “生日快乐,林淮一。 这个蝉鸣的夏日,还有漫天的星空,都是我今天送给你的我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没等他说什么,林溪又继续道:“还有,不管这一天对你来说是痛苦的还是悲伤的,但这一天永远是你的妈妈拼劲全力将你生下来的这一天,而今后的每一天里,她希望你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是能够快乐地长大。” 林淮一蓦地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向林溪的方向。 眼前已经是黑魆魆一片,但每次,眼前这个人却总是能够以最生动丰富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抹上重重的浓墨重彩。 此刻,他迫切地想要恢复自己本来的视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 “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联系我?本来我还以为你会碍着我,推拒这次的机会。毕竟那可是我帮忙找到的目前唯一的一个让有机会恢复视力的办法。” 顾涵远瞧着眼前的人,淡淡地上下打量着他。 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当初的那个大男孩尚且“弱小”,连情绪都无法好好地隐藏,而如今已经很快成长成为一个不动声色地大人了。 林淮一丝毫未将这略带嘲讽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顾涵远的方向,静静地说着:“有机会就这样落在了我的面前,我又何故和自己过不去。” “为什么?怎么突然就想通了?难道你不怕在你出国之后,我直接趁虚而入地将林溪追走吗?”顾涵远继续道。 “我只是想治好眼睛而已,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至于后面你说的那些,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话,就算是硬抢,我也要将林溪抢回来。当然,我也不认为,你会那么轻松地就追到她。” 林淮一喝了杯茶,冷静地说着。 “……别在我这边碍眼了,我要继续做研究了,你的资料我很早就已经发给我的老师了,至于我老师的信息等下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你准备准备收拾出国吧,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了。” 顾涵远开始赶人。 林淮一听到这话,放下了手里的茶,“我的资料……你早就已经发过去了?为什么你手里会有我的资料?” “当然是林溪给的,不然能是你给的?你以为她三天两头地往我这儿跑是请我喝茶的啊!走走走,我要开始研究了!” 似乎没有顾忌林淮一是个眼睛不方便的人,顾涵远就这么直接将他赶了出去。 被赶出来的林淮一这会儿还沉浸在刚才那番话里没有走出来。 林溪一直都在帮他找眼睛的治疗方法吗,即便是之前他都近乎绝望的时候,她也依旧没有放弃。 林淮一突然开始注意起林溪对他的态度变化,这么一想,不管是发生的哪件事情,即便是林溪总是恶狠狠地装作一副凶恶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并没有真的对自己怎么样,相反还一直都在暗中默默地帮助他。 她对他这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林淮一想着想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可能性,突然红晕顺着脖颈蔓延到了脸上,几乎是瞬间红了一片。 难道……难道是林溪想和他结婚吗? 林淮一就这么懵懵地胡思乱想着,把自己给弄了个大花脸。 - 顾涵远的老师那边比较急,出国的准备事宜便飞速进行中,要准备的护照以及带过去的东西等等都由林淮一的舅舅帮衬着。 林淮一姥姥那边还算和他关系近一些,而在林家本家那边,当初那次和齐当飞一起利用他的小叔林非衔彻底让林淮一失望了,只是目前林淮一暂时不打算动本家那边的人,一切要等眼睛治好回国后,一笔一笔的账他会好好和那些人算清楚。 机场。 前面几人帮忙提着行李,林溪跟着林淮一后面将他送到了安检处。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林母抱了抱林淮一,给他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的注意事项,生怕他去了国外被人给拐走了。 虽然林淮一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林淮一待在林家的这段时间,林母是真的将林淮一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林淮一乖乖地听完林母一大通的话,安慰她不用太担心。 林父在后面也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叮嘱他注意一下其他人,一定要提高警惕。 而到了林溪这边。 到是显得冷淡了许多,她就站在那里,一如既往地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上去丝毫都不像是来和人送别的。 “走吧,到那边之后好好把你的眼睛给治好了,到时候你就终于不用在我家待着烦我了!” 随口说完,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林淮一听着她口是心非的话,嘴角带着笑,一直应着她,“好。” 而后突然又说了一句:“林溪,你上前来一下。” 林溪走过去,“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忘带了?” 她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把给抱住,林淮一将她抱得紧紧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鼻息间皆是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味道,而后她听到林淮一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沉沉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林溪,一定要等我回来。” 一定要等他回来。 这句话仿佛带着其他深意的话,让林溪一时怔在了那里,而后她目光沉沉地看向正前方,打算让勒她勒得死紧的这家伙给松开,却是林淮一先一步地松开了林溪。 而在他侧着松开她之际,恍若不经意地微冷的唇擦过了她的侧脸,只留一丝泛着痒意的痕迹。 “我真的走了。” 林溪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汇成一个小点,消失在了茫茫人群之中。 系统在这时突然出现,“你觉得他刚才是故意的吗?” 林溪顿了一下,迟疑地想了想,道:“我觉得是故意的,他,反派,可能是喜欢我。” 系统:“……” 也就你能如此厚脸皮地大咧咧说出来了。 林溪:“喜不喜欢我不重要,重要的是等林淮一治好眼睛回来后大杀四方,然后我就可以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这么一想,不管是现在,还是他回来之后,我应该暂时都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了。” 系统:“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你刚从商店里兑换的智能小机器人是干什么用的?那东西点数可不低,像你这种抠门到不行的女人,竟然舍得买那么贵的一玩意儿,所以你是拿它来干嘛的?” 虽然平时系统看上去什么都知道,但是有时候被林溪因为被它触了霉头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直接将系统踢下线,所以关于智能小机器人后续它并不清楚。 林溪顿了顿,而后笑着道:“无可奉告。” 系统:“……” 而这边。 林淮一刚下飞机,一只手刚踹兜里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机械手感的东西。 他拿出来,却是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好问旁边的吴齐,也就是曾经他爸的最得力的手下后来被他大伯给打压得过得十分凄惨,如今听到林淮一要去国外便主动过来说要照顾他。 “吴叔,这个东西你是塞到我兜里的吗?” 吴齐瞥了一眼林淮一手里的东西,也是怎么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是啊小少爷,这玩意儿我也没见过,这好像是一个机器人那种的……你试着摆置一下看什么用?” 林淮一也看不清,双手摸索着,突然不知道碰到了哪个机关,这小东西开口说话了:“小主人你好,我是你的智能生活助理136号,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吗?” 林淮一感觉自己拿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智能机器人? 一旁的吴齐却是对这玩意很感兴趣。 “小少爷,你让它说一下等下我们要过去的目的地要怎么走?” 林淮一有些没想到吴齐竟然会信这个,但还是依着他说的问了一下,很快036号非常准确地帮他提供了各种行驶方式的路线,甚至精确到大概的时间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林淮一听着这回答,有些惊讶。 简直…… “简直太厉害了!”吴齐惊叹地说道。 “也还好吧,买一个xx精灵都可以做到这种的吧。”只不过林淮一刚说完就打了脸。 因为智能生活助理036号紧接着下一句说道:“小主人,请注意脚下,由于地面湿滑,请谨慎行走。” “……确实厉害。”林淮一嘴角抽了抽。 那么到底是谁送给他的? 林淮一突然想到什么,在刚才他抱住林溪的时候,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沉了一下,难道是林溪送给他的? 总之,林淮一一直都没想明白到底是谁送给他的这个智能生活助理,但是这个小玩意儿在之后的几年的治疗时期里,确实真的帮了林淮一不少的忙。 - 时间的脚步从来都不会停止。 很快,距离上次林淮一出国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林溪这边也没有停止脚步,她几乎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考上了庆城大学,甚至在这里交到了自己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的称号是那家伙自己自封的。 “喂,林溪,你又去回家了?” “反正也不远,开车直接过去了。” 林溪收拾东西回到了宿舍,江美琳坐在自己的座儿上托腮看着她,“怎么,小少爷又给你邮东西了?” “嗯……” 林溪是真的不知道江美琳是怎么做的对她的事情这么感兴趣的。 “还是一幅画吗?”江美琳眼睛布灵布灵地闪着。 江家和君谷集团没有多少生意往来,而且江美琳是外省的人,所以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君谷集团命运多舛的小少爷。 她对这个小少爷真的很感兴趣,能这么执迷不悟地追着这个内心真冷漠的女人,也是一号人物啊。 “啊对了,刚才顾南绎又来咱们寝室楼下找你了,要我说他就是对你有意思,还整天装模作样,他骗谁都骗不了我的法眼。” 江美琳伸着两只手指弯了弯,指向自己的眼睛,龇牙咧嘴的。 “你能别整天把精力放到我身上成不?” 林溪当初和江美琳做朋友,纯粹是这家伙太难缠了,被逼无奈之下,她才有了一个这个世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损友”。 “我这不是对你爱得深沉嘛!”江美琳丝毫不脸红,她想了想突然问了一句,“对了,那个同样对你爱得深沉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回国啊?”要是再晚一点的话,估计马上就被人截胡了。 林溪听到这话,顿了顿。 “应该快了。” -完- 第17章 回来 ◎你现在交男朋友了吗?◎ 两年后。 庆城大学的校园今日异常的热闹, 走过一条校园街道,就能看到几个女生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这次我们学校经管院来了一个超级帅的交换生!好想去看一下!” “交换生?算了算了, 我对那些欧美的长相不太感冒。” “不是, 听说就是庆城人, 在国外修学了一段时间, 这次回来了,长得那叫个矜贵又帅气逼人啊, 不仅长得帅还超级有气质啊喂, 啊啊啊啊啊啊啊——” “注意点形象!” “……” 刚巧在后面走的两个人, 一不小心把话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你们院的交换生诶,听上去是一个很有竞争力的对手啊, 怎么样, 有没有升起一丝危机感,顾南绎同学。” 见林溪在一旁饶有兴味地调侃, 顾南绎有些无奈地叹道:“你还真是会拿我开玩笑。” “毕竟你可是经管院……唉不对,是整个庆大最最风云的人物!”林溪毫不留情地“嘲笑”。 “……”顾南绎。 走了一会儿,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顾南绎看着正前方慢慢走着, 说道:“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 林溪长叹一口气。 她发现她身边所有人都要比她这个任务者对林淮一还有关心, 整日里只要有老熟人碰上她,就会冷不登地来这么一句。 “估计快了吧,具体的我没问。” 好像从某个时间开始, 林淮一几乎都没怎么再联系过她了,之前还会打几个电话, 问候一下林家每个人的情况, 之后估计是开始正式治疗了, 然后便不怎么和这边联系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慢悠悠地往政教处那边的楼走,结果就在大概快到的时候,看到政教处楼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 林溪嘴角抽了抽,“这还能进去吗?估计还没进去,都被人挤成肉饼了吧。” 顾南绎也蹙了蹙眉,“那下午再过来?反正晚会的事情不急,等下和吴老师说一声就行。” 林溪瞧着前面人挤人的性别分布,大概猜到了什么,“该不会都是来看那个交换生的吧,这会儿竟然连你这位庆大校草过来,都被忽略掉了,果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顾南绎:“……” 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两人说完,刚打算离开,却见那边突然浩浩荡荡地从中间腾出一条路过来。 而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一件黑色带帽卫衣外搭一件夹克,带着一顶鸭舌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楚具体的面容,只一个精致白皙的下巴隐隐彰显着此人精致的面容。 他身形颀长,此刻双手揣在兜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轻易靠近的疏离感。 而后一步步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林溪那边走过去,最后在距离不超过半米的时候,扑过去一把将林溪抱在了怀里。 “林溪……我回来了。” 就在林溪打算将这个轻浮的登徒子一拳揍飞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久违的感觉。 林溪怔愣了一下,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林……淮一?” 在林溪叫出那个名字之后,身上这个人似乎是更开心了,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圈,圈的林溪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虽说打破你久别重逢的喜悦可能有点不道德,但是如果还这个样子在这儿继续待着的话,明天庆大贴吧立马有新素材了。” 顾南绎在一旁轻咳了一声,示意道。 结果被提醒的人自然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最后还是林溪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扯开,将他从这边拉走了。 后面浩浩荡荡一群人一脸的失望。 “新帅哥竟然就这么走了?难得我一下课就立马拉着舍友跑过来,我的新恋情宣告结束呜呜呜。” “行了别演了,你的恋情从没有过哪来的结束。走了走了。” “所以新帅哥和服装院的林溪又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都和你没关系,认清现实吧!” “……可恶!” - 庆大附近的咖啡馆,三人围成一圈靠窗坐着。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从真正意义上来讲,对于你来说,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林溪喝了一口,放下了杯子问道。 “来庆大之前去过林姨那边一趟,看了你的照片。”林淮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林溪看,似乎是下一秒她能把消失一样。 “行吧,不说这个了,你的眼睛看来是真的恢复好了!”林溪瞧着林淮一此刻明亮的眸子,伸手还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有后遗症之类的吗?之后应该不会再看不见了吧。” “暂时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 林溪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淮一这次回来像是变了很多,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如果是之前的林淮一的话,这个时候是浅淡的笑,带着浓浓疏离感的那种,但如今的林淮一,他看向她的眼神,目光沉沉,总觉得带着一种隐藏起来的凌厉的侵略性。 一旁的顾南绎盯着经过了几年治疗后回来的林淮一,总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太过平常自然了。 就算是在林姨那边见过照片了,也不应该会是这种态度才对。 实在是林淮一的眼神太入骨太有侵略性了,他看向林溪的眼神是那种欣慰的喜悦的真正久别重逢的感情。 林淮一敛着眸子。 他确实是回去林家去看望林姨林叔的时候,被林姨拉过去看了林溪的照片。但实际上,他在眼睛恢复过来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了林溪的模样,吴齐给他带过来的。 而他也是靠着那张照片度过了在国外的那最艰难的几年时间。 当初在过去顾涵远老师所在的医院之后,本以为会是开始平静的治疗康复生活,没想到期间会被他本家那边派来的人多次骚扰,甚至试图毁了他。 各种阴损的手段层出不穷,在那些最难熬的日子里,如果不是心中那强大的信念,和时时刻刻都要警惕的心,可能他早就不会这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像是想到什么,林淮一不经意地朝顾南绎那边瞥了一眼,而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机器人,在林溪面前晃了晃,“这个,你送我的吧,在机场的时候。” “嗯,没错,这个是送你的另一份生日礼物。”这个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林溪实话实说。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林淮一眸色又深了深,他看了林溪一眼,旋即将这个小机器人又揣回了兜里。 果然是承载了她所有心意的生日礼物。 本来林淮一还有一大通话要和林溪说的,但是现场却又一个顾南绎横竖死赖着待在这里。 “顾少爷不先避一下吗?” 其实林淮一眼睛早一年前便恢复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打算直接回来,后面那几年是在疯狂地补充知识,包括林家顾家君谷集团等等,以及各种经济学管理学的研究。 而后破格被格林多大学录取,正好这次回国做了庆大的交换生,只不过暂时也不打算回去了。 顾南绎瞧着林淮一这一副明晃晃地下逐客令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他偏头看了一眼旁边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林溪,心里叹了口气,而后才无奈道:“学校还有点事情,我去处理一下,你们先聊吧。” 说罢,起身离开。 而就在顾南绎刚一离开,林淮一就突然问道:“林溪,你现在交男朋友了吗?” 噗。 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突然转到了这个话题上,林溪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 “你问这个干吗,该不会你这刚来,就和我妈串通一气了吧。”这段时间林母一直在催她找对象甚至相亲的事情,让林溪几乎是烦不胜烦。 林淮一看着她,“没有,我只是见顾南绎和你……” “怎么,以为我和顾南绎在交往?想多了,我俩顶多算是朋友而已,没有其他什么不正当关系了。” 林溪嘴角抽了抽。 她说完,低头又端起瓷杯喝了一口,却是没有看到,在她的话刚一说罢,林淮一微微勾起的唇角。 没再提到顾南绎的事情,林淮一看着林溪,又道:“我给你寄过去的那些画都收到了吗?” “全都在我房间里收着呢,那些都是你画的吗?”说到这儿,林溪其实一直都想问林淮一,为什么当初他刚离开没多久,一幅画就直接送了过来,还有之后虽然断了联系,但是那画却从来没有间断过。 所以前面那段时间他一直都还看不见,又是怎么画的画呢。 林淮一盯着杯子里映出来的模样,笑了笑,“没错,都是我画的,每一幅都是。” 当初即便是看不见的时候,他也一直不间断地画着,看不见他就让吴齐帮他在一旁提醒着,不管是颜料的颜色和他画的方位。 即便是再困难,他也想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能够在林溪的心里留下一个位置,那么即便是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想要她不要这么轻易地将他遗忘在角落里。 第18章 戾气 ◎看上去像是有些心理疾病。◎ 林淮一回来后, 迅速以强势之姿雷霆手段回到了君谷集团。 在国外的那几年里,林淮一不单单是进行了眼睛的康复治疗,还在吴齐的帮助下, 林淮一联系上林老爷子, 一点一点将他爸当初的东西慢慢收了回来。 这些年来, 林老爷子看似什么都不管事, 实则却是比谁都要藏得深。而他看好的人,从来都只是林淮一的父亲。 而不管是林淮一的大伯还是林高明, 又或是当初为了从君谷集团分一杯羹, 而与齐当飞合作利用陷害他的林非衔, 林淮一都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罪行,甚至随时都可以将他们拉入万丈深渊。 而如今他在一步一步筹划着, 找个合适的时间和机会把他们一把拉下水。 林淮一坐在办公室里, 将今天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而后有些怔愣地盯着某个方向, 淡淡说道:“吴叔,你说感情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像工作一样简单呢。” 吴齐嘴角抽了抽。 感情的事情原本就很简单, 拉个小手亲个小嘴谈个恋爱的事情怎么到了小少爷这儿搞这么麻烦。 “少爷今天要回老宅吗?” 虽然林淮一不喜欢在本家老宅里待着,但是如今他现在的情况暂时不太适合继续住在林溪那边, 所以只好回来膈应老宅的那群人。 听到吴齐这么问, 林淮一想了想,“今天不回老宅了,我打算去林姨那边一趟。” 从国外回来之后, 他还没有和林溪一家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呢。 林淮一虽然是以交换生的身份回来的,但是他的功课已经提早修完, 平日里没有什么重要课的时候就会去公司一趟。 这次直接坐车去了庆大, 林淮一是直接到了服装院去等林溪的。 他本来就很出众, 再加上刚回来就成了庆大的堪比顾南绎的风云人物,这次等在楼下,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林溪被江美琳拉着慢悠悠下了楼,刚一出大厅的门,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嗯?林淮一?你怎么在这里?” 林溪抬头瞅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有些怔愣。 除了一开始林淮一刚回来时两人见了一面,之后这段时间林淮一忙着处理他们家的事情一直都没怎么再碰过面了,没想到这次突然出现了? 其实林淮一一直不出现倒也不是因为忙,而是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新的身份或者态度来面对林溪,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暂时在林家修养的那个失明被本家排挤的小少爷了。 他站在林溪面前,眸色微深,乖乖解释道。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这话说的意味不明的,林溪旁边的江美琳“哦吼”地调侃了一声,旋即一把将林溪推到林淮一怀里。 “那你俩就赶紧回家吧,晚上不用回来哦~我帮你在宿管阿姨那边解释。”江美琳伸手在嘴边悄咪咪说道。 林溪猝不及防跌进林淮一怀里,对方却完全没有在意江美琳的“无力举动”一般,只双手握住林溪的肩膀,轻轻将她扶好。 “那就麻烦你了,我就先把她带走了。” 林淮一矜持守礼地和江美琳说完,像之前无数次林淮一眼睛不方便的时候林溪拉着他那样,这次轻巧熟稔地拉住林溪的手,就将她带走了。 江美琳在后面一副十分看好他的模样。 相比较于温水煮青蛙的顾南绎,看来林淮一要直接胜出了,毕竟对林溪这个女人,看上去面上好说话,实则冷漠的一批,这种人就得硬着来。 这边被拉上车的林溪,还有些懵,“你怎么突然来了,还说要吃饭?” 林淮一没有开车,他眼睛其实还处于一个后期的康复观察期,所以现在一般都不做特别费眼的事情。 坐在后座位上,林淮一看着林溪,突然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精致的小蛋糕,拉过林溪的手,放到她手心上。 “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告诉你。林姨林叔那边是知道的。” 林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视线落下,看着眼前的小蛋糕,有些复杂地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惊喜不惊喜的了?” 当然是吴叔告诉他的,说这样女孩子会更容易开心,看着林溪似乎和吴齐描述的反应有些对不上,林淮一有些失望,“你不喜欢?” “倒也不是,只不过万一我有其他的事情或者今天没有课,这件事情不就黄了?下次你可以提前告知我一声。” 林溪见他眸子暗了一下,看上去颇有几分落寞的样子,有些不忍打击他。 “好,那我下次注意。” 见林溪并没有深究什么,林淮一心情又恢复起来。 出国后回来重新见到眼前这个人,似乎对方变了很多,性子更随意了些,少了很多当年的那种凌厉,在林淮一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真实,仿佛当年她那个故作凶狠的样子,只是在他面前的伪装一般。 林溪终于越来越感觉到林淮一不对劲的地方,她叫起系统。 “目前林淮一的幸福值是多少?” 她想确定一下自己大概会是什么时候离开。 这几年任务对象下线,系统也给自己放了个假,这会儿突然上班,有些懒散,打开了数据面板,瞅了一眼,道:“现在是80。” 80?高的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等林淮一本家那边事情彻底结束之后,应该马上就满值了吧。 一旁的林淮一见林溪的心情突然又愉悦轻松起来,也是微勾了一下唇角,看上去眸子更生动了几分。 能够亲眼看到眼前这个他默默在脑海里勾勒了许久的人,林淮一是从心底里感到的愉悦。 两人回到林家,林淮一跟着林溪走在后面,林溪刚走近客厅,就瞧见了正和林母相谈甚欢的顾南绎。 “顾南绎?你怎么也在?你俩商量好的?”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往她家跑。 林溪瞅了林淮一一眼,又看了看那边已经看过来的顾南绎。 林淮一见到来人,脸色显而易见地瞬间沉了下来,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戾气。但很快,又飞快地掩下突然冒出来的情绪,恢复成一如往日在林母面前的乖巧模样。 顾南绎也是飞快地往林淮一那边略过一眼,而后收回视线,对林溪笑着解释道:“今天我妈让我来给林姨送给东西,结果和林姨一时多聊了几句。” 林母和顾家母亲本就是好闺蜜,这也是为什么原主一直纠缠着顾南绎对方却是半点法子都没有的原因。 一开始因为顾南绎对自家姑娘态度冷淡,林母还不怎么喜欢顾南绎,但是如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南绎的态度却是突然转了个弯儿,甚至和林母说的那话都一个字比一个字好听的,现在林母是真的看顾南绎哪哪儿都满意。 她笑着道:“这不刚好是到了饭点吗,正巧今天晚上淮一也过来,你们三个小辈好好说说话。” 林母笑着对后面站着的林淮一招招手,“淮一快去收拾,刘嫂马上就做好了,等下过来吃饭。” 之后这段饭,林溪吃得颇不是滋味。 在林父回来之后,不管是林淮一还是顾南绎,这两人一个抓住林母一个抓着林父,一个个说不停,反倒是林溪没人搭理了。 林溪:…… 所以这顿饭为什么特意要叫她过来,在学校随便吃个大米套餐也比这强吧。 林淮一顿了一下,而后用公筷夹了个离林溪有些远的一道菜,放到了她碗里,甚至带着一丝挑衅地警告般地往顾南绎那边看了一眼,随后才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和林母林父搭着话。 林溪愣了愣。 看着面前自己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就夹在自己的碗里,突然有些看不懂林淮一了。 不管是她的口味,还是她懒得去夹其他菜这种习惯,林淮一又为什么这么清楚,当初他可是一个眼睛一点都看不清楚的人。 系统:“林淮一喜欢你。” 林溪:“???” 系统:“你当初不是隐隐有这样的猜测吗?” 林溪:“我猜测的也只不过是好感而已,如今已经过了两三年的事情,就算是有一点好感也早就散得七七八八了吧,我以为我们现在应该也只是朋友。” 系统:“那你这些年一直不间断收到的那些画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刚才对顾南绎的敌意。” 林溪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在末世那么多些日子里,她对于男女的界限稍微有些模糊了,能够共同一起战斗的人,不分男女,只是伙伴。 以至于她刻意忽略了她一开始的猜想。 她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那次在林家的小型家庭聚餐之后,林溪开始避着林淮一了。 虽然面上不显,依旧该说什么说什么,只不过林淮一能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疏离和冷漠,后来甚至直接避而不见,找理由推脱。 林淮一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发展,终于在一次林溪回寝的时候,将人拉走堵在了墙上。 盯着面神情淡漠的林溪,林淮一想了好久一直都想要说出口的质问的话,突然偃旗息鼓了。 他有些无力地放下了对她的桎梏,微垂着首,敛着眸子,沮丧地问道:“这些天你为什么躲着我?是我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林溪看着他这个样子,并没有因为他突然的举动而恼怒。 只是淡淡地解释道:“你没有做任何事情惹我生气,只不过我们两个之间需要拉开距离。” “为什么,为什么要拉开距离,就因为我喜欢你吗?” 林淮一听到这话,看着她对他这样冷漠的样子,心间钝痛,这段时间拧巴的情绪像是突然转变了方向,带着一丝沉色和戾气。 而一直都没有直接挑明的心意,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带着质问的语气直接说了出来。 林溪听到他的话,僵了一下。 而后看着他此刻的样子,蹙了蹙眉,“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不是你。林淮一,我们已经长大了,已经过了十八岁成人礼,现在甚至大学没几年就毕业了,现在你的眼睛也治好了,你需要去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了,而不是一味地浪费在我身上。” 她和他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是顾南绎吗?还是顾涵远?还是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又认识的其他人?”林淮一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挣扎和郁色。 他说罢,似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控,而后狠狠攥紧了拳,收敛了方才的郁色,而后轻声道:“还像之前一样不好吗?像我没出国之前那样,眼睛我不治了好不好?可以不要躲着我吗?” 他受不了。 在国外被他大伯那边的人不小心算计陷害了之后,他便是靠着林溪的一张照片,就那么度过了每一次难熬的发作。 凭着他想真正地亲眼看到她这一个坚定的信念。 林溪隐隐感觉林淮一有些不对劲,对方额头冒着的冷汗以及紧抿的唇和惨白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危险。 “系统,林淮一怎么了?” 系统也不清楚,只不过…… “看上去像是有些心理疾病。” 林溪听到这话登时愣住。 心理疾病? 在国外的这几年里,林淮一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没等她想清楚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突然眼前这人直愣愣地朝她身上倒去,林溪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扶住,林淮一就这么晕了过去。 第19章 醒来 ◎我好像又看不见了。◎ 过了两三年, 这家伙是真的又长高了不少,身形颀长,若不是林溪因为习惯经常有做锻炼, 估计以这个世界的小身板可能还无法这么稳稳当当地扶着林淮一。 林溪感受着身上的重量, 突然再次意识到这家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跟在她身后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少年了。 此时, 系统突然插话:“温馨提示, 现在林淮一的幸福值骤降到20哦~而且目前还有在一直下降的趋势哦~” 林溪手一抖差点没把林淮一给扔出去。 林溪:“你说什么?!” 20?发生了什么就突然从80降到20,眼看着数值即将满值, 任务也快完成了, 这说变就变的速度他以为他在玩沙漏啊。 林溪无语地斜眼看着靠着自己的人, 而后掏出他的手机扒拉着他的眼睛解了锁,拨了个电话过去。 “小少爷, 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 这会儿你不是去找林溪小姐了吗?”没等林溪说话,那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看来这个吴齐还挺受林淮一信任的。 “是我, 林溪,林淮一在我这边突然晕过去了, 你过来接他一趟吧。” 没等吴齐说什么,林溪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吴齐听着里面嘟嘟的声音, 嘴角抽了抽。所以林淮一是去干嘛了, 不是去找人说清楚事情的吗,怎么突然就晕了。 说归说,吴齐麻溜地收拾了东西, 出了公司,开车往庆大赶去。 让林淮一靠着趴了一会儿, 林溪瞧着这个点, 估计晚上可能看不上关宿舍楼的时间了, 直接和江美琳打了个电话让她处理。 没过多久,吴齐按着林溪给他发的定位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走进了,定睛一看,瞧着林淮一颇有些脆弱的样子毫无防备地趴在林溪身上,嘴角抽了抽。 这都什么事儿啊。 林溪见他过来,直接一把将林淮一扔到了吴齐那边。 “他怎么回事儿?” 不像是毫无征兆地晕倒,林溪猜想吴齐肯定知道些什么。 “就……就有点事儿,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吴齐架着林淮一往回走。 “……说什么废话。”林溪无语。 “是真的没什么大事儿,就我家小少爷精神出了点问题,不用慌。” 君谷集团与庆大有合作,直接把车开到了校园里,他把林淮一塞到后座上,拿了个后备箱备着的枕头垫在那儿,让他暂时在后面躺着了。 林溪听着他平淡地说着这话,嘴角抽了抽。 这还不叫事儿,那什么叫事儿啊。 林溪跟着直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吴齐诧异地往右看了她一眼,而后收回了视线,驱车离开。 看来林溪小姐也不是全然对小少爷不关心的。 车子很快驶到了一幢公寓大楼前,吴齐并没有带林淮一去医院,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吴齐最清楚不过了。 在吴齐将林淮一弄到床上之后,林溪在旁边照料着,让林淮一先这么躺着睡下休息了。 把林淮一安置妥当之后,林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盯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对着旁边累的气喘吁吁的吴齐,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他到底怎么回事?或者说你们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等会儿,让我先歇会儿,累死了。” 吴齐喘着气,装作因为刚才累的没力气的模样,心里思考着哪件事情能说哪件事儿不能说。 这件事情本来是从头到尾都不能说的,小少爷特意交代他一丁点都不能说漏嘴。 但是目前瞧着两人这种发展,还有自家少爷那性子,说不定让林溪小姐知道了,也未必不会有一个新的转变。 吴齐喝了口水,仰头若无其事地往林溪那边瞥了一眼,正正好对上她那淡淡打量的视线,吓得一口气直接呛得差点没把自己咳晕过去。 “行了,有什么说什么,你说的几分真几分假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林溪盯着吴齐,冷淡地说道。 “……”吴齐嘴角抽了抽。 怎么感觉和小少爷描述的林溪小姐不太一样呢。 说好的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呢,说好的刀子嘴豆腐心呢,这踏马一刀一刀快把他扎死了。 吴齐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事情是这样的。” 林溪:“不需要组织语言,有话就直说。” 吴齐:“……” “在国外这几年,小少爷虽然是去做眼睛康复治疗了,但是同时那边不像国内,我们势单力薄的,小少爷那个大伯担心他就这么治好眼睛回国后直接与之争夺君谷集团掌权人的位置,便一早在那边派了人各种暗算,虽然小少爷很聪明也很谨慎,但那时候还是不方便,有一次便不慎中了算计,被人注射了违.禁.药.品。” 说到这儿,吴齐顿了顿,有些不想再说下去了。 他甚至都不想去再回忆当时的情况,那时候他自身感到的无力,以及没有将林淮一保护好的愧疚感又在此时窜了上来。 也许一开始他是因为当初林淮一爸爸对他的恩情才帮助林淮一的,后面是真的被他这个人的性格实力以及无比强大的意志力所打动。 林溪听着后面那一句,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她没出声,等着吴齐慢慢调节情绪。 “那之后虽然我们派人又再次加强了防备,但是那玩意儿到底还是在小少爷体内发挥了作用,那段时间他刚治好眼睛,还不能怎么用眼,但是在每次那玩意儿在他体内开始发作的时候,他让我把他锁起来,一个蜷缩在房间里死死地忍着,即便几乎把嘴巴咬烂,眼睛出血,也只是拿着你的照片盯着就这么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那之后配合着医生的治疗,算是平安无事了。但是却给他的精神带来了不小的后遗症,而且医生曾经和我说过,他精神上本来就受到过刺激,这次只是在那上面更加深了而已。” 那之后只要一受到刺激便会变得躁郁,性情不定,吴齐偶尔碰上他发作的时候甚至受到了牵连,但是没想到这次对上林溪,竟然直接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吴齐看着林溪,心里叹了口气。 已经成执念了啊,偏执到甚至以主动麻痹自己的方式也不允许自己去伤害这个人。 林淮一病的不清,也是真的栽了。 林溪的脸色有些难看。 怪不得那时候在某段时间他直接断了联系,原来是出了这事儿,那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她每隔一段时间就送一副自己亲手画好的画。 想到这里,林溪心里顿觉得有些五味杂陈的苦涩蔓延。 “那他之前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当年那场车祸吧,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当年是小少爷的生日,他从小画画天赋极高,那天他爸妈帮他办了一个画展作为给他的生日礼物,结果……” “结果那天就出了车祸,然后他把爸妈的死全都归结于自己身上了。”林溪的声音有些冷。 “其实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我曾经无意间听到过,好像是夫人和Boss当时有机会活着的,但是为了将困在最里面的小少爷救出来,这才死在了那场车祸火灾中。”吴齐有些复杂。 林溪盯着床上那人的脸,没再吭声。 事情也说完了,见林溪一点其他反应都没有,吴齐一时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正巧那边林淮一突然有了动静,吴齐反应过来,立马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林淮一还闭着眼睛,吴齐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却是被一把给抓住了手。 “林溪……” 林淮一缓缓张开了眼睛,低声呢喃着。 林……林什么溪啊。 吴齐被他这样子吓得一哆嗦,“小少爷,我是你吴叔啊!” 这孩子是烧糊涂了么,睁着眼睛还能叫错人。 听到这话,又感到自己手里抓着的手感不太对,林淮一僵了一下,一把将吴齐的手扔到了一边。 吴齐:“……” 好歹是吴叔啊,是叔啊! 就这么无情无义的吗。 林淮一被刚才那么一吓,终于清醒过来,说着坐起来。 “吴叔,你怎么不开灯?” 他的话刚一出口,吴齐便愣了一下。 “开灯?小少爷你可别和我开玩笑,现在开着灯呢,而且还很亮。 林淮一听到这话,脸色突然惨白了下来,他眼睛眨了眨,眸子突然骤缩了一下,脸色有些白,刚打算开口,就听到旁边另一个人走了过来。 “你的眼睛……”林溪皱着眉。 林淮一听到她的声音,僵了一下,他垂首,微微敛着眸子,而后突然像是当初在林家的时候那样,顺着林溪的方向,看了过去勾着嘴角,淡淡地笑了笑。 “我好像又看不见了。” 林溪脚步顿住。 “我现在又看不见了,但是这边是新买的公寓,我还不太熟悉,所以林溪今天晚上你待在这里照顾我吧,就像之前那样。” 林淮一朝着林溪说话的方向,笑了笑,看上去很开心。 他的态度很淡然,丝毫没有因为眼睛突然看不见而变得慌乱和焦躁的样子,甚至心情变得比之前愉悦了些。 林溪看着他这样子,突然想到了前两个小时后在庆大宿舍楼下,这人把自己一把拉过去时候说的话。 林溪默了一下,而后冷静说道:“眼睛……你现在还是最好先去医院看看。” 林淮一不吭声,执拗地坐在那里。 吴齐虽然很担心林淮一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同样清楚林淮一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情从来都说一不二,谁也劝不动他的。 而且看样子,似乎自己有点碍眼。 “这会儿确实有点晚了,那我们明天去看医生。我回去问一下克劳斯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了半天,也没你们个什么来,吴齐嘴角抽了抽,抛下一句“那我先走了,小少爷就麻烦林溪小姐照顾了”,立马遁逃了。 吴齐走了之后,这会儿就剩下林溪和林淮一两个人。 气氛僵了片刻之后,林淮一突然开口道:“我饿了,想吃饭,林溪你帮我做个饭吧,或者叫外卖也行,我们一起吃。” 他说得太自然了,那样子像是完全忘记了两人之前僵持的状态关系。 林溪盯着他,像是透过那双眸子看清楚什么一般。 而后又从旁边递给他水杯,“我去做饭,你在这儿先歇会儿吧,等下好了之后我叫你。” 林溪说完转身出门去了厨房。 而在林溪离开之后,林淮一微垂着首,盯着自己手里的水杯看了一会儿仰头喝了下去。 将水杯放回到床头柜旁边,林淮一盯着方才林溪离开的方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嘴角向下紧抿着唇,眸子里泛着苦涩。 而后,站起身,准确无误地走出了房间门。 -完- 第20章 压倒 ◎你对他产生留恋了吗?◎ 20 林淮一从卧室走出来, 顺着林溪那边的动静来到了厨房门口。 他靠在门边上,看着里面林溪冷静又忙碌的背影,目光专注。 林溪听到了动静, 扭头就瞧见林淮一站在门边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 白灰颜色的衣服, 安静地倚在门边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若不是她看到那眼神里的带着想无神和空洞, 她都要以为这家伙说眼睛看不见是骗他的了。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先等着吗?我这边还要再等一会儿, 菜虽然快好了, 但是粥还得再煮一会儿。” “哦好。”这一句回答很敷衍,神色却依旧认真。 “……” 林溪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家伙就这么喜欢她吗?为什么就突然喜欢上她了?明明对他除了大呼小叫之外就是冷漠, 没别的好态度了, 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 林淮一的目光太过直白灼热,林溪有些不自在。 “不是说你房子是新买的吗, 看你来的到时候倒是挺轻松。” “只是一个想要将你留下来照顾我的理由而已,没有别的。”林淮一直勾勾地盯着林溪的方向, 丝毫不加掩饰。 “……”林溪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话给搞得十分无语。 好像是自从在庆大的时候,这家伙把他的感情说出来之后, 就开始完全肆无忌惮了起来。 每时每刻都在保持着一种强势进攻的架势。 林溪想着有些愣了神, 旁边炒的菜冒着泡咕咕作响,盖子因为蒸汽往外顶着,她这才收回神去拿盖子。 “你过去坐着吧, 饭做好了,我在这儿收拾一下等下端过去。” 林淮一依旧嗯的一声应得很快, 却是不见他有动作, 就只是出了门给林溪让出了道。 林溪将碗筷都摆放好, 又跑去厨房把盛好的一大碗粥端了出来。 但是就在她即将端到桌上的时候,手却是突然脱力,胳膊像被小针扎了一下一样,眼睁睁地就看着端着的粥从她手中滑落。 估计是之前帮吴齐一起扶着晕倒的林淮一用力过度,这会儿突然酸了一下。 而如果这么大一个粥碗就这么摔下去的话,肯定全浇在她腿上脚上。 林淮一就跟在旁边,瞳孔骤缩了一下,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下意识迅速接过那滚烫的粥碗底。 皱着眉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林溪抬头看着他,面上有些吃惊。 “……没事。” 随后视线落在旁边他还托着粥碗的手时,脸色骤然一边,连忙接过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你怎么不赶紧放到桌上,再拿一会儿估计都要隔着你手面烫伤了。”林溪脸色有些煞白。 见林溪自顾自说完,就坐到了座位上,似乎没有注意到刚才他怎么就刚刚好接住了粥碗,林淮一敛下眸子,缓缓坐了过去。 仿佛是突然有了一种无声的隔阂一般,两人就这么默默吃完了饭。 将碗筷都收拾好之后,林溪将围裙放到了一旁,瞧着反坐在外面椅子上,脸压在手臂上的林淮一,有些无奈。 这家伙真是从醒过来就一直盯着她,都不累的吗。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林溪走上前,问道:“走吧,我带你过去洗漱。” 林淮一顿了一下,很快站起来,乖乖由着林溪拉着他的手回了自己的卧室,他嘴角微微勾起,清隽精致的脸上看上去满是愉悦之意。 等到了卧室之后,林溪却是突然松开手,她盯着林淮一那双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依旧漂亮的不像话的眸子,往前靠近了一步。 然后一把将他身上的白色宽松的衬衣朝自己拽了过来,顺着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开,同时在他耳边缓缓道。 “既然要洗漱的话,不如直接洗澡吧,用我帮你洗澡吗?淮一弟弟。” 林溪说得语调有些冷有些淡,甚至带着些嘲讽之意。 林淮一就这么被林溪给扒了衣服,他的衬衣大敕敕地敞开着,露出精壮白皙的胸膛。 林溪离得他很近,就这么说着话,呼吸都打在了他身上。 鼻息间是许久都不曾这么近闻到的熟悉的林溪身上的微冷微淡的香根草的味道,很好闻,让人沉迷。 林淮一听着她说话,耳根不由得瞬间红了一大片,脸上带上了几分羞涩,在林溪过于露骨的目光中下意识地侧脸偏了偏头。 从林溪手里拽回自己的衣服,林淮一磕磕绊绊地说道,“不……不用了……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林溪听到他这话,挑了挑眉。 这意思……还真想让她看着他帮他洗澡啊。 就这么几年没见,这家伙脸皮可真是厚了不少。 林溪见他都到了这一步还是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拧眉狠狠道:“林淮一,你还想继续装作自己看不见吗?那刚才在客厅的时候那么准确无误地接住那碗粥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巧合吗?冒着把自己的手烫伤的风险就那么接过去!” 听到这一句一句质问的话,林淮一顿时僵住。 他扭过头来,在触及到林溪眼里略显失望的眼神时,像是突然被触及到了什么点,心里瞬间蓄满了怒意,他一把将林溪推到了床上,整个身子几乎笼罩一样地压在她身上。 一双眸子里满是羞恼之色。 然后像是赌气一般地狠狠说道,“对!我就是骗你的!明明当初我们还很好的,为什么现在我治好眼睛之后你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既然你对我没有丝毫的感情,当初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林淮一此刻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全然失去了理智。 他说罢,低着头看着林溪,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般,紧抿着唇,就想低头亲下去。 结果却在他的唇即将覆上去的时候,掠过林溪那冷漠的视线时,林淮一僵住身子,顿了顿,眸子里泛着苦涩。 理智此刻全部收了回来。 他的脸错了过去,压在林溪身上,垂着头靠在了她肩膀旁边,侧过脸蔫蔫地看向了另一边,俊脸上满是懊恼和沮丧。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林淮一带着微微自嘲的低喃。 见林淮一好在还没有做的太过分,林溪因着自己的一点私心,还是没有和他计较,见他在旁边沮丧地丝毫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林溪叹了口气。 这家伙出去了几年,在这种事情上,还是那么幼稚。 林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被他这样子牵着鼻子走。 “林淮一你先冷静一些。” 林溪一阵头大,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出去一趟,这家伙就突然喜欢上她了,还这么执拗。她应该没做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吧。 “我现在很冷静,一直都很冷静,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林淮一反驳。 “……”林溪默了一下,又继续艰难道:“之前你最艰难的时候,我帮了你,再加上你接触的人了解的情感方面的事情比较少,所以错认了感情。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去认识更多的人,可能会见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子,到时候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难得她说了这么多的话,林淮一却是被这话给惹得又郁结起来。新鲜轮谈纯洁的像朵花 他抬起头,从上而下地看着林溪,认真又冷肃。 “对身边与自己走的近的人抱有感情,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至于有没有感觉错误,我自己最清楚。和你在一起的喜悦,看到顾南绎和你说话时的嫉妒,在国外一直这些年的等待,这些感情到底是依赖还是喜欢,我自己清楚,而即便是将来或许会遇见比你更好的人,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发生改变。” 说完,林淮一没再说话也没做继续做什么,像是终于长大了一般,成熟又沉稳,“已经很晚了,明天你还有课,早点休息吧。旁边是我给你准备好的卧室,和你在家里的布局一模一样。” 林溪看着他起身,那背影落寞孤寂。她眸色深了深。 林溪斟酌着想说些什么,却又感觉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凝着眸子,微微蹙着眉,看了林淮一一眼,而后起身离开了。 房间门被关上,一切又重新地归于寂静。 林淮一向后倒在床上,他盯着眼前模糊的吊灯,眸子里带着真真切切的一丝空洞。 良久,才见他的唇微动,低声呢喃的话在空中淡淡响起。 “眼睛看不见是骗你的,但……实际上这句话也是骗你的。” 在客厅那粥碗落下来的时候,他依稀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样子,但是身体下意识地去接了过去,即便是冒着被刚出锅的滚烫的粥浇上去的危险,他也想护着她,仅此而已。 - 林溪去了林淮一说的旁边的卧室,走进去发现里面的布局装潢设计,真的和她在林家的房间一模一样。 视线掠过每一个角落,熟悉的感觉总是会令人舒适。看到这儿,林溪喉咙突然有些干涩,眸子里从来都泛着的冷漠难得有了一丝碎裂。 她脑海里不停回想着刚才林淮一说的那一段话。 林淮一从来都是认真的,不管是之前装出来的乖巧,又或是回国之后开始慢慢显现出来的任性,这些都是泛泛表面的东西,而他看向她的目光,从来都是热切纯净的。 “你对他产生留恋了吗?”系统突然出声说道。 “……不会。”林溪语气顿了顿,话语冷漠。 系统看着她现在的样子,闪了闪。 “现在林淮一的幸福值太不稳定了,这个任务目前已经无法再通过这个数值来预估完成度了。如今只剩下另一个办法了。” “既然还有另一个办法,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说。”林溪听到这儿,有些无语。 “这个办法是要在前面那个条件实在不满足的情况下,才可以成立的。所以说现在,如果你还想完成任务的话,那么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和男主顾南绎结婚。” 一向有些懒散不着调的系统,此刻的语气带上了一种机械的冷漠。 “你在给我开玩笑?!” -完- 第21章 撞见 ◎她不在,我们回去。◎ “……我是说让你和男主结婚, 又不是真让你去结婚,慌什么。”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嘛。 “你说的这话我能不慌吗,还有说话这么能大喘气, 你气血不足啊。”林溪听它说话能气死。 “……”系统。 这人是不是在骂它肾.虚。 仿佛是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松懒的样子, 系统继续解释道:“另一个方法是, 让男主彻底拒绝女主, 命运之子之间没有联系之后,不管是男配还是反派, 他们也会脱离自己的注定黑化的命运, 没有了剧情的影响, 一切都会重新步入正轨。” “所以你让我去和男主假结婚,靠这样子将男主和女主之间的线彻底斩断?”林溪思忖。 “没错。”系统道。 “可真是一个馊主意啊。”林溪嘲讽道。 “……”系统。 “不过虽然馊, 但是确实好用。” 林溪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布局了。 “我有一个问题要你, 目前这个小世界,真的只有我一个外来者吗?”林溪突然转移话题。 “……为什么这么问?”系统顿了一下。 “我现在是在问你。”林溪嘴角抽了抽。 在末世, 她的异能就是精神系,如今因为一些限制虽然无法发挥自己的异能, 但是有时候会恍惚感应到别人的精神波动。而好几次她都在林淮一身上无意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精神波动。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林淮一做什么, 她始终都不会对他太生气的原因。 “目前却是只有你一个做任务的外来人员。”系统闪了闪, 而后说道。 林溪听着它看似严谨实则模棱两可的话,眸色深深,没再说什么。 - 那天听了林淮一说的那些话之后, 林溪本来以为那家伙会再次缠上来,结果她第二天起床之后甚至都没有见他从房间里出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 林溪也都没怎么再见过林淮一。 咖啡店里。 惬意的午后, 阳光洒下来, 透过巨大的透明隔窗可以看清楚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 顾南绎瞧着许久都未见的林溪,心间微动。 “怎么想着来找我了,自从林淮一来了之后,我可一直都找不到你人影。” 林淮一那个疯子整天和他对着干,不管是家族上的事情还是学校上的事情。 “找你帮个忙。”林溪直接开门见山。 “你还会有用我帮忙的时候?”也不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溪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管是做什么事情,仿佛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什么事情在她手里都能变得足够游刃有余。 忽略他不带恶意的调侃,林溪突然问道:“最近丘思菲还有在缠着你吗?” 突然提到丘思菲,顾南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从那次“救下”被齐当飞差点侵犯的丘思菲之后,当时丘家齐家和丘思菲未婚夫尚巍尚家之间搅成了一潭浑水,本来应该是和你自己无关的,顾南绎也没当一回事儿。 谁知道后来,丘思菲突然死命地缠上了他。还说她的身子已经被他给看光了,必须让他负责。 他虽然当初是不小心看到了,但很快移开视线了,那当初在场的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缠上他了。 顾南绎那叫一个冤枉啊。 想到这儿,顾南绎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概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溪自然也清楚。 所以崩坏女主丘思菲这是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吗? 其实丘思菲是一开始因为当初被算计那件事一直都记恨着林溪的,但是谁知道林淮一出国之后,林溪更是没有了软肋,还脸皮厚,丘思菲使出的各种阴谋阳谋对她完全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甚至最后每次还是丘思菲自己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到脚。 于是后来安慰自己说和林溪作对实在没有意义,就缠上顾南绎了。 “我有个提议,刚好可以同时解决我们两个目前各自面临的难题。”林溪缓缓说道。 “什么提议?”顾南绎道。 “和我假结婚。”林溪淡定说道。 “我们两个结婚?!”顾南绎诧异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是假结婚,假的结婚。”林溪汗。 她说的话很清楚,没有落下一个字,这人是什么毛病,故意漏掉一个最关键的字。 “……你认真的?”顾南绎一脸复杂地看了林溪一眼。 “非常认真。只是演一场戏而已,丘思菲是我表妹,她现在变成这样子让我实在是很痛心,所以我们在她面前配合我妈演一出戏,让她彻底断了对你的念想,之后姨母会安排她出国的。到时候再也不会和你见面了,你也算是能够解脱了。”林溪解释道。 顾南绎瞧着林溪那样子,实在是看不出她脸上哪点有因为自己表妹而痛心疾首的样子。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其实我们也可以真结婚的。你看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身份地位也在一条水平线上,我条件也不差,而且现在你也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我们真结婚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顾南绎酝酿了许久,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人?”林溪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 “林淮一?”顾南绎皱眉,下意识说道。 “……”林溪嘴角抽了抽。 顾南绎这一点,倒是和林淮一那家伙一模一样。 她顿了一下,透过巨大透明玻璃墙看向外面,眼神悠远。 “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死掉的人。” 顾南绎看着她这样子,蹙了蹙眉。 他几乎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这种样子,即便是她面对林淮一时候。本来以为这只是她变相拒绝自己的借口,现在看来,她喜欢上的人或许真的不是林淮一,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顾南绎突然有些可怜起林淮一来。 顾南绎是从小就在众人期盼之中成长的,他任何时候都对自己所有的事情有着清晰的认知。或许他喜欢林溪没错,但这份感情远远比不上其他,比如他对自己事业的追求,对权利的追求甚至其他。 但是林淮一那个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顾南绎想起那次在林家蹭饭后和那家伙一起出来,林淮一阴沉着一张脸,禁锢着他的脖子,对他警告的那一番话就能看出来。 而另一边,系统在林溪的精神意识里听到这句话后,却是突然飞快地闪了一下。 - 两人一拍而定,很快,这场戏在与林母进行了一番“真情实意”的沟通之后之后立马上了台。 “小溪,这件事情真的可以吗?”林母担心地再次问道。 “没问题的,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表妹的念想,姨母那边安排让她出国留学的事情也可以顺利进行下去了。”林溪拍拍林母的手背,让她放心。 断不断的了丘思菲的念想不知道,但是听到她最讨厌的林溪和最执着的顾南绎结婚的事情,是她受到最大打击的时候,而在这时,男主说出既定的台词,那么这个世界剧情也可以彻底断开主线了。 ‘好了,妈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快去准备一下等会儿别露馅了,表妹估计也快到了!” 林溪安慰好林母,又对旁边的顾南绎嘱咐了几句。 很快,收到林母邀请而来的丘思菲从大门走了进来。 “姨母,你找我什么事……”没等她说完,定睛看向坐在客厅的人,才发现林溪和顾南绎也在。 “林溪?!你怎么回来了!还有南绎,你为什么会在林家?”就是因为平时林溪经常住校,不怎么在林家待着,丘思菲才会时不时往林母这边来一趟,这样她就可以利用林家在圈子那些夫人太太面前露露面。 丘思菲眼睛瞬间瞪大,她盯着两人坐的那么近的距离,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思菲……你来了,来来来,快坐到姨这儿来。” 林母招了招手,将丘思菲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刚好今天你过来,姨和你商量个事儿。刚才我们和你表姐还有南绎商量他们结婚的时候,你能不能来当一下小溪的伴娘啊。” “小姨,你说什么!什么结婚?!林溪要和顾南绎结婚?!!”丘思菲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顾南绎那么讨厌林溪,怎么可能和林溪结婚,这不可能! 丘思菲一直固执地还以着当年顾南绎厌烦林溪的关系来看。 “顾南绎最讨厌林溪了,怎么可能和林溪结婚?!” 因为太过震惊和突然,丘思菲直接忘了此刻的境地,忘了还有林母在旁边,脱口而出的话里对林溪的厌恶和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林母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往日一直见丘思菲乖巧又听话,想着应是自家女儿性子实在顽劣了些,如今自家女儿为了这个表妹能够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还拉来了南绎,这个外甥女实在是有些不懂亲疏远近。 为了顾家这小子,竟然对自己表姐这么个态度。 “思菲,坐下!注意你的礼数!” 林母警告式地冷声提醒。 丘思菲这才恍若惊醒,嘴边开开合合了半天,最后抿紧又坐了回去。“我只是不知表姐竟然就突然要结婚了,一时有些接受不能。毕竟表姐结婚了,肯定就不和我亲了。”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其他三人却都心知肚明。 林溪在旁边笑着添火,“表妹你说哪儿的话,我和南绎结婚之后,怎么可能会忘了表妹呢,到时候说不定见到南绎那边认识的什么其他家有钱有势的叔叔伯伯之类的,可一定得记得给表妹说亲呢。” 她的话刚一说完,丘思菲脸色顿时又黑了一片。 林母咳了一声,往林溪那边瞥了一眼,暗含警告。 “妈,你去和刘嫂商量一下午饭吃什么吧,等下把南绎留下来,和表妹一起吃个饭。” 林溪接着这个借口只走了林母。 此刻只剩下丘思菲和林溪,顾南绎三个都心知肚明的人。 “林溪你不要太过分!”丘思菲恶狠狠地盯着她。 林溪淡定地拿了旁边泡好的茶,随后递给顾南绎一杯,自己拿了一杯淡定地喝着。 “我过分什么了,我不就是打算和顾南绎结个婚吗?瞧你这样子,跟我把你怎么了一样,再说了,顾南绎又不喜欢你,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林溪说罢,没等丘思菲说什么,直接对旁边的顾南绎道:“你喜欢她吗?” 顾南绎听着林溪这直白地不能再直白的话,嘴角抽了抽,安心当好自己工具人的身份,乖乖回道:“不喜欢。” 林溪:“看吧,他讨厌你!” 顾南绎:“……”说的好狠。 林溪又问:“你是不是不喜欢丘思菲整天缠着你?” “嗯……”顾南绎嘴角抽了抽。 林溪:“看吧,他烦死你了快!” 顾南绎:“……” 丘思菲被她们两个一唱一和地给气死了快,“闭嘴闭嘴闭嘴!南绎喜欢的是我才对,林溪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可能会拒绝我!” 顾南绎听到这儿,脸色也冷了下来。 他冷冷地开口,没再顾虑什么,直接道:“丘小姐,当初待你温和,不过是处于我的基本礼仪而已,之后你三番两次地骚扰我,实在让我很困扰,如果当初我早知如此的话,便不会一开始就对你友好相待。” 说完,见丘思菲一脸震惊之色,顾南绎想着快刀斩乱麻,继续又补上一句,“希望你可以尽早收手,早日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我是不可能也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顾南绎的话刚一说完,林溪的脑海里就想起一句提示音。 “触发关键词句,成功阻止崩坏剧情发展,宿主任务已完成,限时十五天,请尽快决定去留。” “系统出来,这是什么意思?这和当初你和我说好的可不一样。”林溪声音有些冷。 系统抽了一下,而后缓缓解释道:“这个……这个当初我可没多说,这只是一个主观选择而已,你一心想着完成任务就离开,自然先入为主地以为不能留下。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种通过彻底隔开男女主去阻止崩坏剧情的法子不太稳定,容易造成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才会有十五天的观察期。”系统说的越来越小声。 林溪却是被它这幅遮遮掩掩的态度气的火大。 还尼玛观察期,你搞实验呢! 气得在心里都彪上了一句芬芳话语的林溪,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门口边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少爷?我把你吩咐的礼物都拿过来了,你怎么站这儿不进去啊,不是听林溪小姐的同学说林溪小姐今天也会回来吗?” 吴齐搬着大大小小往上冒的礼物,站在旁边嘟囔道。 “她不在,我们回去。” 这话说罢,男人往里面深深看了一眼,眸子里闪着一抹破碎的光,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林溪小姐不在,那不是还有其他人的礼物吗,这怎么说走就走啊。”吴齐摸不清自家小少爷又突然发什么神经,但还是转身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而此刻客厅里,正对着门口坐着的丘思菲却是在无意间,不小心瞥到了门外那个高大俊朗的身影。 她眸子飞快地闪了一下。 而后看向旁边似乎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林溪,又对上顾南绎冷漠厌恶的眼神,脑海里瞬间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丘思菲嘴角勾了勾,眸子里满是疯狂之色。 既然她不好过,那大家都不要好过了。 林溪似有察觉一般,她刚才再次感应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视线往门口那边望去,这时丘思菲却是突然走出来直接将林溪的视线给挡的严严实实。 林溪皱眉,却听丘思菲突然道:“表姐,既然你和顾南绎在一起了,那我去找淮一弟弟,想必他应该很乐意见到我。” 完- 第22章 痴缠 ◎那家伙果然是疯了,真的有病。◎ 那之后, 丘思菲很快就找上林淮一了。 本来她会以为中间会有些坎坷的,但没想到全程会这么顺利,看来淮一还是顾及着她当初在林家对他照顾有加的一点情分在的。 丘思菲想着想着, 突然有些兴奋起来。 其实现在看来, 林淮一如今也治好眼睛了, 他又是君谷集团的小少爷, 这么一对比,其实比顾南绎好多了。 当初要不是因为林淮一眼睛看不见, 她绝对在林淮一身上下的功夫比顾南绎身上的多。 但是现在也不迟嘛。 吴齐走在前面, 随意地扫了一眼身后突然莫名兴奋起来的丘思菲, 一股恶寒袭来,这小姑娘又在盘算什么呢。 他们几个的关系, 吴齐都清楚, 所以对于丘思菲的为人大概也有一个简单的了解。但现在,他却是为丘思菲捏了一把汗。 这小姑娘现在想的有多天真, 走进去那个房间之后就会有多惨,如今的林淮一, 可不是当初她记忆里那个乖巧又听话总是沉默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少年了。 吴齐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冷漠的回应。 “丘小姐,那你就直接过去吧, 我就不进去了。”吴齐十分好脸色地说着。 丘思菲见吴齐对自己这么好的态度, 心中所想又拉大了几分。 “谢谢吴叔。” 说罢,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吴齐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极为同情地摇了摇头。 办公室内。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 几乎是头也不抬地冷漠机械地处理着手里的文件。 “有什么事,直接说。”冷漠的话淡淡响起。 丘思菲愣了一下, 这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呢。 “我……我……” 我了半天, 似乎终于觉得林淮一实在不是她能够对付得了的, 这才像是终于想起了今天来的正事,才又重新找回了信心一般,缓缓开口道:“表姐要和顾南绎结婚了。” “所以?”林淮一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 “……所以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我知道你喜欢表姐,而我喜欢顾南绎,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合作,一定不会让他们两个顺利在一起的。” “嗯,他们两个确实不会在一起。”林淮一像是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缓缓抬起头,摘掉了刚才办公时戴的金丝边框的眼镜。 丘思菲听到他这么说,心中一喜。 “那……” “他们是不会在一起,但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过几天,丘小姐就要准备出国了吧,这个时候不去收拾东西在我这儿晃悠什么呢?”林淮一的声音平淡,几乎听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 丘思菲却是被他的话给激到了。 “我才不会出国!我不可能出国的!不说这个了,我们两个合作,我得到顾南绎,你得到林溪,两全其美这不好吗?我这儿有好多法子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怎么样?要不要合作?只要你答应和我联手,我一定会让林溪和你在一起。” “我这儿有一万种法子让顾南绎生不如死,他自然不会和她在一起。你又凭什么在这儿和我谈条件?” 林淮一的声音冷的不像话。 丘思菲听着这话,瑟缩了一下。 她不知道他说的这话到底是故意吓唬她的还是什么,只是她这会儿被他盯得一动也不敢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林淮一真的变了好多,他变得太陌生了,陌生的阴鸷的让她有些害怕。 “安心准备你出国的事情,我保证你之后的生活可以顺顺利利,但如果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是什么手段伤害到她,我会让你死的很好看的。” 林淮一说完,对外面的吴齐扬声道,“吴叔,把人送走。” 吴齐听到声音,连忙进来,见丘思菲站在原地已经完全吓得一动不动了,他嘴角抽了抽,而后将她半拖半拽地拉走了。 而这边也只是风雨欲来的小插曲罢了。 等林溪再次见到林淮一的时候,是在一个不算陌生的屋子里。里面的一切都很熟悉,若不是因为气味不对,她几乎以为自己还是在她家里。 可惜这里不是她家。 但这个地方,又俨然不是之前她在林淮一家里待得那个小卧室,像是另一个更大一点的别墅里的一个房间,刚才她往窗外看了看,外面就是小花园,而不是市中心。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林溪坐起身走到门口,摇了几次门把手,门依旧纹丝不动。 林溪:“……” 她这是被人给非法囚.禁了吗,槽多无口,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溪:“现在为什么搞成了这样子?” 系统瑟瑟发抖:“谁知道反派突然抽什么风呢?还剩十几天的观察期,这些天里你可千万要坚定你自己的想法。”如果她真的决定留下来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但是因为一些禁制,后面的话系统没法说。 “林淮一……是我小看他了,没想到连这种掉份都能做得出来。”林溪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他可是反派,前面装出来再怎么乖巧的样子也都是假象。再怎么像个小猫,只要一黑化总也离不了这种偏激行为。” 系统细细总结道。 “……”林溪无语地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刚才看了一圈,她的手机也不在。 看来林淮一是真的铁了心将她困住了。 而此时,门外响起了一丝动静。 林溪坐在床上看着刚才纹丝不动的门,此刻缓缓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淮一……” 林淮一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他似乎是刚才公司那边回来,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穿着一身特殊设计裁剪精良的高定西装,迈着大长腿就这么走了过来。 和之前她每次见到的青涩少年气不一样,此时的林淮带了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依旧是清隽精致的容貌,只是浑身上下气息危险得有些可怕。 林溪被他这个样子怔了怔。 “姐姐,睡得还好吗?” 林淮一走进来,直接坐到了林溪旁边,倾身凑了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将她散落的头发勾到了耳后。 林溪被他这自然熟稔的动作,给惊到了。 林淮一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笑了笑,“看,这里可是我特意为你布置的,这里装饰得和之前你的房间一模一样,包括这个别墅里其他所有的房间都是这样,我想让你在这里住的更惬意一些。” 他说罢,顺手拿着林溪的手背,凑上前轻轻地吻了吻,那模样带着林溪从未见过的虔诚。 他的样子像是解放了天性一样,林溪嘴角抽了抽,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不,她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惬意。 他……林淮一这会儿真的像个神经病一样。 林溪突然有点发憷。 她现在不像在自己的世界,精神系的异能在这个世界被限制了,而且和林淮一天生的力量差距,看着他目前这个不太正常看上去还有些兴奋的精神状态,说实话,目前如果林淮一真的对她做什么,她打不过他。 目前她得找到这家伙突然黑化的原因。 本来任务完成了,丘思菲那边也十分顺利地马上出国准备下线了,林溪打算在剩余的十五天里好好轻松一下,结果在家里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到这儿了。 所以这家伙大胆到竟然在她家里把她给掳走了?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溪感觉自己三观有点被重塑了,而且被林淮一各种骚操作给惊到。 林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帮林淮一开解。 “淮一,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林淮一浅浅地笑了笑,他的目光灼灼,还带着一丝温宠,就这么看着她,而后轻声道:“嗯?误会什么?” 林溪:“……” 这家伙是真的危险啊喂。 “你为什么把我关到这里?我可以回家吗?我有点事情要和妈商量一下,可以吗,淮一?” 林溪试图想像往常一样,想这家伙应该还没有那么不可救药。 林淮一听到她这么说,镜片后的眸子沉了沉,他缓缓将眼睛摘到了一旁,神色换上了最初乖巧又听话的模样,他又往前走过去,而后轻轻环抱住林溪。 像个大狗崽一样,在林溪的脸上蹭来蹭去。 轻声的低喃缓缓在林溪耳边响起。 “因为我们要在一起啊,这里就是你家,我们两个好好住在这里好不好?” 她几乎整个人都被圈在他怀里,一动也动不了。周身皆是林淮一身上喷的高级男士香水的味道,淡淡的雪松冷调将林溪整个环绕着,其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烟草味和酒味。 烟草?酒? 他喝酒了?还……还吸烟? 所以在身上喷了这么重的男士香水? 林溪冷漠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错愕,她看着眼前林淮一这个样子,心脏倏地飞快地抽疼了一下,几乎不易察觉。 大概是眼前这个人身上的精神波动和当初那个人太像了,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林溪甚至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早就死了很多很多年的人。 林溪收回神,“林淮一,我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家啊。” 林淮一明显顿了顿。 “这里不是。” 声音里满是冷漠之意。 林溪的话刚说完,之后便是长长的沉默。沉默到她几乎以为对方不打算说什么了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林淮一沉着声音,用着前所未有的阴沉和冷意,说道。 “这里不是你家,那哪里是?顾南绎那里是吗?你要和他结婚然后组成你们的家是吗?” 林淮一松开林溪,却是突然一把将她推到床上,从上至下地盯着她,狠狠质问道。 林溪:“……” 终于知道哪儿出问题了,所以这家伙是以为她和顾南绎结婚然后就这么黑化了?林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什么原因,那么她可以解释。 林溪松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和顾南绎没有关系,我俩说的结婚也只是为了骗丘思菲的。” “这个我知道啊姐姐。”林淮一笑着说道。 “知道你还……这样?”林溪懵了一下。 “你和顾南绎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一查便知。只不过在门口听到你们说那些话,我只要稍微一想姐姐你有可能会被别人抢走,我就感觉自己要疯掉了。”林淮一的眸子里满是肆虐的黑暗。 林溪:“……” 你现在已经疯了。 就在林溪想着看是否有其他办法脱身的时候,她身上的林淮一突然压了下来,而后覆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唇和他这个人一样热烈,仿佛带着一种可以吞噬一切的肆虐性。 两人的气息彻底缠绕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的距离才能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力道袭来,林淮一后颈猛然一阵刺痛,他死死盯着林溪,而后终于缓缓倒了下去。 系统:“……你也真的无情,这种缠绵的时候都能这么干脆利索。” 林溪:“只有这个时候是他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丝毫不反抗任由他这么白白亲我。” 系统:“……” 林溪摸了摸脸上被蹭到的泪水,顿了一下。 她偏头朝那边此刻安安静静晕倒在床上的林淮一,眼神有些复杂。 虽然是算到了这个时候反击的话最有效,但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这家伙竟是没有一点防备的吗。 “他是不是预料到了什么?” 对方突然做出这种举动,应该不单单只是因为无意间听到了她要和顾南绎结婚的消息。 而后有可能是隐隐有预感,她要离开。 但是这可能吗? 林溪发现她真的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无论是哪一面。 屋子里熟悉的摆设,还有那只要稍微费点心思就能轻易破开的门,他要是真的想要将她关起来,又为什么故意露出这样的破绽。 - 等林淮一终于悠悠转醒的时候,他坐起身抬眼看了眼屋子里空无一人,嘴角扯了扯,眼睛干涩。 她终于还是离开他了吗? 或许是要逃得远远的,是遥不可及的,他拼劲全力也追不上的地方。 林淮一好似突然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他倏地仰躺在床上,感受着后颈传来的还未褪去的痛意,看着眼前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天花板,表情麻木呆滞。 “咚咚咚——” “睡醒了吗?起来吃饭了。” 房间门突然在此刻敲响。 林淮一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嗖的一下坐起身,朝门口看去。 林溪穿着一件围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长勺,另一只手在门上随意地敲着,神色自然。 “还傻愣着,出来吃饭。” “……你没走?为什么……” 林淮一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抿着嘴,眼睛涩涩的。 他其实根本都不敢奢望过这个结果的。 “累了,在你这儿歇两天不行吗?废话那么多,赶紧出来,等会儿饭都要凉了。” 林溪实在见不得他拿着那一副可怜巴巴跟个大狗崽的样子盯着她看,她下意识地避开那视线,转身去了厨房。 等林淮一出来之后,林溪再见到他的时候,见他又戴上了之前看到他戴的那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你眼睛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林溪皱着眉问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林淮一过去帮她拿东西说道。 “……”林溪没再吭声了。 这家伙真的是无时不刻不在撩。 之后的一顿饭,从另一种意义层面上来讲,十分开心了。 对于林淮一来说。 只不过全程,他都顶着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盯着林溪看,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人会突然消失了。 林溪嘴角抽抽,十分无奈。 突然怀疑自己没逃走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系统叹气:“看来你真是没救了。” 林溪狡辩:“……我这只剩最后几天了,了他一个心愿而已,不然真疯了怎么办。” 系统默了一下又提醒道:“总之,不管怎么样,你可千万别在最后的关头选择留下来啊。” 这本来就是一个陷阱。如果任务者留在任务中的剧情世界里,就永远都出不来了,这个后果是一条禁令,严禁所有系统说出来。 “先不说我到底是不是最后真的选择留下来,现在说你,你为什么一直提醒我这个,但是却不告诉我原因?你到底在瞒着我些什么?” 林溪目光如炬,犀利地问道。 “我……我能瞒你什么,我这不是见林淮一那小子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怕你一时心软留在这个世界了呗。毕竟你可是还有其他很多世界要去完成任务的,哪有这闲工夫来陪这家伙啊。” 系统试图反驳。 林溪想到什么,突然迟疑地问道:“你是精分?” 系统:“……你见过哪个系统会精分?” 当初和她说完成世界线任务另一个方法的那个系统,那声音和气势,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林溪:“没什么……” 系统见她没再追问,也终于松了口气。 - 在这边待了几天之后,林溪开始慢慢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了。 例如她想要出去买点什么,总会被林淮一巧妙地接话说他会负责买,又或者她晚上吃了饭之后会直接睡得死沉死沉的,但是早上起来的时候会感觉身体有些沉重,像是昨晚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被什么圈住制住了呼吸一样,又或者…… 有一次林溪晚上换衣服的时候,无意间从窗户反光映着的,自己脖子里的红色片片。 皆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或深或浅,那颜色印在林溪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搭配上她那张冷淡的脸,显得有一种别样的涩.情。 林溪:“……” 那家伙果然是疯了,真的有病。 怪不得房间里没有落地镜就算了,连浴室都没有镜子,这合理吗?要不是晚上的光映着,她无意间扫到窗户,估计到她离开这个世界都不可能会知道这家伙到底偷偷背着她干了什么。 本来以为她留下来让他恢复一些正常理智了,谁知道林淮一给她玩阴的。白天却装的一副软糯可欺比谁都要可怜巴巴的样子,结果晚上来这招。 但没等林溪多想,困意很快袭来,她气得咬着牙,还是抵不过这翻涌而至的困意,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躺到床上了。 而没过多久,房间门被推开,林淮一缓步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之人毫无防备乖巧安睡的模样,嘴角勾着深深的笑意。 他慢慢地躺到了林溪的旁边,伸手将她一把圈到了自己怀里,嘴唇轻轻地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而后又覆在她本就白皙与红色斑驳交织的脖颈间。 “你马上要离开了是吗?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情人般的低喃,声音轻得不像话。仿若是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完- 第23章 离开 ◎林淮一,或许是很特殊的存在吧。◎ 结果第二天到了晚上, 又是一杯牛奶送到了她面前。 林溪接过那杯牛奶,却没有立即喝下,而是直直地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林淮一,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打量。 这会儿其实也就将将傍晚, 这就已经把带料的牛奶送到她面前了?这家伙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干点什么? “怎么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喝牛奶吗?” 林淮一笑了笑, 说道。 他的话刚一落下,林溪的目光立时冷了下来。 这个世界的林溪是喜欢喝牛奶的, 只有真正的自己才是不喜欢喝牛奶的, 所以林淮一为什么会知道? 他是另一派系统那边的人?这是在试探什么吗? “喜欢是喜欢, 只不过最近喝得太多了,有点厌了, 今天不想喝了。”说着就把牛奶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只有喝下去才能有个好睡眠, 今天再勉强喝下去一次,下次就不会这么强迫让你喝了。”林淮一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在乎她一样。 林溪却越听越不对劲。 没等她多想, 林淮一起身,“你记得把牛奶喝完, 我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下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说罢, 带上门离开。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林溪立马将牛奶倒进了马桶里冲掉了。 而那杯子又再次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林溪紧紧盯着门那边,而后熟悉的困意再次袭来。 林溪:??? 我没喝带料的东西啊。 系统:“……你喝了。” 林溪:“……?” 系统:“刚才晚饭的时候, 你的那碗粥里可能有。” 林溪:“……” 眼皮越来越沉重,林溪强压着困意, 连忙对系统道:“把我打开系统商店, 我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缓一下。” 而后系统商店打开, 林溪视线略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嘴角抽了抽。 目前没有一个能现在急用上的吗? 要么就是贵到离谱的东西。 “下一页。”林溪催促道。 “冷却时间还没有到呢,除非你花1000币刷新。”系统说道。 “……宰人呢这是。” 林溪被气得牙痒痒。 “我也没办法啊,这个世界林淮一那边任务数值根本都没多少,还黑化的都已经负好多了,你能有多少币。”系统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 “……”瞧不起谁呢这是。 林溪没再多说什么,她再次在商店里扫了一眼,[一瓶平平无奇的劣质清醒剂]映入她的眼帘,虽然这东西一看就像是能吃坏肚子的那种,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林溪狠心花了300币买下,连忙点了[使用]。 然后刚刚喝完,她就顺着林淮一下的那个药效倒下了。这次的剂量可能有些大,往日不会这么快就睡着的。 但现在清醒剂还没发挥作用,林溪依旧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而没多久,门口传来了动静,林淮一从外面缓缓走近。他俯身凑过去在林溪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而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一手环过她的腿弯,一手环过腰身,将林溪抱了起来。 - 等那瓶名为[一瓶平平无奇的劣质清醒剂]终于发挥作用的时候,林溪发现她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这会儿应该是在车上。 清醒剂确实清醒了,但是只能够让林溪的意识清醒,但是身体确实依旧动不了,眼皮都睁不开。 感受着此时被动的形势,林溪嘴角抽了抽。 真不愧平平无奇又劣质。 这会儿她倒是能够难得彻底的静下心来思考目前的情况。本来想着她就剩最后几天时间了,就都由着林淮一了,本来以为他的黑化值应该低了一些的,谁知道表面上一副乖巧可欺的模样,暗中做的事情却是越来越过分。 但或许,林淮一对于她来说,或许也是特殊的存在吧。所以才能够让她这么放任他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生气过。 而隐隐地,林溪感觉自己还有什么没有抓住。 没等她想明白,车子不知是到了哪里,缓缓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 是林淮一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忍和落寞。 林溪隐隐能够感觉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很快,车门打开,她被林淮一抱着背了起来。 宽阔的背,林淮一身上熟悉的清爽味道,林溪被他背着,似乎是在往哪个不知名的山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林溪靠在他的脖颈间,呼吸着夜晚山间的空气,吹着习习凉风,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片段。 好像在很久之前,也曾经有过一个人这样背着她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小山顶峰,眺望傍晚时分整个城市的开阔和光亮。 路程很长,林溪感觉林淮一背着她走了很久很久了,久到林溪都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一样。 “我们到了。” 林淮一的话音落下,同时他的脚步也缓缓停了下来。 “小时候我爸经常会带我来这里,说是每次看到这些,那些一直想不通的事情执拗的事情,或许再看过去的时候,会以一种新的心境来看待。” 林淮一看着自己眼前灰色一片,笑着和背上安安静静的林溪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 林溪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仿佛很快有什么东西即将消失一般。 但她却不能动不能说,只能被迫地听着耳边林淮一又继续轻声说着的话。 “后来我渐渐长大了,爸妈却不在了,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以为这个世界就剩我一个人了,我缩在黑魆魆的世界里,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逐渐看清的人心的冷漠和无尽的黑暗。 无助和不安仿佛网织了一张巨网,将我束缚在那个角落里。我甚至无法在拿起手里的画笔,因为我看不见,再怎么想要画出脑海里的画面,终究还只是一个瞎子。 而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你。是从泳池边上将我拉走的你,喜欢捉弄我,各种气我,却永远都真心地希望我可以更好的……林溪。” 林淮一说完,默了许久。 他似乎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将林溪放下来,又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林溪,我在这个世界里,可以再次遇到你,真的感到无比的幸运和喜悦。谢谢你……还能够来找我。” 他的话说完,林溪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身体渐渐可以自己掌控,她睁开眼睛。 见到林淮一的身体逐渐化为了蓝色萤火般的星星点点,此刻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林溪下意识想要将他留住,却无法抓住丝毫的痕迹。 “不要……”林溪喃喃。 神色怔然,明明这一次终于找到了,却依旧无能为力。 她猜到了,她早应该猜到的,林淮一就是那个人,她找了他那么多年,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他就这么再次地从她身边离开。 明明当初感应到的精神波动那么相似,为什么她就不能停下来好好地看一下呢。 林溪眼睛干涩,心里的担忧害怕几乎将她冲袭彻底,却是怎么也哭不出来。自从那天之后,她便再也哭不出丝毫了。 再次见到这个人,本以为会有很多话想说,没想到如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淮一看着她此刻的狼狈和难堪,轻轻笑了笑。 而后宛若萤蓝色散沙般的手放在她的眼角轻轻划了一下,带着在温柔不过的安抚之意。 “不要担心,之后的世界里,我也会继续陪在你的身边。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永远护你周全。” 他的话说完,林淮一浅浅地笑了笑,风吹来,最后彻底地化作了无边的星火消失了。 万籁俱寂。 而很快,在林淮一消失之后,林溪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 妥了……它现在好像被迫上了贼船了。 系统悲痛欲绝。 “任务完成了……?我怎么就突然出来了?” 林溪眼睛还有些干涩,却是什么也记不起,懵然问道。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嗯……没错,你任务完成了,只要任务完成从世界抽离后,由于磁场的影响,你会丢失大部分上个世界的记忆,只能留下一些模糊的印象。不过这个没影响不用担心,目前你休息一下,我等下把资料发给你,你学习一下然后准备前往下一个世界。” 虽然突然被迫叛离了组织,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得继续做下去。 没错,上个世界那个人通过将所有的力量修改了林溪这个总任务的一些规则,之后的世界里可能不会再有一些根本性的限制了,最重要的是,系统总部那边暂时无法随便派来特处部的系统随意来干预这边的任务了。 而它也已经被改编了程序,彻底要和林溪一伙了。虽然它打算跳槽很久了,但是被迫跳槽和主动跳槽还是不一样的好吗? 可恶,所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在剧情世界里出现,而且力量还那么强大。 不过这些都不能和林溪说,它虽然被改了部分程序,但是一些硬核规则还是必须遵守,就是不能主动和宿主交涉任何除任务之外的其他事情。 反正之后就靠林溪自己察觉吧。 系统看着那边一直皱着眉思考着什么的林溪,叹了口气。 看来是将刚发生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啊。算了,等再接触后,会想起来的。 等林溪将下一个世界有可能涉及到的一些课程学习完毕之后,系统开始准备连接下一个世界。 “准备好了吗?下一个世界” “……我应该不是那个小花吧?” 林溪恶寒了一下。 “想多了,你是谁都不可能是女主啊!”系统鄙夷道。 “那就好。”林溪突然松了一口气。 “你是霸总的白月光,而且是被替身的那个炮灰女配。” “……” “好了,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完- 第24章 撞上 ◎“宋老师这是在……投怀送抱?”◎ 林溪拥有意识的时候, 发现她这会儿正待在剧组中的一个休息室里。 脸上正被化妆师刷刷地涂抹着。 镜子前是一张看上去十分冷艳的脸。 “宋老师,您皮肤可真好,太容易上妆了, 简直是我们化妆师的福音啊。”化妆师小陈赞叹道。 林溪回了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 这次的身份一如既往是个炮灰, 甚至只出场了没几次, 只是用来做崩坏女主垫脚石的工具人。 不过她的存在倒是从头到尾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为她是男主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 大名鼎鼎的影后, 宋林溪。 之后女主秦以悠出现,因其长相与宋林溪有七分相似, 而后被男主给霸气包.养了。之后在两人不断相处与磨合之中, 慢慢付诸了真心。 “任务对象呢?”林溪问道。 男女主之间的事情只不过是铺垫, 她的任务对象才是最重要的。 上个世界完成任务之后,她得到了3000币。 算上之前新手大礼包送得1000币, 去掉之前扣掉的道具钱, 目前总共剩下3200币。 之后她得悠着点花。 这次的任务要好好完成才行。 “具体信息要你见到关键人物之后,才能触发。”系统解释道。 行吧。没再多说什么, 这会儿妆已经补好了,而服装也重新地整理了一下, 林溪就准备好出去继续拍戏了。 她刚一出门,因为盲区, 直接迎面撞上了刚刚好走过来的人, 恰好直接撞到了来人的怀里。 就出个休息室的门都能撞到人,这是在演偶像剧吗?真狗血。 “……”林溪嘴角抽了抽。 刚打算抽身结果就听上方传来一句话,带着几分轻佻之意。 “宋老师这是在……投怀送抱?” 林溪僵了一下, 旋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这才慢慢打量起来人。 是一个模样极为俊朗的男人, 他此刻一身青衣长袍, 墨发上缠着一方同款色的发带, 怀里还揣了一把长剑。 嘴角轻轻勾起,看上去颇有几分浪荡不羁的样子。 林溪淡淡打量着他,瞧这身打扮和刚才他喊得称呼,想是这人应该也是剧组里要出演的演员。 [触发关键人物:路嘉遇。] [这次的任务对象,同时也是文中后面可能会黑化的男配。] 路嘉遇,这个世界剧情线里的男配,路家的小少爷。一直都以影帝的目标而奋斗,在拍《卿城天下》的时候和女主拍对手戏而对其产生了兴趣,之后在和女主一点一点的相处之中,彻底爱上了她。 但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 崩坏女主在路嘉遇面前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他是那个传说中的路家的小少爷,之后一路通过利用路嘉遇逐步拓宽自己的演艺生涯,最后和男主在一起了。 而男配路嘉遇因为被利用被欺骗感情,进而黑化几乎将男女主两人毁灭引起了小世界巨大能量波动。 于是,林溪就被派来了。 嗯……听上去这次的男配还挺正常的。 只不过态度好像有些不正经。 跟在旁边的齐姐瞧着对面嘴角微勾长得实在让人犯罪的男人,皱了皱眉,刚欲打算走到林溪跟前,提醒她几句。 就见被她列为危险行列的男人突然又转了个态度,礼貌尊重地重新站好,看着林溪笑着缓缓说道:“宋老师好,我是您下场戏的新搭档路嘉遇,刚才给您开了个玩笑,您别介意。” 那样子这会儿看上去十分的人畜无害。 林溪嘴角抽了抽。 这玩笑开得,她如果是原主绝对会介意。 之后因为这个小插曲,在吊威亚的时候换了让她的替身与路嘉遇合作出演,结果她的替身也就是女主秦以悠,就和路嘉遇撞上了。 林溪对此蹙了蹙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她就荣登工具人,因为这件事情被人曝出来说耍大牌,然后男主因为这件事情去找女主,于是看到了她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两人就正式开始了剧情线。 “下次注意分寸,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好脾气的。” 林溪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嘉遇在后面盯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笑得满是兴味盎然。 “宋老师,你来了,来来来接下来我们继续拍下一场戏。” 李导见林溪过来,连忙招呼大家准备开工。 “诶,小路,你也来了,那正好,下面就是你和宋老师的戏。本来是要安排你们提前认识的,但是事情比较突然,直接现场认识一下吧哈哈哈。” 李导见路嘉遇刚刚好跟着宋林溪过来,将他叫过来。然后又转向林溪,道:“宋老师,这个是等下要和你一起搭戏的小路,因为演员更替的比较突然,没有来得及说。” 没错,路嘉遇是被抓来顶包的,刚刚好赶上那个人突然和李导强行解约,于是就让路嘉遇上了。 李导在这儿,林溪淡淡地和路嘉遇点了点头,既不过分亲近,又不失礼貌。 这可惜反应淡了些。 到时候路嘉遇丝毫不在意这些,他直接走过去,一把握住了林溪的手,而后盯着林溪笑了笑,“接下来就请宋老师多关照了。” 林溪对他这自来熟的反应实在无语,很快将手抽了回来。 李导在旁边看着笑了笑,而后似乎想到什么,“宋老师,等下要吊威亚,用给你叫替身来吗?” 宋林溪恐高,所以一般演戏的时候吊威亚一般都是让替身来的。这个导演自然早就知道了,也一早就找好了和宋林溪身形和外貌相似的人。 “不是我说,这次运气特别好,前两天小顾看到了和宋老师不管是在身形还是容貌上都极为相似的女孩子,要是来当宋老师的替身绝对没问题。这次我还让小顾带她过来了。” 李导看上去很高兴,换替身演的话后期得处理好镜头,还有很多小问题,但如果有一个好用的替身会省掉很多事情。 林溪听李导这么说,不用猜就知道是女主秦以悠。 想到之后可能要走的剧情,林溪不由地往旁边路嘉遇那边睨了一眼,谁知道对方似乎一直都在盯着她看,刚刚好和他目光撞上。 对方笑了一下,眸子里仿佛尽是深情。 “……”林溪收回目光。 这家伙长得太多情了。 “不用了,这次也不是很高,李导我可以试一下。总不好每次都用替身。”林溪摆正心态,对李导说道。 正准备让人将那姑娘带过来的时候,李导听到林溪这么说,立时收回了自己的话头。 “宋老师,你确定?” 李导再三确定之后,便终于招呼人开工了。 这次拍的是仙侠大IP《倾城天下》,林溪在里面扮演的是女主角华菱,这部剧主要是讲的女主一个小小的桃花妖因为下山报恩而无意间陷入了仙魔两界争斗,与男主封奕相爱相杀的故事。 华菱虽是一个仅千年修为的桃花妖,但她敢爱敢恨,说一不二。在得知男主封奕并不爱自己之后,报了恩情毅然决然地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山峰继续修炼修为。 而在华菱离开之后,封奕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爱上了这只小妖,之后幡然醒悟,追上了山峰,两人一番拉扯之后,恰逢仙魔大乱,两人共同维护仙魔两界的安定,最后双方表明心意,成为了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而这次路嘉遇扮演的角色不是男主封奕,而是一直默默守护在女主华菱身后的一个初具神识的桃木剑华真。 从华菱还未化形之前的千百年前,他就一直都被埋在桃花树下,陪了她千年。 目前要演的这场戏,是华菱被封奕狠狠拒绝之后,黯然神伤时恰巧碰上了几个实力高强手段阴毒的魔祟,与之交手被打伤,最后被华真救走的场景。 大概又过了一遍剧情,林溪看完一脸的复杂。 这个世界的路嘉遇是男配,连在自己的处女作里也是演男配,啧啧。 另一边同样正在吊威亚的路嘉遇似有察觉一般,就这么遥遥地看了过来,又是笑了笑,和着他那一身青衫,丰神俊逸,清润无双。 林溪再次将视线挪开。 “系统,我怎么感觉他认识我?他好像一直都在……撩我?” “……这个我也不清楚诶。信息里只能显示发放的剧情,但是由于你的到来,很多事情都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所以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了。” 系统对于这次仿佛一直都在孔雀开屏一般的男配,都已经无力吐槽了。 林溪的威压已经做好了准备,那边的镜头也已经就位,接下来即将开拍。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 正式开拍。 几位黑衣人宛若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华菱面前。 很快双方立马缠斗了起来,原本双方还处于势均力敌的形式,但缠斗了有一会儿之后,这些魔祟到底还是数量多且手段阴毒,就在华菱稍一分神之际,其中一个魔祟绕后直接一掌拍到了她的背上。 华菱闷声吐出一口血,几个魔祟相互对视一眼,又是合力打算直朝着她心口袭来。 而就在千钧一刻之际,一个模样清润气质非凡的青衣男子从天而降闪身挡在了华菱面前。 刀光剑影间,很快几个魔祟便被打翻在地。 “滚!” 一声怒斥之后。 再看过去,青衣男子带着人已不见了踪影。 华真将华菱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山洞里,让她盘坐了起来。而后自己坐在她身后,运气默默为华菱疗伤。 直到华真那张清润的脸渐渐变得惨白下来,他这才收了手,扶着华菱慢慢躺在了旁边的石床上。 华真站在旁边默默盯着她看了许久,而后略显笨拙地凑了上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宛若蜻蜓点水般,轻若鸿羽不易察觉。 林溪闭着眼睛,僵了下身体。 蓦地后知后觉地突然火烧火燎地脸红了起来。刚才那个吻太熟悉了,但是她却一时想不起来,只是依稀记得那时的感觉。 “cut——” “这一场结束,演的很好,大家准备收工,今天就先到这儿了。” 李导拿着他总是卷起来的剧本十分满意地走过来,“宋老师今天依旧发挥得非常出色,小路你的表现也让我非常惊叹,你真的很有表演天赋!” 没想到他随便拿来顶包的路嘉遇竟然会有这么出色的演技。 刚才扮演的华真,看华菱的那一眼里目光中的深情简直要将人演活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下来,李导和两人寒暄交代了几声之后就去处理其他后续了。 林溪回休息室换衣服,却是突然被人从后面叫住。 “宋老师!” 路嘉遇缓缓走过来,来到了林溪面前。 “刚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宋老师你……是脸红了吗?” 第25章 剧情 ◎“你说你仰慕我?”◎ 只见路嘉遇缓缓走到她面前, 灯光打下,映出一道阴影。 他说罢见林溪一声不吭,而后站在那里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又无辜的样子。 轻声道:“抱歉啊宋老师,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我一向说话不过脑子的, 宋老师不要介意啊。” 路嘉遇说这话, 简直是能把人气死。都以为算得上绿茶小白花了。 林溪蹙眉,瞬间被惹恼了, 但是碍着自己的身份和场合, 却是压着怒气, 淡淡道。 “怎么会,嘴笨而已, 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会介意的。” 若是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原主从小就是一路顺风顺水长大的, 因为宋家背景势力雄厚,演艺生涯也非常顺利, 更是在出道短短几年后因为演一部戏因其出神入化的演技直接晋升影后,这会儿却突然被一个连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小演员还是以这种语气提出来她的失误, 宋林溪其实心里已经彻底恼羞成怒。 “那就好那就好, 宋老师果然不愧是前辈,气量和胸襟都是常人难以匹及的,今后我一定会向宋老师多多学习的。” 听着对方说出来的这虚伪至极的话, 林溪冷哼一声,看都没再看路嘉遇一眼, 直接去了休息室换衣服了。 被毫不留情留在后面的路嘉遇, 想着刚才林溪忍着怒气却没法说什么的样子, 他勾唇笑了笑,眼里满是兴味。 - 林溪换好衣服直接坐车回家。 车上,经纪人齐姐瞧着林溪一脸烦躁的模样,想到刚才在后面看到的那一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那个路嘉遇……以后你见着他,还是避着点好。” 林溪诧异地看过去。 这还是宋林溪第一次遇到齐美玉让避着的人呢,往日要是像路嘉遇这种连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小明星就这么上来搭讪,齐美玉绝对立马让人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反击了。 见林溪这么看她,齐美玉尴尬地轻咳了一下,“那家伙一看就是一个疯子,逮着人绝对不咬一口不松手的那种,和这种人总之不要接触太多的好。” 在片场的时候,见路嘉遇一直注意着宋林溪,齐美玉立马将人查了一下。 结果发现是很干净又简单的资料,干净简单到让她有些怀疑。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齐美玉大概能猜到什么。 她可不想宋林溪和这种不知底细的多接触,像这些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躲远一些,估计就是个出来玩玩的豪门少爷,玩一段时间就会收手,娱乐圈那么多人,那个路嘉遇应该不会一直盯着宋林溪不放。 见齐美玉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林溪乖乖地再三保证,除了演戏,其他时候她都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 “倒也不至于一句话也不说,万一被人抓到,又该说你耍大牌了。”齐美玉又开始担心其他的。 “……好。”林溪嘴角抽了抽。 车子很快驶到了她家楼下,后面几天难得剧组因为一些事情延误几天,刚好放个假让林溪能够好好休息调整几天。 齐美玉又再三交代叮嘱了了她平时的饮食还有后面的行程安排,这才坐上车回去。 而林溪刚准备进屋,就隔壁对面突然开了门。 刚被齐美玉严令说要避开的人,这会儿就这么再次出现在了林溪面前。 “呀,宋老师,没想到这刚分开我们就又见面了。” 路嘉遇换下了戏服,穿着一件白色帽衫卫衣,松垮垮地在外面套着一件外套,就这么站在门口笑着朝林溪挥了挥手,一身清爽的少年气息。 见林溪一脸冷意地盯着他,路嘉遇对她冷漠的态度丝毫不放在心上,而是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溪已经彻底冷下脸来。 “嗯……林江学长没和宋老师说吗?我被家里边赶出来了,这次可以特意来投靠宋老师的。” 路嘉遇靠在一边,眨眨眼,一副被抛弃可怜兮兮的样子。 林溪瞧着他这样子,直皱眉。 很快,一个电话非常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林溪瞧着上面“宋林江”的备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很不想接这个电话,但是林溪还是很诚实地划拉了接听键。 “喂。” “小溪,猜到你不会看我给你发的消息,直接给你打电话了,你见到嘉遇了没,他好像最近刚好有个角色是你那个剧里的,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哈。” 说罢,咔擦一下,直接挂了电话,生怕林溪会拒绝。 “……”林溪嘴角抽了抽。 又是一脸不善地瞪向路嘉遇,路嘉遇依旧一脸无辜俊朗的样子。 [触发新剧情。] “什么剧情?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虽然说她改了替身这个剧情桥段,但是为什么男配直接住到了她家隔壁。 “其实一开始男配路嘉遇就是找你的。 路嘉遇的母亲也是影后,当初和路嘉遇的父亲两人曾经有过一段感情,最后两人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路嘉遇的父亲回了路家政治联姻了,然后路嘉遇的母亲在生下路嘉遇之后,直接将他扔给了路家抚养。 这次路嘉遇来演戏找上宋林溪,就是为了见他母亲一面,而宋林溪的老师就是路嘉遇的母亲。”系统解释道。 “……怪不得总觉得他总是盯着我,原来是别有用心。”林溪嘴角抽了抽。和路嘉遇比起来,上个世界的林淮一简直是小天使。 “你忘了林淮一囚.禁你的事情了?” 系统见她这样,知道她在想什么。世界规则虽然会弱化林溪关于之前任务世界的记忆,但是也仅限于收回她在那个世界的感情记忆,还有关于那个破坏规则的人说的话,其他的记忆其实还好生生地存在林溪的记忆库里。 林溪听到它又提到这个,嘴角抽了抽。 “……” 总之是哪个都不正常。 “本来剧情是在你换了女主当演员替补之后,宋林溪又与路嘉遇闹了一点矛盾,男配路嘉遇对你实在不喜,再加上女主的出现,之后宋林溪除了被女主当做工具人做垫脚石,便没有什么其他作用了。”系统又道。 “所以现在,路嘉遇觉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我,所以继续接近我达到他的目的,对他来说倒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林溪已经无力吐槽什么了。 “大概是这样……不过这不正好方便你发挥吗?现在路嘉遇和你离得近,正好方便你帮他刷满幸福值。不就刚好可以快速完成任务?”系统安慰她。 林溪分析了一下。 对于路嘉遇来说,目前提升他幸福值的事情,就是帮助他成为一位演技出众万众瞩目的影帝,然后解开他与他母亲舒宜佳之间的恩怨。 “行吧……” 这么一想,离得近一点确实方便她出手。 路嘉遇站在她对面,见林溪神色变来变去,最后似乎终于妥协的样子,以为她因为宋林江的嘱咐,终于想通了。 他笑着连忙道:“宋老师还没吃晚饭吧,不如来我家吃个饭,我可是刚刚烧了不少菜呢。就当做是我对宋老师的感谢。” 这就立马开始拿美食贿赂人了? 林溪盯着他,依稀能够闻到里面传来的香味。 这家伙倒是能正中红心。 林溪犹豫了一下,还是狠狠心动了。 “要不是因为宋林江那家伙,我懒得管你。” 这话的意思……应该就是答应了。 路嘉遇瞧着她转身回屋嘴硬的样子,捂嘴闷笑了几声。 这时候若是被宋林溪给听到了,绝对会恼羞成怒。 实在是没有想到,外界传闻中的高冷的宋家二小姐,大名鼎鼎的影后竟然会是这样子一个人。 从学长那里获得的情报果然靠谱。 路嘉遇眸色深深。 他倒是对宋林溪更感兴趣了。 林溪撂下狠话,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立马出来了。 路嘉遇那边门没关,林溪直接进去了。 屋子里已经满是饭香了,路嘉遇早早都摆上了满满的一桌菜,似乎是一早就料到了林溪一定会过来一样。 他倒是把宋林溪的喜好捏得死死的。 “宋老师,快坐下来吃,这次可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保准你尝过之后明天还来我这边蹭饭。” “……”你这么主动真的好吗? 林溪瞧着他那副灿烂的样子,走过去坐了下来。 桌子上摆得满当当好多菜,而且看材料好多都是用的热量不高的食材做的,很贴心地考虑到了林溪要保持身材的硬性要求。 不得不说,虽说路嘉遇的目的性极强,但是这手段用的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但也不能太给他面子,林溪慢吞吞夹着菜,淡淡评价道:“手艺一般,勉强能够下咽。不过今后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路嘉遇见她神色虽然依旧冷漠,但是眉眼之间却是依稀透露着吃饭的愉悦。他听着这已然退了一步的话,随意地支着脑袋,笑着说道:“那今后就麻烦宋老师了。” 林溪鼻子哼气,嗯了一声。 系统瞧着她这幅样子,感叹她真的是把每一个人欠揍点都演得真真儿的啊。 虽说面前做了个路嘉遇,但整体上讲这段饭吃的还是蛮愉快的,而且基本上每一道菜都是林溪喜欢吃的口味,应该是路嘉遇提前在宋林江那边做了功课的原因。 只不过林溪有些诧异的是,这个世界的宋林溪竟然和她的口味几乎是一模一样。 吃饱喝足就该走人了。 林溪和路嘉遇简单讲了一下今天的戏他哪里不专业的地方,之后意思意思完就准备走了。 结果却突然被路嘉遇叫住,“宋老师。” “怎么了?还有事?”林溪下意识停住脚步。 路嘉遇没吭声,一张少年气息十足的俊脸上露出一个再单纯不过的笑,而后顷身凑了过来,俯身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伴随着熟悉的雪松的冷香倏地包裹住林溪。林溪瞳孔骤缩,抽手后退,动作十分迅速。 “路嘉遇。” 林溪眯着眼,冷脸警告道。 路嘉遇像是被她这么大的反应弄懵了一样,愣了下神,而后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脸上挂上了几分尴尬和歉意,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宋老师,刚从国外回来有些习惯还没改过来。” 林溪:“……” 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诚意在。 路嘉遇,真会装。 见林溪似乎一肚子气,路嘉遇思考了下,而后又往前靠了靠,完全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宋老师要还是气不过,那打我一巴掌吧,也算给自己出出气。” 她是想抽他一巴掌,但路嘉遇是宋林溪的大哥特意嘱咐要好好关照的人,再加上刚又吃了他一顿还不错的饭,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个把脸皮撕破。 林溪冷哼一声,看也没再看路嘉遇一眼,狠狠摔了门离开。 路嘉遇瞧着她难得一副吃瘪的表情,等人彻底地离开之后,靠在门上,一颤一颤地笑得发抖。 - 第二天,林溪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她蹙着眉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地划拉开,“什么事,说。” 路嘉遇听着这声音里几乎不加掩饰的起床气,眉眼弯了弯,说出来的话确实一副再无辜不过的样子。 “宋老师,刚才没敢和你打电话怕打扰你,我刚做的午饭,趁着还热着就给你打电话了。宋老师要来吃吗?” 满满的诱惑和套路。 林溪听到他说午饭,这才睁眼发现已经下午一两点了。 随意扒拉了下头发,想到昨晚上的美味,林溪顿了下,冷着声音应道,“知道了。” 说罢挂了电话,林溪换了衣服洗漱收拾完就出了门。 系统:“你现在已经彻底成猪精了。” 林溪:“……有种你再说一遍。” 系统:“……” 在末世那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那么久,能不馋吗?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个爱好美食之人。 要怪就怪路嘉遇手艺太好。 再说了,难得这次的男配还算比较省心,她只要在娱乐圈里护着他一路往上走就行,闲暇之余还能睡醒了就吃上热乎的饭,她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这次依旧是特意给她留了门,林溪走过去顺手关好了门。 昨晚上关系还比较僵持,再加上时间不对,林溪都没有好好仔细观察过路嘉遇的家。 看样子确实是刚搬过来的,很多东西都还是新的。 在外展示架上,林溪随意一瞥,看到了很多有关舒宜佳的电影刻盘,看模样应该是特别定制的那种,外包装什么的都是林溪在外面很少见过的。 林溪嘴角抽了抽。 放的太刻意了,手段十分之拙劣。 但是如果是原主的话,应该是看不出来的,毕竟路嘉遇的母亲就是舒宜佳这种事情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林溪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难以忽略的炽热的视线,无奈地抿了抿唇,而后问道:“你喜欢舒老师?瞧你这些刻盘倒是弄得很细致精巧。” 那边路嘉遇收拾好自己手边的东西,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眸子浅淡地朝那刻盘那儿看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用着那种半真半假的态度,笑着道:“是朋友送给我的,就先在那儿放着了。” “是吗?我看这刻盘和包装一整套的,还以为是舒老师的真爱粉呢?”林溪不清不淡地回了一句。 那边路嘉遇只笑了笑,没吭声。 而后招呼让林溪过来吃饭。 晚饭和午饭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昨晚上路嘉遇做的那一顿饭虽然好吃,但到底还是清淡了些,中午这一顿不用顾虑什么,倒是跟满汉全席似的。 林溪也没再多说什么,过去坐下准备吃饭。 “怎么样宋老师,我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吧,明天要不要考虑继续来蹭饭,我手里可还有好多菜式没做完呢。” 路嘉遇见她吃的欢快,提议道。 “明天的话就不用了,明天我有安排了。”林溪看了他一眼,而后道。 “哦?宋老师难道是要去和男朋友约会吃饭看电影?”路嘉遇顿了顿,而后调侃地说道。 林溪倒是没介意他这调侃的态度,见路嘉遇又给自己这边推过来一碗新盛的米饭,拿过来之后解释道:“要去看望一下我的老师,明天是她的生日。” 林溪说完,路嘉遇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什么,而后很快又换上了稀松平常的模样。 “这样啊,那还挺可惜的。”路嘉遇说完,停顿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宋老师的老师,应该是舒宜佳吧。” 林溪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她的老师是舒宜佳,这件事情圈子里一般都知道。 路嘉遇知道也不足为奇。 “宋老师,明天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我保证只在外面乖乖等着。”路嘉遇突然说道。 林溪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仰慕宋老师很久了。在继成为宋老师的专属厨师之后,也想有个机会做一次宋老师的专属司机。” 路嘉遇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一张俊朗无比的脸,帅气逼人。眸子里噙满了深情。 系统:呕。 林溪:……敢不敢当着他的面。 林溪坦然地接受了路嘉遇对她的注视,又继续旁若无人地吃着自己的饭。 如果是一般的女生被路嘉遇这样深情地看着,可能早就缴械投降了,但是林溪不是一般的女生,而且也知道他这话里,一分真情都没有。 不过难得这个世界的男配这么主动配合,林溪倒是乐意配合他。 “你说你仰慕我?”林溪吃完饭,擦了擦嘴。“既然这样的话,那明天十点准备开好车在楼下等我。” 路嘉遇没有料到她会真的同意,一时顿了一下,而后才缓缓道:“好啊。” 次日。 路嘉遇真的十分配合地开了一辆车,停在了楼下。 林溪过去的时候,路嘉遇穿着一身小西装,英挺又俊朗,十分绅士地过来给她开了门。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到了林溪所说的目的地。 等到达目的地之后,林溪却并没有直接下车,而是对坐在旁边驾驶位上的路嘉遇说道:“没想到你第一次过来,竟然完全都没有走错路。” 这边有一段路地图上没有更新,当时舒宜佳搬到这里,宋林溪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走错路了。 路嘉遇听到这话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而后随意地笑了笑调侃地说道,“今天的小路可是宋老师的专属司机,自然也是专业的。” 林溪盯着他看了一眼,路嘉遇被她盯了一会儿而后漫不经心地别开了眼。 “既然到了,你和我一块下车吧,跟我一起过去给老师问个好。” 路嘉遇听她这么说,几乎一瞬间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 但很快恢复成那副清润的模样,略有些尴尬的样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宋老师,我就不上去了,我和舒老师又不认识,上去的话大家都不自在。” 林溪顿了顿,“你不是说仰慕我吗?让你假扮一下我的男朋友和老师打个招呼而已,就不乐意了?” 路嘉遇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茬,僵了下打算说点什么混过去,却没想到这会儿林溪直接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嘉遇下了车看着那边林溪的背影,又往楼上某一层看了看,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脸上是很少展露出来的冷淡,从车上摸了一支烟,靠在车边抽了起来。 修长的指尖,突然冷下来的脸,身影显得单薄又孤寂,这个时候她才看出来几分路嘉遇真实的模样。 林溪从楼上往下看了一会儿,而后收回视线。 她踩着高跟鞋上了电梯,到了舒宜佳那一层,刚打算按门铃,门却在此刻突然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女人的模样清丽姣好,看上去有几分熟悉的样子。 林溪的视线落在女人那张和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上,而后又从她身上掠到站在她旁边的男人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冷冷清清的弧度。 “宋林溪?”男人看向林溪的目光中闪着莫名的光。“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这儿,关你什么事儿。” 林溪态度冷淡,看样子丝毫没有将男人放在眼里。 男人被林溪的态度瞬间点着了火,怒着一张脸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像是又打算说什么,却是被旁边的女人微不可查地拽了一下。 他像是这才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将旁边的女人一把揽进自己怀里,而后像是故意表现什么一般,对林溪扬声道:“介绍一下,我女朋友,秦以悠。” 林溪嘴角抽了抽。 果然是男主和女主。 她终于还是卷进了这场白月光与替身二三事的剧情中。 -完- 第26章 演戏 ◎我可是一直都有很认真地在追求宋老师呢。◎ “介绍一下, 我女朋友,秦以悠。” 姜浩像是在故意拿秦以悠来刺激宋林溪一样。 “所以呢,说完了吗?”林溪对他这举动无话可说。 “……?” 反应和自己想象的不对啊。 姜浩懵了一下, 宋林溪不应该感到很生气吗?他可是交了女朋友了啊。 “说完了就挪一下地儿, 挡着了。” 林溪说完, 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进了屋子而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宋林溪这女人搞什么玩意儿。 她的无视让姜浩很不甘心,臭着一张脸感觉自己输了一样。原本刚对秦以悠升起的一丝情意, 此刻心绪立马全部成了对林溪的怒火。 这边, 林溪进了屋子。 谈姨瞧见她过来, 朝那边指了指。 “刚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会儿正顺气呢。” “刚才那俩?”不用猜都知道是霸总姜浩气的。 “对啊, 也不知道那个姜总是怎么想的, 哪有那么容易就随随便便让舒老师收徒弟。” “姜浩脑子有坑,下次他再来将别放进来了, 省的乱咬人。”林溪说罢,熟练地将鞋子换了。 听着林溪毫不留情的话, 谈姨笑着应声。 “谈姨,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那我就先过去哄人去了。”林溪说完, 朝阳台那边走过去。 谈姨看着包装袋里自己喜欢好久的丝巾,笑了笑。 这孩子,从来都这么细心。 阳台这边阳光很是充足, 舒宜佳今年其实也才四十多岁,这个年纪的女艺人一般保养得当还是可以继续演戏的, 但是舒宜佳并没有, 自从那次拍戏时出了意外毁了容, 她便再也没有出现在镜头前了。 林溪看着她躺在一个小沙发躺椅上,抱着一只猫晃悠悠的,明明应该是很惬意的,但她此刻却是紧皱着眉头,余火未平。 林溪走过去,拿了滑落下的毯子重新盖到她腿上,拿了个凳子坐到了旁边,难得温和道:“老师,刚才姜浩那玩意儿来气你了?” “来的晚了一步!没看到我把那小王八蛋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你看看你,当初到底什么眼光,能看上姜浩那小混蛋!” 自从当年发生了意外之后,舒宜佳的性子似乎变得暴躁了不少。 林溪听着她骂得那劲头儿,大概能够想象到刚才男主带着女主来被骂的惨不忍睹的样子。 “好了好了,那家伙整天干什么都神经兮兮的,这次谈姨知道了,下次肯定不会放他进来了。”林溪连忙哄道。 舒宜佳哼了一声。 林溪瞧着她这样子,不禁失笑。 原主和这个舒宜佳倒真的是一对儿标标准准的师徒俩,都是一样的嘴硬得很。 “最近怎么样?听小齐说你最近在拍一部仙侠剧。”将姜浩那糟心玩意儿抛到脑后,舒宜佳抱着怀里的猫,说道。 “嗯对,大概再拍两个月就能收工了。”林溪乖乖回道。 “有遇到什么问题吗?”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舒宜佳依旧是将林溪当做当初那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例常问道。 “倒是没遇到什么问题,不过遇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小演员,听李导说是最近才接触演戏的,天赋还挺高的,好像是叫路……路嘉遇。” 林溪说罢看向舒宜佳。 她最后的名字咬字清晰,而待她说完,舒宜佳脸上却并没有林溪想象中的怔愣的神色,而是难得的开始调侃道:“我这可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赞赏,怎么,是对这个小演员有意思?” 这是不知道路嘉遇的存在吗?二十多年竟然丝毫都不清楚他的存在吗? 林溪旋即想到路嘉遇的身世,路家在这二十多年一直都从未在外界宣布过路嘉遇的身份,不知道的话倒也有可能。 “……”林溪默了一下,才又道:“老师,你想多了。” “呦,还护上了啊。”舒宜佳继续调侃着。 “……”林溪对舒宜佳的脑补能力实在给惊到了,估计这会儿这位舒老师已经把路嘉遇和宋林溪的孩子名都想到了吧。 “说,今天谁送你来的?” “……路嘉遇。” “人呢?” “……楼下。” “把人叫上来,一块吃个饭。让人在下面等着,小溪你也太不懂事了。”舒宜佳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林溪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虽然……她确实是一开始存了让路嘉遇上来吃饭的心,顺道可以和舒宜佳见一面。 “还愣着,下去叫人。”舒宜佳已经开始赶人了。 林溪默了一会儿,还是乖乖下楼了。 在剧情里,路嘉遇和舒宜佳这对母子俩到最后都没有见到,误会也记得越来越深,导致路嘉遇的黑化值越来越高。 这次,或许刚好是一个机会。 然后林溪下楼之后,还没瞅见路嘉遇,却是先被姜浩给堵住了。 “他是闲的吗?”林溪瞧着迅速从车里冒出来的姜浩,嘴角抽了抽。 “可能是闲的。不然怎么会不去和女主调情滚床单,然后在这儿干巴巴等你呢。”系统分析道。 “我觉得可能是我出现的时间有些太早了,本来是应该在男女主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出来当个催熟剂的,结果谁知道这两人闲着没事,跑来舒宜佳这边晃悠什么。”林溪按着一般的剧情发展,这么分析道。 姜浩本来还以为还要等一两个小时林溪才会出来,结果没想到宋林溪竟然这么快就下来了。 他甚至没多想直接从车里出来堵了林溪的路。 “我们谈谈?”姜浩道。 “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谈的吧。该说的该断的应该早在一年前就断完了吧。”林溪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宋林溪,你别以为你每次在我面前装冷漠就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了?你是不是还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才会让舒宜佳拒绝教以悠。” 姜浩一副我可太了解你了的模样。 林溪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是怎么能这么自恋而且还这么脑子有坑的。 姜浩见林溪脸色突然难看起来,觉得自己果然猜中了她的心思,顿时又厌恶起来,冷着一张脸,对林溪警告道。 “宋林溪我告诉你,当初你既然为了你的事业甩了我,现在就不要再和我纠缠不休,我现在肯定地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要是真的聪明的话,最好不要再做什么手脚,现在以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不会让你伤到她一根头发的。” 林溪都以为被他这一番话给说笑了。 简直离谱,这个世界的男主脑子是真的有泡吧,这话说的让她瞬间都想要直接给他一个精神攻击了。 既然没脑子就不要脑子了吧。 “姜浩,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吗?谁都恨不得上前啃两口?再说了,当初我甩了你,可不是为了我的事业,是因为你。你难道不知道你无脑,狂妄自大,而且还自恋得可笑吗?你这么差劲,我不把你趁早甩了,难道还留着等着过年啊。” 林溪嘴巴一张一合,神情淡淡,都没有生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把人给气的半死。 姜浩被她说的都想动手打人了。 他此刻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不过到底还是男主的,虽然垃圾了点,不会连最后一点底线都没有的。 只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叫道。 “宋林溪,你——” 林溪面色始终淡淡,丝毫不惧。 姜浩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宋家也不差,想要做什么报复性的举动,先做好和宋家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吧。 就在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尴尬僵持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怎么这么快下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在舒老师那边留下来吃饭的吗?” 路嘉遇闲步走了过来,站到了林溪的旁边。抬手一身,一把将她圈在自己臂弯里,以一种宣布主权的方式。 “诶,这位烦人的大叔是谁啊?” 路嘉遇将林溪圈在自己怀里,这才有功夫空出时间往姜浩那边看了一眼。但是一说话,比林溪还毒。 “……”林溪嘴角抽了抽。 感受着放在自己腰侧的手臂,瞧着他这样子,知道他这是打算装作她男朋友来落姜浩的面子,也就没有推开,任由他继续往下演。 “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叔你到底是谁,和林溪有什么关系,但是,目前林溪是我的女朋友,你若是再对她纠缠不清的话,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路嘉遇说到最后,脸上虽然依旧是弯着眼角清朗笑着的样子,但是目光之中却满是气势逼人的警告之意。 姜浩听到他这话,又看了看林溪,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冷笑了一声,“随随便便找个男人都能来当你男朋友?呵,宋林溪你还真是够可以的。” “谁说我是随便找的,我可是一直都有很认真地在追求宋老师呢。” 路嘉遇说完,突然勾唇笑了笑,而后看向林溪。 林溪被他这一副坏笑的样子看得怔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没等她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路嘉遇那张过于好看的脸突然再次靠近了过来,眼前突然一黑,嘴唇便被覆上了一片微凉。 微凉之中又有些温软。 带着熟悉的香根草和雪松的味道,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掩下的烟草味。 林溪被他这直接操作给搞懵了。 再怎么演戏,也过火了啊。 意识回笼,林溪一把将路嘉遇推开。 要不是因为刚才传来的那熟悉的精神波动,林溪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哪儿轮得到他就这么占了她便宜。 路嘉遇得了便宜,开始卖乖。 “大叔看吧,我多认真。” -完- 第27章 生气 ◎今天有你和宋老师的吻戏。◎ “大叔, 看我多认真。” 路嘉遇虽说对姜浩说的,但是却是看向林溪的。 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深情。 认真没看出来, 欠揍是真的。 林溪嘴角抽了抽, 稍稍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不过…… “你来了刚刚好, 老师让我带男朋友上去吃饭。那么姜总, 不送了。”林溪对路嘉遇说完,而后最后一句送给了还处于郁愤状态中的姜浩。 一把拉过路嘉遇往楼上走。 等到了准备上电梯的时候, 路嘉遇突然停住。 “好了, 那家伙这会儿估计走了, 宋老师你上去吧。” “你说什么呢?”林溪一脸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你以为我下来是干什么的, 难不成你以为我就只是为了骂那家伙一顿?” “……不是吗?” 见路嘉遇继续装傻, 林溪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拉近了电梯里。 “说什么傻话呢,我当然是下来接男朋友上楼去见老师的啊。”林溪笑得有些瘆人。 “……宋老师, 你是开玩笑的吧,我们俩前前后后可是刚认识没几天啊。”路嘉遇笑得十分勉强。 “哪能呢, 我们彼此一见钟情啊,刚才阿遇不是还挺热情的吗?” 林溪一把将路嘉遇堵在电梯墙壁上, 一只手横过去放在他的耳侧。嘴角微微勾着, 像是在冷笑还带着一丝嘲讽。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路嘉遇瞧见林溪那边的动静,本来并没有打算过去的, 但是之后听到她和姜浩的对话,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一向不会插手管别人闲事的路嘉遇竟然下意识地就过去了, 而且还像是为了平息内心的波动一般, 吻了林溪。 现在想想,当时他可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以至于现在他面对林溪,总有一种奇奇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讨厌,但是很别扭。 虽说路嘉遇比林溪高出很多,但是林溪此时壁咚他的样子,还是很有压迫感。难得路嘉遇有些慌乱。 眼看着刚才林溪按得楼层数已经快到了,路嘉遇终于慌了。 只不过林溪像是铁了心的要拉他上去,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路嘉遇愣了下神,下一刻稀里糊涂地就已经被林溪拉着带到了舒宜佳家门前。 林溪按了门铃,谈姨已经从里面开了门。 “快过去吧,刚做好了饭,正好一起吃。” 没想到林溪真的带了人上来,谈姨别有深意地看着林溪,笑了笑。 “……好。” 这眼神遭不住啊。 而路嘉遇站在门口,眼神盯着那边阳台上坐在沙发躺椅里抱着猫的舒宜佳,一直以来不敢踏足的胆怯此刻倒是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来了。” 路嘉遇看见舒宜佳转身这么看了过来。 她浑身上下有着一种淡淡的颓废,还有趋于现实的无奈。岁月在她的身上到底还是留下了痕迹。 这个人是当初抛弃他的人,是他的……母亲。 林溪朝路嘉遇看了一眼,瞧见他眼里的无措和茫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凑过去低声在他耳边提醒道:“见家长呢,回神了,等会儿给我好好发挥。” 宋林溪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在舒宜佳成了她老师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亦是师生也是母女。 而因此舒宜佳对她找男朋友这件事尤为上心,每次来都要念叨一番。 这次林溪趁着这个机会,正好一举两得。 林溪收回视线,拉着路嘉遇朝舒宜佳走过去。 “老师,喏,你要看的人。” 路嘉遇被林溪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然后这对母子俩就大眼瞪小眼了。 “……舒老师好。” 路嘉遇生疏地喊了一声。 舒宜佳缓过神来,她笑着打量着面前的路嘉遇,对旁边的林溪道:“这孩子模样不错,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孩子。这门亲事,老师我同意了。” “……先吃饭吧。” 老师你说什么傻话呢,路嘉遇那容貌哪能看出来是个好孩子的。还亲事? 然后三个人就这么坐下来吃饭。 舒宜佳似乎对路嘉遇十分满意,全程都笑眯眯地,心情非常好。还时不时拿公筷帮路嘉遇夹菜。 看得林溪都有些怀疑了。 舒宜佳真的不知道路嘉遇是她的儿子吗? 一顿饭吃得似乎都挺开心的,路嘉遇全程都有些寡言和沉默,不过没有那么明显,对于舒宜佳问的话还是会乖乖地回答。 等到最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舒宜佳突然让谈姨从她房间里拿出来一个东西,说是送给路嘉遇的礼物,作为照顾林溪的感谢。 舒宜佳的态度很坚决,路嘉遇推拒了好久最后还是无奈收下了。 “嘉遇,之后就麻烦你好好照顾小溪了,还有,你们两个可千万要记得常过来这边看看我这个孤寡老人。”舒宜佳笑着说道。 林溪在旁边回道:“老师,你哪儿能是孤寡老人啊。明明是孤寡女神!” “你个臭丫头,这不还是孤寡吗,真不会说话!”舒宜佳上前敲了一下她的头。 林溪笑着揉了揉。 之后两人离开了。 一切又再次安静下来,舒宜佳抱着猫,从阳台上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柔和地笑了笑,轻声低喃道。 “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啊……那模样还挺随我的……” 回去的时候,林溪和路嘉遇交换了位置,她负责开车。 说是为了感谢他友情出演她男朋友这个角色。 路嘉遇坐在副驾驶座上,靠在窗,侧脸有些孤寂和沉默。 林溪朝他那边扫了一眼,“老师送了你一个什么?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的,之前我带姜浩那家伙过来的时候,她可是连个正眼都没有的,到你这儿完全变了个样子,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了。” 路嘉遇这次晃过神来,他很快又恢复成往日那副轻佻的模样,对着林溪得意地笑道:“那是当然,我长得这么好看,又会做饭,又会说话的,谁不喜欢我?” 林溪:“……” 看来是没事了。 路嘉遇拿过放在旁边的礼物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稍微有些旧,似乎有些年份了。不过上面像是经常被人摩挲过,盒子上的一些印字都掉了些漆。 路嘉遇低着头将那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安放着一枚平安锁。 他指尖一顿,而后将那盒子重新关上。 林溪开着车并没有往那边看,只淡淡说道:“送了什么?” 路嘉遇默了许久,才又看向窗户,声音有些飘忽,微微带着一丝笑意,轻声道:“一个哄小孩的小玩意儿罢了……” 真的见着这个人了,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愤怒或是怨恨之类的,他看到那个阳台上抱着猫躺在躺椅上的倦怠的微微有些苍老的女人,心里淡淡的苦涩仿佛抚平了所有二十多年来的不甘与怨愤。 或许他终究还是长大了,二十多年来积蓄的委屈不甘和孤寂早已经冲淡了他对母亲这个人所包含的希冀和期待了吧。 - 和路嘉遇分别之后,林溪躺到床上,系统和她说道:“刚才路嘉遇的幸福数值涨了40点。” “哇哦。”林溪道。 “……你这实在有些敷衍了。”系统道。 “没有敷衍,我真心的。难得碰上一个正常点的任务对象,我觉得这个世界可以好好完成。”林溪道。 “……”系统。 其实你上个世界也是这样说的。 该崩的时候还是得崩,你别不信。 又蹭了几天路嘉遇的饭,给对方指导了演技,并做了详细的学习课程和推送各种资源之后,很快就到了开工的时候了。 林溪坐车到了剧组的时候,刚下车紧接着就看到路嘉遇紧随其后地过来了。 这会儿外面人不算少,路嘉遇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咧咧地打招呼,而是只单单和林溪拘谨地点了下头,直接进了剧组。 林溪瞧着他这一副故作的正经,不知怎么,有点想笑。 今天的戏是要和这次这部剧饰演男主的男演员演的,向乾,前面的一部分戏是原主和他一块演过的,向乾算是最近才火起来的,地位和宋林溪这种咖位比起来,还差的挺远的。在原主的印象里,这人还挺正常的。 那边向乾见林溪过来,连忙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林溪寒暄了几声,就过去换衣服化妆了。 等林溪离开之后,李导突然走过来拍了拍向乾的肩膀,道:“今天有你和宋老师的吻戏,好好准备,到时候可别卡壳掉链子。” 向乾温润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而刚刚好走过来的路嘉遇听到这话,瞧着向乾脸上那抹尴尬和羞赧,突然就皱了皱眉。 等正式开拍的时候,所有演员都已就位。 这次的这幕戏里,林溪扮演的女主华菱,向乾扮演的男主明淳肖,以及路嘉遇扮演的男配华真都在。 之前是拍过了女主华菱被明淳肖拒绝,然后离开碰上了华真,现在这一幕是,华菱和明淳肖两人再次遇上,而不小心的一吻让明淳肖逐渐看清了自己对华菱的心意。 这次,华菱去调查那几个魔祟的踪迹,路上遇到了同样来调查魔祟的明淳肖。 两人为了隐匿踪迹,连忙躲到了一个巷子里。 狭窄的巷子里,明淳肖和华菱的呼吸逐渐融合在了一起,两人都一同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而就在此时,一个魔祟突然经过,骂骂咧咧的一声,明淳肖和华菱连忙别过脸,而就在这时,华菱的唇刚巧碰到了明淳肖的脸上,慢镜头放过去,在明淳肖转过来时,最后两人的唇,丝毫不差地碰上。 华菱和明淳肖两人,眼里皆是震惊。 而后缓过神来,华菱连忙又别过脸去。 两人脸上皆浮现出一丝尴尬和羞赧。 路嘉遇穿着妆服,抱着怀里的剑,瞧着林溪和向乾此刻的吻戏,目光在林溪的唇上停留了片刻,蓦地想起那一天将林溪抱在怀里主动覆上去的那一次,嘴唇依稀还存留着柔软和温热。 突然地,他瞧着向乾,越看越发地不爽了起来。 路嘉遇舔着后槽牙,眸子里隐隐带上了一丝阴鸷之意。 恨不得上去直接将两人给扯开,但是理智又清晰地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cut——” 这幕戏拍完,林溪回化妆室去换衣服,等下要拍华菱和明淳肖探入魔域之后的场景,她要再换上那些魔祟常穿的衣服。 而她刚走到化妆室门口,就瞧见路嘉遇一脸不爽地站在门口盯着她。 “怎么了,演戏上有什么问题要请教的?” 林溪瞧着他这样子,问道。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还这么一脸的不爽,能猜测到的可能性也就只有这个了。 路嘉遇却是抿着唇一语不发,只死死地盯着她……略显红润的唇看着,憋着一口气闷了好久,而后直接上前,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张湿巾,贴近林溪,力道不轻不重地在她唇上擦着。 似乎是想要擦掉什么讨厌的东西。 “宋老师,嘴上有点脏东西,我帮你擦一下。” -完- 第28章 交织 ◎各个cp组合之间要公平对待。◎ 路嘉遇这动作其实有些暧/昧了。 以目前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有些过了。 林溪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那湿巾,后退了一步,拘谨又疏离地道:“谢了, 不过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 免得让人误会。” 而后直接进了休息室, 没再理会后面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的路嘉遇。 路嘉遇靠在墙上, 微微敛着眸子,想着刚才林溪那疏离的样子, 心里的不爽之意似乎又浓了几分。 林溪回到休息室, 换了另外一身妆服, 由于是要准备接下来拍摄的魔域的场景,要重新再换妆容。 在化妆的时候, 听到旁边的助理和经纪人齐姐在一旁闲聊了起来。 “听说今天空降了新人。” “现在不是已经拍了一部分了吗?这个节点上还能加人?角色不是都定好了吗?” “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带资进组的多了去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残酷的很,有人进来, 就有人被顶下去。” 齐姐说完,心里还是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说换了个人进来和林溪这个女主角扯不上什么关系。 而等戏慢慢开始拍了之后, 这个空降新人的戏份竟然一下子比剧本上安排得要多出很多。 齐美玉脸色十分难看。 林溪瞧着站在姜浩身后的秦以悠, 又睨了一眼正以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姜浩,嘴角抽了抽。 这都什么事儿。 这男主也忒记仇了吧,而且还是以这种手段来报复, 人品真是无下限。 “不好意思啊宋老师,这个我也没想到姜总会突然这个时候让加人进来, 而且要求必须加大戏份, 姜总是这部剧最大头的投资人, 我……我目前也做不了主啊。” 李导把林溪叫到了一边,汗涔涔地说着,脸上也是一脸地为难之色。 当初请宋林溪过来演戏,也是走了好多道关系,承了人情才请到的宋老师,如今全被姜总一人搅和了。 李总心里也是十分操气的。 林溪表示理解,毕竟姜浩实在是太狗了。 在这个世界的剧情线里,女主秦以悠后来因为替演十分出彩的缘故,也是有了出演这部剧的机会,只不过当初是因为碰巧李导手里有一个角色一直没定下来人,这才填上去的。 而如今,秦以悠这个角色可是替换掉别人的,而且还是一个人设比较复杂的角色,不知目前以秦以悠的实力能否成功驾驭呢。 最后这部剧播出之后,舆论风向又是怎样的呢。 她倒是很期待呢。 “老熟人找上门了,宋老师什么感受?” 突然一道声音传到了林溪耳边,将她飞出去的思绪拉了回来。 近乎是贴着她说的一般,但看过去却没有丝毫的逾距之处。 林溪偏头看了一眼旁边轻笑着的路嘉遇,懒懒地说道:“没什么感受,就是回家之后得洗洗眼睛。” 路嘉遇听到这包含着浓浓嫌弃的话,不禁笑出了声。 “那宋老师就多看看我吧,好歹也是和宋老师一起见过家长的假扮男友,模样不差,长得水灵,可比那些个阿猫阿狗地好看多了。” 路嘉遇笑得十分爽朗的样子。 “……”林溪嘴角抽了抽。 这句话槽点太多,她一时竟是不知道该从哪个点吐槽起。 林溪偏头看了他一眼,对方笑得清润俊朗的,不可否认的是,确实长得……很水灵。轻咳了一下,林溪试图拉回自己被带偏的思绪。 秦以悠的出现虽说扰乱了不少人的计划,但到底还是姜总带过来的人,再加上楚楚可怜的模样,长得又和宋老师有几分相似,对于没有被触及到自己利益的一部分人,还是对她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事实就是秦以悠收到了大家的关切的问候。 “谢谢李导,谢谢林哥……” 秦以悠感激地道谢。 “没事的,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个姜浩,下部戏绝对不拉他来做投资了,老子的剧就这么硬生生毁了。真是晦气! 李导虽然心里对姜浩这种行为十分操气,但是面上却是笑得非常“和蔼又慈祥”。 姜浩在一旁看着,依旧是不显山露水的冷酷。 等他和秦以悠交代完之后,打算离开剧组的时候,果不其然在拐角处见到了正等着他的宋林溪。 他心里冷哼一声。 不还是来找他了?哼。 原本以为林溪打算示软的姜浩,却是被狠狠地甩了一个眼刀,十分冷厉。“姜浩,你爱怎么疯怎么作怎么霍霍是你的事情,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干预了我目前的戏份,少一秒我都不会放过你。” 对于姜浩做出的这种举措,她无法干涉,但是她也不允许别人越了她的底线。 林溪说罢,根本不给姜浩说话的机会,转身直接回了剧组,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姜浩冷着一张脸,憋着一口气,硬生生给堵住了。 林溪回到剧组,那边的导演和编剧就目前的情况多出来的秦以悠,已经开始想方设法地打算给本来几乎不怎么露面的女n号加上其他戏码了。 目前场务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大家暂时都先等着。 林溪刚一回来,将被路嘉遇给找了上来。 瞧着对方带着些许讨好之意的笑,林溪有些无语。怎么这家伙就缠上她了呢,不是见到舒宜佳了吗,接下来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真的打算一直都用她的“男朋友”这个名义一直自居啊。 “刚才去找你的老熟人了?” 路嘉遇依旧万年不变的一身青衣长袍,抱着一把剑神出鬼没的,感觉根本都不像是来演戏的,专门来堵人的。 “说了那么两句话。怎么了,你又有什么事儿?”林溪拿过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热水。 “……嗯没什么事儿,就是一会儿看不到你,我就浑身难受。”路嘉遇说的没心没肺的。 “……”那你可能是欠骂了。 林溪心里默默吐槽道。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女主突然就这么直接找上门了。 林溪瞧着女主那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脸,总有一种复杂之意。 “宋……宋老师,我突然就这么出现,你不会生气吧。对不起,我本来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实在劝不住姜总,他……他也是为了和您怄气才这样做的,要是宋老师在的话,姜总肯定不会执意妄为的。” 秦以悠说着说着就想掉眼泪的。 这番话说的,倒像是成了林溪罪大恶极地把一切都给打乱了一样。自己倒成了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林溪冷着一张脸,收回了刚才和路嘉遇闲聊时的闲散,将水杯的盖子拧好,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和姜浩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所以我生不生气应该也和秦小姐无关吧,你不用拿你那一套在我面前演什么。” 秦以悠听到这话,蓦地睁大了眼睛。 似乎对于林溪的直白有些不可置信。 林溪却丝毫不关心她到底是怎么个惊讶法,瞧着那边皱着眉和编剧说着什么的李导,又继续道:“你目前最应该操心的,应该是好好想想接下来李导给你硬加上去的戏份到底该怎么演吧,毕竟现在姜浩那玩意儿只是将你塞了过来,接下来你若是演不好了,可就不管别人的事了,李导该骂还是要骂的。” 林溪丝毫没有顾忌谁的面子怎么样的,就这么冷不冷淡不淡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关键这话还挑不出什么刺儿来,说她针对新人吧,关键说的还是事实,但是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很顺耳。 秦以悠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溪,而后换了副神色,看向了她旁边的路嘉遇,似乎想要他替她说点什么一样。 那眼神直瞧得路嘉遇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女人是想要让他帮着林溪再多骂她几句吗? 路嘉遇嘴角抽了抽。 她那些套路早是他几百年都玩剩下的了,在他面前演,也太嫩了点吧,更何况这女人为什么一脸他一定会帮她说话的模样,没搞错的话,他可几乎都没见过她吧。 在心里嘀嘀咕咕了半晌,瞧着林溪都跟着看了过来,路嘉遇更是懵逼了。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风度,笑了笑对看过来的秦以悠,云淡风轻地说道:“宋老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真理,秦小姐听完的话还是赶快去准备吧。李导发起火来,可是连阿猫阿狗都不放过的。” “……”秦以悠听完这番话,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所以她还得回去把宋林溪说的话赶紧记下来裱起来不成? 还有那个阿猫阿狗,是踏马想骂谁呢! 神经病!脑子有坑吧! 秦以悠施施然告了别离开。 林溪也是一脸复杂地看着路嘉遇。 “宋老师为什么这么看我?” 路嘉遇感觉自己都快装不出来了。 “你不觉得秦以悠长得很和你眼缘,性格也很和你胃口吗?”林溪记得在世界线里,路嘉遇对秦以悠可是一见钟情的。 难不成女主跳过替补演员这一步,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我觉得宋老师更和我眼缘,性格也非常对我的胃口。”路嘉遇丝毫不知什么是矜持地说道。 “……哦是吗。”林溪冷淡回道。 这家伙是在她身上尝到甜头了吗?还等着下次她带他去找舒宜佳呢? 林溪将路嘉遇这种种发烧的行为归结于这家伙立志于找妈妈的动机。 那边李导和编剧的效率非常之高,可能是之前姜浩就提前打过招呼的原因,秦以悠扮演的魔域的公主这个原本的nnnnn号女配角的戏份立马蹭蹭蹭多了不少,甚至直接和向乾扮演的男主角明淳肖对上了戏,连单箭头的虐恋情深都造出来了。 不愧是金牌编导。 不过目前这戏可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因为秦以悠扮演的那个角色的戏份多的有点招人烦了。为了强加戏,设定的让男主明淳肖受了这个魔域公主的救命之恩,接下来不得不因为责任而和她各种纠缠不休。 剧情的发展走向开始狗血了起来。之后又为了圆回去,只能为了虐而虐。 林溪大概能够想象到等这部剧播出去之后,观众的的反应。 看那边李导和编剧一脸屎色就能看出来了。 而路嘉遇的反应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怎么瞧着你一副满心愉悦的样子?” 路嘉遇这反应就差没有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到脸上了。 “嗯,是有点小愉悦。”路嘉遇倒是没有掩饰。 其实愉悦得不止一心半点。刚才莫名的憋闷和不爽此刻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了。瞧着向乾这会儿不得不和秦以悠演对手戏,他是真的开心。 很快,没有其他意外,人员差不多已经彻底都定下来了。 剧也正式顺利开拍,李导打算拍个剧照放到网上先预个热。 等拍剧照的时候,林溪发现她竟然还要和路嘉遇拍一张特别亲密的照片。 “宋老师,这个也是李导突然决定要加的,毕竟那边秦小姐也要和向老师多拍一张,李导说不能顾此失彼,各个cp组合之间要公平对待。” “……”林溪听着这话嘴角抽了抽。 李导您可真懂啊。 路嘉遇在一旁笑了笑,眼里的得逞之意一闪而逝。 他兀自走过去,及其自然地靠在了林溪的旁边,倒是难得绅士了起来,还率先询问了一声:“宋老师,接下来我要抱你喽。” 这一幕是想要将剧里桃木剑化身的华真对华菱那种希冀守护以及强烈直白的爱意表现出来。 路嘉遇说罢,从背后环过她的腰肢,整个身体将她圈在了怀里,而后俯身靠在了她的脖颈耳侧边,轻咬着她的耳翼。 他眼睛紧闭着,身材高大地就这么将人圈在怀里,灯光打下,睫羽之下一片阴影,清俊的眉宇轻轻蹙起。 明明是有些色气的动作,在他表现出来却又带着有一种清雅脱俗。 林溪依稀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还有熟悉的精神波动。她愣了下神,却是又被路嘉遇抱着紧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靠近都感觉宋老师随时都可能会消失一样。” 耳边突然传来路嘉遇低声的无意识的低喃,像是在说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的话。 林溪蓦地顿住,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上一个世界,山岚之上,霓虹夜景,以及最后林淮一说的那些话,突然之间脑海里曾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在此刻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边摄影师抓着此刻两人的姿势和神态,各个角度地连忙咔咔咔地拍了起来。 -完- 第29章 反转 ◎“小林溪”这个名头彻底和秦以悠无缘了。◎ 剧照很快被李导放到了网上宣传。 这部剧虽然背后最大投资商是姜浩, 但到底是男主,资本十分充足,宣传十分到位, 再加上影后宋林溪领衔主演, 其人气自然也不容小觑。 很快, 无数网友们涌进了“电视剧卿城天下”官微。 [溪溪入海流:飞涎直下三千尺, 高声大喊让我来!啊啊啊啊啊啊溪溪太美了吧!] [糖豆不粘牙:终于盼来了@宋林溪女神的华菱,古装扮相真yyds, 太美太绝了!] [溪溪老婆只爱我:仗剑白云间, 且吟清泉水。[心心心]期待@宋林溪演绎的华菱, 期待《卿城天下》] [……] 林溪的人气最高,前排暂且都是她的粉丝们的彩虹屁。 之后很快, 话题楼突然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一直番茄锅:等等这帅哥哪位?] [西施大军的头目:卧槽这个男人帅到我心里去了!那眼神卧槽, 眼里都是戏啊!] [守约狙击了凯爹:虽然向乾也很帅,但是我对这个新人这种类型完全没有抵抗力啊!弟弟我可以我可以啊!简直是在我xp上华尔兹旋转啊!] [我是大fupo:睫毛, 眼睛,喉结, 锁骨,呲溜~孩子已经飞出来了!] [努力学习承包所有男主:楼上的姐妹, 拜托穿件衣服!] 无数人想要找个传送门, 可惜她们一直讨论的对象,并没有开通微博。 林溪瞥了一眼手机上某个厚脸皮的家伙发过来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写满了标注的剧本, 还配上了一个十分二的剪刀手。 旁边的齐美玉拿着手机刷刷地,调侃地说道:“没想到就放了个官宣剧照, 路嘉遇就这么小火了一把。” 林溪瞧她刷微博刷的起劲儿, “你不是不怎么看好路嘉遇吗?” 齐美玉道:“我不看好他是因为他总凑来你这边, 我怕你被他给利用了。” 林溪:“……” 真相了,她已经被利用了个彻底了。 齐美玉还盯着照片上路嘉遇那张俊逸无双的侧脸看,嘴里啧啧说道:“不过路嘉遇这小子那张脸是真的帅,我看的娱乐圈里没有一个比他长得还帅还有气质的了。这小子情商也挺高,演技也还不错,若是发展顺利的话,假以时日,定能拿到影帝的称号。” 齐美玉倒是给了路嘉遇这么高的一个评价。 “不过他怎么不开通微博?这家伙难道平时都不上网的吗?看的我急得慌,这会儿要是开通了微博的话,肯定一晚上要涨最少五万粉的呀,这小子签的公司难道没有专人帮他处理的吗?” 齐美玉职业病看得急得要死。 在娱乐圈里,这种势头随时都会消失。所以要做的,就是要抓紧每一个机会啊。 林溪听的齐美玉在一旁的吐槽,而后想到什么,在手机哒哒哒地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你没微博吗?] 消息刚发出去,那边立马变成了正在输入中……的状态,仿佛是时时刻刻都盯着手机看一样。 最近因为路嘉遇这张十分不错的长期饭票,林溪表示和他相处得还算融洽,而且这家伙还极大有可能就是她要找的人。 很快那边发过来了消息。 [有微博啊,不过那是我的私人账号,被人扒见了可是要出事儿的。] 林溪顿了一下。 [……色.情关注,私聊+V那种?] [大笑.jpg] [想什么呢宋老师,虽然那并不属于我的兴趣爱好范畴内,但是宋老师,你怎么这么懂哈哈哈!] 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到路嘉遇毫不留情地嘲笑和调侃,林溪直接咔擦按了关锁键。 林溪发现,和这家伙相处的越久,这家伙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起来。 之前还会顾忌着一些,现在是真的越发的放肆了。 很快,还没等林溪将他晾上一会儿,路嘉遇已经死皮赖脸地又发了新的消息过来。 [图片] 是一张截图,上面是新注册的微博号。 @是路嘉遇啊。 上面显示的关注的第一个人,就是宋林溪。 还发了第一条微博。 【你好,宋老师!今后请多多指教!@宋林溪】 下面还附上了一张照片,是之前他装刻苦给她发过来的自己写满了批注的那张照片,背景稍微做了模糊处理,主要突出那个剪刀手。 林溪看到这里,心脏下意识地猛地跳了一下。 这家伙从来都有些直接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林溪啪嗒啪嗒又连忙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你这样万一让人误会怎么办。] [误会什么?] 林溪见他装傻,也不回他。 过了一会儿,路嘉遇很快又发过来一句。 [不会误会的,我只是刚刚注册,一时半会儿地还找不上我,等下我会乖乖把剧组里的其他老师都关注上的,我只是享受一下这一小会儿的小快乐。] 林溪看着他这话,突然脑海里闪过刚才看的官宣剧照下面评论的一句话。 [这种弟弟类型果然惯会撩拨人。] 蓦地,脸又是热了一下。 一旁的齐美玉和林溪说着说着,发现人不吭声了,偏头看过去,瞧见她那张脸的时候,吓了一跳。 “我滴个乖乖,林溪你这是怎么了?脸很红啊。”齐美玉说罢还伸手去探了一下温度,“天哪,温度也很高,你昨晚上是不是又蹬被子了,感冒了吗?等下我让小金冲个药给你先喝喝,这节骨眼儿上可别发烧感冒了。”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却是脸红得不像话。 上次因为感受到从路嘉遇身上传来的熟悉的精神波动,以至于之后林溪总是容易把路嘉遇当成当初的那个人……当初在末世之前一直陪着自己的唐嘉木。 这么一看,似乎连名字都有些相似。 林溪将齐美玉的手放下来,轻咳了一声。 淡着声说道:“齐姐,我没事。可能是屋里有些闷,这会儿有些躁得慌。” 齐姐环顾了一圈,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难不成真的闷得慌? 她连忙让助理小金去将门打开,透会儿气。 - 网上官宣的剧照确实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而与此同时,秦以悠的宣传倒是做的比这个剧还要有模有样,估计是姜浩在背后授意为之的,因为她的相貌和影后宋林溪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公关还特意为秦以悠打上了小林溪的称号,蹭了一波林溪的热度,总之是花了不少的钱把她的人设给立下来了。 没有过多的骚操作,只是通过一些看上去还挺正经的路透,“不小心”地将秦以悠这个新人带向了大众视野之中。 因着林溪的缘故,不少人对这个“小林溪”秦以悠的期待值或多或少因为一些其他缘故,前所未有的高。 齐美玉看着网上那些营销号还有那些假模假式的路透,快气死了。 “这个姜总真是个渣比,把秦以悠不管不顾地塞进来也就算了,还非得扯上你,真踏马……” 齐美玉气的都想直接在化妆室口吐芬芳。 “行了齐姐,姜浩那家伙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就是个名头吗?她爱用就用呗,没什么的。” 林溪非但没生气,反倒是劝着齐美玉也放宽心。 “你……林溪,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齐美玉本来还怒火中烧呢,但是这会儿听到林溪说这话,突然冷静了下来,她盯着林溪瞅了好半天,看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觉得她肯定是在算计着什么。 “齐姐,你怎么这么说,我可一直都是比较平和的性子。” 林溪勾了下唇角,淡笑了笑。 她只是打算用十分平和的手段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齐美玉瞧着她那个笑,总觉得有点胆寒。 很快,林溪平和的手段就立马用了出来。 和秦以悠演对手戏的时候,林溪几乎是不动声色地用着绝高超的演技将秦以悠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秦以悠到底还是半路出家的,路嘉遇虽说也是半路出家但是他刻苦也聪明,还知道给自己找资源报班学习,再加上他在这方面天赋本来就极高,还有宋林溪这个最好的老师亲自辅导,其演技比上那些演了好几年的流量小生都好不少。 至于秦以悠,每天忙着应付姜浩还来不及,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充实自己。 这会儿被林溪那种近乎天然的演技给衬的显得异常的黯淡无力,甚至心态都崩盘了,李导那边都不知道骂了多少次了。 但是秦以悠却只是哭个不停。 与此同时,在场混进来的一些不正经的工作人员之中,一些接私活的“不小心”偷摸拍下这一幕,开始在网上大肆胡写乱编。 配上了图文并茂的形式,踩一捧一还借着影后宋林溪的名头,这种手法简直使得炉火纯青。 很快,影后宋林溪剧组耍大牌还欺负新人等话题迅速上了热搜。 网上瞬间沸腾起来。 [果然,说什么完美女神都是假的,瞧那个秦以悠哭的好不凄惨,看来对于自己被这个“小林溪”抢了风头这一事儿,很不爽啊。] [这种事情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圈里的水可是很深的。一切都是表象。] [只凭这几张似是而非的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上面的最好积点口德,到时候可别把自己的脸打肿了!] [这什么配图,你这个yxh整天除了会发这些胡编乱造吸引眼球的话题,还会弄什么。] [已经举报了,呵呵。] 评论开始呈现两面倒的形式,林溪随意地翻着那些骂她虚伪的话,丝毫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齐美玉这会儿不在,倒是剧组的人不少开始担忧起来。 “宋老师,网上的那些你别看了,省得惹得自己生一肚子气,李导那边肯定会处理好的。” “是啊宋老师,那些都是yxh胡编乱造的,还有评论区也都是一些键盘侠,你可千万不要太往心里去啊。” “……” 化妆室里的一些其他服化道的老师们,平日里和林溪走得近,这会儿也禁不住安慰了几句。 林溪让她们不用太担心,却也都一一收下了她们的安慰。 这会儿齐美玉不在,自然是处理她的事情去了。 不过秦以悠那边有那种公关,林溪这边自然也有自己的处理。 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确切的视频,一向说不清楚。 即便是李导或者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员或者其他老师演员在网上澄清,依旧不会改变什么,那些人只会相信他们认定的事实。 而她要做的,是把更为有力的东西砸到他们脸上。 剧组这里可不只有秦以悠那边的人,还有林溪自己的人。 姜浩和秦以悠既然这么毫不留情地利用她造势,那边就要有承担这一切后果的准备。 很快,一个视频出现在了大众面前。 林溪出神入化的演技,秦以悠的干巴巴的对话,以及李导那堪称重击的大嗓门,秦以悠的哭哭啼啼,一系列的前因后果清清楚楚。 很快,“小林溪”这个名头彻底和秦以悠无缘了。 而在林溪的事情解决完,等着崩坏女主“哭哭啼啼”地找上门来的时候,路嘉遇那边倒是先出事了。 他因为之前那次小火上热搜那一次,被路家的人发现了,于是路家老大,也就是路嘉遇那个大哥立马准备趁着这次的机会,将这个一直都看不顺眼的弟弟彻底给踩在脚下。 路嘉遇那家伙本来还一直担心她这次的事情,结果最后自己倒是先惹了麻烦在身上了。 林溪听着系统提示的那些话,想着世界剧情线里,路嘉遇小时候在路家的遭遇,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第30章 交往 ◎果然恋爱使人白痴。◎ 林溪过去剧组的时候, 瞧见李导一脸难色的样子,之后有路嘉遇的一些戏份甚至先暂停了拍摄。 只是没想到路家做的这么绝。 “李导什么打算?” 林溪走过去找了个凳子坐到了旁边。 似乎是诧异林溪竟然知道这件事情,李导而后想到林溪是宋家的人, 和路嘉遇又走得近, 知道这件事情也不奇怪。 “那边路总的态度丝毫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大概能想象到, 这些人从来都不会听什么解释的, 有的只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哪儿知道随便一个小配角能是路家的小公子,唉, 目前我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好了, 我这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大IP, 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呢。”李导一脸苦笑。 前有姜浩强行塞人,后又有路家强行施压, 这戏都快拍完了, 剧照也都发出去了,还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要是突然再换人,那实在太儿戏了。 林溪没吭声。 大概能猜到路家对李导警告了些什么。 路家的实力不容小觑, 甚至比姜浩还要远远更胜一筹的背景势力。只要路家放个话,可能这句连播都不用播了。 而如今, 却仅仅是换掉路嘉遇, 仅此而已。 难得林溪都有些无措了起来。 林溪:系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系统:……没什么好主意,不过我觉得既然路嘉遇是反派, 他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系统那边好似有些惫懒了起来, 最近也都没见它连接总部了, 整天待在意识空间里, 无所事事的样子。 林溪:……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目前如果真的要解决这件事情的话,还是得从那个脾气不好的路家老大身上入手。 林溪重新又翻看了起剧情。 而就在这时,最近一直都见不着踪影的路嘉遇,突然出现了。 “李导,不用考虑其他的,你继续拍就是,路屏丰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路屏丰就是路家老大,路嘉遇的大哥。 路嘉遇难得正经下来,林溪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没有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倒是陌生了许多。 李导扭头瞧见路嘉遇坐在旁边,他模样依旧是精致得让人有压迫感,但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比他曾经在宴会上偶然间见到的路家大少路屏丰还要有压迫感。 李导收回神,下意识去拍路嘉遇的肩膀,却又在放上去的时候,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 而此刻,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路家那边之前和他交涉的人。 大概意思就是说让他继续拍摄,路嘉遇暂时不用管。 李导瞅了一眼旁边正和林溪说着什么的人,一脸的复杂之意。 对于路家内部的事情,他是不清楚的,但是根本这么多年没有这个路家小公子的消息,大概也能猜到路嘉遇在路家并不受重视。 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让路屏丰乖乖收手了。 - “事情都解决了?”林溪回了专属的休息室。 “嗯,使了一点小手段。”路嘉遇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溪看。 “你是真的想在这一行发展下去吗?”这会儿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林溪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路嘉遇听到这话,顿了顿。 一开始的话,可能是想要演好戏然后在舒宜佳面前证明自己,后来呢,后来被林溪拉着去了那个人家里,收到了那一份迟了二十多年的礼物之后,他一直执着且无法放开的事情,似乎不知不觉之中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没有什么对与错,终究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他不怨舒宜佳放弃了他,也不恨路父将他当个透明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了二十多年,他早就不是当初那种还希冀亲情的孩子了。 现在,他只想过好自己的人生,只为自己活一次。 而林溪,是他目前唯一想要抓住的人。 路嘉遇看着林溪,目光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着反问道:“宋老师是在关心我吗?还是以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 “……”林溪噎了一下。 没有,真没有,她只是想确认一下任务对象的发展走向。 真想多了。 林溪被说的有些答不上话,在她考虑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坐在那边沙发的人,就这么直白地来了一句,“宋老师,我们谈恋爱吧。” 话音落下,就见路嘉遇缓缓朝她走了过来,步履轻健沉稳,气质矜贵优雅。而后在她面前缓缓半蹲下身,轻柔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宋老师,我好像特别喜欢你,怎么办呢?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看看啊。”路嘉遇抬头笑了笑,温柔俊朗的一副迷倒众生的模样。 林溪瞧着他的眉眼,感受着此刻心脏剧烈的跳动,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握着她的那只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她看到路嘉遇的漂亮的睫羽微微颤动着,这才察觉到,他是认真的,用着这种看似轻佻漫不经心的方式,掩饰着那一刻害怕被拒绝的真心。 熟悉的精神波动再次传来。 林溪长长叹了口气。 这才轻声地说道:“嗯……我一般喜欢你。” 握着她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但是可以试试看。”林溪又补充了一句。 她觉得自己实在很难拒绝这个男人此刻的直白和坦诚。 路嘉遇原本暗下来的眼睛里重新亮了起来。 他激动地一把站起身抱住林溪。 “那就这样说好了哦!不许反悔!” “嗯……”林溪被他这么大的反应弄得有些懵。 而后在外面敲门声响起之后,路嘉遇借口先行离开。 林溪瞧着他那红透的耳朵根,怔了一下。 这家伙是真的喜欢她啊。 齐美玉进门见路嘉遇破天荒地乖乖和她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那背影虽然依旧俊朗无比,但是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种“荡漾”在里面。 齐美玉收回视线,又看向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林溪,而后蹙了蹙眉,道:“你和……路嘉遇,你们俩该不会有什么吧?” 可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嗯,我俩刚刚确定了关系。”林溪淡定地说道。 “?!!啥!”齐美玉感觉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齐姐,你没听错。”林溪和齐美玉之间一直关系很好,这件事情告诉她,也能方便打着掩护。 “你现在的情况我也不反对你偷偷谈恋爱,只不过这么多人,为什么你就偏偏相中他了。”我觉得路嘉遇对你的目的不单纯。 后面的话齐美玉没有直接说出来。 然后林溪替她说了。 “我知道,他一开始是利用我来着,至于现在的话,应该是真心的。”林溪依旧十分淡定。 “……行吧,那你自己悠着点,不要做得太过火。公司那边我会替你处理的。”齐美玉已经放弃了。 “齐姐,谢谢你。” 齐美玉是真的对宋林溪好,只不过是当初在齐美玉被行业抛弃的时候,恰巧出手将她拉了回来,给了她一个机会,她便一直记在心里,之后不管宋林溪发生了什么事情,齐美玉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人。 很快。 林溪就和路嘉遇开始了拍戏,谈恋爱交叉相互的日常。 目前正是关键时期,暂时不能暴露一丝一毫的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除了下班之后,林溪去路嘉遇那边蹭饭,其他时间两人基本还是非常普通平常的宋老师和新人演员之间的关系。 不过,偶尔路嘉遇会做的实在过火些。 例如每次拍完戏,路嘉遇总要拿着个剧本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林溪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要挡住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咧嘴笑着,十分虚心好学地求教着问题。 其他人虽然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是两人之间身份实在相差悬殊,也没往那方面想,但是李导到底是在圈里呆了十几年的人,而且再加上之前林溪问他路家的事情,依稀能够猜到什么。 李导走过去,提醒道:“路二……小路,太明显了。” 路嘉遇:“……很明显吗?” “……嗯。”李导艰难地嗯了一声。 感觉尾巴都翘起来了,像个二哈一样。痴汉的模样,就差没上去啃几口了。果然恋爱使人白痴。 路嘉遇僵了一下,收敛了许多。 他看着那边坐着静静看剧本的林溪,眼底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 随着慢慢和林溪接触,路嘉遇感觉自己对林溪的喜欢越发控制不住,而且愈见加深。 但他不想表现出来太多的对林溪的喜欢,除了因为目前林溪身份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不想让林溪觉得自己对她的感情太随意轻佻。 头一次,不想别人认为自己过于漫不经心玩世不恭。 - 缓慢而充实的拍戏生活很快过去,路嘉遇和林溪的感情也随着一点一点的接触,慢慢加深。 路嘉遇依旧和之前一样,一日三餐准时准点地会给林溪做好饭,然后发个消息等她过来,或者直接过去她家里去叫她起床。 毕竟两家离得这么近。 但是随着一天天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路嘉遇似乎有些不满足于此了。 林溪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瞧见路嘉遇那张俊脸此时却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坐在她床头,拉着嘴角盯着她看。 “……怎么又起这么早?” 林溪坐起身,顺了下翘起来的头发。 虽说她之前为了方便,把路嘉遇的指纹录入了自己的家门锁,但是这家伙一天天没事干一样,整天在她家里窝着。 路嘉遇见她又是一副散漫的样子,感觉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自己一头热。 默了一会儿,终于道:“等这部戏彻底结束之后,我要和你一起住。” “……?”林溪一脸懵逼地抬头看了过去。 第31章 覆上 ◎一如他这个人一般,青涩又热烈。◎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林溪困意瞬间清醒了。 虽然知道路嘉遇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但是又觉得 “大概是想和你同居……的意思?”路嘉遇目光灼灼,随后见林溪的脸色可见地拉了下来,他立马换上了另外一幅神色。 “如果可以的话, 比起同居, 我是更想和你结婚的。我听学长说, 做你们宋家女婿, 是要入赘的,这个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但是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影后, 像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怕是还配不上你……” 路嘉遇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就差点个眼药水流上那么几滴金豆子了。 林溪扶额。 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 她得缓缓。 入赘的话……她那个便宜大哥宋林江说的,那都是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为了防止她早恋, 故意吓退那些爱慕者的由头。 谁知道碰上路嘉遇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而且要真的让路嘉遇来宋家入赘了,路家那边不得闹起来啊, 虽然说路家不重视路嘉遇,但是身份立场可在那儿摆着。 林溪觉得自己被他给带跑偏了, 竟然还真的思考了一下两人结婚这一件事情的可行性。 -liJia 那天路嘉遇说完那件事情之后,林溪最后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即便那家伙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可怜得不行的模样。 现在是什么情况的, 专心搞事业不行吗反派,不管是路家还是演艺生涯,正式上坡路的时候, 哪儿给你那么多时间去谈恋爱啊。 林溪说得没错,很快, 在剧如期在暑期开播之后, 路嘉遇扮演的桃木剑化身的华真, 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华真的人设,忠犬男二,有些呆愣,武功高,爱而不得。 路嘉遇扮演的华真,几乎是把人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虽然演技和林溪这些老手比起来差了还很多,但是他这个角色并不复杂,再加上有林溪的指导,不算差的演技、超高的颜值和足够让人意难平的角色以及那十分有逼格的服化道,让路嘉遇在这个暑期彻底火了一把。 很快,路嘉遇签约的公司立马做起了公关,时不时“不经意间”控制一下舆论导向,进来路嘉遇的话题度和关注度很高,很快,他便开始频频上热搜。 #盛世美颜华真# #路嘉遇又帅到我了# #双华cp今天又在虐恋情深# #华真意难平# …… 很快,路嘉遇的微博粉丝量迅速涨到八百万。 比林溪之前预想的还要迅猛。 经历过这几个世界之后。 林溪突然觉得,反派光环似乎要比男主光环更强一些。 系统:废话,现在的反派可是你家那位,能不比崩坏世界的男女主强吗。 但是这话系统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不敢明说的。 虽然目前断了和总部的联系,但是有些禁制还是不能触犯的。 林溪托腮坐在餐桌上,瞧着那边满是轻快地在厨房做饭的路嘉遇,联想到他最近不是很积极的态度,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路嘉遇做好饭之后将饭菜都摆放好,盛了饭坐了下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路嘉遇笑了笑,在林溪面前挥了挥。 “想你……”林溪顿了顿。 路嘉遇听到这话表示心里非常开心。 “……你最近好像有些消极怠工?”林溪没等他高兴过会儿,又补上一句。 路嘉遇僵了下嘴角,颇有些沮丧地回道:“戏都拍完了,轻松一下嘛。” “你现在正是人气大火的时候,不赶紧想着多找几部戏,整天在我这儿晃悠什么?你们公司光给你们做宣传,都不给你接广告和新戏的吗?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三两天下来,你要还是这么平淡的话,很快就会被遗忘得干干净净的。” 林溪是想着在剧情线里,路嘉遇想要的一直都是成为影帝,如果不趁此机会往上走,之后还要再等下一个机遇了,之后的事情可就谁都说不准了。 路嘉遇知道林溪在担心他的演戏生涯的未来,但是如果之前他一直想要进军娱乐圈,成为影帝证明自己的话,那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目标了。 路嘉遇定定地看着林溪,一向惯来有些轻佻散漫的脸上此刻满是认真,“但是相比于这个,我更希望能够真正地和你在一起。” 要想真正地和林溪在一起,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获得宋家的认同,需要足够抵抗路家的阻止,路家那对父子俩还等着将来利用他来商业联姻呢。而且,如果真的和林溪在一起,他还需要足够能够保护她的实力。 有了在乎的人,才有了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关于林溪,眼前的这个人,他是真的想过很多,也是非常认真地考虑过很多现实的因素的。 林溪见路嘉遇突然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脸上突然有些热。 系统在此时突然出声道:“这会儿路嘉遇的数值已经80了。” 系统说罢,顿了顿,然后装作无意地又补充了一句:“可能你俩结个婚,直接能完成任务了。” 林溪“……”了一下。 现在离成为影帝还有老远的路呢,加上最近舒宜佳和路嘉遇这对母子俩关系在她的帮助下缓和了不少,但是如果按照原路子走的话,离80还差不少呢。 然后剧情又再次崩了? 林溪看着眼前笑得几乎算得上“憨”的家伙,一时嘴角抽了抽。 所以这家伙的目标变成她了? 虽然很不想去在意系统无意间吐槽的那句话,但是看着眼前眼睛亮的惊人的路嘉遇,林溪很难不去多想。 林溪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地犹豫地问了一嘴:“你是想和我……结婚?” 而在林溪的话音刚一落下,平日里在两人之间一直都显得有些主动过头的路嘉遇,听到林溪难得直白的话之后,竟然意外的……脸红了? 脸……红了? 红了? 路嘉遇你个反派,你这会儿娇羞个什么劲儿啊! 林溪:“……” 路嘉遇红着一张脸,抬手支在桌上状似无意地挡住,然后语气装作自然轻快地回道:“结婚的话也不是不行……” 林溪:“嗯……?” 路嘉遇又接着说道:“虽然说我们现在也相处了这么久了,彼此之间也算是熟悉得差不多了。但是我们两个现在或许有些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所以现在的话暂时可能实施不了。再等我一段时间,很快就好。” 林溪听到路嘉遇这段话,瞧着他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冲动,也不是像平日里与她开玩笑的逗乐。 她怔愣了一下,自己似乎也真的开始考虑起了两人结婚要做的准备。 只是没等林溪多想什么,很快路嘉遇那边又突然冒出来一句:“但是宋老师,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现在就结婚的话,我们可以先试着做点男女朋友之间更亲密的一些事情,同居的话也可以。” 本来准备感动的林溪:“……” 所以结果又扯到这种事情上了?她就只是问了一句啊,为什么直接变成了她特别想结婚了,你这家伙是把孩子名都想出来了吧。还有同居,路嘉遇到底是对同居有多大执念啊。 不过,男女朋友之间更亲密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起来,林溪似乎这才注意到,在两人开始交往之后,似乎还没有像普通的男女朋友之间接吻过什么的。 而且平日里似乎连简单的拥抱都很少有过。 除了路嘉遇单方面地凑上来。 然后林溪想着想着,一直到晚饭结束。 林溪准备回自己房子的时候,走到门口换好鞋子的时候,身上直接窜上来一个人。 路嘉遇从背后直接将林溪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颇有些委屈巴巴地问了一句:“宋老师,我都给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饭了,现在都没有更喜欢我一点点吗?” 他可是下足了劲儿打算先从抓住宋老师的胃开始的。 林溪感受着他有意无意吹在她脖颈之间的气息,以及将她紧紧箍在怀里的力道,僵了一下而后才有慢慢放松下来,似乎是有些对身后这个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的家伙十分无奈。 “嗯……有更喜欢一点点吧。” 带着几分哄骗和敷衍的意思。 路嘉遇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浅淡,但还是很高兴,甚至高兴得有些想要上纲上线的意思。 “有更喜欢一点点的话,那宋老师可以给亲一下吗?” 路嘉遇忍着心里的窃喜,继续装无辜又可怜巴巴地说着。 说罢,脸在林溪脖颈间蹭来蹭去的。 让林溪有些受不了的痒意。 林溪听着耳边低低的有些失落还可怜巴巴的声音,到底还是不忍心拒绝。心脏在此刻砰砰跳个不停,她拍了拍路嘉遇放下来的手臂。 而后转过身,微微抬起脚尖,捞过路嘉遇的脖子,在他侧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样总满意了吧。” 路嘉遇感受着身边之人熟悉的气息,脸上那一吻虽然轻若鸿羽,但是却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地发热发烫。 他惊喜地抬眼看着眼前的人,面前的人似乎因为他过于炽热直白的目光而稍稍有些尴尬地偏过了脸去。 路嘉遇瞧着林溪那张冷淡的脸上浮现出的淡淡红晕,目光触到她发红的耳根时,像是被再次地烫了一下一般,顿了一下,而后手臂一伸。 林溪正打算说点什么缓解此刻有些异常尴尬的气氛,刚打算转过头却是突然被人一把又重新地圈在怀里,一只手环过她的后颈处,紧接着下一刻,路嘉遇那张帅气的俊脸慢慢放大,而后温热的唇直接地覆了上来,带着一种难持的热切。 一如他这个人一般,青涩又热烈。 还有一丝不讲理的蛮横。 让人招架不住。 -完- 第32章 承认 ◎我们这么多天不见,你都不想我的么?◎ “这样才稍稍满意一点。” 路嘉遇放开林溪, 瞧她眼神还有些没缓过来,嘴角勾了勾笑。 林溪瞧着他跟偷了腥的猫一样的笑,理智这才慢慢回炉。 听他说的那话, 无奈极了。 满意一点?怎么, 还想做更过分的事情啊! 林溪都想一巴掌呼他脸上。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找打的事情吗?” “那……宋老师要打我吗?” 路嘉遇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 微微俯身倾过去, 笑着将脸伸了过去。 林溪瞧着他这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突然感觉自己对眼前这家伙是真的没法子, 连下狠心骂上那么几句都做不到。 那双眸子依稀是她熟悉的模样。 林溪盯着看了一会儿, “留着吧。” 她怕伤到手。 或者又让这家伙上纲上线地做些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出来, 可就不好控制了。 路嘉遇瞧着她一副苦大仇深憋闷又不敢做什么的样子,心里微动, 笑了笑道, “宋老师真可爱。” 那双眼睛跟带了钩子一般,紧抓着林溪不放。 说的话都仿佛带上了几分绻睠之意。 “闭嘴别说话!” 眼看着抬手将想给得寸进尺的路嘉遇一个教训, 最后那手到底还是下不去。 林溪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继续和这家伙待下去了,只复又叮嘱了几句让他自己注意些接下来的活动, 尽早抓住这次的机会,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房子。 路嘉遇在后面看着她几乎堪称落荒而逃又竭力稳住的样子, 嘴角勾起, 一双好看的眸子里皆是好笑和宠溺。 除此之外,还有几分完全不容忽视的势在必得的惊人气势。 - 路嘉遇后来想了想,如果成为影帝的话, 和林溪一起搭戏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只不过目前路家开始慢慢对付他了, 他若是这个时候选择走另一条路, 或许会很快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且那样的自己, 也没有资格为林溪带来什么幸福。 路嘉遇决定好之后,很快便悄无声息地退出来恩娱乐圈。那边还在为这家伙操心他接下来的影帝之路的林溪,却是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剧情已经彻底歪的不像样子了。 在路家,路嘉遇在乎的人其实也就那么一两个,一个是他的小姑路明华,一个是他的奶奶。 从一开始,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一直都护着他的人,也是路嘉遇一直走到现在的精神支柱。 咖啡店内。 路明华坐得端正,她画着精致的妆容,俨然一副女强人的模样,三十来岁的年纪,至今还有结婚。此刻看着路嘉遇,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欣慰了,路家本来就是你的,路家大公子的身份也应该是你的。” 路嘉遇听她这么说,嘴角扯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慢慢的嘲讽之意。 “在路家,也就你和奶奶会这么说了。” 没错,路家的老大,其实是路嘉遇,而现在名义上那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大哥路屏丰实际年龄要比路嘉遇小上两岁的。 当初路父是先和舒宜佳在一起生下了路嘉遇的,但是当初路家因为觉得舒宜佳整日抛头露面在公众面前,实在不够格当路家的媳妇儿,再加上当时路屏丰的母亲喜欢路父,在背后从中作梗横插了一脚,最后导致路父放弃了舒宜佳以及……路嘉遇,转而和路屏丰的母亲结了婚。 但最开始的时候,路家遭遇特大危机时,如果不是舒宜佳作为影后几乎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和人脉堪堪帮助路家度过了那段危机,又怎么会有现在蒸蒸日上的路氏集团。 甚至当时舒宜佳毁容也是因为那次为了接一个片酬丰厚但危险度极高的电影。 只可惜路家有些人不知恩的,甚至首当其冲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路父。舒宜佳为了他付出那么多,到头来仅仅只是因为容貌被毁,却落了个遭人嫌弃的下场。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路家的秘辛,当年的事情,路嘉遇了解得差不多之后,又再见到舒宜佳现在的情况之后,渐渐地对她也没了当初的那股恨意了。 或许那也不是恨意,只是心里的一股委屈吧,当初的舒宜佳遭到爱情的背叛之后,她已经再无心力去独自赡养一个她与背叛她的那个人一起生下来的孩子。 路明华见路嘉遇像是看开了什么一样,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嘉遇,要是你想做什么,或者有什么事情是小姑能帮得上忙的,都可以和小姑说。” 路明华放下手里的咖啡,看了他一眼,稍微顿了一下而后淡淡道:“终究是路家欠你们母子俩的。” 在她将路嘉遇带来路家之后,路家那些人仿佛觉得他的存在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当初他们做的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像是在时刻都在审问着他们的良心。 于是在路家待得这十几二十年里,除了路嘉遇之后出国还安生了一段时间,其他那些年里,要不是还有路明华和路老太太护着他,估计年幼的路嘉遇早就被搞死了。 现在能好好地成长成如此出色的大孩子,路明华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路嘉遇见路明华一直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即便这么多年,他让路明华不用那么有负疚感,但是路明华依旧该怎么样怎么样,总想把一切都捧到路嘉遇的手心里,甚至包括于路家。 路嘉遇盯着她似乎有些疲惫的面容,眼神默了一下,而后突然道:“小姑,其实……” “其实什么?” “……你该找个人陪着你了,小姑若是找不过优秀的男人的话,其实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不错的。” 路嘉遇到嘴边的话突然停了下来,而后换上了不正经的样子,调侃着说道。 算了,即便他怎么说,路明华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什么的。 既然这样,还是顺其自然吧。 路明华听他这么说,嘴角抽了抽,原本还有些沉重的气氛突然被他这么一打岔,瞬间给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路嘉遇,你是想找打吗!看来你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完全忘了你小姑我给你带来的深刻回忆了啊。” 路明华咬牙切齿地说道。 路嘉遇刚想再调侃几句,结果听到路明华突然来了一句,“怎么,有着闲工夫不去搞定你的宋老师,来我这儿当什么红娘呢。” 一听到这个称呼,路嘉遇的脸立马嗖的一下就红了。 甚至当场都有些尴尬地僵了片刻,即便很快反应过来,也足够路明华笑话他好久了。 “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路明华像是终于抓到了自家顽劣侄子的把柄一样,得意极了。 “小姑你别胡说,万一让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路嘉遇装作不在意地反驳道。 “呦,这就护上了呀。”路明华瞧他平日里比谁还要没心没肺,这会儿一提到自己喜欢的人,难得有了那么几丝男孩子气,一时之间心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小姑和你说认真的,你和你的宋老师,打算啥时候结婚呢,到时候小姑帮你主持婚礼。” “说什么呢小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路嘉遇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咖啡。 “所以还没把人追到手啊!嘉遇,你这不行啊,还说要给小姑找男人呢,自己都搞不定自己喜欢的人,还来小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路明华说着直接踢了他一脚。 “……嗯……我那是尊重宋老师好吗。” 路嘉遇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太放肆了,这会儿被人抓了把柄说叨着,有些底气不足地小声嘀咕。 路明华看到他这个样子,这才意识到路嘉遇这次是认真的。 和之前总是散漫笑着调侃拒绝那些追求他的女孩子,完全不同的态度。这次这小子是真的喜欢上了呀。 看着自家侄子耳朵跟染上的一片绯红,路明华心里一阵阵怜爱,心下瞬间有了那么几分计较。 “总之,路家那边的事情,我已经着手开始插入了,至于一些我不方便直接插手的事情,到时候还要麻烦小姑你在暗中多操心些。” 路嘉遇说罢,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突然闪过的一条消息,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喜色,然后立马道别闪人离开了。 路明华瞧着他这一副“中毒不浅”的样子,直摇头。 - 正如路明华所预料的,刚才路嘉遇收到的消息就是林溪发来的。 距离剧的杀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边忙碌完了,李导就打算让大家找个闲空事情出来一起聚聚吃个饭。 当然像林溪这种主演当然是要出场的,然后林溪就问了一声路嘉遇,看他到底去不去。 毕竟最近,林溪瞧着他整天忙得几乎都见不着人影的样子,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几天都瞧不见那爽朗又动人的笑。 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到底是在忙些什么,让人打听了路嘉遇签约公司那边的情况,听得最近没有丝毫要营业的意思。 所以这才忍不住往路嘉遇那边发了个消息过去。 林溪忽略了心头那淡淡的惆怅和失落,将之归结于自己吃不到路嘉遇一日三餐的不爽利。 很快,那头飞快地发了个消息。 路嘉遇:要去![害羞] 林溪瞧着那个小黄脸害羞的样子,仿佛脑海里依稀能够想象到此刻路嘉遇那张脸还有他因为羞赧而发红的耳根。 心里突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勾了起来,心脏有些像是想要宣泄什么强烈情绪的悸动不稳。 她在输入框里来来回回输入删除了许久,才终于发过去一个: 好。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仿佛凝聚了无数无法说出口的感情一般。 另一头的路嘉遇却是看着这个几乎没什么感情的“好”字,乐得恨不得在大马路上嚎几嗓子。 这还是那次以来,宋老师第一次主动来找他说话。 那边路嘉遇对着一个“好”字,走在路边,笑得傻得不能行。 这边,林溪被自己的心境吓了一跳,颇有些怀疑人生地去呼叫系统了。 “帮我看一下现在路嘉遇的数值多少,看一下任务进度是多少?”林溪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顶不住了。 这段时间看着林溪的做事态度,这会儿在收到一个小黄脸之后,又突然没头没尾地让它查什么数值,大概能够猜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系统看了一眼后台的数据,闪了一下。 “啥情况,你怎么不吭声?” 林溪觉得系统有些怪怪的。 系统是有些怪怪的,但主要是数值高的离谱。 “现在路嘉遇的幸福值……90。” “……???” 林溪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路嘉遇那边感觉演戏生涯都没什么动静,都快夭折了吧,事业线都不怎么进行,现在数值已经90了? 上次那个高的离谱的80就已经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了。 系统瞧着这情况,想起上次路嘉遇拽着林溪不松手,亲上去那次,突然觉得这个数值其实也挺合理的。 “你赶紧结婚算球了。” “你说啥……?” “……没说啥哦。”系统已经没脾气了。 林溪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好了,“……” 其实系统的异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林溪依稀能够从它一些怪异的话和举动之中大概能够猜测到一些东西。 或许是和总部有关,没有之前那么死板了,但是又好像是转换了方向一般,似乎总想着把她和任务对象往一块凑,甚至它倒还有一种无可奈何一般。 还有路嘉遇身上那熟悉的精神波动,以及她渐渐恢复的有关上一个世界的记忆。 但是每每触及到关键点的时候,有关的一部分极为重要的记忆仿佛是缺失了一般,怎么也填补不上,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让林溪总有一种淡淡的焦躁感。 还有这总是奇奇怪怪的数值,她有些不太清楚自己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处理和路嘉遇之间的感情关系。 率先离开还是目前就先这么走着。 到底还是又再次找到的人,她实在无法违心地做出将路嘉遇推离开来的举动。 所以才会在路嘉遇做出各种举动时,毫无保留地包容甚至是算得上纵容。 或许这个世界,她可能要栽了。 很快,一条消息提示音打断了林溪的思路。 是李导那边的消息,特意嘱咐她要记得到场,主演要是不到场的话,他这个导演到时候可就丢份儿了。 飞快地回了一个简短的肯定回答之后,林溪扫着看置顶的那个人的头像,盯了一会儿,而后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开始收拾准备换衣服。 等林溪到了李导说的约定地点的时候,发现好多人已经到的七七八八了,那边另一位男主演向乾正在和李导讨论着什么。 她是掐着点提前五分钟到的,但是其他演员没有林溪那么大的咖位,几乎都是提前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早早便到了,也正忙着和李导他们说着什么,试图想要为自己的下一部戏搭上什么路子。 总之芸芸众生,各显百态,各自追求。 倒是一旁的路嘉遇,她近来之后其实最先看到的那个人,他此刻带着一顶鸭舌帽,穿着一个宽大的休闲外套,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拿着手机低头看着什么。 手机的光映着他那张精致俊美的脸,显得颇有些孑然独立的味道,少年的青涩和成年男人的沉稳在他身上并不矛盾突兀地交织着。 林溪眼睛闪了一下。 很快,似乎是谁低声喊了一句。 “宋老师你来了!” 那边正低头看着手机的人,就这么蓦地抬头和她的眼神对上。很快,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噙满了深情以及一丝其他的什么情绪。 林溪闪了一下神,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个眼神,而后打算找个地儿坐下来。 李导见林溪过来,立马招呼她让她坐到旁边,结果却是在刚开口之际,直接被人给抢了先。 “宋老师,坐这里!” 清润爽朗的声音一出,李导看向那边突然活跃的有些可怕的小子,嘴角抽了抽。 路二少,你表现得实在有些明显了啊。 自然上次因为被路家威胁而后路嘉遇转手将此化解之后,李导对路嘉遇的态度就慢慢转变了很多。 例如现在,明显那小子当着这里这么多人的面落了他面子,李导却无法说什么,当然也不会和路嘉遇生什么气,甚至他还得帮路嘉遇打着掩护,这里这么多人,虽然知道不会有谁轻易把什么事情抖搂出去,但是还是得悠着点啊。 李导僵了下嘴角,而后自然地笑了笑,对路嘉遇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小年轻,本以为是个不上心的,没想到还挺念着人好的,还知道懂得照顾之前和你讲过剧本的宋老师,刚才向乾那小子还有安安可还一直念叨着宋老师,结果直接被你给截了胡。” 向乾男主角,之前林溪确实也帮他讲了不少的戏,还有顾安安,剧里的另一个女配,和林溪的关系也还不错,林溪也帮过她不少。 经过拍戏的这段时间,大家也大概知道宋老师的性子,虽然平日里不说话的时候冷了些,但是找她有事情的时候,她却会笑着很温柔地帮助你,大家都喜欢这个近乎平易近人过头的宋老师。 所以这会儿路嘉遇这么个举动,倒也无可厚非。 众人大致地就这么都坐下来,人也都到的差不多了。 然后李导还是问了一句:“还有谁没有来吗?” 其中有个人男演员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突然道:“李导,秦小姐好像没过来。” 秦小姐指的就是秦以悠。 突然提到她的名字,一些对当初那几件事情心知肚明的人突然噎了一下,看上都有些不自然。也都更不敢去看林溪。 自从发生了秦以悠的事情之后,大家似乎这次意识到,即便是面上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的影后宋林溪,似乎也并不想表面上那样好说话得让人随意欺负的人。 李导那边顿了一下,面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烦躁之意,但是迅速得一闪而过,很快极为自然地解释了一句,“以悠她之前和我请过假了,今天这次聚会有事来不了,咱们等下好好玩到时候拍了合照可以给她发过去几张,热闹热闹。” 很快,有一个很有眼色的演员非常配合得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又在几个人的嬉笑打骂下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 林溪听着刚才李导的话,想着之前那件事情之后似乎秦以悠都很少再出现在她面前过了,本以为秦以悠会再做的什么呢。 结果是和姜浩继续虐恋情深了吗? 一旁的路嘉遇见她听到秦以悠的名字,突然晃了神,以为她又通过秦以悠想到了姜浩,虽然说姜浩那渣男实在上不了台面的,但是林溪和他之间到底还是曾经有关一段关系的,路嘉遇虽然不是介意什么,但是就是觉得有些不爽。 像是小孩子赌气那样,想要幼稚地霸占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所有的第一次。 第一次的关注,第一次的心动,第一次的男朋友,第一次的亲吻,还有之后将来的所有第一次。 只不过心里再怎么有些不甘心,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的,他怕自己这种近乎有些病态偏执的想法会让林溪厌恶。 路嘉遇扯了扯嘴角,低声凑过去,在林溪耳边说了句什么,像是试图拉回她注意力一般。 “宋老师,回神了,我们这么多天不见,你都不想我的么?” 说着说着,像是带上了一丝委屈一般。 隔了这么多天时间没见,即便不想表露出自己丝毫不帅气的地方,但到底是抵不过心里越想越深越想越怕的胡思乱想,语气见还是透露出了淡淡的不甘心。 李导是订的是一个大包厢,再加上这里为了烘托气氛,弄得光线都有些昏暗和暧.昧,路嘉遇就这么凑在林溪旁边,他身形高大俊挺,有大衣挡着,再加上周围都在各自说着自己的话,似乎察觉不到这边一般。 周围的吵闹声,略有些昏暗的灯光,觥筹交错之间,身旁之人几乎距离近的似乎是咬着她的耳垂一般低语的抱怨,一切都让林溪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一般。 感受着心脏一阵一阵传来的悸动,林溪看着路嘉遇那张好看过头的脸,盯着他那双熟悉的眼睛,终还是抵不过自己内心的真实。 这个世界,她怕是真的要栽到路嘉遇的手里了。 第33章 柔软 ◎所以不要丢下我。◎ “宋老师?” 路嘉遇见她就这么又愣了神, 还以为她又想到了其他什么,眼底突然浮现出一丝的戾气,但是很快压抑住。 路嘉遇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回神了, 宋老师。” 林溪这才猛地收回刚才越跑越远的思绪, 刚才那么一瞬间, 她甚至都想到了自己如果在这个世界里留下来之后,要面对的一些惩罚和考验。 “嗯……你最近怎么样了?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林溪中规中矩地问道。 “差不多了。”路嘉遇含糊地说了一句, 而后似乎想到自己酝酿了很久的话, “那个……之前我说的那个提议……宋老师的态度是什么?” 顾忌着周围还有人在, 路嘉遇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过于激荡的心情,只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也是憋不住了, 原本这件事情是打算回到家之后好好说的, 只不过在看到林溪朝着他走过来的那一刹,还是心底恍然了一瞬。 提议……? 林溪一开始还有些困惑, 后来后知后觉地想到之前在路嘉遇门口的时候,分别前他说的那一番话。 所以是, 结婚的提议? 想到这里,林溪看着他装作不是很在意的的神色, 还有放在桌上有意无意敲一下的手指尖, 她嘴角抽了抽。 路嘉遇也真的太不会隐藏情绪了吧。 对于这种方面的事情,完全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该不会她是他的初恋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来,林溪一瞬间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心里冒出头来的愉悦之意。 见林溪沉默了下来, 路嘉遇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错误的场合提出了这个,僵了一瞬, 连忙转移话题。 “宋老师, 尝尝这个, 我之前来这里吃过饭,这道菜特别好吃。” 路嘉遇原本就知道林溪的口味,给她推荐了一道她应该会喜欢吃的才,紧接着就拿公筷往林溪的碗里夹过去。 林溪尝了一口,却是顿了一下。 “怎么了,不好吃?”路嘉遇道。 “倒也不是,挺好吃的。” 只不过她好像是被路嘉遇给养刁了胃,总觉得外面做的每一道菜都不如路嘉遇做的那些。 路嘉遇瞧见她微蹙的眉宇,似乎想到什么,眉眼弯了弯,眼里噙着一丝得意窃喜。 那些敏感话题暂时被搁置,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重新说出口。 两人这边的气氛刚好,却是突然被另一边已经喝的有些半醉的李导给点名了。 “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咕什么呢!喝酒!” 李导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手里拿着自己在杯子。 路嘉遇飞快地蹙了下眉,而后恢复成往日有些和善爽朗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将林溪挡在身后,起身来到李导面前,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李导,来我给你倒酒,咱俩来一杯。” 那边路嘉遇支走了李导,这边顾安安眼尖儿地凑到了林溪旁边,低声问道:“宋老师,你和小路是什么关系啊?” 或许是之前林溪指导过她的原因,顾安安觉得大名鼎鼎的宋影后其实意外的好说话,再加上酒壮怂人胆,这会儿竟然毫无顾忌地问了一嘴。 “普通关系。”林溪不怎么待见别人八卦她什么。 而且瞧着顾安安一个劲儿地往路嘉遇那边看,林溪总觉得心里憋闷得有些不爽。 “感觉小路和宋老师关系还挺不错的,在剧组,看小路那一副特别容易亲近的模样,其实真正能说上话的也就宋老师了。” 顾安安自顾自地说着。 林溪没吭声,她刚今天赶完通告回家就收到消息换了衣服过来了,根本就没吃饭,虽然这家的饭比不上路嘉遇做的,但是也足够饱腹。林溪没理会一旁说话的顾安安,专注着吃着自己的饭。 顾安安见她没反应,以为路嘉遇真的和宋林溪没什么关系,她眯眼瞧着那边模样俊逸气质干净出众的路嘉遇,心里痒痒的。 “宋老师你就别装了,我刚才都看到了,路嘉遇刚才都快咬到你耳朵了,你们两个我可是早就注意到了,肯定有一腿。小路是不是扒上你了。” 顾安安最近扒上了一个投资商,势力还挺大的,享受了一段时间圈里人对她毕恭毕敬的态度,一时有些飘飘然了。 觉得影后宋林溪虽然现在还有热度,但是没听说她背后有什么人,再加上之前请教宋林溪的时候,觉得她特别好说话,一时间觉得自己比宋林溪稍微高上那么一等了。 “宋老师肯定有小路的联系方式吧,介绍给我呗,说实话我特别吃小路这种类型的,干净得总想让人想要破坏的那种。” 她的话音落下,就见林溪突然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放到了一边。 目光冷然地看了过来,就这么平静冷淡地看着顾安安。 顾安安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还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话咽在了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怕……怕什么! 她现在可是有靠山的人,宋林溪就算是影后,后面没有人,有什么好怕的! 顾安安强作镇定,但是却因为刚才的惊吓,连酒醉都消散了七七八八。 她刚打算说点壮胆子的话,却听到林溪冷然说道:“不过是搭了上了韩新启,就搞不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了?” 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调,还有那带着淡淡嘲讽的直呼其名,顾安安一时怂了片刻,下意识哼了一声,却是嗖的一下坐回了自己之前的位置,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发着消息。 [韩总,今晚来接人家啦~] [宝贝儿,今晚可能没有时间啊,这会儿正忙着呢。] [都有人欺负到人家头上了,你也不来呜呜呜!] [谁!谁敢欺负宝贝儿!] [就是一个女明星啦,仗着自己演了几部戏就谁也不放在眼里,本来人家好心和她过去说话,结果她还直呼你的名字,还看不起你呢。] 另一边的韩新启立马怒了,虽然对顾安安这个女人只不过玩玩而已,但是有人看不起他,这就不能忍了。 想他韩新启再怎么说也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不过是一个小明星,就敢给他落面子。连影后都礼让他三分,这个小明星算什么东西。 …… 那边顾安安飞快地告了状,然后通知韩新启等会儿过来。 这边林溪因为刚才顾安安对路嘉遇的觊觎,弄得特别郁结。 虽说顾安安根本不可能会碰路嘉遇一丝一毫,但是她就是不爽得很。 很快,顾安安刚走,又一个人坐到了林溪旁边。 是一个模样清秀明丽的男生,当初因为他长得和那个人有着那么几分相似,再加上为人不骄不躁,还特有上进心,知世故而不世故。林溪对他印象挺好,有时也会不经意地照顾他提点他一下。 但是后来随着和路嘉遇慢慢接触,知道路嘉遇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之后,便没有再和这个男生有过什么接触了。 这人叫林尘易,是刚进娱乐圈没多久的新人。青涩,可塑性极好,有情商,假以时日,即便不会火到半边天,也会有自己的一番造化。 林尘易坐到林溪旁边,有些恭谨十分尊敬地给林溪倒了一杯酒,“宋老师,这段时间在剧组谢谢你的照顾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这部戏根本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当初他刚好陷入瓶颈期,而林溪对演戏的造诣已经深不可测,当时一句话便点醒了他,让他上升了好大一截。 林溪对林尘易还是有印象的,此刻见他这般谦逊地来给她敬酒,目光在他的脸上停顿了片刻,而后难得笑了笑,“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随意说了几句,而后林溪想到最近她试镜的一个剧里,刚好缺一个特别适合林尘易的角色,是一个特别关键的男三号,那部剧的导演因为力求自己心目中的人物设定,一直没有定下来,拖了很久了。 林溪想到这儿,突然道:“小林,你最近有档期吗?” “档期不是那么充裕的,休假时间不少。”说到自己空到不行的档期,林尘易难得显得有些腼腆。 “嗯那正好,要来试一个男三号吗?我个人感觉你还挺适合的。有时间去试一下镜吗?”林溪笑着道。 “我可以吗!” 林尘易显得很高兴。他本身虽然有能力,但是签的公司实在不给力,基本上手头的资源很少,而且即便是有了好资源,也会先给公司里的一哥先过目,剩下来的才能轮到他。 “我介绍你过去,至于可不可以我可说了不算,要导演认可了你才行。”林溪瞧着他喜形于色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嗯!谢谢宋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林尘易激动地满脸通红。 这边林尘易刚一说完,很快突然一道声音稍显突兀地直接打破了此刻的融洽。 “宋老师,谈什么呢?怎么都不叫上我。” 路嘉遇笑着走过来,一只手随意又懒散地搭在林溪坐着的椅子后面,另一只手撑在桌上,从林尘易的角度看上去,几乎像是整个将林溪都圈在了怀里一般。 林尘易看着路嘉遇那笑,总觉得有种让人踹不过气的压抑和阴沉。 他看了看路嘉遇,又扫了一眼旁边似乎对此稀松平常的林溪,而后笑了笑,礼貌离开了。 倒也不是没有对宋老师产生过爱慕之意,只不过两人之间的身份相差的实在悬殊,刚才能这么鼓起勇气和宋老师说上几句话,已经是平日里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情了。 路嘉遇和宋老师之间的气氛,一看就很其他人不一样。林尘易一向对此比较敏感,他能够看得出来,路嘉遇看宋老师时眼里的深情爱慕之意,以及宋老师对他各种行为的纵容和无奈。 这边路嘉遇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后拿过桌上的一杯清水灌下去,消解一下喝酒带来的燥意和闷热。 喝完,然后坐在林溪旁边,托腮支着脑袋盯着她看。 “宋老师,我就出去一会儿,你就找别人说话了,你也太无情了吧。” 他轻声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溪看,仿佛全世界只能看到她一人一般,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跟带着钩子一般,直教人挪不开眼。 “刚才喝了多少?” 林溪见他眼神有些迷离,脸上还带着一抹醉意,蹙了蹙眉。 “嗯……”路嘉遇抿唇,“没喝多少,就……这么一点点。” 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看来是喝了亿点点。” 林溪对他这幅有些迷糊的样子,实在无可奈何。 刚才林尘易在的时候,说的那句不还挺正常的吗? “宋老师,我想……” 见林溪微微敛着眸子,路嘉遇迷离的视线渐渐滑到她温软红润的唇上,头渐渐凑了过去。 “想挨揍!” 眼瞧着路嘉遇就打算亲上来了,林溪嘴角抽了抽,一把将他推开。 这家伙是真的喝醉了,这会儿后劲儿慢慢上来了,完全不顾忌这里到底是什么场合了。 “唔——” 被林溪直接一把捂住了嘴,路嘉遇脸上有些苦恼和不甘心。 “李导,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liJia 林溪推开路嘉遇,穿上大衣背上包,和其他人一一道了别,起身离开。 那边李导也早就喝了个烂醉了,虽然想留林溪,但是有心无力,嘴里嘟囔着,“合影……还没照合影呢……” 林溪在前面走的飞快,后面路嘉遇转眼就跟了上来。 林溪此刻感觉自己跟块肉一样,被后面的人盯着想要时刻啃上来一口叼走。 等她戴了口罩帽子刚出了门,后面跟来的路嘉遇一下子从后面将她抱住,头搭在她的肩膀,蹭来蹭去的。 林溪无奈扶额,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给他戴上,又费力地拉过他的外套上的帽子盖住他的头,这才松了口气。 刚打算开车离开,却突然被人从后面叫住。 “宋林溪,这么着急忙慌地回去是打算和你的小狼狗亲热吗?” 顾安安在被林溪给吓到之后,一直等盯着她那边看,等她刚一离开,立马也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林溪没理会她,自顾自带着背上的“大型犬”往停车的地方走。 顾安安见人根本不理会她,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很快,她眼尖地看见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眼里一喜,连忙迎了过去,拉着韩新启就往林溪那边堵人。 “韩总,你看,就是她诋毁你的!” 韩新启被顾安安着急忙慌地拉过来,心里有些不爽,但是又压了下去,听着她这么说,眼睛看向前面的那两个像是怎么也分不开的两个人,冷冷道:“这位小姐,我听宝贝儿说你……” 韩新启还没说完,就见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形高挑的女人,突然扭过头来,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就这么看过来。 “你有事儿?” 韩新启顿时噎住。 他被那双眼睛给当场吓住了,而且那双眼睛,他很熟悉,前不久在宋家的宴会上还刚刚看过。 只不过这会儿,眼前这个女人包得实在严实,他一时也不确定。 但是只是仅仅只是有可能,他也不敢赌。 于是,顾安安就这么气急败坏地目送宋林溪带着路嘉遇就这么离开了。 “亲爱的,你到底怎么回事?都说那个女人欺负我了,你怎么都不帮我出口气!” 韩新启却没听进去这句话,他只盯着林溪的背影,而后有些恍惚地说道:“她……她叫什么名字?” 顾安安瞧着韩新启这幅紧盯着宋林溪不放的样子,以为他是看上了宋林溪,心下一时有些惊慌,连忙使劲浑身解数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问你,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是不是姓宋……” 顾安安还没见过韩新启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竟被镇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她姓宋?”即便宋林溪是大名鼎鼎的影后,但是刚才宋林溪捂得严实,韩新启应该认不出来的。 韩新启一听到这里,脸色立时惨白一片。 “果然是……是宋家的大小姐宋林溪……” 韩新启嘀嘀咕咕。 宋家可不是谁都能得罪的,即便韩新启自诩在圈子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若是和宋家比起来,那根本就是星辰辉月的区别。 韩新启一把将顾安安甩开,扭头就往回走。 “韩总,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顾安安心里气得要死,但是面上还不得不陪着好脸色。 而就在她刚跟上来几步,韩新启突然停了下来,黑着一张脸,狠狠道:“你要是不想继续混下去了,就尽管去得罪宋林溪吧,总之别扯上我,从现在开始,我可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韩新启撂完话,上了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顾安安一个人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至今都还有些没有搞清楚现状。 - 林溪带着路嘉遇回到了自己家,一路上路嘉遇也算是睡了一会儿,这时候被林溪一把扔在沙发上,也算终于清醒了一点。 似乎是因为醉酒的原因,这会儿还有些闷热。 路嘉遇一把将衣服往下扯了扯,却因为穿的卫衣的原因,没有怎么扯开,只不过更显得凌乱了些。 抬眼瞧着那边在正厅收拾东西,准备过去厨房的林溪,他起身走了过去,又是一把挂在了林溪身上。 “宋老师……” 嘟嘟囔囔的,林溪听着他还有些迷糊不轻的声音,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之前和李导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先去沙发那边歇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醒酒汤。” 林溪拍了拍他圈着她脖子的手臂,带着一种安慰的意思。 只可惜被安慰的人丝毫没有接收到对方传达的意思,总觉得是林溪又打算要将他推开,于是直接将人一把转过来,然后捧着林溪的一张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而后额头直接覆了上去。 两人额头相抵。 “宋老师,你怎么每次都想着推开我啊。” “我没有……” “你有!”语气十分幼稚。 “好,我有。” “……” “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就不能给出一点其他的反应吗?每次都像是我在一头热一样,宋老师你太冷漠了。”路嘉遇嘟嘟囔囔地说着,语气里慢慢的抱怨和委屈。 “……”林溪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解决眼前这个醉鬼了。 推也推不动,这家伙直接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导致她全身都被路嘉遇整个禁锢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还总是对着其他人笑,难得我没有那个姓林的什么的帅吗?我不是更好看,明明我更好看的,宋老师为什么要看其他人。” 还在无理取闹中。 “……好好好,我只看你,今后只看你一个人,行了吧。” 林溪打算顺着他的话,把他突然又冒出来的话给顺过去,能够让这个神经兮兮的醉鬼赶紧恢复正常,然后过去那边沙发乖乖躺着。 路嘉遇听到这话,却是又不乐意了。 林溪听着他突然又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又怎么了?” “你不爱我了。” “……” 真的……想骂人。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谈恋爱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了,你都还没有答应和我同居呢,你就已经厌烦我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的小白脸了?” 林溪听着他越说越过分的话,真的想直接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让他好好醒醒酒。 正待林溪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得面前这个人,幽幽地看着她,而后眸子里噙满了复杂之意,带着挣扎与愧疚还有不想放手的不甘,低声在她耳边道:“是不是……因为我利用了你,所以你才这样子对我?宋林溪,你真的喜欢我吗?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林溪怔然。 她没有想到路嘉遇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过度地粘人和不安,原来是因为这个。 当初他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即便后来这个事情几乎算是无形之中消除在了过去,路嘉遇依旧还放在心上,并且一直哽在他的心口,时刻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离开他。 又或许再加上她最近因为任务数值的原因而显得有些忽远忽近,以及齐姐那边对路嘉遇说的那些毫不留情的话。 路嘉遇见林溪沉默着突然不吭声了,心里猛地一颤,身形晃了晃,下意识将林溪重新抱在怀里,紧紧地一丝一毫地圈着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可以做饭洗碗可以赚钱养家,可以一直一直对你好的,所以不要丢下我。” 林溪感觉到肩膀似乎渐渐湿润了一片。 她听着耳边路嘉遇难得的脆弱的声音,突然剧情介绍里有关他的一些身世。 被母亲舒宜佳从小就扔给了路父,一个人在路家那群会吃人的大家族里孤零零地努力活着。 她的心脏像是被这一字一句的话给刺痛了一般。 眼睛有些酸涩。 在酒精的作用下,此刻的路嘉遇,将所有的柔软毫无保留地尽数地展现在了她面前。 第34章 前夕 ◎路嘉遇确实是有预谋的。◎ 终于将因为酒醉又是丧又是耍酒疯的路嘉遇, 给弄到了沙发上让他休息。 林溪去了厨房去煮醒酒汤,靠在一旁的灶台,她扫眼朝客厅看过去, 瞧着即便是酒醉睡梦之中也不是很安稳的路嘉遇, 想了好久, 终于还是下了个决定。 等醒酒汤做好之后, 林溪坐到了路嘉遇旁边,静静盯着他看。 系统在这时突然说道:“你真的决定要留在这个世界吗?” “嗯。”只是淡淡的一个字, 就已经表明了林溪这次的决心了。 无论是惩罚也好, 永远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也罢, 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找到的这个人目前是真的在她面前就好,如果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能下一次, 她不一定还会这么幸运地能够找到他了。 既然决定留下来了,林溪也在此刻终于地认真看待这个世界了。 接下来的人生, 工作……甚至于家庭。 林溪叫醒路嘉遇,让他起来喝醒酒汤, 结果人刚一醒来就直接吐去了。等路嘉遇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林溪甚至见他还洗了把脸刷了个牙的样子。 看上去清清爽爽的样子, 实则还是在晕乎中。 不过因为刚才吐了不少的原因, 酒差不多也醒得七七八八了。 李导一组织聚会就爱找主演喝酒的事儿林溪也差不多听过一些,所以在李导过来找她喝酒的时候,路嘉遇中道将人拦住, 这才让她脱身。 醒酒汤还热着,林溪给他递了过去。 路嘉遇倒是没说什么, 只是乖乖接过然后整个喝完, 就开始盯着她看,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经过方才那么一吐,这会儿他是真的醒酒了。 然后刚才抱着林溪说的那么一大通的话,这会儿也有了一些印象。脸色一时之间,似乎又白了那么几分。 本来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结果因为喝了个酒直接全都抖搂出来了。 因为之前抱着林溪的缘故,这会儿也不清楚关于接近利用她来查看舒宜佳的事情,林溪到底对此是什么态度。 如果……如果接受不了要和他分手的话…… 路嘉遇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了。 “刚才……刚才的话……” “哦,刚才你说的的那些事情我全都听见了,一字不落。” 林溪脸色非常平静,近乎到了平淡的那种感觉。 路嘉遇一时摸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想法,觉得像是在生气,也没在生气。 如果生气的话还好,至少说明她在乎他,但是想这种完全平淡冷漠的样子,让路嘉遇心慌又找不到发泄口。 只能干着急。 “我……我不是故意的。”话一出口,路嘉遇恨不得捶自己一顿,这说的什么解释啊,他本来就是故意的,而且是蓄谋已久,纯目的性接近。 路嘉遇无措地站在林溪面前,一向和谁都能游刃有余交流沟通的样子此刻在林溪面前,吞吞吐吐地像个小结巴。 “我们分手吧。”林溪看了路嘉遇一眼,而后淡淡道。 “不行!”路嘉遇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 而后他往前挪了几步,眼神里是破碎的光,像是想要抓住属于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却因为怕林溪生气不敢靠近。 “这件事情我从头到尾都做错了。” 但是他并不后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或许他还没有那么好运地与林溪相遇相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你现在打我骂我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就是……别不要我啊。” 路嘉遇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要是离开我的话,我……”会活不下去的。 后面的话路嘉遇没有说出口。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脑海里开始慢慢多出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但是那些那记忆里有很多很多有关林溪的身影。 像是他和林溪之间认识了很多很多年,一起曾经走过相同的世界。 只是,某一天里,她走丢了。 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谁说我要离开你了。”林溪看着他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一时也忍不下心来了。 “我是说我们从男女朋友上升到更亲密的关系,怎么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要在仅有的这个世界仅有的那些时间里,能够尽可能多的和他在一起。 “宋老师同意……嫁给我了?”路嘉遇突然被这么个大惊喜砸到头,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 真是理解力满分。 林溪也无力吐槽了。 结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吧。 “那,那刚才你说的分手……” “怎么,只许你骗我,不许我骗你?” 带目的性地接近她这件事情,她确实应该生气的。只不过也不会一直抓着这个点不放,给个小教训就好了。 “宋老师!” 路嘉遇开心地一把抱住林溪。 “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他要尽最大的努力为眼前这个他喜欢到了骨子里的人,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每一个字里都带着一种浓浓的喜悦之意。 路嘉遇感觉自己开心得恨不得跳起来,再大叫几声。 这家伙又开始在她脖子里蹭来蹭去了。 林溪无奈地拽了他一下,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也算是大起大落地疯了一天了,你早点休息吧。” 路嘉遇还是不松手。 “胃不难受了?你不能喝酒还和李导在那儿拼酒喝。”再怎么想,倒也不至于李导灌那么多。再加上之前剧情里描写得一些只言片语和路嘉遇刚才那样子,大概能够猜到什么。 路嘉遇非常懂什么叫给一杆子爬上去。 路嘉遇松开林溪,又重新双手捧着林溪的脸,像刚才那样子贴着她的额头,笑嘻嘻的,转眼就打算覆上去。 “宋老师要是心疼我的话,那今晚就在这儿收留我一晚吧。” 而就在此刻,路嘉遇的脚被狠狠地踩了一下。 旋即被迫松开林溪,嗷嗷叫了起来。 “宋老师,你谋杀亲夫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上纲上线了?” “……忍不住啊。” 就想亲近你。 - 结果路嘉遇缠着林溪闹了许久,到底还是上纲上线地睡到了林溪的旁边,虽然那家伙再三保证说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 清晨,林溪睁开眼睛,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健硕皙白的胸膛,感叹自己还是失误了。 是没发生什么,但是目前这种情况…… “唔——” 头上传来一声低喃,似乎是刚才林溪的动作有些惊扰了路嘉遇,对方眼睛并没抬起,只是低喃了一声,而后又把怀里的林溪抱紧了几分。 林溪此刻感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脸部贴着的部位,传来阵阵热意。虽然是隔着一层睡衣,但是这种几乎零距离地接触,还是近得足够可以听到这人健壮有力的心跳声。 路嘉遇的气息整个将林溪围住。 这和往常的情况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早晨的缘故,眼前看到的以及感受到的要比平日里更强烈一些。 伴随着自己的心跳和路嘉遇一起交织的心跳声,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林溪又睡了过去。 而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抬眼发现路嘉遇正勾着唇笑着盯着她看。 “什么时候醒的?” 林溪抿唇,有些尴尬地下意识问道。 “大概是……一个小时前?” 路嘉遇笑着说道。 “……” 所以这是足足看了她一个小时? 感觉更尴尬了。 还有…… “手,松开。” “今天不是没有安排吗?再多睡一会儿呗。” 路嘉遇语气里甚至非常无耻地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听得林溪只想暴揍他。 而后路嘉遇那边说完,紧接着就把原本因为睡姿不怎么好挪到了一旁的林溪又抱紧了些。 再睡一会儿,就可以再多抱一会儿。 宋老师真软软的。 路嘉遇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好不容易昨晚上装惨地磨了宋老师好半天,这才让睡一块儿。 果然宋老师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看来他装惨的功夫还得多练练。这个招式真是屡试屡爽。 嘻嘻。 这边被抱着的林溪,再次贴上熟悉的温热胸膛,这会儿还是在路嘉遇清醒的状态下,此刻说不定还盯着她呢,林溪脸蓦地一红,连忙去推开他。 “你给我起开一边……” 去字还没说完,结果刚一动,立马僵住了。 而抱着她原本还打算说几句调侃的话的路嘉遇也浑身紧绷地僵住了。 “……” “……”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没等林溪再说什么,路嘉遇率先松开了紧抱着的手,一溜烟地下了床,穿着昨晚上特意从自己屋里拿过来换的宽松家居服,往卫生间跑去了。 “……”大无语事件。 林溪红着脸,尴尬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想着卫浴里的路嘉遇应该等会儿才能出来,这才连忙换了衣服。 昨天晚上准备在林溪这边休息的时候,路嘉遇就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他要换洗的衣服全都拿了过来,甚至于还拿了好几身。这让林溪感到十分的无语,两家就住对门这么近的距离,随便过去一趟都可以。 路嘉遇在卫浴里停了好久才出来,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尴尬之意,又极力地想要掩饰自己这种不自然,意图把刚才那种情况给盖过去。 “我……我去做饭,今天想吃什么?” 见她神色不自然,林溪心里笑了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淡淡回道:“只要不是太刺激性的就行,早上还是得清心寡欲点的话。” “……”路嘉遇听后,脸色爆红。 倏地,进了厨房,走的脚步飞快还差点绊住。 林溪在后面勾唇笑了笑。 等饭做好之后,路嘉遇还没吃几口,却接到一个电话,林溪见他往她这边看了一眼,而后敛了下神,似乎眼神有些躲闪。 林溪终于有些忍不住,装作不在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是有急事要找你?” “嗯……我小姑找我商量一下家族的事。” 路嘉遇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哦,那你吃完就赶紧过去吧,别让你小姑等急了。” 林溪见他这幅明显是有事瞒着她的样子,立时心里堵了一口气。 之后全程下来,都有些沉默。 路嘉遇最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和林溪说了一声,就打算回去了。 林溪瞧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客厅,一时突然有些烦躁了起来。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刚昨天说完再也不骗她了,结果今天那副样子,鬼才相信他没有事情瞒着她。 在林溪心里的怒气和郁结之意,一层一层往上升的时候,突然大门又突然被打开了,路嘉遇从外面走了进来,似乎是飞奔过来的,稍微还有些喘气。 不是都走了吗,还回来干嘛。” 林溪没好气地说道。 “果然还是要说一声的,虽然这件事情怕你误会,我本来打算自己处理的。” 路嘉遇扶着膝盖,喘着气抬头看着林溪,头发有些凌乱。 “路家那边的事情我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这次路家那边出手了,让我和齐家的二小姐订婚,这个我也是刚知道的,刚才小姑让我赶紧过去。我怕你好不容易都答应和我更进一步发展了,因为这个再一下子打回原形的话怎么办。” 见他解释得认真,林溪心里的气早就在他回来得那一霎那,就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虽然说听到他突然订婚的消息,确实让人很不爽。 路嘉遇见林溪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和那个齐家二小姐可是连面都没见过,而且路家一向都是那种只为了利益可以牺牲所有的样子,这事儿我真的一点都没有参与。” 路嘉遇走过去,又是有些着急地解释了一遍。 “知道了。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林溪见他这样子,心下一暖,笑了笑说道。 “路家那边我会慢慢处理的,宋老师专心演好戏就好了,然后……等着我上宋家提亲去。不然万一晚了,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 路嘉遇见她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闲适,知道她没有再纠结他与齐二小姐的事情了。 “不是说入赘的吗?怎么又成提亲了?” “没错,是入赘!”路嘉遇义正言辞。 林溪嘴角勾着笑,眼里满是暖意。 …… 那次说开了之后,路嘉遇就回去处理自己突然多出来的婚约去了。 休息过几天之后,林溪的档期又开始满了起来。原本她还准备推了休息上一段时间的,但是目前已经决定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了,那么工作上的事情她就想要再更努力一些。 “前几天不是还让我推了那几个通告吗?我当时可是怎么劝你都不听的,怎么这会儿又同意了?” 齐美玉作为从一开始就将她一路带过来的经纪人,其实是想让林溪在她事业最高峰的时候再坚持几年的,但是近来看她频频都一副打算就此咸鱼的样子,实在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可能是打算找个男人然后好好过日子了吧。” “???” 齐美玉伸手抚上林溪的额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认真的?” “嗯,非常认真。” 林溪定定地看着齐美玉。齐美玉是真的陪了宋林溪走了很长一段路,甚至连她自己的家庭事业都忽略了很多,现在也是时候让她重新规划一下接下来要走的路了。 “路嘉遇那小子?” “哦。” “……你还真是就被他给吃得死死的啊,真就非他不可了?” 说实话,齐美玉几乎没怎么和路嘉遇说过几句话,在她印象里,路嘉遇还是那个一开始给她留下来了不怎么好印象的轻佻公子哥。 不过林溪的性子她也了解,说一不二,看人也一向很准。 况且在这种方面,她也没什么立场多说什么。 “行吧,你自己有心理准备就行。” “谢谢齐姐。” 齐美玉听着林溪那句郑重其事地道谢,晃了下神,仿佛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当初她刚出道,什么资源都没有,两人相互扶持,一同走到了现在。 掩下眼底的涩然,齐美玉抬手敲了下林溪的额头。 “臭丫头!” 两人就这么讨论了一下今后转型的打算,齐美玉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皱着眉说道:“对了,姜浩那边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秦以悠事件的时候,姜浩就已经出手了。 这次戏拍完,秦以悠的名声在网上臭了一圈,姜浩的面子也直接丢到了明面上了。最后也不知道是狗还是狗,姜浩把一切都怪罪在了林溪身上了。 还雇了不少的水军在网上各种编造林溪的黑料。 要不是因为齐美玉带着公关团队处理的及时,估计林溪路人缘会败坏不少。 一提到这个,林溪就来气。 男主这性子太垃圾了,原本剧情里宋林溪被炮灰就有点姜浩的原因,这次更过分,做的是人做的事吗? 真打算和宋家杠上了吧。 “姜浩那边先让咱们公关看着点,他前段时间生意上和宋家有点冲突,再加上秦以悠的事情,所以把矛头知道我这儿了。” 这个世界的男主太狗币了! - “姜总,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宋小姐那边会不会生你的气啊?”秦以悠坐在姜浩旁边,抬眼看着他。 “她有什么资格生我的气!更何况,就因为她才让你遭到了全网的谩骂,我让人写点东西不过是回敬她罢了。” 姜浩手里把玩着秦以悠的头发,看着她那张神似宋林溪的脸,眼底带着一抹恶意。 宋家竟然敢这么公然地和他公司作对,真以为他姜浩是好欺负的吗?当初若不是因为手里的那个大项目处于悬滞期,他早就和宋家闹开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和宋家正面对上。 不管是宋家的产业,还是宋林溪,他姜浩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秦以悠看着眼前男人眼底流露出的狠戾和势在必得,身子微颤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成正常。 而后有意无意地露出那张酷似宋林溪的脸。 姜浩看着秦以悠此刻明明清纯的容貌却又仿佛会勾人一般的眼睛,眸子一沉,顷刻间覆了上去。 而就在两人正准备像往常一般顺其自然地展开生命大和谐的时候,门外却突然猛地闯进来一个人。 是他的特助白钢。 “白特助,谁给你的胆子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来!” 姜浩掩住秦以悠,冷冷地朝白钢看了过去。 “……抱歉姜总。”白钢说罢,又没再多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项目负责人那边出岔子了。” 他的话音刚落,姜浩猛地站起身,吓了秦以悠一跳。 “怎么回事?那边不是一直都跟进正常吗?已经最后一个环节了,怎么会出岔子。”姜浩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他直接从沙发那边起身,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边坐了回去。 拿过白钢递过来的报告。而后越看脸色越沉,手背青筋凸起,几乎要将报告撕碎。 “这是怎么回事儿!都已经都最好一步了,所有人都打点好了,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儿!” 姜浩将报告看完,气得一把将手里的报告狠狠摔在地上。 眼看着他与宋家就要分出胜负了,为什么会在这会儿功夫一切不利的因素统统指向了他。 白钢倒是还依旧冷静,在姜浩身边干了这么多年,大致也知道姜浩的脾气,来了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索性一块都气完的好。 于是,白钢紧接着把后续调查的情况,一块儿说了出去。 “……姜总,好像是路家在中间插手了。” “路家?是那个路家老大路屏丰?我姜氏集团与路家从未有过生意上的纠葛,而且我记得这次项目竞标上可没有路家。” “这次不是路家老大路屏丰,是路家的二公子。” 白钢补充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这路家什么时候冒出来个二公子。” 姜浩嗤之以鼻,认为这冒出来的二公子,指不定是路建海那个老不死的私生子。 “据说这次路家内部出了大乱子,而把这一切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就是这个路家的二公子,路嘉遇。” 白钢说完,想到他最近调查的事情,对这个传说中模样清隽俊美的路家二公子,心生敬畏。 路家这个二公子之前一直很少在公众面前出现,一些圈子里的聚会几乎不曾见过他出现过。仔细调查一下的话,是差不多能把这个路家二公子的信息查清楚一些的。 一个基本上被家族抛弃的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却能够在短短数日将路家给搅得天翻地覆,说他之前没有预谋,他是不信的。 白钢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对面还处于一种震怒之中的姜浩,他心底隐隐能够猜到这次最后的结局。 自家的姜总,怕是对付不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路家二公子的。 白钢猜得没错。 路嘉遇确实是有预谋的,但也不完全有预谋。 只不过很小的时候,他就清楚自己在路家的身份和地位,并且在无意中知道了当年舒宜佳和路家的渊源之后,便开始暗中地慢慢渗入到路家每一分支中去了。 一开始的初心,只为将来可以自保。 但是之后,路屏丰对他的赶尽杀绝,再加上林溪的出现,让路嘉遇转了个方向。 路家或许需要闹上一闹了。 至于这次对姜浩的公司出手,那就完全是私怨了。 姜浩在网上肆意诋毁林溪,姜氏集团还毫无顾忌地对上宋家,一条条一件件地触及了路嘉遇的底线,连上之前的旧仇恩怨,一并在这次爆发了出来。 第35章 说好 ◎求求也不可以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时候去和姜氏集团对上完全就是自寻死路!目前可是你和路屏丰还有那几个老家伙暗中较量的时候,稍一有疏漏,你就彻底玩完儿了。你知道吗!” 路明华恨铁不成钢, 恨不得揪着路嘉遇的耳朵。 “小姑你放宽心一些, 不要这么急躁。” 路嘉遇说是这么说, 但是头都没有抬, 只自顾自地低头看着手机上那一条条信息。 倒是自己眉头皱得比路明华还要厉害。 “路屏丰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也不会让那几个老家伙抓到我的把柄的。至于姜氏集团那边, 你可千万不要插手, 我想亲自处理。” 路嘉遇划拉着网上有关林溪的一些恶意剪辑和捏造,心里堵着一口恶气。 “你这是有私心吧。” 路明华往旁边扫了一眼, 似乎是想到什么, 突然道。 “嗯……是有一点私心。” 路嘉遇摸了摸鼻子,却并没有被戳破心思的尴尬。 不单单是这次姜浩肆意在网上诋毁林溪的原因, 还有这家伙竟然是林溪的前男友,这就很不能忍。 如果不是姜浩出现, 或许他就是宋老师的初恋也说不定呢。 他和林溪之间的事情以及之后的一些打算,也和路明华稍微透了个底。毕竟对于路嘉遇来说, 路明华和路奶奶算是路嘉遇最亲的人了,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们两个照顾他长大的。 甚至可以说,比舒宜佳比路父, 还要亲近许多。 路明华瞧着他那副样子,觉得终于有了几丝人气劲儿。 之前看上去对谁都温和笑眯眯的样子, 实则根本是从来都没有将任何人放在心上的。 现在有了牵绊之后, 倒真有几分少年的样子了。 “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带过来让小姑看看。” 路明华调侃地说道。 “宋老师每天那么忙, 哪有时间过来啊。等我直接把人娶回家的时候,啊不对,等我去入赘的时候,我俩一块来看你。” 路嘉遇脸皮不可谓不深厚。 路明华一巴掌糊在他头上。 “你可给我闭嘴吧!” - 路嘉遇的反击非常疾速迅猛,姜浩那边本来就没有料到路嘉遇会在半道出手,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路嘉遇狠狠给了一记重拳。 而路家这边,路屏丰也渐渐地处于下风。 路嘉遇手里的有关他的把柄太多,关键还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根本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 怪就只怪这十几二十多年来,路屏丰从未将路嘉遇放在眼里过,他的自大和狂妄是让他在这场对战之中失败的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路嘉遇,你藏的可真深啊。” 路屏丰坐在办公桌前,怒瞪着旁边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的路嘉遇,很不得上去啃咬他的骨头。 “还好吧,只不过是二弟你……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路嘉遇穿着一身西装,浑身上下却满是不羁和散漫。 他说的轻淡,却在二弟这个称呼上,特意加重了几分。 路屏丰听得分明。 “你——” 气急败坏地一把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朝着路嘉遇的脑袋砸了过去。 路嘉遇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随手一把将那文件夹接到了自己的手里,还上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 “说实话,对于小姑那一套说话,我其实还听不赞同的,倒是觉得集团那几个老头子说的还挺不错的。” 路嘉遇敛着眸子,一脸冷然。 “东西是谁的不重要,关键是要看它最终的归属权是在谁的手上。二弟,你说对吗?” 路嘉遇的声音明明没有多冷厉,路屏丰却是从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生生听出了一丝狠戾和阴鸷。 路嘉遇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商场如战场,优柔寡断的人最终只会将自己的漂浮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他有自己在意的人,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他不会去白白地将自己的东西送出去,也不会让别人再欺负到他的头上。 现在的路家只不过是他的一块垫板。 在未来的几年里,他会做出比路家还要强大的势力。 很快。 路家内部的争斗最终以路嘉遇的胜出而结尾。 路家亲自在圈子里公明了路嘉遇的身份,而路家上上下下对他的恭谨恐惧的态度,足够说明一切。 “恭喜。” 一杯酒往前递出,与另一个酒杯轻轻碰了一声。 “祝贺路二少爷旗开得胜。” 一道淡淡的女声传来过来。 “过奖了,齐三小姐。” 路嘉遇面色淡然,微勾了下唇角,眸子微敛,似乎那个浅然的笑意只是一张完美的面具,唯一真实存在的就只有收敛的尖刺般的气势。 “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挺喜欢路二少你的,拥有像你这样的一个脑子顶尖儿容貌也顶尖儿的未婚夫,带出去多有面子啊。唉,只可惜英年早恋了。” 齐三小姐叹了口气,看上去似乎真的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 “别了,我可消受不起啊。” 路嘉遇丝毫没有将齐鹿的话放在心上。 齐鹿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前段时间的退婚风波,还是知晓一二的。这个女人从来都看得明白,并且一向享乐至上。 她可不会在意自己的结婚对象到底长得如何,只要自己能够抓得住就行。 而显然,路嘉遇的实力和性情远远不是她能够掌握得住的人。齐鹿要的,从来只是一个听话的丈夫而已。 更何况,她可是专门调查过她这个传说中的前未婚夫的,对方对宋家的二小姐宋林溪那可是情根深种啊。 齐鹿想着就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她刚提及到的人正正好出现在她眼前。 那边是刚过来参加宴会的林溪,来的时候正好和目前在合作的一个演员给遇上了,就随口聊了几句。 由于路嘉遇站的方向刚好是背对着林溪的,所以并没有看见。 齐鹿朝那边睨了一眼,而后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勾了勾唇角,笑着说道:“喂,路嘉遇,你家宋老师在和其他男人说话哦,貌似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路嘉遇听到这话,瞬间像变了个人一样,连忙朝着齐鹿说的方向看过去。 齐鹿笑着又继续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我配合你演个戏,刺激一下你家宋老师,让她吃个醋……” 结果齐鹿还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刚才那个气质出众十分有风度的路家二公子,最近在商界新秀,此刻跟个妒夫一样,怒气冲冲地赶过去了。 “……真没出息。” 齐鹿嘴角抽了抽。 是她高看了路嘉遇了,本来还以为这家伙是个难得一遇的奇才,原来是个恋爱脑。 齐鹿瞧着那边走过去的连背影都透露着帅气和风度的人,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行吧,顶多是个长得帅的脑子好使的高级恋爱脑。 那边路嘉遇看着林溪对她面前的人有说有笑的,心里堵着一口气。 倒也不是随便乱吃飞醋。 主要是他前段时间处理与齐鹿婚约的事情,而林溪竟然没有一次给他发过消息。 路嘉遇再次感觉到自己被人忽视了。 而这次好不容易有个都必须出席的宴会,这个人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先找他,而是和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臭男人搭话,还说得那么起劲儿。 还有这个臭男人,虽然没有明显得表现出来,但是对于一向敏锐的路嘉遇来说,这个人明显对林溪有爱慕之心。 路嘉遇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但是该保持的风度还是要保持的,更何况输人不输阵。 压下心底的酸闷和怒意,路嘉遇特意又整了下衣领,这才缓步走了过去。 “宋老师?果然是你,老远就看见你了,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路嘉遇弯着眼眸,笑着走过去,缓缓说道。 “……” 对于突然冒出来还有些阴影怪气的路嘉遇,林溪抿着唇十分无奈。 这家伙装模作样,而且话里的潜台词明显就是在表达“来了竟然不先过来找我!宋老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这种幼稚的中心思想。 当然路嘉遇这话并没有指望要林溪回答她的意思,他只是适时地跳进这个对话圈,然后再主动出击而已。 “这位……是?” “你好,我是阮尧。” 废话,当然知道你是阮尧! 路嘉遇在走过去看清楚站在林溪面前的男人的时候,就猜到他是阮尧了,那个预计今年最有可能得到金马奖成为新晋影帝的人。 虽然路嘉遇最近一直在忙着路家以及和齐鹿婚约的事情,但是林溪最近的动态,他也有一直都在关注。 这次是林溪的新剧,宣传组为了提前预热,开始常规地炒两人之间的绯闻,虽然没有太过,但足够让路嘉遇感到不爽。 现在见到阮尧,几乎称得上是“情敌”相见,分为眼红了。 “你好,我是路嘉遇。” 两人简单握了手。 路嘉遇没多说别的,阮尧也不清楚路嘉遇到底是什么身份,出现在这次的宴会上,估计是哪个企业的公子哥之类的。之前林溪演的那部戏他虽然知道,但是路嘉遇到底是演了一个配角,他每天赶通告哪有时间去关注别的。 再加上阮尧这个身份原本也只是对这个圈子里知悉一点事情而已,自然不会知道更上面的路家的最新动向。 “阮先生刚才我看齐三小姐好像一直在往这边看,估计是找你有事儿,你要不要过去一趟?” 路嘉遇偏过身子,给他让出一个看过去的视野。 然后那边的齐鹿见路嘉遇几人往这边看了过来,下意识地拿出酒杯朝那边虚虚地敬了一下。 阮尧一脸懵。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溪,又看了看那边的齐鹿,扫了一眼强行插过来的路嘉遇,而后抱歉地对林溪笑了笑。 “宋老师,那我先过去一趟。” “嗯没事,你去吧。” 林溪看到刚才的齐鹿和路嘉遇两人之间不太寻常的气氛,再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但是面上不显。 那边的齐鹿见此刻正朝她走过来的阮尧,大概能够猜到路嘉遇干了什么,心里暗暗咬牙,恨不得上去踢路嘉遇一脚。 不过在她的视线在落到阮尧那张俊脸上的时候,倒是没有刚才那么想揍路嘉遇了。 看在这张俊脸的份儿,勉强绕过路嘉遇那家伙一回。 至于接下来,就是阮尧和齐鹿之间的恩怨纠葛了。 - 而这边,专门打发了阮尧撤退了的路嘉遇,看着林溪神色不明的脸色,突然有些慌。 “溪溪……” “……?” 林溪听到这个称呼,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而无意间听到这个昵称的系统,在意识中疯狂闪动。 这……这什么肉麻的称呼啊。 明明是大反派的命,却能干出这种事情。 果然爱情是人智障。 而此刻被誉为智障的路嘉遇见林溪一脸懵逼,一瞬间感觉羞耻度爆棚。 只不过是因为刚才听到阮尧也叫宋老师,下意识心里又不爽了起来。然后像是烫嘴一般的昵称就这么说了出来。 很快,像是掩饰刚才说出来的那个昵称一样,路嘉遇连忙转移话题。 “那个……最近怎么样?” “最近挺忙的,档期比较多。” “哦……” 这是在解释最近没有和他练习的原因吗? 好吧,看宋老师这么辛苦的份儿上,只好原谅了。 林溪见他不知怎么就失落了起来,而后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突然道:“我手里这部剧拍完之后,可能会暂时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毕竟不可能就这么拍一辈子戏,还是得想想我的终生大事的。” “是要想想自己的事情,你这么好不管怎么样,你的粉丝都不会忘了你的。” 路嘉遇只盯着林溪看,都没意识到林溪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林溪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直到过了好大一会儿,对面这个长得跟个笨蛋美人一样的男人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 一脸惊喜地握着林溪,道:“所以宋老师你是百分百同意了?” 林溪叹了口气。 还不算太笨。 不是真的空长了个脑袋,毕竟是将路家搅得风风雨雨的男人。 “那我等你剧杀青的时候带上上万多红玫瑰去求婚好不好?”路嘉遇高兴得恨不得一把将林溪抱在怀里。 但是这边人多眼杂,还混有好多媒体。 这个时候正是林溪新剧的时候,不能被捕风捉影地被曝出来什么。 “你……你可不要太过分。” 以路嘉遇的性子,大概能够猜到他会做出什么让人跌破眼镜的夸张事情来。 “保证不太过分。” 路嘉遇十分严谨地笑着回道。 不太这个词,就很有灵魂了。 笑闹着说完,路嘉遇看着林溪微微羞恼的样子,心间一动,突然往前走了小半步,而后微低着头,敛着眸子,低声道: “既然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那宋老师今晚可以收留无家可归的未来老公一晚吗?” 低哑轻喃的声音传来,林溪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猛地红了一片,下意识严词拒绝道:“不行!” “求求也不可以吗?宋老师,我好可怜的。” 对林溪,路嘉遇一向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不仅明面上直言自己可怜,装出来的那副模样也是可怜得紧啊。 配上他那张俊脸,简直让人心都颤了。 但这仅限于大多人,不包括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的林溪,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脸正色地说了一句:“还是算了,你太容易亢奋,再这么待下去,迟早会出事。” 用着一张冷艳的脸说着这么黄.暴的事情,真的好吗。 “……” 突然提到了某个尴尬的早晨,路嘉遇直接僵在当场。 “……我如果说那只是一个误会,宋老师信吗?” “嗯,不信。” “……” 第36章 面前 ◎三观呢少年……◎ 公关做的不错, 宣传到位。 这部剧拍戏过程中也没有什么像之前秦以悠那种意外情况发生,在每天累死累活地拍戏赶通告中,林溪的新剧终于杀青了。 杀青那一天的时候, 林溪其实还有些紧张。 她站在摄影机前面抱着一束花拍合照的时候, 还在左右观望着什么。 “宋老师, 眼神要看着镜头哦!” 那边负责拍照的助理见林溪眼神飘忽着, 连忙提醒了一句。 林溪收回视线,给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微笑。 等拍好之后, 齐美玉将林溪叫到了一旁, 低声道:“你今天一整天都有些精神恍惚的, 拍戏拍傻了?本来还不同意你请假的,但是看你这样子, 我觉得是该去休息上一段时间了。” “……让齐姐担心了, 不过我没事。” 她是真的没事,只不过担心路嘉遇会突然出现, 然后突然做出点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罢了。 不过看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过来, 应该是不来了吧,要么就是忘了这事儿。 当初在宴会上说的时候, 也就只是一个玩笑话而已。 更何况她还特意又警告了一声。 林溪瞧着四下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下一时有些复杂,说不清是放心更多一些还是失落更多一些。 等和导演以及其他演员们道完别之后,林溪刚打算回去, 却没想到没等到路嘉遇,倒是先来了她最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宋老师, 谈谈?”秦以悠道。 林溪瞧着突然拦路截住她路的女人, 虽然诧异秦以悠出现在这里, 只不过她脸上依旧冷冷淡淡,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 咖啡厅内。 秦以悠抬眼暗自打量着坐在她面前的林溪。 对方仅仅只是花了浅淡的妆容,保养得很好,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采。 是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以悠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而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对方的脸上,那眉眼明明和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明明两个人如此得相像,为何两者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天差地别呢。 她有些不甘心。 明明她也是长这样啊,为什么那些粉丝们只喜欢宋林溪却偏偏讨厌她呢,明明她更好看啊,性格还好,却为什么处处都比不上宋林溪。 一种名为嫉恨的大网此刻顺着眼睛所视之处,慢慢地将秦以悠团团围住,阴暗的情绪在一点点滋生。 林溪见崩坏女主一直盯着她也不说话,有些烦了。若不是系统非得让她留下来看看情况,她是根本不会坐在这儿陪女主玩干瞪眼的。 “找我什么事儿,我等下还有安排。” 林溪虽然不耐烦,但是面上却依旧是冷淡的一句话,保持着她的基本素养。 “宋老师不摘口罩和帽子吗?不会闷得慌?” 秦以悠像是和老朋友对话一般,轻声地说着。 “不了,防范意识比较好,还是要勤戴口罩。” 林溪淡淡说道。 “……”秦以悠,没再往这个方便多说,想到这次自己的来意,她想了一会儿,而后道,“那个……你知道最近姜浩的事情吗?” 秦以悠开始慢慢说了起来,她看上去并没有要林溪回答的意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姜浩最近过得很差,他的公司频频遭到路……路家二少的打压,我实在看的不忍心。你是他的前女友,而且有和路家二少的关系不错,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忙在路家二少面前劝一下,不要让他再对姜浩出手了。” 秦以悠说完,缓缓看向了林溪。 她的模样确实不差,毕竟是和林溪有着七分相似的容貌,剩下的那三分是往柔美那方面去的,不像林溪,五官更偏凌厉一些。 此刻似乎是可以放轻了声音,又或许是她平日里说话就是这样,柔柔的,仿佛别人稍大声一些都像是有错一般。 林溪对这些已经很有免疫了。 她甚至于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本以为女主会憋出什么大招,结果是这么一番不讲人话的话。 她并未急着说什么,只是轻飘飘地扫了秦以悠一眼,眼前的咖啡没动一下,淡淡说道:“姜浩破产了?” 对于林溪不按套路出牌的话,秦以悠有些接不上,她僵笑了一下,而后道。 “没……没有,怎么会破产。” “怪不得你这么贴心,对他这么好。”林溪又道。 秦以悠继续僵笑,“宋老师还挺喜欢开玩笑的。” 秦以悠称呼了林溪为宋老师,仿佛一度回到了当初在拍《卿城天下》的时候一般。 林溪并未管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秦以悠实在虚伪,她有些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了。 于是林溪单手支着下巴看了过去,直接开口道:“既然没有破产的话,那就继续斗呗,大家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况且再说了,即便他破产,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当初瞎眼的时候不小心错把几个人人渣当好人了而已,现在有什么好扯东扯西的。” 见女主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了,林溪打算就此作罢。 “好自为之吧。” 撂完这句话,林溪就打算离开。 秦以悠完全没有想到林溪会说出这种话,但是这次目的还没有达成,眼看着林溪就要走,秦以悠慌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拦她,眼睛却看到了此刻突然出现在门口而且似乎朝这边走过来的人,眼睛飞快地闪了一下。 而后比林溪快一步地往前探了下身子,在林溪快要撞过来的时候猛地往后倒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闷哼一声,秦以悠挣扎着起不来身。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就是俨然一副趾高气昂的林溪将柔弱的秦以悠推倒在地的情况。 而从路嘉遇的角度来看,更是如此,因为原本秦以悠就是刻意找了更对路嘉遇的角度。 很快,那边路嘉遇的脚步加快地往这边赶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上方传来的声音加大,带着一种责问的语气。 秦以悠一喜,刚打算掉几滴眼泪继续说点什么,而后刚一抬头就看到赶过来的路嘉遇,一脸厌恶地看着她,冷冷道:“碰瓷的手段实在拙劣了些,怎么,在姜浩手里就学到了些这个?” 路嘉遇直接大半个身子挡在了林溪的面前,因为刚才的动静,已经引得不少人往这边看了过来,这边人多眼杂的,路嘉遇不想林溪又被人再胡乱地写上什么不好的报道。 虽然知道以宋老师的能力足够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但是到底还是要将事情直接从源头上就斩断的。 路嘉遇一脸的冷色。 对于姜浩,他不喜,对于秦以悠这个人,他更是不喜。 当初一起在剧组拍摄《卿城天下》的时候,就和姜浩一起在网上各种陷害林溪,这会儿还想着使绊子,真是有够恶心的。 秦以悠听到路嘉遇的反应和她想象得天差地别,心里突然有些慌乱,刚才她那么完美地算好了角度的,明明从路嘉遇那边往这儿看的话,看到的就应该是林溪推了她呀,怎么现在被质问的人反倒是变成了她自己了。 这路嘉遇怕不是眼瘸吧。 秦以悠心里暗恨,但是面上却不能直接承认,她又继续开始装,没事儿既然路嘉遇眼瘸,其他人总不会眼瘸吧,她想着想着,眼泪说来就来了,然后有些瑟缩地往后挪了一下身子。 “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就应该宋林溪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你才要这样肆意诋毁我吗?” 她的话处处柔弱,但又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锋利的刀子。 宋林溪?宋……林溪? 影后宋林溪? 还有女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谁谁谁的女朋友? 一些原本将注意力看过来的人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惊得睁大了眼睛,往路嘉遇身后看过去,有几个人甚至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 只不过路嘉遇本就高大,这么地站在前面,将身后的林溪挡了个严严实实。 有几个甚至扒起了头,只不过即便能够看到后面的人,也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到底是不是影后宋林溪,因为那人带着一顶鸭舌帽,和几乎盖了整张脸的口罩,而且还站在前面那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身后,完全看不清其模样。 而这边路嘉遇听到秦以悠这么说,心里的气瞬间升到了极点。 他甚至在脑海里已经瞬间构思了几百种要把姜浩和秦以悠这一对儿辣鸡给里里外外给惩治得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法子了。 他稳下心神,一双凌厉的眸子扫向秦以悠,却是直接叫来了这家咖啡店的经理。 “经理,这边好像有个神经错乱的人在胡搅蛮缠,店里应该有监控吧,不如调出来看看,不然到时候有些人被诬陷了,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这家店本就是路家的产业,而且这一片最近又是由路嘉遇接手的,刚才在路嘉遇刚一进门的时候,店里的经理就连忙赶了过来,只不过还没过去就发生了刚才的秦以悠碰瓷一事,没想到这会儿自己竟然派上了用场。 关经理最近对这个一直传的十分神乎的路家二少特别好奇,毕竟是最近那么短的时间将路家翻了个个儿的男人,他实在好奇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这件事情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这会儿见路二少点到了自己,关经理连忙接茬十分配合地说道: “这位小姐,我们的服务生刚才其实刚刚好看到您是突然倒在地上的,这会儿为什么表现得像是这边的客人将您推在地上的呢?当然,您若是觉得我是故意诋毁您的话,我们这边是有监控的,而且是多个角度的,至于您到底是不是自己突然倒在地上的,应该会拍得一清二楚吧。” “很抱歉,由于您的行为影响了我们的正常营业,可否请您离开呢,至于您的咖啡就不必买单了,算我们请您的,脑子有病的话还是早日治疗的好。” 关经理瞧着秦以悠越来越黑的脸色,又继续补充了一句比她还拉刀子的话。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了,秦以悠气得一张脸又黑又红,连忙起身往外跑了出去。 不过恰恰是她这个反应,让众人都确信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她确实是个脑子不正常的,说的话估计也没什么可信度。 说影后宋林溪在这儿?那不如说他们明天可以中彩票一样的不可能。 一部分吃瓜群众的注意力又再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 路嘉遇和关经理简单说了两句之后,扭过身却没和林溪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在她帽檐上轻轻往下压了压,而后拉着她的手,拿过她的包,直接出了门。 - 车上。 林溪坐在副驾驶位上,摘了口罩和帽子。 “刚才秦以悠特意背对着你的吧,她手段虽然拙劣,但是戏演的确实不错,你怎么就瞬间相信我了呢?” “宋老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当然不单单只是相信,主要是我站在宋老师这边,即便是刚才那个秦以悠说的是真的,我也得先保证宋老师没有事,才会想其他的。” 这是即便她要去杀姜浩,这家伙也负责帮她递刀埋人的那种意思? 三观呢少年…… 林溪嘴角抽了抽。 “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去一个好地方,暂时不告诉你,先吊吊宋老师的胃口,嘻嘻。” 嘻嘻什么嘻嘻,不正经的家伙。 林溪在心里吐槽归吐槽,但是却再次对路嘉遇的话带上了期待。 她聪明地没有去主动提及那次他在宴会上的时候说的那句像是玩笑话的话。 一路上放着轻松愉快的纯音乐,林溪今天感觉还挺累的,或许是这音乐太过令人安心,又或许是旁边这个人给她一种浓浓的安全感,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林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片花香之中醒过来的。 悠悠地睁开眼睛,眼前是漫山遍野的花海。 确实是如同之前路嘉遇说过的那句话一般,在她回来之后,他带了上万多的火红的玫瑰站在了她的面前。 “宋老师,按约定送给你的礼物。” 林溪怔愣地看着路嘉遇那双带笑的深邃的眸子,仿佛此刻才真正的意识到。 这家伙从来都是认真的,认真地对待她,也认真地好好地记着他曾经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承诺的每一件事情。 他是真的在认真地喜欢着她的。 林溪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狠狠地碰了一下,几乎让她有些酸涩得想要流泪。 第37章 永远 ◎“我来了。”◎ 路嘉遇缓缓俯身低头, 动作轻柔地拿过林溪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辛苦了。” 声音低哑轻柔,仿佛带着一种可以蛊惑人心的魅力, 站在这万千红色的玫瑰花海之中, 路嘉遇精致俊美的脸, 衬的他像个妖精一样。 林溪有些招架不住他正在持续不断向她发送而来的魅力。 连忙收回手, 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开始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把我弄到这儿了?” “当然是抱着宋老师过来的, 公主抱哦!” “……”倒也不必强调是什么抱吧。 “这是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儿还有一个这么多红色玫瑰的地方。”林溪往前走了几步, 伸着手小心地拨弄着走过身旁的一朵朵的红色玫瑰花。 好看的玫瑰总是带刺的。 路嘉遇看着她舒缓下来的精神状态, 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那当然了, 知道这里的人寥寥无几。因为这片地方, 这些玫瑰花是我从小亲自看着栽培的。” “这些都是你……种的?” 林溪惊到了。 “嗯,这些每一株都是我从小到大亲手培育的, 只是心里一直隐隐有个念头,想要在将来的某一天里, 送给一个人。” 从前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为何要送给她。 只是一个宛若执念一般的东西, 让他在每次心灰意冷的时候都会在这里寻找到心灵的一丝慰藉。 而现在, 他将这些的一切全部送给了眼前这个人。 因为他找到那个人了。 他想要送予的,一直等了很多年的人。 林溪听着他的话,转身看着路嘉遇那双熟悉的眸子, 仿佛依稀回到了之前的时候,那时候末世降临, 在她终日凄苦几乎要熬不过去的时候, 一个男人带着一朵象征着顽强生命力的火红的玫瑰花, 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照亮了她眼中的黯淡无光的世界。 林溪不自觉地伸手抚上路嘉遇的脸,而后轻轻地笑了笑,轻声道:“路嘉遇,我们结婚吧。” 这是林溪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直白地说出这句话。 路嘉遇怔愣了一下,眼里满是惊喜。 但是很快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突然拉了下来。 “啊宋老师,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啊!” “……?”林溪瞧着他这反应,一瞬间懵了一下。 “不觉得现在气氛很好吗,等下是我的主场才对啊!” 见林溪甚至没有往他特意包装起来递过去的那一大束玫瑰多看一眼,终于有些沮丧地从旁边将那束花重新地塞到了林溪的怀里。 “刚才的不算,再来一次,请宋老师好好表现。” 路嘉遇非常顺溜地摆了个单膝下跪的姿势,然后拿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这会儿那一大束玫瑰花被路嘉遇十分心机地以一种神奇的角度扔在了林溪怀里,使得她一眼就看到了被玫瑰花束包围在里面的一个精致小巧的红丝绒的盒子。 再猜不出来这是求婚戒指,林溪就是真的眼瘸了。 但是路嘉遇的求婚路数也太……没新意了吧。 虽然但是,林溪看着他这么一脸期待的样子,实在有些不想继续看到他这幅蠢样子,但是看在这家伙这么期待又认真的份儿上,就只好配合他一下了。 林溪站直身子非常做作地轻咳了一声,而后抱着怀里的玫瑰花惊讶地做了一个微表情,而后慢慢从里面拿出来那个红丝绒的盒子。 装作一脸茫然懵逼地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又极为做作地将盒子递了过去,配合地问了一声:“这是什么?” 话刚一说完,林溪瞬间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她刚才好像表现得有些过于智障了。 还是那个演技超群的大名鼎鼎的影后吗? 虽然林溪一度有些怀疑人生,但是她拙劣宛如智障般的表现确实狠狠地取悦了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满满期待感的傻狗路嘉遇。 路嘉遇非常自然地打开了那个红丝绒镶绣了立体金属小玫瑰花的盒子,露出了一枚一看就设计感非常独特并且很有气质一看那钻石的成色就很贵的戒指,放在了林溪面前。 “林溪小姐,嫁给我好吗?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无论是耀眼星云,又或是漆黑古道,只要我路嘉遇还在一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过。” 他的话说完,林溪看着他的样子,听着那话,心里实在憋不住直接转过身闷闷地笑着,肩膀都在抖。 路嘉遇怔了一下,他瞧见林溪突然转过身,然后捂着嘴肩膀抖动,还以为是她哭了,下意识地站起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你……你别哭啊,我……” 路嘉遇“我”了半天,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难得嘴笨了起来。 而后就在他绞尽脑汁地想自己该说什么能又安慰到林溪又能让她顺利顺着他求婚的话应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猝不及防的笑。 有一些蔫坏的那种。 还带着一丝丝的无奈。 他听到怀里这个人闷在他的胸膛,闷笑地有些矜持地说了一句,“路嘉遇,这是我见过的最平平无奇又是最傻的一个求婚。” “喂……哪儿平平无奇了,明明很浪漫。” 知道林溪没有在哭之后,路嘉遇终于松了口气,只不过想到这话,心里有种不服气。 明明这么帅气的一次求婚仪式,这可是他专门想了好久的。 见路嘉遇忿忿不平,林溪终于没再逗他,无奈地说道:“好吧,虽然有些平平无奇,但是却是我再惊喜不过的一次求婚。路嘉遇先生很好,林溪小姐愿意将自己未来的人生交付在路嘉遇先生的手上。这样可以吗?” 路嘉遇听到她郑重其事的告白回复,心里满满的愉悦和满足。 “明明就很浪漫……” 路嘉遇嘟囔了一句,而后低头覆在了那双比玫瑰还要娇艳的红唇之上。 属于路嘉遇身上的熟悉的香根草的味道将她团团围住,林溪的脑海中仿若有烟花灿烂盛开,渐渐迷失在对方的气息之中。 嗯……最后这个,终于浪漫了一次。 - 路嘉遇和林溪的婚礼是在后来的一个盛夏之季。 他们一起在一座非常美丽的岛屿上,宴请了很多的亲朋好友来一同参加他们的婚礼。 那个婚礼盛大而隆重,是路嘉遇用了很长的时间花了很多的精力和林溪一起准备的,虽然婚礼前的一些准备忙碌又枯燥,但是一想到未来要和林溪一起携手度过每一个清晨,这件事情依旧还是一件非常幸福非常期待的事。 婚礼当天。 宋林江穿着一身正装,笑着一拳狠狠揍了过去。 “没想到当初你小子找上我,竟然是这么个打算。我家妹妹就这么被你这个臭小子给拐了去,真是可恨!” “嗯嗯是可恨,感谢大舅子给我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将来等你老了走不动了,我和溪溪一起给你端屎端尿。”路嘉遇一脸的笑,从早上那笑根本就没有听过。 “玛德,滚蛋!” 宋林江一脚踹了过去。 路嘉遇轻巧躲过,“大舅子好身手,不过该打的等找机会再打,今天可是我和溪溪最重要的一天,今天一天我都要保证我帅气满分。” 宋林江看着他那无可救药的样子,狠狠骂了一句“憨批”之后,就去找自家妹妹去了。 路嘉遇笑了笑又过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宋林江到了新娘子这边的化妆室,敲了敲门和来开门的齐美玉打了个招呼,而后走了进去。 “真决定和那小子结婚了?” 宋林江靠在旁边的化妆台,下意识地想点烟,但是现在场合不对,又压下了心里那股子烦躁劲儿。 “哥,你现在才问这个,你觉得迟吗?” 林溪抬头扫了他一眼,淡淡道。 “要不是因为你和那个憨批臭小子瞒我,我能现在才知道吗?”宋林江都想掀桌了。 揉了揉眉心,宋林江呼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一句:“不迟,什么时候都不迟,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你都记住,有哥还有爸妈在你身后护着你就行。” 林溪怔了一下。 心脏有些闷闷的,眼睛像是进了沙子一般酸涩得厉害。 走过了这几个世界,其实除了那个人她一直放不下之外,还有上个世界的林爸林妈,这个世界的……宋林江他们。 即便这些世界虚的,但是这些真心地表现出来的真情却是再真实不过的。 她感谢这些给了她许许多多爱的这些人。 也真心地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地过完自己各自的人生。 “哥,谢谢你。” 林溪哑哑地说了一声。 宋林江被这一声道谢给弄得无措了起来,下意识地去抽一口烟,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拿出来烟。 “说什么谢……” 宋林江的话还没说完,林溪又补充了一句,“哥,与其有时间在我这儿整这些煽情的话,还不如出去转转看能不能邂逅一下我未来的嫂子,你单身太久了。” “滚蛋,你个小没良心的!” 见她是真心地想要和路嘉遇结婚的,而且路嘉遇那小子人品和实力他也都是清楚欣赏的,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但心里还是不怎么甘心的,自家那么好的白菜最后还是让猪给拱了,还是个憨批样的猪。 宋林江骂咧咧地走了。 林溪听着他嘴里嘟囔的话,好笑地摇了摇头。 果然这才是他们兄妹俩正常的相处之道,看上去不怎么正经,但实则最亲的亲人。 “你家这个大哥可真是个活宝。” 齐美玉坐在旁边,好笑地摇了摇头。 “是啊,有趣得很。齐姐身边要是有什么好女孩,可记得要给我家大哥介绍一下,彼此认识认识,让他能早日摆脱自己母胎solo的身份。” “你敢当着你大哥的面来一句吗?” “不是很敢呢。” “哈哈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地继续收拾着,旁边林溪的一些圈子里的好朋友还有之前的几位同学在旁边笑着帮着忙。 很快,到了真正婚礼最高潮的时候。 音乐奏响,在走过去的这条路上,飘着漫天的零零碎碎的美丽的小花。 林溪穿着白色的婚纱,托着长长的裙摆,挽着宋爸缓缓地走向路嘉遇。 那个男人今天是光彩耀人的帅气,穿着一身的英挺逼人的黑色西装,还特意做了头发造型,眉眼弯弯,笑得俊美无双。 他遥遥地站在那边,笑着看着她,远远地静静地等着她朝他走过来。 像是无数次,走过了无数个世界,在茫茫的小世界里被迫扮演着一个个不同的角色,但唯一不变的却是一直都在静静地等着她的到来。 林溪走到了路嘉遇的身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缓缓地顷身凑了过去,低声地说了一句。 “我来了。” 第38章 穿书 ◎累死累活气喘吁吁。◎ 和路嘉遇结婚之后, 林溪在那个世界里待了很多年。 她们一直都很相爱,两人各自有着各自的事业,等林溪事业转型之后, 她的时间相对空闲了很多, 她甚至还为路嘉遇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当然中间也一度有过一些小的争吵, 但是也只是夫妻生活之间的一些小小的调和剂而已。 年轻的时候, 路嘉遇带着林溪去过很多的地方,除了工作时间, 他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能够和林溪一起创造出更多难忘的经历和回忆。 等到了中年的时候, 林溪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身体一些毛病似乎有些怪异,但是路嘉遇却像是知道什么一般, 从来没有过问过什么, 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找最好的医生去帮她看病医治。 一直到她的身体真的撑不下去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 路嘉遇将公司交给儿子和女儿之后, 将带着林溪开始了漫长的旅行。 他带着林溪每每走过一个地方,都会在她耳边轻声地缓缓地诉说着他们曾经的过往。 那时候的林溪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楚了, 只是每次她几乎要昏死过去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熟悉的清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让她再次地睁开眼睛, 去看一看眼前那个随着漫长的一起走过的岁月,而越来越温柔的男人。 而一直到林溪终于彻底地闭上眼睛,路嘉遇背着她去了曾经他像她求婚的地方, 他握着林溪渐渐变得冰冷的手,微笑着和她一起永远地留在了那片鲜艳火红的玫瑰花海。 // 林溪睁开眼睛的时候, 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华丽丽的大床上。身体有种几乎像是沉溺在海里一般的难受沉闷感。 抬眼偏头看着周围颇有些金碧辉煌又古色古香的地方, 林溪的眼里浮现出一抹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是穿越了? 林溪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缺了一个大口子一样, 像是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又感觉记忆在缺口之后重组了,又多了一些莫名的记忆。 她记得她还在末世来着,怎么一眨眼来到古代了。 正待林溪有些摸不清头脑的时候,此刻门外响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报……报告公……公主,江怀宿刚才晕过去了,鞭刑的话还要继续吗?” 门外传来了一个丫鬟十分怯怯的声音。 林溪听着,却莫名地怔住了。 江……江怀宿? 这个不是那本《腹黑王爷爱上我》里面的未来大反派的名字吗? 而且叫她公主? 公主……公主……江怀宿……鞭刑……鞭刑…… 林溪繁复念叨着这几个词,突然脑海里像是闪过一道白光,她这才彻底将这几个词和那本《腹黑王爷爱上我》里面的故事串联起来。 《腹黑王爷爱上我》这本书讲的是一个现代女生穿越到古代,凭借着自己掌握的各种现代技术在古代发家致富并且以其独特的性格吸引了来自各种优秀男性的注意和爱慕。 其中男主就是这个腹黑王爷。 而全文在最后曝出来的一个大反派,竟然是当初潜伏在夏林国当了十多年暗卫的曾经被灭国的七皇子。 而这个七皇子之所以后来越加的残暴,对夏林国实施了各种报复行动,皆是因为当初他保护的那个主子,就是夏林国的蛮横公主虞林溪。 这个传说中的夏林国的蛮横公主虞林溪,是真的如传言一般蛮横又暴虐。 她一直痴恋着夏林国的将军宋梓言,但是这个宋梓言对她这种残暴蛮横的人却从来都是冷眼相看,甚至是冷漠避开,总之是见到她就是一脸的厌恶之意。 结果爱而不得的虞林溪,整天精神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加上她性子本就残暴,那股子没有办法发出去的怒火,于是成了她开始拿自己府上的暗卫们肆意打骂虐待的理由。 只要在宋梓言那里稍一不顺心了,回府之后就会立马拿她的一众侍卫暗卫们撒气。 而在他们之中,以江怀宿为首,受到的虐待最为严重。 只要虞林溪还有一股劲儿在,她就会拿着那个鞭子上前就是来几下,但或许是因为她天生因为这种残暴的性子惹了天怒,九公主虞林溪的身体要比普通人要虚弱上那么好几分。 偶尔拿着鞭子朝江怀宿撒上那么一顿气,身体直接不适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 这次就是因为虞林溪在小将军宋梓言那边碰了灰,鞭打了江怀宿,导致这会儿又病的难受了起来。 不过她虽然病倒了,但是心里的怒气却又更甚了许多,气急败坏吩咐了让那些其他侍卫继续对江怀宿行刑,自己回屋里歇着了。 等等……她真的看过这本书吗?又是啥时候看的? 林溪感觉自己有些记忆真是混乱的可怕,她甩了下头,把这个归于可能是因为和原身的记忆混合的原因。 “公……公主……?” 门外的小丫鬟听着屋里长久没有动静,虽然心里非常恐惧,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复又问了一句。 “让他们都别动,江怀宿……本公主亲自处理。” 林溪按着原主那种人设,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 即便是暖春,林溪依旧感觉自己此刻冷的厉害。 林溪从旁边拿过一件大氅披在了身上,只不过稍没走几步就累的气喘吁吁的。 这具身体也太差了吧,就这都能瞎折腾,也是真心佩服。 还有这个公主府修建的真的大,出个门都要走这么远。 终于累死累活气喘吁吁地走到外面的时候,一阵暖风拂过,林溪嗖的一下连忙裹紧了自己的毛绒绒的大氅。 江怀宿就倒在她门前五十米处的地方,遥遥看过去,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身上数道鞭痕,暗红的血染在墨色的衣服上,仿佛是在那上面盛开了暗色的花。 配上他那张青涩的冷酷俊美的脸,有一种残忍的美感。 林溪依稀记得书里描写到的,每次都是以少年来称呼的,然后想着里面的一些细节,好像是这孩子好像才不到十八岁吧,估计今年也才刚出头。 ……小了点。 “你,你,你们几个,把他给我赶紧带下去,你去叫江太医来公主府一趟,把江怀宿尽快给我治好!过段时间本公主还要出远门呢!” 被点到的几名侍卫立马将江怀宿抬起来送到了他住的房间里。 林溪看着江怀宿那惨兮兮的样子,眉心微微蹙起。 “这是打了多少鞭啊……” 旁边的侍卫以为她特意问一声是确定江怀宿是否受够了惩罚,于是立马回道:“报告公主,按您的吩咐在您离开只后继续实施鞭刑,有一百九十鞭。” “……” 也幸亏江怀宿强悍,这都没死真的是他作为反派福大命大了。 林溪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刚打算喘会儿气,就又听到一个让她想要暴起的消息。 “公主,按您的吩咐,孟家二小姐已经被我们抓过来了,属下保证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林溪听到这话,脑海中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这句话关键在“没惊动任何一个人”上面,确定是没惊动任何一个人吗?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剧情线里,女主被那个蛮横残暴的九公主绑过来之后,还没说上几句话,扭头男主以及一众男配们就立马找上门来了。 烦,烦人得很。 一个江怀宿已经够她烦的了。 主要是这具身体实在有些差,经不了来回的折腾。 林溪目前就想好好地养养身体,其他影响到她的一律都是障碍。 想归想,但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林溪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保持着人设,一脸阴沉地说道:“带本公主过去!” 林溪跟着前面那个暗卫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补充了一句,“你们几个带人去守住公主府的大门,莫要让任何一只阿猫阿狗闯进来。” “属下遵命!” 几道黑影飞速闪过。 林溪又拉紧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重地喘了口气。 走,去看看咱们的穿越女主角儿。 第39章 剧情 ◎是江怀宿啊!(修)◎ 林溪跟着暗卫过去, 推开柴房的门,就看到女主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嘴里还叼着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臭抹布, 眼睛上绑了一个黑色布条。 可以说绑人的手段极为专业了。 原主原本计划的确实很好, 这样子神不知鬼不觉让人将女主孟染绑过来自己好好出一口恶气, 之后再让暗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送走, 这样子孟染也不知道抓她的人到底是谁。 开门声,以及林溪的脚步声响起之后, 那边的女主孟染听到动静, 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你到底是谁, 我可是孟家的三小姐,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坏事, 我爹定不会饶了你!” 林溪在心中暗叹, 这家说的就很拉仇恨啊。 只不过林溪却不会乖乖地继续按着剧情往下走。 她简单打量完女主之后,就突然一改往日的性子, 突然冷下脸上说道:“徐顾,你把人救下来之后怎么就把人给扔到这儿?!这是我公主府的待客之道吗!” 对于接下来来不及及时处理的剧情, 林溪选择先下手为强。 对不起,我要曝马了。 林溪头都没有回的, 看着孟染说完, 停了下来,像是在彰显威严一般。 徐顾就是这次待她过来的暗卫。 九公主虞林溪一向阴晴不定,即便在外界她蛮横残暴的名声已经穿了出去, 但是她却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偶尔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 会特别的……装。 但不管九公主又开始演什么戏, 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 要做的就是顺着主子的话继续往下说。 “抱歉公主,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会自领……”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林溪直接打断他的话,“知道办事不利,还不快把孟三小姐给扶起来,快去松绑。” 林溪截断了话,徐顾也等不及再说什么,就过去给孟染松开了绳子,以及眼睛上带着的黑布条,还有嘴里的……臭抹布。 那条蒙着眼睛的黑布条十分厚实,孟染刚一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后又微微地眯起看了过去。 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九公主虞林溪,这个传说中的蛮横残暴的女人,此刻站在她面前。 “虞……虞林溪?!怎么是你?!” 孟染有些搞不清楚这个九公主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林溪听着她说的这颇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还有她脸上那再明显不过的情绪,大概猜到这次的穿越女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有些古早味儿。 女主这种丝毫不将古代皇宫那种森严的等级制度放在心上的人,能一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甚至一路往上地走到结局,那主角光环是真的强大。 这样是原主,真正的九公主在这儿,听到她这大逆不道的话,早就一鞭子甩过去了。 林溪掩下眸子里的复杂,再次主动出击。 “孟三小姐,是不是被吓到了?本来本公主是让徐顾出任务了,谁知道他中途碰到一个劫匪掳走了一个女孩,徐顾这家伙从小就比较侠义,自然是看不惯,便将那女孩从那劫匪手中夺了回来,没成想竟然是孟三小姐!” 林溪说罢,又转头看向徐顾,扬声道:“快去亭子那边让人备些糕点过来,孟三小姐担惊受怕了一路,想必定是饿坏了。” 徐顾领命下去。 而后林溪拉过孟染,打算直接过去。孟染却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她还是觉得林溪不怀好意。 毕竟当初虞林溪这个九公主当初可是明显对她有过各种敌意的,怎么可能这会儿好端端地对她态度这么好。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林溪倒是没有理会她的避让,如果真的乖乖地就这么顺着她说的就相信了,那才是真的傻子。 虽然说女主孟染对于古代的阶层不是那么的重视,但是毕竟穿过来之后也是在夏林国待上过一段时间的,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全凭她的心意走的。 更何况,目前孟染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被谁给掳走了,到底是虞林溪的暗卫真的中途将她救了下来?还是一切都只是虞林溪在自导自演。 因为中途她的意识是昏迷的,所以孟染也不知道中间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染跟着林溪来到公主府的一处凉亭,坐了下来。 她盯着对方弱不禁风的样子,心想难不成外界那个说九公主残暴蛮横的传言是假的? 刚才她一路跟过来,已经不止一次地听到对方走两步喘口气,甚至有时候还会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是随时都能翘辫子。 而且,如果真的是虞林溪将她绑过来的,又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演这么一出戏,还主动爆了身份,直接将她教训一顿再扔回去不就好了么。 孟染吃着面前的糕点,这会儿冷静下来倒是想了很多。 林溪看着她那副深思的样子,大概知道她猜到了什么,又猜错了什么。 这么一看,女主也不算太笨。 看了之前在柴房的时候,估计还是因为被吓到了吧。 当然也有大部分是因为孟染作为现代人穿到古代之后,那种一时还难以改变的根深蒂固的想法。 残暴蛮横,弱不禁风,不管哪一个都是九公主虞林溪。 残暴蛮横是她的本性,而偶尔一边厌恶自己走两步就要喘的体质,一边又利用这种模样来迷惑敌人也是虞林溪在外面表现出来的样子。 当初若不是有人算计虞林溪,或许到现在外界对这个九公主的印象,都还停留在弱不禁风中。 在孟染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林溪是幕后凶手的理由,另一方面又因为她有可能也真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知不觉间,孟染对林溪放下了一些防备之心。 林溪见此,眸子飞快地闪了一下,计算着时间,大门那边估计是快要守不住了。 而后状似无意地开始找了一个对方比较感兴趣的话题,闲聊了起来。 “听说最近京城里开的那家毓秀坊……啊不对,是成衣铺子,那家成衣铺子是三小姐开的?” “嗯没错!”说到这个,孟染变得有些自豪起来。 “本公主之前派丫鬟去拿过几件衣服,确实不错,款式很独特,和本公主之前见过的那些衣服款式都不一样。倒是没想到孟三小姐如此年纪竟有这么多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别人都说孟三小姐作为闺阁之中的女子这样子抛头露面着实不妥面,但本公主倒是觉得孟三小姐有着比别人更大的魄力才是。” “公主谬赞了。” 孟染听到这里,倒是难得的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 没错,女主是在夏林国做了不少非常独特的事情,利用现代和古代之间存在的一些差距,采取了一些独特的法子在夏林国名气大盛,但是同时伴随着的也会有各种的流言蜚语。 一些古代和现代人之间存在的一些文化差异也会跟着涌现出来。 所以现在孟染从林溪嘴里听到对她的认同,还挺开心的,至少说明这些古代人也不全都是一些老迂腐。 这个九公主貌似还不错。 话匣子打开了,之后就越说越顺利了。 凉亭这边两人说说笑笑着,很快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虞林溪,你实在是太……”胡闹了……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五王爷虞穆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从大门口那边一直打到这儿,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僵住不吭声了。 他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模样俊逸,明明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小将军,却一副白衣公子般温润的模样。 不过这也仅限于那容貌上,这个小将军宋梓言性子可不像他的模样那么温润的,嘴巴毒性子还冷。 他就这么站在虞穆旁边,只是微皱着眉,一副被人生拉硬拽过来的不爽之意,倒是一声不吭的。 “五哥?你怎么过来了?”林溪看着突然出现这两个男人,看着他们的容貌和气质和刚才虞穆说的话,大概能够猜到谁是男主谁是原主一直苦苦追求的宋梓言。 林溪见虞穆僵在那里,而后继续按着自己的戏往下演。 “怎么回事,五哥来了都没有人通报一声吗?” 她的话语里带上了独属于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的威严。 后面脚步不稳踉跄过来的侍卫,磕磕绊绊地说道:“报告公主,不是奴才不通报,实在是……是……” “是什么?”林溪冷声。 “是五王爷和小将军硬闯进来的,奴才们根本都来不及通报,就已经被五王爷和小将军两人给打倒了。” 那个侍卫的话刚一落下,就见林溪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虞穆的身上,“五哥,是他说的那样吗?” 虞穆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孟染,又飞快地打量了一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些糕点和茶,很快分析清楚目前的局势。 面色很快地变成了一副带着一丝丝歉疚的样子,拿出来自己作为兄长的一些气势,笑着说道:“小九啊,五哥这不是听说你又病了么,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吓了一跳,这才着急忙慌地赶来看望你,就不小心打伤了你府上几个侍卫。” “哦?五哥刚不是还直呼妹妹的名字么,怎么现在便小九了?而且我怎么记得,五哥可是很少来拜访过我公主府的,怎么这儿倒是兄妹情深了起来?” 林溪操着自己的人设,柔柔弱弱地笑着怼了一句。 虞穆脸色又是一僵。 林溪说的没错,他其实和这个九妹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之前虞林溪喜欢宋梓言,而虞穆正巧和宋梓言是一块从小长大的,虞林溪那时候打算从虞穆这边入手去接近。 但是不管是虞穆还是宋梓言,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个表面上接着自己病弱各种矫揉造作,背地里又肆意虐待手下的九妹。所以每次虞林溪去找这个五哥,都会被他巧妙地躲开。 两人关系甚至还没有普通朋友间亲密。 之前虞穆看不上自己这个九妹那种恃弱装弱的样子,但是这会儿听到她这么外柔内刚地怼他,倒也并没有之前那么地讨厌她了。 这次也确实是他有错在先,虞穆想要赶紧略过这个话题。 他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而后看到林溪那双眼睛,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一把将身后的宋梓言推了过去。 “小九,五哥可是真心来探望你的,这不专门给你把人绑过来了,这才心急了一点。” 见宋梓言皱着眉,下一步就打算往后退的样子,他连忙凑过去,低声道:“最近我那儿得到了一本非常不错的兵法书,配合我一下,那本书归你,怎么样?” 因为是从小和宋梓言一块长大的,所以私下里一般虞穆都会以“我”来自称。 而原本打算直接甩手离开的宋梓言,在听到虞穆说的那话之后,拧着一双眉,准备往后后退一步的脚这才堪堪地又收了回去。 “哦,是吗?” 林溪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声,倒是完全没有了往日里她每次看到宋梓言那一副跟狗看到了骨头一般颇有些癫狂的样子。 虞穆见稳住了宋梓言,连忙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林溪身边,低声地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九,五哥这可是连朋友情谊都出卖了,你可要给五哥好好表现,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 林溪听着虞穆的话,嘴角抽了抽。 这货可真是没脸没皮,无下限。 林溪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那就谢谢五哥了。” “完全不客气,兄妹俩说什么这客气话。” 虞穆说完,把还在旁边杵着不动的宋梓言一把拉了过来,推到了林溪旁边,之后自己直接一屁股坐下来,凑到了孟染那儿,笑着问道:“染染小姐,你这会儿怎么会在我家小九这儿?” “本王记得你们两个应该都没见过几次面吧。” 虞穆看似调笑的样子无意地问着这话,实则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毕竟是他的人发来的消息说孟家三小姐被九公主的人给掳走了,结果到了这儿,怎么都跟没事人一样。 更何况,他可不会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相信了虞林溪。 这边,林溪按着原主喜欢宋梓言的设定,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但是注意力却在一旁的虞穆和孟染身上。 在虞穆的话刚一出来林溪眸子飞快地闪了一下。 刚才的话糊弄糊弄孟染还好,但是如果对上从小在宫里长大见多了那种宫心计的虞穆来说,根本不够看的。 而后孟染的声音悠悠响起。 “让王爷见笑了,九公主性格很好,坦率又深度,思想觉悟绝非其他大家小姐可比的,孟染喜欢九公主,自然早早便来找上九公主,就是想要和她聊一些有趣的事情。” 孟染避开了那个话题,只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来找九公主聊天说话的。 林溪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称赞女主极为上道。 刚才在虞穆他们还没来,林溪和孟染谈话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有技巧性地无意地说到被人掳走对于那些待嫁闺中的女子的危害,并且稍微夸大了些影响力。 虽然孟染觉得没什么,但是作为女主,估计在孟府的境遇不怎么好,如果她被掳走的消息真的就这么闹了出去,孟家那几个姨母肯定等着看她笑话呢。 再加上孟染下意识地不想让虞穆知道她被人掳走过的事情,所以在虞穆说这话的时候,就这么下意识地将那件事情给避重就轻地盖了过去。 虞穆听到她这个回答,虽然皱了皱眉。 但是却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贴心地换了个话题,开始和孟染聊起了她那些奇奇怪怪的点子和想法。 虞林溪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也是清楚的。他这个九妹,身体不行,脑子也不好使,只会做一些欺负别人的事情。 林溪见那边男女主的气氛刚刚好,决定不在这儿继续当电灯泡了,刚打算撤离,结果一站起身,视线刚好对上宋梓言那双看上去只有冷漠意味的眸子。 “……”哦,这儿还有一只呢。 林溪轻轻蹙了下眉。 其实她之所以把剧情这么走下去,一方面是因为避开原主作死的结局,一方面是因为想要男女生能够尽早的不受障碍地在一起。 因为她脑海里隐隐有一些信息,似乎是告诉她,只要这个世界剧情线里的男女生真真正正地在一起了,那么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才算是彻底结束。 所以她这次特意把戏演的那么足。 林溪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宋梓言,想着接下来的剧情。 原本这场戏是为了男配宋梓言对女主孟染产生好奇和一丝爱慕和欣赏才特意准备的,一方面打脸女配,一方面又让男配爱上女主,满足读者的少女心。 但是林溪直接快进了剧情线,并且为了能够更快地撮合男女主,直接斩断了女主和男配的这条线。 现在,也不能就这么把宋梓言留在这儿,万一世界线强行将男配再推到女主那边,那之后估计又要开始展开十几二十几万字的篇幅了。 林溪不想在这个世界多待。 所以…… 林溪站起来,刚准备跨步走出去,突然像是骤然间抽了力气一般,柔弱无骨地往宋梓言那边跌了过去。 宋梓言这么个没情商的玩意儿当然没有怜惜之心,更何况对象还是一直纠缠他不放的虞林溪,所以在林溪摔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有丝毫想要扶上去的意思。 但是林溪早就算好了他这个臭德行,早有预料地又左脚踩右脚地绊了一下,而后她直接又踉跄了一下,直直地摔进了宋梓言的怀里。 给我抱! 不抱也不行了! 林溪最后昏过去的时候,心里头还是骂咧咧地吼了一句。 宋梓言感受着怀里人的重量,脸色有些难看,他似乎想要冷嗤一声,结果目光在触及到林溪那张进闭着眼睛微微皱眉的脸时,紧抿着唇,到底还是没把人给扔出去。 “你妹晕了?” 宋梓言淡淡道。 “你妹才晕了!” 虞穆驳道。 而后后知后觉意识到宋梓言说的是什么,却似乎没有要管闲事的样子。 “晕了还不快去抱回房间去请太医来,和我在这儿说个什么劲儿呢?”虞穆一副说傻子的样子。 宋梓言听着他这讨打的语气,下一刻就想把晕倒的林溪直接砸到虞穆脸上。 “小兵书……” 虞穆淡淡地小声的念叨了几个字。 “……” 宋梓言咬了咬牙,忍住想要一脚踹到虞穆那张讨打的脸上的强烈念头,而后换了下姿势,一只手从林溪的腿弯处环过,而后揽着她的后背,让旁边站着的丫鬟带路,将人带去了林溪的房间。 而等林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去了。 她抬眼看到了坐在旁边桌子上端正地翻看着一本书的宋梓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结果刚一开口,嗓子沙哑地厉害。 “水……” 沙哑的声音响起,那边的宋梓言听到动静,淡淡地往林溪那边瞥了一眼,而后放下来了手中的书,冷漠地提起旁边放着的一盏茶壶,走到了床边,递了过去。 “……” 林溪快被他这个样子给气到了,是真的气的那种。 就这样子,还能让原主追得那么疯狂,到底得是多差的眼光。 连个杯子都不知道拿,就这么拿着一个茶壶,让她对嘴吹呢。 林溪都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她费力地坐起身,靠在了后面的床栏上。 一双眼睛带着几乎掩盖不了的鄙夷之色,哑着嗓子,又费力勉强地说了一句:“杯子,你帮我拿给杯子过来。” 宋梓言皱了皱眉。 林溪能够解读到他想表达什么。 怎么这么费事儿。 这种话。 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最后还是乖乖给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了林溪。 林溪觉得这家伙真不是什么武将,就是一个没有丝毫情趣的木头疙瘩。 估计这次若不是因为虞穆给他许诺的那个条件过于诱人,估计在凉亭的时候直接将她扔出去了。 而不是现在,在这儿还坐在旁边,任由他随意差遣。 “既然九公主已经醒了,想必身体已无大碍,方才江太医已为公主诊过脉,说是要公主记得喝药少动怒多休息。” 宋梓言像是一个机器一般汇报完毕。 “那么,臣就先行离开。” 宋梓言见她喝完了水,终于如释重负一般地打算撤离。 刚打算迈脚,结果就听到林溪一把叫住他。 “你不能走!” “臣为何不能走?”宋梓言拧着眉,冷冷道。 那副架势随时都打算甩袖大步离开的样子,若是平常的话,估计宋梓言早就不搭理人了,但是这次碍着虞穆给的东西,还有目前还不算太过讨厌的林溪,他倒是又难得的反问了一句。 “我说不能走就是不能走。”林溪开始耍无赖了,她大脑正在飞速地运转着,看能不能说一些话让宋梓言等会儿再走。 这会儿天可还没完全暗得彻底呢,那边估计男主此刻正在送女主回府,这家伙可不能过去插上一脚。 正待林溪想着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林溪回道:“谁?” “属下徐顾。” 门外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暗卫打扮的徐顾,也是之前负责绑孟染的那个暗卫。 林溪朝宋梓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开门。 宋梓言又是拧了拧眉,最后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的徐顾一看,是宋梓言开的门,懵了一下。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 林溪又道。 徐顾看到房间里有宋梓言,应该不会说和孟染有关的事情。 而就在林溪刚一放心下来的时候,就听见徐顾在外面说道:“禀告公主,江怀宿此刻已经醒了过来,是否要继续实施鞭刑。” 他的话刚一说完,林溪眉角隐隐一跳。 这个坎是过不去了还是怎样啊。 林溪明显感觉到徐顾的话刚一落下,那边宋梓言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立马从刚才的冷淡变成了浓浓的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无所谓。 宋梓言对她是个什么态度,林溪并不介意。 只要他能够好好地当他的小将军,别去男女主那边晃悠就行。 想通了之后,林溪此刻也不管宋梓言在不在场了,就按着自己的意思来,“让他下去歇着吧,好好养伤。鞭刑的事情无需再多提。” “遵命。” 徐顾领命离开之后,宋梓言倒是不急着走了,反而是站在那里,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地凌迟在林溪身上。 林溪抿了抿唇,丝毫不在意他看她的目光。 虽然她这话百分百会让宋梓言再给她贴上一个虚伪的标签,但是爱谁谁。 既然原主的残暴的一面已经彻底暴露在宋梓言的面前了,那么已经她也不用每次面对宋梓言的时候再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了。 林溪此刻倒是轻松了不少。 原主和其他人相处,基本上很少会有那个样子,除了在面对宋梓言和虞穆的时候,会比较得特别一点。 不过她还不能转变得太突兀,还得再演一会儿。 “宋梓言,你听我……” 后面按着设定要给自己爱慕对象解释的话,突然被人突兀地打断了。 “禀告公主,江怀宿跪在您门外。” 那边徐顾还没回去把话给通知到,这边江怀宿已经跪过来了。 林溪听着这事儿,总觉得脑门突突的有些疼。 她费力地起身拿过她的大氅披在了身上,打算下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书里曾经很多次提到过江怀宿这个人,是个执拗到极致的一个性子,这种非得往自己身上找罪受的事儿,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 而那边本来已经打算就此甩袖离开的宋梓言倒是突然不走了。 他没理会那边艰难下床的林溪,而后径直迈脚走向门外跪着的江怀宿面前,上上下下盯着他打量了许久,突然道:“是个好料子,要不要跟我去军营。” 宋梓言的话音落下,原本跪在那里跪的笔直的江怀宿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不必了,多谢宋小将军抬爱。属下是九公主的暗卫,终生誓死只为保护公主的。” 林溪本来刚走到门口,听到宋梓言那撬她墙角的话,嘴角抽了抽。 大哥您爱才可以,但是请别到处挖人,撬墙角直接撬到她头上,问过她同意了吗?别以为仗着虞林溪喜欢你,就能为所欲为啊。 但是林溪的话刚一吐槽完,却在听到江怀宿那一段话之后,怔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似的。 像是尘封的记忆被瞧瞧的掀起了一角,想要深入探查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找不到。 林溪看着江怀宿那微微敛着的眸子,不知为何,突然想上去轻轻地触碰一下。 察觉到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可怕的念头,林溪连忙将这想法挥散去。 那边宋梓言自然是察觉到了江怀宿一开始的僵硬,而后又听到他那句宛如宣言一般的话,皱了皱眉,以为是因为林溪的原因,江怀宿才不得已如此。 毕竟,谁会放着征战沙场成为一方将相不当,却偏偏蜗居一隅,只当个没有丝毫感情的暗卫呢。 见林溪走了过来,宋梓言直接开口要人。 “九公主,可否把这个人让与我呢?” 林溪听到他这理直气壮的话,都快要笑了。 人江怀宿都说了不当了,还上赶着要人。 林溪没再理会宋梓言,她缓步走到了江怀宿的面前,突然半蹲了下来,身上披着的红色的大氅仿佛一朵花在地上铺散开来。 只见她突然缓缓抬起一只手,伸了过去,动作轻柔地捏住了江怀宿光洁白皙的下巴。 淡淡的带着一丝冷然的声音,缓缓四散开来。 “不行哦。” 林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又有些凌厉的笑。 “这个人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她的话刚一落下,宋梓言以及后来赶过来的徐顾皆是一惊。 而以最近的距离听到这句话的江怀宿,在那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眸子猛地闪了一下。 // “怎么了,你这一动不动的,难不成是怕本公主吃了你?” 江怀宿冷着一张脸,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赶紧躺倒床上去,本公主检查一下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身体有没有彻底好全,等过些日子要去青云寺,到时候你可是要来保护本公主的!” 见江怀宿丝毫不给反应,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林溪直接开始命令了:“江怀宿,你是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不成?!怎么当真以为本公主不会把你再转送给宋梓言?” 这话落下,江怀宿眸子又沉上了几分。 他站在那儿许久,最后还是上了床。 只不过…… 林溪看着躺在床上僵硬得跟个木头一样的江怀宿,嘴角抽了抽。 这是僵尸么? 自那次她摆脱了宋梓言专属相对人设之后,林溪就开始彻底放飞自我了。 到了新的世界,把一些必要的东西处理了之后,林溪已经可以活灵活现地运用原主的人设性格了,当然这其中,阴晴不定这个标签最好了。 那天说了那话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林溪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她的公主府里上上下下的气氛似乎都有些怪异。 后来林溪威逼利诱地一问自己的贴身丫鬟小朱之后,才知道,原来都以为她当初说的那话,是她不喜欢宋小将军了,改成看成江怀宿了。 哦,说到这种桃色的传言。 据说还有另外一个版本的。那就是说,她为了刺激宋小将军,然后拿江怀宿来让宋小将军吃醋,来加深一下宋小将军对她的感情。 林溪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脑子直抽抽。 这都什么鬼。 当初她纯粹是看宋梓言那家伙不爽,挖她墙角而已。 再说了,宋梓言对她有个毛线的感情啊。 还有她看上江怀宿这话…… 这话…… 林溪想着之前那个传的沸沸扬扬的话,看着此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江怀宿,目光不受控制地从他那健硕的身材略过往上,到英气俊美的脸以及他……耳朵边缘处的一颗红色的小痣。 她眸光颤了颤。 几乎是完全下意识地,就直接伸手摸了上去。 而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那颗红色的小痣的时候,突然一把被人给制住,江怀宿此刻已经坐起身,凌厉的一双眼睛紧盯着林溪,那双眸子里仿佛酝酿了无限的风暴一般。 “公主,属下的伤真的已经没事了,不劳您再多费心了。” 说完就已经从床上走了下来。 拒绝的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林溪怔了一下,倒是没有再去拦他。 好不容易把人威逼利诱各种威胁着让人强行躺了过来,想看看他此刻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了。 因为剧情里曾经写到过,在之后有一次的月圆之夜时,江怀宿从小中的寒毒之症复发,原本这次还是像之前一样硬熬过去,但是却因为之前的鞭刑落下来后遗症,鞭刑之后的伤没有及时地处理好,结果两相齐齐冲击,让江怀宿直接在那一夜彻底昏死过去。 那之后他的寒毒之症便开始越发的严重了起来。 林溪想着刚才的那枚红色的小痣想得出神。 她印象里隐隐是有个人,也是有着一枚那样的红色小痣,就在耳朵的边缘之处,只是如今为何什么印象的没有了呢? 林溪突然意识到,除了在这个世界有关的一些记忆是零零碎碎拼凑起来的,好像在她原本所处的世界,那个自己的末世世界里,她的记忆好像也欠缺了好大一块。 林溪一深想,就头痛的像要炸开。 她连忙捂住脑袋,刚起身却是一时晕厥,直直地朝地上摔去。 而另一边刚打算推门离开的江怀宿将此,身形一闪,立马将即将狠狠摔在地上的林溪扶住,稳住她的身形,让她躺到了床上。 本以为林溪是刚才故意装晕的江怀宿,此刻看着她苍白的脸,额边豆大的汗珠,这次意识到她是真的差点晕了过去。 只不过不管是哪种起因结果,对江怀宿而言,他都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灭国之后的残党余孽,立志要复仇的苟延残喘活着的七皇子。 家国仇恨,一刻都不允许遗忘。 江怀宿目光触及到林溪那张脸,她此刻已经彻底晕厥了过去,此刻对外界没有丝毫的感知。 江怀宿眼底冰冷,那双眸子里疯狂汹涌肆虐的恨意几乎要溢了出来。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似乎才能够真正还记得自己是谁。 嘉庆国七皇子,顾征。 江怀宿看着她苍白的脸,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 “很快了……公主。很快,您就彻底不会感觉到丝毫的沉闷的痛意了。” - 林溪悠悠转醒的时候,感觉从刚穿过来时,那种像是被海水包围沉溺的闷痛之意,似乎又加重了一层。 林溪喘着气,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好像是更差了。 她这局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别到时候男女生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她提前翘了辫子,那不就真的玩完儿了吗,还提什么回去回不去的。 现在她得好好重新捋一遍。 刚才一觉醒来,林溪感觉自己脑海里有关这本书的剧情似乎又更加清晰了不少,很多剧情里一些配角的更细节性的线似乎增加了不少。 在剧情里,她这个炮灰女配前期好像出场次数不是很多,后面几乎都只是起到一个辅助性的作用,毕竟身体不是很好,出来蹦跶的话只会死得更快。 虞林溪的药平日里都是从江太医那边拿过来的,江太医一直都说的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就是说不清楚她这具身体到底为什么总是虚弱。 江太医是负责掌管太医院的,虽然虞林溪性子不怎么好,但是到底是从小看着虞林溪长大的,已经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孙女看待了。 那么江太医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她平日里入口的东西呢,因为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原因,虞林溪对这方面十分讲究,所以一般入口的东西都是由她身边的丫鬟小青和小朱负责的。 小青和小朱是虞林溪小时候捡来的孤儿,家庭关系方面不会受到什么威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们两个办事能力很强,虞林溪平日里的生活起居用到的东西也是专门有检查过的,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林溪敢肯定她绝逼是被下毒了,根本不是什么劳什子那老天降罚的胡诌的话。 那到底是从哪里被下毒了呢? 哪都没问题,这毒就这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 等等,神不知鬼不觉……不知不觉……暗卫…… 江……江怀宿!!! 卧槽! 是江怀宿啊! 林溪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结局里九公主虞林溪最后是生生被江怀宿折磨致死的,但是这可是前期啊,前期就已经开始下手了吗?! 林溪觉得她得找个人来做一下反击了,不然很快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呀。 暂时不能打草惊蛇,在一众暗卫里江怀宿是暗卫首领,估计以反派那能力早就收拢了近乎全部人心了吧。 即便是一向称得上是没什么感情的暗卫也不例外。 但是还是有一个人选的。 目前就林溪观察到的,有一个人好像是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暗戳戳地和江怀宿对着干的。 仅仅是江怀宿受鞭刑这一个事儿,这个人就露了不知道几次头了,实力虽然比不上江怀宿,但是也不算弱。 “小朱,你去帮我叫一个人。” 林溪朝外面喊道。 第40章 猎物 ◎狼崽子登门造访。◎ 公主府上。 最近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咱们公主好像快不行了!” “闭嘴!敢说这种随意诅咒皇室的话, 是闲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好姐姐,我知道你人最好了,自然是不会和我计较的对不对。这话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说说啊, 要是碰上其他人, 这话我可不敢说。” 那丫鬟抱住另外一个女人的手臂, 讨好地笑笑。 “只不过姐姐, 这事儿已经在府里上上下下彻底传开了呀。说是我们九公主现在身体情况已经到了一种岌岌可危的地步了,以前天气好的时候, 还能多走一会儿, 现在真真是走一步喘三口气, 就怕九公主她哪口气没喘上来,就……” “行了, 别说了。魏管家都已经严令任何人讨论这件事情了, 估计是怕传到外面,甚至传到宫里去。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乖乖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以后别再讨论这事儿了, 万一谁给你这丫头穿个小鞋,到时候脑袋都不知道啥时候掉的。” 那女人说罢狠狠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那丫鬟悻悻然地缩了缩脖子。 而等这两个人离开之后,偏院重新地归于平静。 过了没多久, 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 万年不变的一身墨色劲装, 公主府的吃穿用度一向是顶好的,所以即便是暗卫的衣服也宛若带着溢彩流光一般,看上去贵气逼人。 江怀宿一张少年英气的脸上, 此刻满是冷霜。 刚才那两个人的话,他都听到了。 只不过却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目前林溪的情况和他计划中的有了大岔子。明明现在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虞林溪那边怎么就突然提前赶上进程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那是一种事情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慌乱和无措。 虞林溪是肯定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但是不是这种突然地离开,应该是在他手里好好地苟延残喘地活着才对,这样子他才能一点一点地折磨她,一点一点地让她彻底的绝望。 江怀宿脑海中隐隐浮现出很多年前的一个画面。 经历了无数次的死里逃生的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嘉庆国的那些人,绝望地跪在那里,任由一个少女仰着粗壮带刺的绳鞭,狠狠地抽打着。 眼底最后的一点光,渐渐地变为了破碎的绝望。 小小的少年藏于其中,一双阴鸷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拿鞭的少女,带着一种生死厮杀的决绝。 眼前的闲适和平淡一点点地变得模糊,江怀宿意识到自己似乎状态有些不对劲,连忙从刚才那种阴暗的情绪中抽回神来。 他盯着某个方向看着,手不自觉地攥紧。 看来他得好好地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让他发现是虞林溪自己搞的鬼,那么他会更好更温柔地来招待她的。 - 这边已经被人再次惦记上了林溪,缩在被窝里,有些懒散地翻看着小朱不知道到底是从哪儿搜到的话本子,随意地翻看着。 “日子有点安逸过头了呀……” 原本依着九公主的身份,林溪本就已经过上了米虫的生活。现在成了“重病将死”的九公主,那更得是米虫了。 “走一步喘三口气,就吊着最后一口气活着了”相关之类的话,当然都是林溪让人到处传的,并且严令传到宫外去。 她就是故意做给江怀宿看的,她在想法子诈他,使得那家伙主动露出马脚来。 想要一只躲在暗处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是用着剧本的女人,再加上刚得到一只得力的助手。 江怀宿不“死”也得褪层皮。 正悠悠想着,突然门外响起了她刚念叨着的人的声音。 “公主,江怀宿求见。” 林溪听这声音,捏着话本子的手指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动静。 她没吭声,很快外面小朱出现,直接拒绝了江怀宿的接见。 “江统领还是请回吧,公主近来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江怀宿盯着房间里面看了一会儿,而后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等小朱看着江怀宿彻底没影了之后,这才转身敲了敲林溪的门转身进了屋子。 “公主,果然不出您所料,江统领已经按捺不住了。”刚才那么一瞬,小朱对上江怀宿那双冷漠的眼睛的时候,背上直冒冷汗。 “刚才奴婢还以为江统领要这么硬闯过来呢。” 小朱心有余悸地说道。 “江怀宿不会的,他可是一想最是忠心于本公主了呢。”当然是在外人看来。 不过…… 江怀宿可不会就这么乖乖地被拒绝而退缩的。 林溪收起话本子,对小朱说道:“你去和小青说一声,夜里不要在我这儿守夜了。” 今晚可是会有不死心的狼崽子登门造访呢。 “可是公主,那你不是就……” 更危险了么? “不用担心我,就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小青和小朱这两人还不够江怀宿热身的,直接一个手刀下来,就彻底昏迷过去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给人送人头了的好。 更何况,江怀宿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今晚估计只是来探探口风的而已。 林溪让小朱先出去守着了,万一那家伙一时脑抽又折返过来的话,可就真的露馅儿了。 她站起身下床活动了一下躺的都有些发酸发软的筋骨。而后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于是到了深夜的时候,林溪一直等着的人终于悄无声息地闯进来了。 江怀宿匿了气息,悄无声息地闯进了林溪所在的房间。 只是他想象中的场景,原本此刻应该在床上熟睡的人此刻也没有一丝的人影。 江怀宿皱了皱眉。 虞林溪的公主府很大,她的房间更是特意要求打造得富丽堂皇的又豪又大的。 见床上没有人,江怀宿立时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静听着感受着四周的动静。 很快,一道细微的水流声引起了江怀宿的注意。 他脚步极轻地往里的那个隔间看过去,刚走了没几步,抬眼就看到林溪闭着眼睛浑身湿漉漉地浸泡在一个很大的木桶里。 那木桶里的水似乎已经完全地凉透了。 林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浸泡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衬上她那张明艳的脸,像是玉琢的冰雕一般,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 江怀宿皱了皱眉。 一时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人。 随后,又后知后觉地嗤笑一声。 这个女人,除了那张好皮囊以外,其他的都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江怀宿在心里冷哼一声,下意识地忽略掉他刚才看到林溪刚才那样子的时候,一瞬间心里一闪而过的一抹悸动。 带着丝丝缕缕的熟悉感。 没再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江怀宿静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溪的模样。 现在这样鬼样子,确实像传言中说的那种,时刻都可能要过去的样子。 他刚想罢,那边林溪突然猛地咳了起来,一时间气血上涌,咳得那种让人心颤的剧烈。 一张白皙的脸此刻倒是染上了那么几分绯红,多了那么一丝的人气。 江怀宿不清楚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大晚上的在沐浴,还是用凉水。难不成真的是知道自己已经无望了,自暴自弃了不成。 而且竟然一反常态地不让人进来伺候着。 想着想着,那边林溪已经从浴桶里走了出来。 江怀宿见她已然醒了过来,还睁开了眼睛,眸子一凛,闪身上前,就打算去点她的穴位。 而后就见林溪踉跄了一下,差点从那浴桶旁边摔过去。 因为房间没有点上蜡烛,此刻又是深夜时分,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 这边几乎看不到丝毫的亮光。 林溪摸着黑慢慢地走出浴桶,浑身湿透。一身白色的里衣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一个独属于女性的完美的弧度。 那里衣使用了上好的料子做成的,透气性极好。此刻沾了水,倒也更加通透了不少。 几乎隐隐可见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以及…… 不同于只是普通人没有丝毫内力武功的林溪,江怀宿可是从小就在生死厮杀中长大的,后来还经历过各种磨炼,再加上他一身的武力和内力,即便是在如此的黑暗之中,一双眼睛依旧雪亮。 看得甚至要比白天还要清晰得多的多。 此刻,无意间扫到林溪那隐隐透出来的白皙细腻的皮肤,他差点呛了一下,连忙抑住自己几乎要咳出声的动静,狠狠皱了皱眉,一张脸立时地偏了过去。 黑暗之中,一双白玉般的耳朵此刻慢慢爬上了绯红的云霞。 而就在此时,林溪往回走的时候,到底还是因为黑暗的原因,目不能视,踉跄了一下扑的直接摔在了地上,甚至于直接当场晕在了那里。 江怀宿听着这动静,连忙回头,就见那一身白衣的女人正正好地倒在了他的面前,就差那么几步的距离,甚至能抓到他的衣角。 他此刻皱着眉,死死地盯着摔在那里不知死活的女人,眸子沉沉,那样子仿佛是在非常挣扎地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将这个人拉起来。 心里也是对她这种即便即便摔死也不让自己的丫鬟过来帮她的作态满是嘲讽。 呵,临死之际倒是知道死要面子了。 真废! 活该! 不知不觉间,似乎是因为刚才乱的那么一下心神,就连江怀宿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心里已经不知不觉间,将林溪身体不适的情况相信了个七七八八了。 几度挣扎过后,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一般,江怀宿终于走了过去,蹲下身一把将晕死过去的林溪随手抱起,而后将她扔到了一旁的床上。 算了,虞林溪这个女人,他还是要留着好好折磨用的,这么轻易地在地上摔死冷死,可就不好玩了。 至少也得让她亲自地尝到当初她给别人带来的那种绝望的痛苦才行。 将林溪扔到床上之后,江怀宿就开始探她的脉,查看她的身体情况。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突然什么原因,就这么加重了此刻的差劲的状态一般。 江怀宿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却忘了此刻他还搭在林溪的手臂上,就听见床上那人又是剧烈地猛咳了起来,意识却始终不见苏醒。 江怀宿瞧着她这样子,甚至一时想过要不将她扔在这儿不管算了,今晚过后,以她这幅样子,即便死不了也离死不远了。 但在他看到那张此刻又缓过来平静下来的面容的时候,心底近来时不时会冒出来的那种心悸仿佛拉扯着他,让他无法对面前的这个人见死不救。 江怀宿狠狠低骂了一声,而后着实心有不甘地伸过手去,在她嘴里塞了一枚不知是什么的丹药,之后又将林溪拉着坐起来背对着他,运着内力缓缓烘干她湿透的衣服并温暖着她的四肢百骸。 反复想着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蠢事情,又反复各种暗骂眼前的林溪。 “下次……下次一定让你这女人不得好活!” 恶狠狠的,仿佛带着一种难得幼稚的郁结和怨愤。 -完- 第41章 伪装 ◎嘉庆国,七皇子,蛊术。◎ 这边, 江怀宿帮林溪烘干了衣服,甚至还用内力帮她顺了顺。 将人弄回床上,刚打算歇会儿, 就见旁边躺着的林溪的手, 突然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江怀宿诧异了一瞬, 很快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 突然一股没有来的怒气猛地涌上了心头,此刻甚至直接将身份仇恨之类的东西全都抛在了脑后。 只一个倾身过去, 一只手一把狠狠地掐住了林溪的脖子。 “你装的?!!” 该死! 他竟然会落入这种宛如儿戏一般的把戏之中。 林溪此刻被江怀宿制着脖颈, 那张本就惨白的脸上此刻又开始重新朝着另一种方向发展。 总之脸色都十分难看。 但是她却平静得不像一个活人, 只平淡又冷静地盯着江怀宿看。 在他制着她的呼吸时艰难地开口道:“没错,我装的。本公主身体一向好得很。但是江怀宿, 你竟然敢以下犯上, 肆意谋害本公主……” 这句话原本的气势因为呼吸被制住的原因,最后只剩下蔫蔫的破碎的声调, 听上去竟是有几分怜若之意。 江怀宿听着她这话,恨不得手上再用些力气, 直接将她一把掐死算了。 但是后来又想到如果这个时候就这么把虞林溪给害死的话,之后他要走的路怕是会更艰险才对。 再加上刚才他已经看过林溪脉象, 确实是那种濒死的及其虚弱的脉象。 江怀宿目光落在林溪那张隐隐带着一丝难堪的脸上, 缓缓收回了手。而后一下子跪在林溪的床旁边,双拳相握,道。 “属下见一刺客方才窜进了公主的房间, 再三犹豫之下,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 这才直接闯了进来, 还望公主赎罪。至于刚才, 许是属下一时魇住了,着了那人的道,竟是直接掐住了公主的脖子,属下万死不能辞其咎,属下愿再次鞭刑伺候。” 江怀宿明显睁着眼说瞎话,也只有傻子才能相信了。 只不过或许两人都心知肚明,江怀宿这么做,不过是不打算真的撕破脸罢了。 更何况现在虞林溪真的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江怀宿说完。 林溪气喘吁吁地坐起身,顺着江怀宿发出的声音,而后往江怀宿那边使劲儿挪了过去,微微抬起一只手,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只不过到底是刚从冷水里爬出来的,再加上原本的身体就弱的不像话,此刻这一巴掌说是打,那力道和姿势倒像是抚摸才更准确。 江怀宿感受着脸上滑过去的柔软,脸即刻僵了一下,而后沉着一张脸,死死地敛着眸子,把心底里又再次冒出来的杀意给掩下去。 “放肆!难不成你觉得本公主是好糊弄的不成?!” 林溪说罢这话,紧接着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张脸瞬间又再次红润了起来。 江怀宿在黑暗之中抬眼看着林溪此刻的样子,心里一瞬间像是平息了不少的怒气,甚至于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坐到了林溪的旁边,伸手在她单薄的后背上顺了顺气。 “公主,切勿因为动怒伤了身子。” 不知不觉间,江怀宿已经开始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只是声音依旧是冷的,眉目之间也皆是淡淡的嘲讽之意。 仿佛只是拿此刻显得异常脆弱的林溪,当做可以消遣的东西,慢慢释放着他一直以来不平的心境。 林溪靠在一旁,听着他说的那话,心里一阵的无语。 虽然她从最开始做局的时候就是装的,现在当然也还是装的。只不过这时候她都能被江怀宿给气得半死,这要是原主的话,估计能直接过去了。 林溪嘴角抽了抽。 但是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接下来的戏,她还得继续演下去。 林溪冷静下来。 慢慢地,在江怀宿不注意的时候,林溪突然一把反抓住了他的手。 江怀宿皱了皱眉,刚打算不动声色地甩开,而后就听到旁边这人突然说道:“江怀宿,我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这么说着,江怀宿一瞬间以为她知道了什么,高度警惕了起来,神经紧绷着,以至于直接忽略了刚才林溪话里的“我”的自称。 一时间一双眸子里突然变得极度的危险。 而就在下一刻,林溪突然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当初我不应该去由着性子肆意鞭打那些嘉庆国的人。” 听到这儿,江怀宿一双眸子再次染上了熊熊的怒火。 也幸好这会儿屋子里黑漆嘛乎的,几乎什么也看不见,隐约只能依稀透着月光,看见床边的那个看上去冷傲孤寂的人影。 江怀宿冷冷地看着林溪那张脸,这会儿功夫冷静下来想想,倒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九公主竟然还会记得当初那件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阴影的事情。 但很快,一切的情绪又归于平静。 江怀宿再次恭敬又冷漠地回道:“属下不知公主在说什么。” “江怀宿,我知道的,当初我是亲手把你从那群人里拉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你根本不是夏林国的,你是嘉庆国的人。” 林溪缓缓地说着,嘴里爆出一个又一个的秘密。 原主当然是不知道的,本来林溪也不清楚的,但是后来随着和江怀宿接触之后,她发现她脑海里有关剧情线的记忆开始越来越清楚,其中她就看到了剧情里江怀宿一直不放过九公主虞林溪的另一层原因。 就是因为当初虞林溪当着江怀宿的面,生生地拿那鞭子打死了曾经在嘉庆国的时候,一直照顾着江怀宿的一个奶妈。 虽然那奶妈因为逃难身体本就不怎么好了,但就是正好碰上想要那抽人撒气的虞林溪,结果一鞭子下去,人直接就没了。 江怀宿就这么死死盯着看着,亲眼看着这个将他从小带大的的奶娘,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他那时候,无力地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被旁边的人死死地按下头,不让他出去招惹那小魔头。 但最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怀宿最终还是落到了虞林溪的手里,不,应该说是虞林溪落到了江怀宿的手里才对。 其实公主府背后的真实情况,在江怀宿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之后,公主府上上下下几乎已经遍布了他江怀宿的势力了,该收拢的收拢,总之,如今的林溪已经是被人无形之中狠狠围了一层大网之中的猎物了。 而从外面看,却只是林溪的残暴之名传遍了整个夏林京城。 见林溪那么肯定地说他是嘉庆国的人,江怀宿再次地生起了一抹杀心,虽然她肯定不清楚他嘉庆国七皇子的身份。 “罢了,你走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林溪丝毫没有理会一直在反复橫跳的江怀宿,只继续自顾自地演好一个因为在生命的最后幡然醒悟的一个悲惨公主的戏码。 听旁边的人一直没有动静,林溪操着此刻的形象,丝毫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动怒,仿佛是因为再不堪的样子都被这个人给看到了,之后再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了,总之也是快要嗝屁儿的人了。 “过些日子还要去清水寺呢,你好好准备一下吧。到时候,我想去那里上柱香。”为曾经被原主无意间害死的那个可怜的灵魂。 想罢,林溪直接转身躺了过去,背对着另一边的江怀宿。 呈现出一副凄凉单薄惨兮兮的模样。 江怀宿几次三番蠢蠢欲动的手再次地收了回去。 罢了,这女人如今的生死已经全然地彻底掌握在他的手中,她到底是生是死,不急于这一时。 他还要留着好好地磋磨呢。 江怀宿最后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床上背对着他的那个女人,旋即收回目光,闪身离开, 而在江怀宿彻底离开之后,林溪这才慢悠悠地又将身子躺了回来。 说实话,她个人不习惯侧躺着睡觉,刚才也只是在江怀宿面前扮演一个幡然醒悟的九公主,凄凄惨惨的形象吧了。 不过一想到这里,还有刚才自己还牺牲了一把色相,想想就吃亏。林溪再次感叹自己凄惨的炮灰命运。 原本半夜等狼崽子上门的戏码,可不是通过洗澡那种跟个色.诱勾引似的神剧情展开的,本来是直接让徐顾带着人埋伏好再将人一把抓住的。 那时候林溪想的是反派又怎么样,直接把人套麻袋打一顿就什么都招了。 当然一切都只是一开始的计划而已。 最后林溪到底还是输在了反派的黑暗光环之下。 就在决定开始埋伏的前一刻,徐顾……也就是当初她找到的能够和江怀宿勉强抗衡的人,闪身到了她面前,告诉了她一个十分悲伤的消息。 那就是……一直缠绕着她的根本不是病,更不是毒,而是一种罕见的蛊。 拿着母蛊的那一方可以控制子蛊。 而此刻,林溪体内的就是那个将她折腾得不清的子蛊。 嘉庆国,七皇子,蛊术。 玛德,这就对上了。 在剧情里,不少人就都死在了江怀宿这个已经将古蛊之术练就的登峰造极的大反派手里的。 而这个不少人,当然就包括首当其中站在第一位的虞林溪。 默默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命运,林溪感受着最近慢慢平稳下来的身体,估计着那边的江怀宿应该是暂时不想再继续动她了。 毕竟她要是真的突然暴毙在公主府上,江怀宿那边容易暴露。 林溪嘴角抽了抽。 她就想安安稳稳地过完剧情,她容易吗? 江怀宿,给她等着。 等他慢慢地摔到她的陷阱里的时候,就是她掌握一切的时候。 而这个陷阱,名为糖心毒药。 第42章 出府 ◎“公主……这是在干什么。”◎ 通过让徐顾搞来的药, 造成了一种濒临油尽灯枯的假象,使得江怀宿那边暂时被迷惑住了。 很快,林溪就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江怀宿站在旁边, 看着眼前这个披着大氅子的人, 眸子里划过一抹深色。 明明是暖春, 却裹得比谁都要严实。这倒没什么, 毕竟江怀宿清楚得很,这是他下的蛊在作祟, 只不过眼前的人一脸的淡然, 此刻还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江怀宿身体有些僵硬,微微避开了她的视线。 “不知公主将属下从铁甲营调到这里, 是想要属下做什么?” 夜袭那天的前一刻, 他还是铁甲营的统领,结果还没回去, 突然一道命令直接下了下来,他被林溪调到了这里。 却平日里完全没有什么大的任务, 就只是平淡地站在林溪的身后充当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背景板。 本以为九公主是打算将自己调过来方便抽鞭子出气的,没想到就只是在旁边站着, 仅此而已。 也不对…… 江怀宿忽略掉来自旁边那灼热的视线。 好像还负责被人观赏。 想到这里, 江怀宿一时还有些恼。 就在他脑海里已经把林溪用各种惩罚手段都轮流过了一边之后,终于听到旁边的人主动说了话。 “明日便要去清水寺了,暗中护卫的时候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件事情本公主已经让徐顾去处理了。” 江怀宿听到这话,心下冷然。 却是淡淡地开口道:“那公主, 既然护卫的事情安排徐顾了, 那属下要做什么呢?莫非是就像这段时间这样继续陪着公主不成?” 林溪自然听出了他话里满满的不爽和恼怒。 “自然如此。本公主不放心你, 自然要把你亲自留在眼皮子底下照看着才可以。” 林溪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配上那个“照看”一次,却是带上了一丝的暧昧之意。 只可惜,脑子里只有复仇一件事情的江怀宿,自然将这句话自动过滤了一下,变成了“她不相信他,要死死盯着他,以防他作妖”这种的话。 “公主倒是对属下情深意重。” 江怀宿在心里冷笑着。 “你是本公主最想补偿的一个人,便自当如此的。” 林溪看着江怀宿,像是在传达着什么。 江怀宿没吭声。 结合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和种种行径,江怀宿知道林溪表达的时候,因为当初做的那件事情心里有愧了,而江怀宿是嘉庆国的人,她想把这份歉疚之意补偿到他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江怀宿冷嗤一声。 “江怀宿。” 林溪唤道。 江怀宿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近来一直都呆在这公主府里,实在无聊得紧。你带本公主去外面转转。” 林溪说罢,抬起了一只手。 “愣着干什么,过来扶我呀!”紧接着,林溪十分生动地展现了什么是病弱,什么是残体。 除了说话还十分中气十足之外,外面表现出来的样子,真就一顶级残废了。 江怀宿顿了一下,这才把手臂搭了过去。 只是却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公主,您如今身子骨实在不怎么爽利,还是在府上再继续修养些时日,等身体完全好了,再出去也不迟。” 江怀宿难得说了这么一大通话。 林溪却是又再次的以一种完全将生死看破的目光看着他,淡淡道:“我这身子骨是好不了了,不如趁着仅存的一些时日,去了却一些一直放不下的事情。” “……” 江怀宿嘴角抽了抽。 虽然说他暂时相信了林溪的身体情况确实很糟糕,但是对林溪表现出来的这种种与之前实在异常的行径,一直都处于一种怀疑之中。 人之将死的时候,是真的会幡然醒悟改过自新吗? 总之,江怀宿是不信的。 他总觉得林溪是在策划着什么,但是又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目的,又到底想做什么,而且近来还一直将矛头指向他。 难道是看出什么来了? 又或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想到这里,江怀宿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在暗中淡淡地打量了林溪一会儿之后,又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灭掉了,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这个人要这么稍微有那么一点脑子的话,也不至于到如今都还是不清楚,自己中的到底是蛊,还是毒。 在心里将林溪各种吐槽了一边之后,江怀宿心里又舒坦了不少。 “公主执意如此,属下自然是拦不住的。” 说了一句不轻不痒的话之后,下一刻,就见江怀宿抬手一把环住她的腰,紧接着下一刻。 一阵天旋地转的,林溪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江怀宿已经将她带到了屋檐上了,而后是一个又一个屋檐。 林溪不恐高,本来想着倒是难得可以体验一下古代的轻功。 只不过没想到这事儿真的发生在她身上,体验感可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 那种颠簸感,一下子又一下子的失重感,再加上江怀宿没有丝毫带人飞的自觉,动作一点都不含糊的。 让林溪恨不得当场直接吐他一身。 只不过如今的情况实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林溪只好一个劲儿地把自己往江怀宿怀里钻,试图能够靠这个膈应他一下。 而正在跳得轻快的江怀宿,此刻突然感觉腰间一紧,怀里就这么贴上来一个人。从来没有和谁这么亲密过的江怀宿,吓得差点直接跳空,撞到墙上。 “公主……这是在干什么。”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的。 若不是此刻不太合适,早在林溪贴上来的时候,他直接就一把将人扯开扔下去了。 “突然觉得有些凉意而已,怎么,江统领难不成连这点小事儿都要介意?” “……” 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还能有凉意。 江怀宿觉得自己似乎得重新定义一下这个九公主了。 连带上之前的那些表现,真真地在用生命去展现,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很快到了夏林国最中心的城中小道上。 刚一下来,林溪立马松开江怀宿,一张脸此刻白得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了。 站在那儿都还有点晃晃悠悠的。 见她没有力气再作妖,江怀宿也懒得再去计较的事情了。 “我只是让你扶着我去城里转转而已,可没有让你用这种方式过来。”此刻的林溪,几乎是只剩了一口气再那儿发着刚才的怒气了。 “属下也是为了公主的身体着想,毕竟以公主这一副弱柳扶风的,估计稍微走上那么几步,都可能立马晕过去。” 那还不是你害的! 林溪听着他那话,在心里狠狠地把江怀宿全身上下各种都狠狠地骂了一遍。 “既然这么当心本公主的话,那么接下来,你可得也要好好地继续照顾本公主才行啊!” 这次林溪出府,对江怀宿来说,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之前在府上的时候一直都有徐顾在暗中盯梢,虽然他的实力远胜徐顾,但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和他暗中的实力联系上的话,还是有些难度的。 毕竟如今的徐顾,九公主林溪可是给他放了不少的权,给了他不少的人呢。 明日便是清水寺之行,如今林溪突然变了卦说让徐顾去负责暗卫那边,江怀宿自己却必须在林溪眼皮子底下待着,他得赶快和人说一声,改变一下突袭的战略了。 当然,那边江怀宿一直在暗中找机会能够暂时传递消息,那边林溪也一直打算着怎么让他的行动失败,这次暂时先不要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 在剧情里,这次的清水寺之行,让江怀宿折损了不少的人,而且还一度伤到了,也慢慢为接下来的月圆之夜的痛苦埋下了一个很小却威力无穷的隐患。 很快,林溪开始逛街了。 看上一个小物件,林溪去唤江怀宿。 相中了一个胭脂水粉,林溪去唤江怀宿。 手上试戴一个镯子,也要让江怀宿去评价一下到底好不好看,到底选哪个好。 江怀宿忍着郁结之气,咬着牙低声道:“公主,您是备受宠爱的公主,差那么几个钱吗?” 至于这么在这儿扣扣搜搜地,还一直一会儿反悔这个一会儿反悔那个地选不出来。 林溪见江怀宿被她气得不轻。 一方面暗叹他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儿,一方面又打算要继续把人给看得紧一些才好。 只不过像是老天爷都不打算帮林溪这个女炮灰一样,很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杂耍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众人齐齐朝那个地方拥了过去。 而就在此刻,人流涌动。 林溪和江怀宿分开了个正着。 总之是林溪再一扭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拽着的一个袖子,已经不是江怀宿的了。 “这位姑娘,你一直拽着本公子的衣袖,莫不是爱慕本公子……”不成两个字没说完,那人抬头瞧见林溪那张明艳的脸,脸上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度的惊吓一般,恍惚喃喃:“九……九公主!!!” 他这话一出,倒是突然惊动了正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很快,以林溪为中心的方圆几丈之内,瞬间变得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也没有。 林溪:“……” 也是呵呵了。 她是洪水猛兽还是怎么,一个个看到她跟见了鬼似的,让人很不爽啊。 所以,江怀宿那家伙……等他这次回来挨到了月圆之夜的时候,就疼死那家伙算了! 好过现在整天在她眼前晃悠碍眼了。 没再管江怀宿的事情,林溪想到自己这次的目的,将刚才让江怀宿买下来的那些小玩意儿统统塞到了怀里之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完- 第43章 算计 ◎俊得跟仙儿似的。◎ “你去通知一声, 明日他们全都埋伏好之后,一切听顾樊的指令行动。” 江怀宿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客栈,然后自然地坐了下来, 而后在一个小二过来倒酒的时候, 低声吩咐道。 那小二神色一凛, 而后却并没有多问什么, 只低声地应了一句。 “是,主子。” “还有, 让齐行不要冲动, 一旦情势不对, 立刻带着人撤离。在没有把握之前,切勿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江怀宿清楚齐行那些人心底的仇恨。 只不过目前, 他已经在夏林国一点一点扎了根, 接下来就是要慢慢收网的时候,而这之间决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影响了整个局面。 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所以每一步都不能意气用事。 从之前林溪说的情况来看,明日的清水寺之行, 他估计很难脱身,到时候可能无法及时地与顾樊他们里应外合。 所以明日之行, 一定要更谨慎些才行。 这边, 江怀宿把事情办完之后,就开始去找被他无情地丢下的林溪了。 虽然那女人的死活无法对江怀宿产生丝毫的情绪上的影响,但是她的死活却关乎着明日的清水寺之行, 他是否能够顺利地混入皇帝的队伍之中。 只不过,江怀宿在街上找了一圈, 当年没有找见人。 这个女人不是病的不轻吗? 怎么逛个街都能把自己给逛不见了? 下意识地压下心底那一丝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担心, 江怀宿皱着眉去找了京城这条道上最有名的小乞丐‘多吃’。 ‘多吃’是这边十分有名气的百事通, 他年龄不大,但是脑子活,腿脚又机灵,有不少的道上的朋友,如果像他打听一个人,必然很快就能找到。 江怀宿走过去的时候,正巧瞧见‘多吃’被一个富家公子哥扇了一巴掌,而等那个公子哥离开之后,‘多吃’抬手垫了垫自己摸到了钱袋子,嘴角勾着笑。而刚才被扇的那一边的脸丝毫没有红肿的迹象。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江怀宿走上前,上下打量着‘多吃’,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欣赏。 早先几年,‘江怀宿’就听过这个少年的名头,本来想过拉拢的,只可惜对方从不加入任何一个帮派或者势力,倒是让‘江怀宿’更存了一份欣赏之意。 “小爷我自然聪明,要你说?!” ‘多吃’说完,越过江怀宿身边大摇大摆地往前。 而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江怀宿抬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如果再聪明一点的话,应该会判断出,我身上的钱袋子,不是你能顺的走的吧。” ‘多吃’甩开江怀宿的手臂,耸耸肩。 “偶尔人也要尝试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要不然的话,我这一身本领早就不顶用了。” “嗯,在理。” 江怀宿倒是意外的好说话。 ‘多吃’决定给他个面子,只要是他的钱袋子一看就比较有重量,人嘛,也挺上道, “说吧,找我打听什么?” “九公主虞林溪。” 江怀宿直截了当。 ‘多吃’僵了一下,而后又很快地恢复如此,“这个嘛,事情多得是,你想听哪个?和宋家小将军的爱恨情仇?还是和她自己府上的暗卫的小意温柔?” “……”江怀宿嘴角抽了抽。 因为江怀宿作为暗卫的存在,到底是很少出现在人面前的,所以‘多吃’不清楚他的身份,也正常。 只是他竟没有想到,如今他倒是已经成了京城上上下下的饭后谈资了。 “我想知道刚才还在街上晃悠的九公主,这会儿去了哪儿?”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今个儿爷有点事儿,没去那边街上溜达。您还是自个儿去再找找吧,指不定搁哪个犄角旮旯里就找到了呢。” ‘多吃’说着就打算走。 江怀宿却是在后面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 “唉唉唉,你这怎么还拦人呢!” ‘多吃’哇哇哇地大呼小叫着,江怀宿冷声警告道:“说还是不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的不好,不仅钱捞不到,小命可能就丢在这儿了。” 见江怀宿刚才还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这刚没一会儿工夫,转眼翻脸不认人了。 ‘多吃’有些怂了。 主要是这人身上的气势太强了,他在街街道道上混的这些年里,眼前这个人是他见过的最强的一个。 身上戾气实在有些重。 ‘多吃’也终于乖乖地配合地安静了下来,江怀宿松开他。 “九公主的话,刚才是朝西南方向走了,我听我一兄弟说,见她去往一个村子里走了。” ‘多吃’说完,就抬头看了看江怀宿的脸色。 “公子,我知道的都说完了,虽然我‘多吃’一向不讲究德行,但是从我嘴里出去的消息都从来没有一句假话。” 见对方有些怀疑的目光,‘多吃’瞬间不干了。 江怀宿没理他的牢骚,直接一个闪身,转眼就见他消失在了西南方向。 ‘多吃’抱住自己怀里多出来的一袋重重的钱袋子,啧啧了几声。 九公主啊,这可不怪他啊,谁知这家伙这么变态呢。 没错。 ‘多吃’之间是刚和林溪打过交道的。 林溪一开始的目的里就包括了‘多吃’这一环节。 甚至她手里打听到的一些消息,也都是从‘多吃’这儿得来的。 而后在离开之前,林溪还特意交代,如果之后有一个长得俊的跟仙儿一样的男人过来找他打听她的行踪的话,千万要装作不知道。 一开始‘多吃’还各种腹诽林溪那夸张的形容说法,结果他在看到江怀宿的时候,倒是觉得那九公主说得还真是没错。 确实是俊得跟仙儿似的。 眉眼之间皆是凌厉俊美,身形颀长有力量,不就是比仙还要俊么。 只可惜是个杀神,倒是和那神经兮兮的九公主配的很。 不过,为毛线这个杀神比那九公主给的钱都多。 这九公主,也忒抠门了点吧。 ‘多吃’拿出之前从林溪那边得到的钱袋子,对比了一下掂了掂。朝着这两人都过去的西南方向,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林溪,而后这才大步离开。 - 这边。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穷鬼”“铁公鸡”代名词的林溪,正顺着‘多听’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马五村。 接下来就是要找到,他给她的说的那个叫小五子的人。 这边马五村的人,虽然也有不少常去京城那边的人,只不过原主虞林溪到底还是在外面露面少,这边的人很少有知道她是九公主的。 见她过来找人,也乐得和她说。 只不过,一个个却都在说完之后,还都特意又加了一句。 “姑娘,你好自为之。” 林溪虽然听得有些没头没脑,但是从‘多听’那边打听到的情况,大概清楚刚才那些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小五子”是马五村有名的嘴溜子,因为从小被他爹给宠坏了,好吃懒做的紧。 仗着一张溜嘴皮子,经常从别人那边骗钱。 而且还仗着他自己还算长得有那么几分俊秀劲儿,甚至惯会骗一些姑娘家们给他钱。 恶劣至极。 只不过这次林溪找上门,就是打算让他骗她的。 说来叶巧,当初嘉庆国那批被原主虞林溪抽打的那些人,曾经就在这五马村出现过。 林溪气喘吁吁地走到小五子家门前。 大门敞开着,林溪走过去在旁边敲了敲门。 里面半天都没动静。 林溪又敲了敲,再敲了敲。 “谁啊谁啊,大白天地都不让人清静。” 从房门里走出来一个男人,长得确实稍微还看得过去,只不过通身的一股子废材草包劲儿,实在不知道他这吊样子,是怎么骗得了那些姑娘的。 小五子昨晚上为了哄白家那个三小姐,又是换装又是说好话搞偶遇的,费了不少的功夫,这回到家刚没睡多久就被人给吵醒了。 不过不关门,怨得了谁呢。 林溪在心里上上下下将这小五子臭骂了一顿,但是面上却是不显分毫,开始尽心地扮演好自己这次的角色。 “你是马五村的小五子吗?” 声音有些细碎的虚弱,但是好听的紧。直到这儿,小五子这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眼前竟然站着一个漂亮得跟个天仙儿似的姑娘。 “诶诶诶,是是,我就是小五子……” 小五子说罢,似乎才意识自己此刻糟糕的模样,嗖的一下突然回了屋子,飞速地换好了一身衣裳,而后走了出来。 穿着一身不算很好的料子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有些和他身上的一副不是很搭的扇子,道:“这位姑娘,在下就是小五……吴公子。不知找在下是有何事?” 林溪没理会小五子的装模作样,慢慢表明自己的来意:“听说之前有一些从京城那边被赶过来的人,不知小五……吴公子可否知道他们的下落。” 听她突然提到了当初嘉庆国的人,小五子突然暗暗警惕了起来。 “哦哦,你说的是当初那些从京城赶出来的人啊,那些人我也不太清楚啊,真是抱歉啊姑娘……” “啊不好意思,刚有些急可能没说清楚我的来意。那个,我一直都在找他们,因为他们曾经在我年幼的时候无意间帮过我,这次我来,是希望可以用我手里剩下的一些可以随意支配的万两积蓄,来报答他们的恩情。” “万……万两?!!……咳咳咳。” 小五子被这数量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咳咳咳,姑娘,其实这些人想想,我倒是有些印象的。只不过他们毕竟特殊一些,自然不能随便就这么说给外村人听的。真不好意思啊。” 小五子解释道。 “这么说,小五公子,你是知道他们的下落了?” “自然如此。”小五子装模作样地要了摇了几下扇子。 林溪嘴角抽了抽。 你这变得有些太突兀了大兄弟! 不是嘴溜子吗?怎么就一个万两,就把您给震懵了啊。 “那我这会儿能和他们见一面吗?”林溪惊喜地说道。 “这个……这个……”小五子瞧着她这样子,上下扫了一眼林溪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都是顶顶的好,看来这个万两确实拿得出手。 只不过他虽然之前确实见到过那群人,但那是当时他和他们有冲突的时候了,如今谁知道那些嘉庆残党在什么地儿啊? 估计都死光了吧。 而且这姑娘也是年幼的时候见的人,估计那时候都认不清人都长啥样呢,所以这事儿如今到他这儿,那不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 小五子想着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儿店儿了,也不敢多让林溪等上一天,毕竟一切都有可能变化。 于是…… “姑娘,你暂且先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和他们说一声。” 林溪十分善解人意,甚至还挥了挥手,“去吧去吧,那就拜托小五公子了。” 赶紧找好假冒的人,她好给江怀宿送钱啊! -完- 第44章 醋意 ◎更喜欢徐顾?呵。◎ 林溪跟着小五子过去的时候, 走到了马五村后面的地方。 人不是很多,但看上去也不少,至少不像林溪想象中那么少。 所以说这个小五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人, 嘴皮子的功夫确实不错。 一群人绷着神经, 面上竭力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各自做的自己的事。 那些人各自忙碌, 有带头巾的, 还有背着一把锄头的,猛地就这么瞧上去, 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儿。 当然前提是林溪得是个脑子不好使的。 当然, 林溪要是稍微脑子迟钝点的话早就死在江怀宿手里了。 再且说了, 这些人的演技,要是比起她的来, 实在是需要再回去练个几十年的。 正吐槽着, 那边就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不经意地朝林溪这边看了过来。而后无意地和林溪的目光对上,连忙猛地收回去, 颇有几分狼狈。 “……” 只能硬着头皮当瞎子了。 林溪嘴角抽了抽。 “小五……公子,这些便是我的恩人们吗?” “自然!” 小五子大手一挥, 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概。 说罢,就在林溪一脸“惊喜”地朝那些人过去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 小五子及时地拉住了她的脚步。 “诶诶, 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贸贸然地就这么去报答他们啊。” “为什么?”林溪问道。 “他们一直都生活在马五村,再加上困苦, 很少出去过的。若是你就这么直白地把你的积蓄给他们的话,说不定反而会害了他们。” 小五子将林溪拉到旁边, 苦口婆心地说道。 “我就只是想要报答他们啊, 怎么成了要害他们?”林溪皱眉似乎对小五子的说法很不赞同。 小五子倒也不急。 “刚才他们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平日里就是靠着耕地务农为生,要突然得了一大笔钱,那等着他们的结果可能不会是你想象中那么一派和睦其乐融融的样子。” 小五子拿着他那把不知道从哪个姑娘里骗过了的扇子,随意地摇了摇,又继续说道。 “非但不会如此,之后他们面对地很可能是抢劫掠夺,或是从此大手大脚,又或者拿来吃喝嫖赌,总之最后落得一场空,甚至可能很比之前的日子更加难过。” 他说完,见林溪开始考虑这个可能性,嘴角勾了勾笑。 “那……那怎么办,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报答他们呢。” 林溪突然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做了。 “要不这样,姑娘如果你信得过在下的话,不如把钱目前暂时都交给我,我帮姑娘先替你的恩人们保管着,接下来在之后的十几二十年里,我小五子保证会将这笔钱全部地暗中送到他们每个人手里。保证不会让他们出现我们刚才考虑到的情况,让他们能够过得比以前更好。而这,姑娘只需要给在下五百两作为酬劳即可,如何?” 为了增加林溪的信任度,小五子也表明自己做这些事情想要索要酬劳的心。 林溪瞧着那边忽悠得头头是道的小五子,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能凭着那稍微有点俊秀之姿的长相,能骗的那么多女孩子了。 这嘴皮子这脑壳子是挺厉害的。 说的……说的她都快要相信了。 只不过前提是这家伙说到能够做到。 当然,他是不可能会做到的。 林溪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些许,然后这次同意了这件事情,跟着小五子去了钱庄,办好了一切要办的事宜,还有他做的保证等。 这件事情终于算搞完了。 林溪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拉开车窗帘,瞧着后面兴奋地给她告别已经迫不及待回去花钱的小五子,缓缓放下了帘子。 她是特意从另一个方向回府的,保证江怀宿不会追上她。 接下来,就让江怀宿好好地处理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五子吧。 早日替那些姑娘们铲除了这个祸害。 而这边,正如林溪所预料到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之中在进展。 江怀宿终于紧赶慢赶地来到马五村的时候,靠着自己一身的煞气,硬是让人把刚才林溪过来之后找上小五子再然后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全给搞清楚了。 瞧着那些个假冒的嘉庆国的人,江怀宿气得直冒黑气。 不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个什么劲儿,就是心里堵着一口气,发不出来,闷在心口。 江怀宿一把刀横在小五子的脖子上,冷冷地道:“钱呢?” “什……什么钱?这位大侠,你在说什么?” 小五子试图装傻,毕竟那是万两的真金白银,就算刀此刻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想把已经到手的属于自己的这些钱给掏出去。 江怀宿见他嘴硬得很,倒是突然地收了刀。 小五子以为这位爷是相信了,瞧瞧地松了口气。 但是没等他喘完气,紧接着下一刻,铺天盖地地拳打脚踢尽数地落在了他身上,而且每一下都极为狠厉无比,丝毫不含糊,只为小五子吊了一口气,让他还有力气去能够把钱的下落给说出来。 一开始,小五子为了自己的钱,是非常坚决地宁死不屈。 等还没过个些许功夫,立马把所有的事情一切的来龙去脉,包括林溪说得每一句话都说的一清二楚,全给倒出来了。 “我……我都说了,全部都说了了一字不落的,这位大侠,您高抬贵脚,就饶了我了,我是真的……” 嗖的一下,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心口上。 保证这小五子能有三五年的功夫下不了床再去做这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江怀宿去了钱庄,先是如法炮制地将与小五子串通一气的钱庄的掌柜教训了一顿之后,把林溪的那些银票地契什么的通通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绞尽脑汁地想着林溪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脑海里只剩下小五子那句话一直不停地转来转去。 “那位姑娘说她自己活不久了,想在她最后活着的仅有的一段时间里,能够弥补一下当初她欠下来的债。” 小五子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不清楚当初那位姑娘为什么这么说,不是说那些嘉庆国的人都是她的恩人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还债了。 小五子不懂里面的恩恩怨怨,他也没想多问,毕竟这些人家的事情,他的事情只是需要把这些钱搞到自己的手里便是。 江怀宿死死盯着自己手里攥着的这些东西,一时间竟是觉得仿佛有万金重一般。 心里狠狠骂着林溪,说这些根本都不足以弥补她犯下的错误。 但如果再加上一条命呢,她自己的命。 而这些,又和她这个什么都不懂,被人狠狠利用了还要帮人数钱的九公主,有什么关系呢。 当年嘉庆国的灭亡,和夏林国的入侵有关,但是又和嘉庆国的皇帝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他亲眼见着那个男人,那个血缘上是他父亲的愚蠢无能的男人,亲手将嘉庆国推向了灭亡的。 而如今,因为自己的弱小,他把一切的仇恨一切的过错全部推在了一个蠢笨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身上,又和那个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江怀宿理解不了自己为什么一直地在为林溪开脱那些罪名。 但是当初奶娘在他面前倒下,却也是他即便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依旧不会放了虞林溪的原因。 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江怀宿飞快地往九公主府回去。 - 等江怀宿到的时候,林溪已经睡下了。 小青站在门外,丝毫没有顾忌江怀宿的面子和林溪一直忌惮的实力,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江统领,如今公主信任你,专门把你调过来伺候她的,可你倒好,不仅擅自不管不顾地把公主带出府去,还将人给弄丢了。这次还是万幸,要万一公主被什么歹人给抓了去,你一百条命都不够还的!” 江怀宿站在阴影处,尽数将这些话收下,一语不发地任由小青数落。 因为林溪也简单说过江怀宿的事情,并嘱咐不要去惹到他。小青一向听林溪的话,也被小朱特意警告过。只不过这次,小青是真的不能忍了。 大不了到时候被骂。 这个江怀宿是真的不能再待在公主的身边了。 “江统领,既然平日里要忙的事情招呼不过来,没办法顾及到公主这边的话,不如还是趁早地换个人好。毕竟伺候公主是个细致活,像江统领这种整日里忙这忙那的,应该是做不来的,不如让徐副统领过来照顾公主,不是更好?更何况,奴婢瞧着公主,也挺喜欢徐副统领的,江统领你说……” 后面的话没说完。 江怀宿直接地打断了小青接下来的话。 “留不留下来,谁留下来,这些事情都是公主说了算的。夜深了,小青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公主这边,有我来守就够了。” 话里尽是强硬和不容拒绝。 夜深了,夜深个屁啊! 这明明才刚到晚上,眼瞎啊! 小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无意间对上江怀宿的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眸子,下意识的胆寒了一下。心里狠狠哼了一声,却没再多说什么,一溜烟儿地跑了。 月光下,站在院子里的江怀宿,背影单薄,看上去颇有几分孤寂萧瑟之感。 他抬眸定定地看向前面的那间屋子,仿佛是在透过屋子看着里面的那人。 目光复杂难测。 更喜欢徐顾? 呵。 江怀宿眸子里带了些恼怒和煞气。 却并没有丝毫的多余的动作,仿佛只不过是一时闪过的一个莫名的念头。 江怀宿将这个归结于,他原本就一直看徐顾这个人不爽的原因。 但再又过了很久之后,见原本守在房门外的江怀宿,突然地抽出了剑,而后直接闪身到了另一边的一颗极为粗壮的老树底下。 哗哗地像是发泄一下又一下涌上来的憋闷之感一般的,毫无章法地对着那大树乱砍一气,脸上的冷然之色越来越重。 没有带着内力,只是单纯地拿着那剑朝着大树撒气似的。 一直过了好大一会儿,江怀宿这才将心里因为刚才那个小青说出来的那些话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情绪和念头压下去,猛然地收回了剑,整了整衣角,抱着剑鞘,再次回到了林溪的屋外。 - 而此刻躺在屋里面的林溪,确实也是真的歇息下了。自然也没有听见江怀宿虽然极力压制,但还是又闹出来的一些细微的动静。 这次因为一路奔波累得不行,林溪回来直接就睡下了。 虽然最近那蛊没有再作乱,但是林溪的身体还是很差,还需要一点一点地调养才是。这今日就只是走了一段路,就折腾得不行。 不过苦日子马上就到头来,再走几个她特意安排的点,江怀宿那家伙很快就可以沦陷了。 林溪在狠狠骂了几句江怀宿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45章 刺杀 ◎林溪一瞬间心脏立时收紧。◎ 当天, 一行人出发去清水寺。 林溪带了江怀宿去宫里,沿途碰到了这段时间,也许都没碰到的宋梓言。 之前离开的时候其实算是不欢而散? 林溪不知道怎么形容, 不过如今她的人设已经破除, 无需再追着宋梓言跑了。 林溪没有想搭理宋梓言的意思, 宋梓言自然也不会想理会林溪, 他巴不得林溪一直这么不缠着他呢。不过那边和宋梓言一块的虞穆,林溪的五哥, 倒是适时地打了个招呼。 “小九, 老远瞧着那个弱不禁风的背影就知道是你, 刚才都瞧见五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虞穆拽着宋梓言凑了过去。 “五哥好。” 林溪的问候不咸不淡, 依旧和之前在公主府剑拔弩张一样的态度。 “叫的这么生疏, 你这小家伙还在怨五哥当初打了你的人呢。” 瞧着虞穆一副和她自来熟的样子,林溪猜想男主和女主两人之间的发展状况, 看上去应该还不错的。 她这边保命措施也不错,想必很快她就能够顺利回去了。 想到这儿, 难得林溪给了男主一个好脸。 “是五哥大忙人没来看我,怎么又怨到我记恨你了。” 虞穆瞧着去敲她脑袋, 不轻不重。 从外人看上去, 还真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 这段时间虽然一直都在和江怀宿斗智斗勇,但是男女主那边要做的事情,林溪也没有落下。 暗中帮助女主孟染, 同时还专门派了人可劲儿地撮合虞穆和孟染。 如今这两人进展神速,不可谓没有林溪的功劳。 虞穆之前怀疑林溪绑了孟染, 但到底没有证据, 之后一直盯着林溪, 却是见她一直都在暗中帮孟染,虽然一开始有过怀疑,但是慢慢地见她却是没有对孟染做什么,于是也就慢慢放下了对林溪的防备之心。 再加上无意间了解到的有关林溪的事情,倒是对这个一直都不喜欢的九妹妹,多了那么一丝的喜欢之意。 虞穆和林溪说笑了一会儿,突然将目光转到了站在林溪身后的江怀宿身上。 然后附耳低声说道: “小九儿,这位公子就是你扬言说要抛弃宋小将军转而爱上的男人?” 因着这会儿是往宫里走,旁边也没有外人。 再加上宋梓言等人都是事件中心的,而后恶劣地笑了笑,故意地在林溪旁边说道。 林溪听到他这话,恨不得撕了他那张胡言乱语的嘴。这种恶劣的家伙,也不知道孟染到底是什么品位,能喜欢上他。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是旁边两个人都是武功底子极好的人,又有内力,自然是将刚才的那句话听的一清二楚的。 宋梓言嘴角抽了抽,想要将虞穆拉走,不要让他再丢人现眼。 而后面的江怀宿,从始至终都一直沉默地做好自己目前暗卫的职责,不言不语。 虞穆见此,勾唇轻笑一声。 没反应呢,难道真的没情况? 虞穆眼神往瞟了瞟,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一把拉过旁边的宋梓言,把他猛地往林溪那边推了一下。 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紧接着就在宋梓言碰到林溪的前一刻,江怀宿一把揽过林溪,再看过去,两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虞穆看了一眼那边的江怀宿,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小九身边这个暗卫,果然不简单。 宋梓言踉跄了一下,这才稳住身形,而后一记眼刀子狠狠地瞪向那边的虞穆。 “是不是想打架?”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要不是碍着这会儿是在宫里,怕是宋梓言此刻已经拔剑对虞穆挥刀相向了。 “哎呀抱歉抱歉,刚才就手突然软了一下,没注意。行了行了,不说了,我们得赶紧过去了。” 说罢,虞穆立马大步逃走。 而这边,突然被一把拦腰带走的林溪,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你……江怀宿你干什么?” 林溪这会儿脸色有些难看。就这么突然再次体验了一把之前那种失重感,这会儿林溪立马生理性地反胃了。 “保护公主。” 江怀宿说的这话一本正经的样子,把林溪弄得十分无语。 大概的事情林溪也猜到了,只不过如果这突然飞一下的失重感和之后恶心反胃,林溪宁愿自己被宋梓言撞那么一下子。 不过想到江怀宿也是护主心切,林溪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继续往前走了。 倒是身后的江怀宿,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他不经意地看着前面林溪惨白的脸色,还有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下有些对她还恋慕着宋梓言而嗤笑起来。 宋梓言之前那么对她,这女人还能这么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追上去,也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收敛。 江怀宿下意识地忽略掉自己心里因为林溪刚才对他的抗拒,而产生的那一抹的微妙的不爽之意。 等跟着一同来到皇宫聚集的地方,江怀宿跟着林溪第一次直面了夏林国的皇帝。 之前因为原来那个虞林溪,一直都不喜欢江怀宿,所以每次入宫都是让徐顾跟着他的。 所以一直以来,江怀宿并没有真正地如此之近地见过夏林国的皇帝。 江怀宿瞧着那个众人拥护着走过来的看上去很是面慈心善的中年男人,微微敛下了自己眸子里暗藏的一抹弑杀之意。 这个人,就是当初将他的国家灭的干干净净的人。 成王败寇的道理,江怀宿从来都懂。 只不过,虞争的做法,让他实在无法接受。 那几乎是屠城一般的画面,直到如今,他还历历在目。 每每想起,江怀宿都无法难耐自己已经整整压制了十多年的仇恨。 当初在嘉庆皇宫的时候,他作为一个不受宠的七皇子,确实没有那么多的牵绊,但即便遭受了再多的屈辱磨难,也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是真心的对他好的。 虽然不喜他却还是会别扭地关心他的母妃,将他从小带到大精心照顾他的奶娘,还有那些一路护着他将他安全送出来的那些护卫们。 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只是这一切,全部尽数地让虞争这个残暴的君王给毁了。 江怀宿可以接受嘉庆国成为夏林国的附属,甚至可以接受嘉庆国易国,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无力地绝望地在赶尽杀绝之中,一个一个地相继死去。 上次林溪要找的那些嘉庆国的残党,确实是在马五村出现过的。 只不过他们刚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打算抛去过往好好生活的时候,却因为不知名人士的告发,却又只能再次地走上逃亡的道路。 一直到后来,江怀宿有了足够保护他们的力量之后,才终于地找到了他们,只不过最后剩下来的却只有那么一些人了。 林溪在一旁,明显感觉到江怀宿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虽然说这会儿都在准备着去清水寺的事情,但是她的身份在宫里到底是特殊一点的,绝对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江怀宿可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啊。 林溪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步,靠近了江怀宿些许,而后拿着胳膊怼了怼他。 江怀宿猛地收回神,从刚才那种几乎让他失控的扭曲的恨意之中缓过神,难得有些懵然地看向一旁林溪。 一时摸不清楚刚才她撞他那一下,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而这边没等林溪来得及去看江怀宿的反应,林溪果然被提到了。 “小九,你这次过来怎么这么安静,要不是刚才柔妃提到了你,朕都不知道你是何时过来的。” 虞争就这么遥遥地看了过来。 眼神带着一种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自在,正正地看着林溪。 林溪僵了一下,很快地反应过来,而后按着往日原主对待这个父皇的反应,提高了万分警惕,而后这才幽幽的开口道:“能说什么啊,说句话都要喘口气的,不想说!” 毫无忌惮的态度,带着郁愤埋怨的语调。 还和以往一样随意的话。 皇帝盯着林溪看了许久,才有笑道:“你这孩子!不是都把江林子送到你那儿了吗?怎么,是江林子没照顾好我们小九?” 说着说着,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 仿佛下一刻就打算要问斩江林子的错觉。 林溪额角冒着冷汗,在心里狠狠狂骂了虞争几遍,这才又继续说道:“江太医就知道让我整天吃药,吃药有什么用啊,反正都是这么一副没什么用的身体!” 林溪自怨自艾地说完,而后直接一屁股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颇有些丝毫受不得累的样子。 虞争摇头笑了笑。 像是对自己这个女儿丝毫没辙,又一副无奈怜惜的样子。 “那要不朕将宋家那小子许给你,小九不是都念叨过好多次了?这次怎么没见你跟在那小子后面,难不成是那小子又惹我家小九不快了?” 他的这一番话刚一说罢,在场的不少的妃子还有其他的公主皇子一众人各自神色都带了些许的深意。 而站在林溪身后的江怀宿却是被这话给怔了一下。 他竟是无法想象林溪嫁给别人的样子。 心里无端端地冒出来一种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戾气。 只不过这一情绪刚一出来,江怀宿立马又将它压了下去。 他干嘛要在意林溪嫁给谁的事情,再说了,这个女人马上都要死在自己手里了,她又能嫁给谁呢。 想到死,江怀宿又不舒服了起来。 他心下一阵的烦躁。 也不知为何,近来他的情绪似乎总是极度的不稳定,总是会因为一些或多或少甚至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都能想好多。 还总是差点把自己给气出一个好歹来。 而这边的林溪可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因为这一句话一时那翻江倒海的各种复杂的情绪。 林溪这边因为虞争的这话,又将自己精神绷紧了几分。她感觉和他对话特别费劲儿,就一直吊着胆子的那种。 倒不是完全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被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虞林溪,而是因为,在那本书里,这个虞争,谁都以为宠九公主宠的厉害的皇帝,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儿。 林溪凛着心神,面上听到这话却是一副惊喜的样子,难得第一次虞争松口说要让宋梓言做她的驸马。 “真的吗,父皇你说真的吗?” 林溪说完立马瞄了一眼另一边一副苦大仇深的宋梓言,又迟疑地说道:“算了,女儿如今还不想这么早早嫁人呢。” 虞争见林溪这个反应,掩下心底的猜疑,他的目光又无意地往林溪身后的江怀宿那边扫了一眼,而后过了一会儿才又道:“你这丫头,整日里都不知道你嘴里到底哪句真话哪句假话的。” 说罢却再没多说刚才那句要将宋梓言许给林溪的话。 很快,大略略地寒暄之事都说完之后,一众人就浩浩荡荡地往清水寺出发了。 也不知道虞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特意将宋梓言和林溪安排在了同一辆马车里。 林溪瞧着坐在自己旁边一脸不爽之意的宋梓言,嘴角抽了抽。 呵,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了呢。 以为本公主真的想让你许给我呀,她还想宋梓言脑子缺根筋呢。 林溪冷嗤一声。 宋梓言自然听到了这句冷嗤声,突然就懵了。 而后似乎想到了之前损友虞穆说的那些话,顿时懂了。 欲擒故纵,原来如此。 于是,宋梓言更不屑了,也更加不想和林溪呆在一个空间里了。 “……” 不知道这家伙又脑补了什么要命的桥段,林溪总之是不想搭理他的。 但刚说完,马车此刻似乎是走到了崎岖的路上,颠簸了一下,虽然马车很是豪华,但是林溪的身子到底是弱了些,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朝宋梓言栽了过去。 马车狭小,两人距离又近。 即便是宋梓言完全不想搭理林溪,但是知道这次不是林溪故意的,因着从小受到的教育,下意识地还是去扶林溪了。 只不过……事情却并没有如宋梓言想象的那般。 林溪死死地抵着旁边的马车壁,愣是不让自己栽过去。 宋梓言见她都已经憋出了一头的冷汗,怔了怔,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想要帮助她稳住身体。 结果直接被一句话给怼了过来。 “给我放开你的手,让你碰我了吗?” “……” 宋梓言此刻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 总之是很郁愤的。 很气,想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九公主这欲擒故纵的戏,有点太过了吧。 这边林溪喘着气缓冲力气,无意地朝旁边的宋梓言那边睨了一眼,见他一脸郁结,心里顿时又爽了不少。 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 切。 而就在此时,突然马车外响起一句:“公主,发生何事了?” 低低的声音,清泠朗润的,还带着微微的磁性。 他竟然还乖乖地待在这边,那接下来的暗杀活动应该不会参加了吧。林溪自顾自地想着。 听到江怀宿的声音,林溪坐稳后,掀开了一旁的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而后刚刚好和江怀宿的目光对上。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焦躁之色,还有各种其他复杂的情绪。 林溪一时怔了怔。 这边,站在马车外,跟着马车一起随行的江怀宿,此刻却是心境正在疯狂地翻涌着。 他这会儿正在想着到底是找什么借口离开。 眼看着距离之前说好的那个埋伏点越来越近了,江怀宿此时心下有些着急。 “你……” 林溪突然开口。 江怀宿看着她。 “你去给本公主买个糖葫芦去,就这会儿,山脚下那家,快去!去晚了本公主必定问你的罪!” 她说的去,不是来。 听着林溪的话,对上林溪那双眸子,江怀宿一时间都要以为对方像是知晓了他的计划一般。 江怀宿凛神,而后正正地道:“属下遵命。” 说罢这话,江怀宿深深地朝林溪那边看了一眼,而后下一刻,闪身离开,消失在了原地。 林溪瞧着他离开的方向,眸子里闪过一抹什么。 刚才对上江怀宿的那一眼,对上那急的有些发红的眼角,她竟是一时有些不忍心他就这么地将他留在这里了。 对于江怀宿,对于他来说,即便是受了重伤,估计也不想就这么什么都做不了地待在这里强吧。 原本这可是要害她的人呢。 林溪想。 只是在刚才见到那一眼的时候,她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的感觉。 像是无数次地看过这双眼睛一般。 像是和这个人一起走过很长很长的很多段的岁月。 想着想着,脑子又有些疼了。 林溪坐回去,而后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到时候旁边的宋梓言,仿佛是为了出刚才的那口恶气一般,突然带着一种不符合他人设的样子,冷冷地嘲讽了一句:“果然不愧是九公主,我们的队伍如今已经走到了山上,你这会儿让人下山去买糖葫芦,真是有够任性。” 林溪正脑子疼的离开,这会儿又听到宋梓言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在这儿说臭话,直接想都不想地回怼了一句。 “我想吃什么,跟你有关吗?” 林溪说罢,又像是来劲儿了,把这段时间在这家伙身上搞得一肚子的气,全都一个劲儿地撒了出来。 “又不是让你去买,你在这儿瞎操什么闲心呢,有这功夫,不如宋小将军赶紧找个心仪之人娶了吧,省得整天被迫和你绑在一块儿,净坏我名声。” “……” 宋梓言被她这一番内容十分丰富又见鬼的难听话给怔住了。 他习文习武,但是从小就是那种说不过别人的人,一向都是用着自身的冷气和威压震慑,让人不敢靠近。 哪经历过这种阵势。 之前的虞林溪因为喜欢他的原因,从来都是各种吹捧夸赞的话张口就来,宋梓言从小顺风顺水的,哪儿碰到过这种说的只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话。 一时之间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结果那边林溪眼皮都没抬一下,又紧接着又来了一句。 “说真的,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你。您老可得千万记住了,别再脑海里各种脑补什么我欲擒故纵啊,耍手段吸引你注意力啊之类的桥段,太老土了,也不是谁的脑子里都灌了水的。” “虞林溪——你!” 林溪说完自己的话,根本没有要搭理宋梓言的意思,直接往旁边一趟,舒舒服服地就像是要睡觉的样子了。 宋梓言气得咬着牙,死死得盯着林溪看。 - 这边江怀宿当然没有下山买糖葫芦了,他甚至是上山去了,从另一个小道抄近道过去的,必须赶在皇帝他们一行人前面和顾樊他们汇和才行。 林溪放人放得不算早,但是也不算迟,江怀宿紧赶慢赶,还是比他们先一步地到达了之前说好的埋伏点。 “主子,你过来了!” “嗯。” “我们都还以为主子你这次赶不过来了呢,幸好这次主子你及时赶上了,不然没有主子你在,我们兄弟都没有安全感了。” 江怀宿听着齐行那不正经的话,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一回来就打我,主子你在那傻逼公主那儿受了气,也不能撒到小弟头上啊。” 江怀宿听着他这么说林溪,心里蓦地想起来之前和林溪对上的那一眼,一时间心里不舒服起来。 “闭嘴,就你话多,赶紧都警惕起来,马上就要来了!” 江怀宿话音落下,齐行也没再胡说什么了。 每个人都蛰伏着,慢慢等着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 “齐行,你给我记住,情况一旦有变,带着你的人立马撤退,不得恋战,给我记清楚了!” 江怀宿复又嘱咐了一声。 而后那边的山道上传来了动静,江怀宿心神一凛,瞳孔骤缩。 “来了!” 层层的防卫。 这是难得的一次皇帝出行。 无论何时,皇帝出行总会伴随着各种遇袭的。对于手段毒辣的虞争,自然更是如此,恨他的人大有人在。 江怀宿提前都调查过这次的护卫情况,还有之前特意让顾樊出任务废了虞争的一条臂膀——原本这次清水寺之行护卫队的领头军林凡。 如今换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对清水寺山行不如林凡了解得多,但是实力也依旧不容小觑。 只不过对于江怀宿他们来说,到底还是比之前成功刺杀皇帝的胜算要多上几分。 很快,队伍一点一点地缓缓出现在了江怀宿一行人面前。 江怀宿蒙着脸,只露着一双凌厉的满是恨意的眼睛,但他此刻又比以往所有哪次都要理智,要出其不意地靠近,然后一举将虞争一剑封喉。 虞争的车辇渐渐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时机已到,江怀宿眯着眼,做了个手势。 很快,一道道弓箭齐刷刷地朝着以虞争所在地方方圆几丈射出,护在虞争周围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接连倒下。 “有刺客!护驾护驾!” 很快,一批又一批的蒙面的黑衣人极有组织性地朝着虞争冲了过去。 那边随行的侍卫们也一批一批地护在虞争的前面,后面此时一起出行的皇子们也都赶了过去。 马车里,林溪听到外面的动静,立时猜到江怀宿他们动手了。 她心脏一下又一下地跳着。 宋梓言撂下一句“在这儿待着别动”而后立马闪身下了马车,提着剑朝皇帝那边赶了过去。 林溪这边其实还算安全,她的马车离皇帝那边要有一段距离。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伴随着耳边还有一些受到惊吓的妃子和公主的尖叫声。 林溪悄无声息地拉开一个帘子角,抬眼正好瞧见一个蒙面的黑影此刻朝着虞争的方向,速度飞快地越过了不少侍卫,直直地朝着皇帝刺了过去。 林溪一瞬间心脏立时收紧。 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和江怀宿身影几乎一模一样的蒙面男人。 第46章 在意 ◎不得不说,九公主强悍如斯。◎ 这是江怀宿等了十多年的第一次如此之近地能够亲手将虞争抹杀掉的机会。 他甚至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快得几乎要爆炸。 强烈的弑杀念头还有要一击必杀的极限, 所有的一切都在压迫着江怀宿的神经。 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齐行,切勿因仇恨而影响自己的理智判断。但实际上,他也是在告诫自己。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嘉庆国七皇子这个身份将他慢慢推到了一条艰难的路,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 便已经回不了头了。 江怀宿看着虞争的方向, 紧紧地审视着每一个刺杀的机会,力图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然后将虞争一击必杀。 就在这时, 突然吴贵妃那边惊叫了一声, 虞争皱眉,叫了一批人过去那边保护。 队伍有些混乱。 江怀宿瞳孔一缩, 而后从后面一下冲过去, 提着剑,直直地刺向虞争的心脏。 而就在那剑尖即将贴上那九五之尊的时候, 突然此刻从虞争旁边的一辆马车里冲出来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瞧那浑身上下的气势和冷厉的几乎不似活人的样子,江怀宿确定这些人的身份, 怕是虞争的铁骑死士。 没想到还是实测了,虞争的铁骑死士一直都一个谜团, 皇宫上下也就虞争一人知晓。 江怀宿虽然有听到过这个铁骑死士的存在, 但是更具体的消息就不清楚了。 即便一早有算到这些铁骑死士可能会出现在虞争这个狗皇帝的身边,但是没想到这些人的身手远远超乎他的预想。 江怀宿眯起了眼睛,躲过这些人的攻击, 再次朝着虞争刺了过去。 只不过,每次即将得手的时候, 就会有铁骑死士出现截断江怀宿的攻击。 时辰拉开了不少, 不可久战。 江怀宿再次躲过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铁骑死士的攻击, 而后朝齐行那边看了一眼,他那边已经杀红了眼了, 但是此刻的局势十分不利。 江怀宿狠狠看了虞争一眼,飞速地跳到齐行身边,对着他这边的所有人下了撤退的命令。 而后一把将齐行敲晕,将他扔到了顾樊那边。 一行人又再次如洪水般退下。 那边的铁骑死士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打算,完全一副要将江怀宿等人赶尽杀绝的架势,对着后面的一众人皆是一剑封喉。 江怀宿瞧着后面的动静,将接下来的命令全部都下达之后,便直接过去拦住了那些铁骑死士再次攻上来的进攻。 原本如果是江怀宿一个人的话,从这些铁骑死士手中逃脱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他需要顾及到那些没跟上的人。 很快,就在江怀宿帮着后面那些人截断攻击的时候,突然从两道不同的方向同时发过来的进攻,直直地朝着江怀宿的前胸和后背刺了过来。 很快,一声闷哼。 江怀宿躲过了正面的攻击,却没有躲过背后的偷袭。 “主子——” “走!” 江怀宿一把推开朝他过来的手下,而后身形有些踉跄地逃开。 只不过,因为受伤的缘故,如果真的按照这种情况的话,是无法真的从铁骑死士的手中彻底逃开的。 除非混入这些马车人群之中。 江怀宿从怀里掏出一把烟雾弹,每隔一段距离放一个,最后身影消失在了这场混乱之中。 “人呢!” 虞争冷着一张脸,看上去是气得不行。 这些人如此堂而皇之地刺杀,还就这么从万里挑一的铁骑死士的手中逃走了。 虞争简直快要气死了。 “荒唐,那个黑衣人受了伤,就算他身手再厉害,也不可能从这么多的铁骑死士手里逃脱!找,这个人要么就是藏在山里,要么就是混迹在人群之中,给朕把他找出来!” 他要将这个人刮了皮削了骨,一定要让这个人生不如死才行! 虞争的命令刚一下达。 很快,一群侍卫开始挨个儿检查这次随行的人群和马车。 而等到检查到林溪车厢的时候。 “九公主,我等奉陛下命令检查周遭可否又贼人藏匿,可否打开一下车帘?” 这些侍卫们话音落下,车厢里却并没有声音回答。 为首的侍卫统领瞧着里面没有丝毫动静的车厢,皱了皱眉。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九公主,得罪了!” 他的话音落下,上前几步猛地一把拉开车帘,抬剑就打算朝里面挥去,眼睛却在看到里面的情况的时候,猛地瞪大了眼睛。 车厢里,女人外袍半褪,头发稍微有些凌乱,此刻身下正压着一个身穿暗卫装扮的男人。 对方一脸煞白,却是一副无法挣扎的样子,不敢怒不敢言。 侍卫统领:“……” 他下意识地猛地将车帘放了下去,而后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的九公主传来一句话,声音还隐隐带上了几分沙哑之意。 “白统领,方才你瞧见了什么?”liJia 白方听着这个传说中很是残暴的九公主说的话,察觉到里面隐隐传来的威胁之意,嘴角抽了抽,而后这才淡淡回道:“属下只见到九公主待在车厢歇息,未曾见到其他人。” “白统领有心了。” “……” 白方听完林溪的话,便带着人继续往后找人去了。 而白方带着人刚走,他身后的一个侍卫困惑地问道:“统领,刚才怎么瞧着你有些不对劲啊。” “说什么呢,赶紧继续查人去,等下万一让歹人跑了,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我们所有人的脑袋可都不够赔的。” 白方狠狠地将人教训了一顿,试图稳住刚才因为那受到的冲击而有些慌乱的心神。 真的没想到,原来传说中残暴的九公主虐待府中暗卫的方式,就是会是这种。 不过再怎么说,也太大胆了些,竟然白日宣淫,还是在马车里,还是在遭遇刺杀袭击的时候。 太……太厉害了。 当然这种事情,他自然也不敢说出去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九公主的名声受损,到时候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他。 更何况陛下一向宠爱这个九公主,若是他等下真的说了什么,估计到时候他很快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原本他这次的任务就只是来找人的,其他的事情他也用不着插手。那个被九公主压着的人,他是有印象的,好像是九公主身边的一个暗卫统领,据说身手极为不错,这样的人在九公主手下也只能…… 不得不说,九公主强悍如斯。 再且说了,刚才他还一个不小心看到了九公主无意间裸露在外面的一点肩膀…… 白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在心里好好将这件事情捋顺之后,已经决定将刚才在马车里看到的那一幕全部尽数地抛之在脑后了。 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而这边,给白方带来了巨大冲击的人,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人。 “他们要找的人是你吧。” 林溪说道。 而在她的话音刚一落下,下一刻,她的脖子就被人一把给制住了。 不过也就坚持了几息之间的功夫,之前那个铁骑死士从背后刺在江怀宿背上的角度堪堪贴着他的心脏,差一点这个人就彻底玩完儿了。 林溪一把将自己脖颈处已经无力的手拍开,而后从江怀宿身上下来,坐到了另一边。 “这会儿才来想要威胁我,不觉得已经晚了吗?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想要你死,刚才白方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把你给丢下去了,至于还不惜牺牲本公主的清誉,来保下你吗?” 林溪双手环胸,一副冷笑嘲讽的样子。 刚一切换了彼此的立场之后,林溪立马从之前装出来的一心向善娇弱无力的模样变成了如今这幅嚣张之态。 那边的江怀宿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他躺在那里,一身的黑衣透着暗红,伤口处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 看上去颇有些凄惨的壮烈。 但即便意识都快有些不清楚了,江怀宿还是死死地盯着林溪,仿佛是生怕她做点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出来。 林溪嘴角抽了抽。 原本还有些担心这家伙,这会儿瞧着江怀宿这家伙是真的丝毫都不信任她,一时也有些来气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林溪见着江怀宿的脸色越白,终于还是怄不下去气了,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凑了过去,拉开他的外袍,直接伸手过去摸来摸去。 动作弧度虽然不大,但是也足够牵扯到江怀宿的伤口。 江怀宿闷哼一声,痛意刺激了他的神经,此刻又是更加恶狠狠地盯着林溪看,似乎是想着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也不掩饰了,态度极其恶劣。 林溪不想再去管他到底又在发什么神经,只是在他胸口摸了一会儿,终于将她想要的东西捞了出来。 果然,像江怀宿这种人自然是日常都备着疗伤药的。 只不过…… 林溪将那药粉先倒在里自己的手上,看着上面粗劣的做工,对于江怀宿这么粗糙地对待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敢苟同。 虽然来清水寺的时候她也是带了自己的疗伤药的,只不过这会儿情况这么特殊,她可不敢搞出什么大的动静出来。 江怀宿这疗伤药虽然粗劣,但是至少也还是疗伤药,总比这么什么都不做的强。不然就这么耗着,估计没等外面的人发现,这家伙就已经死在自己这边了。 林溪将江怀宿扶着坐了起来,然后坐在了他身后,一点一点拉开他的外衣还有里衣。 经过了刚才江怀宿的剧烈运动,再加上这次的伤口深,背上的那处伤口此刻已经和里面白色的里衣粘在一起了。 林溪没往外拉开一点,就能够明显感觉到江怀宿每次紧绷一下的身体。 “还知道疼啊,知道疼还这么不要命的。难不成别人的命是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啊。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去救别人。” 林溪在后面小声地嘀嘀咕咕地说着。 江怀宿就坐在她前面,自然是将这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的。 在听到她说的这话之后,一时间心绪十分复杂。 按着林溪这话的意思,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是全部都看到了? 既然全部都看到了,也猜到那个人是他了,那为什么还要帮他。明明他可是在谋划着怎么刺杀她的父皇啊。 江怀宿此刻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也搞不清楚林溪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时也弄不明白,在刚才几乎无法逃脱的时候,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地逃到林溪的车厢里。 而就在江怀宿心里乱糟糟地想着的时候,突然身后猛地一阵刺痛,下一刻就直接地晕了过去,彻底没有意识了。 林溪瞧着此刻已经彻底露出来的几乎完全被血染红的江怀宿的后背,嘴角抽了抽。 晕过去了也好,等下还有更来劲的。 那劣等伤药倒在这伤口上,那种疼痛的程度可不亚于又在背上捅了一剑。 - 等江怀宿悠悠转醒的时候,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带着些许禅意的有些简陋的屋顶,一时之间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很快,下意识地又立马警惕了起来,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看下四周。却是感觉到背上猛地一痛,自己的手也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 江怀宿抬眼看去,这才发现他旁边竟然还睡了一个人。 有些明丽的长相,脸色依旧是往日里那般带了一些病态的白。此刻就这么沉沉地睡在那里,倒是比平日里或娇弱或嚣张的样子,乖巧了不少。 这个人江怀宿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林溪,九公主林溪。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是睡在他的旁边。 江怀宿回想着他晕过去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又瞧了瞧此刻他所处的环境,听着外面不远处传来的不太清晰的钟鸣声,大概猜到此处应该便是清水寺的客房了。 所以在他晕倒之后,是林溪将他暗中带到这里来的吗? 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不然的话,不会像此刻这般平静。 江怀宿感受着此刻背上已经被人妥帖地耐心处理好了伤口,还有身上重新换好的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服? 江怀宿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下意识地想要扶额,却不经意地又再次扯动了什么,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此刻正系着一根红色的细绳。 之前的动静加上这次的动静,终于将林溪给惊醒了。 她睡得还有些迷糊,之前将江怀宿暗中挪到这边又照顾了一夜,累得不行。这会儿觉还没补上,就被吵醒了。 林溪眼皮困难地睁开,而后这才看清楚此刻已经醒过来的江怀宿。下意识地照例按着之前的样子伸手去查探他额头的温度,却是手抬起到半空,即将碰到江怀宿额头的时候,猛地一把被人给拽住了。 “你干什么!” 江怀宿色厉内茬的,话里却是隐隐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看你烧退了没有。” 林溪还没有睡醒,倒是呆呆地回道。 “……” 江怀宿被这句再正经不过的话给噎了一下,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而后下意识地像是掩饰此刻的尴尬一般,轻咳了一声。 淡淡道:“我没事了,之前……” 之前了许久,也没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感谢的话说出来。 江怀宿又是狠狠皱着眉,也不知道是在不爽自己怎么连一句谢字都不会说,还是在不爽自己竟然要和林溪说道谢的话。 知道这会儿林溪这才彻底地从刚才的那股子迷糊劲儿里清醒了过来。 “你倒是醒的快,那么重的伤还没休息一个晚上,就醒过来了,也真是皮糙肉厚。” 林溪醒过来第一句就是来上这么一句不轻不重刺人的话。 “……” 江怀宿嘴角抽了抽,原本即将就要说出口的感谢的话,终于地又吞了回去。 “为什么帮我?” 江怀宿终于还是问出来这句话了。 “能有为什么,你可是我九公主的人,哪有死在别人手上的道理。”林溪从善如流。仿佛是因为换了个立场,立马变得开始嚣张了起来。 如今她可是江怀宿的救命恩人了,这家伙就算再怎么反派,也断然不会就这么对她恩将仇报。 江怀宿可不是那种人。 林溪将江怀宿救下来之后,每每看到江怀宿对着她那一副欲言又止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尴尬又有些无措的样子,心里就爽得不行。 这边江怀宿也确实是真的无措,目前因为林溪这实在出乎他意料的举动,让江怀宿一时有些捋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应该是什么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吗?为什么还要帮我?” 江怀宿又再次问了一遍。 他对这个问题带着一种执拗的倔劲儿,非得想要弄清楚林溪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般。 直白坦率的,有些傻得不像他,那个总是将一切都藏于暗中的未来的大反派,没有丝毫人情味的江怀宿。 “我都说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林溪一副被他问得有些心烦的样子,而后没再理会江怀宿,直接从手上一把扯下来那根红绳子,而后翻身一趟,扯了一把被子,又很快地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绳子本来就是来确定江怀宿的情况的,这会儿这家伙都这么精神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用她操心了。 那边林溪是什么事儿都不想了,这边被林溪各种无理由的举动而被搅动的心神不宁的江怀宿,却是怎么也睡不下了。 他还坐在一旁,面上还有些许的一丝茫然。 一向冷漠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此刻却是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那边沉沉睡过去的林溪,复又看向自己手腕处另一头被扯断的红色细绳,抿着唇,沉默了许久,才又放轻动作,缓缓地躺回了自己之前睡的地方。 身边从来没有睡过另外一个人,再加上此刻从背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痛意,江怀宿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的。 但是没想到,他刚一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又有些陌生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却是很快地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而安静地放在一旁的手腕处,还静静地垂落着那根没有被摘下来的红绳。 - 之后的几天里,江怀宿就一直暗中静养在此处。 林溪竟然也就一直和他和平共处了这么长的时间。 当然,只是都在一个院子里而已,在江怀宿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的第二天,林溪就把人赶去了其他房间了。 到底还是男女有别的,就算知道江怀宿那家伙不会对她做什么,就这么和一个男人这么整天睡在一件屋子里,到底还是不好的。 清水寺一行,其实也快要结束了。 本来也就没什么,只不过是虞争这个人性子暴虐,作为帝王造了不少的杀孽,想要通过祈福这种法子,互相抵消一下而已。 在这边带了没几天之后,就已经打算要离开了。 来的时候宋梓言是和林溪安排在同一辆马车上的,之前因为皇帝遇袭的原因,宋梓言从马车里出去之后作为小将军便一直护在皇帝旁边了,这次又调了不少的人,自然也就用不上宋梓言了。 林溪瞧着又再次和来之前一样,坐到了自己旁边的宋梓言,也没做说什么。 她已经没有力气和宋梓言斗了。 原本原主因为身子骨不怎么硬朗的原因,整日里吃的除了清汤小食,就是药膳汤药。 这次来到清水寺,更是粗茶淡饭地又补了上来。 林溪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颇有些蔫蔫地躺在一边,丝毫没有要理会宋梓言的意思。 宋梓言在一旁瞧着她,又将视线落在的他对面的江怀宿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九公主这个贴身暗卫落在希冀身上的视线似乎带着一抹焦灼和敌意。 看来九公主是真的移情别恋了,要么就是这个女人不长情,花心,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但是就这么大咧咧地将自己的暗卫带到自己的马车里,是不是稍微有点过了啊。 这可都是对自己的名节受损的事情。 宋梓言不赞同地看向林溪,见对方丝毫不理会他,又将视线看向江怀宿,而后压低了声音,道:“九公主胡闹,你又何必跟着她一起任由她胡闹,还是下车避一下闲吧,否则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九公主的名声可就不怎么好听了。” 宋梓言说完,等着江怀宿下车。却是见他就是坐在那里,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的。 他皱眉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对面的江怀宿突然开口道:“公主既然将属下叫来了这里,自然是之后有可能用到属下的地方。再说了,宋小将军不是不喜欢我们公主的吗?怎么这会儿功夫,倒是关心起我们公主的名声来了?” 江怀宿一双眼睛直直地对上宋梓言,却是掩下了眼底隐藏的无端生出来的戾气和烦躁,就这么平淡地说道。 宋梓言被江怀宿的话噎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什么,却听得旁边的林溪轻嗤了一声,顿时住了嘴,没再吭声。 对于宋梓言的变化,和这家伙对林溪的态度,江怀宿大概能够猜到什么。 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开始在意起了林溪,但是从宋梓言的反应来看,江怀宿估摸着这家伙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林溪看法的转变。 江怀宿从宋梓言的身上收回视线,而后又重新看向旁边一副大爷似的躺的极为舒坦的林溪,嘴角抽了抽。 就应该这女人救过自己一次,所以他要开始时不时地注意起她的情况,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包括周围其他人对她的态度和反应? 不应该! 江怀宿对这样总是控制不住去想林溪的自己,感到十分的厌烦。 但是对于宋梓言时不时地去瞟林溪的目光,却更是气愤。 就这么两个男人各怀心思的这么走了一路,终于下了山,到了京城,宋梓言的将军府和林溪的公主府并不同路,他中道就直接地下了车。 虽然他这次是想着或许可以稍微送一下林溪,将她送到公主府之后他才回去的,只不过刚到了两家分叉口的时候,就听得对面的这个暗卫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地来了一句,“宋小将军,该下车了。前面负责接送你回府的马车就在那儿等着你的,可勿要耽误了我们公主回府的路程。” 一想到这儿,宋梓言就来气。 想当初他怎么就相中了这家伙去军营,要真是这个姓江的暗卫过去他军营的话,那他估计等不到带军打仗那天,就被这个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的暗卫给气死了。 宋梓言瞧着前面那辆毫无留恋扬长离开的马车,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他又不是特别想送九公主的。 九公主没有再重新缠上来,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 这边,此刻车厢里只剩下了江怀宿和林溪两个人。 之前林溪之所以让江怀宿在车上待着,就是怕他跟着随行的大部队走路的话,伤口再次裂开可就不好了。 结果没想到,倒是成了专门堵住宋梓言说话的。 “你和宋梓言有仇?” 林溪虽然一直极其舒适地躺在那里,但是并没有睡着,所以江怀宿和宋梓言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一直隐隐存在的暗流涌动,自然一清二楚的。 “公主为何这么问?” 江怀宿将视线放在林溪身上,而后没等她回答,直接又补了一句:“难不成公主是觉得属下将宋小将军直接赶下马车,心里觉着可惜了,想要打骂属下了?” “……” 这厮说话怎么突然变得阴阳怪气的。 林溪嘴角抽了抽。 “赶都赶下去了,我还怪罪你什么。再说了,我早就不喜欢宋梓言了,又何必让他送我?” 林溪刚一说罢,就见旁边坐着的江怀宿脸色突然明朗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愉悦个什么劲儿。 江怀宿看着林溪对宋梓言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确实像是突然搬开了一块石头一样,明朗的很。 而后他听着外面街道上的叫卖的声音,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在马车将他们这一行人送到了公主府之后,江怀宿突然对林溪说道:“公主,属下还有件事情要去处理,还望公主准许。” “……你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我又管不了你。” 也不知道江怀宿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他的身份没有完全暴露在她面前的时候,那叫一个不恭谨啊,态度散漫得很。如今这家伙身份暴露了,倒是开始变得殷勤了不少。 难不成是怕她会去虞争那儿告发他不成?又或是想要利用他来达到什么目的之后的。 总之要是没有什么目的,江怀宿那家伙不可能会这么无端端地突然对自己好了起来。 大概知道他是去处理他那边的人去了,毕竟这次行动失败了,还折损了不少的人进去,江怀宿是应该过去处理一下之后的事宜了。 在剧情里描写到的,江怀宿就是因为这次的刺杀行动的失败,导致他重新地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力之后,重新地再次更加扩大自己的势力,增强自己的实力,借着这次的血泪的经验教训,之后在下一次的刺杀行动之中,狠狠地打了虞争这张九五之尊的脸。 而这边等林溪下了马车之后,江怀宿也下了马车,他瞧了一眼林溪离开的背影之外,便闪身去了另一个地方。 确实如同林溪所预料的那样,江怀宿去了他们的人经常去的聚集点。 然后看到了伤亡惨重的那些属下们。 而这次,就连一向都显得有些急躁散漫的齐行都沉默了下来。 “主子,这次你怎么顺利逃脱的?我听他们说你背上中了一剑,受了很严重的伤。” “嗯,机缘巧合之下逃出去的,伤口的话,不碍事,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江怀宿没有提到林溪,毕竟对于齐行顾樊这些人来说,提到林溪,可能会将一切的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而此刻,他们这些人应该做的是尽快地从这次刺杀失败的阴影之中走出来,重新地变得更加的强大,一点一点地磨炼自己,而后在下一次的刺杀行动之中,将虞争一剑封喉。 江怀宿将人员和接下来的事情都简单地交代安排好了之后,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他们都要再隐匿一段时间了,而等这次之后,每个人都可能会变得更加的坚韧。 江怀宿缓步走在大街上,感受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想着自己曾经也是在这样热闹的大街上奔跑者,愉悦地笑着的。 只可惜,一切都物是人非。 一切都让虞争将此全部地毁灭了干净。 不再去想这些让人心情实在糟糕的事情,江怀宿瞧着前面那个叫卖着冰糖葫芦的男人,想到了之前林溪让他下山务必帮她带来山下的冰糖葫芦的时候,又联系到后来林溪的反应。 江怀宿想,或许她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林溪就已经知晓了要对夏林国皇帝进行报复的计划安排。 等林溪在府里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好好地吃了一大顿丰盛的晚餐之后,就见一下午没见到人影的江怀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手里还带着一串冰糖葫芦。 江怀宿将拿纸包着的冰糖葫芦递到了林溪的面前。 “你……你从哪儿搞来了一串冰糖葫芦?” 林溪伸手接过,掏出这串冰糖葫芦,瞧着它的做工和成色,并不是街上叫卖的那些。 “嗯,在山脚下买的。” 江怀宿见她接过,脸上的神情愉悦了起来。 “你跑那儿干什么去了?你不是去办事儿了吗?” 林溪丝毫没有顾忌江怀宿谋反党的身份,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江怀宿嘴角抽了抽,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林溪每次的直白。 “嗯……是之前公主说让属下帮您带的冰糖葫芦,虽然是晚上了那么一段时间。” 江怀宿略过有关嘉庆国的一些话题,而后对林溪解释地说道。 “没想到你倒是还记得。” 林溪怔然地说了一声。 原本当初那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借口让江怀宿能够出去的借口,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最后给自己带过来了一个冰糖葫芦。 而且是特意又跑去山脚下买的,那个路程可不远啊。 林溪视线落在站在自己面前俊朗沉默的男人身上,目光从他的眉眼鼻梁淡唇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了他的耳根的地方,之前她曾经摸到过的长着一颗小痣的地方。 其实近来这些天里,她一直都在问自己。 她到底是为什么帮助江怀宿帮到这个地步,或许可以说是因为他手里控制着自己体内中的蛊的原因,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在清水寺山上的时候,见江怀宿一直昏迷着醒不过来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几乎是担心的江怀宿担心的,林溪都要不认得自己了。 但是。 这是不对的。 她是要从这个世界离开的,她似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似乎是要去找一个人。 只不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了。 林溪看着面前的江怀宿,算着时间,马上应该就到月圆之夜了。 “谢谢。” 难得林溪说了一声道谢的话。 江怀宿却是对她这幅突然冷淡下来的样子,有些不适应起来。甚至说,瞧着那双疏离下来的眸子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沉闷和难受。 “公主既然不喜欢吃的话,那就扔了吧。” 江怀宿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他说罢,直接伸手放在了林溪的面前,等着她将那,他专门跑了很远的路,特意为她买下来的山脚下那家做的最好吃的冰糖葫芦,给反手扔掉。 江怀宿将手放在林溪面前,停留了许久。 林溪瞧着他这幅样子,默了一会儿,道:“谁说我不喜欢吃了,我爱吃的很。再说了,送出的东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林溪说罢,直接一口咬上了上面那一颗。 是真的甜,甜的她心里都要化了。 甜的……她都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了。 - 因为江怀宿身份彻底暴露在林溪面前的原因,再加上他身上还有旧伤没有痊愈,林溪怕他挺不过月圆之夜,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简直是将自己府上的各种好药材全都一股脑地往江怀宿那边的偏院里砸过去。 甚至连江林子江太医都拉了过来。 让他帮江怀宿调养身体。 那劲头儿可比操心自己的身体要多得多了。 再次地被硬逼着拉下躺在床上的江怀宿,难得地乖乖呆在那里不动,让江太医帮他重新地换药治疗伤口。 江太医是林溪这边的人,所以对于江怀宿的事情,他都不会和向别人多言。 只不过瞧着近来九公主那劲头,江太医有些好笑地对着江怀宿念叨着说道:“倒是第一次见到九公主对谁这么上心过,连她自己当初身体难受得熬不过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劲头,整天叫她都见不着人的。等轮到你这小子这边,那丫头倒是成了个讨债的,整天一瞧见我,就把我拉到你这边来瞧你的伤。” 江太医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进来瞧着九丫头实在有趣得紧,就和江怀宿打趣地说了句而已。 但是听到江怀宿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了。 她的病,最难熬的时候…… 一切都是因为他在她身上下的蛊。 而如今,这个人却反倒是对这个害了她的人,百般千般地不计较的好。 江怀宿紧抿着唇,眸子里浮现出了一抹迷茫。 或许,他应该是时候从她的体内收回那只子蛊了,那个女人到底也还是救了他一命的。 而且当初奶娘的死,虽然有虞林溪那一鞭子的原因,但是江怀宿知道,奶娘原本的身体就已经油尽灯枯了,而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将此怨恨到林溪身上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内心的一种逃避而已。 因为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说服自己,奶娘的死,不是因为当初自己的无能为力。 - 很快,月圆之夜将至。 林溪瞧着今晚的月亮,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颇有些散漫的目光此刻变得坚定起来。 一切等过了这一晚之后,她便和江怀宿两不相欠了。 到时候,一切桥归桥路归路,他复兴他的嘉庆国,无论是吞并夏林国还是处置虞争,都不关她的事了。 她只想走她的回家路,谁也不能阻碍她的脚步。 第47章 不对 ◎有些冰凉的手指,触上她微热的脸。◎ 很多事情, 你越不想它发生什么,就越可能会发生什么。 很快就在月圆之夜的当天,江怀宿那边到底还是出事了。 林溪收到消息的时候, 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直接去了江怀宿的房间, 刚一打开们, 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林溪皱了皱眉。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江怀宿这家伙也真的是反派命格, 这多灾多难的,动不动就血流成河。 而反派江怀宿此刻都来不及收拾他一直还在渗血的伤口, 就直接一个猛子载了过去。 “……”这家伙是真的不让人省心呐。 这段时间闲来无事, 林溪甚至在江太医那边学了不少的用药方面的知识, 至少像江怀宿这种治疗这种跌打损伤完全没问题的。 再加上之前林溪就有在江怀宿这边放置的不少上好的疗伤药。 林溪将房间里直接在明面上摆置的那些个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全拿了过来。 然后按照说明给他敷了上去。 伤口处的血虽然凝住了,但是江怀宿的脸色还是很不对劲。 脸发寒, 嘴唇很白, 上面仿佛还隐隐透着一些冰霜。 是寒毒发作了吗? 但是隐隐似乎还有其他的毒。 江怀宿今日到底是去哪里了,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地回来。 林溪皱眉。 见他此刻几乎整个身子都已经蜷缩了起来, 也不管不顾地任由伤口在不断的裂开。 林溪瞧着实在没法子,还是将江林子带了过来。 毕竟寒毒是嘉庆国那边的, 要是让江林子专门给江怀宿看这个,江林子一定会怀疑什么。 只不过如今只能这样了。 林溪一早便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便一开始就让江林子暂时住在了九公主府一段时间。只不过, 这本来就是下下选,如今别无他法了。 江林子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瞧着江怀宿那一身的伤几乎都要惊呆了。 根本就是从血泊里爬出来的, 以这种身体情况竟然还能坚持地回到公主府,只能说江怀宿的心智绝非一般人。 而等江林子过去上上下下查看了江怀宿身上所中的毒之后, 果然怔然住了。 “江统领……是嘉庆国的人?” 他下意识地脱口惊呼出声。 “管他什么嘉庆不嘉庆的, 老头儿你快点给他想办法怎么解他身上的毒吧。”林溪直接扼住了江林子继续往后深想的想法。 “是寒毒……这毒不好解啊。” “就是知道不好解, 不是才把你叫过来的吗!” 江林子倒是没有理会林溪在一旁的急躁,而后缓缓又补了一句:“本来只是寒毒的话,月圆之夜受点苦头也就算了,但是偏偏又加上了一个冰魄掌,冰魄掌透进了他的内里,加速了寒毒。已经没救了,他估计挺不过今晚了。” “……所以我叫你来干嘛了。” 林溪听着江林子的话,都想上去将他那辫成的胡子给揪了。 “无解啊……九丫头。” 江林子难得叹了口气,他看向江怀宿的眼中,似乎还有一种其他的神色,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人一般。 “不可能,你肯定是有法子的。臭老头,我了解你的性子,如果真的无解的话,你可不会是如今这幅样子。快说!” 林溪敢肯定江林子在瞒着什么。 “虽然是有解,但是那个法子基本就是和无解一般无二。难道九丫头你能立马找到一个中火毒的人,把他找过来帮助江怀宿引血治疗吗?” 林溪听到这话,怔了一下。 她目光停在那边蜷缩着几乎快要没气儿了的江怀宿那边,眸子暗了暗。 反派啊,这家伙怎么就说不行就不行了。 心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像是在和谁说。 而后就在江林子以为林溪打算放弃江怀宿了的时候,他听到林溪用着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冷静地开口道:“老头儿,我记得你那边有火毒对吧。” 听到这儿,江林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猜到林溪要做什么了。 没等林溪继续往下说,江林子一脸惊恐地说道:“使不得啊,九丫头,不,是九公主!这万万使不得啊!”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这不就有了用火毒的人了吗?废话那么多,赶紧的,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九公主,这火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它可是要比寒毒更加霸道的一种毒啊,说不定都等您来不及帮那小子引毒,您自己就已经不行了。” 江林子眼看着就打算出这个门了。 他可不想跟着九公主在这儿胡闹。 “江太医,你的医者仁心呢?眼前这个人你这是已经决定要见死不救了吗?” 林溪也没去拦他,就只是冷静地坐在那里,淡淡地说道。 江林子的脚步顿住。 林溪却是很懂得怎么能够快速地戳中江林子的软肋。 他是一名医者,还是太医院的太医,如果真的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江怀宿从他面前就这么被寒毒折磨殆尽的话,他好像确实是做不到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 江林子掩下眸子里的深意,转过身走到林溪的面前 ,缓缓开口。 “你是欠了这小子多大的人情啊,竟然还能如此毫不犹豫地用这种方法去就他。” 江林子说罢,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瓷瓶,从里面倒在手上一枚暗红色的药丸,又道:“知道寒毒和火毒一向被成为什么吗?” “……”老头儿废话真的多。 “寒毒和火毒,无论哪一个毒,每一个都十分的霸道。每次月圆之夜都能把人折磨得够呛,但是它们两个又必须可以互相牵制,相互引毒。但是最后,却只能有一个人彻底地摆脱自己的所中之毒。所以,这两种毒的另一个名字,又叫,情人墓。” 江林子又再次地将中了火毒之后的各种后果和林溪说了一遍,说得林溪都有些不耐烦得想摔桌走人了。 “知道了知道了。” 林溪一把从江林子的手里夺过那枚火毒丹,一口直接吞了下去。 “唉你……” 江林子摇摇头。 算了,这是九丫头自己的选择。 只不过,这九丫头还有床上那小子,两个人似乎都还不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意啊。 情人墓,情人墓。 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实的。 能够为了一个人而甘愿去承受火毒的侵蚀,这份厚重的情意,又有几个人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呢。 江林子没敢再多想,因为林溪那边已经开始渐渐有了反应了。 夏林国的火毒,可不是就这么简单的。 霸道迅猛,就是可以直接概括它的一个形容词。 林溪感觉此刻全身都冒着热气一般,全身上下像是着了火一般,不管是皮肤还是身体各处四肢百骸,灼热得让她有些受不了。 眼前的视线隐隐都模糊了起来。 意识开始昏昏沉沉。 林溪猛地咬着牙,狠狠抠着桌子,让自己试图清醒一些。 “不用管我,赶紧开始准备引血。” 林溪咬着牙艰难地对江林子说道。 见事情已成定局,江林子也没再说什么,连忙做好准备开始准备好引血的相关事宜。 经过一段难熬的历程,林溪感觉自己在火海之中不停地被冲击着,游荡者,就这么反反复复地不知道经过了多长的时间,那种蚀骨的热意近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要燃烧殆尽了。 “好了,江统领的身体已经暂无大碍了……” 后面的话,林溪没有听完全,就在这个消息说完之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 而等林溪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此刻不知道怎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而旁边似乎还坐了一个人。 看那身影,影影错错的。 却是实打实的江怀宿无疑。 “公主终于醒了。” 这个声音是江怀宿的声音,但听着好像不太像。是带着一种不自觉的温柔,话语间还有些不习惯的生涩。 林溪睁开眼睛看着在一旁静静地守着她的江怀宿,晕黄的烛光映着淡淡的光,江怀宿此刻的眉眼舒展着,温柔得不像话。 仿佛梦境一般,虚虚实实的,叫人摸不清眼前的景象。 “嗯……” 林溪刚一出口,就是沙哑得无法完整说一句话的嗓音。 直到这个时候,林溪才终于回过神来。她是服了火毒丹,之后晕过去的。 看江怀宿已经好生生地站在了这儿,应该是他的寒毒已经引走的差不多了。 那边江怀宿也没再多问她什么,只是静静地走过去,在桌上倒了一杯温度刚适宜的水,拿着杯子过来将林溪扶着坐了起来,递了过去。 “公主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江怀宿说罢默了一会儿,又道:“公主,其实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林溪喝着,听到这日子,猛地呛了起来。 三天三夜?! 她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那她的身体呢,她如今可是将江怀宿的寒毒都引过来了的,虽然有火毒的压制,但是火毒和寒毒到底还是效果极强的毒药。 结果林溪检查了一圈,发现自己除了身体有些冰火两重天之外,其他的竟然被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你……你吃错药了?还是脑子烧糊涂了?”不然怎么这么……温柔得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难不成是觉得她以德报怨地救了他,这会儿觉得愧疚了,想要补偿她了? 真想要补偿的话,还不如早点把她体内的蛊毒赶快解决掉,这才是这家伙最应该做的事情。弄着让人有些受不了的举动不如做点实质性的比较好。 林溪在心里如实吐槽着。 但是面上却是不不显示分分毫,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让对方乘了这个情,她可得好好发挥才是。 林溪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之类的,她好不容易拼死拼活地得到了反派一个天大的人情,不管对方怎么想,反正林溪是要将这份情让江怀宿好好还的。 “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找哪里不舒服的?”从林溪手里拿回杯子之后,江怀宿终于问道。 “嗯……好像感觉哪哪都不舒服……”林溪这就开始演上了。 江怀宿听到她这话,立马皱了皱眉。 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带着明晃晃的担忧,丝毫没有像之前一样,在林溪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认为她在装。 “是不是还有火毒和寒毒的残留?” 江怀宿说罢,直接走了过来,倾身来在林溪的面前,贴了上来。 他抬手附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又碰了碰她的脸,隐隐地在感受林溪身上的温度一样。 却是因着火毒的原因,不清楚到底那火毒到底还在哪处停滞,只好哪哪都碰了碰,一点一点感受着。 有些冰凉的手指,触上她微热的脸,眉眼,鼻尖。,然后是脖颈……再往下 林溪立时僵住。 喂喂喂,等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完- 第48章 不清 ◎有……有这么检查的吗?◎ “好像是有一些热。” 江怀宿最后直接将额头贴了上来, 几乎是和林溪面对面的那种,气息整个都将林溪圈起来了。 林溪一口气直接堵在那儿。 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去把江太医叫过来看看。” 江怀宿沉着一张脸,而后立马出去了。 前前后后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林溪都还来不及叫住他, 人转眼就没影了。 “……” 林溪瞧着他这十分雷厉风行的样子, 嘴角抽了抽。 很快, 江怀宿就带着江太医过来了。 由于这会儿还是大晚上, 江太医衣服都没有穿整齐,就被人给捞了出来。 一个一个的, 这两个人还真,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上次林溪找他是这样, 这次这个江小子找他更直接了,直接江他拎过来的, 要不是他手里还拽了件衣服, 可能一把老脸就丢尽了。 “又怎么回事,不是都已经帮九丫头看过了吗?” 虽然毒素暂时无法彻底清除, 但是这会儿已经过了月圆之夜了,也就比常人体温要高一些, 身体稍微难受那么一些,基本上没什么了。 九丫头的病都折磨她那么久了, 这个度过了危险期的火毒, 根本不算事儿嘛。 江林子给林溪把了把脉,而后又给她检查了一下情况,结果根本没什么, 甚至身体情况都要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估计是江小子在九丫头昏迷之后,一直运着内力帮她疏解火毒和寒毒了。 江林子到底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精, 再加上遇到过各种奇奇葩葩的事情, 眼前这种情况, 他随随便便瞄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见林溪那丫头还一直暗中给他使眼色,江林子气得胡子都要直了。 这小两口闹什么闹,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 江林子一眼瞪了过去。 林溪表示自己非常无辜啊,谁知道江怀宿那家伙这么直,她就是随口一说的事儿,结果这家伙立马将江林子拎过来了。 江林子吹胡子瞪眼了一会儿,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没救了。” 那边江怀宿听到这话,感觉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一片。 他目光突然暗了下来,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只是一张脸煞白一片,一副呆呆愣楞的样子,瞧着满眼皆是无措和茫然。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仿佛手脚都变得无处安放了起来。 江林子瞧着他这反反应,摇摇头。 在心里哼笑一声,叹了一口气抬步走了。 剩江怀宿一个人微微垂着眸子,低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溪见他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就在她刚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见江怀宿缓缓朝她走了过来,而后站在她面前,脸色有些发白,面上带着明晃晃的挣扎之意。 不知道在和脑子里的什么想法做争斗。 而后,林溪听到江怀宿异常冷静地说道:“不用担心,只是一个火毒而已,江太医不清楚到底怎么治,但是别人会知道。” 他会帮林溪去寻找大江南北所有名医,他不相信,情人墓会这样难解。即便如果他真的……到了哪一步,真的找不到解毒的方法的话,他…… 江怀宿又愣在那不说话了。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林溪,眼里时不时地带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意。一会儿决绝地像是要和她一起赴死一样,一会儿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 林溪觉得可能今晚的江怀宿脑子被冻坏了,不是很清楚。 那臭老头儿明显是骗人的,这家伙竟然没有看出来。 没看出来也就算了,还一个人站那儿,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一些什么玩意儿。 原本林溪还打算再继续卖点惨呢,结果江怀宿后面玩的有些太大了,她实在接不上。 “你没发现那臭老头是……” 骗你的吗? 没等林溪说完,那边江怀宿冷着一张脸,像是在和自己保证,又像是在和林溪保证,沉沉道:“一个火毒而已,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没有什么力度一样,江怀宿突然又再次走上去,而后一把将林溪抱在怀里。 冷硬的胸膛,坚定冷静的话。 “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相信我。” 林溪被他这个怀抱怔了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恍惚中又再次想到了江怀宿此刻的年纪。 还是一个堪堪成年的十七八岁的少年。 一直以来的重担将他死死地压着,也同时冲淡了他原本应该在这个阶段有的青涩和少年气。 她记得一些有关江怀宿的身世,嘉庆国不受宠的七皇子,他的父皇几乎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母妃也只是一些几乎称得上是施舍一般的爱。 而唯一一个陪陪着他一同长大的奶娘,也早早地在一场屠城之战之中,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对于江怀宿来说,可能她这次帮他引毒的事情对他来说意义很不一样。但是林溪不想要他这种带着一种像是责任一般的承诺。 想到这儿,林溪一把将江怀宿推开,略带着嘲讽地说道:“江怀宿你是脑子被冻傻了吗?那臭老头明显是骗你的,你还当真了?虽然我这毒霸道得很,但是可还死不了。” 这话说完,江怀宿明显地顿住了。 却是默在那里,不动了。 林溪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想象中因为被骗而恼羞成怒的样子,没有恶言恶语地说上几句缓解自己的尴尬,就只是停在了那里。 他的情绪每次都掩盖在哪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他不想表现出来的时候,谁也猜不透他。 而就在林溪以为气氛就这么凝滞住了的时候,突然听到江怀宿来了一句:“饿吗?我之前又让人帮你做了粥,要是这会儿有胃口的话,我去给你端来。” 行吧,可以吃会儿。 林溪随口应了一声,让他去端了。 不能和自己的胃过不去不是么。 江怀宿过来得很快,他把粥端上来的时候,里面还是热的。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去盯着那边的厨房了。 总之,江林子说的谎就这么翻了篇。江怀宿和林溪谁都没有再提起。 那天之后,林溪隐隐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除了火毒带来的一些症状之外,其他的几乎没有任何的不适了。 之前走几步喘口气的情况,如今已经慢慢消失了。 林溪猜测,江怀宿那边不知何时把放置在她体内的子蛊给拿走了。 她勾唇笑了笑,看来那次拼死保下的人还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 如今她的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之后就看女主和男主的发展了。 剧情目前已经进行到了中后部分,接下来,江怀宿应该要走他自己的关键剧情了。 只不过,和林溪之前预期的却是有哪里出了岔子。 江怀宿是如今的势力确实又壮大了不少,上一次的败北让他们重振旗鼓,不管是实力还是心志又更上了一层。 到了最终决战的时候了。 在剧情里,江怀宿会在下一次的刺杀行动之中,成功将虞争一剑封喉。 所以江怀宿应该走了吧。 按照剧情的发展,此刻正是布局排阵的关键时刻,结果林溪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江怀宿过来说请辞的事。 非但没有要请辞的意思,甚至一度往林溪这边跑得十分勤。 都几乎要成林溪这边的常客了,比小朱小青这两个她的贴身侍女来她这边的次数都要多。 想着,那边林溪嘀嘀咕咕的人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依旧是一副冷然沉默的样子。 江怀宿似乎又是刚刚从外面出任务回来,俊美的脸上挂了一丝遮掩不住的疲乏,但是一身墨衣却是一尘不染的,干净整洁地穿在身上,手里拿着一个林溪再熟悉不过的牛皮色的纸袋。 “又买了冰糖葫芦?” “公主腻了?” 江怀宿说着,却是从善如流地将手里拿着的冰糖葫芦递到了林溪的手边。 “那倒不是。听徐顾说你最近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哪有这闲工夫去清水寺山脚下买着稀罕玩意儿。” 确实是稀罕玩意儿了,对夏林住在京城的人来说的话。 这清水寺脚下的冰糖葫芦,好吃是真的,但是远也是真的远。 林溪拿过那冰糖葫芦,直接就啃下了一个大山楂。 酸酸的,甜甜的。 这家做的冰糖葫芦是真的绝。 “是有些忙,不过刚好出任务的地方就在这家附近,想着刚巧路过,就顺手带了。” 江怀宿淡淡解释了一句。 “……” 林溪都已经无力戳穿他这个用了不下几十次的理由了 你那些任务难不成就全都在清水寺山脚了吗? 林溪懒得和他争论什么,只又啃了几口冰糖葫芦,像是什么,状似有意无意地随口提了那么一嘴:“你最近……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其实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生死已经看淡,性子收敛了不少。” 所以真的很好说话的,你要是说请辞的话,就算你是暗卫,立马就批准的那种。 江怀宿却是站在那边,却是突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闷笑,,而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之后,很快又收敛起来。 淡淡说道:“公主果然是非同一般人,属下还不曾见过哪个女子会这么夸赞自己的。” “……”林溪无语。 她这是在夸她自己吗?她是在暗示啊。 算了,爱走不走。 反正等那边剧情一结束,她就能回去了。 至于反派江怀宿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 她如今谁也无需在管,那边男女主之间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之后,她只需要好好地享受余下来的生活便是。 “公主最近……身体如何?” “嗯……还行吧。” 林溪躺在树荫下,乘着凉,懒洋洋地说道。 “江太医没有过来例行检查么?” “都没什么事儿,检查什么。” 听着林溪这丝毫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的散漫态度,江怀宿皱了皱眉。 “公主,这样不行。你要再多上点心才是。” 江怀宿不赞同地说道。 “嗯嗯,晓得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去休息吧,她都瞧见他眼角隐隐发红了。有时间在这儿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不如赶快回去好好休整。 好好走剧情才是。 林溪敷衍地说罢,周围一度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她都以为江怀宿已经离开了的时候。 突然,一只微凉的骨节分明的极为好看的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触上了她的脸。 熟悉的冷香再次席卷着包围住她。 林溪下意识抖了一下,厉声颤然道。 “你……江怀宿你又干什么?” “属下替公主检查一下您的身体情况。”依旧冷冷淡淡的语气,在正经不过的样子。 有……有这么检查的吗? 若不是这只手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林溪感受着手法,几乎以为这家伙是在挑逗她了。 -完- 第49章 赐婚 ◎公主是不是很欢喜?◎ 江怀宿的手里运着内力, 一点一点地感知着林溪体内火毒的情况。 在整个运行了一周后,知道她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也算放了心。但就在收手的时候, 江怀宿的目光突然正正地和林溪对上了。 一时有些怔然。 对眼前这个人的感觉像是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 变了很多。 此时这般近的地看着她, 目光错错地落在那双有些散漫却清澈的眸子里, 心倏地加快了些许。 而原本要收回的手,突然地挪到了林溪嘴唇上。 林溪直接就僵住了。 原本她以为江怀宿检查好了就会离开了, 若不是看在江怀宿每次特意帮她带冰糖葫芦的份儿上, 她才不会理会这家伙呢。 但没想到江怀宿非但没有离开, 反而此时一脸复杂地盯着她看,像是在怀疑什么, 又像是在确定什么一般。 林溪察觉自己唇上突然碰上了一指微凉, 刚打算甩开,却见这眼前突然压下一道阴影来, 面前的男人又贴近了自己几分。 距离一点一点地拉近。 仿佛下一刻,两人便能亲密无间地贴上一般。 林溪被江怀宿那双幽深的眸子牢牢地锁着, 那双眼睛像是卷了数层雾云,带着让人容易沉溺其中的吸力。 就在林溪以为江怀宿即将覆上来的时候, 突然感觉唇上的手指顿了顿, 而后在她的嘴角轻轻压了压,像是羽毛一样地抹了一下。 而后淡淡说道: “公主吃个冰糖葫芦都像个孩子一样。” 不轻不重的话,摸不准江怀宿话里的意思。 但是收回的那双眸子里, 却带着一抹及时收回的欲.念。 眸子沉沉错错,语气不明的。 “……” 这家伙……什么意思啊这是。 竟然对她做这么暧昧的举动。 该不会是因为救了他一命, 就想着以身相许了吧。 林溪顿了顿, 下意识忽略刚才心里因为江怀宿那副模样神情以及说的有些暧昧不明的话……而突然不受控制加速的心跳。 “江怀宿, 你现在是不是对本公主越来越放肆了。” 林溪仰着脸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 “属下不曾对公主不敬。” 江怀宿丝毫不觉自己的各种行为有什么不对的。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以下欺上的事情吗?”林溪见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狠狠道。 “那公主要惩罚属下吗?是打上百鞭子还是跪在院外。” 江怀宿说得轻描淡写,根本就是丝毫没有把这些放在眼里。 “公主想要惩罚属下,属下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江怀宿说罢,而后站在那里,像是认命似的,微微垂首。 叫人怪难受的。 林溪心里狠狠吐槽,他真的比她会装。 虚虚假假,真假掺半的,让人无端得就会被他带入进去。 林溪发现自己可耻地竟然觉得他可怜。 草。 林溪暗骂。 明明是她一直在被这个家伙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好吧,这会儿江怀宿这家伙倒是自己先卖起惨来了。 “赶紧走赶紧走,别在本公主面前碍眼。” 林溪直接开始赶人。 江怀宿盯着她直勾勾地又看了一眼,而后才徐徐离开。 林溪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是一抹复杂之意。 总之,这本原本应该是江怀宿特别忙的时期,结果这家伙时不时地来林溪面前晃悠,还每次美其名曰地说要帮她检查身体的余毒。 林溪觉得余毒什么的都是借口,要真的很严重的话,江林子那臭老头早就帮她开药方子了。用得着江怀宿这个门外汉吗? 这家伙绝壁就是想占她便宜的。 林溪暗暗吐槽。 两人之间近来也一直以一种看似怪异,实则融洽的氛围之中 但很快,江怀宿那边还没有正式走上剧情,林溪这边倒是先歪了。 “你说虞……父皇要将本公主许配给宋梓言?!” 这个林溪是真的没有想到,为啥自己就突然被指婚了。 这个在剧情里是没有的呀。 要不然也不会死那么快了。 什么情况?! “父皇可是专门和梓言商量过的,怎么样,小九儿,是不是非常惊喜?!你五哥我可是特意一早过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 虞穆摇了摇他那把骚包的折扇,笑着说道。 “是啊,非常惊吓。” 林溪嘴角抽了抽。 “……”虞穆。 “所以宋梓言那边就应下了?!他不是讨厌我吗?恨不得我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吗?这……这就应下了?他做好被折磨一辈子的准备了?” 林溪捋了一遍,感觉肯定是宋梓言这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和剧情里发生得不太一样。 一旁的五王爷虞穆听着她这么说自己,嘴角抽了抽,脸上也是有些不淡定了。 “怎么,九妹你不愿嫁给他?” 虞穆说罢,又嘴里喃喃着,“不应该啊……难不成太激动了脑子糊涂了不成?” “我当然不愿意,难不成你愿意?” 林溪此刻十分暴躁。 “……我还有我们家染染呢,要宋梓言那个呆愣货干什么,那家伙也只有你能看的上了。” 虞穆嘴角抽了抽。 “那你帮我把宋梓言给约出来吧,就景春楼那个酒楼,你和宋梓言常去的包厢。” 她要问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宋梓言的态度。 虞穆原本还想调侃几句,见林溪此时一脸的严肃冷然,这才意识到她说不喜欢宋梓言的话是真的。 而就在这时,江怀宿突然出现在了林溪面前,在简单和虞穆再随意不过地问候了一声之后,便一如往常一样,从外面出完了任务,泰然自若地走到林溪的身边,自然地伺候起了林溪。 原本是没有什么的的,但是不知道是他多想还是因为什么,虞穆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非同寻常。 虞穆的视线缓缓落到江怀宿身上。 却是越瞧越不对劲儿。 模样是挺俊的,是比宋梓言那小子更俊。瞧着方才那出现时候的动作和速度,以及每走一步的动静,还有那浑身上下的根本性的气质,也与宋梓言基本上不差上下。 怪不得……怪不得不喜欢宋梓言那个沉闷的家伙了,原来是真的有了新欢了。 那边的江怀宿似乎是察觉到了放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的目光,他往虞穆那边飞快地瞥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一双幽深的好看的眸子,又再次回到了林溪的身上。 虞穆嘴角抿着。 刚才那一瞬间,他确确实实地从江怀宿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而且是那种极度危险的杀气。 不单单只是一个暗卫会有的杀气,带着一种强烈的冲击性。 一闪而逝,再看过去的时候,这人在他这个九妹面前,恭谨又乖顺。 虞穆复杂地看了江怀宿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对林溪道:“行,本王回去和他说,不过本王倒是认为九妹你这门婚事怕是跑不了了。到底是父皇赐的婚,不可能轻易地收回的,即便是梓言那儿去说。” 林溪皱了皱眉。 这个可能她也早就预料到了。 只不过是想要搞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皇帝虞争对这个九女儿虞林溪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等虞穆大步离开之后。 林溪思忖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多出来的婚约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人不冷不淡地来了一句。 “公主是要成婚了?” 江怀宿站在林溪面前,高大的身影就这么映了下来,让林溪无端地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只不过他的语气实在冷淡,基本上听不出来他问这句话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林溪睨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段时间两人实际上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听到这个消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 “嗯……” 随意地应了一声。 “谁?” “就宋梓言还能有谁?” “……” 江怀宿沉默了些许,而后突然直勾勾地盯着林溪的眼睛,缓缓道:“公主是不是很欢喜?” “哈?”林溪懵了一瞬。 这家伙这会儿功夫,是在和她探讨婚姻大事吗? “公主不是一直都爱慕宋小将军吗?这次被赐了婚,心下应是十分愉悦吧。”江怀宿背着后面的光,看不清他此刻的脸色。 只听着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隐藏的微恼之意。 “我爱慕谁,和你有关系吗?” 也不知怎么的,听着江怀宿说这话,林溪总觉得火大得很。 她就这么一句话怼了回去,江怀宿站在那儿又再次地沉默了下来。 一双眸子倒是不闪不避的,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林溪看,那眸子深处仿佛是带着钩子一般,又好似席卷着无数的雷云。 他看了林溪许久,一语不发。 直到最后才冷冷淡淡地又来了一句。 “公主如何,又爱慕谁,自然是和属下无丝毫关系的。” 他说完这冷冷淡淡的一句话之后,没等林溪说什么,又直接补上一句:“属下近日出任务有些疲乏,暂且不打扰公主的好心情了。属下先行告退。” 两句话说完,下一刻人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搞什么啊!” 这家伙又在闹什么别扭啊。 林溪听着他那句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赶紧闪人吧,闪人之后这家伙再也不会在她面前碍眼了。 林溪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 而刚才说疲乏得不行,要回去休息的江怀宿,从林溪那边出来之后,直接就去了练武场。 平日里训练暗卫的地方。 他直接叫上了几个新人,点拨了几句之后,就直接开打了。 还是一对多的那种。 几个新人苦哈哈地在江怀宿手下艰难求生,躲又躲不过,打又打得生疼,都快要哭了。 江怀宿憋着一口闷气,气得心肝肺处处都疼。 想着想着,手下的动作更凌厉了不少。 不过好在江怀宿下手还是有轻重的,那几个新人被完虐了之后,一个个倒也真的从与江怀宿这场实战之中,悟出了不少的招式。 而等江怀宿冷着脸再次离开之后,几个人一个个地瘫躺在地上,勉强喘着口气。 “哎……累死了,江统领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吗?下手那么重。” “我猜也是,方才统领绝对是火力全开了,我们几个在他手下竟然连一招都走不下。” “统领这样子可少见的很啊,平日里那次不是冷着一张脸,干啥都冷冰冰的,像今日这种情绪外露的样子可不多见啊,隔着老远都我瞧见江统领那一张臭脸了!” “难不成江统领媳妇儿跟别人跑了?” “……你小子还真敢说,这话要是让统领听见,估计你人当场就没了。不过江统领可没媳妇儿,那整天着一副臭脸,哪个姑娘能看上!” “喂喂喂,你这话也很不中听啊……” “去你的!” 而后是一阵打闹笑骂声。 - 很快,虞穆那边就派人传来了消息。 到了约定时间,林溪收拾好,稍微做了一下伪装之后,就过去了。 她这次没有叫江怀宿,而是叫上了自己的心腹,徐顾。 经过前段时间的经历之后,林溪是彻底地承认了徐顾的实力,虽然比起妖孽一样的江怀宿还是差了点,但是办事能力杠杠的。 她的身份特殊,再加上之前原主做的一些遭人恨的事情,还有近来江怀宿那边的嘉庆国的人如今已经四下聚集分散在了京城各处。 虽然江怀宿不会让人去搞她,但是这种事情架不住扯上一个“遭人恨”的标签啊,当初原主做的那事儿,足够来几个没有理智的嘉庆国的人了。 原本林溪是打算让江怀宿跟着的,但是自从那次不知道怎么就不欢而散了之后,江怀宿暂时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懒得去理会阴晴不定的江怀宿。 所以这次,直接叫上了徐顾。 等过去景春楼的时候,林溪恍惚间仿佛在人群中瞄到了江怀宿的身影一般。 “徐顾,方才你在人群里瞧见江怀宿了吗?” “回公主,属下未曾看到江统领。” “是吗……” 错觉? 林溪在方才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确实没有发现江怀宿的踪影。 这个时间段他应是出任务去了,怎么可能会在景春楼出现。 林溪摇了摇头,而后将刚才恍惚看到的人影抛到脑后,抬步进了景春楼的大门。 而在另一处,男人靠在巷子里的一面墙上,穿着熟悉的一身玄衣劲装,脸上神色漠然。 手指却在腰间挂着的一把佩剑上无意识地抓了抓,像是在掩饰自己方才心底一闪而过的无法控制的情绪一般。 他敛着眸子,一脸的微恼之色。 一个个的,不管哪个都让他不顺心。 压下在方才看到徐顾出现在林溪旁边时,心底无端升起烦躁之意,江怀宿瞧着方才林溪过去的方向,闪身消失在原地。 第50章 独立 ◎空气里依稀残留了熟悉的冷香。◎ 林溪过去的时候, 宋梓言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在掌柜的指引下,她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只有宋梓言一个人。 “虞穆没来?” “嗯。” 像是许久没有见到林溪而产生了一些距离一般, 宋梓言应了一声, 而后才慢慢缓过来, 又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终生大事, 自然是要我们之间商量的。” “你俩平日里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要是今日虞穆也出现, 倒也不稀奇。” 两人以虞穆为由头, 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 倒是自然又平静地聊了起来。 没有以往每次相见,彼此剑拔弩张的样子。 “看来九公主是真的对我没有丝毫留恋了。”宋梓言瞧着她看向他的目光, 眼神里是没有丝毫情意在的。 之前他一直避着林溪, 对于她面对他而突然转变的态度心里也一直不以为意,如今他真正地去看这个人的时候, 才真的意识到她是真的确确实实地不喜欢他了。 这双眼睛是之前的那双眼睛,又和之前的那双眼睛不一样。 宋梓言觉得可惜。 但也没有更往下的感情了。 林溪随手喝了一口茶下去, “哦,是这样没错。” “所以九公主今日是来说取消婚约事情的吗?”这事儿他从虞穆的反应上来看, 大概能够猜到的。 “算是吧……不过这事儿当然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我也不至于愚蠢到真以为自己是那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被宠到无法无天的九公主。”林溪嗤了一声,而后接道:“我是想问, 父皇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突然将她指婚了,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利益牵扯的。 像是猜到了林溪的想法一般, 宋梓言再次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陛下是说了一些话。”不过一部分却是一些虚伪的废话。宋梓言跳过这些, 直接道:“近来其他各国有些不太平, 很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打仗了。” 然后…… 宋梓言顿了顿。 “然后宋家虽然历代都是将军世家,目前的情况虽然一切还算平和,但是如果经历过之后可能要发生的大战之后,若是胜出,宋家但是难免功高盖主,所以虞争就想着通过我来牵制住你,这样之后他才能够更好地让你为夏林国拼死效力。” 林溪冷静地替他接了下面的话。 宋梓言听到她这段大逆不道的话甚至以及她直呼的那个名字之后,眉心蹙了蹙,而后低声告诫道:“九公主慎言。” 林溪懒懒地耸了耸肩。 对于虞争,一方面,她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不会对虞争有什么半分的父女之情。另一方面,原主的身世本来就有蹊跷,在她这段时间让徐顾一点一点地探查之后,渐渐摸到了有关原主的身世真相。 而如今听到宋梓言说的,虞争能够这么毫不留情地就将她扔出去制衡别人,林溪更加确定了当初她猜测的那个可能性。 原主虞林溪的母妃很大可能就是当年嘉庆国的人。 在经过一度地强取豪夺之后,九公主出生。 这些具体的事情原主是都不清楚的,因为在她刚出生没多久,原主的母妃,那个曾经是嘉庆国大将军之妻的女人,终于承受不了这种打击,早早地便含恨离开了。 对于原主来说,虞争是亲人,但也是仇人。 她不过是虞争养来到时候方便利用的工具罢了,只是因为她的长相和其母亲有七八分相似,虞争对林静柔一直念念不忘,原主这才不至于活的太凄惨。 但也仅限于此了。 没再继续深想。 毕竟接下来的剧情里,虞争迟早要死在江怀宿手里的。 而这个婚约…… “宋梓言,这个婚约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所以……” “我明白。”宋梓言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他依旧是那副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模样,“是之前在清水寺跟在你身边那个暗卫?” 林溪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到了江怀宿,想必是之前在清水寺的时候误会了,但是见宋梓言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也就只好将错就错下去了。 “没错,他……我是真心地喜欢他的,所以没办法再嫁给其他人了,当然,我也是没办法和他在一起的,一切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有过安排了。” 林溪说完,似乎是想到了如今避开了宋梓言去纠缠孟染的剧情,也间接地避开了他身死的命运。 或许,之后的宋梓言还会有一段属于自己的造化也说不定呢。 见她这么说,宋梓言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到了两人之间的身份,还有目前这种情况,想要走下去确实不容易。 宋梓言聪明地没有再继续揪着这个说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而后有些略微强硬地转了一个话题。 彻底将事情说开之后,两人之间似乎距离更近了一些,从某种意义层面上讲,也算是朋友了。 和宋梓言难得坐下来聊了一下午,等回到九公主府之后,林溪诧异地发现最近一直不见踪影的江怀宿,此刻竟然就这么直接地出现了。 但是看他神色似乎有些沉重,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林溪见此,大概地猜到了什么。 “公主,属下可能要请辞了。” 话音刚一落下,林溪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这一刻终于要到了么? 剧情很快要走到最高.潮的部分了,估计是前段时间江怀宿筹划阶段的时间延长了些许,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林溪目光错错地落在江怀宿那张熟悉的脸上,听着刚才他说的话,心下一时间竟然并没有她一直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甚至还有一丝梗在心上的失落和惆怅。 她嘴巴紧抿着,顿了许久,才终于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开口道:“走就走呗,正好你这个暗卫统领的位置让给徐顾。” 她的话依旧是气人得散漫之意。 但是江怀宿却不像之前那样被轻易地激到了。在林溪说完这话之后,他下意识地想到了今日在景春楼暗中听到的那段话,还有当时林溪脸上的神情。 他觉得是时候要做个了断了。 “公主体内的情人墓,属下会想办法帮您早日彻底清除干净的。” “哦行。”对于这个,林溪自然不会推让。 虽然说她会在剧情结束之后离开,但是至少目前在一切都还没有确定之前,她还是惜命一点比较好。 “统领要接替的事项具体地你和徐顾好好商量就行,把事情处理好之后,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不用在通知我了。” 林溪说完,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江怀宿在后面看着她决然的身影,突然又怀疑起她之前在景春楼说的那段话的真实性了。 原本江怀宿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和林溪说清楚,然后和她彻底断了关系断了念想的。 毕竟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的话,无论怎样,两人都会站在对立面上,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什么将来的。 所以江怀宿打算就在此刻,将一切都斩断干净。 结果真的在将请辞的那句话说出口之后,他竟然并没有丝毫的解脱之意,原本在九公主府上隐姓埋名了十几年的生活,那种隐忍的怨念,却在触及到林溪那双冷情散漫的眸子的时候,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甚至一瞬间,在林溪转身之际,他心下划过一丝悔意,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将人拉回来。 但到底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在察觉到周遭的变动之后,江怀宿再次回到了之前那个身负重担的嘉庆国七皇子了。 “太好了,这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这个九公主这边不计较的话,那么少一个两个暗卫,根本不会引起丝毫的动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之中。” 齐行一早就忍不了了,他听过夏林国九公主那恶名,想着自家殿下可能会为了不暴露身份,任由那个九公主的惩罚,说不定根本连人都不会放。 江怀宿依旧沉默着。 齐行见他不吭声,又继续说道:“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九公主竟然意外地好说话啊,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人了。毕竟殿下你可是她府上的暗卫统领啊,都丝毫不用再多说什么的。” 齐行想到今日隔着老远在景春楼蹲点,看到的情形,而后啧啧说道:“估计是那九公主不怎么待见殿下您,所以就这么一句话就放您走了,那模样瞧着丝毫都没有将您放在心上呢。虽然有点不爽,但是至少结果还是很好的……” “齐行,是我最近给的分的任务太少了,导致你很闲?”江怀宿脑门一抽一抽地生疼,他觉得齐行再这么说下去,可能他就忍不住直接动刀了。 “殿下,我……” 齐行刚打算开口,却是又被江怀宿直接给截断了。 “闭嘴别说话。” 他这会儿脑子乱的很。 直接堵住了齐行后面的话之后,江怀宿抛下一句“你先回去,我出去转转”之后,便闪身离开了。 齐行在后面骂咧咧地一句,“明明是你要远离那九公主的,这会儿又一副被抛弃的模样是要闹什么啊殿下!” 骂咧咧地说完,又骂咧咧地离开了。 - 而这边从林溪府上出来之后,江怀宿沿着溪边走了一路。 他渐渐地平静下来,脑海里不停地重复林溪回答他的反应,而后又恍然地闪过齐行说的那句话。 九公主意外地好说话……好说话…… 江怀宿渐渐想起了当初在林溪曾经像是自夸一样地说过同样的一句话,那时候他还冷冷淡淡地说了她一句。 他依稀还记得那时候林溪脸上的神色。 想到这里,江怀宿脚步停住,顿了顿。 所以那个时候,她便已经预料到他迟早有一天会出府? 江怀宿的神色一时间变得极为的复杂。 他发现,随着和这个人一点一点地相处,会发现,这个人真实的样子,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之外。 江怀宿就这么思考着他与林溪两人之间的关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走了一夜,来到了一家熟悉的店铺。 清水寺山脚下那家买冰糖葫芦的。 他来的有些早,在店铺门前站着等了许久,才等到了里面开门。 做糖葫芦的老师傅开门瞧着等在他门前的人,看那模样熟悉,很快地想起了他到底是谁。 “小伙子,近段时间可是许久不曾见你来我这边了啊。” 老师傅笑着说了一句,“我这边是真的不好找的,更不好走。很少有像你这小伙子一样这么疼爱自家媳妇儿的男人了。” “这么一大早的就来买,是不是被吵了。哈哈哈哈。”老师傅笑了笑,将江怀宿迎进门,“别慌,我这就去准备去。” 江怀宿否定的话一时又再次地咽了回去。 媳……媳妇儿 ? 江怀宿下意识地在心里念叨了几句,而后顿了顿,轻咳了几声,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地红晕。 - 林溪醒来的时候,听到徐顾在门外报告江怀宿已经离开的消息了。 刚睡醒,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仿佛一切都依旧如昨日一般模样,但是徐顾的声音冷静异常,像是在提醒她眼前的变化。 林溪应了一声,“知道了。” 便让他下去了。 而后缓缓起身,刚没走几步,却是看见了不远处的桌上安静放着的一个包装好的冰糖葫芦。 她顿了一下,缓缓走过去,看了许久,才又轻笑出声。 也就只有江怀宿这家伙会大胆地每次都擅闯堂堂九公主的闺房了。 还有这熟悉的冰糖葫芦,算是最后的道别之礼吗? 林溪失笑。 对于江怀宿的离开,这个时候倒是又放开了不少。 没有是一成不变的,每个人有他自己要为之忙碌的事情,所以宴席总会散,人也总会分开的。 - 很快过了没多久,宫里渐渐有些不太平了。 也幸好林溪早早地在外面成了府,这才没有过多地将她牵扯进其中去。 虞穆有些焦躁地等在外面。 “五哥,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林溪难得走过去,安慰了他一声。 很快,你就会即位夏林国新帝。 虞争近来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他也不知是中了什么毒,又是怎么中的毒,总之身体状状况每况愈下。 估计没多久就要彻底不行了,如今宫中人人自危。还有各个王爷党派之间的暗斗也在一点一点地进行之中。 林溪预料到这个很大可能就是江怀宿搞出来的鬼。 估计是有自己潜伏多年的人,虞争平日里最近身的人,然后从一开始就一直等待着机会。 从一剑封喉到慢性杀毒。 这之中可以略过很多无法大概率确定无误,以及也可以在其中确保零伤亡。 最重要的是虞争的情况一变,各个原本相互制衡的皇子们也坐不住了,所以夏林国的内乱之事估计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而这又恰恰好地给了江怀宿重振嘉庆国的足够缓冲的时间。 接下来,只需要看着江怀宿如何了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将嘉庆国重新地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 事情在一点一点地暗中进行着,林溪让人打听来的消息,和她之前预料得差不了多少。 例如嘉庆国七皇子带领着一拨人,暗中从夏林国虞争的手里夺了过来。 而后内部开始一点一点地壮大,将之前四散的嘉庆国人一点一点地重新聚集在一起。 并且暗中一点一点地挑拨了夏林国与其前后两个国家之间的恩怨纠葛。 很快,虞争薨。 五王爷虞穆正式登上新帝。 林溪对于眼前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她甚至直接去了御书房。 “五哥好,今日找你来是想找你商量一下,当初和宋梓言当初那个赐婚的事儿。” “都和你说过了,你和宋梓言的成婚之事是先帝亲自提出来的。”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理由是可以将这件赐婚之事,轻而易举地给它消除掉的。 更何况如今他才刚坐稳这个位置,断然不会因为这个而去动摇什么。 最后林溪作为九公主为皇帝服丧三年,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直吭哧吭哧到了最后到了又再次被人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了。 林溪再次去找上了虞穆。 经过了三年地把持朝政,虞穆似乎隐隐之中变了很多。 “总之,此事容后再议,目前嘉庆国的使者要来,先忙完这个事儿之后再说你和梓言之间的事情吧。” 虞穆说完,林溪愣了愣。 嘉庆国……真的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了。 嘉庆国,江怀宿。 其实这段时间林溪虽然一直在夏林国待着,但是有关的嘉庆国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听说了不少的。 主要是事儿比较轰动。 嘉庆国宛如异军突起一般地迅速地再次地成长到之前甚至比之前繁盛更胜百倍的国家。 而嘉庆国的军力也都及其地训练有素。 在经过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嘉庆国的兵力和国家的实力已然超过了毗邻的其他国家,甚至超过了其中长达一年之久内乱的夏林国。 如今的夏林国,已经再不是当初那个夏林国了。 虽然虞穆一度做了很多事情,将夏林国撑起来,但是到底还是因为当初众多王爷皇子的内乱之中,消磨掉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东西。 - 宴会当晚。 嘉庆国的使者一早就有人接引着拜辞而后入座。 林溪穿着一身盛装出席,坐在另一边。 当初因为在虞穆登位给了他不少的帮助,所以目前在夏林国,林溪的位置还是蛮有威慑度的。 嘉庆国的使者一个个落座之后,林溪挨个儿在他们面上全都扫了一遍,结果并没有发现她想象中的那个要出现的人。 也对,到底还是嘉庆国新帝,怎么可能丢下自己手下的一堆摊子不管,马不停车地往她这边赶。 因为并没有她足够感兴趣的那个人,林溪在气氛差不多的时候,便找了借口,回了府。 也同时错过了一个有关她的重要的事情。 - 林溪一早收拾好便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而睡至中夜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此刻的林溪依旧在睡梦之中。 江怀宿穿着一身熟悉的玄衣,仿佛像是特意换上的一般。 而后缓缓走到熟睡的林溪旁边,坐了下来。 他看上去真的又长大了不少,沉稳了很多。 一双眸子看过去的时候,沉沉错错,让人沉迷。 他盯着林溪看了好长的时间,而后下意识地去运着内力,开始为林溪检查身体的余毒情况。 在确确实实地保证了林溪是真的身体较之前康复了不少。 江怀宿的心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的眸子一点一点地落下,最后放在了林溪那红润得嘴唇上,沉默着看了许久,而后缓缓地上去,在最后覆了上去。 柔软,清甜,依稀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江怀宿淡淡轻喃:“公主……这么多年没有见,可还记得属下……” 他动作轻柔地抬手将林溪滑落出来的秀发顺着而后勾了一下。 一举一动仿佛都透着浓浓的熟悉之意。 熟悉的话……确实是熟悉的。 江怀宿当初离开公主府的时候,林溪的火毒和混合的寒毒还没有彻底地清除,所以在之后的时间里,长达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每到每月一次的月圆之夜火毒发作,江怀宿都会准时又提前地来到林溪这个公主符上。 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每次的月圆之夜风雨无阻。 直到最后,才真真正正地将林溪体内的火毒和寒毒彻底地清除了干净。 那边林溪仿佛是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什么,而后等她悠悠转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屋里是没有其他人在的。 空气里依稀残留了熟悉的冷香。 林溪怔了怔。 “江……江怀宿?” 第51章 暗意 ◎不习惯的寂寞。◎ 四下空无一人。 房间里只留存着一丝淡淡熟悉的凌冽冷香。 林溪晃了下神。 记忆依稀像是又回到了两年前。 那时候江怀宿离开夏林国有一年时间了。在那之前, 林溪还记得江怀宿离开之前特意做下的承诺,说是一定会帮她治好情人墓。 那时候林溪不以为意。 只是后来每次月圆之夜情人墓发作的时候,林溪痛苦地蜷缩在床上的时候, 仿佛江怀宿真的从大老远的嘉庆国赶了过来, 陪在了她身边。 用着往日里些许冷漠的声音, 低语轻哄着, 运着内力温暖着她的经络。 只是那时候情人墓在月圆之夜折磨得林溪太痛苦了,她已经记不得那到底是她臆想出来的假象, 还是江怀宿真的来过了。 后来过了一年的时间, 在每每不知道从哪里送过来的昂贵药材和圆月之夜的温情之后, 江林子帮她查探了身体情况之后,发觉她的情人墓彻底地清除了。 那之后, 她再也没有过江怀宿来过的臆想了。 而如今, 房间里熟悉的气息,让隔了两年时间的林溪, 仿佛再次产生了江怀宿又回来的错觉了。 “我是魔怔了么?” 林溪扶额,有些无奈。 怎么每次都会想到这家伙呢。 存在感实在有点强了。 - 然后林溪刚把突然冒出头的江怀宿抛到脑后, 紧接着她突然要和亲了。 而且对象还是嘉庆国的新帝。 “虞穆,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溪直接找上虞穆, 质问道。 每次这种事儿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之前和宋梓言的事情你做不了主情有可原, 我也就算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虞穆脸色也很难看。 “这就要问你那个江统领了,朕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昨日林溪离开之后,是没看到那来的嘉庆国的来使, 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先帝虞争之前对嘉庆国屠城的事情可是一直都是深深刻在嘉庆国每一个人的心里的。 这次他们在自家七皇子蛰伏多年复仇下,再次将嘉庆国领土收回, 并且迅速将嘉庆国带领成几国领土之内最昌盛之国。 这是每一个嘉庆国子民都心生自豪的, 恨不得将头仰到天上的荣耀。 以至于嘉庆国来使来到这个曾经给了他们太多屈辱的夏林国, 恨不得要把之前承受的所以的怨愤全都发泄出来。 所以他们带着他们的七皇子……啊不对,是他们陛下,带着他们陛下的宣召来迎接他们嘉庆国之国后。 虞穆觉得自己当初从父皇那里接手到这个烂摊子,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那时候直接和他家然然一起浪迹天涯不必当这个处处受制的皇帝强? 林溪在旁边见虞穆一脸又是后悔又是懊恼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玛德,这个男主做皇帝做的真废。 原本剧情里反派江怀宿虽然是实力稍微强劲了一点,但是到最后大结局里,还是被男女主两人联手打败了的,结果到现在,三年过去了,没见虞穆在江怀宿那边讨得了什么好。 “……” “所以你是对你当初那个暗卫做了什么,让他如今一招翻身,非得把你给弄过去不成。也不知是多大仇多大怨。” 虞穆也很无奈。 再怎么说,林溪也是自己的九妹,而且是关系还不错的一个,之前宋梓言和她的婚事因为朝廷上下的舆论,他没能帮她处理掉,如今直接来了个江怀宿。 玛德,这个男主做皇帝做的真废。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目前的情况和立场,林溪也清楚。 目前她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了,再加上如今嘉庆国国力强盛,以及夏林国和嘉庆国两国之间的恩怨,这个和亲看来她是不得不去了。 和亲一事进展之快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嘉庆国的使者根本都没有停歇,直接搬出他们的陛下,而后让林溪这个九公主直接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 而更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事情是,嘉庆国的使者这次还特意带了不少人在夏林国城门外候着。 林溪隔着老远瞧见外面那乌压压一大片人,嘴角抽了抽。 “小九,这次是五哥对不住你。” 虞穆瞧着林溪,面上浮现出一抹脆弱。 林溪听到这话,扭头看了他一眼。 周围是不少随行来送的人,虞穆也算给了她不小的排场,还专门亲自来送的。 她默了半晌,瞧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后缓缓道:“是对不住虞林溪。不过……你更对不起你自己,今后还希望你不要忘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五爷。今日之行,就此别过。” 林溪说罢,随意地看了一眼眼前熟悉的一切,而后转身直接上了坐辇。 没有再回头。 起行的声音响起,浩浩荡荡的人群开始涌动。 虞穆瞧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坐辇,眸子里渐渐地重新亮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坐上这个位置,众多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很多事情也都一叶障目地深陷其中,看不真切。 而如今,被林溪这句话突地点醒。 虞穆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而此刻,也不知什么时候,宋梓言站到了他身边,一语不发地瞧着那个已经几乎看不到影子的坐辇。 旁边的虞穆睨了他一眼,缓缓道:“刚才怎么不来送送?你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小九的,我可清楚得很。” 面对自己这个从小长大到的发小,虞穆一向还是喜欢以普通的自称来替代。 虞穆的话,很直接。 但是宋梓言却并没有说什么,他最后看了一眼此刻几乎已经看不见踪影的轿子,冷漠地收回视线。 “陛下,我们回去吧。” 至于嘉庆国……他会好好地应战的。 虞穆瞧着他的神色,能够明显地猜到一些东西。 只不过虞穆却并没有说些什么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之类的,他清楚宋梓言的性子,既然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别人不可能会轻易改变的,不过不管怎么样,虞穆知道宋梓言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再管他了。 不过虞穆觉得宋梓言到最后很有可能是一场空。 虽然说这次他这个九妹看上去确实是被逼迫地前往嘉庆国和亲的,但是依着这段时间他对林溪的了解,如果她真的不愿的话,这件事情根本谁都强迫不了她的,林溪到底还是对那个嘉庆国的新帝,那个曾经的暗卫,不一样的。 而且那个江怀宿,对他这个九妹的感情,似乎也特别的复杂。 虞穆下意识地想到当初,他过来和林溪说宋梓言与她赐婚事情时,那家伙当时的眼神,可是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啊。 虞穆嘴角抽了抽。 这两人早就有一腿了,还非得扯上这些个爱恨情仇的,至于吗。 - 这边慢悠悠地做着坐辇的林溪,丝毫不知道男主已经将她和江怀宿两人之间的事情看得透透的了。 她此刻正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不清楚江怀宿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等林溪晃晃悠悠地赶了一路,终于来到嘉庆国的时候,和她预料之中的嘉庆国民众或大声欢呼或肆意辱骂的场景出入有点大。 林溪掀帘往外看了看,还问了一下随行的使者,对方毕恭毕敬地直接回道:“回公主的话,我们目前是正在往我们嘉庆皇宫赶去,应该再走个几步路就到了。” 林溪听着这话嘴角抽了抽。 很快,林溪就被送进了皇宫里,但是她并没有直接见到江怀宿,而后先被放置在了一个行宫里,具体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行宫。 总之按照林溪的猜测,应该是预先就让人安置好的。 因为里面不少的摆置都和她当初在九公主府上的一些摆置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那种。 见到这儿的时候,林溪下意识地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是什么反应才好了。 江怀宿做的这一切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真的是…… 想到后面的话,林溪不敢想下去了。 江怀宿吩咐让人将林溪送到这儿之后,那些人便让林溪先行歇下了。估计也是觉得这么赶了一路,确实应该好好地先歇上几天了。 林溪早早收拾完就直接睡下了。 赶路是真的累,虽然住在新地儿,但是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这行宫每处不只是摆置,就连一些熏香都几乎和当初她在九公主府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溪几乎都没有怎么用去磨合,就直接倒床便睡下了。 而在她睡下去之后,过了一会儿,一个颀长俊逸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床前。 江怀宿垂眸看着离他这么近林溪,一时都有些恍若入梦一般。 他往前走了几步,轻轻地俯身,一点一点地向前靠近,凑了过去。墨发垂下,他盯着眼前就差一点就完全挨上的人,凝眸看着她不同于往日,此刻清晰无比的明丽的眉眼。 江怀宿心间微动,缓缓地俯身在林溪的额间覆下一吻。 而后缓缓收回身子,低声道:“公主,再过几日之后,你便要彻底成为我的妻子了。” 声音又轻又低,像是怕惊扰了此刻熟睡之中的人。 江怀宿原本一直以为,在林溪为了他而中了火毒之时,在他不辞艰辛帮她把情人墓解开之后,两人之间就算清了的。 但是在情人墓解开之后,在没有理解再过去那个熟悉的屋子之后,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寂寞,不习惯的寂寞。 是那种每每在处理完繁琐的国事公文之后,一个人倒在床上的时候,想起来曾经那些纠缠的岁月的时候,感受到的一种几乎将他困禁起来的思念。 所以,他等了那么久,如今将她带了过来。 第52章 成婚 ◎江怀宿是不行吗?◎ 林溪醒过来的时候, 行宫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 “娘娘,请让奴婢伺候你洗漱更衣。” 门外传来了一个稳重的女官的声音。 林溪随口应了一声,而后她的话音刚落一下, 门立马被打开, 很快, 一群人鱼贯而入地挨个走了进来。 她眼睛往那儿瞥了一眼, 好几抹红就这么跃进了她的眼底。 林溪顿住,迟疑了片刻。 “……?这……是干什么?” 那大红色的嫁衣一看便能猜到是干什么的, 只不过她原本以为江怀宿再怎么也还是会先晾上她一段时间的, 至于之前说的那个和亲一事更不用想了。 结果等她一觉睡醒, 人已经要上轿子了。 被一群人捣鼓着折腾了好久,林溪甚至中间眯了会儿眼,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 人已经头戴凤冠,身披霞衣, 摇摇晃晃地坐着轿子去游街了。 嘉庆国历来有帝王娶后要绕京城巡城一圈的旧俗。 但是这次和亲的是夏林国的九公主,虽说之前江怀宿说要将林溪给娶为后, 即便如此,还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将此事当真。 娶后一事事关重大, 七殿下是一位有勇有谋的人, 能够将嘉庆国迅速复国,其能力可见一斑。 所以这种草率的事情,是不可能轻易就做出来的。 而在嘉庆国京城, 十里红妆真的出现的时候,众人一时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原来陛下当初说的是真的……”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假的, 只不过如今想想, 陛下说下的话从来没有一句是戏言的。” “虽说如此, 但是夏林国九公主做我们的帝后,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听说当初在夏林国的时候,这个九公主可是给我们陛下使了不少的绊子。”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陛下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只是支持这个自小便承受了一切并开创了一个新的世界的年轻的帝王。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 而林溪这边,轿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没等林溪反应过来的时候,外面缓缓地安静了下来,帘子被卷到了一边。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外面伸了过来,停在了林溪的面前。 她略带迟疑地怔愣了一下,外面的人却是不骄不躁,仿佛连那只手都隐隐透着此人天生自带的淡淡的冷意。 等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自己确定的事情之后,林溪将手搭在那只停在自己面前的手掌的时候,和想象中的凉意不一样,是带着一股温暖的干燥热意。 仿佛是透过皮骨一直蔓延到了林溪的心里。 而在她的手刚一放上去的时候,这只干燥温热的手顷刻便将她反握在手心里,顺着力道,将林溪一把带了出来。 林溪走出去,抬眼便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眸子里。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变了很多。 穿着一袭赤红如火的华贵长袍,模样比几年前更俊美了不少,气质沉稳了很多,仿佛一块绝佳的美玉,经历了时间的雕琢,一点一点地显露出它无限的光泽。 “走吧。” 淡淡的两个字在林溪耳边响起,清雅泠泠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沉稳。一如他这个人一般。 几年不见,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家伙变得是真的越来越让人把持不住了。 那声音还有那身段……林溪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被江怀宿的美色冲昏了头,否则怎么会如此配合地任由他拉着她的手,上了那一同游行的华贵车辇之上。 “公主是没休息好吗?” 林溪坐在旁边,目光一一扫过一旁的嘉庆国子民对身边这人的拥戴,原本一直以为对方可能暂且不会想要和她说话的,谁知道耳边突然又再次地传来清泠好听的声音。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困倦和暗哑之意。 江怀宿的话音落下,下一刻,林溪感觉自己被攥在江怀宿手心里的手,仿佛每一寸的皮肤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算是正式见到的第一面,江怀宿还以公主这个称呼来叫她,若不是周遭的欢呼声真的很大,林溪几乎以为自己还是在夏林国九公主府上的时候了。 仿佛江怀宿依稀还是那个一身墨色劲装的暗卫,垂首站在她身边,低声地唤着,公主二字。 林溪晃了下神。 察觉自己的手又被握紧了些许,下意识地猛地抽回手。 江怀宿顿了下,林溪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情绪都沉了下来。 “……” 不至于吧。 林溪嘴角抽了抽。她心里虽然暗暗吐槽,但是手却是下意识地乖乖又伸了过去。 然后林溪又明显地感受到,江怀宿转而又明朗起来的气场。 “……” 有点太好哄了。 这个她真的没想到。 华贵的轿子车辇绕着嘉庆国京城,缓缓转了一圈。林溪听着耳边的欢呼声,有些恍如隔世。 她是真的在这个世界待了许久了。 也真正地开始融入到这个世界里了。 当初剧情发展到虞穆即位并且娶到孟染之后,她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的时候,林溪就隐隐感觉到自己之前的猜测全是错的了。 即便男女主在一起了,她也依旧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一开始她以为的那个猜测根本无理无据,只不过最初的时候,到底还是想要抓住一个救命稻草,这样子也才能说服自己不会那么地无力。 而如今,在这个无法离开的世界里,她依稀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向,但是她也确切地知道,江怀宿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所以才会同意和亲抢亲这一荒唐事,以及……这么顺着江怀宿的心情。 “公主,你可是想好了?” 江怀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紧紧盯着她,眼里看上去似乎一直都是平静无波的状态,但是那一闪而过的阴鸷到底还是被林溪捕捉到了。 “想好了又如何?没想到又如何?难不成你还会放了我回去和宋梓言成亲不成?” 林溪懒懒地往后靠了一下,看上去颇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 江怀宿又顿了一下,而后幽幽地看了林溪一眼, “公主是反悔了?” 语气淡淡,听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怎么,本公主若是说反悔了,你还能真的将我送回去不成?” 林溪反问道。 “自是不可能的,公主还是乖乖在我嘉庆国待着吧,也好弥补一下曾经公主对我做下的那些不可饶恕的错。” 江怀宿冷冷收回视线。 林溪嘴角抽了抽。 这就又演上了? 还有,她犯了什么错了?而且还是对他做下的不可饶恕的错。 总之可能是因着林溪不知道说得是哪一句刺激到了江怀宿,结果直到游街之行结束,江怀宿愣是没有再和林溪说一句话。 不过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全程,需要帝后配合要走的一些仪式,江怀宿倒是一个没落下。 就连走到一半,突然冒出来的一些对夏林国深恶痛绝转而想要报复在林溪身上的一小拨人,都被江怀宿迅速地处理掉了。 中途飞向林溪的剑,在即将刺向林溪的前一刻,被江怀宿稳稳地接下。 到底还是做了十几年暗卫的人,出手是真的利落干净。 林溪瞧着江怀宿那赤衣翩跹的,俊逸无双的样子,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猛地跳了那么几下。 - 将所有的仪式走完之后,林溪已经累得不行了。对于古代这种繁复的礼节,她是真的受不了。 林溪坐在屋子里,瞧着十分疲乏。 “你们嘉庆国成个婚都如此麻烦的吗?” 一旁的女官瞧着林溪那边颇有些蔫乎的样子,笑着说道。 “娘娘您是不知道,我们嘉庆国在礼节方面尤为重视,更何况这次还是陛下和您的成婚大典,自然是不能怠慢了。不过……今日瞧着,倒是减免了不少礼节,想必是陛下心疼娘娘,早早地便命人去掉了一部分。” 林溪听她说完,下意识地想到之前在夏林国的时候,她每次躲过那些繁琐仪式的时候,好像江怀宿却是一直都在她身边的。 所以他那时候就把这些记下了么。 林溪心间微动。 而后很快,等到江怀宿那边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人终于回来了。 因为一天繁琐的成婚仪式,林溪早困得不行了,在那名女官退下之后,她立马摘掉了盖头取下了凤冠,倒头就睡在了床上。 江怀宿跨步走到行宫里,来到林溪旁边,一双眸子盯着她此刻没心没肺睡着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之意。 他的目光从林溪脸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她朱红的唇上,盯了许久,眸子暗了暗。 而此刻林溪大红的嫁衣也十分凌乱地散在床上,因为她睡姿不怎么端正的原因,此刻交错的领口早已不知何时地敞了开来,同时也露出了一片精致的锁骨和一点的皙白透亮。 江怀宿一双眸子愈加暗沉。 只不过视线又重新地落在林溪那张毫无防备的脸上时,又飞快地闪过一抹其他的情绪,站在林溪的床边停了许久,而后像是才缓过神来一般,从一旁拿过了喜被,小心地搭在了林溪的身上。 动作轻柔。 做完这一切,江怀宿这才收拾了自己,最后在卧榻上歇下了。 一夜好梦。 等林溪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若不是看到了一旁桌上的书信,还有侧卧上有人睡过的迹象,她都要以为昨夜里整晚都没人来。 屋子里依旧是那熟悉的淡淡的冷香,林溪下意识地想到了之前,每次月圆之夜过后的次日清晨,那股子冷香暖意。 “怎么嫁了人,没有一点实感呢……而且江怀宿是不行吗?” 林溪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昨晚上竟然就这么过去了,她本来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呢。 她在这儿嘟嘟囔囔地说完,外面刚打算进门的江怀宿就给一字不差地听到了耳朵里。 脸色几乎是可见地黑了下来。 江怀宿:“……” “公主这是觉得我没有满足公主,而不满了?” 江怀宿走进来,直接欺身上前,将林溪堵在了床边。 刚才感受到的那股子冷香,这会儿愈加浓烈了几分,是那种几乎很难闻到的淡香,但是存在感却很强,让人很难忽视。 一如此刻,江怀宿这个人一般,气息交缠着压上来,将林溪围的密不透风。 林溪轻咳了一声,将江怀宿推开,而后装作无意道:“你听错了,我说是你是否是步行回的屋子,昨夜里竟然没有酩酊大醉。” 江怀宿顺着坐在了旁边,瞧着那边刻意扭曲解释的林溪,面色平淡地说道:“想着公主还在屋子里等着,便不敢多待,早早赶了回来。只不过想来,倒是我想的太多了,昨夜里公主完全没有丝毫的不习惯之处,反而是自己一个人睡得香甜。” 话里话外,满满地嘲讽之意。 林溪嘴角抽了抽。 昨夜里那能怪她吗?谁知道在嘉庆国成个婚搞个成婚大典,简直是将人折磨一遍啊,她好歹最后还是努力地等了他那么一会儿功夫的,只不过最后实在是太困了,这才想着说先眯上一会儿,结果直接睡过去了。 林溪不吭声了。 到底是在她身边待了那么久的,江怀宿自然是知她在想些什么的。于是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段时间公主便先在这边的行宫住着,平日里有什么可以去问王女官。若是偶尔碰上什么对你无礼的家伙,不用顾忌什么,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江怀宿在一旁冷冷清清地说着,要不是因为他这话实在太有那股子昏庸之味儿,林溪看着他那冷冷清清没有什么波动的脸,几乎要以为他是想要将她先晾上一段时间呢。 很快,江怀宿用行动证明了他那段话到底肆意到了哪种程度。 林溪作为夏林国的九公主,送来和亲却是直接登上了后位,这让嘉庆国宫中一直紧盯着后位的一些人自然恼怒起来。 而江怀宿作为他们的陛下,动不得,那么林溪,这个来到嘉庆国无依无靠的公主,自然是可以动的。 于是,很快,各种找事儿的都开始找上门来了。 就如今日随父亲进宫而后在后花园里瞎晃悠的宰相之女花枝琪,一双眼睛在看到不远处坐在凉亭里休息的林溪时,立马大步嚣张地走过去了。 “夏林国的九公主吧!” 花枝琪仰着头,看向林溪的脸,满是不屑和轻视之意。 林溪听着这嚣张的话,头都没有回,就只是继续着自己手里的事儿,该赏花赏花,该喝茶喝茶,丝毫没有要理会花枝琪的意思。 花枝琪被她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给气得不行。 原本嘉庆国的皇后之位 ,她一直势在必得的。 她的爹爹是宰相,而她也是最有机会成为嘉庆国皇后的人选。江怀宿将嘉庆国从夏林国手里一举夺回,并且在短短几年时间,迅速发展壮大。 可以说,江怀宿几乎是全嘉庆国未出嫁的姑娘心目中最想要嫁的的人。 更何况还是帝后之位。 花枝琪可是一直暗中盯着这个位置盯了好几年的,原本以为这次陛下要封后,在爹爹的暗中操作下,自己肯定会选上。 谁知道中途突然就杀出个什么九公主出来。 而且还是夏林国的人。 花枝琪越想越不甘心,看向林溪的视线之中,隐隐带着实打实的嫉恨之意。 “本小姐在和你说话呢,你耳朵是聋了吗!” 作为宰相之女,花枝琪是真的被宠坏了,即便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是帝后无疑,但是即便如此,站在林溪面前也依旧嚣张得不可一世。 林溪暂时并没有吭声,倒是一旁的王女官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赞同,直接警告道:“花二小姐,请注意自己的身份。这位是我嘉庆国皇后娘娘,二小姐切莫再大呼小叫,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你是什么人,本小姐说话哪儿轮得上你插嘴!” 如果是林溪的话,花枝琪或许还忌惮着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这会儿林溪身边的一个小小女官也敢这么和她说话,实在让花枝琪火大。 她的这话说完,王女官依旧是方才那般冷静严肃的样子。 花枝琪是没见过王女官的,在江怀宿于夏林国暗中培养自己势力的时候,王女官便一直都是江怀宿的得力手下了,如今江怀宿为了照顾林溪,才特意将曾经在夏林国待过的王女官召到了林溪的身边。 王女官的真正地位,可不是一般的女官可比的。 只不过如今,林溪是她的主子,她自然不会擅作主张地去替林溪决定什么。 于是,在花枝琪说罢之后,也只是安静地站在林溪的旁边,静候着她的指令。 林溪见王女官看似冷静实则有点小憋屈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见王女官并没有再说什么,或者对她做什么,花枝琪以为林溪这一对主仆俩是怕了她,于是态度更嚣张了不少。 “我自然是笑你的无知啊,哦对了,还有你的可笑的自知之明。”林溪似乎是终于舍得扫她一眼了,只不过那眼神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就跟施舍一般地睨了她一眼。 没等花枝琪说什么,林溪起身站起来,缓缓走到了她旁边,漫不经心地瞧着她那一双喷火的眼睛,淡淡说道:“不过是一个宰相之女,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宫面前这么说话的?” 花枝琪哪儿受到过这种待遇,关键林溪还很有气势,说完就这么当场被林溪给吓住了。 一时呆愣地僵在那儿。 很快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这个敌国的九公主给吓住,一时间气得直接失了理智,扬手就想要打下去,结果手刚扬起,就被林溪一把给抓在了半空。 “王女官,掌掴十下吧意思意思吧,让我们的花二小姐学习一下什么叫做规矩。” “喏。” 王女官出手很快,力道也拿捏得十分到位,啪啪几下,花枝琪那张脸很快就红了一片,倒也没有肿的太厉害,只不过需要安静修养上那么十天半个月罢了。 虽然江怀宿那么说,但林溪到底还是顾着些他的面子的。 那边花枝琪直接当场哇的就哭了出来,跟着她一块过来的人也不敢动弹。 林溪又缓缓地坐了回去,继续自己方才的事儿,嘴里哼着小曲儿,喝着茶吃着点心,看着湖里的小鱼儿游得欢快。 还有一旁花枝琪抑扬顿挫的哭声,简直是惬意极了。 而就在此时,另一边朝这边走过来两个人。 林溪远远看过去,大概能够猜到是谁朝这儿过来了。 一个是江怀宿,一个就是旁边正在哭着的那位花二小姐的老父亲宰相大人了。 那边哭着的花枝琪,听到旁边丫鬟小声的提醒,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睛,往那边瞅了一眼,于是一把站起来,朝宰相飞奔过去。 “爹——爹——呜呜呜——” 花枝琪跑到宰相身边站定,而后开始好不凄惨地又继续哭了起来。 花宰相瞧着眼前这个猪头脸,差点都没认出来这是自己家女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地已经带上了几分威严和质问。 也不知道这质问到底是对谁的。 花枝琪顺着他的话,一边哭还一边诉苦告状似的,又像是故意让就站在一旁的江怀宿听到似的,说道:“爹爹,女儿就是给皇后娘娘敬个礼说个话,结果也不知道哪儿惹得皇后娘娘不快了,就直接让人打了女儿十个巴掌,女儿真的……真的是没法活了!” 她的话说完,很快,就见站在一旁的江怀宿轻蹙了眉,朝林溪那边看了过去。 花枝琪一边哭诉着,一边又暗自地在观察着江怀宿的反应,此刻看到这儿,心里一阵狂喜,甚至又觉得自己这顿打也没算白挨。 她这么说完,花宰相自然也清楚自家女儿的性子,瞧着她那飘乎乎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于是立马上纲上线地往林溪那边冷冷地瞥了一眼,而后对江怀宿道。 “陛下,虽说夏林国九公主如今不管如何,成为了我嘉庆国皇后已然成了事实,臣也无力再说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皇后娘娘是不是有点过于放肆了些,再怎么说,这里也不是夏林国,我花某的女儿就这么被皇后娘娘给打了,陛下是不是要给臣一个交代才是。” 花宰相满满的威胁之意。 总之就是明着暗着都是想要江怀宿去处置林溪的意思。 而他的话说完,就瞧见江怀宿冷着一张脸,具体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神情,只是蹙着眉一脸冷意地朝林溪大步走了过去。 像是要给花宰相一个说法一般。 花宰相笑了笑。 而就在江怀宿走到林溪面前停下来,一把将林溪拉起来,而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圈,突然就这么直接地来了一句,“公主可有哪里受伤?” 那话音里还带着难得的似乎没有收敛的情绪,是明晃晃的担忧之色。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花宰相和花二小姐,此刻的笑就这么地僵在了脸上。 ??? 仿佛在逗我? 而同时原本等着江怀宿过来意思地警告一下,把这个事儿打哈哈地翻过篇的时候,林溪就听到了江怀宿来了这么一句。 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刚才无意间抓住的袖子,而后才回道:“没什么事儿,就只是教训了一下不懂礼数的花二小姐而已。” 见林溪确实没什么事儿之后,江怀宿这才收回视线,而后缓缓落在了花枝琪的和花宰相那边,冷冷道: “想必宰相也听到了,九公主也只是帮着爱卿教了教贵女儿的礼节相关的问题,花宰相也应该一同谢过九公主才对,怎还好意思要九公主和你道歉。” 花宰相:“???” 要他向虞林溪……道歉? 说啥?再说一遍? 第53章 激将 ◎而后俯身覆了上去。◎ “陛下, 你这样处置,会不会有些太过偏袒夏林国九公主了?” 花宰相话音间已经隐隐带上了威胁之意了。 虽说江怀宿确实在嘉庆国几乎已经算是一手遮天了,但是他花堂的势力也不是能够让人就这么小瞧了的。 但即便花宰相这么说, 江怀宿依旧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般, 又再次冷冷道:“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花宰相应该比朕更清楚才是。更何况朕也只是让花宰相和皇后道个歉而已。再且说了, 朕还没有偏颇皇后,若真的偏颇了, 花宰相此刻可不单单只是道个歉能够了事的了。” 江怀宿已然冷下脸来, 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花枝琪那边看过去一眼。 花宰相见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再转圜的余地了, 江怀宿的性子他也了解,如果真的和江怀宿这个实力不容小觑的新帝闹掰, 目前他还暂时没有足够的实力和他直接硬杠上。 花宰相几番斟酌之下, 到底还是服了软。 按着自家女儿的头,和林溪道了歉之后, 愤愤然离开了。 - 而在两人彻底消失在后花园之后,林溪瞧着一旁神色不明的江怀宿, 突然道:“你就这么因为我,把这个实力不容小觑的花宰相彻底得罪了, 有必要?” 她说罢, 见江怀宿不知在想些什么,没吭声,林溪又继续道:“我在花枝琪那儿也根本没吃亏, 就算……” 林溪没说完,她的话就被直接打断了。 江怀宿一双眸子沉沉错错地盯着她, 而后道:“这可不像是你应该说出来的话。” 见两人是想要说什么, 王女官已然暗中悄悄离开。 林溪听着江怀宿的话, 一时间怔愣了片刻。 “我如今到底已经是嘉庆国的皇后了,有些需要我注意的需要权衡的东西,还是清楚的。” 林溪觉得自己还是很通事理的,江怀宿的后宫至今都还只她一个人,她其实已经接受他了。至于其他的,身份上一些不得不去应付的东西,林溪表示自己可以去接受这一切。 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必然是要付出什么的。 这个她从来都清楚得很。 江怀宿是她要找的人,她想要和他在一起,自然也会接受因为这而引出的一些麻烦。 林溪觉得自己想的很通透,却没有料到江怀宿并没有因为她说的这话而心情爽朗起来,瞧着江怀宿还是沉着一张脸,林溪也不禁有些火大。 “你这一直臭着一张脸,是想干什么?怎么,是反悔了不成?” 说这话的时候,林溪的语气已经很差了。 江怀宿却是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拿过林溪的手,将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上,而后道: “我将你从夏林国接回来,不是让你来当一个需要处处忍让的皇后的,你是夏林国的九公主,是那个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九公主,被欺负了欺负回去就行,其余的其他事情,自然有我处理。” 他说罢,见林溪盯着手里拿个小物件,又解释道:“这个是我让一些在夏林国经商的人给你带过来的一些夏林国的一些小物件和一些特产之类的,他们倒是带了不少东西,一部分都还没送过来。你要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也可以列个单子,当时候我让他们给你带过来。” 因为林溪说的那些话,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江怀宿,难得就这么平静地在林溪面前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 林溪捏着手里只有夏林国料子才能做出来的小布老虎,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眸子里满是复杂之色。 过了好大一会儿,林溪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再次看向江怀宿的时候,目光定定,“我可和你说清楚了,你是嘉庆国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是正常的事,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但是一旦你真的要娶其他人了,到时候就放我离开就行。” 眼前这个人不管如何地装作其他各种模样,但是他却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认真且真诚的。 或许在一串串清水寺脚下特制的冰糖葫芦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时,她就已经决定了一些事情了。 江怀宿听着林溪的这番话,先是愣怔了片刻,而后眉眼舒展开来,一双淡然的眸子里终于带上了光一般。 只听得江怀宿低声的,自然地说了一句话,宛如一辈子的誓言般。 “那公主估计要在我这皇宫待上一辈子了。” - 自那天之后,林溪和江怀宿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虽然朝中大小事情每每都比较忙,但是江怀宿还是会准时地按着时辰去林溪那边,给她带一些夏林国好玩的小玩意儿之类的东西。 就连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说,陛下和皇后之间的感情真的是羡煞旁人。 但是林溪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虽说成婚洞房那天,她是睡过去了,但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江怀宿也依旧都睡在卧榻上,并没有要和林溪睡一块儿的想法。 搞得林溪就很……火大。 然后知道某天,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了。 齐行,好像是之前在夏林国的时候,就一直跟在江怀宿身边的一个实力还挺出众的人。 瞧着他对她的态度,看上去熟的不止一星半点的。 只不过听上去看上去挺厉害的一个人,脑子和眼光看上去都不怎么好使。 齐行是偷偷摸进来的。 然后见到林溪直接来了一句,“就是你将花家二小姐给打伤的?” “……” 林溪嘴角抽了抽。 原来是来给花枝琪打抱不平的家伙。 江怀宿这安排在外面的暗卫有些不给力啊,怎么就直接让这么个缺德玩意儿进来了呢。 而且看上去,还是脑子不怎么聪明的类型。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打回去?” 林溪嗤笑一声。 虽然说这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家伙越过了暗卫的检查,顺过来了,但是只要她稍微往外喊上那么一声,这家伙会死的很难看。 但谁知,齐行这个脑子看上去有点问题的家伙,却是蓦地将话题直接转到了林溪和江怀宿身上。 “你们两个到底是在搞什么啊,进展这么慢,赶紧弄出几个皇子公主出来,早点让那花家二小姐彻底死心。” “???” 林溪突然有点不知道齐行这到底是搞得哪一出了。 然后很快,齐行开始对林溪猛一顿输出了。他开始事无巨细地将江怀宿曾经为林溪做的一些事情,一股脑儿地全都倒了出来。 原本还打算将这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家伙给赶走呢,结果听到后面他说的一段话之后,林溪突然顿住了。 “你说之前的几年里,每次的月圆之夜,都是江怀宿提前从嘉庆国赶倒夏林国主要是为我解情人墓而特意过去的?” 林溪怔愣住了。 所以之前她每每早上她之前闻得的那些味道果然是真的喽。 “不是我家主子,难不成还是你自己好起来的啊!” 齐行一股子“想什么吃”的既视感。 林溪懒得理会他那副嘚瑟劲儿,又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事儿从齐行的嘴里套出来之后,就开始赶人了。 “行了,你可以撤了。” “撤?我还没讲完呢……” “不用讲了,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开始喊人了!” 林溪威胁着说道。 “你还真不愧是夏林国的九公主,果然和传闻之中一样的性子恶劣。” 见齐行还想再念叨些什么,无非就是一些想要让她不要和花枝琪计较之类的话,林溪是一点都不想听的,直接作势做出一个打算喊人的架势,将齐行给吓跑了。 等齐行离开之后,林溪一个人在屋子里想了许久,终于决定了一件事情。 她打算和江怀宿圆房。 这种事情,由她说出来,也真是够够的了。 林溪嘴角抽了抽。 江怀宿难不成真的是不行吗? 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根本都不会和林溪有什么过多的一些亲密的举动的,更加不用提圆房的事情了。 林溪总觉得江怀宿在介意着什么,才导致两人之间一直隔着一层不知是什么的纱。 所以这次,她打算主动出击。 林溪让王女官帮她准备了很多的东西,这个氛围感已经可以了,接下来就等江怀宿过来了。 - 晚上。 江怀宿照例处理完朝中大小事务之后,就往住处走。 结果等走到行宫前的时候,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总觉得行宫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而终于,等他走近林溪所在的屋子里的时候,目光在落下床上那个特意精心打扮过的人身上的时候,眉心狠狠跳了跳。 “你在搞什么?” 惊诧到连平日里经常的公主称呼都给忘了。 “我在勾引你,看不出来?”林溪说得十分的直白。又说得一度让江怀宿有种自己是瞎子一样的错觉。 “……”江怀宿嘴角抽了抽。 “你……你最近是碰到什么麻烦了还是什么,可以直接和我商量的,没必要搞这一套。”江怀宿突然冷下脸来,那样子似乎真的开始思考林溪是不是真的在宫里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林溪瞧着江怀宿那反应,简直快要无语死了。 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江怀宿那家伙还在磨磨蹭蹭地搞什么。 林溪不禁有些恼火。 “江怀宿,你是不是不行!” 直接劈头盖脸地撂完这句话,林溪又紧接着说道:“自上次的成婚大典上开始,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吧,每天晚上我就睡在你上面,这你都能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在卧榻上这么长时间没有丝毫的想法,我也是挺佩服的。 ” 林溪直接一把坐起身。 “也不知道你到底在介意个什么劲儿,你若是真的不喜欢我,直接把我休了踢回夏林国得了,省的在这儿碍眼。” “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和宋梓言再成个亲呢……”后面那句林溪小声地嘟囔了一声。 而她这么一股脑地说完,另一边的江怀宿的脸色已经沉的不能再沉了。 不管是从说他不行的角度,又或是从突然冒出来的宋梓言的角度来看,无论哪个都让他十分的火大。 火大到郁结之气直接烧掉了江怀宿的理智,他蹙着眉,盯着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直接欺身压了上去。 “公主,过了这么几年,你还真的是依旧能够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人给气得半死。” 江怀宿咬牙切齿地说完,直接一把将林溪压在了身下。 原本江怀宿因为中途抢亲一事,一直都梗在心上,觉得林溪嫁给他,还牵扯上一些他无端强加过来的原因。 所以江怀宿一直觉得林溪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对他是有感情的,所以才想着能不能通过一点一点的小事情小细节来让林溪的心彻彻底底地安定在嘉庆国,安心地在这里生活。 而如今从林溪的话里看来,倒是他不解风情了。 江怀宿眼神暗了下来,他的视线紧紧盯着那张朱红的唇上,而后俯身覆了上去。 第54章 远行 ◎有她在,便是极好了。◎ 一夜……缠绵。 林溪醒过来的时候, 昨晚将她折腾了大半宿的人竟然还没有走。 这个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外面爬进来的光打在了闭眼熟睡的江怀宿的脸上,俊美无铸的年轻帝王, 此刻一副餍足的神色。 近来瞧他还挺劳累的, 每日都要批阅大量的奏折, 眼下的青黑几乎遮掩不住。 就这昨晚上竟然也还能那么折腾, 林溪嘴角抽了抽。 她错了,她不应该随便质疑一个男人不行。 林溪盯着江怀宿那张俊脸, 胡思乱想着的时候, 那张俊脸缓缓睁开了眼睛。 蓦地, 直接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对方直白火热的视线,让林溪下意识地感觉舌尖有些发麻。 “公主是否觉得属下还不行?” 江怀宿幽幽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我怎么不知道。” 江怀宿的眼神此刻实在危险, 这会儿还是清晨,不管是场合时间都很危险。林溪可不想再在早上经历一遍昨晚上那种疯狂了。 见她眼神闪躲, 江怀宿抿唇笑了笑。 而后顷身覆了过去,林溪瞧着他就这么又欺身过来, 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结果最后一切都十分平静, 只有脖颈之处像是被烫了一下。 在那处落下了红色印记的地方, 身边这个平日里显得有些冷漠的男人轻柔地落下了一吻。 带着安抚之意。 “公主今日就好好休息,不要再乱跑了。” 江怀宿坐起身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而后开始穿衣洗漱。 “……” 林溪被他这突然的亲昵给惊了一下, 而后才后知后觉地补上一句吐槽。 谁乱跑了,你在这儿哄孩子呢。 之后江怀宿特意交代了人不要去打扰林溪, 还帮她备了热水, 好好地泡上了澡。 全程的感觉都十分惬意。 而以此次为契机, 也不知道江怀宿怎么想的,自从那次林溪大胆地“勾引”之行之后,也开始不掩饰自己的行径了。 之前他一直觉得这门和亲之事是他抢来的,一方面因着两人之前的恩怨一直放不下心里的结,一方面又总觉得林溪对他没有情意。所以与林溪之前,总是隔着一层纱。做什么都表现得十分隐晦。 如今彻底放开之后,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 虽然性子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每每见到林溪那一双平静眸子都会掀起波澜,简直跟带着钩子一般,紧紧盯着林溪。 随着一天一天过去,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和自然,俨然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小夫妻了。 偶尔江怀宿也会特意将从外面带来的夏林国的消息和林溪娓娓道来,淡着一张脸提上那么几句。并且每每不小心提及到宋梓言的时候,脸色就会又再次地沉下来。 林溪瞧着他那样子,知道他对夏林国的仇怨不会那么简单就消散的。只不过是碍着她的面子,才没有对夏林国做的太过分。 “你又气什么,都和你说了,我和宋梓言之间没有丝毫的关系,当初指婚的事情全都是虞争瞎搞的,可和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林溪连忙表明自己的清白。 “是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夏林国的百姓随意杜撰编出来的耳翼,当初公主痴缠宋家小将军的谣言倒是编的绘声绘色的。” 见江怀宿开始把之前那么一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了,林溪无语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太幼稚了,简直不正常。 林溪瞧着他好看的眉宇拧在一起,叹了口气,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很少见你有这么苦恼的时候。” 宋梓言近来率军频频来犯嘉庆国边境,嘉庆国如今兵力强盛,自然不会惧怕了他宋梓言。 只不过也不知为何,江怀宿心里总觉得不踏实,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直都浮在他心头,怎么也挥散不去。 他总是隐隐有一种感觉……像是林溪随时都可能会消失一般。 其实一开始在公主府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九公主虞林溪自那次再醒来的时候,就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他一直都懒得将精力放在这个不值得为惧的九公主身上,直到后来,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视线落在林溪身上的时候,才开始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和之前那个九公主不一样了,或许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当初他一直觉得是林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代替了原来的九公主虞林溪,但是后来他瞧见很难作伪的九公主虞林溪手臂上的一个胎记的时候,他猜想的东西开始变得荒唐起来。 原本这件事情一直都被他掩在心底,而如今,因为宋梓言在边境的时候和他说的那一番话,他渐渐又将这段话拿了出来,一点一点地参悟着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林溪在江怀宿面前挥了挥手,意图拉回他的注意力。 江怀宿下意识地一把将林溪的手抓住,攥在手里。 力道之大,直接将林溪吓了一跳。 “你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 林溪问道。 江怀宿却没有回她这个问题,却是一把将林溪抱在怀里,带着一种慌乱不安的感觉,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道:“公主,我们要个孩子吧。” “……???” 林溪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和话直接搞蒙了。 “要孩子……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做要孩子的事情吗?”林溪丝毫没有羞赧的样子。 江怀宿别看人总是一脸淡然,沉稳的样子,实则脸皮子特薄。如果是往日的话,这时候听到林溪这么说,早就悄悄地红了耳朵了,但是这次却没有动静,只还是皱着一双眉。 “那我们再努力一下。” 说罢,江怀宿直接一把将林溪抱在怀里,而后朝着行宫之处走去。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从两人那次真正有了夫妻之实之后,江怀宿甚至每天都各种珍贵的药材给林溪补身子,但是过了几年,林溪的肚子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也不是没有让太医院的太医看过,只不过每次看完之后都说林溪的身体没有毛病,甚至很好受孕,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溪的肚子就是一直都没有动静。 宫里的事情即便是秘辛,也一向是藏不住的,更何况是这种事情。 很快,宫里上上下下就传出来皇后无法生子的消息。 朝中的大臣一个个立时都坐不住了,而后每次开朝的时候,一个个上赶着给江怀宿进谏关于充实后宫的事情。 只不过统统都被江怀宿一张冷脸给吓回去了。 其实江怀宿倒也不是急这个,他就是觉得有些事情隐隐超脱了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就如林溪没法怀孕一事,他总觉得这个事儿和当初林溪突然出现在九公主的事情,是一码事。 他怕的,就是这个。 不安的,是林溪突然的离开。 无形之中,像是有一只大手,一直在拉扯着他们。 - 很快,嘉庆国这边入了冬。 江怀宿神经兮兮的状态终于过去。 林溪本来就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也清楚很有可能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地穿越回去,所以对于江怀宿这种患得患失的情况表示理解。 但江怀宿不是那种坐以待毙听天由命的人,在短暂地惊慌失措了一段时间后,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林溪怀孕是不可能了。 所以江怀宿很快改变了措施,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林溪听着齐行在她耳边念叨的话,脑仁一突一突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给我走吧。等会儿你家主子来了,绝对打断你的腿!” 自从上次被江怀宿知道齐行竟然来过林溪所在的行宫之后,他直接让人把齐行揪到了面前,劈头盖脸地打了一顿,真就是拳头硬打的那种。 把齐行打得愣是在家里躺了几个月没法出来。 也都是一些皮肉伤,其实也就是丢人而已。但这次齐行竟然还敢摸进来,林溪也是佩服他那不怕死的胆子。 “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劝他,千万不能让……” 还没说完,齐行隐隐感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正在朝这边走过来,脸上一僵,话都没说完直接逃了。 而在他的身影刚一消失之后,果不其然,江怀宿出现在了门口。 “刚才是齐行那臭小子来了?” 江怀宿沉着一张脸。 “嗯是来了。” 林溪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就将齐行给卖了。 那家伙说的话还有那态度,以及将她这里当做肆意出现的地方,可是让林溪不爽很久了。 林溪觉得上次,江怀宿打齐行,还是打的轻了。 听到林溪的话,江怀宿果然脸色又沉了半分。 林溪恶劣地笑了笑。 而后想到刚才齐行说的话,盯着江怀宿瞧了许久,而后道:“你最近整日里都早出晚归的,我可是经常都看不到你的影子,是在忙什么大事吗?” 听到她的问话,江怀宿顿了顿,而后不动声色地回道:“嗯,最近是有一件特别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江怀宿说罢,挨着林溪坐到了她旁边。 “是因为要退位了?” “。” 林溪的话说完,正在给林溪倒茶的江怀宿直接僵住。 “齐行说的?” “对,是他说的,还说让我劝劝你,让你重新考虑一下,不要冲动。”林溪十分“老实”地给刚才齐行给她说的话,全部一股脑地说给了江怀宿。 江怀宿听着,眸子蕴着怒火。 气得牙痒痒。 心里暗暗将齐行骂了个遍,而后才冷静下来,将倒好的茶放到了林溪面前,缓缓道:“是有这个计划,这些年实在有些累了,想要直接退位之后能去放松一下。” “这个计划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江怀宿又补充上一句。 “你这个皇位让的这么随意的吗?都不传给你将来的儿子?” 林溪故作轻松地调侃了一句。 “那将来等我们在外面买了宅子之后,可以慢慢等着我们儿子出生。”江怀宿语气轻松又自然,但若是仔细听的话,会感觉到其中包含的一丝紧张之意。 林溪知道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同时他也以自己的态度回答了她的话。 “好,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林溪嘴角微微勾起,烛光映着她的脸。 江怀宿眸光柔和。 - 那天之后,退位一事进行得飞速。 也确实如江怀宿所言,继承人的事情他一早就已经有准备了,对于他选中的人,一早便让他开始了帝王之道的修行。 如今在江怀宿亲手的指导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很快,江怀宿安排好了一切事宜之后,等新帝即位之后,便直接带着林溪坐上了前往江南水乡的马车。 车子缓缓地朝着前面开进。 林溪靠在江怀宿身上,懒懒地吃着旁边放着的葡萄,说道:“你也是真的舍得,那可是万人之上的位置,多少人一辈子都想要坐上的,就让你这么拱手让人了。” “不过是一个苦差事,当初若不是嘉庆国命运多舛,我可能根本不会坐上那个事事束缚的位置。” 江怀宿耐心地给她递着葡萄,淡淡说道。 “估计也就只有你会这样想了。”林溪道。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个苦差事,坐上那个位置,确实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比如说将林溪从夏林国接过来,又比如说他可以给林溪更奢华的生活。 “如今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抓住我想要的,便已足矣。” 江怀宿微微垂首,看着就靠在自己旁边的人,眸子里皆是满足。 有她在,便是极好了。 第55章 王夫 ◎“所以……你真的是华林溪么?”◎ 江怀宿早早便在江南水乡买下了一座府宅。 在那里, 他和林溪一起度过了很多年。 他们也一起游历过大江南北,看过了无数的人情地貌。 甚至江湖上还曾有过两人的传说。 一直都是平平淡淡又开心的日子。谁都没有再去想那个不怎么好的可能性,就这么开心地过完每一天。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 林溪不知为何, 特别想吃夏林国清水寺脚下的糖葫芦, 刚好他们这次去游玩的地方就在夏林国旁边。 江怀宿一向基本会满足林溪的一切要求。 而就在他急忙忙地拿着一串用纸包好的香甜的熟悉的糖葫芦回来的时候, 却是哪里也找不到林溪的踪影了。 人是真的彻彻底底地离开了,那根没有来得及被打开的糖葫芦, 也倏地掉在了地上。 - 林溪从上个世界抽离之后, 之前被抹掉的记忆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她有些气愤时管局这种手段, 但还好自己还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 系统蔫蔫的说道。 由于上个世界对林溪的惩罚,系统没有跟着进去, 但是一般情况下, 如果不跟着宿主的话,它也会丧失能量来源。 如果这次林溪再不出来, 估计再等下去,它可以直接被回收了。 林溪瞧着系统那几乎已经快要死机的状态, 大概也能猜到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 直接让系统带着她进了下一个世界。 这次的世界依旧是古代世界, 林溪醒过来瞧着头顶上木雕的床,一度都以为自己还在上个世界了。 而就在她盯着床顶慢慢消化脑海里传输过来的有关这个世界的信息的时候,听到了旁边传来了低语呢喃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 但是却是那种带着刻意的甜腻味道那种。 林溪猛地坐起身,往那边看过去, 发现就碍着她床边的地上, 此刻正七仰八叉地躺着好几个男人。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轻纱薄款的衣衫, 睡姿不怎么端正,扭得跟蛇一样地躺在地上,有的还大敞着胸膛,而且一个个脸上都涂得胭脂水粉,就这么猛地看过去,实在是……有辱斯文。 林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蹦出来这个一个词。 总之她得先从这儿离开。 林溪:“你这个可是给我来了一个大刺激。” 系统能量开始慢慢恢复,此刻显得尤为精神。 “剧情需要,这实在不能怪我。” 这地儿可是清风馆,按照剧情的发展,等下她会被人直接抓个正着,然后次日就直接上朝的时候被公开弹劾。 之后的日子过得和之前相比简直是一落千丈。 这次的任务世界,她穿成的这个人的身份是华芝国花痴成性不学无术的五王女,整日里不干正事,不是大街上当街调戏良家妇男,就是往清风馆里钻。 反正就是混在男人堆里的。 不过五王女华林溪到底还是没有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的,而且再加上是华芝国女帝最宠爱的一个女儿,这种事情除了惹得华芝国百姓暗中骂骂咧咧并且被人躲着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了。 而华林溪命运转折的关键点是,从她前段时间迎娶的一位王夫说起了。 华林溪迎娶的这位王夫不是别人,而是邻国派来和亲的皇子。 是……这个世界剧情线里,最终的大反派。 甚至到最后,男女主都没有玩得过大反派,最后是大反派尤星渊,以其雷厉风行的手段,直接坐上了华芝国帝位。 而在剧情里,无数次给尤星渊带绿帽子的女炮灰华林溪,她的最后下场是早早便被尤星渊下了慢性毒药,最后死在了男人身上。 不确定这次世界的反派尤星渊,是不是那个人。 不过这个要回去再看了,目前她得赶快从这个清风馆里逃出去。 这次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刚才那一堆人里,其中有一个男人,是白家的小少爷,白近辞。 也不知道怎么就眼瞎地喜欢上了二王女,然后各种被利用。 这次就直接被骗着出来,然后就被二王女的人扔进了清风馆了,就是为了这次陷害五王女而做出的引子。 刚迎娶了和亲的皇子,还没过几天,立马就去了清风馆,还把白家小少爷给卷了进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足够五王女喝好几壶的了。 林溪没再多想,立马整了下衣服,就往回赶。 但就在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想到什么,往回扭头看了一眼。 那边穿得还算齐整,没有画那什么劳什子的奇怪妆容,看上去就和旁人不一样的那个男人。 林溪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一把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然后随手从一旁床上扯下来了一条床幔,三下两下随意地卷在了白近辞身上。 密不透风的,就露了个口鼻,反正是完全看不出样子,认不出到底是谁的。 林溪直接一把将人扛在肩上,就直接先行出了门。 窗户那边是跳不了的了,原主华林溪没有一丁点的内力,有没有轻功,全身上下也就一点蛮力可以使上用处了。 她所在的房间,这边还是个五楼,跳下去就是找死。 还不如大摇大摆地从门口出去呢,只要避开那些二皇女的人便可。 林溪走到门口,叫了个人进来。 门口守着的是原主华林溪的手下,到底还是有点脑子的,出门至少还知道带上打手。 林溪吐槽完,就见推门进来一个黑衣人。 华林溪虽然草包花痴,但是这几个手下倒是实打实的练家子,这人从进门就目不斜视,没有四处多看一眼,只等着林溪下达命令然后执行。 林溪简单和他交代了几句之后,这人就离开了。 她架着一旁的白近辞,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一会儿,在外面突然乱糟糟地人流攒动了起来之后,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林溪直接开了门,带着白近辞混进了外面的人群里。 而原本那边被人掩住了视线的二皇女的一些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房间里早已经少了两个人。 林溪手下的那些人还守在门口。 虽然她走了,但是戏还是要演的,毕竟那边拖着,她这边才好方便逃回家去。 从清风馆顺利逃出来之后,林溪架着此刻不怎么清醒的白近辞,走在街道上。 这会儿的时辰刚刚好是夜里,街道上基本上都没有几个人。 旁边的店铺也都早早地关上了门,也就只有像清风馆那种场所才会夜夜笙歌。 林溪这会儿发愁到底该怎么将旁边这个烫手山芋给送回去,目前她手里没有能用的人,而且她还不能就这么直接地将白近辞给送回去,否则到时候还没到人府上,直接被白大人给打出来了。 毕竟白近辞可是白大人最宝贝的一个儿子。 林溪思来想去之后,最后终于决定下来,还是只能将人先送回她的王府了。 虽然可能有些不太适合,但是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林溪从来不是那种圣母性格,白近辞多次被二王女傻呆呆地利用来陷害原主,她自然不会给自己身上惹得一身骚。 但是也不知怎么的,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在她刚要踏出屋门之时,她竟然无法就这么将白近辞给扔在那里不管不顾。 最后也是因为这个念头,林溪将人带了出来,而且这会儿还要带回自己的王府去。 - 等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家王府的时候,门口的侍卫瞧着自家王女深更半夜地抱着一个男人过来,丝毫没有惊诧之意,甚至十分轻车熟路地问了一句:“五王女,需要属下帮您将这位公子让人收拾好带回您的房间吗?” “……” 林溪听着这句信息量超大的话,嘴角抽了抽。 “不用了,人本王女自会处理,找人给本王女将旁边的一件屋子收拾出来就行。” 林溪说罢,便继续架着白近辞往回走了。 那侍卫惊诧地看了林溪的背影一眼,瞳孔都下意识地缩小了几分,瞧着极为的不可思议。 原主府上目前还有其他各方势力的眼线在,林溪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 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后,一把将白近辞扔到了一旁,然后叫来了自己的心腹,让人将白近辞妥善安置好,并让他们严防死守在外面。 等明日一早,白近辞清醒之后,林溪再过去处理。 终于把一切交代好之后,林溪回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发现自己旁边的院子里似乎还灯火通明。 那边就是……反派尤星渊所在的院子。 也是目前她这个身份的……王夫。 系统悠悠说道:“要去看看人吗?” 如今系统已经彻底成了林溪这边的了,对于她和那位两人之间的事情,也算都了解。 一般那位穿成的都是世界的反派角色。 所以这次的尤星渊也很有可能就是那位。 只不过一切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具体还是要看人的。 林溪听着系统的话,盯着那边的院子看了许久,才缓缓道:“算了,已经很晚了,找人也不急于这一时。” 虽然非常想要确认一下尤星渊这个人,但是一些该有的分寸还有应该维持的基本人设,她还是得维持的。 只不过这边林溪刚决定好不打算过去了,那边偏院倒是出来了一个人,依着原主的印象,应该是尤星渊身边的小侍。 “五王女,我家殿……主子想请您过去一趟。” 那小侍说了一半,连忙又改口。 尤星渊是邻国的皇子,其模样和身段已经算是几国之内最为出众的了。这个五王女是花痴没错,但是尤星渊是个……瘸子。 而对于自己的王夫之位给了一个残腿皇子这一个事实,让五王女暗中被嘲笑了无数次之后,她对于这个王夫的态度,也直接一落千丈。 从尤星渊此刻住在偏院里就能够看出来,原主华林溪对她这个王夫到底是有多不喜欢。 而且就在林溪穿过来之前,原主华林溪刚把尤星渊骂了一通,语句间各种侮辱,难听的词跟不要钱似的全都撂在了尤星渊的头上,甚至还直接将尤星渊推了一把。 林溪想着脑海里有关的记忆,皱了皱眉,有些头疼。 她原本因为天色已晚的原因是不打算过去的,但是此刻尤星渊都已经请到她面前了,她还能拒绝不成? 再且说了,她原本内心真实的想法就是想要过去看看的。 于是,林溪依着自己的人设,皱着眉说道:“呵,终于知道向本王女服软了不成?” 林溪说罢,就直接依着记忆里的路线,率先走在了那小侍的前面,往尤星渊的房间里走去。 那小侍在后面连忙跟上,恶狠狠地瞪着林溪的背影,心里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他家殿下到底为什么都这么晚了,竟然要他去将外面的五王女给带进来。 虽说这五王女不喜他家殿下,但是万一一个想不开兽性大发,那他怎么保护得了他家殿下啊。 那小侍跟在林溪后面,越想越害怕。 林溪可不知道后面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如今越往里面走,越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不过这其中,也还有一种隐隐的害怕和无法掩饰的担忧。 她怕这个人不是她要找的人。 如果反派尤星渊不是的话,那么她再去找这个人,会很难很难。 系统缩在林溪的识海里,能够感受到一些林溪的情绪,也没再多说什么。 等林溪走到门口的时候,刚打算敲门,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的人设是无需敲门的,掌心捏了一把汗,而后直接一把推门而入。 蓦地,一个清润出尘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她面前。 男人穿着一袭白衣,坐在一个木制的雕刻着精致繁复花纹的轮椅之上,墨发如瀑般垂下,其中有几缕垂在肩上,微微卷着,倒是让这个人多了几丝真实的烟火气息。 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看了许久,林溪感受着精神波动,却发现没有丝毫的反应,很快蹙了蹙眉。 这个精神波动甚至比刚才的白家小少爷白近辞都要弱,难不成尤星渊不是那个人么? 只不过白近辞的也不明晰,尤星渊的也这样子,林溪蹙着眉。 见她突然陷入了巨大的失落之中,系统连忙出声道:“先不要这么早下定论,你忘了时管局那边了吗,可能是又在暗中搞了小动作也说不定,先观察看看。” 系统的话将林溪的心神拉了回来,她看着此刻同时淡淡打量着她的尤星渊,稳下心神。 系统说的没错,是她因为之前几个世界而有些过于患得患失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完全没必要这么慌张。 林溪稳住心神,按照自己这个身份的人物设定,和每次对待尤星渊的态度,直接扬声道:“怎么,终于知道自己态度有问题了?想要和本王女道歉?” 林溪仰着脸,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但是视线却又直勾勾地盯着尤星渊那张脸,眸子里泛着痴态的光。 尤星渊似乎终于将林溪上下打量完,而后像是完全没有将林溪那一副十分令人讨厌的架势放在心上一般,轻笑了一声而后缓缓道:“清晨之时确实是星渊冒犯了王女,星渊此次特意在偏院等着,定要和王女请了罪才行。” 说话文绉绉的,但是声音润朗,像是山间清泉划过,敲击在石头上,好听得很。 林溪不动声色地继续暗自打量着尤星渊。 若是按照剧情里那样描写的,尤星渊应该不会和原主华林溪这么好态度的说话才对啊,难不成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说她从清风馆里出来,扰乱了有关她自己的那一部分剧情,但是这个和尤星渊暂且可扯不上丝毫的关系啊,他又为何突然对华林溪改变态度? 林溪重新翻着剧情,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候系统上线,提醒了一句,“剧情里有一点没有写到,这次五王女在清风馆被陷害,其中实际上还有尤星渊的手笔在内。” 哈??? 尤星渊竟然这么早就开始搞事情了? 这个是真的出乎林溪的意料之外了。 原本按照她接到的系列任务的发展情况来看,一般是前期反派是各种凄惨,然后才开始黑化的,她来到中间的缓解,这样方便可以做出一些调整,方便阻止反派黑化。 结果这次一上来,就是反派要将她这个炮灰身份搞死的节奏。 林溪嘴角抽了抽。 那边尤星渊见林溪的脸色变来变去,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意,而后微微敛下眸子,垂首道:“王女可是怀疑星渊的诚意?” 尤星渊说罢,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林溪的眼睛,像是想要透过这双眸子看清什么东西一般。没有丝毫的收敛。 从林溪的角度来看,尤星渊此刻摆出来的姿势和角度都应该是他精心算好的,按照往日里原主对尤星渊这张脸的花痴程度,此刻瞧着此情此景,应该…… 直接伸手摸上去的。 林溪依着人设,果断地摸了上去,还特意做出来那种痴态的脸。她的手缓缓伸过去,朝着尤星渊那张俊逸出尘的脸摸了上去。 而按照尤星渊的人物设定,此刻应该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张近乎完美的脸时,一只手直接制住…… 但和林溪预期的没有一丝一毫相符的,林溪的手真的摸了上去,而且还切身地感受到了入手的微凉和比上好的绸缎还要好的手感。 “……” 他,没躲? 林溪惊呆了,惊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继续深入了。 如果按照原主华林溪的设定,尤星渊既然没有躲,她又摸到这个谪仙般人的脸,紧接着下来应该是继续往下的,但是…… 她可不是原主啊,虽然说要保证人设,但是有些事情她可不能真的就按着人设走啊,那她改变剧情改个鬼。 就在林溪思忖着自己应该如何恰如其分地收回自己的“猪爪手”的时候,身后刚刚好在此时传来了一句话,刚刚好打断了林溪手中的动作。 “王女,刚外面侍卫传话,说您带来的那位小公子醒了,让我特意来通报您一声。” 这句话简直是救命稻草啊,这个反派尤星渊操作实在太让人捉摸不透了,她是真的下不去手了啊。 林溪听到这话,倏地立马收回手,而后看都没再看面前的尤星渊一眼,直接转身走出了门外。 那惊慌失措的背影,像是有人追着一般。 尤星渊一双眸子淡淡地盯着林溪的背影看了许久,视线没有挪开,却是对旁边刚才传话的小侍,说道:“若是再有下次,你便回寒迟国,让秋雨过来顶替你。” 声音淡淡,依旧是那宛若山涧流水的声音,却是冰冷得让人有种身处寒潭的错觉。 “可是殿下,刚才那五王女的手都快要……” 伸到您衣领里了…… 小侍似乎还想反驳什么,但是目前在触及到尤星渊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时,立时噤了声,咽下了后面的话。 是他逾距了。 不管殿下做什么,都不是他应该揣测的。他要做的,只是吩咐下去的时候罢了。 “下去吧。” 尤星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侍听罢,连忙作了个揖,便起身带上门离开了。 屋子里此刻只剩下尤星渊一人。 他坐在那木制轮椅之上,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刚才林溪在看到他的时候,那张脸上浮现出来的各种复杂的神色。 以及在刚才那只手触碰到他的脸上时,那一瞬间几乎不可察觉的抖动,尤星渊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了一个带着凉意的弧度。 “五皇女华林溪……华,林,溪。” 房间里轻语低喃,带着男人独有的清润的声色。 而后默了许久之后,房间里万籁俱寂,之后后面才又听到那声音再次传来一句话,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嗤笑之意。 “所以……你真的是华林溪么?” - 这边林溪竭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从尤星渊的院子里走出来之后,夜风一吹,瞬间清醒了不少。 尤星渊这个人,她是真的看不透。 而且和剧情上描写得在很多方面又不一样,林溪都有点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继续在他身上花费大量的功夫了。 毕竟,找人这种事情还是越早越好。 不过目前暂时还顾不上想那么多,这会儿她得赶快往白近辞住那地儿跑,等会儿她还得准备好自己的措辞,看怎么能够忽悠到这个脑子有坑,十分容易被骗的白家小少爷。 然后林溪刚走近那院落,紧接着一道道砸碗的声音啪啪地响起在林溪的耳边。 林溪眉角一跳。 -完- 第56章 交锋 ◎“王女,你脸红了。”◎ 林溪刚一进门, 一个花瓶直直朝着她砸了过来。 气势汹汹的。 林溪拧眉。 这个白近辞,在她面前,倒是凶得很。 当然, 这是有原因的。 白近辞模样标志秀美, 还挺是原主喜欢的菜的。每次原主遇到白近辞的时候, 那舔狗的模样不要太明显。 但是目前可是她林溪, 白近辞这种性子在林溪这儿,完全就是避之不及的存在。 在清风馆的时候, 若不是因为那一丝熟悉的精神波动, 可能她根本不会在白近辞身上浪费一丁点的功夫。 林溪推门而入, 躲过了直接砸向她面门的花瓶之后,便直接欺身上前, 来到了白近辞面前, 一双眸子冷冷地瞧着他,道:“白小少爷, 闹够了没有,这里可是本王女的府邸, 可不是任由你肆意喧闹的地方。” 白近辞在剧情里,根本就是一个炮灰的存在, 还是二王女借此来陷害五王女华林溪的踏脚石, 比华林溪的戏份还少,甚至在剧情里只有一个“白小少爷”称号存在。 所以林溪在他面前,甚至都不用刻意在装出之前的华林溪那副花痴的样子。 白近辞被林溪这幅样子, 吓了一跳,当场就顿在原地, 瞪大了眼睛, 直溜溜地看着林溪。 白近辞是白家的小少爷 , 甚至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没有听到过一句大声责备他的话。 以至于此时,他一直根本瞧不上的花痴草包五王女,此刻这种眼神冷凝着他的时候,白近辞吓得直接僵住,手里拿着的另一个花瓶下意识地松开,当场砸在了地上。 啪啦一声。 花瓶碎了一地。 “五百两的碧羽瓷瓶,稍后本王女会让管家给白府记上的。”林溪冷不丁地又接上一句。 “……”白近辞默了一会儿,渐渐地又找回自己的底气,大声道:“华林溪,你到底想干什么!本少爷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母亲和二王女,绝对不会放过你!” “白小少爷倒真是有够自信的,不过很可惜,在本王女的眼里,摔在地上的碧羽瓷瓶都要比白小少爷更值得看一些。”林溪丝毫没有要惯着这个白近辞的意思。 “你——” 白近辞气得不轻,却是发现自己在这个花痴草包五王女面前,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站在原地,一双秀气的眼睛瞪了林溪好半天,就见她直接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终于说道:“没错,是本王女救了你,你……” “得谢我。” 林溪又喝了一口茶,补上下面的话。 白近辞听着她的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一般人不是都会说,不用谢的吗?这个五王女果然无耻。 而且…… “你救我?!” 白近辞夸张地惊诧出声。 “不是本王女,又是谁?本王女是从清风馆将你捞出来的,甚至还背了一路,不仅好心好意将你安顿好,还特意吩咐了人在外面守着,结果白小少爷非但不表示感谢,竟然还想直接一个花瓶砸死本王女,如今想来,倒是本王女多此一举了。” 林溪冷冷道。 “清风馆……” 白近辞听着林溪这一段信息量十分大的话,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 “不会的……二王女不会那么对我的……” 白近辞一副崩溃的又不可置信的样子。 俨然是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 白小少爷虽然自从是被宠着长大的,但是脑子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只不过之前一直是个恋爱脑,某些时候是真的傻逼。 如今剧情直接被林溪搞崩掉,白近辞脑子也终于在线了。 “看来是不想相信了,无所谓,白小少爷只需要静静悄悄地离开本王女的府邸,然后把在王府摔坏的东西赔上,事情就算两清了。至于你到底相信什么,本王女丝毫没有兴趣知道。” 林溪撂下这句话,之后一切事宜就都交给她的亲卫处理了。 她来就是想亲自把事情给说清楚,别到时候不仅成了冤大头还得当个接盘侠。 这事儿交代清楚之后,林溪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虽然回屋子的时候,一度看到了不好的东西,但林溪折腾了一天,实在太困,直接让亲卫把床上坦.胸.露.乳,搔首弄姿地俩男妖精给清理出去之后,自己栽到硬邦邦的古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一觉睡到了天亮的时候,林溪是被外面闹哄哄的动静给吵醒的。 她皱眉,一脸沉色地推开门。 外面黑压压地站了一群,红的绿的红艳艳一片,都快能开一片染坊了。 “花花绿绿们”瞅见林溪出来,立马一窝蜂地拥了上去。 “殿下,您真的要赶我们走么?难道您忘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了么?”其中一个穿着粉纱衣袍的男子走在前面,率先开口道。 “是啊殿下,这些年来,可一直都是我们几个陪在您身边的啊,要是我们几个真的走了,哪个还能为殿下您解闷儿啊。” 另一边一个穿着一身绿衣,附和着说道。 那色儿,绿得让人发慌。 “……” 林溪脑门一突一突地,听着后面一众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嘈嘈起来。 “都给我闭嘴!” 林溪一声怒吼,在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些人哪儿见过五王女发过这么大火气,一向是勾勾手指就被迷得鬼迷三道的人,此刻发起火了,气势十足。 而站在前面,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粉衣服的男人,在短暂的顿了片刻后,又再次出言说道:“殿下,奴倒是没有想到您竟然会是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这人似乎还想用激将法来使林溪改变主意。 只不过林溪却并没有理会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往粉衣服男人那儿瞥上一眼,就直接偏头看向一旁的管事,冷肃道:“怎么回事,交代你的事情就是这么办的?若是不相干,本王女随时都可以宣布你告老还乡。” 那管事原本还在暗中看热闹,结果林溪突然这么一声冷肃的话,让她瞬间僵在那儿,冷汗直流。 林溪瞧着她这样子,眼里带着淡淡的嘲弄。 她昨晚上虽然很晚才回来,但是因为近来她这个身份正风头正盛,而且白近辞还偏生地在她院子里,所以林溪当晚就让人挨个儿敲原主那些小侍们的门,把一些能够处理掉的派来五王女府上做眼线的小侍们,统统遣散了。 也幸好原主也只是喜欢常去清风馆,而没有真的搞出什么“人命”来,否则真给她搞个儿子养,林溪头都要大了。 目前后院里除了不能动的邻国皇子尤星渊,其他基本上能够处理掉的,林溪都让处理掉了。 剩下的也就眼前这几个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刚才那个一直煽风点火的粉衣服的家伙,应该就是二王女那边的人吧。 二王女也是真厉害,满城皆是她相好。 不过这个林溪也管不着,但是如果非得想要在自己头上做点什么来,就不要怪她辣手无情了。 见那边的粉衣服还不肯挪地儿,林溪都懒得看他。 直接收拾好东西叫上人就去上朝了。 那些个糟心玩意儿赶出去就好了。 只是,没等林溪走出院子,尤星渊由小侍推着,慢悠悠地朝着她这边过来了。 他一身清绝出尘的白衣,突然出现在一群花花绿绿之中,像是自成了一片天地,如画的眉眼精致,一张脸俊美得有些不似真人。 听着愈来愈近的木质车轮咕咕而过,林溪瞧着来人,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说实话,一大清早地就要对上尤星渊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是,刚经过了一场色彩鲜艳的视觉盛宴后,再来个尤星渊这种清绝的人,哪怕是心里再忌惮对方的心机,也还是难免会心情愉悦很多。 只不过,这会儿尤星渊过来了,林溪的人设得保持了。 很快,在看向尤星渊的时候,林溪的眼里闪过惊艳之色。 尤星渊瞧着她那飞快细小的转变,眸子掩下一抹深意,而后淡笑着,对林溪道:“不知王女这是何意?” 尤星渊的视线淡淡略过那边衣着十分艳丽的男人们,像是不解林溪这一非同寻常的举动。 林溪心中对尤星渊又加了一层警惕。 这刚昨晚她睡觉前吩咐下去的事情,这一大早的功夫,尤星渊就能“兴致勃勃”地过来试探她,可见其居心。 林溪咬了咬牙,在心里将尤星渊这腹黑反派狠狠骂了一通,而后才装作平日里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本王女爱怎么样便怎么样,怎么,王夫有意见?” 尤星渊笑容深了几分。 “自是不敢对王女有什么意见的。只是,星渊记得,临丽公子还有风茹公子他们可都是王女最宠爱的,如今就这么将他们赶出去了?” 尤星渊像是特意来劝慰林溪一般,没等林溪说什么,又继续道:“王女还是考虑清楚再赶人也不迟,万一到时候想起反悔了,那到时候王女空虚寂寞的时候,还有谁陪着王女说说话听听小曲儿呢?” 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又气质翩然的。 旁边那个原本就一脸不服气不想走的粉衣男子还有几个刚才被尤星渊点了名号的人,听到这会儿,慢慢想起平日里林溪对他们跟供祖宗一样的态度了,此刻都一脸“傲娇”地微仰着头,等着林溪像平日里来说好话。 林溪:“……” 一个个的,真以为自己美得谁都想舔一口了? 就算是原主,每次花痴似的去讨好,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其实心里根本没有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当一回事儿。 而如今这个芯子换上了林溪,更加不会去理会这些个自以为是的花孔雀。没有将他们一个个直接丢出府去,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林溪此刻正郁结着,尤星渊这段话直接将林溪砸了个响儿,她都快被他这一番嘲讽意味十足的话给无语死了。 虽说之前尤星渊对待原主的时候,也总是一句里能带上八百种嘲讽劲儿,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尤星渊那时候说的话可是十分隐晦的,哪像这次,直白得让人牙痒痒。 听听,听听,连“空虚寂寞”这种词都直接说出来了。 还有什么是尤星渊这家伙不敢说的。 林溪瞧着他那一张皮笑肉不笑,装的一副清绝出尘的伪善样子,也是气笑了。 尤星渊的来意丝毫不加掩饰。 林溪也不给他兜圈子了,想必是昨夜里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她不是原主了,呵。 既然这样,她还就偏不如他意。 林溪直接走上前,一下子顷身堵在尤星渊面前,双臂撑在那轮椅的扶手,扯了一个笑,说道:“本王女空虚寂寞的时候,当然是来漂亮得跟个仙儿似的王夫来解闷儿啊。” 林溪装作一副重新迷恋上尤星渊那张脸的花痴模样,兀自地凑上前,摆出最膈应尤星渊的神态,徐徐夸赞道: “王夫模样一等一的标致,嗓子也清泠如泉水似的,想必定会为本王女唱出同样一等一的曲儿的。” 将伪仙尤星渊,说到了风尘里。 林溪兀自往前探了探身子,几乎都要和尤星渊碰上了。 “你说是不是啊,王夫。” 一旁的小侍瞧着几乎要和自家殿下贴上的五王女,恨不得将人踢开,只不过昨日里刚被自家殿下教训过,他自是不敢再做什么擅自做主的事情的,只好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干巴巴地怒瞪着林溪。 而尤星渊,在林溪靠过来的那一瞬,大脑也空白了一瞬,身体下意识僵住,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他盯着林溪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不会排斥眼前的这个人了。 昨晚上林溪的手收回很快,尤星渊当时还有些不确定,如今,瞧着眼前这个女人几乎要和自己鼻尖对鼻尖的情况,自己依旧没有像往日一样引起生理性抵触感,尤星渊就确定了,眼前这个人,或许还是有留着的价值性的。 至于是什么价值,尤星渊一时回答不上来,总之,目前他暂时不打算将眼前这个人,直接抹杀掉了。 想到这里,尤星渊的眼里迸发出一抹兴味盎然。 他看向林溪,依旧清绝俊美。 声音淡雅而又清冽。 “王女既是对星渊这般抬爱,星渊切不会忘记王女这番夸赞。等王女下朝回来,定要记得来星渊这儿,听上一曲琴音才是。” 尤星渊说着,突然抬手抚了一把林溪自肩上垂下来的一缕发,而后顺着轻轻揽在手里,微抬着在唇边落下一吻。 模样虔诚,神色淡然,气质清绝。 但前提是忽略了方才,从抚上头发到轻轻揽起的中间那个过程的。 林溪离得近,看的分明,虽然尤星渊一脸的不染尘世的谪仙劲儿,但是刚才那纤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伸一揽之间,却是带着股迷惑众生的魅惑。 对方的清冽的气息压过来,林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步子踉跄。 她一脸复杂地瞧着此时无处不在散发着清绝出尘的谪仙感的尤星渊,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挑衅了。 本来只是想气一下对方,没想到……这个腹黑又伪善的家伙,给她来……真的? “王女,你脸红了。” 清冷淡雅的声音,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淡笑之意,缓缓道。 尤星渊瞧着对方羞恼的模样,心里笑了笑。 倒是没有想到。 一张厚颜无耻的脸,竟也会脸红? 还真是换了个芯子啊。 第57章 蹲点 ◎所以不演了是吗!◎ 将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尤星渊从脑海里抛开, 林溪坐了马车去上了朝。 目前她要解决的不是尤星渊,而是即将面对她的弹劾。 虽说女帝自小就宠爱这个五王女,但是即便这个女帝再是一个好母亲, 放在前面的也还是一个帝王的身份。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若华林溪的罪名真的就摆在那儿, 女帝再想护着, 也没法子。 不过这次, 想要弹劾她罪名的状词,还远远不够。没了白近辞那个爆炸因素, 要想仅仅从清风馆这个上面出发, 还不足以将林溪定死。 等过去的时候, 林溪终于见到了一直留存在原主记忆里,这个每次都和和她对着干的二王女华涵齐。 华涵齐模样生的是那种给人一种特别有威慑力瞧着很让人有一种信服感的女人。 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很会说承诺的话, 很擅长左右逢源的人。也无怪乎老相好遍布了。 原主落在这个华涵齐的手里, 自然被啃得渣都不剩。 林溪的目光丝毫没有掩饰,以至于华涵齐一脸不爽地蹙着眉, 冷冷地扫视了林溪一眼。 两人对上,林溪丝毫没有退让。 旁侧的一些大臣们也都个个是人精, 瞧着这次,一向对上二王女不落什么好, 甚至还隐隐对对方有着几分忌惮的五王女, 这次竟是丝毫不惧二王女的扫视。 那气势,甚至要比紧绷冷厉的二王女还要游刃有余闲适得多。 这场无声之战收尾。 以林溪的云淡风轻略胜一筹。 女帝坐在高位之上,自然是将这一幕通通看在了眼里, 心里甚至有了一丝的欣慰之意。 老五这孩子总算是有了点出息。 虽然是靠着厚颜无耻取胜的,但到底比之前好上不少。 女帝喟叹。 底下的林溪要是知道女帝此刻心里的想法想必会呕死。也不知道她是哪点出了问题, 一个个的, 张口闭口一个厚颜无耻, 她像是那么厚脸皮子的人吗。 没再多想,朝上已经开始将话题往她身上引了。 “陛下,五王女三番五次出入清风馆这种风月场所,丝毫不顾及皇室之人的脸面,甚至还强行掳走一些世家公子,其行当以重罚啊陛下!” 其中一个二王女派的老臣,率先出来弹劾林溪。 女帝听此皱眉,却暂时没有说什么。 而底下那个被暗指的“某世家公子”的爹的白大人,脸白一片黑一片的,瞧着十分难看。 其他大臣开始嘈嘈起来,一些明确站队的大臣们跟着细数之前华林溪做的一些大大小小的蠢事。 站在另一边的其他几位王女一个个地就看着二王女华涵齐和林溪两人掐。 林溪瞧着一群老女人逼逼叨叨地一个个黑着一张脸,朝她喷,只觉得脑瓜子疼。 等她们说得息了一些的时候,林溪嘴都已经撇到地上了。 “诸位大臣可是说够了?”林溪依旧是原主往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说话间皆是闲散和处事不惊的沉稳。 “若是没说够的话,要不老几个出去骂,外面多敞亮啊,不比这朝中适合发挥?”林溪有些不耐地揉了揉耳朵。 “这个说本王女出入清风馆,那个说本王女出入清风馆的,怎么,用不用让本王女补充几句,之前在清风馆的时候,又是碰到谁了?可是有好几个人呢。” “诶?瞧着顾大人就挺眼熟的,莫不是本王女在清风馆的时候,见过?”林溪几步走到顾大人面前,左瞅瞅右瞅瞅的,恨不得当场来个千里赴知音的架势。 堵得那顾大人气得一张老脸又黑又红的,又是愣生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她确实是出入过清风馆,朝里除了一些个自命清高的大臣,有几个没暗中去过清风馆的,也就五王女把这事儿非得摆到明面上说。 林溪瞧着她这样子,大略地也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怎么暗戳戳地骂她。 林溪冷哼。 用现代化说,这顾大人着实就一双标狗。 自己底子都不干净,贪污受贿嫖.鸭之类的事儿哪个没做过,还在刚才弹劾她的时候,说得比谁都要大声,她不逮着她说,那不是不给她面子吗。 见林溪丝毫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顾大人给拉去当同行了,一些心里有鬼的大臣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倒是和刚才骂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反差。 二王女见此,皱眉,刚打算说什么,却是被林溪那嚣张的态度给打断了话。 林溪仰着头,瞧着十分地牛气哄哄。 “再且说了,本王女什么时候动过世家子弟,先不说本王女一向奉行你行我愿的原则,对于世家子弟,那些个公子们各个矜持,无趣得很,本王女才懒得对他们下手。” 林溪顿了顿,视线突然转移到二王女华涵齐的身上。 “不过说到这儿,本王女倒是想起来,咱们华芝国的世家公子哥儿们,倒是各个与二姐来往很是亲近啊,例如顾家二公子啊,齐家三公子啊,赵家小公子啊……” 林溪小嘴叭叭的,一下子把刚才那几个怼他特厉害的几位大人的儿子全都明指着说出去了。 关键她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毕竟这些大臣都是站二王女华涵齐那一队的,自然是各个巴不得把自己的儿子直接送到二王女床上去的,再加上二王女一向奉行来者不拒的原则,平日里这些个公子与二王女的走动自然是要比旁的世家公子更频繁一些。 做是这样做了,但是说出来可就不好听了。 在华芝国,要是稍微地传出点什么,可是会直接影响到这些公子们的名誉的。 二王夫的位置只有一个,将来指不定会落到谁头上呢,那二王女那边不成,这些个大人自然也会给自家儿子找好下家。 这如今被林溪当着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这样说,那之后还有谁家的女儿敢娶她家的儿子啊。 那些个大臣们一个个狠狠地瞪向林溪。 林溪丝毫不为所动。 这些人这会儿倒是知道脸面了,刚才骂她时候那股劲儿呢,白近辞都已经被她送回去了,还想强行把这罪名摁在她头上,咋都想恁美呢。 二王女在那儿气得差点没忍住直接和林溪打起来。到底还是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在何处的,压下心底的怒气,目光如炬,狠狠瞪视着林溪:“五妹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切莫在朝堂之上肆意胡说,五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可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切莫平白污了无辜人的名声。” “无辜的五妹自然不会说,不怎么清白的又为什么强行凹清白。怎么,难不成二姐被我说中,从而恼羞成怒了?” “你——” “好了,都给朕住口!”女帝此刻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老二老五,你们两个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当这朝堂是什么地方了!” 女帝的话一说完,众人齐刷刷地都肃穆站好,收敛了方才被林溪那股子流氓嚣张之气给引出来的不理智的心情。 “还有你们几个,都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在这朝堂之上多少年了,竟然还能做出这空口无凭的事情来,还引得两位王女因此差点因此离了心,你们可知罪!” 女帝威慑完,就开始正式处置这件事情。 将方才空口弹劾林溪的几位大臣言语上惩戒了几番,罚了半年的俸禄,而后开始处理林溪的事情。 虽说她没有对世家子弟出手,但是经常性出入清风馆还如此大肆张扬姿态,到底还是说不过去的。 女帝冷着一张脸,言语上重重告诫了林溪一番,而后罚林溪在自家府邸紧闭三个月,以儆效尤。 总之,这件事情最后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这个处置结果对于一开始打算将林溪彻底扳倒的二王女一派的人,自是极为的不服气,而且她们自己还被罚了半年的俸禄。简直是快要把不爽写在脸上了。 林溪下朝,瞧着那一个个苦巴巴怨念极深的老女人,表示自己十分愉快。 而她们投在自己身上那些个记恨的目光,就全当夸赞了。 这次的朝堂之争,林溪其实也只是针对的二王女一派的人,这些人已经死死站在二王女那儿了,她自然也无需拉拢更不怕得罪了! 至于其他大臣,在经过这次的朝堂之争后,想必是会对她刮目相看,至少不会比之前看得轻了。 林溪心满意足地挥着宽大的朝服袖子,打算坐上自己的马车直接回府,却是中道突然被人给截了去路。 “五王女殿下。” “白大人。” 两人相互寒暄了一下。 林溪瞧见他在朝堂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这会儿下朝了又来找她,自是猜到什么事情了。 “不知白某可否有幸邀请五王女殿下来府上小聚片刻,白某有刚到一批不错的茶,想邀殿下前去品鉴一番。” 林溪听到好茶之后,心动了片刻。 原本就刚巧的是,原主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花痴一枚,倒是对品茶一事情有独钟,刚好和林溪对上了。 想到自己回去还得去尤星渊的院子听他弹琴,林溪下意识头疼,于是欣然接受了白大人的邀约。 更何况,这可是这位白大人对于自家儿子救命恩人的示好和答谢,她林溪又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自然乐得接受这邀约。 等到了白府的时候,林溪果然尝到了非常不错的茶。 心情一时大好,倒是难得耐下了性子和白大人畅谈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的畅谈,白大人倒是对这个传说中不学无术的花痴五王女彻底刮目相看了。 不论是从不俗的谈吐还是渊博的见识之中,都能够明显察觉到眼前这位殿下和传言之中截然不同。 之前白大人也只是在朝堂上远远见过五王女,只是一开始五王女名声就极差,而且在朝堂上总也说不过二王女,白大人对这位丝毫没有半点欣赏和看好之意。 再加上之前听说过这位五殿下好似倾慕她家小儿子近辞,更是对华林溪没有丝毫的好感。 如今听得这次朝堂上,林溪的巧言善辩,再加上刚才深入浅出的交谈,白大人瞬间将林溪捧上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果然皇室之下没有一个普通人。 之前那些不学无术好痴成性的样子,肯定全是五王女韬光养晦的假象罢了。 虽然不知这位五王女到底是在谋划着更长远的东西还是只为自保独善其身,但不管怎样,都足以让人刮目相看,甚至下意识地信服。 更何况,五王女殿下还是近辞的救命恩人…… 说了一会儿之后,白大人暗中遣了人说了什么。 很快没过多久,一个衣着青衫长袍的俊秀男子戴了面纱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在华芝国,一般未出阁的男人在面见外人的时候,基本都是带着面纱的。 白近辞走过来,朝白大人问了好。 而后视线落到一旁的林溪身上,直接惊呼出声:“你……你怎么在这儿!” “放肆!近辞,这是五王女殿下,你这般样子成何体统!快向五王女问安!” 白大人瞧见自家儿子对林溪这般没大没小的样子,心里终于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儿子一向太过纵容,使得如今这孩子没有丝毫的规矩可言。 “无妨,白大人无需动怒,白公子这般也实属……真性情,不打紧。”停顿了片刻,后面的那个词,也不知到底是夸白近辞好呢,还是损他呢。 林溪朝后放松了些许,仰头灌了一口茶,那模样像是似乎没有将白近辞放在眼里的样子。 白大人一旁听了,直叹林溪大气。 并暗中骂自己怎么之前就眼瞎地没有看出来五王女殿下的不凡之处呢。 那边的白近辞是一遇上林溪就炸,甚至都没有将自家父亲刚才的告诫警示听到耳朵里,直接站在一旁,依旧没有对林溪有一丝一毫地尊重敬畏之意。 “你这人!你——”白近辞想了一会儿,想到之前在五王女府上的时候,这人说的一番话,不禁气急,又接着道:“没想到你还真是来我白府要债来了,你个五王女整天都掉在钱眼儿,是穷疯了吗!” “白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无论穷富,本王女也得要回那五百两啊,毕竟那可是五百两啊!啊对了,还有白公子欠下的救命之恩,这本殿下可还没算上呢,白公子这么急,也是着实小气了点。” 林溪悠悠叹道。 “你——你——谁小气啊!” 白近辞气得气息都不稳了。 白大人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原本将白近辞过来也是为了好好地答谢一下昨夜里林溪的救命之恩的,她本来想着说让自己儿子亲自来说会比较好一些,结果倒是忘了自家儿子那个臭脾性了。 白大人叫过一旁的人,直接吩咐将少爷拉下去。 并特意嘱咐不必手软,强硬一点也不是不行。 最后,白近辞被人拖着离开了。 林溪瞧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直接毫无顾忌地笑了出来。被还没拖着走远的白近辞瞧见了,又是气得不行。 等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之后,白大人这才连忙道歉。重新替自家儿子说起那个救命之恩的事情,并且承诺林溪,之后有什么事情用得上白府的,她白芳甯定义不容辞。 见这次的目的已然达成,林溪欣然地接受了这个许诺之后,便没有再待下去的想法了,和白大人白芳甯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坐上自己的马车扬长离开了。 而这边在目送了林溪彻底离开之后的白大人,回去立马狠狠批了自家儿子一顿,不过却在几次三番地看到自家儿子对五殿下似乎有些过于在意的态度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竟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而这边到底白大人又在考虑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林溪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在近期关禁闭的三个月里,一想起要在将来和尤星渊那张虚伪的谪仙脸,相处在一处整整三个月的时候,林溪就头疼得不行。 虽说尤星渊的身份是反派,没有检测出熟悉的精神波动,她可能要再监测一段时间,但是也不是天天要对着那张简直是可以就地飞升的脸看啊。 她还得去找其他线索呢。 不过目前她被人盯得紧,还得等过一段时间,暗中行事了。 林溪刚回到自己府邸,犹豫了些许,想着自己说不定可以顺着自己不小心忘记的由头而爽了尤星渊的约,也不是不行,说不定那家伙估计早上说的也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而已,她在这儿一个劲儿地较真个什么劲儿呢。 想到这儿,林溪准备直接打算回自己的院子了。 只不过尤星渊哪儿是她想当然那么容易对付的。 果然,还没等林溪跨步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过去,还没换下朝服,就瞧见尤星渊悠悠然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殿下这是刚下朝?”尤星渊的声音徐徐传来,“按照星渊估摸的时间,晚了点啊。” 林溪听着这清雅淡漠的声音,当场僵在原地。 这家伙啥情况,这是一直在这儿蹲点来着? 没事儿干吗?大兄弟,你是反派啊喂,你不是应该在你那片偏院里,时时刻刻地筹谋着什么大计划么?你这闲的没事儿干来这儿蹲点是怎么回事啊。 林溪嘴角抽了抽,“中途办了点事儿。” 林溪草草地随口敷衍了一句。 “是去了白府吧。”尤星渊直截了当地说道。 “……”林溪。 喂喂喂,啥情况喂。 这就这么说出来了?不怕暴露自己此刻的实力吗?怎么,在认出她后,连戏都懒得演了吗? 林溪被尤星渊这一出出的骚操作已经整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和白大人相见甚欢,随口聊了几句。”林溪又是敷衍了一句,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尤星渊见她那一副被噎住的模样,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面上却是依旧温润又清雅的样子,“既如此,那殿下此时想必是没有什么事了,不如去星渊的院子,听首曲子,放松一下心神,也好缓和一下殿下在朝堂的疲意。” 所以这是在暗指她在朝堂和二王女斗智斗勇的事情了呗。 真就不演了,觉得自己翻手云覆手雨了不起啊。 林溪对尤星渊狠狠暗骂了几句之后,面上却是不显分毫,“好啊,本王女对王夫的琴技可是万分期待啊。” 两人目光相对,仿佛能瞅见相撞的火花。 第58章 摄魂 ◎我们要不要做点开心的事情啊。◎ 简单地交锋了一回之后。 林溪便回了院子将朝服换下, 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直接奔去了尤星渊的院子。 “不是弹琴么?” 林溪瞧着那边的坐在阳光下晒太阳的尤星渊,自顾自地找了个地儿一屁股坐了下来,而后对那边的尤星渊随口问了一声。 “此时还未到傍晚时分, 气氛未到, 无法弹奏。” 尤星渊淡淡回道。 林溪:“……” 无聊。 你弹个琴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啊。 因为是背对着尤星渊的, 林溪知道他也看不见, 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而却在这个时候,尤星渊像是有所察觉一般, 突然地转过头来, 林溪猝不及防, 眼角抽了抽。 尤星渊唇角轻抬。 几不可查。 “殿下可曾用膳?” “尚未。” 林溪颇有些蔫蔫地回道。 不说还好,一说, 林溪这会儿突然感觉自己饿了起来。 目前她虽然穿的这个五王女下场不怎么好, 但是到底还是女帝最为宠爱的老五,吃穿用度那叫一个奢靡。 从昨日里穿过来, 她可还没有正式地好好享受一顿美食呢。 原本是计划迅速将尤星渊的琴听完,趁早回去的, 谁知道这家伙非得作,还不这会儿弹, 非得挨到晚上的时候。 她就是一个粗人, 向来共情不到什么非凡琴技乐理还有那里面的情感的,所以对林溪来说,白天晚上啥时候弹不是弹。 没再想理会尤星渊, 林溪起身就打算往外走。 “殿下,稍等。” “……?怎么了?决定这会儿弹了?” 尤星渊听着这话, 嘴角抽了抽。 虽然猜到了这个芯子里的人, 对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嫌弃, 但是林溪这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态度,嫌弃得不是一星半点吧。 尤星渊压下心底淡淡的不爽,而后面色如常地看向林溪,道:“知晓殿下下朝回来定是准备用膳的,星渊一早便让后厨给殿下做了不少的菜式,这里面每一样的菜式可都是按照殿下的口味做的,殿下直接在我这墨莲院用膳便可。” 听到这儿,林溪再不明白尤星渊搞这一出什么用意,那她也就真的是傻子了。 想从饮食习惯下手,让她直接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呵,她偏不如他愿。 墨莲院,啧啧。 还真是完美贴合尤星渊这个人的名字。 林溪一副泰然。 “好啊,难得星渊这么有心,本王女怎好辜负王夫的一番好意?” 林溪又重新地坐了回去。 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石桌面,满满的游刃有余,丝毫没有一点慌乱的模样。 尤星渊又是一笑。 很快,丰盛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 林溪瞧着那一盏盏里面红艳艳的汤,嘴角抽了抽。原主是喜欢吃辣的没错,但是你这特意让后厨把辣度提升了好几个度的行为,又是怎么回事。 林溪怒瞪着前面招呼着后厨的尤星渊,恨不得把那一锅接一锅的辣椒油,直接倒到他嘴里。 “星渊。” 林溪和刚才一样,直呼了尤星渊的名字,就是为了膈应他的。 声音带着一丝可以做出来的做作之意。 “难为你这么替本王女着想了,还特意吩咐后厨做了这么一桌全辣菜谱,真是不容易。本王女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让星渊与本王女一同品尝要更好一些。” 在华芝国,除了正餐的时候,一般其他时段若是家里的女人吃饭,这个时候的夫们,是要负责在旁边帮忙布菜的,并不能坐到座位上和家主一起用餐。 尤星渊就是算定了这一点,才故意把这么个十全大辣汤给她直接杵到面前的。 尤星渊淡笑着说道:“多谢殿下的抬爱,星渊嫁到华芝国,便是华芝国的人,自然是要入乡随俗的,这等逾距之事,星渊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林溪皮笑肉不笑。 你还做不出来?就算谁都做不出来,也就你能做出来了。 还逾距之事,你逾距之事做的还少吗? 林溪继续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但既然星渊已经成了本王女的夫,本王女自是要好好地对待你的。也不想在任何事情上,委屈了星渊。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若是星渊你还要拒绝,那就是不将本王女的话放在眼里了。” 林溪直接把他的路堵死,甚至说完这段话之后,走过去的时候直接一把将尤星渊的轮椅推着拉到了刚才准备的自己的座位旁边,那距离近得可以。 “经过这段时间,本王女也终于明白了,谁才是我应该真正在意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星渊。从今以后,本王女定会好好地待星渊的。” 林溪把这句恶心人的话说完,直接比尤星渊快的拿起筷子,从看上去最红最辣的那一个盘里,抄了一个肉,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递到了尤星渊的面前。 “来星渊,张嘴,啊~” 林溪那模样真是十足十的款款深情。 和原主之前每次讨好其他长得好看的人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同样的深情,同样的做作。 尤星渊瞧着自己正面前那裹着辣红油的肉,身子直接僵住。 他一向吃不了辣的,一丁点的辣都沾不得。这个华林溪,就是纯粹和他过不去。 尤星渊在心里狠狠将林溪骂了一通,才悠悠回道: “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星渊实在愧不敢当,还是让星渊来替殿下布菜吧,不然实在不合规矩,不成体统。” “星渊,这块肉你吃还不是吃,嗯?” 林溪笑得十分的灿烂,瞧着和善又深情,没有丝毫的怒意。 就是要你不合规矩,不成体统! 尤星渊瞧着林溪那笑得越来越灿烂的样子,眉角狠狠跳了跳。 眼瞧着那红油就要从那肉上滴下来,滴到林溪另一只在下面接着的手掌心里,尤星渊眸子暗了暗,往前探了一下,轻轻接下了。 林溪见他吃了下去,心里终于没心没肺地大笑出声。 短短一天的时候,她就和尤星渊暗暗交锋很多次,这会儿功夫看到尤星渊吃瘪,不能说爽,只能说极爽。 让他整天装的一副温润如玉,好脾气的样子,却暗中想要暗戳戳地利用她害她。呵,果然还得以毒攻毒,装伪善嘛,谁不会? 林溪冷哼。 见尤星渊终于将那块肉勉强地咽了下去,林溪立马去抄第二块肉给他接着。 结果,还没将筷子抄过去,就听到旁边尤星渊剧烈地咳嗽声,上下不接下气的,听着特别惨。 林溪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去给尤星渊顺气。 尤星渊瞧着似乎是真的一点辣都不能吃,这会儿被呛住,整个人脸红通通一片,耳根子都整个通红了。眼角噙着一点生理性泪水,眼尾发红。 平日里风轻云淡的一张清润的俊脸,此刻倒是颇有一种魅惑众生的感觉。甚至林溪就这么瞧着,对方这一副惨兮兮的模样,都有些不忍心就这么欺负下去了。 但是吧,有些人呢表现得越惨,就越想让人欺负他。 尤星渊就是这种的。 林溪对上这种黑莲花,可不得可劲儿地欺负? 毕竟等慢慢到了后面,她可就彻底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好机会了。不过到底还是有点良心的,林溪从旁边连忙倒了一杯水,给尤星渊递了过去。 然后手再次放在了他背上,缓缓地给他顺着气。 尤星渊将水喝完,这才缓和了不少。 他感受着自己背上传来的淡淡的温度,还有那有一下没一下的触感,背绷得紧紧的,又僵又直。 许久,尤星渊的话才缓缓传来。 “殿下,可是星渊哪里惹到你了?” “星渊怎么会惹到我呢,我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也送到星渊面前啊,好吃的东西就想让星渊也尝一尝,好看的风景就想让星渊也看一看,仅此而已。我也真的是没有想到,你会一点辣也碰不得。” 见尤星渊已经缓了过来,林溪松开手,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的话说的很诚恳,眼神更是真挚又清澈。 若不是尤星渊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稍微地换个旁人,许是就被这么糊弄过去了。 尤星渊心里冷嘲一声。 面上表现得有些虚弱又凄惨。 他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而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星渊身体有些不适,殿下自行用膳吧,星渊想回去休息了。” 见这家伙不想再玩下去了,林溪爽快地将人放行了。 目前尤星渊是有自己的势力没错,但那一切也都只是也只能在暗中进行。到底才刚到华芝国,他的势力还没有到足够随便动动手指就把她给搞死的地步。 之前在清风馆那个,也是尤星渊提前预谋并且暗中影响二王女判断才会让原主栽进去的。 所以,只要尤星渊还想正儿八经地一举夺得华芝国帝王之位,一切都还是得在暗中进行。 林溪终于冷静下来,将一切事情都捋顺清楚。 放走了尤星渊,林溪又让人加了一桌另外的菜式,而后挑着几样没那么辣的菜,吃了起来。 还别说,古代的菜是做的真好吃。 上个世界她还是九公主的时候,胃口就早就被养刁了。 - 然后终于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娇弱的黑莲花公主殿下,终于从他那个小屋子里出来了。 林溪卡着点到的时候,尤星渊身边的小侍冬寒已经将古琴之类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已经摆置好了。 林溪瞧着这样子,嘴角抽了抽。 实在不是她吐槽什么,主要还是尤星渊整的这一出,弄得跟做法事一样。 真不知欣赏什么。 “殿下,星渊为殿下弹奏一曲《安魂》,殿下可要听好。” 尤星渊说罢,手指便缓缓落在了那一古朴的琴上。 他一身素白长袍,衣着翩跹的。 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之间飞舞着。 悠扬的琴声缓缓传到了林溪的耳朵里,她的心神一下子全部被掠夺过去,跟着那悠扬的琴声此起彼伏。 意识海里。 林溪:“啥情况?” 系统:“你刚刚被摄魂了,要不是我及时给你电了一波,将你拉了回来,等下估计你就已经被尤星渊控制住心神了。” 林溪:“卧槽?” 果然是安魂,刚才她听到那名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黑莲花果然是个黑心肝的,连弹个琴都不安好心。 由于系统的帮助,林溪面上看上去一片呆滞,但是实则内心一片清明。 很快,琴声渐渐到了高昂的部分。 林溪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神在一点一点地被拉扯着。 一时感慨在古代真要时刻提防着。 那边琴声渐渐收了尾,尤星渊的手指缓缓停下,搭在了琴弦上。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让小侍冬寒推着他往这边来了。 他拍了拍冬寒的手臂,给他示意了一下。 冬寒才恍若初醒一般。 虽说他在尤星渊的吩咐下,提前堵住了耳朵,但是这《安魂曲》的威慑力十分之大,冬寒最后还是被晃了下神。 等尤星渊来到林溪身边的时候,突然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一只手搭了上了她的手腕。 而后,他用着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睛,看着林溪,缓缓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林溪。”林溪有些呆滞地,缓缓开口。 尤星渊听到这个回答,蹙了蹙眉。 他能肯定这个华林溪肯定不是之前那个华林溪,而他的安魂曲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这个人还将一首曲子完全听完,不可能不会被摄住。 难不成这个人也叫林溪不成? 简直荒唐。 尤星渊皱眉又继续问道:“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保护尤星渊。” 依旧是刚才的有些缓慢呆滞的语气。 “……” 尤星渊却是又再次狠狠皱了皱眉。 不对劲,不对劲。 不对劲啊。 尤星渊紧紧盯着林溪,恨不得扒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都回答的都是些什么。 林溪在尤星渊郁结之际,目光飞快地闪了一下。 瞧见尤星渊那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都快要笑死了。 让他这么算计她,活该。 尤星渊堵着一口气,又再次问道。 “你背后的势力都有哪些?” “我自己。” “……” 一个都没有问出来,要么就是她说的是真的,要么就是她已经被训练得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按照原本就说好的话说下去。 第一个不可能,那么就是第二个了。 想到这儿,尤星渊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华林溪”的出现,就是完全未知的,这般无法掌控的事情,很有可能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尤星渊眸色此时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而就在下一刻,他的手猛地抓住了林溪的脖颈,而后一点一点地收力。 林溪的脸色在缓缓变得惨白。 而就在她的呼吸即将彻底被扼住的时候,尤星渊突然地松了手,而没等林溪狠狠骂上几句,那只刚才抓住了她命运的手突然摸向了她的脸。 像是在确认什么。 尤星渊皱着眉冷着一张脸,伸手在林溪的脸上耳后默了好久,都没摸出来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儿没有确认到什么,尤星渊想了想,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 锁骨下的一颗痣。 之前在他刚嫁过来华芝国的第一天晚上,他曾经无意间看到过华林溪锁骨下的一颗红色的小痣。 想到这儿,尤星渊一把将林溪的领口往外扯。 林溪领口大开,但到底是尤星渊可能还顾忌着不能伤到自己的眼睛,也只敞开了能够看到的程度。 很快,一颗红色的小痣出现在了尤星渊的面前。 看完之后,尤星渊脸色更糟糕了。 目前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两种可能性了。 一种是眼前这个人确实还是之前那个华林溪,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是隐藏的极深一个暗组织,易容一个人直接几乎换皮那种。 但是以他对如今江湖中各大势力的了解,还不曾有哪个暗组织势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甚至连他要做这种换皮易容之术,都要很多不易多得的材料来研制才行。 而这个不学无术花痴成性的五王女,又哪里值得下如此大的功夫来做这项大工程。 如今的情况,已经是无法再从这个人的嘴里得到什么消息了。 尤星渊放下来在试探的心思,在古琴那边铮的弹了一个极高音。 林溪心神瞬间拉了回来。 “……” 心机男孩,黑心莲,伪仙。 林溪暗暗怒骂了几声,而后装作刚恢复清明的样子,懵逼地问道:“嗯?星渊弹完了吗?刚才……我是怎么了?” “殿下是被魇住了,许是上朝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尤星渊从善如流地解释道。 “哦这样啊。”林溪像是还没有从迷糊的状态里彻底清醒过来,尤星渊说什么,她就跟着信什么一样。 而就在林溪刚打算站起身的时候,一低头,发现自己的领口大敞着,惊呼出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尤星渊瞧着她那一副像是被占了便宜的良家妇夫的样子,眉角再次狠狠跳了跳。 被林溪的行径无语了好久,才又缓缓回道:“殿下方才许是累着了,然后魇着了,发了癫,无意间把自己的领口给扯开了,无碍的,殿下回去休息一晚上应该就是没事了。” 说罢,尤星渊朝冬寒吩咐道:“冬寒,去送殿下回房休息。” “是,主子。”冬寒掩下笑意,回道。 林溪:“……” 离谱,就离谱。 这家伙是怎么能够这么脸皮厚地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这话说出来呢? 还发癫,你才发癫。 无语至极。 林溪被尤星渊气得几欲吐血。 原本还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的,被他这么一说,林溪非得找回自己的场子不可。 于是,没等冬寒走过去,林溪却是直接从那边石桌石凳上,朝着尤星渊这边走了过来。 模样像是渐渐恢复了清明。 她走到尤星渊面前,直接俯下身凑了过来,而后道:“星渊啊,如今本王女也已经将那些个莺莺燕燕给遣散了,那这侍寝的人……是不是该轮到星渊了,不如今晚……就刚刚好,本王女也正好不用来回跑了。” 尤星渊听到林溪这无耻的话,差点没一口气喘上来。 这家伙到底是无耻到了什么程度,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不定还真是他多想了,这个人就还是当初那个无耻花痴的华林溪。 尤星渊咬了咬牙,压下翻涌的情绪,而后回道:“星渊近来身体不适,殿下还是去唤其他公子来侍寝吧。” “可是其他人一个不剩地都被本王女赶跑了呀,本王女就只剩下星渊一人了。” 林溪步步紧逼。 尤星渊见实在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好。” 就按照平时的来,直接一瓶药睡到天亮,什么也不知道。 第一次华林溪想要强行扑倒尤星渊的时候,尤星渊就是这么做的。 迷.情.水和安睡丹,保管她有一场心满意足的夜晚。 尤星渊冷哼。 - 从原主的记忆里,再加上对尤星渊的了解,林溪自然能够猜到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不过她原本也没有真的想让尤星渊侍寝,但是能够膈应他一晚上,她表示十分乐意。 另一旁的冬寒都快要气死了,却只能乖乖地去收拾屋子,将林溪睡得地方给整理出来。 林溪转而站在了尤星渊的后面,帮他推着轮椅,往屋子里走。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起了刚才在那曲子响起的时候,她同时感受到的精神波动。 也正因此,她才会不小心地被尤星渊的安魂曲给摄了魂。 但是目前,不管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她暂时都不会改变自己对尤星渊的态度。 毕竟这个人……真的是太让人讨厌了。 - 等林溪和尤星渊双双躺到床上的时候,尤星渊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尤星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把迷.情.水和安睡丹给林溪灌下去。 之前华林溪每次来尤星渊院子的时候,是极为好糊弄的。 只要一看到尤星渊那张脸,华林溪都会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也是后来在外面的人刺激下还有尤星渊的不配合下,华林溪才慢慢讨厌上尤星渊的。 但这次是林溪,她可不会让尤星渊这么轻易地就将她给放倒。 她可还没把人气完呢。 林溪躺在床上,直接侧过身,瞧着一旁僵硬地面如死灰一样的尤星渊,心里还挺舒坦。 “星渊,夜深露重了已经,我们要不要做点开心的事情啊。” “……” 第59章 医治 ◎让殿下做什么都可以?◎ 林溪说罢, 侧着身面向尤星渊,直接一只手半曲地支着,托着自己的脑袋, 而后另一只手伸过去将尤星渊的一缕长发捞了过来拽到了自己手里, 细细把玩着。 “开心的事情, 星渊, 你说我们做点什么好呢?” “……殿下,你今天已经累了, 还是早些休息吧, 你看你今日又是魇住又是发癫的, 想必脑子已经很不清醒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开心的事情改日再做也不迟。” 尤星渊忍着将林溪推下去的冲动, 皮笑肉不笑地和她推诿着。 “……” 林溪被他这死到临头都还嘴上不饶人的样子给彻底整无语了。 她直接一个翻身, 将尤星渊压在了身下,双臂放在尤星渊的两侧,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后狠狠地说道:“本王女今日就把你给办了!” 尤星渊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手里紧握的东西暗中打开,而就在他打算直接将林溪给整倒的时候, 门外突然想起来敲门声。 “殿下, 属下有急事禀告。” 林溪顿了顿。 “说。” “方才前院白府的人过来,说是白大人这会儿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您。” 因着今日林溪才特意和暗卫嘱咐了一些事情,所以他们这才敢来在半夜的时候打扰她。 林溪听到这儿, 一溜烟地从床上下来,而后和尤星渊说了一声让他好好休息, 便直接出了门。 白府……白……近辞么? 尤星渊微微蹙了蹙眉。 华林溪什么时候和白府的关系这么好了?难道就应为上次她救下白府的小少爷白近辞么? 刚才的话, 尤星渊自然也听到了, 林溪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尤星渊直接松了口气,但是隐隐地,似乎还有一点的失落在,但是这一情绪实在太轻微,几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 这边,林溪从墨莲院出来,就直接直奔白府了。 能让白大人深更半夜来找她,想必定是出了什么急事。 朝里目前都挺平静,毕竟如今她刚处于闭关状态,而除此之外,与她有关的应该也就只有白近辞了。 所以,是白近辞出了什么事? 和林溪料想的没错,等她赶到的时候,果然就是白近辞出了问题。 白大人一脸的慌乱和焦灼之意,一听到林溪过来的消息,立马在府外等着她了。 等她过来的时候,连忙请求:“五王女殿下,你可一定要帮帮老臣啊。” “这是怎么了?白大人你别慌,慢慢说。”林溪问道。 由于事情不方便在外面说,白大人直接将林溪带到了白近辞的屋子,然后瞧着那边一脸惨白之色此刻一直都昏迷不醒的自家宝贝儿子,几乎都要崩溃了。 “殿下,你可一定要救救近辞啊,这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偏生地就中了毒,就清晨的时候您将他带回来,白天还好生生的,结果刚打算睡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白大人缓了缓,眼里仿佛都有泪光闪烁。 “刚才让医师看了一下,说是中了毒,但是又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毒,只知道此刻近辞的情况十分的危险。老臣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斗胆半夜去请殿下来看看。” 林溪拍了拍白大人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 而后她兀自走过去,来到白近辞的床边,细细地查看了他的症状,大概地猜到了什么。 白大人之所以将她叫过来,也是因为此。 白近辞中的毒,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二皇女那边的人给他下的。原本是用来后期控制白近辞,让他作为指控五王女华林溪的人证特意来威胁用的,但是这次被林溪截了胡。 这件事情只好不了了之。 但是由于白近辞最后没有出现在清风馆,而且也和二王女那边彻底闹掰了,二王女那边的人自然不会拿出解药来压制白近辞体内的毒性。 那不是白白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如今,就成了这样的局面。由于这件事情是后面的,剧情里介绍的不详细,基本上都是略过去的,所以林溪之前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次亲眼看到白近辞这个毒症发作的样子,这才和剧情里描写的一些模糊略写的段落联系上。 剧情里曾经略略提到过二王女这个毒,毒性很霸道,如果一晚上没有服用解药,可能当晚就过去了。 而这个毒的解药,除了江湖上医术极高超的几人能配的出来,其他人碰上这毒,只能等死,或者乖乖被下毒之人控制。 林溪在心里暗骂二王女手段之狠辣。 好歹这个白近辞仰慕过二王女,就这么对待,着实惨。 那边白大人见林溪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念叨什么,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林溪头也没回,直接说道:“二王女下的毒,毒性很霸道,江湖鲜少有人能解得出来。如果不及时服下解药,可能没到明日,贵公子已经不行了。” “什么?!” 白大人听到这话,如遭雷劈,脚步踉跄,差点晕过去。 一旁的白夫侍,白近辞的亲生父亲,听到这话,直接晕在了旁边小侍身上。 林溪嘴角抽了抽。 她顺道扶了一把白大人,而后又补充说道:“但是目前还有一个人可以解此毒。” “那这短短一晚上,能这么快找到人吗?”原本付出觉得彻底绝望了,但是既然五王女又说到这里,肯定是有法子的。 白大人下意识地对林溪的话产生信服。 白大人燃了一丝希望。 “不远,就在本王府上。”林溪顿了顿,“本王的王夫,邻国的皇子殿下尤星渊。” 白大人听到这话,都快要哭出来了。 另一边的白夫侍早早被人弄醒,听到这话,连忙说道:“那快快,快把我儿带过去。” 白大人倒是此刻又冷静了下来,到底是几十年的老臣,他看向林溪,问道:“不知五王夫可否愿救我儿?” 林溪看了她一眼,而后道:“先把人送过去吧,不能再晚了,本王女过去和他商议一番,若星渊没法子救,也只能认命了。” “那就先谢过殿下了,白某今后定为五王女和五王夫两位殿下,肝脑涂地。”白大人心终于落了一点。 “先别说那么多了,先把人送过去,一定要暗中行事,切不可被二王女的人发现了踪迹。” “是。” 很快,白大人便吩咐下去,让人将白近辞秘密送到了五王女府上。 林溪比他们要快一步,先一步回到了刚刚离开的墨莲院。 此刻,墨莲院已经暗了下来。 林溪通知了守在门口的冬寒,让他将他家主子喊了起来。 瞧着冬寒那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林溪嘴角抽了抽。 她也不想大晚上整幺蛾子啊,这主要是人命关天,她也不得不如此。 那边的尤星渊似乎刚刚睡下,到底是之前在院子里的时候弹了一曲安魂曲,废了很大的心神,已经到了心力交瘁的程度了,即便林溪的事情一直困扰着他,还是身体承受不住,沉沉地睡下了。 这会儿被冬寒喊了起来,郁气几乎不加掩饰。 “怎么回事?” 单单是四个字,里面的黑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林溪在外面听着,都觉得有点害怕了。 “主……主子,五王女殿下说有事要找……找您。”冬寒都快要被吓哭了啊。 这五王女实在缺德啊,大晚上刚折腾完他家殿下,这会儿好不容易待他家殿下睡下来,又过来继续折磨,真不是个东西。 真不是东西的林溪:“……” 那边尤星渊听到这话,到底还是那种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理智的人,不会就这么因为这件事情就和林溪闹翻了脸。 于是兀自穿起了衣服,整理穿戴好,坐着轮椅出来了。 “殿下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虽然尤星渊忍下了,但是林溪还是依稀能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浓浓的不爽之意。 林溪冷汗直冒。 这次确实是她做的不道德,她的错。 但是该说的事情还是得说的,毕竟那边白近辞可快要翘辫子了。 林溪组织了下语言,而后道:“那个……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就是刚才我去了白府一趟,白家小公子这会儿中了一种特别霸道的毒,那边的医师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所以我就想着你不是整日里弄那些药草吗,医术应该也挺高明的,就……就死马当活马医了,试……试一下。” 后面的话,林溪在尤星渊越来越沉的气势下,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真不怪她这么说,虽然她知道尤星渊的医术高明,但是原主不知道啊,她要是真的实话实说,第一个要完的就是她了。 眼瞧着尤星渊的脸色越来越黑,林溪连忙又补上一句:“只要你能救下白近辞,之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是么?让殿下做什么都可以?”尤星渊语气已经降到了冰点。 林溪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对……什么都可以。当然,得合乎常理,不能太……无理啊。” 她也是觉得这次确实是她欠的尤星渊的人情,但是白近辞那边也不能不救,目前她还没有搞明白白近辞的身上到底为什么会检测到那个人的精神波动呢,所以白近辞还不能死。 尤星渊沉沉地盯了林溪许久,而后终于才缓缓地出声道:“将人带过来吧,但是要遵守我的要求,除了白家小少爷以外,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出这墨莲院,可否?” 林溪见他竟然这么好说话,一时暗暗唾弃自己之前把他看得太垃圾了,立马应声回道:“可,都按你的要求做。” 见林溪这幅样子,尤星渊勾唇笑了一下,“殿下不要高兴的太早,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应下来的事情吧。” 听到这话,林溪蓦地僵住。 瞧着尤星渊那个笑,总觉得十分的邪肆。 没再多说什么,林溪便下去准备让人将白近辞抬过来了。 尤星渊让冬寒去准备了另一间屋子,等下让白近辞在那儿进行疗伤诊断。 等林溪过去的时候,直接一把将白近辞捞过来背到了自己背上,和白大人他们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打算离开了。 “五王夫殿下同意了,但是我们不能过去?” “对,你们……本王让人给你安排在偏房,先都休息吧,尤……星渊他会尽力将白小少爷给治好的。不耽误时间了,本王女先过去了。” 林溪说罢,便背着白近辞来到了墨莲院,冬寒早早便在院外等着了。瞧见林溪是将白近辞背着过来的,心里一阵唏嘘,也突然为自家主子不甘。 这五王女还真是喜欢这个白家小少爷,唉,只可惜了自家主子,要是没有嫁到这个花痴王女府上,就好了。 没再多想,冬寒领着路,将林溪带到了他方才准备的屋子,尤星渊已经在里面拿着东西等着了。 听到进门声,尤星渊扭头看了林溪和她背上的白近辞一眼,下意识忍不住嗤笑一声。 却是什么都没说,只让她将人放到这床上来。 之后便专心地专注于白近辞的情况了。 林溪一直在旁边等着,也没有直接回去。就在旁边细细地看着尤星渊帮白近辞治疗,时不时地皱眉,时不时地和冬寒说着一些要准备的药材之类的。 很快,等冬寒从外面将药材还有盛放热水的浴桶都带过来之后,尤星渊让林溪将人扔进浴桶里。 林溪乖乖照做。 “先等一下,把他衣服脱了再扔进去。不然会阻碍解药很快渗入他皮肤。”尤星渊提醒了一句。 “脱……脱衣服?让我给他脱?”林溪惊诧地问道。 “不是殿下,难不成还是我这个瘸子不成?”尤星渊冷哼一声。 林溪顿了一下。 这是她头一回听到他提到自己腿的情况,带着几分毫不在意的嘲讽,让人听着莫名觉得难过起来。 这边尤星渊也不知道林溪怎么就突然沉默下来,又继续道:“反正殿下不是一直都喜欢这个白家小少爷么,甚至为了他都能随意答应别人的要求了,这就只是脱个衣服而已,殿下怎么就没办法了?” 林溪听着他颇有些阴影怪气的话,结合自己和原主的情况,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再打算说什么,直接出门去叫了冬寒过来。 尤星渊瞧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冷嘲之意。 等林溪将冬寒叫过来之后,她便在门外等着了,直到冬寒将人从浴桶捞出来,重新套上了新的里衣之后,她这才又重新进去。 一晚上就这么在折腾之中,度过去了。 由于这个毒实在霸道,白近辞的情况还需要继续守着观察,林溪将尤星渊赶走,坐到了旁边代为看守。 “殿下不回去休息?” “你先回去休息吧,也折腾了一晚上了,眼瞧着天都快亮了,你快回自己的屋子睡会儿吧。” 林溪瞧着尤星渊眼底隐隐的乌青之色,瞧着整个人都有惨上了几分,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大舒服。 尤星渊见她坚决要守在白近辞旁边的样子,沉沉地看了一眼,而后嗤笑一声,便让冬寒推着轮椅,将他送回了自己房间。 等到明日一大早的时候,白近辞的脸色慢慢带上了些许红晕,他的情况也终于缓和了下来。 林溪松了口气。 疲乏之感顿时顷刻间涌了上来。 而就在她打算叫人过来替上然后去睡一会儿的时候,白近辞在此刻突然醒了过来。 并且十分应景地惊呼了一声,声音十分之大,可以掀翻屋顶的那种。 白近辞瞧着自己穿着的一身陌生的新的里衣,外衫像是被人发泄一般地直接扔在了地上,团成了一片,又瞧着眼前的林溪,一时心神俱灭,惊呼道。 “你……你你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一晚上没睡的林溪,真的想骂人。 第60章 来回 ◎是尤星渊过来了。◎ “闭嘴, 吵什么。” 林溪皱着眉,一脸恼意。 白近辞依旧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林溪, 仿佛在他眼里, 林溪已经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了。 “……” 林溪瞧着他看她的眼神, 忒不是个滋味。 而后往后一靠, 直接道:“没错,该做的不该做的, 都做了。你能怎么样, 乖乖准备好择日坐上轿子就嫁到我五王府得了, 认命吧。” 白近辞听到她这话,如遭雷劈。 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他又气又怒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 门外直接过来一个人。 “殿下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尤星渊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像是在笑着,又像是带了满满的嘲讽之意。 但总之是把刚才林溪和白近辞之间的对话给打断了。 冬寒在后面推着尤星渊进来, 到了白近辞旁边,却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 挡住了林溪的视线。 而后对白近辞,简单把事情解释了一通。 尤星渊为人温润有礼, 且在这会儿冷静下来之后, 嗅到房间里浓郁的药材味道,终于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林溪。 但是一想起刚才林溪故意诓骗他那个模样就来气,一时间白近辞在那边吞吞吐吐了半天, 也没和林溪说上什么。 林溪自然也懒得搭理他。 她这会儿都要困死了,也不知道尤星渊这家伙哪儿来的这么大精力, 也是刚没休息多久吧, 这就已经起来给白近辞继续看病了, 太敬业了。 说实在的,若不是她拿了剧本,知道尤星渊内里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单单看这家伙平日里的举动和言谈,还真能被尤星渊给彻底地蒙在鼓里。 也无怪乎将来能够以一己之力,将各国之外一直沿袭的女尊男卑的根深蒂固的思想,给强行地掰正回来。 林溪复杂地看了尤星渊一眼,见对方正专注地给白近辞搭脉查看他的好转情况,视线略及到他那张俊美无铸的侧脸上,咽了一下。 尤星渊是长得真妖孽。 真的是那种出尘地俊美得好似不是真人一般的,那种神颜。 睫毛长长的,肤色白皙,五官精致俊美,耳后有一枚小小的红痣……红痣? 林溪瞳孔猛地一缩。 尤星渊耳后也有一个这样的红痣?难不成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毕竟上个世界的江怀宿,耳后也是有着一枚在这个位置,一模一样的红痣的。 林溪直接下意识地顷身过去,顺手摸了上去。 而另一边的尤星渊,在那微凉的指尖触上他耳后的时候,直接身体僵住,下一刻想都没想,一把将林溪的手臂拍开。 尤星渊抬手刚欲发火,却是瞧了一眼此时怔愣的林溪,默了许久。 眸子里犯了些许的凉意,而后像是强行压着一股莫名的郁结之气,语气凉凉地说道。 “不知殿下是想做什么?” 林溪瞧了眼被拍红的手臂,怔愣了一下。 指尖温热,是一粒小小的几乎没有什么实感的红痣。 但是又真真切切地能够感受到这枚红痣的存在。 又看了一眼尤星渊,努力感受着,却是依旧没有丝毫的精神波动。 单凭这个,是无法说明什么问题的。但是尤星渊又和她记忆里的人,截然不同。林溪也无法确定什么。 一时间心情有些烦躁起来。 她没再去管白近辞,也没再看尤星渊,直接出了门回屋睡去了。 谁看过去,都能明显看出,林溪的失魂落魄。 尤星渊盯着她的背影,眸子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看了许久,直到那边白近辞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才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至于府里另一拨人,林溪早在白近辞情况稳定下来的第一时间,便让人去和白大人通知了一声。 这件事情暂时也算告了一段落,至于接下来,林溪觉得自己得好好想想对尤星渊做出的那个承诺了。先不说今日看到的,单说昨夜她答应给尤星渊的事情,总觉得对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感觉似乎会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 虽然对尤星渊这个人不是很喜欢,但是一想到刚才她看到的,林溪心里又泛起了一丝异样。 或许,她也并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讨厌尤星渊这个人。 - 林溪是回去睡了,留下来的两个男人气氛很是尴尬。 白近辞原本是想要问一下尤星渊具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毕竟刚才是医者仁心,再加上尤星渊的外表可有欺骗性,清隽温润。 结果没想到等林溪刚一离开,刚才那个看上去还算好说话的温润公子立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白公子已无大碍。” 尤星渊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明显丝毫没有作为医者的那种亲切之意。 “多谢……尤公子,那个华林……五王女她到底是……” 白近辞原本是想说多谢五王夫的,但是想到传闻里说这个五王夫对华林溪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再加上华林溪的为人,所以白近辞特意避开了那个称呼。 虽说白近辞确实傻白甜了点,但是到底是从小接受过良好教养的人,很多的礼数还有一些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只不过他自以为自己好意避开的称呼,却是惹得眼前人有些不满时了。 没等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就已经直接被尤星渊给打断了。 尤星渊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没等白近辞说完,直接来了一句,“她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白公子还是不要多想得好。既然白公子已无大碍,等过几日彻底好全了之后,便早早回白府。白公子到底是还未出阁的大家公子,还是对此事避嫌些为好。”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明显情绪,但是白近辞总觉得尤星渊似乎误会了什么。像是……极为不喜欢让他待在五王女府上一样。 白近辞嘴角抽了抽。 联想到林溪,一时有些无语。 说的好像谁特别稀罕那个花痴五王女一样。 这个尤星渊真的对华林溪关系不好,怎么看着像是跟护食一样,虽是担心别人抢了去一样。 他可是华芝国赫赫有名的公子,总不至于眼光差到喜欢五王女吧。 尤星渊可不管白近辞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只是冷冷地又叮嘱了一些他的身体上要注意的事情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瞧那样子,似乎很反感他的存在一样。 “……” 白近辞无语极了。 这一对夫妻还真都是一个比一个不讨喜的。 - 之后,白府一众人回了府,白近辞因为还需要后续解毒疗伤的过程,便暂时在五王女府待着了。 尤星渊将一些药材还有一些疗法一一告诉给自己的小侍冬寒之后,便将白近辞扔在了那个小屋里,便没再过去过了。 而白近辞这边,因为其身份必须要隐瞒起来的缘故,这边除了每日将东西送到院外再让冬寒送进去,之后便再无来人了。 除了时不时来这边看看情况的林溪。 总之搞得白近辞十分得烦躁。 以至于每次在林溪过来的时候,都得怼上那么几句。 像往常一样,林溪又过来了。 “近日恢复得如何了?” 林溪一屁股坐下来,而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问了一句。 白近辞瞧着她根本丝毫没有要关心他的样子,只不过是走个形式,根本气不打一处来。 “有没有事你不会自己看啊。” “……”林溪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 要不是因为白大人整天可怜兮兮地在她面前左右打听她家儿子的恢复情况,她才不会整日里闲的没事儿干来找这个骄纵少爷呢。去尤星渊那个黑心莲那边,都比这儿有意思好吗。 林溪懒懒地掀了下眼皮,“有没有事儿,你自己不知道啊,这里可不是你白府,没那么多人把你当宝。” “你!”一句话都能把白近辞气个半死。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还救我,直接让我死了算了。”白近辞突然心里很不舒服。 “白公子不用多想,你就当做本王女闲的没事儿干给自己找了件事儿做而已,之后只要不再给本殿下找麻烦,便是对我最大的救命之恩了。” 林溪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让白近辞十分得不爽。 白近辞瞧着林溪那副懒懒散散,丝毫没有将他当一回事儿的态度,又是窝火又是憋闷。 明明之前还一副花痴他的样子,如今这态度可真是截然不同,难不成之前都是耍着他玩儿的。 而没等白近辞再说些什么,门外这时传来了木制车轮滚动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尤星渊过来了。 第61章 暗动 ◎那就麻烦殿下多担待了。◎ 难得破天荒, 整日里见不到几次面的尤星渊会出现在白近辞这儿。 “老远就听到殿下的声音了,没想到真的是在这里。” 冬寒推着尤星渊过来,一直到了林溪的旁边。 尤星渊的声音温润浅淡, 即便语气松冷, 瞧着他那张脸, 总是让人发不起火来的。 林溪敲了一眼尤星渊, 道:“你怎么来了?事情忙完了?” 近日尤星渊一直都没怎么露过面,林溪觉得这家伙定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尤星渊听着林溪这话, 笑了笑, 而后道:“殿下说笑了, 星渊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哪能叫忙呢, 若是殿下有什么事情找我的话, 大可直接让冬寒叫我便是。” “睁眼说瞎话,比我这个五王女的事儿都要多, 还说不忙,整日里神出鬼没的, 都见不到人……” 林溪嘀嘀咕咕地吐槽了一句。 尤星渊听到后,面色如常, 眉眼弯了弯, 笑着说道:“倒是没想到殿下对星渊如此挂念,若是殿下想见星渊的话,大可让人通知一声, 星渊听到消息,定会直接过来见殿下的。” “星渊这么在意本王女啊。” 林溪支着脑袋, 懒懒散散地睨着尤星渊, 漫不经心地说道。 “星渊是殿下亲自娶进府的王夫, 自然是要在意殿下了。”尤星渊面色依旧如常,笑着说道。 林溪嘴角抽了抽。 实在是说不过这家伙,尤星渊已经练就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了,什么都伤不了他的。 而这边林溪和尤星渊你来我往的交锋,一一地落进了一旁直接充当了背景板的白近辞,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林溪和尤星渊打情骂俏的时候,白近辞心里会很不舒服,刚才看到两人笑着对视的时候,下意识地,会觉得那一幕很刺眼。 在五王夫的这段时间,虽然每日里过得很无聊,除了疗伤就是疗伤,甚至都见不到几个人。而每次过来查看他身体情况的林溪,成了唯一的宣泄口。 虽然说两人每次见到都是一通怼,但是在白近辞心里,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实际上已经将林溪放在了一个很特殊的位置了。 是救过他两次的救命恩人,是总是看不惯却总想多点什么的人,还有…… 还有什么,白近辞目前是不清楚的,但他这会儿,着急地想要打断尤星渊和林溪的对话,似乎已经隐隐说明了什么。 于是,白近辞下意识地出声,“尤公子是来帮我看恢复情况的吗?” 尤星渊收回视线,而后淡淡地放在白近辞的身上,仿佛是看透了什么一般,而后淡淡说道 “白公子猜的没错,确实是来帮白公子查探身体情况的。如果没有算错的话,过了今晚,白公子的伤势就算彻底好的差不多了,便无需再在这里待着了,等回到白府之后,好好静养上一段时间,身体气血会很快回来的。” 难得尤星渊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林溪从这段无聊的话里,就听出了一个信息。 白近辞该走了。 很可以啊。这家伙早就该走了,虽说整日里时不时气白近辞一下,还挺愉悦,但那也只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才苦中作乐。 能够尽早彻底解决这个骄纵少爷,林溪可是一直都求之不得呢。 “既然如此,那你今晚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本王女直接让暗卫带你回白府。”林溪的话里明晃晃地透着愉悦之意,白近辞听着更烦躁了。 “好好好!等本少爷今晚收拾好东西,定是头也不回,看也不看这里一眼,直接回白府,定不会再在你这儿,碍你的眼。” 白近辞给自己较劲儿。 “难为你有这样的觉悟。”林溪一副十分宽慰的样子。 “……”白近辞。 若不是此时尤星渊还在一旁,白近辞定是早就和林溪吵起来了。 尤星渊在一旁眯着眼睛淡淡地看着,眸子里带着些许的深意,只笑而不语。 “如此,甚好。” 最后,在白近辞即将控制不住直接发火的时候,直接四个字截断了他的话。 白近辞一口气堵住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 他看向尤星渊,心里越发地不喜这个人了,虽说尤星渊救了他,但是他就是莫名地会排斥对方,像是……像是在嫉妒尤星渊一般。 白近辞被这个突然略过的想法给惊到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林溪,视线在掠及对方那张明艳的脸最后滑落在那显得有些薄情的淡红的唇上之时,蓦地,脸迅速红了一片。 很快又惊恐起来。 不行,这不可能。 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白近辞,此刻想到自己无意间飞过的那个想法的时候,狠狠地甩着头。要走,走走走,今晚收拾完东西他就走,不能再和这个五王女待在一起了,他脑子都要坏掉了。 那边把相关的要交代的事情都和白近辞交代完之后,尤星渊也不管他到底听了多少,说完自己就打算离开了,但是却在冬寒将他推转过去之后,却是突然叫了林溪一声。 “殿下。” 尤星渊轻声唤道。 “啊?怎么了?叫本王女做什么?” 林溪说道。 “走了。”尤星渊说罢,又补上一句,“殿下莫不是要留在这里,继续折磨白小少爷不成?他身子刚好,经不起这剧烈的情绪波动。” 所以殿下还是早早地离开得好。 林溪听着对方这宛如逐客令一般的话,嘴角抽了抽。 虽然很想反驳什么,但是她偏头睨了那边的白近辞一眼,见对方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而后确实地验证了刚才尤星渊说的那话。 “……” 行吧,她走还不行吗。 尤星渊这个反派不愧是剧情世界里医术数一数二高明的人,这连情绪都顾及上了。 林溪扫了那边还处于一种失魂落魄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白近辞一眼,而后直接吩咐了另一个侍从一句,让他在这儿好好看着白近辞,而后自己连忙跟上了可以放缓了脚步慢慢往前走着的尤星渊。 “喂 ,尤星渊。” 林溪在旁边叫了一声。 “嗯?殿下唤我何事?” 尤星渊淡淡地偏过头,看了过去。 声音清浅,十分好听。 林溪瞧着他这幅样子,暗骂了一句妖精。 而后才紧接着说道:“那次你不是让我答应你一件事情吗?想好了没?” “怎么,殿下是迫不及待地和星渊撇清干系了?” “……本王女就是想尽早解决,所以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林溪说得都有些恼羞成怒了。 “这件事情殿下不用太放在心上,等到有需要殿下的时候,星渊自然会主动说出来的。” “……”林溪。 只可惜,尤星渊越这么说,林溪越觉得这家伙是在等着放大招。 冬寒将尤星渊放到了院子里,见他似乎还和林溪有话要说,便乖乖地离开,去白近辞那边催他收拾东西了。 自那次尤星渊点醒了冬寒之后,他是真的越来越上道了。 此时,这个墨莲院这处,只有尤星渊和林溪两个人。 其实这段时间,虽说尤星渊一直都在忙,但是因为要时不时去查看白近辞的身体情况,所以林溪经常会出入墨莲院,以及顺带去尤星渊那边走一趟。 因为上次那颗小红痣的原因,林溪时不时地去尤星渊的面前晃悠,一来二去地,竟是关系拉近了不少。 两人似乎心照不宣地将五王女真假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尤星渊这个人,剧情里的反派,开始极为生动地展现在了她的眼前,不再是之前一个冷冰冰的标签,一个虚伪的名词。 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一个让人感到惋惜的惊才艳艳的少年皇子。 林溪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瞧着他那双腿,终于还是问了出口。 “尤星渊。”林溪唤道。 她的声音很正经,让人无法忽视。 尤星渊看向她,一双眸子好看得像是带着星子。 而后林溪又淡淡地说道:“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星渊神色一顿,突然就冷了下来。 “怎么,殿下是在可怜我?” 尤星渊的嘴角微微勾着笑,上扬的弧度配上他清绝的脸,瞧着十分温善。 但是林溪却能够从里面听出隐隐的危险。 “……” 果然腿还是尤星渊的软肋,虽然剧情有讲到一些有关尤星渊的事情,但是对于他腿到底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却是没有说。她只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有机会将他的腿治好,却是不曾想直接把人给得罪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关心一下。”林溪难得低声地解释一句。 只不过看尤星渊的脸色,似乎并没有领情。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瞧着林溪的眼神,几乎是冷到了极点,而后终于暴露了一丝的本性,用着冷漠无比的声音说道。 “殿下操得闲心未免有些多了。” “……” 突然被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林溪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还是那种十分郁结的委屈。 玛德,早知道不管尤星渊这家伙的闲事了,爱怎么样怎么样,不管是一直残下去还是怎么的,都不关她的事。 林溪也没再有什么好脾性,直接冷冷回道:“本殿下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过既然王夫这么说出来,那本王女一直缠着王夫岂不是对于王夫来说增加了不少负担。那既然这样,今后,对于王夫的一切,我都不会再过问半句。” 林溪说罢,转身直接离开,看都没有再看尤星渊一眼。 尤星渊脸上依旧挂着可以装出来的笑,只不过那笑意已是不达眼底,他冷冷地盯着林溪离开的背影,直到那一抹黑彻底消失在院子里。 院子此处沉寂无声。 直到过了不知多久,才突然听到咔擦一声。 许久尤星渊才摇着木制轮椅,离开了原地。 而在方才他待得那里,只剩下一地碎掉的白瓷片,其中还隐隐挂着一些嫣红的血。 这场无形之中的冷战持续了很久。 一直到华芝国宫中宴会,两人才终于见上了面。 府外的马车已经都备好,林溪一早便已穿戴就绪,站在门口,等着尤星渊过来。 由于是华芝国一年一度盛大的女儿节,宫中上上下下都特意布置好的,所以即便是尤星渊不怎么想去,也得过去。 毕竟他的身份还在那儿摆着,寒迟国的七皇子殿下,这个被送来和亲的皇子。 熟悉的声音传至耳边,林溪转身看过去。 尤星渊穿着一身青衣坐在木制轮椅上,青衣墨发,面容俊美,气质出尘。 那青衣似乎是特意挑选过的,加上各种腰带纹饰玉佩等,俨然一副华服盛装。 对于这些细节上的礼节上的东西,尤星渊向来谨慎,不会做一些让人轻易抓住把柄的事情。 难得尤星渊换了一身青衣,不再是之前一如既往的白,看着倒是没有之前那么不真实了。 只不过林溪的态度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一向记仇得很,之前在墨莲院的那个事情,她可还没忘记呢。 于是看向尤星渊,冷然出声:“宫中宴请推脱不得,倒是难为你了。” 尤星渊笑着说道:“那就麻烦殿下多担待了。” 依旧是虚伪的客套。 林溪冷哼,没再理会他,直接上了马车。 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尤星渊就坐在了林溪对面。马车空间很大,原主一向喜奢靡,自然不会在一些生活起居上委屈了自己。 尤星渊和林溪面对面地坐着,旁边一个小桌子放着一些糕点之类的。尤星渊偏头看了一眼,在精致的糕点旁边还放了几本游记之类的闲书。 他眼睛微微眯起。 对于书这种东西,不管是之前的五王女,亦或是如今的五王女都不是爱好看书的人,所以这书是特意为他备下的? 尤星渊眸子深了深,而后偏头看向林溪,对方此时正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憩。 这种情况,倒是更方便了尤星渊的打量和注视,他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放在林溪身上,仿佛是用了那双纤长有力的手在一点点地描画着她的眉眼,带着十足的好奇和兴味。 这种五王女的出现已经坏了他很多原本计划好的事情了,只不过为什么他还会一直留着她呢,一直到现在。 尤星渊眸子里又渐渐地带上了冷意。 “不知七皇子殿下可否看够了?” 林溪依旧闭着眼睛,却是突然开口说道。 尤星渊顿了一下,而后又笑着回道:“未曾。” 他的语气很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丝的亲昵之意。 像是之前那场由林溪单方面发起的冷战,只是一场小孩子的闹剧一般。而尤星渊有的,只有无奈和纵容。 “……” 林溪被他这话给噎了一下,抬眼看过去。 尤星渊此时正笑着看着她,平日里看着有些冷冽的眉眼此时因为笑意微微弯起,显得柔和了许多。 他身上没有华芝国众多男子身上的柔弱劲儿,反而无形之中带着一种压迫的气势,模样是带着英气的俊美,身形也要比一般男子高大得多,甚至比林溪这个女子都要高一头。 所以每次面对尤星渊的时候,林溪总是无法将他按照华芝国的男子一样对待。 他太特别,也太与众不同。 与天下背道而驰,披荆斩棘,即便是走出一条血路,也不会轻易地改变自己的路。 而林溪,她来这个世界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办法改变原主的命运,活下去,然后找到她要找的人,仅此而已。 虽说目前尤星渊与此有一些联系,但是在一切都还未明了之前,她也没必要对于这些事情太过于计较,一切顺其自然的好,而且就算她想要改变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尤星渊的腿……她又在这里急个什么劲儿。 想通了之后,林溪倒是心里豁然开朗了不少。她伸了个懒腰,而后直接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了一本游记随手翻看了起来。 却是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尤星渊脸色突然怪异了起来。 只不过对方的眼神实在无法忽视,林溪看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看向尤星渊,而后道:“怎么,你想看?” 尤星渊不语,脸色却是有些不好看。 “想看就直说,我这马车上可还备着不少呢,五王府离皇宫虽然不远,但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些个时间不如看些有趣的东西,打发一下。” 林溪说罢,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抽了一下,而后从里面拿了一摞子书统统放在了桌子上。 而后从里面随手抽出了一本,直接扔到了尤星渊的怀里。 “喏,看吧。” 瞧那眼神,怪可怜的。恨不得把她手里的书,给吃了似的。 后面的话,林溪没有说出口,但是也不知怎的,瞧着尤星渊 那眼神,像是看懂了什么。 “……” 尤星渊瞧着落在自己怀里的书,眉角隐隐跳了一下。 而就在他考虑要将怀里的这本烫手的书,扔掉还是扔掉的时候,马车突然猛地停住。 尤星渊原本就没有坐稳,再加上因为腿疾的原因,此时突然的动静,使得他的身体顺着就往林溪那边顷身过去。 只不过,马车实在宽敞。 眼看着尤星渊就要摔在地上了,林溪在此刻眼疾手快往前扑过去,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尤星渊也稳稳地摔在了她怀里。 一阵冷冷的药香就这么扑面而来,带着丝丝缕缕的冰山雪莲的药香,就这么将林溪团团围住。 林溪怔了下神。 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好似隐隐感受到了熟悉的精神波动。 以至于在尤星渊染红了的耳朵跃入林溪的视线里的时候,她都一直僵着没有松手。 “殿下。”尤星渊唤了一声。 “嗯……啊?”林溪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松手。” 尤星渊似乎有些羞愤,声音都带了一丝的颤意。 “哦哦,好的。” 林溪将尤星渊扶着让他又重新地坐了回去。 只不过刚一动,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说这马车地上提前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但是刚才的冲力还是让林溪的腿受到了狠狠的撞伤。 应该是起淤青了。 林溪后知后觉地想着。 但是尤星渊此时却是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脸色有些难看,耳根涨红,眸子里闪着羞愤的光。 林溪看了他一眼,直接撞进了那双带了众多情绪的眸子里,顿了顿,而后状似无意地随口抱怨道:“重死了,赶紧从我身上起开。” 说罢,而后不动声色地将尤星渊从自己身上捞过,也没把他放回去,直接扔在了一边,而后对着外面斥了一声。 “什么情况,不知道本王女今日出行吗,谁这么大胆敢撞上我华林溪的马车!” 像是在避开方才的样子,林溪看都没再看尤星渊一眼,直接一把掀开帘子,而后嚣张地走了出去。 此时的马车上只剩下了尤星渊一人。 他淡着一双眸子,冷冷地靠在那里,若不是那眸子里还有波光闪动着,几乎要以为坐在那里的是一个没有呼吸的人了。 他蕴着内力,又重新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压下了想要吐血的欲.望。 内力受损,让尤星渊再次又重新地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无力。 林溪站在外面,瞧着冒出来的女人,再加上原主的记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马车上的时候,她确实是故意不去管尤星渊的。尤星渊是一个多骄傲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去接受她向他伸过去的手。他的狼狈无力,以及埋藏在心底的绝望无助,根本不会轻易地展现出来,甚至于连他自己都要隐藏起来。 “方凌心,这么大个马车看不见,你是眼瞎还是眼瘸了?” 林溪睨着前面那个招摇过市的马车,冷冷说道。 “啊呀,真是对不住了,五王女,凌心的马有些难驯,不小心冲撞了五王女的马车,实在是抱歉了,五王女殿下宅心仁厚,想必不会和凌心计较,您说是吧。”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方凌心是右相的宝贝闺女,方府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从小到大和五王女华林溪都是死对头,偏生的方凌心一向惯会拿捏人,此刻就是仗着林溪刚从禁闭的状态下放出来,一旦在街上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定然会被百姓所议论。 但如果林溪知道这一点,不做什么,那就好好吃掉这个哑巴亏就行,无论怎么想,方凌心都觉得很不错。 林溪瞧着方凌心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冷哼。 “既然方小姐的野马难驯,那就让本王女替方小姐好好管教一番。” 林溪说罢,随手从马车旁边拿过鞭子,直接一下子甩到了载着方凌心的马车上,那鞭子一下子抽在了前面那匹马上。 那马受了惊,前蹄扬起,开始乱动起来。 林溪控制了力道 ,自然不会真的伤了那匹马,只是给方凌心一个教训而已,让她瞧瞧,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很快,马车里上下晃动,方凌心平日里虽说嘴厉害得很,但却也是个标标准准的一点武功都不会的。 这会儿马车晃动之下,只能堪堪踉跄地紧紧抓着一旁的马车,脸上吓得惨白一片。 眼瞧着那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出去,林溪让暗卫直接出手制住了那批受惊的马,以免它伤了街上的百姓。 很快,一场闹剧就这么以方凌心的狼狈草草收幕。 林溪直接连一个眼神都没甩给方凌心,无视后面方凌心的谩骂,坐上自己的马车,扬长离开。 - 回到马车,尤星渊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敛下了方才的郁气,而后看向林溪,淡淡说了一句:“赢了?” “方凌心只会耍嘴炮,真本事没多少,赢她根本都不用花什么功夫。”林溪耸了耸肩,丝毫没有将方凌心放在心上。 尤星渊瞧着她这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两人都再没提方才的事情。 没过多久,马车终于到了皇宫脚下。 林溪从马车上下来,等在了一边。 很快,尤星渊也收拾好,坐在了轮椅上,由冬寒在后面推着来到了林溪旁边。 两人一同往皇宫走去。 林溪算着时间,特意来早了的。 到时候可以预先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先待着,不会接受到来自众人的注目。 林溪算的很好,但是却小瞧了来自其他人对她的恶意。 很快,在路过后花园的时候,林溪又遇上了一个人,她的更大死对头,比方凌心心狠手辣不止一段的二王女。 对方像是特意早早地等在了这里,甚至在一旁的凉亭下喝上了茶,优哉游哉地打量着朝这边走过来的林溪,目光渐渐落在了旁边的尤星渊身上,而后缓缓地朝他们走了过去。 “五妹,自那次上朝,我们姐妹倒是好久没见了。” 二王女像是放下了所有的芥蒂,上前挡住了林溪的路,十分亲切地说道。 对方明显来着不善,林溪自然不会在这里和她多耗时间。 直接冷哼一声:“二姐,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没必要再这么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让开!” 见林溪丝毫不给面子,二王女僵了一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只不过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自然不会轻易地收手。 于是再次挡在林溪面前,又说道:“上次呢是二姐不好,二姐在这里给你赔罪,不过那边宴会还没开始呢,五妹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不如我们先喝上一杯。” 二王女说完,便直接让人去带了酒杯和酒过来。 林溪不用猜都知道她不安好心,就在她打算直接带着尤星渊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了一下。 林溪偏头看去,就见尤星渊对着她微微地摇了摇头。另一边的二王女暗自看着两人之间的举动,眸子深了深。 很快,一个酒壶就这么被拿了过来,而就在那名小侍给林溪倒酒的时候,却是不知怎么,突然手一抖,直接以一个神奇的角度,朝着一旁的尤星渊直直地飞了过去。 第62章 酸意 ◎殿下这是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了。◎ 在那茶壶即将泼到尤星渊身上的时候, 林溪直接一脚将那茶壶踢飞,甚至朝着一旁看好戏的二王女飞去。 虽说这个世界的林溪没有丝毫的武功底子,但是再怎么说, 上个世界也是在江怀宿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的, 整日里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出腿的技巧了。 于是, 那原本即将泼向尤星渊身上的水稳稳地落在了二王女的身上。以二王女的身上, 原本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主要还是太大意了。因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尤星渊一个瘸子, 华林溪一个废柴草包, 会躲开那个她特意算好的茶壶。 二王女华涵齐惊呼一声,连忙将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 跳进了一旁的水池里。 只因那茶壶里的水是她特意让人准备好的极为滚烫的水, 而此时尽数地浇在了她自己的身上。甚至若不是林溪难得好意地给她调整了一下角度,估计那水会直接给她烫的毁了容。 林溪想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今二王女既然能做出这等毒辣之事, 那么之后她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林溪冷冷地看了华涵齐一眼,而后带着尤星渊直接大步离开。 - 路上。 林溪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让我停下, 若不是有本王女那一脚,估计你现在已经被浇成红虾子了。” 尤星渊淡笑道:“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只不过刚才若是殿下无视二王女的邀请的话, 二王女定然也会在其他的地方对你进行陷害,倒不如直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给她一个下马威。” 主要是,林溪在他身边, 尤星渊会觉得很安心。至少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他到底还是能够护得了这个笨蛋白痴五王女的。 虽然不清楚这么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目前, 他想护下这个五王女, 那边护下便是。 只不过刚才的林溪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两人就这么随意闲聊着就到了宫宴集合的地方,虽说林溪来的还算早,但是到底还是在二王女那儿耽搁了一段时间,再加上因为是女帝的邀约,大家都来的挺早的,结果林溪和尤星渊过来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众人的注目。 “五王女来了……” “这是五王女?怎么瞧着不像呢?” “不是她还能是谁,她倒是有够没脸没皮的。” 其中一个王女低声嘀咕道。 “那跟在旁边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寒迟国的七殿下?” “瞧那模样和气度,估计是了,听说自小便饱读诗书,医术高明,只可惜是个瘸子,而且是个连自己都治不好的瘸子。” “……” “……” 在林溪和尤星渊过来后,一群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声的低声地议论纷纷。 由于这次是女儿节的盛大日子,不少的未出阁的大家公子们,也都纷纷地戴上了面纱,来此参加宫宴。 初时瞧见林溪的时候,甚至一时都没有认出她来,因为五王女换了个芯子的缘故,林溪身上浑然的气度此时彰显无疑,再加上原本五王女的底子就不差,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五王女的,都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过来了呢。 结果没想到一听,竟然就是那个花痴大草包五王女华林溪,一个个立马又都熄了心思。 在这其中,坐在一边的白近辞原本还在嘀咕林溪到的这么迟,结果听到其他人那么说林溪,倒是自个儿又心里不舒服了。 甚至还想要反驳什么。 一旁坐着的白大人,瞧见自家儿子这反应,到底是活了半辈子的人,哪儿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之前自家儿子喜欢二王女的时候,还能说他闹着玩的,如今看着是动了真格的了。 虽说在华芝国,一妻多夫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再且华林溪又是五王女,身份在那儿摆着,再娶个侧夫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经过一段的相处下来,五王女这个人确实也是值得托付的人。 只不过,一方面白大人不想自己的儿子以侧夫的身份嫁过去,另一方面…… 白大人看向那边走过来的林溪和她身旁的尤星渊,两人之间隐隐带着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屏障,坚不可摧。 只不过估计两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林溪走在前面,而听着这些人议论纷纷的一些话却是越来越过分。其他人虽然可以放低了声音,但是到底还是能够听见的,更何况说有内力的尤星渊了。 她立时就冷下脸来,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直地扫过去。 “大家都在说什么话这么兴致勃勃的,不如敞开了说,大声说,也让本王女来听听啊。” 瞧着像是在笑着说话,实则却是字字都带着阴沉和冷意,而那些被她的目光视线锁住的人下意识的便噤声不敢再说。 好……好吓人。 原来之前传闻中五王女在朝堂上将二王女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事情,是真的。 五王女果真是变了很多。 没再听到旁边的人继续在下面嘀嘀咕咕的声音,林溪瞬间舒爽了不少,她直接跟着人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甚至还好心情地帮尤星渊收了一下他那弄皱了的衣服下摆。 “等下你就该吃吃该喝喝,之后无论来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都不用管,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林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耐心在旁边和尤星渊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这么无聊的话。 “不过,我想这些人对于星渊来说,应该还不足放在心上吧。” 林溪将他的衣服放好,而后有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 尤星渊愣怔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些话,默了许久才转而淡笑着说道:“殿下说的极是。” 见他能这么想,林溪就放心了。 虽然她和尤星渊之间也还有一些恩怨没有说清楚,但是目前既然出了门,那么她们就是一对名义上的恩爱夫妻,自然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尤星渊视线落在了林溪身上,眸光淡淡,细细地打量着她。 越深入地接触,他发现他越是看不懂眼前这个人。像是永远不清楚她说出来的话,还有表现出来的好意到底是什么缘故。 而他,似乎并不想知道她做这些的背后的目的,到处是为了什么事,又或是为了什么人。 想到这里,尤星渊的眸子沉了几分。 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顺着飘过来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了前不久看到的白家的小少爷白近辞此时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溪看。 目光里还掺杂着各种复杂的感情。 尤星渊看到这里,眸子又是冷上几分,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子,挡住了白近辞的视线。 之前白近辞在五王夫疗伤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了这个白近辞对林溪态度似乎有些过于的在意了。 虽说每次都是被林溪气的半死,但是似乎也从来都没有真的生气过。 而如今白近辞这幅模样…… 尤星渊偏头看向林溪,开口问道:“殿下这次参加女儿节的宫宴,也是打算在此次的宴会上寻得一名新的佳偶不成?” 林溪原本正吃得开心,突然听到这话,差点没噎住。 “???什么佳偶?” “按照陛下您的喜爱程度,定然会在此次的女儿节宫宴之上,为殿下寻得您的新侧夫。殿下,您当如何?”尤星渊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到底有多冷漠。 林溪听到这话,这才意识到这次宫宴的复杂性。 似乎无法像她以为的那样,吃吃喝喝之后,就直接回府。尤星渊说的话也确实不无可能,女帝对这个五女儿的偏爱是真的有恃无恐。 之前让华林溪娶下尤星渊的真正意义,便是为了到时候能够有自己的筹码。 寒迟国国力强盛,虽然比不及华芝国,但是在其他各大国之中已经是位居首位了。 而尤星渊是寒迟国赫赫有名的七殿下,自然是有自己一定的势力和影响力的。 所以女帝让华林溪硬是娶下了尤星渊。 而距离上次娶亲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估计女帝要开始为华林溪物色新的对象了。 而场中的人,最大可能被女帝看中许配给林溪当侧夫的,应该就是白大人那个宝贝儿子白近辞了。 想到这儿,林溪下意识地去找人,却是在抬头之际,猛地撞进了一双眸子里,带着些许不明了的情意。 “……” 这家伙什么眼神儿?都已经救了他两次了,为啥还整天盯着她。 林溪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一旁的尤星渊还以为她是看的不好意思了,一时淡笑出声:“看来殿下这是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了。” “中意个鬼,什么都没有。你这样的……一个我都搞不定,还想再来几个……”后面的话林溪可以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的。 尤星渊一向听力很好,在听见了的同时,心情突然又明朗了起来。 “既如此,殿下便提前想好措辞,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的时候,殿下一个不忍心就同意了。” 尤星渊似乎没有提及其他的什么,仿佛只是在以一个五王女王夫的身份在特意地告诫着什么。 没等林溪再说些什么,很快二王女终于姗姗来迟。 原本每次都出场都风度翩翩的二王女华涵齐,这次过来,却是惨白着一张脸,脸色极为得难看,甚至于一些姿势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不像平日里气势昂扬的,倒是微微有些佝偻,像是担心碰到前胸一样。 总之出场非常地没有气质。 这样原本一直期待着二王女过来的人,十分之失望。 这样的出场,甚至都还没有刚才走过的五王女有气势,而且可以说,差得远得多。 只不过此时二王女华涵齐可不会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此时胸前火辣辣地疼,锥心地灼热感一股接一股地朝她席卷而来。 华林溪——! 二王女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吼道。 她和她势不两立。 二王女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于是场中的人也渐渐地安静下来。很快等人都到的差不多的时候,女帝也终于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等她登上主位,向下环视了一圈,目光在落在林溪和旁边的尤星渊的时候,停了一下,而后又很快地挪开。 之后开始说了一些官面上的话,宴会就很快地开始了。 而一向敏锐的尤星渊自然没有错过刚才女帝停过来的目光。 他眸色沉沉,而后低声说了一句却是谁都没有听到的话。 “看来殿下这次,没有那么轻易地躲过去了……” 刚才女帝那个眼神足以说明一切,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对于女帝的打算,尤星渊心里明镜得很。只不过原本并不会将此放在心上的他,今日里在接连看到白近辞和女帝的目光的时候,竟是破天荒地觉得不甘了起来。 而且这一莫名的情绪,甚至随着场中的气氛愈演愈烈。 另一边的林溪听到尤星渊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又完全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下意识地上前凑在了尤星渊的耳边,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了什么?” 刚才林溪一直都在和喝甜酒,此时凑过来靠在尤星渊的耳边,那股子甜酒的清香,尽数地灌入尤星渊的呼吸之中。 两人此时贴的极近,尤星渊隐隐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尽数地打在了他的耳朵上。 尤星渊身体立时僵住,耳根此时热得有些发烫,下意识地和林溪拉开了一些距离,轻咳了一声,才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第63章 暗袭 ◎“我是你的妻主,看一下怎么了!”◎ 林溪见他确实没有什么事情, 也没再理会,继续自顾自地喝着甜酒,吃着摆在面前的各种精美的菜肴。 很快, 基本的寒暄和礼节上的话说罢, 便有了各大世家公子的才艺展示了。 在宫里举办的一年一度的女儿节背后的意义到底意味着什么, 各个世家公子都门清得很。 所以一个个都使劲浑身解数地想要拼命在女帝和其他王女面前展现自己, 争取能够得到一个成为王夫的机会。 毕竟如今的太女之位还为有定论,在场的众多王女, 谁都有可能成为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而等表演了一波中场休息的时候, 突然瞧见方凌心站了起来, 而后目光直指着林溪,而后话头却是指向了尤星渊, 直言道:“早听闻寒迟国七殿下自小惊才艳艳,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难得这次在场, 气氛正热,不如请七殿下为陛下献上一份薄礼如何?” 林溪听着这话, 皱了皱眉,脸上满是沉郁之色。 她都已经竭力地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了, 结果被这个方凌心这么当众点出来, 真是让人火大。 看来方才进宫的路上,她对方凌心还是太好了。以至于让方凌心在这儿还有心力来找她的麻烦。 林溪率先站了出来,对着女帝说道:“母皇, 给您的厚礼星渊一早就准备好了,至于表演, 星渊身体一向不怎么好, 不如这次就让女儿为母皇献上这份大礼如何?” 见林溪都这么郑重其事地跳出来说了, 女皇虽说不怎么同意这个法子,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落林溪的面子,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林溪见此,面上带了一丝喜意。 而后她从站在一旁的侍卫身上一把抽出了一柄剑,而后开始舞了起来。 原主虽然武功不行,但是到底还是自小接受过训练的,底子还是可以的,而林溪在上个世界曾经跟着江怀宿学过的一套剑法,就顺势在此处舞了出来。 一挥一收之间,尽是英气风采。 和她之前给大多数人的印象,在此刻全然地颠了个个儿。 再加上五王女长得又不差,此时场中已经有不少的大家公子已经将目光落在林溪身上收不回来了。 而一直都盯着林溪看的白近辞,此时瞧见林溪的这套舞剑,心里更加复杂。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溪,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尤星渊瞧着这些一个个地放在林溪身上的目光,原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此时又沉郁上了几分。 原本林溪帮他主动解围,甚至不惜自己女子的身份在众人面前代替他展现,让尤星渊心里有些复杂。 而如今,却是在看到林溪这套剑法的时候,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方才对林溪产生的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突然之间带上了几分郁气。 这套剑法,他隐隐能够猜到什么。 定是一个男人教给她的。 想到这里,尤星渊看着林溪一挥一收之间舞动的身影,心里也愈发地烦躁起来。 等林溪表演完毕之后,场中一片叫好。 女帝对于林溪终于知道回归正途的样子,也是感到十分地高兴。 而等林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时候,刚想和尤星渊说些什么,却是见到了一张极为难看的脸色。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已经不用你上去了,不用担心。” 林溪随手拍了一下尤星渊,状似安抚地说道。 “殿下这剑舞,是谁教的?” 没停到尤星渊的回答,却对方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林溪听到这里,一时间思绪恍惚回到了上个世界,虽然后来和江怀宿待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很多,但是每一段时光依旧是她最为难忘的回忆。 就这样想着,不禁便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有平日里的散漫,没有故作的嚣张,没有漫不经心,有的只有真切的愉悦和开心。 尤星渊看着林溪这个莫名有些刺眼的笑,心里蓦地闷痛了几分。又觉得自己着感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掩下心底的郁结之气,带着无法控制的漠然,淡淡说道:“多谢殿下为星渊出面,只不过下次这些事情还望殿下提前告知一声的好,虽然星渊腿无法行动,但是其他事情还是做得了的。” 林溪:“……” 这个男人说话忒不好听了点。 林溪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帮尤星渊这个家伙出头。 她是给人出头了,但是人可是丝毫不领情啊。 说不定还会怪自己破坏人家的计划呢。 林溪嘴角抽了抽,一脸的不爽,“好,你就当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着给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出头。下次绝对不会了!没有下次!” 尤星渊绝对不会是那个人,这糟心玩意儿怎么会是那个人? 林溪在心里将尤星渊里里外外给骂了一遍,才终于舒爽了点,继续吃着自己手里的山珍海味。 尤星渊听着林溪刚才那毫不掩饰情绪的话,和那撇清的界限,心里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又更郁结了不少。 瞧着林溪此刻没心没肺的样子,尤星渊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出的那些话。 而此刻,场中的气氛因为刚才林溪那一场剑舞而再次将气氛推到了高潮。 其他的世家公子们,一个个更是卯足了劲头的展现自己。 这场宫宴很快正式的拉开序幕。 终于到了点亲的时候。 女帝的视线在场中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二王女的身上。 “老二,经过刚才各家公子们的才艺表现,你可有中意的?” 二王女华涵齐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在林溪和白近辞身上扫过,而后出声说道:“母皇,儿臣心目中确实已有中意的人选。” “哦?是谁?” 女帝瞧着似乎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儿臣一直中意的人便是,白家小少爷,白近辞。” 二王女的话音刚一落下,很快对面的白近辞当场惨白了一张脸。 他的目光下意识直直的看向林溪,眸子里仿佛带了一丝的求救之意。 二王女的眼神也紧跟着落到了林溪身上,甚至于其他人的视线也都一个个的跟着来到了她身上。 什么鬼,什么情况啊这是。 林溪一脸的莫名。 不是,他被求婚,干嘛看她呀,这个骄纵的白家小少爷不是一直都喜欢二王女吗,虽然吧被陷害了两次,但到底还是曾经的旧情人。 说不定还会旧情复燃。 但不管怎么说,白近辞到底想怎么处理,也不干她的事情啊,所以这家伙干嘛看她。 莫名其妙的,由于白近辞目光太过惹眼,以至于被盯着的林溪纷纷受到了大家的注目礼。 那一个个的目光,像是在说她和白近辞有一腿一样。 林溪一脸的无辜。 她刚想拉过一旁的尤星渊来打一下掩护,而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刚两人闹翻。 不想等一会女帝再把这件事情转到她的头上,林溪打算等这俩人的事情解决完之后,随口找个理由和一旁的侍从说一声,而后直接从宫宴上悄然离开。 但没等到两人的事情解决,突然话头又正式地转到了林溪头上。 那边二王女见白近辞一直吞吞吐吐的样子,眸子里敛下冷意,面上却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而后说道:“白公子这般犹豫,难不成是已经有了自己心仪之人?莫不成这个人是五妹?” 玛德。 林溪是真的要骂人。 二王女这是非得和她杠上了是吧。脑子是有点毛病吗?这踏马管她什么事儿,即便白近辞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儿,脑子再有坑,也不会就这么当着这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啊。 什么玩意儿。 骂归骂,林溪在心里暗暗吐槽完,而后见那边白近辞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句话也不吭声,一旁的白大人都快要坐不住了, 见火线已经烧到了自己身上,林溪自然不会对此不闻不问坐视不理。 于是,她直接开口,“二姐怎么又开玩笑,人白小少爷脸皮儿薄,怎么样都不可能就这么说出来啊,再且说了,就为了和五妹我开这么一个玩笑,牺牲太大了。” 林溪一脸叹息。 听到这里,众人想起来京城一直都说的,可是白近辞很讨厌五王女的,白家小少爷的心仪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五王女,谁看上五王女都不可能是白家小少爷啊。 到底还是京城第一才子,虽然那脾气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当然,他们也不会将这些当成是在开玩笑活跃气氛,挑着二王女和五王女两人之间隐隐对立的气场,不用猜,就知道这两人在暗中斗气。 总之,白小少爷是实惨。 直接成了两个王女之间斗气的工具人了。 而没等位上的女帝对眼下的两个女儿之间的闹剧发飙时候,突然场中乱了起来。 几个黑衣人突然窜到了宫宴之中,并且直直地朝着女帝攻击过去。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 林溪确实莫名觉得有些奇怪,这些黑衣人的攻击路向实在有些白痴了。 在暴露行踪之后才把攻击目标转向女帝身上,未免有些太傻了些。 毕竟等暗卫察觉之后,会直接将女帝层层围住护着,根本不好偷袭的。 想到这里,林溪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她脑海里阴影穿过一个念头之后,很快她猜测的事情变为了现实。 另一波黑衣人突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而后直直地攻向了另一边防守十分松懈的林溪。 林溪见此,心里暗骂几句。 果然女帝里面都是诱饵,她五王女才是这次暗袭行动的主要对象。 没等林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其中一把剑已经直直地朝着她的胸口刺了过来。 林溪虽然刚才舞了那么个剑舞,但是实际上还是一点武功都没有的,更何况是对上这些实力已经出神入化的极为有组织的江湖杀手。 而就在林溪的胸口即将被那锋利的剑刃捅穿的时候,这时身旁的人突然一把将她拉进了他怀里,而后抬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缕金丝线,分为了好几股,直直地射向了这些杀手的心脏。 招招毙命,十分迅捷。 很快,不管是林溪的暗卫又或是女帝那边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朝着林溪这边赶过来营救。 很快,这些杀手失去了最佳时机,等到宫里的侍卫们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时候,一个个都尽数咬牙自尽了。 这种行事作风,结合到这些杀手们脸上刻着的印记,几乎已经确定了是江湖的一个叫“暗阁”的组织。 只是目前不知道是谁,下了命令派人来杀林溪的。 但幸好,有尤星渊在,不然她真的直接在这个世界翘辫子了。 “尤星渊,你……” 林溪从尤星渊怀里抽出头,刚打算去感谢他,结果没等林溪说完,这边的尤星渊直接吐了一口血,差点没撑住身体。 “殿下,我们回府吧。” 尤星渊有些虚弱地说道。 “好,我们回府,你先不要说话了,好好养伤。”林溪知道刚才的时候尤星渊已经不小心暴露了他会武功的事情,如今为了防止后续意外发生,还是先尽早地回府比较好。 毕竟此时,这里面的这些人谁都可能会是凶手。一切还是要自己去暗中查找。 那边,在林溪带着人送尤星渊回府之后,这边二王女瞧着地上一个个咬牙自尽了的杀手们,心中满是郁结之气。 原本明明是可以成功的,结果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 倒是没有想到,华林溪竟然和尤星渊的关系已经是这么好了。以至于尤星渊一直瞒着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却是在今日,因为林溪遇袭,而将一切都暴露了个干净。 华林溪……老五,倒真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看来在彻底解决林溪之前,还要先将她那个王夫尤星渊给处理掉。 - 这边林溪回到王府之后,立马就打算唤太医来帮尤星渊医治,却是不想,尤星渊直接拽住她的手臂,“殿下,不要叫人……” 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栽了过去。 看来是不想让其他人知晓自己的身体情况了。林溪皱着眉。 一旁的冬寒,也就是尤星渊的贴身侍卫,将尤星渊送回了墨莲院。 林溪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冬寒跟着尤星渊应该也挺长时间的了,估计也能充当半个医师了。 于是,在帮衬着将尤星渊送到了床上躺下之后,连忙问冬寒,有关尤星渊的身体情况。 冬寒原本对林溪意见就很大,此时见到自家殿下竟然为了这么个人,不惜用受损的还未恢复的内力,也要将林溪救出来。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直接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身份。 “主子身体情况不是很好,之后的几天还要好生休养。” 冬寒以为他说了尤星渊的身体情况之后,林溪就会乖乖地回自己院子。 没成想,在他话音落下,林溪反倒是也不急了,更没有打算走。甚至直接坐到了尤星渊的旁边,瞧那样子,大有一副打算在此处住下的意思。 冬寒拿她没办法,也没有再理会林溪,只是自顾自地去拿了一些药材来给尤星渊煎药喝,来缓冲尤星渊因为急,而一时再次冲动使用内力而导致此刻一片狼藉的体内情况。 也不知道他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边,等冬寒将要熬好之后,便直接从冬寒手里夺过了碗,帮尤星渊喂了起来。 “好了,你先出去吧。” 林溪突然冷静下来,而后对冬寒说道。 “???” 冬寒一脸懵逼。 见冬寒没有丝毫的眼色,一点都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林溪没有再在这事情上犹豫什么,直接端过手里的碗,而后仰头喝下一口,而后俯身过去,对着尤星渊的嘴一点一点得送了过去。 两人的唇紧紧贴着。 “……” 冬寒在一旁站着,瞧着林溪这些动作,顿时目瞪口呆。 这边等林溪将整个碗里的药都喂完之后,才又对上还站在一边怀疑人生的冬寒,淡淡道:“还站在这里,是想要继续看下去吗?”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家殿下!”冬寒被林溪这厚颜无耻的样子给惊到了。 “我怎么了我……我只是在给他喂药而已,你又在那儿多想什么呢。再说了,你家主子可是本王女明媒正娶的王夫,就算我真的想对他做点什么,也没什么吧,至于在这儿大惊小怪的吗。行了行了,都解释完了,你出去吧,之后我来照顾你家主子。” 林溪已经再次赶人了。 冬寒瞧着她这一副冷肃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嘟嘟囔囔了几句,才终于一步三回头地往林溪的方向看,转而离开。 等冬寒彻底离开之后,林溪也终于能够开始肆无忌惮毫无顾虑地打量躺在床上的尤星渊,这个她找了许久的人。 没错,就在刚才遇袭的时候,林溪终于发现了那个熟悉的精神波动,就是从尤星渊身上传来的。 这次她真的没有再搞错。 只不过到底是藏得太深了。估计是时管局刻意这样子的。 也怪不得她虽然每次都被尤星渊那难听的话气得半死,却也总是对他放心不下来的原因。 林溪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一直以来压着她的那股气总算是松了下来。 尤星渊此时惨白着一张脸,看上去比平日里还要更添几分病态的样子。 林溪盯着尤星渊打量了一会儿,应该是药物的作用,见他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了过来,终于松了口气。而就这么一点点打量着尤星渊的时候,林溪的视线不知不觉间,缓缓地挪到了他的腿上。 而后冒着些许的冷汗,手指紧张地捏在一起。 缓缓地顷身靠了过去。 尤星渊此时只穿着里衣,下面的白色的里衣裤子很宽松,非常容易掀起。 林溪一点点靠近,而后在他的裤腿处轻轻捏起一个角,心里默念了一些话,这才往上撩开。 自己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做着跟个变态一样的举动。 实惨。 林溪心里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 她这么做是真的有原因的,尤星渊一点都不配合,只要稍微一提到他的腿,根本就跟触了雷一样,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甚至严重了,人生气了,还会给你使脸色,连平日里装出来的伪善和温润都不和你装了,脸色极为可怕。 原本她还能说服自己不去管尤星渊,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如今已经确定了尤星渊的身份,林溪怎么可能放着他就这么不管。 在剧情里,尤星渊的腿直到最后都没有治好。 这其中,又要和女主扯上一点关系了。 想到这儿,林溪心里有些不舒服,没再多想这些,她只好继续自己的不太正经的行为。 并再次给了自己心理暗示。 目前在身份上,尤星渊也是自己的王夫,她这么做没毛病。 嗯嗯。 终于做完心理建设之后,林溪终于将尤星渊的裤子卷到了他的腿弯处。而后一条白皙修长的腿出现在了林溪的眼前。 林溪脸蓦地一红。 原本她还以为银尤星渊的腿这么多年都没有活动应该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结果他的腿倒是和他的样貌一样,同样好看的要命。 看来从他的腿不能行走开始,尤星渊每日都不会落下的为腿部做一些康复的按摩。 从这一点上看,尤星渊根本就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即便失败了那么多次,他依旧还怀揣着一丝可以彻底恢复好的希冀的。 林溪眸子闪着复杂的光。 她一定会想办法改变尤星渊在剧情里的命运,一定让他的腿可以恢复如初,像正常人一样活动自如的。 而就在林溪看完尤星渊的情况之后,在她将他的裤脚缓缓放下去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句沉沉的声音,只不过话音里带着慢慢的虚弱,压低了话里的气势。 “你在干什么!” “……” 林溪听到这话,身体立时僵住。而因为受到了惊吓,手下意识地哗啦一下,将尤星渊的裤脚一下子给放到了最下面。 而后哗地一下站起身,十分掩耳盗铃地说了一句:“没,我什么都没做。” 尤星渊睁开眼,瞧着她那个样子,眉角狠狠一跳。 “倒是没有想到,堂堂五王女殿下竟然会做出这等登徒浪子的行径,原本还以为殿下改了不少,没想到依旧如传言中一样,好色成性。” 尤星渊的话这次丝毫没有留情面。 林溪嘴角抽了抽,都不知道自己该反驳什么了。实话实说,这件事情确实是她……有点逾距了。 但是……这要是没处理好,之后估计尤星渊更防着她了。 林溪直接破罐子破摔。 “我是你的妻主,看一下怎么了!” 理直气壮的,十分之厚颜无耻。 第64章 合作 ◎“我要找的人是一个叫江怀宿的人。”◎ “我不仅要看, 还要摸呢。” 说着,为了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林溪直接上了手。 在尤星渊的注视下, 直接伸进了他衣领里。 “……” 过分了。 尤星渊直接僵住, 用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林溪。 “手感还不错。” 林溪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还一副若无其事地评价了一句。 尤星渊被她气的, 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脸色,又变为了一片惨白。 “华林溪……你--” 尤星渊一双好看的眸子怒试着林溪, 嘴里恶狠狠地叫着她的名字, 最后直接又晕了过去。 “……” 她说不是这不是她的错, 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 林溪嘴角抽了抽,而后帮尤星渊掖了掖被子, 又继续守在了床旁。 . 等到晚上, 尤星渊终于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头顶上的帐幔, 感受着体内传来的痛意,仿佛自己又再次回到了当初在寒迟国的时候。 从高处跌落, 任谁也能踩上一脚。 而就在尤星渊愣怔着,任由思绪越来越远的时候, 突然一道淡淡的迷糊的低语呢喃声, 将尤星渊的心神拉了回来。 他微敛着眸子,偏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模糊的人趴着睡在了旁边,半个身子靠在床旁边, 似乎是姿势有些难受,时不时无意识得扭动一下。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 尤星渊看到了林溪此刻那张毫无防备的脸。 她此刻微微蹙着眉, 姣好的面容上显出几分无辜来。 没有了往日的漫不经心或是装出来的恶劣, 此时乖巧得趴在旁边,安静得不像话。 尤星渊看着她此时的样子,也不知怎的,心中蓦地悸动了一下。 他盯着林溪看了许久,也同样沉默了许久,眸子里的光明明灭灭,一双眸子一直蹙着,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过了会儿之后,尤星渊突然抬手推了林溪一下,力道不轻不重的,刚刚好能够把她叫醒的程度。 林溪被推醒之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尤星渊,结果发现对方已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林溪打了个哈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 “终于醒过来了,可是等你好久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林溪仿佛是忘了之前发生的什么了,态度极其自然。 “恢复得很好,多谢殿下关心。”尤星渊没有动作,只是一如往常一般,淡淡地道了谢。 “你谢我什么,这次要不是你出手救我,估计我如今都没有机会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虽然本王女性子不怎么好相处,但是对于向自己毫不犹豫舍身相助的人,本王女倒也还不至于什么都不做。” 尤星渊复杂地看了林溪一眼,一时之间倒是冲散了不少刚才因为腿的事情带出来的那些许的戾气。 林溪瞧着他这样子看了一眼,而后又紧接着继续道:“既然你都醒了,那本王女也不要再待在这儿了,我去把冬寒喊过来,正好本王女可以去睡一会儿。” 林溪说罢,而后顺着就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一副十分惫懒疲乏的样子。 说罢,走之前再尤星渊的额头上碰了一下,感受了一下他的温度,而后出了门。 而尤星渊在林溪靠过来的那一瞬,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 而后见她只是轻触了一下他的额头,并没有做其他多余的动作,等林溪离开之后,精神这次又随之松了下来,脸上难得的显出了一丝点羞赧和尴尬之意,白皙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红霞。 门外。 林溪收起了她刚才故作的疲乏之态,转着身子,瞧着屋里尤星渊的方向,一双眸子里满是复杂之意。 虽然刚才被尤星渊发现,她打算破罐子破摔,但是腿的事情对尤星渊那样高傲的人来说,到底还是心底深深的一根刺。 自然也不会想要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所以林溪退了一步。 .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尤星渊一直都待在院子里养伤,林溪整日里时不时地都要在他面前晃悠上一段时间。 或是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直接给尤星渊扔过去,或是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些京城里的一些趣闻一股脑地全说与尤星渊听。 甚至还每每在天气好的时候,直接叫上冬寒,命令他带上他家主子,出院子晒晒太阳。 总之在尤星渊视线能够触及到的地方,总是会有林溪的影子。 尤星渊坐在轮椅上,瞧着满院子的春色,以及旁边林溪特意令人移植栽种过来的各种名贵的花,瞧着不远处林溪闲散的身影。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暖暖的,晃着他的心神。 一时之间,他都恍惚的以为自己真的和林溪这样子,成为了一对平平淡淡的夫妻,每日里闲谈着,每日里待在一起。 惬意的……舒适得一度曾经让他恍惚忘却了自己一直以来要做的事情。 “喂,尤星渊,你愣什么呢?!”林溪直接走到尤星渊的身边,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 尤星渊下意识得拽住了林溪的手腕,而后视线与林溪对上,又不动声色得松开了那只纤细的手腕。 “殿下,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刚才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林溪略有些不满地抱怨了几声。 尤星渊淡淡笑了笑,“在想殿下。” “哦?在想我?”难得听到尤星渊这么说,林溪直接地凑了上去,紧紧盯着尤星渊那双好看的眸子,饶有兴致地复又重复了一句。 “想我什么呢?” 连时不时挂在嘴边的自称都没有说。 “在想殿下还要在我这院子待上多久。殿下都不去处理公事吗?”尤星渊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脸,躲开了林溪的视线,而后淡淡地回道。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自称不知不觉间已经全成“我”来代替了,自然得仿佛两人真的亲昵又熟稔。 “原来又是嫌弃我了。”林溪嘴角抽了抽,又重新地坐回了刚才的石凳上,百无聊赖地扒拉了几页书,瞧着兴致缺缺,十分沮丧。 “公事早就处理完了,闲得无聊来你这儿转转也不行吗?” 尤星渊瞧着她这样子,目光触及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失望的时候,甚至一时间后悔起刚才自己的说的那话了。 “这五王夫上上下下都是殿下的,自然是哪里都可以去得的。” 又是这冠冕堂皇的推诿的话。 林溪有些烦躁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经过了这段时间和尤星渊的相处,一开始的时候,她总觉得两人的距离因为之前的一些恩怨纠缠似乎是近了很多,但是每次在她为这个情况感到欣喜和愉悦的时候,尤星渊却总是时不时地来上那么几家不温不火的话,给人泼上那么一盆子冷水,让人火大得很。 林溪对上尤星渊的视线,而后让冬寒先离开了一下,而后直直地盯着尤星渊的眼睛,将这段时间自己想了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尤星渊,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林溪收敛了往日的散漫,此刻看向尤星渊的视线,满是严肃和认真。 “我可以直白地和你说清楚了。没错,我确实不是五王女华林溪,但是……却也是五王女。” 林溪的话一字一句地说完,尤星渊的眸子飞快地闪了闪,而后很快地又恢复了平静。 他虽然猜到了林溪的身份,但是却完全没有预料到,眼前这个人竟然会这么直白地将此时挑明了说出来。 尤星渊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林溪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 目前虽然她确定了尤星渊确实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但是这个世界的尤星渊,心思太过深沉。 或许因为之前在寒迟国的经历,还有他那双腿,以及周围人的反应,还有如今身处华芝国作为一个花痴成性的五王女的王夫的身份,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变得极为的敏感又多疑。 所以真的往前近一步拉进与尤星渊的距离的话,她得把她的身份给说清楚。 所以,在两人的关系难得缓和,她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 当然,很多事情也不能全然地说开,毕竟尤星渊这个人设,还是生性多疑,如果直接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他,尤星渊自然不会相信,所以林溪将这件事情稍微加工了一下,然后借着坦诚相待,然后可以和尤星渊合作的由头,一点一点地慢慢闯进他的世界。 林溪想罢,而后继续道:“说我是五王女,是因为我确确实实是这个身份,和母皇是实打实的母女的血缘关系。说我不是五王女,是因为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我的伪装。对于皇位,我没有半分兴趣,我做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一个人。” 林溪说完最后一句话,尤星渊的眸子飞快地沉了一下,而后这,林溪没有察觉,就连尤星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突然一闪而过的阴鸷和沉郁的戾气。 没等尤星渊说什么,林溪又紧接着继续说道: “而如今,经过和七殿下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我想,或许可以和七殿下合作。毕竟,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在背后盯上我们,或许这样,我们可以彼此更好地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帮七殿下更好地隐瞒自己,并且保护七殿下在五王夫安安心心地生活下去,而七殿下帮我找到我想找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林溪停了一下,而后看着尤星渊继而又缓缓道:“毕竟,七殿下手里可是掌握着很大的一张信息网,想必定然可以帮我快速地找到这个人。” 之后,林溪将自己精心准备好的所有说辞以及证明自己真真正正是五王女身份的东西全都和尤星渊解释了一遍。 尤星渊和五王女华林溪,实际上真正接触的还是很少,所以即便林溪说的话里存在不少的漏洞,但是有林溪摆出来的证据,林溪身份的事情,确实也可以这样子来解释。 在林溪说完,尤星渊沉默了许久。他的这反应还在林溪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尤星渊的过于沉郁的脸色,稍稍有些出乎林溪的意料之外。 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刺激到尤星渊吧,还有她都这么“坦诚相待”了,为毛尤星渊这家伙还一副跟欠了他钱一样的黑着一张脸。 林溪一时有些摸不准尤星渊对此事的态度。 尤星渊默了许久,直到林溪都快有些顶不住的时候,才终于缓缓开口:“你要找谁?” 他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冷,有些漠然,漠然得近乎有些不近人情。 林溪看着尤星渊,淡淡道:“江怀宿。”她说完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要找的人是一个叫江怀宿的人。” “殿下之前在宫宴上那剑舞,便是他教的?” 林溪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一茬上了,心下有些好笑。 “没错,我那剑舞确实是他教的。” 尤星渊瞧着林溪脸上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柔和的笑意,一时间竟是觉得那笑刺眼得许多。 不过,这个女人说的没错,两人如果就这么合作,确实可以更好地达到彼此的目的。 只不过…… 他好像并没有那么想和她合作呢。 尤星渊默了许久,而后才又缓缓出声,“既然殿下一片赤城坦然,星渊断然没有拒绝殿下的理。” “那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林溪又是一笑。“那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好了,那你在好好消化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随时都可以让人通知我。” 很快,林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后,便早早地离开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之后,她也可以借此,堂而皇之地接近尤星渊。 而在林溪离开之后,尤星渊盯着林溪离开的方向,眸子深深浅浅。 而脸色确实随着林溪逐渐消失的背影,越来越冷。 而另一边,待林溪离开之后,冬寒便回来了。 之前林溪和尤星渊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旁边。每次林溪离开,都是因为自家主子说上那么刻意疏远的话。所以这次,瞧见尤星渊的脸色,冬寒下意识地还以为这次尤星渊说得更难听了些。 最近一段时间,林溪和尤星渊之间的相处,其实他也都一一地看在眼里。 五王女是真的变了很多,即便是之前特别讨厌五王女的冬寒,在看到近来林溪对自家主子做的那些事情,都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好感了。 其实很多时候,细节真的能够看出很多东西的。 例如,每次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玩意儿,每次说的那些趣闻,特意让人移植过来的满院子的花和放在后面院子里珍贵的药草,以及每次特意站在旁边,不到非必要的时候,林溪从来都不会主动去推尤星渊的轮椅。 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无所事事,散漫的,干什么都漫不经心的五王女,其实在很多的事情上细心又体贴。 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尊重。 冬寒想着刚才自家主子说的那句冷不丁的刺人的话,忍了许久,才犹豫地说了一句,“主子,五王女也只是想要和您多呆一会儿,没什么其他意思的……” “冬寒,你还记得自己是哪边的人吗?要是觉得在我这儿待得不舒坦,可以直接去五王女那儿待着,想必五王女看在你近来和她相处得十分融洽的份儿上,定然不会亏待你。” 尤星渊视线都没有转,依旧是刚来盯着林溪离开的那个方向,冷冷地说道。 听着那话里毫不掩饰的寒意,冬寒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而后没再吭声。 第65章 遇袭 ◎这药是极乐散。◎ 自那次两人之间达成了还算“皆大欢喜”的合作之后, 林溪便开始丝毫不加掩饰地往尤星渊这边跑了。 甚至各种好东西都一股脑地全都忘尤星渊这边送,并且完全不容尤星渊拒绝。 而效果似乎也还不错。 因为尤星渊不像之前那样总是把她往外赶了,但是隐隐地, 林溪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而就在尤星渊对林溪处于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态度的时候, 他收到了一个对他来说, 反正是不怎么好的消息。 “主子, 您说的那个叫江怀宿的人找到了。”黑衣人将这件事情报告出来。 尤星渊听到这话,脑海里蓦地突然浮现出林溪的身影, 以及她在宫宴上舞剑时候的样子, 甚至于那次提到的合作的事情时候, 她脸上那刺眼的笑意。 一切的一切都让尤星渊的心情无比烦躁。 那黑衣人等了许久,却是没有听到尤星渊说什么。 而过了许久许久, 他才终于听到尤星渊淡淡的声音响起, 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好,将人看紧了, 明日我过去一趟。” 尤星渊的话刚一说完,黑衣人直接顿住, 直接僵住。 主要是之前不管是大事小事,可能是因为腿疾或是尤星渊的做事风格从来都是那样, 所以他基本上从未出面处理过任何一件事情。 而这次, 却是要亲自出面去见这个叫“江怀宿”的人,实在让人大吃一惊。 只不过这惊诧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很快, 黑衣人找回自己的理智,重新恢复自己的状态, 而后恭谨地回道:“是, 主子。” 而待黑衣人离开之后, 尤星渊一个人盯着窗外那一轮弯月,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方才属下带来的消息,心里的郁结之气越来越盛,戾气近乎止不住地外溢。 终于,尤星渊的眸子彻底沉了下来,而后,啪啦一声,桌上那盏尤星渊最喜欢的一套碧玉茶杯,被他一把狠狠地摔在了门框上,碎了一片的碎片。 那张清冷出尘的脸上,此刻满是阴鸷,狠狠地拧着眉,与往日里温润的模样大相径庭。 此时尤星渊的模样,仿佛一度回到了当初在寒迟国的时候,那个只要提到就人人胆寒的玉面煞神七殿下。 待心里的那股子莫名的郁气缓缓压下去之后,尤星渊抬手捏上自己的眉心,才终于轻叹了一声。 . 尤星渊的伤自那次宫宴过去一段时间之后,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而正好这段时间,林溪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她根据剧情里的发展,找到了和治疗尤星渊腿疾的消息,想着来谈谈尤星渊的口风,万一到时候人不配合,她得方便提前做好准备。 而等林溪一大早来到尤星渊院子的时候,却是被告知尤星渊一早便出去了。说是去行医去了。 “行医?去哪儿行医了?” 林溪问道。 “属下也不清楚王夫到底去哪儿行医去了。” “你怎么也不问清楚,就冬寒在他身边陪着他,万一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说到这儿,林溪语气都冷了下来。 “属……属下也问了,但是王夫并不想多说,属下也不敢再问。”他可是知道,五王夫瞧着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实际上真和他对上了,那一身的气势比五王女还要可怕呢。 “行吧。没事了,你下去吧。”‘ 知道尤星渊是个什么性子,林溪也没在为难人。 不过行医估计也是个幌子,估计是他那边有什么新的计划了,但是在剧情里介绍的,一般情况下,尤星渊一直都是以幕后的BOSS处理事情的吗?怎么这次直接亲自出面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让他不得不亲自出面? 想到这里,林溪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而另一边,被担心的尤星渊此刻,正在以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态,暗中盯着这个叫“江怀宿”的人。 这个五王女连皇位都能舍弃不要,还伪装多年,一直在找的男人。 尤星渊瞧着这人,上上下下,已经将这人从头到脚地否定了个遍。 长相不行,气质不行,瞧着就一副惯会骗人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相中了这个叫“江怀宿”的哪点了。 尤星渊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瞒着林溪率先来见这个叫江怀宿的人,并且将人从头到脚地否定了个彻底的这件事,到底是有多么的奇怪。 那个女人的眼光得有多差才会相中这个人。 尤星渊冷冷地盯着前面那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猛地沉了下来,迅速发下命令:“撤。” 而在尤星渊的话音刚一落下,立时四下便突然冒出来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并且顷刻间,就将尤星渊等人团团围住。 很快,双方便迅速地交了手。 尤星渊在属下的掩护之下,手持凌厉的金丝线招招狠厉,朝着那些黑衣人狠狠袭去。 尤星渊和其手下的人虽然实力高强,但是这次的来袭明显是有预谋的,派来的人几乎都是特意克制尤星渊这一众人的,再加上他们人数众多,尤星渊最后落入了这些冒出来的人手里。 . “人还没找到吗?”林溪这边都快要急死了。 这都已经傍晚了,天已经几乎快要完全黑下来了,林溪眼皮跳得飞快,总觉得尤星渊那边出了什么事儿。但是派出去的人,却是没有一个找到人的。 “主子,属下派出去的人查到,七殿下的行踪似乎和二王女有关。” 一个黑衣人站在林溪面前,报告说道。 林溪为了找尤星渊的踪迹,直接将女帝暗中派给她的黑羽铁骑都派出去了。 “华涵齐?!” 林溪眸子沉了下来。 果然和二王女华涵齐脱不了干系。 毕竟在华芝国,目前一直和她已经到了彻底水火不容程度的,就是二王女华涵齐了。 “吩咐下去,一拨人暗中在二王女府上找人,另一拨人跟着本王女,直接去二王女府正门口救人,记住,这次的事情一定不能透漏半点风声。” 林溪说罢,便带上人直接去了二王女府。 . 而另一边失踪的尤星渊,此时正躺在一个柴房,被人直接一盆冷水浇醒了。 “寒迟国七殿下,终于舍得醒过来了?是不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今日这般窘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满满的嗤笑意味的女人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尤星渊睁开眼睛,眯着眼瞧着站在门边的女人,脸上冷漠一片。 “二王女这待客之道,倒是有够别致的。” “那是自然,毕竟七殿下可是五妹的正王夫,作为二姐的,可不得好好地招待一下?”二王女冷笑着,眼里流露着明晃晃的报复得逞的愉悦。 “不过呢,这传说中的多智近妖的寒迟国的七殿下,倒是让本王女着实有些失望啊。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就掉进本王女的圈套里了,原本本王女还打算着和七殿下多过上那么几招的。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叫江怀宿的人,就这么能让七殿下慌了神。” 不等尤星渊说什么,二王女又继续道:“七殿下你说,等下本王女要找五妹手里夺回了一些什么东西好呢?” 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二王女难得地脸上再次流露出笑意。 “好像很多都不错呢,就是不知道七殿下在我那五妹的心里到底是有多少重量。若是本王女让老五主动放弃太女之位的竞选,你说她会不会答应呢?”二王女啧啧一声。 “要是七殿下没有那么重要的话,本王女也还有后招呢,旁边屋子里还关着白家那个小少爷呢。毕竟,我那五妹与白家小少爷关系也不匪浅得很哦,七殿下,你说呢?” 见尤星渊脸色难看得要死,二王女心里更是一阵爽快之意。 果然游戏要这样玩才有意思。 接下来,就要看她那五妹怎么选了。 实在是让人很好奇呢。 . 而这边等林溪带着人过去的时候,二话没说,直接让人砸上了二王女府的大门。 那边二王女正在各种嘲讽尤星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侍从急忙忙地过来传话。 “怎么了怎么了,没看到本王女正在和七殿下说话吗?怎么能在客人面前如此失利。”二王女说罢,那侍从瑟缩了一下,又听到二王女紧接着道:“说罢,到底什么事儿?” “五……五王女带人过来了……” 那人艰难地说了一句。 “呦,老五来得不算迟啊。是不是在门外等着呢,派人下去吩咐一声,就和五妹这样说,说本王女招呼完七殿下,就过去和她叙旧。”二王女说完,见人还没走,难得好心情地又问了一句:“怎么,是没听明白?要不要本王女再说一遍?” 那侍从听到这话,身体更是瑟缩得厉害。 而后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将话说清楚,“殿下,大门口……大门口五王女殿下带人直接砸门进来了!” “你说什么?!!” 二王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华林溪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二王女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而后派人将此处严加看守,而后极其气愤地狠狠瞪了一语不发的尤星渊一眼,这才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这边尤星渊瞧着二王女离开的方向,眸子里挂着淡淡嘲讽之意。 只不过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尤星渊眸子里闪过一丝什么。 . 这边,二王女华涵齐,大步走到自己府里大门口,瞧见黑压压一片的人以及那被砸的门时,差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华林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见林溪就这么直接打她的脸,华涵齐气得恨不得直接揍上林溪那张脸。 “二姐消消气,五妹就只是来二姐这里来找个走丢了的猫而已,心急了点,不小心把二姐的门给砸坏了,二姐向来宅心仁厚,定然不会和五妹一般计较,是吧。所以我的好二姐,你可千万不要动怒啊。” “你——” 二王女简直快要被林溪给气死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本王女的猫给找出来,不然让它在二姐府里上下乱窜的话,把二姐给惊着了,你们担得起吗?都还不快动!” 林溪的话刚一说罢,她身后带着的人浩浩荡荡地开始四下地走开,开始在华涵齐的府上,肆意地找了起来。 “我看谁敢动!” 似乎被林溪给刺激狠了,华涵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而后哗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剑,直直指着那些流散的黑衣人,扬声说道。 那些人像是被二王女这般架势给吓到了一般,脚步纷纷都停了下来,立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华涵齐瞧见这一幕,得意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而后大步走到林溪面前,微微仰着头,对林溪说道:“五妹,你这这么大阵势,知道的以为你在找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王夫丢了呢。” 状似开玩笑一般的话,带着满满的嘲讽之意。 林溪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二姐说什么呢,我家星渊这会儿可还在院子里好好等我把猫带回去呢。再说了,这话怎么能乱说呢,星渊的身份特殊,是寒迟国的七皇子殿下,万一这要是被人说了闲话,传到了母皇耳朵里,到时候知道是二姐管不住嘴传出来的,狠狠惩罚二姐一通,可就让二姐受委屈了。毕竟事关两国之间的关系,二姐可勿要说些什么疯言疯语。” “华林溪——你!” 本来她可是专门花了大价钱请了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把尤星渊掳回来的,可是特意羞辱林溪用的,如今却被华林溪这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给气得半死。 若不是尚还有理智在,她都想直接让人把尤星渊直接带来到林溪面前,当着她的面,狠狠地羞辱她一顿了。 但是老五说的没错,尤星渊的身份确实特殊,如果他真的就这么在老五那儿失踪了,断然会传到母皇的耳朵里,说不定也会传到寒迟国那边,近来寒迟国一直都蠢蠢欲动,定然会借这个由头趁机和华芝国开战,到时候酿成这场战事的罪魁祸首五王女华林溪,必定会被百姓唾骂。 想到这里,华涵齐开始和林溪虚与委蛇。 连被这么堂而皇之被砸了门的事情都暂时放在了脑后。 “五妹你说什么呢,你府上养的猫怎么可能会跑到二姐府上来啊,二姐府上上上下下可没有一个人看到有只猫跑进来啊。二姐这边还有客人要招待,五妹如果急着找猫的话,还是尽早去别处看看吧。” 二王女缓和下来,缓缓和林溪说着,推拒着她的到来。 林溪暗中派过去的人已经开始找人了。 她自然不会就这么乖乖地放华涵齐回去,她不介意在这儿和华涵齐多待上一回儿。 于是林溪开始找各种事儿开始和华涵齐逼逼叨叨,总之就是不放她离开。一会儿说要赔华涵齐的大门砸坏的钱,一会儿要赔被打掉的牌匾等等的。 总之说的华涵齐越说越气。 而另一边,林溪暗中派过去的那一拨人已经暗暗地潜进了二王女后面的院子,开始找五王夫尤星渊的踪迹。 由于华涵齐并不知晓林溪手里的黑羽铁骑的存在,以至于将尤星渊关着的地方虽然有足够的人手进行看守,但是对上黑羽铁骑,还是差了好大一截子。 于是黑羽铁骑迅速将尤星渊救了出来,并且及时地给林溪那边通了信号。 林溪瞧着天空上炸开的无声的烟花,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后没再和华涵齐再啰嗦什么,直接将她这边带的人收了回去,而后又浩浩荡荡地撤了回去。 等她这边终于没再拖着华涵齐之后,二王女华涵齐刚想回去查看尤星渊那边的状态,结果等过去的时候,到了偏院一看,发现她的人已经尽数地都被打晕在地,而关在柴房里的尤星渊甚至连关在旁边的白近辞,都一并不见了踪影。 二王女华涵齐而后想起来前院大门口,被林溪带来的人砸坏的门,终于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华林溪——你——你给我等着!!!” . 这边,林溪带着人回了府之后,瞧见她派去的那批人确实如她所愿地,好好地把人给带了过来。但是旁边多出来的那一个又是什么情况。 林溪瞧着尤星渊那惨白的脸,又睨了一眼旁边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白近辞,十分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你们怎么把白家小少爷也给带过来了?” “我们在救下五王夫的时候,恰巧发现白少爷也被二王女给掳走了,想着白少爷和主子关系也是匪浅,便擅作主张地把人给顺道救下来了。再说了,主子您不是和白家走得很近吗?而且一直都对白家小少爷有意,这不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直接和白家小少爷生米煮成熟饭,直接把人给娶进门,多好。” 听到自家属下这如此“善解人意”又“贴心”的建议,林溪眉角狠狠跳了跳。想到之前自己和白近辞那堪称孽缘似的相遇,下意识一阵头疼。 哥们儿,我可真谢谢您嘞。可别再多说话了,就您长了张嘴是吧。 林溪摆摆手,让人将白近辞给先带下去了,顺道随口嘱咐了一句,让人好好照顾。 而刚才那个和林溪提建议的属下,十分上道地来了一句:“是,主子。我们一定将未来的侧王夫好好照顾好的。” 林溪:“……” 你可赶紧闭嘴吧! 这边,等人都下去之后,林溪看向此刻被好好地放在了床上的尤星渊,刚走过去,却猛地撞上了对方的眼睛。 一双幽深的眸子,此刻仿佛是酿着什么复杂的情绪。 林溪嘴角抽了抽。 而后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尤星渊沉默地盯着林溪,而后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表示肯定。 “……他们什么都不了解,就都是开玩笑胡说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别看我这个人平日里散漫得跟什么一样,但是我可是很专一的。” 而林溪在尤星渊旁边嘟嘟囔囔地解释了好大一通,却发现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这才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林溪脸色沉了下来,而后凑过去看了下情况,便去找了黑羽铁骑里会医术的人过来,帮尤星渊看了看。 “他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动不动,而且连话都说不了?” 林溪问道。 “主子,五王夫这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但是五王夫应该是猜到了,便维持着不动弹不说话,防止药性发散。” “既然如此,那快帮他解了这药吧。”林溪连忙说道。 “主子,这药是极乐散,基本上没有解药,只有一种解法。” 极……极乐散? 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不正经呢? 第66章 出行 ◎这好像……好像有点刺激啊。◎ 这个极乐散,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林溪心里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而很快,没等她说什么, 旁边的黑羽铁骑直接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并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放在了林溪的手上。 “主子,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不过王夫身体有些虚弱, 您记得悠着点,不要太放纵了。” “???” 林溪脸上的神情彻底僵住, 一脸懵逼地拿着手上的药粉。 “其他没什么大事了, 那属下就先行退下了。” “不是等等, 走什么走,你给我这什么东西?”林溪一把将人拉住。 “极乐散啊。”这人似乎是才想起来什么, 突然敲了一下头, “瞧我这记性,忘了和主子你说, 这极乐散得两人同时服用然后才能起作用。正好主子你服下之后,还能加点小乐子。” 神马小乐子, 你开玩笑呢。 还有你们这些黑羽铁骑一个个都没有媳妇儿,为啥这么懂。 林溪敲了敲自己手里的极乐散, 又看了一眼旁边被黑羽铁骑先迷晕过去的尤星渊, 艰难道: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你可是黑羽铁骑啊,别这么轻易放弃。” “主子,真没法子了, 反正属下是没法子了。再说了,主子你这么抗拒这件事情干什么, 你和王夫可是正儿八经的夫妻, 做点夫妻间的事情而已, 主子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人可能觉得自家主子经过了近来的一段时间的变化之后,脸皮变薄了,可能是因为他在这边的原因,而后没再多想,没给林溪反应过来的时间,立马闪身离开了。 留下林溪一个人对着手里安安静静放着的极乐散,发呆。 她瞅了一眼床上的尤星渊,又瞅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极乐散,想了许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一把将极乐散吞了下去。 而后躺到了尤星渊的床上,侧着身子盯着尤星渊那张脸,静静等待药效的发作。 其实吧,她倒也不必这么惊慌,又不是说两人之间没有过这么亲密的关系,上个世界这家伙还是江怀宿的时候,他们后面也早就做过这种事情了。 不过这个世界,男女尊卑一事实在有些严重,她怕到时候真的和尤星渊发生了点什么,到时候尤星渊会因此事而怨恨上她。 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尤星渊明显对她还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 而且两人之间真正的关系,目前也只是维持在同谋的关系而已。 想是这么想,但是林溪看着尤星渊那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终于还是直接豁出去了,上手去解尤星渊的衣襟。 而就在她刚把尤星渊的上衣给扒拉开之时,她身下的尤星渊此时突然蓦地睁开眼睛,恢复了意识,睁着一双俊朗的眸子,紧接着下一刻,林溪就被尤星渊一个手刀直接给弄晕了过去。 “……” 尤星渊冲破了之前二王女派人给他点住的穴位,而后一脸无语地瞧着被他打晕过去的林溪,眉心狠狠地跳了跳。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真的是把他的计划给打得团团乱啊。 没错,这次尤星渊之所以这么轻易地被二王女给抓住,自然是因为他在暗中做了个局,想要借此揪出来自己内部的奸细。 至于二王女给他下的极乐散以及封住的穴位,等到时机到了之后,尤星渊自会将一切都顺顺利利地解决掉。 尤星渊体质特殊,从他的腿疾之后,便是一直泡在药罐子里的,所以一个小小的极乐散根本不会对他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只要等待反应过去之后,他就能恢复如初。 但谁知道一切的前提是,没有林溪的加入。 不过说是这么说,在尤星渊听到林溪毫不犹豫地直接抄上门来二王女救他的时候,他还是罕见地又十分诚实地感动了一下。 但是林溪就这么直接地服下了极乐散,却是远远在尤星渊的意料之外。 她难道是不知道极乐散另一个很大的副作用吗? 服下极乐散的人,会在解开极乐散的三天内,精神会受到一定的折磨。 意志力弱一些的,甚至有疯掉的可能也说不定。 也不知道那些黑羽铁骑出的这什么馊主意。 尤星渊瞧了一眼林溪,对方此时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不清醒了。即便是处于昏迷之中,紧闭着一双眼睛,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感知到燥热。 视线在林溪红润的嘴唇上划过,尤星渊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 经过了一番沉默的思考之后,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朝着林溪的衣服解去。 · 一夜春色无边。 次日清晨。 林溪缓缓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俊美得好似谪仙一般出尘绝艳的脸,俊美无铸。 等瞧了一半,林溪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和尤星渊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这好像……好像有点刺激啊。 林溪蓦地脸红了一下。 到昨晚上后半夜的时候,被打晕过去的林溪,意识其实已经慢慢地恢复了很多了。所以对于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她是有印象的,而且印象很深。 就在林溪盯着尤星渊脑海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蓦地,她盯着的人此刻醒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猛地撞了上去。 “昨晚……” 林溪下意识地先开口,说了一半儿却是又停了下来。 “昨晚你真棒。” 想到这个世界的设定,一般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可能需要她这个女人来说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话。但是很快林溪又考虑到尤星渊骨子里的高傲性子,可能甚至会对这句话感到厌恶也说不定。 结果一出口,脱口而出了一句这样更不怎么滴的话。 林溪说完恨不得将那话给收回去。 “……” 尤星渊听到林溪说得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话,嘴角抽了抽。 而后在看到林溪一脸尴尬的样子之时,眸子暗了暗,而后淡淡说道:“昨晚的事情,我知是殿下好意相救,故而不会怪罪殿下。至于其他的,殿下就当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 尤星渊说完,便开始背对着林溪,运着内力坐了起来,而后开始缓缓地穿起了衣服。 这话听着,咋就这么不好听呢。 林溪听到尤星渊这么说,突然觉得有些憋屈得慌。不管是对于自己,又或是对于尤星渊来说。 “我不会对你说什么保证的话,估计七殿下也不见得多喜欢听,但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我是不可能就这么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溪一脸正经又认真地说完,而后便没再多说什么,穿好衣服率先出去了。留下尤星渊一个人靠在那里,手指顿住,眸子幽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自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一般,仿佛亲近了一些,又仿佛稍稍比之前疏远了些。 摸不清道不明的。 而对此,尤星渊瞧着确实如他之前说的那样,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林溪这边却是因为此事烦躁得要命。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本来还能和尤星渊一点一点按部就班的来,结果直接上了本垒,弄得如今这关系不上不下的。 叫人着实烦得慌。 于是,林溪打算去找点其他事情给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以及给尤星渊一点可以好好思考的空间。 之前她顺着剧情的走向,终于找到了可以治疗尤星渊腿疾的消息。后来因为二王女在中间耍手段打断了,林溪把此时拖到了现在。 如今,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等那人一走,或许治疗尤星渊腿疾的法子就真的这么就从眼皮底下给溜走了。 没再多想,林溪直接来到了尤星渊面前。 “殿下这么一副急匆匆的模样,是找星渊有什么事?”尤星渊睨了一眼林溪,而后淡淡道。 “如果我说,我找到了一个可能会将你的腿疾治好的消息,你会跟我一起过去看一下吗?”林溪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尤星渊听到她这话,手里原本翻看着书的手指尖顿住。 “殿下为何一直执着于此事,我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自己最清楚。”尤星渊语气平淡,却带上了一点被人提及痛楚的恼意。 “你是小孩子吗?还在这儿和我耍孩子脾气呢。我不管你到底清不清楚你腿的情况的,但是目前对我来说,只要找到了一点的希望,哪怕那希望很大可能会落空,我也不会放弃。” 林溪一字一句地说完,又深深地看了尤星渊一眼,而后道:“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绑也要将你绑了过去。” “反正你最近看我哪哪都不顺眼,倒不如更不顺眼一点。” 林溪双手环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尤星渊瞧着她这一副随时都打算派人将他掳走的样子,眸子里闪过什么,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想了许久,而后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对林溪无可奈何的笑意,缓缓道:“还是小看了殿下这执拗的性子。” “走吧,不是要去看么。” 这句话说得很轻,还带着几分笑意,好听得不像话。 林溪瞧着尤星渊此时脸上柔和温润的笑,一时间愣住了。 “你……你这就同意了?” 这么好说话? 这个结果是在太出乎林溪的意料之外了。 “殿下都打算要将我掳走了,我再不同意的话,岂不是太不识趣了,况且若是真的辜负了殿下的一番好意,我怕是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尤星渊勾着笑,浅浅淡淡地看着林溪,眸子里仿佛带着好看的光。 “那是当然,这次可是我废了好大功夫才帮你找到的,你要是真的就这么拒绝了我的话,到时候本王女就叫上我那一种黑羽铁骑,直接将你给卷起来绑走,保管你服服帖帖的。” 难得尤星渊这么配合,林溪一时得意忘形,开始蹬鼻子上脸了起来。 尤星渊瞧着她这一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的样子,一时间失笑不已。 心里原本对即将再次面对自己心里那根刺的恐惧,倒是一时间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 林溪安排得非常充分,毕竟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所以只是待尤星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要带的东西,便迅速朝着他们的目的地出发了。 这次林溪派人打听到的消息说是,一对身穿白衣的师兄妹两个就在邻镇上行医,由于他们是刚出江湖的新人,几乎没有什么名气,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人会特意地注意到他们。 若不是林溪一直反反复复地翻看着剧情的发展,估计会直接将这对师兄妹两个给错过。 但是也不知是不是林溪的错觉,总觉得事情很快会发展到一个她无法预料无法控制的地步。 但是目前,一切事情还并没有非常离奇地出乎她的预料。 一路奔波,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 两人乘着马车,到了沿途的客栈暂时歇了下来。 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的情况,还是由冬寒在后面推着尤星渊的轮椅慢慢地走,而林溪亦步亦趋地自然地站在旁边,远远地瞧上去,倒是氛围极好。 而就在林溪刚一踏进客栈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有所感应地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往左前方的方向看过去,两个穿着素白衣袍的人就站在她前面不远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二王女那个闲的没事找事儿的人。 计算着对方开始对她实施阴谋和计划的节调,林溪开始顺杆子往上爬,将计就计地打算将二王女再次好好地教训上一顿。 第67章 女主 ◎“你让她去找什么了?”◎ 林溪眼里满是惊喜。 “喂, 尤星渊,你看有时候事情真的会顺利得让你都来不及作反应的。看,我们要找的人, 就在这里给找到了。” 林溪的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喜悦之意。 尤星渊顺着她的话, 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 果不其然, 看到了沿途来的时候,林溪一直描述的那两个或许可能将他的腿疾治疗好的人。 林溪让人去定屋子, 而后自己直接朝着那一对儿师兄妹走了过去, 后面的冬寒连忙跟上。 “终于找到你们了。” 林溪站定, 而后站在两人面前,带着十足的尊重认真又恭谨地说道:“二位好。” 没有一丁点的王女的架子, 甚至是比往日里平静的时候还要亲切。 “你们是……?” 那位白衣男子没有吭声, 倒是旁边的白衣女子目光在尤星渊脸上停了片刻,而后又挪到林溪脸上, 开口说道。 “我叫林溪,这位是我的弟弟林渊, 我们这次出行,是特意来找二位求医的, 我曾有缘听到二位医术极为高明, 特意来找二位帮忙治好家弟的腿疾。”林溪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并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尤星渊听到她介绍到自己身份为她的弟弟的时候,不知怎么,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但是看到她为了自己特意收敛的样子, 倒也没有那么多计较了。 “治疗腿疾?这位公子的吗?”那名白衣女子目光再次地落在了了尤星渊的身上,大胆又直白。 “你们刚刚好找对人了, 我师兄医术极为高明, 如果他能够帮这位公子医治的话, 定然可以将这位公子的腿恢复好的。” 那位白衣女子笑着说完,而后伸手扯了扯旁边男人的衣服,道:“师兄,你帮这位公子看一下吧。” 那白衣男子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衣角从那女子的手里拉回,而后看都没有看林溪他们一眼,而后抛下一句冷漠的话,直接回了屋子。 “这次家师交托的事情已然完成,所以之后不会再在京城多待,至于这位公子的腿疾,还是另请高明吧。” 瞧那样子,似乎丝毫都没有将林溪他们放在眼里。 站在一旁的冬寒眼看着就想发火,但是又怕自己再被尤星渊骂,只好蔫蔫地将嘴里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个白衣男人拽什么拽,就这臭脾气,亏得还是个医术高明的人呢,真是白瞎了那一身的医术了。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对白衣男人对待自家主子的态度,实在有些不爽。 但是林溪倒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沮丧和失望。 白衣男人的拒绝其实也算是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在剧情里的描写的,尤星渊在好不容易找到那个男人治疗腿疾的时候,那之后其实也经历过了好多的磨难,最终才使得那个白衣男子同意帮他治疗腿疾的。 所以这么轻轻松松就得到那个男人的同意,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毕竟尤星渊是反派,在剧情的强大的影响下,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就将他最大的一个弱点,给转化掉的。 而在那男人离开之后,白衣女子看上去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还往大家不要在意,我那师兄就是那个臭脾气。不过他的医术也是真的高明,如果你们真的想要让我师兄帮这位公子看腿疾的话,接下来的两天我们暂时还不离开,或许你们可以再试一下看看。” “多谢这位姑娘提醒。哦对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林溪见这位白衣姑娘的性子,好像和剧情里描写的隐隐有些出入啊。 原本剧情里写到的那个和师兄一起出来的那位白衣姑娘,记得是一个性子极其刁蛮任性的人,而面前他们面对的这个姑娘,却是一言一行都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而待林溪问完之后,那位白衣姑娘便欣然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百药峰的白念然,刚才那个人是我的师兄,白枫霖。” 而在白念然的话音刚一落下之后,林溪的眸子骤然紧缩。 而后进进进盯着眼前这个白衣女子的脸。 心里不停地回想。 白念然……白念然,白——念——然? 女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应该是白念然的师妹和白枫霖一起出现的吗? 怎么会是女主白念然。 林溪这是突然注意到白念然从林溪他们出现之后开始,便一直放在尤星渊身上的视线。 直白炽热,还有十足的兴味。 虽说在剧情的最后,女主是和男主在一起了。但是一开始的时候,女主可是对反派尤星渊一见钟情的啊。 虽然林溪已经竭力地避开这个剧情了,但是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是给了她一个重重一拳。 果然背后还是有时管局在暗中操控着什么。 不然也不会让尤星渊和女主直接在这会儿的时候,就让女主对尤星渊一见钟情。 不过目前不是想白念然事情的时候,目前主要是林溪自己需要想办法去得到那个叫白枫霖的同意。 不过今晚,他们还是得先睡上一觉,之后在对白枫霖进行其他策略式进攻。 和白念然道了别,另一边从掌柜那边回来的人对林溪报告道:“主子,我们好像是来晚了一步,目前房间只剩下一间了。” “……” 客栈的房间只剩一间,这种狗血的套路降临在了林溪的头上。 林溪看了旁边的尤星渊一眼,而后道:“一间就一间吧,先歇下来再说。” 而后林溪说罢,跟着店小二往自己定好的房间走过去。尤星渊在后面缓缓跟着。 等到了房间之后,冬寒将尤星渊推到了屋子里,帮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将他放到床边,便先行退下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看自家主子和五王女怎么商量了。 “就剩一件屋子了,我看那床倒是还蛮大的,要不加上我们夫妻两个一起睡?”林溪难得主动,缓缓提议道。 “不是姐弟吗?怎么又成了夫妻了?” 原本还以为尤星渊会委婉地云淡风轻地将她从房间里赶出去,而后自己一个人霸占这个房间。却是没有想到,尤星渊没有提到房间的事情,倒是直接说到了这个刚才林溪机缘巧合之下,说出来的为了掩饰身份随口编出来的理由。 “诶……这个我也是怕别人认出来咱们两个的身份,才这样子说的。”林溪僵了一下,而后很快将自己这么做的理由简单介绍了一下。 “殿下倒是细心的很。” 也不知是个什么一丝,或是轻笑,或是嘲讽的意味。 林溪嘴角抽了,也不知道突然又是哪里给惹到他了。 没再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林溪开始率先地岔开话题。 “这对师兄妹两个,是从百药峰出来的,我觉得,如果那个白枫霖同意帮你治疗腿疾的话,说不定这次真的可以彻底痊愈。”林溪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都流露着喜悦之意。 “至于那个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白枫霖,不管是什么法子,我一定会让他亲口同意。”说到最后,林溪眯了眯眼睛,眸子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 尤星渊看着林溪这个样子,一时间仿佛也被她这幅样子给重新地激起了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站起来的那股欲.望。 真的是许久都再没有过的感情了。 很强烈,甚至强烈地一度让尤星渊觉得,眼前这个人耀眼得让他有些抓不住。 “好了,睡觉。” 对尤星渊进行完一波鸡汤输出之后,林溪见他神色似乎有一点高涨了起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往里挪挪,我睡外面。” 林溪打了个哈欠,眼尾满是困顿的红。 “殿下真的要和我睡一起?” 尤星渊瞧着她这一副完全不设防的样子,一时之间心绪十分复杂,之前明说要忘记的事情,此时再次地窜到了他的脑海里。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林溪不小心露出来的光洁白皙的锁骨上,眸色暗了暗。 林溪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尤星渊到底说的什么一丝。她睡在另一边,直接一捞被子,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嗯,赶快睡吧,困死了。” “殿下不怕吗?” 尤星渊见她这样子,一时间勾唇轻笑了一下。 “怕什么?”林溪没有动,直接一双眸子顺着看向尤星渊,下意识地回道。 说完,而后看向尤星渊,望进了他那双仿佛带着种种深意的幽深的眸子里,一时间顿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 她是女子,她该怕吗? “我……我怕什么!”林溪躺在床上,静静地盯着尤星渊。 “哦是吗?”仿佛突然在这种事情上较上了劲儿一般,尤星渊看着林溪,笑着一脸温润地淡淡说道。 “……”林溪对上尤星渊的目光视线,下意识地咽了一下。 总觉得,尤星渊这家伙有点……危险啊。 林溪觉得这话题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很有可能后朝向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她故作听不懂的样子,连忙打住,紧接着下一步直接蒙上了头。 “睡了睡了。别想那么多了,舟车劳顿,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见林溪一副不想再多说什么的样子,嘴角微微勾了勾,而后躺在了林溪的旁边,耳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一时间竟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 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照在了床上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林溪和尤星渊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人之间此时展现出来的样子,亲密无间。 而就在两人沉沉地睡在一起的时候,这是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同时惊醒过来,等看到自己此刻的情况的时候,林溪下一刻立时将自己抱着的尤星渊松开,而后又往另一边挪了一下,状似无意地轻咳一声,“早上好。” “早上好啊,殿下。” 尤星渊勾唇笑了笑,仿佛并没有将方才林溪的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林溪瞧着尤星渊一大早就放出这么绝色的攻击,实在有些招架不住,随口嗯嗯了几声算是应下,便迅速收拾完自己便出去了。 尤星渊看着林溪离开,刚才的笑意缓缓地收了回来。 他静静地靠坐在了床边,瞧着眸子底恍惚带着几分挣扎之意。 - 这边,林溪收拾好之后刚下楼,就瞧见了昨日里十分目中无人的白枫霖。盯着白枫霖想了许久,而后直接走了过去。 并没有像昨日里对待他们师兄妹两个那样恭谨有礼,而是恢复了自己往日里的闲散的样子。 十分自然地坐到了白枫霖的旁边,开口道:“白公子起得很早啊。” 白枫霖冷冷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哦,昨日里白姑娘特意告诉我们的。”林溪一眼就看懂了他那个眼神的意思,而后解释说道。 “诶,小二,上个菜,就和这位公子一模一样的。”林溪将小二找来说道。 “林姑娘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我和林姑娘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有亲密到可以足够共同使用一张饭桌的程度吧。”白枫霖冷冷地睨了林溪一眼。 “医者和病人的关系,应该很熟了吧。”林溪笑着说道。 “没想到林姑娘还是个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昨日里我应该说过,接下来的时间了,我不会再治疗任何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倒是我看错白公子了。倒是没有想到,白公子真的是那种袖手旁观冷漠之辈。百药峰能有白公子这样的人,着实令人叹息。”林溪丝毫不惧白枫霖的气势,就这么正面地怼了回去。 白枫霖依旧冷着一张脸,斜斜地冷视了林溪一眼。 而后就又听到林溪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相信白公子定然不会真的是那样的人。” 白枫霖对林溪这种说什么都赶不走的行径,竟然无可奈何了起来。若是换做一般女子,早在白枫霖给冷脸的时候就已经受不了离开了。 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白枫霖作为一个男子这么和林溪说话,作为一个女子所引以为傲的尊贵就这么被拂了面子,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耻辱了。 结果轮到林溪这儿,他都难得说这么难听的话了,结果这女人愣是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白枫霖诧异地看了林溪一眼,而后收回视线,没再多说什么,任由她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 之后,等白枫霖吃完之后,林溪开始和他说正事。 “白公子,听说你在找天山莲子是吗?” 原本打算离开的白枫霖,听到这话的时候顿了顿。 “这话你听谁说的?” “这个过程白公子就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知道天山莲子的下落就行了。”林溪看到他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白枫霖在找天山莲子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甚至连女主白念然都不知道。但是林溪知道剧情,剧情里有提到过,白枫霖一直都在找天山莲子的事情。 “既然你能够知道天山莲子的下落,那么想必也清楚天山莲子生长的环境吧。是在极寒之处生长出来的,而进了这极寒之地的人,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来。这才使得天山莲子极为珍稀罕见。”白枫霖难得极为耐心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而后视线落在林溪身上,目光带着淡淡的打量之色,道:“而像五王女这种身份的人,想必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性命扔出去吧。又或许……是要派无数的属下去替五王女去取这天山莲子?” 对于白枫霖猜到自己身份的事情,林溪并没有感到过多的诧异。 白枫霖虽然从小是在百药峰长大的,但是却不是那种与世隔绝的人,他经常会下山去各种极险之地去采一些珍稀的药材,知道林溪的身份自然也不足为奇。 而至于白枫霖话里的冒犯,林溪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淡淡道:“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估计就算去到那天山莲子,想必白公子也不会接受吧。天山莲子我会亲自去取,也一定会好生生地活着走出来,如果白公子答应我之前提出来的请求的话。” 答应将尤星渊的腿治好,让他重新地站起来。 白枫霖沉默地看着林溪,一双眼睛满是复杂之意。 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了另一个人毫无顾忌地豁出性命吗? “你不后悔?” 也不知怎么,白枫霖突然问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林溪听到他说这个,愣了愣,而后笑了笑,没有丝毫其他复杂的情绪,就自然地仿佛在与白枫霖唠家常一般地说道:“这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反正我是肯定会好生生地活着走出来的。” 她的话里带着一种无畏的自信。 白枫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道:“好,如果你能够安然无恙地将天山莲子取回来的话,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帮七殿下治好他的腿。” - 等林溪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尤星渊见她一脸的兴致昂昂,有些莫名,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殿下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哦?很明显吗?”林溪笑着说道。 “已经到了喜形于色的程度了。”尤星渊淡淡回道。 “自然是有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了。”林溪随意地坐到了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对着尤星渊说道:“你的腿,白枫霖同意帮你治疗你的腿疾了。” 尤星渊听到这话,却是顿了顿,并没有林溪预料之中的喜悦。 “殿下是与白公子交换了什么条件吗?” 毕竟,那个白公子看着,可不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答应别人要求的人。 而且还是他这种特别棘手的腿疾。 林溪随口回道:“那家伙自然不会这么好说话,我是和他交换了一个条件,白枫霖最近一直在找一株药材,而我恰巧知道他要找的那株药材的下落之地。” “什么药材?”尤星渊道。 “就是一株珍稀药材而已,我刚好找到下落,马上就能取回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马上就能回来。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那对儿师兄妹两个先往百药峰那儿走,顺便还能散散心。整日待在那王府里面,没病都要憋出病了。” 林溪说完,又和尤星渊交代了一些事情。 而后等林溪说完,尤星渊却又再次问了一句:“那株药材,到底是什么?我也略通些医术,说不定还能给殿下说点要注意的东西。” “真没什么,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还等着你赶紧把腿治好了,好方便给我找人呢。”林溪笑着说道。 一听到林溪说这个,尤星渊的脸色又再次沉了下来。 上次找到的那个叫“江怀宿”的虽然不是真的,但是尤星渊也清楚,这个叫“江怀宿”的人是真的存在的,不是林溪为了找个借口接近他而凭空捏造出来的人。 之前林溪的那个剑舞还有她曾经睡梦中喊过的名字。 想到这里,尤星渊感觉自己埋藏起来的郁气再次地涌了上来,一时间忘了之前打算继续追问林溪的话。 而等林溪出去之后,等尤星渊缓过神来的事情,人已经直接走了,连和他说都没说一声。 之前带过来的人几乎都被林溪留了下来,保护尤星渊的安全。她只带走了几个黑羽铁骑,就直接离开了。 尤星渊叫过来自己的人,询问林溪以及她与白枫霖之间说的话,却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在他的人暗中分布在四周的时候,林溪仿佛知晓他们的存在一般,在与白枫霖说话的时候,特意避开了。 尤星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心情极度的烦躁。 等他下楼的时候,瞧见白枫霖师兄妹两个正在门口等他,一时间更是烦躁了不少。 “林公子,你来了。你的事情我都听师兄说了,你是要去我们百药峰拜访是吧,太好了!这么一来,我们路上彼此还能有个照应呢。” 白念然明眸皓齿,笑起来言笑晏晏的。 而这一切尤星渊却并没有看在眼里,他此刻正直直地盯着 白枫霖,直接道:“你要她去找什么了?” 声音冷然,没有丝毫的客气之意。 往日的温润伪装仿佛在此刻全然收了起来,与此同时,展露出来的,是毫无收敛的凌厉。 “这是我和林姑娘之间的事情,应该没有和林公子说明的必要吧。”白枫霖瞧着尤星渊这幅样子,心下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果然,不管是这位寒迟国的七殿下,亦或是那个让人看不透的五王女,每一个都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如传言那样简单啊。 第68章 昏迷 ◎这一幕实在让他不爽。◎ 那边林溪收拾好自己有可能要用到的东西, 就直接去找天山莲子了。毕竟,后续的剧情已经拉开了帷幕,她得赶快帮尤星渊把腿疾治好才行。 至于尤星渊那儿…… 林溪想到目前她与尤星渊之间的关系, 其实真算不上什么亲密, 甚至可能在那个心思深沉的尤星渊眼里, 她可能就是一个他急切想要摆脱的存在吧。 况且目前又遇上了女主白念然。 虽然觉得那家伙不至于那么没良心地在她去找药材的时候, 和女主勾搭上,但是想到剧情里的安排, 林溪又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而这边。 尤星渊跟着白枫霖和白念然兄妹俩的场景, 可完全不是林溪想的那样和谐。 甚至在跟着白枫霖走了一段路之后, 尤星渊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直接回去了。 “林公子, 我们百药峰就在前面, 很快就能到了,你怎么突然又要回去?”白念然走到尤星渊旁边, 满是困惑还有一丝不赞同。 “林姐姐可是拜托我好好照顾你呢,而且我相信, 师兄一定会将你的腿疾治好的,你不要担心。”白念然道。 尤星渊听到这话, 皱了皱眉, 脸色沉了下来。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从客栈往百药峰走起,一路上尤星渊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跟着尤星渊的冬寒见自家主子突然要回去, 一时心急,也不禁在旁边低下身子, 低声劝了一句:“主子, 这白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们也马上到百药峰了,主子您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一个治好您腿疾的机会,况且五王女还不一定……” 能回来…… 冬寒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家殿下的脸色冷得甚至带着难掩的戾气。 冬寒当场吓得噤声,乖乖站在后面,没再说一个字。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家殿下的脸色这么难看过,从在寒迟国他家殿下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都没见过这么难看的脸色,结果到了五王女面前,却是时不时就会暴露。 仿佛在五王女面前,他家殿下一直以来的隐忍全部都成了摆设。 等冬寒再看过去的时候,尤星渊已经恢复成了往日的冷静和疏离的温和,他看了眼白念然,而后淡声道:“白姑娘的好意林某心领了,不过当下,林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不继续同行了。” 丝毫没有给白念然说话的机会,甚至在转过轮椅离开之前,又停了一下,仿佛带着特意的警告:“那个女人不是家姐,而是林某的妻主,白姑娘可记住了。” 说罢,尤星渊便带着一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冬寒在后面跟着不敢吭声。 刚才自家殿下的举动,他大概也清楚。想必是察觉到了那位白姑娘对自家殿下的好感和情意,为了避免一些事情,特意把五王女的事情拿出来说的。 虽是如此,但是自家殿下那一副恨不得诏告天下一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等尤星渊一行人彻底看不见踪迹之后,白念然才施施然地丧气地垂下了头。 “原来那位公子已经嫁人了啊,有些可惜啊……” 那位林公子无论从气度还是容貌,都十分让她中意呢。 想到刚才尤星渊的容貌和说话时一本正经又温和无比的样子,白念然就禁不住脸上发烫。 “师兄,你说那位林公子还会来百药峰吗?” 白念然偏头看向一旁的白枫霖,却见白枫霖对于林渊公子的离开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 白枫霖连身子都没有转一下,只是一脸漠然地朝着百药峰的方向,稳稳地走着。 “自然会再过来的。” 白枫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 毕竟那个女人可是和他保证过了,一定会将那天山莲子亲手送到他面前的。虽然他知晓天山莲子所生长之地到底是有多么凶险,但是每每想到那双坚定的眼睛,心里仿佛已经被对方说服了一般。 - 依旧是之前的客栈。 尤星渊又再次预定了之前和林溪一起住的那间屋子。 尤星渊坐在轮椅上,看上去面算平静,但是冷凝的眸子和放在扶手上紧握的手指,却暴露了他此时的不安。 “怎么回事,还没有找到吗?” “禀告主子,属下只找到了五王女殿下的手下们,经过查探,这些人也并不清楚五王女之后的踪迹。似乎是五王女殿下特意隐匿了自己的行踪。” 黑衣人报告完,默在那里。 尤星渊听完这些话,却是死死地皱住眉。 经过这段时间和如今这个林溪相处,尤星渊大概能够了解如今将这个林溪的性子,而如今她特意将她的手下留下,自己孤身一人离开,还特意隐匿了自己的行踪。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尽管尤星渊根本都不想要猜到这个可能性。 一切的一切,加上白枫霖突然转变的主意,都表明,这次林溪去取药材一行,远远超过了当初林溪说得轻而易举的样子。 甚至需要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凶险之境。 越想,尤星渊就越坐不住。 他抓着扶手上的手指在在一点点收紧。 而后终于道:“继续去找,必须找到。”尤星渊说罢,而后就让一旁的冬寒去收拾东西开始准备动身亲自出发。 因为那腿的原因,再加上和腿一起被下的毒,尤星渊身体其实本来就不怎么好,这次舟车劳顿已经折腾了他不少了,如果再出发的话,身体肯定会熬不住的。 冬寒站在一旁,原本想劝,话到了嘴边,很快想到什么,又重新退了回去。 这么多年虽然尤星渊一直都是以温和的寒迟国七殿下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但是冬寒是从幼时就一直跟在尤星渊身边的,这位七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 只要是殿下决定的事情,谁说都不顶用的。 他怎么就这么给忘了呢。 - 尤星渊派出去的人虽然暂时没有找到林溪的具体踪迹,但是根据一些信息还是大概能够推测出她去的方向的。 从打听的有关一些珍稀药材的消息,以及其生长地,甚至包括林溪去的那个方向的一些地势凶险以及环境恶劣的地方,尤星渊大概地敲定了几个。 尤星渊带着自己在华芝国安插的暗部,便朝着他推测的几个地方前去救人了。 一路上,他甚至来不及去好好地思考自己此刻的心境到底是为何。 为何他能够就这么不顾一切地,甚至不惜将自己在华芝国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势力就这么因为这个人而倾巢出动。 尤星渊皱着眉,沉着一张脸,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想着林溪在离开前说的那些话,以及她装作的不在意的随意和散漫。 结果却是越想越气。 “那女人凭什么来随意插手我的事情……凭什么……” 尤星渊低喃着。 却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说出来的话里,只有浓浓的焦虑和恼怒,却没有丝毫的怨恨。 - 而另一边,在剧本的加持下,林溪确实顺顺利利地找到了天山莲子所在的地方。 但是预料之中的凶险,也是远远超过她想象的情况。 在将天山莲子终于找到收起来之后,林溪脚步沉重地往外走,往回赶。 满身的狼狈和近乎到了极点的疲惫在找到天山莲子的那一刻,绷紧的神经彻底松懈,林溪只感觉眼前皑皑白雪的路在一点点摇摇晃晃变得模糊。 最后,彻底晕了过去。 而在她晕过去的前一刻,怀里还紧紧护着好好移植出来的天山莲子。 天山莲子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极为不好找。环境复杂难测,偶尔一些误入这里的人,会直接迷失在这里,饿死或者因为刺骨的寒风而冻死。 此刻的天山崖谷一如既往的沉寂,在不远处晕倒的林溪的身体很快就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住,那里微微鼓起一个小山丘,几乎要与这个天山崖谷融合成了一起。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此处,穿了一件大氅,漠着一张脸,缓步朝前走着。 而在他缓缓走到一处地方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走到近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 天山崖谷脚下。 一行人停在了此处,他们一个个神色肃穆,身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地候在原地。 “殿下,您真的要继续往前走吗?”冬寒一脸愁苦地看着旁边自家主子,心里满是不赞同。 尤星渊没看冬寒,只是坐在那轮椅之上,冷静地和这些手下交代着什么。 他怀里安安稳稳地放着一个白色的狐裘大氅,似乎是为了某个人而特意准备的。而拽着那大氅衣角的手却暴露出,他远没有他此刻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没想到他派人找了那么久,最后竟然确定了林溪孤身一人前往的地方竟然是天山崖谷。 这里环境恶劣得根本就是吃人的地方。 那个女人平日里看上去比华芝国的男子都要柔弱,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来闯这天山崖谷。 想到这里,尤星渊狠狠皱着眉。 此刻心底那股复杂的燥意和沉闷酸涩,在随着一点一点靠近这天山崖谷的时候,也在一点一点的加大。 华林溪,你这么执着于治好我的腿,到底是为了什么? 尤星渊下意识地掩下心底那个答案,没再继续深想什么。当务之急,是要先把那个女人给找到。 到时候再亲口从她嘴里问出这个答案。 尤星渊带了自己属下中最精锐的一部分,便一起往天山崖谷里深入。而在尤星渊他们走了没多久之后,却是十分顺利地找到了林溪。 只不过却是尤星渊完全预料不到的见面方式。 “这位公子,想必就是您救了我家妻主吧。真是太感谢了,如今终于找到她了。”尤星渊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以及趴在他背上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的林溪,眸子沉了沉。 却还是忍着心里的郁气,一如往常温润地说道。 “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将我家妻主交于在下?”没等那男人说什么,尤星渊已经朝旁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并将自己手里的狐裘大氅递了过去。 那暗卫走过去,打算将那男人背上的林溪带下来的时候,却是被那男人偏身躲了过去。 尤星渊看到这个动作,脸色泛起了冷意。 “这位公子,不知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男人漠然回道。“她目前已经彻底冻得失去意识了,而这儿离出天山崖谷还有一段距离,你确定要这会儿功夫带她回去吗?” 男人说完,直接越过旁边的暗卫,背着背上的昏迷不醒的林溪,继续朝前走去。 尤星渊瞧着他通身的衣着,以及他腰间的一些工具,大概猜到他应是就住在这天山崖谷的,他又看了一眼男人背上的林溪,心里的憋闷已经到了极致。 这一幕实在让他不爽,刺眼极了。 尤星渊狠狠皱着眉,而后冷声道: “跟上去。” 第69章 人物 ◎“林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林溪醒过来的时候, 感觉自己身体从未有过的暖和。 房间里依稀传来柴火的味道,林溪睁开眼睛大略地扫了一眼,依稀能够猜到, 这里应还是在天山崖谷之中, 隐隐能够听到窗外传来呼啸的寒风声。 她缓缓坐起身, 抬眼看到了旁边正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支着脑袋双眸微微闭着, 眉宇轻蹙的尤星渊。 瞧着困顿又不安的样子。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找过来了,都说让他先在百药峰等着她了。 林溪稍显无奈, 嘴角却不自觉地勾着些笑意。 她起身走过去, 抬手将滑落下来的大氅往上拉了下, 搭在了尤星渊的肩膀上。 而就在她刚收手之际,却是猛地被捉住手腕。林溪就这么冷不登地对上了尤星渊的眼睛。 就这么僵持了好久, 对方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就一直沉着一张脸看着她。 林溪对他这样子有些发憷,一时间竟然想念起平日里她一直吐槽的尤星渊故作的温润和虚伪了。 在心里挣扎了几下, 林溪说服自己可没做错什么,又找回了点勇气, 而后有些尴尬地开口道:“你……你来了。” “我要是不来的话,说不定连给殿下收尸都找不到是在哪儿。”尤星渊摆着一张冷脸。 林溪听着他这语气, 也不知怎么地心虚了起来, 中气不足地驳道:“我……我能有什么事儿,都说让你在百药峰先等着,你来这儿折腾什么。” 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在理了。 尤星渊被她这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给气得猛地咳了起来。拿着手帕捂着嘴, 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涨的通红。 林溪吓了一跳,连忙上去帮他顺气。 “看吧, 都说不让你来了, 你原本身子骨就弱, 还非得往天山崖谷这儿凑什么热闹。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最后还得我把你给背回去。” 听着耳边林溪这话,尤星渊气得咳得更厉害了。 林溪瞧他这样子,终于闭上嘴,没再敢多说什么,给他递了杯水。 等尤星渊恢复好之后,林溪没再激他,而后准备把又掉下去的狐裘大氅给他往上搭,结果刚抬手过去,却是见尤星渊一把将那狐裘大氅直接扔在了她怀里。 “披上。” 冷冰冰的,似乎还在生气。 “还是你披上吧,我瞧着……”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后面的话没说完,直接被尤星渊一个眼神狠狠瞪了过来。 林溪嘴角抽了抽,然后乖乖将那狐裘大氅给自己披上了。 “不管怎么说,也幸好是有你在,这才将我救了出来。” 林溪说罢,尤星渊蹙了蹙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结果就听到从外面传来一句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是我救了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说着,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站在林溪面前,漠然说道。 林溪诧异地看过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模样十分冷峻的男人。对方身上带着一种让林溪说不出的感觉,不由地上下打量了许久。 旁边的尤星渊见此,眸子带上了几分的冷意。 以及听到刚才那男人的话,心里还有不爽和郁闷掺杂其中。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一直盯着对方好像有些失礼,林溪连忙开口道谢:“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这些漂亮话就不用多说了,真要感谢的话就帮我做件事。”男人直接打断了林溪接下来要说的话。 林溪嘴角抽了抽。 这种发展是她没有想到的。 “这是自然,只要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的,我定然会尽力去帮你。”林溪保证道。 那男人默默盯了林溪许久,像是信了她几分,而后缓缓道:“不是什么难事,我要你帮我做的事情,只是带我从这里出去,并在华芝国帮我找一个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溪登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她……她想起来了。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男主啊! 因为她这次穿的身份和男主之间的交集不是很多,有关男主的戏份直到后面才会出现,以至于这段时间林溪都要几乎忘了这一茬了。 天山崖谷,一身玄衣。 “找人倒是不难,只是不知公子要找的人是?” “华念然。” 果然都对上了。 眼前这个人必然就是男主了。而他要找的人,是女主白念然,也是华念然。 华芝国女帝曾经早夭的女儿,华念然。 实则是被人陷害抱走,后来无意间到了百药峰,之后重回华芝国,将属于她的一切都夺回来。 原本按照剧情的发展,之后应是女主成为新一任华芝国女帝,然后与自己心爱之人缠绵相守的。 但是在这个世界的主剧情线里,偏偏出现了一个比男女主还要厉害的大反派尤星渊,在后面黑化后,一举成为新一任帝王,甚至将女主囚禁了起来。 剧情又重新回来了。 “……”林溪复杂地看了旁边的尤星渊一眼。 在之后的剧情里,这家伙会对白念然强取豪夺……应该不会吧。 目前的一切都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她也会治好尤星渊的腿,阻止他的黑化。 理清楚目前的情况之后,林溪直接应下了男主的要求。 原文男主,也就是顾祁,在自己的事情说完之后,从门口拿进来一株药材,然后对林溪道:“没想到这天山崖谷的天山莲子竟然被你给找到了。” 林溪见顾祁那么粗暴地随意扔在地上,噌的一下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天山莲子连忙收了起来。 “你这家伙能不能小心着点?” 她就说忘了啥事儿了,原来是这个。 刚醒来的时候,一看到尤星渊,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这么说来,其实在她心里,她还是期待着尤星渊是那个救自己的人吧。 “虽说天山莲子确实珍稀罕见,但是至于一副看的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样子吗?这死物没了还可以再找,你自己的命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触到顾祁的霉头了,总之顾祁突然冷不登地劈头盖脸地教训了林溪一顿,而后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冷脸转身离开。 “发什么神经呢?” 林溪虽然感谢他救了自己,但是还是不爽他这么对待她好不容易找来的天山莲子。 待男主离开之后,尤星渊推着轮椅往前,欺近林溪。 “华林溪,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把将林溪从地上拽起,猛地将她拉过来,林溪没有防备,直接一个踉跄对上了尤星渊的眼睛,就这么面对面地,几乎像是要撞上去。 “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治好你的腿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林溪挣扎着将自己的手臂从尤星渊那儿松开钳制。 随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尤星渊听着她话里那再自然不过的语气,恍惚了一下。 “为什么?”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王夫,我不替你着想替谁着想?”林溪又重新蹲下来,将那株天山莲子好好地放置保存好。 尤星渊怔了怔,而后自始至终紧紧盯着林溪,目光复杂,似乎在确认什么,又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一般。 过了好大一会儿,在林溪以为对方已经要离开了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对面这个,从客栈回来开始就变得一惊一乍的男人说道: “殿下认识他。” 是一句肯定的话。 认识顾祁吗? 说认识其实不认识,但是也认识。 林溪眸子飞快地闪了一下,而后像是没有察觉到尤星渊的逼问,自顾自地又坐回了床上。 “这个天山崖谷离华芝国可是有着不小的一段距离,我连京城都没怎么出去过,更别说天山崖谷了,怎么可能会认识他?” 尤星渊听到她的话,抿唇沉默不语。 有时候他真的摸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有多少事情是他怎么也无法知道的。 林溪瞥了他一眼,而后调侃地说道:“怎么,难不成星渊这是吃醋了?” 尤星渊抬头看过去,眸子平静沉错。 “如果我说是的话,王女当如何?” 林溪直接就撞进了尤星渊的眼睛里,那双平日里幽深的眸子,此刻充斥着很多很多感情,让她一时间甚至有些慌乱和手足无措。 “困……困了,睡觉。” 林溪蹭的一下又躺了回去,并侧过身背对着尤星渊。 尤星渊深深地看了林溪一眼,轻声叹了口气。 - 等修养完毕之后,林溪就打算要离开天山崖谷了。 由于他们接下来还是要去百药峰帮尤星渊治疗腿疾的,便和男主顾祁约好在一个月之后再一同回华芝国。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顾祁和白念然见面,是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展开,她还是不要随意插手男女主之间的事情了。 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尤星渊的腿给治好。 等出百药峰回华芝国的时候,白念然估计会和她们一起回去的,到时候再接上男主,等他们正式走上主线剧情,她这边就可以收尾了。 至于尤星渊,她可以慢慢和他培养感情。 旁边的冬寒瞧见林溪露出来的表情,一阵恶寒。 “殿下,五王女这又是想什么阴招啊,你可得提防着点。” “闭嘴,好好走你的路。”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百药峰。 - 由于这次万事都有准备,再加上尤星渊之前就已经探过一半的路程了,林溪他们不出几日的功夫很快便到达了百药峰。 百药峰入口处,有几个弟子在那边守着。 似乎已经等候林溪他们多时了。 “是林姑娘吧,我们大师兄让我们在这里负责接应你们。” 林溪诧异了一瞬,而后回道:“有劳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白枫霖那个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冷冰山竟然还有这么人情味儿的举动。 而且他对她能够取来天山莲子倒是很有信心啊。 “那我们赶快过去吧。” 几名弟子像是难得见到从百药峰外面来的人,一个个显得异常的兴奋。 见他们在前面带路,林溪刚迈步打算跟过去,就感觉袖子一沉。 她扭头看去,发现是尤星渊在后面拽住了她的袖子。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林溪问道。 尤星渊浅笑着摇了摇头。 林溪被他这个笑给闪了一下,这家伙终于恢复正常了,相比较于之前阴晴不定的样子,这种温润如风的感觉还是更好一些。 尤星渊默而不语地看了眼前面那几个弟子一眼,而后等他们稍微走远了些,才笑着对林溪道: “殿下,等下我们进入百药峰之后,记得多几个心眼儿。”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林溪说罢,刚打算走就又被尤星渊拽了回去。 “还有,要离那个白枫霖保持距离。殿下可记住了?” “哈?”林溪有些懵逼。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白枫霖特意让人在入口处接应殿下,指不定是想从殿下身上得到点什么。总之,殿下记住,离这个白枫霖远着些便好。” 尤星渊话里温润,语气里却隐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说罢,便让冬寒率先推着他往前走。 林溪在后面,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尤星渊对白枫霖的敌意,是不是有些过于大了些? 咱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 这百药峰简直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跟着那几个弟子走在后面,一路上林溪终于见识到了为什么百药峰在江湖上的名气那么大了。 路两旁尽数种着各种名贵的药材,还有那些个照顾药材的男男女女的弟子们,一个个穿着统一的白衣,神色专注。 这里没有各个国家之间根深蒂固女尊男卑的思想,有的只有对于医术的追求。 等林溪他们过去的时候,意料之中的,率先见到了许久未曾见到的女主,白念然。 “林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白念然目光率先落在尤星渊身上,笑着说道。 第70章 回京 ◎如果殿下想称帝,也是可以的……◎ 林溪顿了顿, 站在了一旁,兀自打量着白念然看向尤星渊的样子。 对方态度热切得,就差没有钦慕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林溪:“……” 林溪不由地有些不爽起来, 就只是想要早点把尤星渊的腿给治好而已, 谁知道女主就这么喜欢上尤星渊了。 想着想着, 心里越发的烦闷起来。 于是, 在白念然柔柔错错的声音再次传来后,林溪大步走上前, 一下站在了尤星渊面前, 直接挡住了白念然看过来的视线。 与尤星渊面对面地对上。 正待对方还有些困惑林溪的行径时, 下一刻,林溪的手就直接捏住了尤星渊的下巴。 林溪面上一派冷然, 狠狠警告道:“出门在外, 好好遵守夫德,不许看不许听, 更不要随随便便地就和陌生人搭话。” 一番话下来,直听的人错愕不已。 一旁的冬寒紧紧盯着尤星渊此时的沉默之态, 心里已经把林溪骂了百八来回了。 搞什么!搞什么啊! 五王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这话,是在故意挑衅他家主子啊。 在华芝国或许其他男人听到自家妻主这么说, 可能会含羞地低下头, 但是他家主子可不是一般的男子啊,更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的主啊。 就在冬寒等着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却见那边, 他口里心高气傲的主子,七殿下尤星渊, 在听到林溪这话之后, 一双眼睛盯着林溪看了许久, 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她又在搞什么鬼。 而后目光刚打算放到一旁的白念然的时候,就见林溪的身子紧跟着挪了一下,尤星渊默了一会儿,而后抿唇笑了笑,目光在林溪有些刻意游移躲避的样子的时,温润乖顺地应了一声。 “好。” 说罢,尤星渊将林溪的手拉了过来,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与林溪的手交缠在一起。 五指交叉,双手握住,乖顺得不像话。 瞧着尤星渊在她面前摆出这么一副毫无防备任君处之的样子,林溪难得有些羞赧,稍稍尴尬地收回了被尤星渊紧紧相扣的手,而后装作不在意地轻咳了一声。 一旁的白念然瞧着这一出,脸上的笑突然有些僵。 “林姑娘……您和林公子之间的关系……不……不是姐弟吗?” 而还没等林溪反应过来,就听到尤星渊很快代替林溪解释了一句,“妻主平日里喜欢一些扮演不同角色的小爱好,还望白姑娘不要介意。” 说是对白念然说的,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林溪看。 对方用着着一张温润正经的脸,说着这般极度暧昧的话。 林溪站在原地僵了片刻,终于彻底绷不住了,下一刻便大步离开,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远远地从背后瞧着,那背影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尤星渊在后面笑得眉眼弯弯。 - 林溪大步朝前走着,心里感叹着尤星渊这突然猝不及防的攻势。看来能够有机会治疗他的腿疾,着实对那家伙影响不小,竟然开始变得温善了不少。 想着两人之间渐渐拉近的距离,林溪眉眼间浮现出无法掩藏的愉悦之意。 而林溪却殊不知,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两人之间的羁绊就已经随着中间的磨难而越来越深了。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之中,林溪竟然来到了白枫霖的院落。 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冷漠之意的男人,此刻正专心调配着手里的药方。 林溪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等白枫霖手里的东西弄得差不多了,她才终于开口出声,问道:“可有把握?” 白枫霖这才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将这些瓶瓶罐罐的药材整理归置好,却是并没有直接回答林溪的问题,而是转而淡淡道:“倒是没有想到,传说中的那个嚣张又好色成性的五王女,竟是和白某想的完全不一样。” 林溪笑了笑,依着他的话回道:“世人眼中看到的,和所感受到的,自然不会是完全相通的。像白公子这样肆意洒脱之人,又怎会拘泥于芸芸世人的所见所闻。” 白枫霖盯着林溪沉默了半晌,而后这才又缓缓开口道:“按照约定,五王女如约将天山莲子带了出来,七殿下的腿疾,白某自然会尽力帮忙医治好的。” 得到了白枫霖这正式的保证,大概能够确定尤星渊的腿疾彻底痊愈的机会已经占了一大半了。 林溪松了口气,刚打算再说点什么,结果就听到白枫霖转而又补上了一句:“只不过……有一件事,希望五王女能够答应。” “什么?” 听到白枫霖突然这么说,林溪大概能够猜出来白枫霖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 “在五王女回京时,能够帮忙将白某的师妹一同带上,这是之前家师特意交代白某的一桩陈年旧事。如今正好有了这个机会。”白枫霖淡淡道。 果不其然,剧情又接上了。 女主找回自己身世,成为华芝国九王女的剧情很快就要往前推进了。 林溪思虑了片刻,而后回道:“好,等回京之时,我自然会捎带上白姑娘的。” “既如此,白某便再次谢过五王女了。” 白枫霖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难得恭谨地给林溪行了一个礼。 - 在准备了三天之后,腿疾的医治终于开始了。 尤星渊脱掉了外衫,一身白色里衣地浸泡在满是药草的木桶里,额头上沁着冷汗,往日里本就有些病弱的脸色此时更显苍白,瞧着似乎很是痛苦。 白枫霖站在门口,一脸严肃。 “这次的医治,实际上我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这是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通过我研制的这些极毒的药材与七殿下积于腿部的毒相驱散。但如果这些药草没有刚刚好和那些毒恰好相抵消完,可能会比之前还要严重。” “而且……” “而且什么?” 白枫霖看了木桶中此时承受着无尽痛楚的尤星渊,蹙了蹙眉补充道: “而且即便毒性能够恰巧相抵消掉,在这个非人的煎熬过程,如果七殿下没有足够强大的毅力撑下去的话,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白枫霖说罢,林溪愣了愣,她看着浴桶里此时已没有了意识的尤星渊,一时间竟是没了主意。 即便是知道在剧情里尤星渊的腿疾最后还是被治好了的,但是真的亲耳听到尤星渊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林溪又开始不安了起来。 “喂,白枫霖,目前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林溪烦躁地挠了挠头,一脸地不爽。 白枫霖睨了她一眼,而后淡淡道: “五王女乖乖站在这儿等着就好,若是乏了,可去偏房歇上几个时辰,七殿下这个药浴得泡上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 林溪:“……” 就是站不住等不了才想给自己找个事儿干的啊,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个眼力见儿啊。 而没有眼力见儿的白枫霖,将药浴还有准备的那些药材全部又检查了一边之后,便直接和林溪告辞离开了。 白枫霖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林溪尤星渊还有候在一旁的冬寒。 林溪一直静不下心来,在原地来来回回地走了许久。 一旁的冬寒有些看不下去了,“五王女,您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去歇一会儿吧,这边有奴看着,若是我家殿下有什么问题,奴一定立马通知您。” 所以您就别在这边儿晃悠来晃悠去了,看的他眼花。 “去去去,要睡自己睡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林溪这会儿是听到什么都闲烦得很,直接将冬寒给轰了出去。 她又来来回回晃悠了一会儿,最后直接趴在了木桶边缘上静静地等着,一双眼睛盯着尤星渊,也算是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家伙,可一定要好生生的呀。 她找了他这么久,可别动不动就掉线。 - 等尤星渊缓缓睁眼醒过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林溪就在他面前,靠在旁边,趴在木桶边上,这么毫无防备地静静地睡着。 整整三天三夜,林溪愣是没合眼,等最后木桶里的药效全部吸收之后,林溪探了探尤星渊体内的气息,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整个人放松下来后,这三天里叠下来的困乏和疲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林溪叫来了白枫霖又再次确定了一下尤星渊的情况,这才重新地趴回了木桶边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尤星渊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影响他心神的女人,而后终于回过神来,缓缓抬手,用着微微有些发酸的手指轻轻抚在林溪浅淡的黑色眼圈下。 最后勾唇笑了笑,看着对方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温润又明媚的宠溺。 “殿下,星渊的腿疾治好了,如今,我有资格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你的身边了。”尤星渊说完,而后微凉的指尖从林溪的眼下,顺着一笔一划地勾勒着她的眉眼,最后停在了那略显苍白的嘴唇上。 殿下既然已经招惹了我,那么这辈子便不许从我身边离开了。 - 等林溪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确实是尤星渊,人没错,但是醒过来的地点却不是原来的地点了。 而且…… “你怎么睡在这儿?!!” 林溪哗的一下,一把将被子捞到了自己那边,迅速挪了几步和尤星渊保持距离。 “自家妻主在这边,星渊不睡在这里那要睡在哪里呢?” 尤星渊仅挂着一件白色的里衣,衣服还算整洁,但是一些微微的褶皱配上此情此景,还有他十分自然地表现出来的那份病弱感,怎么看都像是她把他给欺负了一样。 “……” 这话,没毛病。 林溪一时竟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 尤星渊兀自笑了笑,而后上前,帮林溪整了整因为方才的慌乱而扯开的衣襟。 这才又勾唇笑了笑,时光静好,温柔绻睠的样子。 “殿下收拾一下,便下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尤星渊这姿态,俨然一副与林溪已经老夫老妻很多年的既视感。 林溪懵了一瞬。 这家伙最近一天一个样儿,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林溪瞧见他缓步朝着那边的桌子走了过去。脚步有些僵硬,微微踉跄,她甚至看到了他额间冒出来的冷汗。 桌上摆了几盘菜肴,似乎是早早便放在了那里,为了保温,每个菜上面都盖着一个盘子。 尤星渊轻轻挽袖将盖着的盘子一个一个拿了下来,而后从另一边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份粥,放到了对面。 “殿下是睡糊涂了不成。” 尤星渊做好一切后,看向那边还在发愣的林溪,温温地促狭调笑道。 林溪并没有回应他的促狭调笑,而后缓步走上前,抬手触上尤星渊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有发热啊,难不成是那药浴的副作用,把你的脑子给毒得不正常了?” 尤星渊嘴角僵了一下。 “殿下何出此言?” “没有给弄糊涂了的话,为什么你一言一行都这么不正常,难不成我又哪里得罪了你不成?”林溪喃喃道。 “……”尤星渊。 尤星渊直接将那一直特意温着的粥推到了林溪面前,而后执筷还给她夹了她最爱吃的菜,试图将这个尴尬令人头大的话题给略过去。 林溪瞧着他这一副贤惠得不行的样子,越发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家伙果然脑子不正常。 “……” - 又在百药峰待上了一段时间,等尤星渊的腿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林溪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尽快回京城了。 虽说这段时间在宛若桃花源一般的百药峰,过得还不错。但是前提是忽略掉尤星渊开始变得越来越猛的攻势。 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家伙对她的态度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好像有些亲近过了……头? 林溪渐渐又看向那边正在交代着各种回京事宜的尤星渊,对方似有察觉般,回了头,温温地笑了笑。 眉眼弯弯的样子。 林溪愣了愣,脸上迅速飘红了一下。 ……她是干了什么啊,要每天遭这罪受。 “殿下,事情都已让人安排妥当了,你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我提前让人去准备。” 目前尤星渊的腿复健情况还算不错,但还是不能长时间地劳累,再加上很快要回京,一些事情还得继续瞒着。 所以尤星渊还得继续在那熟悉的木制轮椅上待着。 他微微仰着头看着她,在很认真地和林溪说话。 一双温润清泠的眸子,专心地望着她。 林溪偏过头,似乎想要刻意地避开尤星渊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有一件事情,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 说罢,林溪朝不远处等着的两师兄妹走了过去。 “喏,还有和我们一块回去的。” 林溪朝白枫霖两人那边随手示意了一下。 尤星渊的视线在略及白枫霖身上时,脸色飞快地沉了一下。 “殿下,这可能不太合规矩。” “我就带个人而已,这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 林溪说得随意。 尤星渊略带敌意地盯着白枫霖看了一会儿,而后自己转着轮椅,缓缓来到林溪旁边,抬手拽住了林溪的袖子,慢慢道:“殿下的身份特殊,这纳侍之事还是要先行问过女帝陛下。” “纳……纳什么?” “殿下不是要将白枫霖带回五王夫吗?” 尤星渊温温地笑着,但那笑意不达眼底,瞧着慑人得很。 白枫霖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是将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 他嘴角抽了抽,看了林溪一眼,最后没吭声。 林溪听到从尤星渊嘴里说出来的,这离谱的话,一口气堵上来没下去。 “想什么呢!”林溪从尤星渊手里扯回自己的袖子,“谁和你说我要纳侍了,要和我们回去的是白姑娘。” 一个尤星渊够她受得了,再加一个白枫霖,她还想不想在这个世界好好度过自己的晚年了。 白枫霖从头到尾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看林溪的间隙有些久了点。 白念然尴尬地扯着嘴角。 尤星渊轻咳了一声,而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和冬寒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和白念然寒暄地说了起来。 虽说他欠白枫霖一个人情,但是这一切仅限于在不涉及到林溪这个大前提之下,别以为他没看出来,白枫霖虽然看着是一个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怪人,对林溪的态度也称不上什么好,但是那目光是骗不了人的。 他能看得出来,虽然可能程度没有那么深,但是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绝对是对那个女人有那好感的。 这女人是自己的妻主,这辈子站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很快,一行人就从百药峰浩浩荡荡地出来了。 在尤星渊有意无意地干扰下,林溪甚至都没有和白枫霖多说上那么几句话,就已经被带出了百药峰了。 林溪虽然不清楚尤星渊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但也还不算太过分,一些必要的交代的话还是好好说完了的。 林溪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瞧着后面不远处白念然马车的方向,心里隐隐压着一块石头。 很快,等女主白念然回到华芝国,找回自己的身份之后,一切都要大变样了。 就在林溪心绪沉闷的时候,手背上突然一沉。 林溪仰头看去,原本端正矜贵地坐着的尤星渊,不知何时看了过来,微凉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淡声道:“殿下无需担忧,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您后面的。” 林溪心间一动。 “如果殿下想称帝,也是可以的……” “不,我不想,一点也不。” 林溪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尤星渊笑了笑,揉了揉林溪的头。 林溪一脸惊悚。 很快林溪就想到了什么,只不过这个猜测并没有让她很满意。 一开始她去天山崖谷,不想让尤星渊知道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对于尤星渊来说,他的腿疾一直都是他心底很在意的一个事情,而如今他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才转变态度的吗? 她想要的可不是这种带着其他意义在里面的感情啊。 想到这儿,林溪将尤星渊的手一把拍开。 “我再重申一遍,治好你腿疾的不是我,是白枫霖。” “所以?” “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抱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愧疚感之类的,真的很烦。” 听完这话,尤星渊看着林溪那一脸纠结又不爽的脸色,禁不住有些想笑。 “殿下,你想什么呢?” 说着,抬手很放肆地敲了一下林溪的额头。 “殿下觉得星渊是那种会把这些感情都混为一谈的人吗?” 尤星渊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溪烦躁地抓了抓头。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但是就是不爽啊,自己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虽然嘴上说不想要这样子,但是内心里的声音,却很清楚地告诉她,她就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想要尤星渊能够对自己的感情更深一点的。 她就是这么一个卑劣的人。 而等最后这件事情确实如她所预计的那样了,尤星渊对她的态度改变很大之后,她又心里不舒服起来。 尤星渊看着她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儿一样,和自己赌气,根据这段时间和她的慢慢相处中,大概能够猜到她到底在介意什么。 气氛僵滞了好久,林溪突然听到那边沉默了许久的人,长长地无奈轻叹了一声,而后温润地笑着说道:“我倒是希望殿下可以再过分一些。” 林溪懵了一瞬。 哪……哪个过分? 尤星渊又紧接着用一句话确定了她的猜测。 “或许我可以主动出击?等回京之后,我们圆房……如何?” 而林溪难得的矫情糊涂,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就这么在尤星渊这么一句不正经的话,瞬间如拨开的云雾一般,云淡风轻了。 第71章 划破 ◎好,都听殿下的。◎ 回京路上, 没有什么闲杂之事要处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没过多久, 便很快就要抵达华芝国京城城门口了。 “所以顾祁就这么直接一声不吭地先走了?” 她还等着男女主之间命定的邂逅呢。 这样的话, 还能分走一部分白念然的注意力, 也不至于一直盯着尤星渊不放了。 没错, 她林溪就是这么地小心眼儿。 这个世界的尤星渊又不是真正的反派,他是她要找的人, 可不能就这么一直被主角给觊觎着。 尤星渊见林溪还有些愤愤不平, 随后想到之前是顾祁将林溪从天山崖谷给救下来的, 脸色很快变得有些微沉。 “顾公子有事要处理,便比我们先行了一步。” “行吧。”林溪略有些失望地支着脑袋。 尤星渊瞧着她这幅突然蔫了下来的样子, 脸色的笑再次淡了下来。 “殿下似乎对这个顾公子有些过分关注了。” “……” 顾祁是男主, 她能不关注他吗? 她是打算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生活的,特别关注一下主角的发展, 不是很正常吗? “殿下倒是到哪里都能沾花惹草。” “?” “喂,尤星渊, 你对我是不是越来越放肆了!”最近这家伙说话总得带点刺。 “殿下想多了。” “……” - 两人吵吵闹闹地,就这么打发着时间。有人拌嘴的路程往往是过得最快的, 很快, 林溪一行人便已然抵达了京城。 在过城门口的时候,还有一小拨人特意在城门前候着。 林溪掀开帘子打量了片刻,见那几幅面孔, 依稀是宫里的人,猜想应是她离开得有些久了。毕竟如今华芝国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 她那几个王姐可还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她这边呢。 “瞧这样子, 都有点不想回去了。回去估计一堆烂摊子等着处理, 早知道索性在百药峰不回来了。” 林溪一阵头大。 尤星渊瞧见林溪一脸丧气,笑着宽慰道: “殿下不必担忧,王府目前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处理的,二王女以及其他王女那边,我已安排下去人盯着,一有什么动静会立马告知。” 林溪听到尤星渊这么说,放下帘子坐了回去,而后偏头看向他,“七皇子这般神通,什么事情都已帮本王女安排妥当,倒是让本王女稍显无能了些。” 她的语气淡淡,神色自若,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尤星渊愣了愣。 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有关他暗中的势力之类的一些事情,他便没有再有意地去想着隐瞒了。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林溪原本就知晓他很多事情的。 只不过如今听到她说的这话,却恍然意识到,方才那些连他自己都有些瞧不上的宛若雄性求偶开屏似的行径,在在这个女尊男卑的国家里,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 任何时候,都不能走在妻主的前面,任何事情都不能挑战妻主的威严。更何况像林溪这种王女身份的皇亲贵胄。 气氛渐渐低沉了下来。 尤星渊坐在马车里,仿佛与暗色的马车混为了一体,深渊好似打开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 林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久,尤星渊缓缓抬眼看了过来,他的目光里夹杂着些许的犹疑,但还是正正地对上林溪的眼睛。 “我一直以为,殿下是特殊的。不是吗?”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言语之间已满是坚定了。 林溪不闪不避他的目光,而后懒懒散散地往后倚了一下。 “自是最为与众不同的人。” 听到他的回答,尤星渊看着她熟稔的毫无防备的姿态,而后轻轻勾唇,笑出了声。 坐在马车外的冬寒,听着里面像是在打哑谜一般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难得的,他还是第一次破天荒地听到自家主子,这般明朗地笑出声。 - 一路奔波,回到自己的王府后,没等林溪好好地歇息上多久,宫里就传来了消息。 新的王女,九王女华念然的贺宴。 让各个王女如约赴宴。 “王女,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瞧这架势,很快白姑娘……啊不,九王女很快就把陛下的宠爱全都抢走了。” 似乎是之前在百药峰的相处,冬寒如今对林溪,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鄙夷和惊惧了。 “能够轻易抢走的宠爱,那能叫真正的宠爱吗?” 林溪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继续靠在大树下面,饶有兴味地欣赏着那边尤星渊的“复健”过程。 冬寒瞧着林溪这丝毫没有当一回事儿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快要气死了。 林溪头也不回地说道:“怎么,怕你家主子砸在我手里?还是觉得我养不起你们主仆俩?” 先不说这件事情她自有自己的安排,单凭尤星渊自己的本事,都足以应对任何局面了。 更何况,她不是真正的华林溪,女帝作为一个母亲给到子女身上的那份感情,她不会因为无条件的放纵而欣喜,自然也不会因为被分走关注之后留下来的忽略而沮丧。 在这个世界,她是林溪,也只是林溪。 如今,她能够和眼前这个人,顺顺利利地把最后一段路走完,便足够了。 此时的阳光正好,午后明媚。 尤星渊逆着光,面对着林溪这边,俊美清冷的脸上,此刻带着温润明朗的笑。他轻轻仰着唇角,朝着林溪,正缓缓而坚定地走过来。 - 快了,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华念然的贺宴,如期地在宫中展开。 虽说一切都在林溪的预料之中,但是让林溪没有想到的是,在她们回京之后,男主那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也不知道女主白念然的生父到底是谁,竟然能让女帝迅速地将太女之位交到白念然的手里。 而在感情线上,没了反派尤星渊的干扰,那边男女主从命中注定的相遇,到彼此之间的惺惺相惜,迅速地发展了火苗。 按照这个发展,如果没猜错的话,和剧情里稍有变化的是,华念然的这个贺宴之上,怕是会有决定性节点的事情发生。 只是不知道会是哪一波人先动手。 毕竟如今,女主实在有点太惹眼了。 “还记得不,上次我们一块来宫里赴宴的时候。” 林溪回想起之前,那时候两人的关系可是水深火热。 如今,一切都时过境迁。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尤星渊听林溪说到这话,一时间脑海里浮现出当初在宫宴时候,他被众人刁难时,林溪毫不犹豫地出来挡在他面前,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观念里,没有避讳女性威严这个敏感点而使出的那一支剑舞。 每每午夜梦回之际,她绰约的风姿都会搅动他的心神。 “自然是记得的,至今记忆犹新。” 尤星渊温和润朗地笑着,眸子微敛,眉眼弯弯。 林溪在他这种极为深情地注视下,一时间有些遭不住,脸上传来热辣辣的烫意。 记得就记得,笑什么笑。 “殿下这次还舞剑吗?”尤星渊轻声道。 “舞什么舞。”上次不过是应急对付了一下而已,林溪敛眸,盯着宫中的方向,凉凉说道:“这次的宫宴之上,可不一定有那么多的花招式了,甚至一些人的生死都不一定是掌控在谁手里呢。” 尤星渊轻声道:“星渊倒是很期待这次的宫宴呢,毕竟不是每次都能亲眼看到殿下挡在星渊面前的英姿呢。” 林溪:“……” 反派,你这兴奋点,着实有些奇怪了哦。 不过今晚的宫宴可能是剧情的最高潮了,一切都将从这里结束,一切又都将从这里,拉开新的帷幕。 - 依旧和上次宫宴一般,只不过这次的规模要更大一些。管中窥豹,可见女帝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有多重视。 拖着虚弱的身体,就来给白念然,哦不,华念然,来给华念然撑场面了,着实是盛宠了。 这次邀请的人比上次要更多,左右两列皇亲贵胄坐满了人,大大小小官位的人好多被邀请入列。 林溪这个五王女,王室,自然是要坐在前排的。 只不过如今在华念然的衬托下,林溪的存在仿佛意味着大势已去一般。在林溪带着尤星渊过来入席之后,纷纷得到了不少含着各种意味不明的打量。 尤星渊蹙眉,略恼地睨了那些人一眼,纷纷回敬回去。甚至挪了下轮椅的,意图挡住那些复杂难测带着奚落嘲讽的目光。 淡雅如尘,冷漠如莲。 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 林溪微嗤笑了一声,而后抬手拍了拍尤星渊的手,丝毫没有在意:“没必要因为这么些个见识短浅寡淡丑角,而影响了我们这次难得的宴席。” “好好享受这次的盛宴,错了这顿,下顿可不会这么好运气地碰上了。” 林溪说罢,抬手将尤星渊那边的酒拿到了自己这边,而后拿了一杯果酒放了回去。 随后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喝这个,你目前可不能碰这些。” 因为尤星渊腿疾已经治好的消息还不能泄露出去,而宫宴上人多眼杂,林溪只能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边说话。 感受着突然靠近的熟悉的气息,还有那话语间几乎不加掩饰的真切的关心之意,尤星渊顿了下,而后凑上前,在林溪的耳边轻声而徐徐地回道:“好,都听殿下的。” 来自尤星渊而来的温热的呼吸,还有那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咬上去说的那暧.昧的话,林溪心脏猛地漏跳了半拍。 清凉淡香,松竹之姿。 林溪余光看着尤星渊,心里吐槽着这家伙自百药峰回来后,便惯会勾人了。 两人之间不是很明显的小动作,虽然没有引起在座的其他人的注意,但还是有几个人从始至终就一直死死地盯着林溪那边看的。 “主子,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好了,只待您一声令下。” “记住,这次机会只有一次,只许成功,若是你们谁搞砸了,就不用再出现了。” “是,主子。” 母皇的宠爱又算什么,不管是华林溪还是华念然,谁也没有资格和她争夺,那个位置最后只能是她的。 女人看着林溪和华念然那边,目光中满是阴鸷的狠意。 - “这位便是我们华芝国的九王女。”女帝说罢,又对着下面的那些皇亲贵胄们嘱咐道:“念然初来京城,还有些生疏,今后你们还要多关照些才是。” 待女帝郑重地将华念然介绍给在场所有的皇亲贵胄,以及大小官员后,气氛渐渐升到了一个最高点。 觥筹交错,载歌载舞。 一些官员忙着和这个不久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女帝的新王女打好关系,拍须溜马十分顺溜。 其他在席之人也各自喜乐。 而在这气氛升到最高处的时候,突然嗖嗖嗖的破空声兀地传来。 一众黑衣人跳进了这喜乐的宫宴之中,刀光剑影间,满是凌厉的杀意。 而他们直指的方向,便是这宫宴之上最高位的那个人。 华芝国女帝! 第72章 污蔑 ◎王女的令牌可否带着?◎ 来了! 瞬息之间, 几乎是想都没想,林溪便将尤星渊挡在了身后。 即便是清楚知道尤星渊的腿疾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而且他实际的身手要远远比她这个花架子厉害得多。在危险出现的时候, 林溪依旧是下意识地就选择了尤星渊。 训练有素的刺客, 目的性十分明确。 朝着女帝狠狠地攻去。 由于这次要邀请的大小官员比较多, 此时的场面十分混乱。 “护驾!护驾!” “保护陛下!” 太监尖锐的喊声却是生生地成了这混乱偷袭场面的最为显眼的标识。其中有几位王女意识到了什么, 想去女帝那边抵挡刺客,但是另外分批的各自的一小波的刺客却是将她们困在了原地。 只能狼狈应对。 林溪这边倒是成了一貌似十分安全的区域。 那些刺客仿佛是特意避开了林溪这边, 甚至从外面看上去, 还有一点点有意无意的保护在其中。 在入城之前, 林溪早早地派人去调查了二王女那边的动静,知晓她近期暗中的动作, 对于她手里的一批死士的调动。 虽然是一开始猜到了二王女那一边的人很可能会在这次的宫宴之上有所动作,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是这么个想法。 真是可笑至极。 这是打算直接劈头盖脸地将这顶黑帽子给盖到她头上吗。 林溪冷笑一声。 而此时, 那边攻向女帝的那一批死士,明显要比其他的死士要更加的训练有素, 他们内外夹击趁着空档直接欺身攻上了前去。 剑光一闪,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持着一把利剑, 朝着女帝的心脏狠狠地刺了过去。 “陛下——” 德泉公公一声凄厉又尖锐的吼叫之后,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女帝那边。 眼看着那剑尖即将刺进那心脏之中,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一个闪身冲到了女帝前面, 带着坚定的决心,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利剑。 噗嗤一声。 剑刃刺透了胸膛, 二王女华涵齐挡在了女帝的前面, 那剑尖的位置也刚刚好捅进华涵齐的心脏里。 “老二!” 女帝一声惊呼。 华涵齐闷哼一声, 那名死士似是错愕了片刻,女帝这边的暗卫连忙趁着这个空档,很快将这死士拿下。 那边华涵齐支撑不住,直接向后倒去。 女帝连忙扶住华涵齐,而后大喊:“太医,快给朕传太医!” 随后这波偷袭的死士们,很快一个个地被擒住。但就在审问他们的幕后主使之人时,这些人很快地咬碎了口中的毒牙,一个个纷纷自尽而亡,最后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另一边女帝已经带着人去给二王女华涵齐忙着救命去了。这边女帝特意吩咐了刑部的刘大人,一定要将这次偷袭的幕后之人给抓住。 竟然敢在这么个时候公然行刺,真是好大的胆子。 林溪自然是没有跟着女帝一起去看二王女华涵齐去继续演她的苦情戏,不过她也没走,而后和刘大人留下来,一起查看这行刺的幕后之人的线索。 毕竟,如果没猜错的话,等下这个嫌疑可就到她身上了。 她也得好好地配合一下华涵齐这一出戏,难为这二王女出了这么多血,还牺牲了那么多精英骨干的死士。 “虽说一早便让人注意着留活口,但还是嘀咕了这些死士的反应能力啊。”刘大人走上前,拽下了这些死士的面罩,上下左右地观察着,试图能够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找到线索。 尤星渊在林溪身侧,朝刘大人那边淡淡地看了一眼,而后微微扯了下林溪的衣角,凑近低声道:“殿下,华涵齐这一出,许是冲着你来的。” “是哦。”林溪漫不经心道。 “说不定还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呢。” 说到这儿,林溪扭头看了尤星渊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 “星渊,你说呢。” 原本剧情里,最后确实是尤星渊派的一众死士来刺杀女帝的。如今,林溪知道,尤星渊是顾忌着她,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对女帝动手。 而如今,尤星渊没有出手,倒是二王女华涵齐抢了这活。 剧情里,尤星渊靠着雷厉风行的手段攻占了华芝国,二王女华涵齐想通过这一出苦肉计和借刀杀人来得到那个位置,还是再养精蓄锐几年再来吧。 这边,尤星渊听着林溪话里的深意,僵了一下,脸上温润的笑渐渐淡了下来。 他知晓林溪可能知晓他暗中做的那些动作,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挑明地说出来。 正如林溪话里的意思,目前尤星渊确实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 一面是隐姓埋名十几年,只为铩羽而归的将士,一面是他这辈子甚至不敢奢望的救赎。 “刘大人,你看这个,这些死士手臂上的刺青。” 那边似乎有人发现了什么。 刘大人走过去一把将几名死士的袖子扯了下来,而后无一例外地在这些死士手臂都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刺青。 那是一个繁复的花纹,依稀可见一朵冰莲形状。 这是…… “寒迟国!” 有个人似乎认出了那个徽纹的来源,不禁惊呼出声。 “这是寒迟国的徽纹,这些刺客竟然是寒迟国的人!” 寒迟国的徽纹十分复杂,且徽纹印记一般都是采用寒迟国特殊的药水印上去的,所以除了真正的寒迟国的人,几乎很少会有其他的人冒充寒迟国。 所以毋庸置疑的,这些人确确实实是寒迟国的人。 “五王夫不就是寒迟国七皇子吗?” 那人说罢,似乎是想到什么,猛地朝林溪这边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了林溪旁边的尤星渊身上。 尤星渊脸上依旧挂着熟悉的温润如风的笑,嘴角淡淡地勾起。如谪仙般的面容明明应该带着亲切感,却不知为何透着凌厉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似乎被尤星渊吓到了一般,惊了一下连忙将目光收回。 但是他的话却在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少人纷纷将目光放在尤星渊身上,或是猜忌,或是隐晦,还是愤然,或是幸灾乐祸。 林溪直接走上前,挡住了那些人看过来的视线。 “谁要是再敢胡说什么,小心本王女挖了她的眼睛。” 嚣张跋扈,又盛气凌人的。 众人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乱看。 刑部刘大人朝林溪那边看了一眼,随后又在那死士身上巴拉了几下,最后在一开始为首的那个死士身上扒拉到了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或许其他人不熟悉,但是刘大人却熟悉得很。 在几位王女幼年时期,女帝曾让刘庆梅刘大人指导过她们几个。而牛令牌便是女帝托她亲手给到几位小王女手上,让她们明白令牌的意义,以及作为华芝国的王女应该承担的责任。 刘庆梅刘大人拿着那令牌,看向林溪,神情有些复杂。 “不知五王女殿下,今日您的令牌可否带着?” “未曾带着,这令牌前段时间丢了,竟是不知原来是落在这里了。”林溪漫不经心地表现了一下惊诧之意,而后从刘庆梅手里拿过那令牌,举起来看了几眼。 而后又道:“嗯嗯没错,确实是本王女的令牌,刘大人你瞧,这上面的裂痕,还是当初本王女摔坏的呢。” “……” 刘庆梅有些不知林溪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原本她以为这五王女是个废材草包,如今看来,倒是她看岔了眼。生于皇宫之中的,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又有几个蠢笨的。 不过再怎么样,如今从这死士身上找到这样东西,五王女便免不了与这件事有干系的嫌疑。 “五王女殿下,目前这情况,看来老臣得带您……还有七皇子殿下去陛下那边一趟了。”刘庆梅作揖后,很快,一群侍卫便将林溪以及尤星渊给围住了。 林溪听着刘庆梅对尤星渊的称呼,直接变成了寒迟国的七皇子殿下,嗤笑一声,脸上丝毫没有慌乱,仿佛逛自家后院儿一般的悠闲说道:“那走吧刘大人,一起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坏心眼儿的家伙,偷了本王女的令牌故意陷害污蔑本王女。搞出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只有傻子才会上当了。” 刘大人走在后面,听着林溪的话,嘴角抽了抽。 皮笑肉不笑的。 着实无语到了。 - 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王女,刘大人自然不敢私下审问什么,还是得看女帝要怎么处理了。 从刚才五王女的话里想一下,这次行刺之事,不管幕后之人是不是真的是五王女,但是也肯定是几位王女之间的暗潮涌动。 目前陛下的身体确实是越来越差了,再加上这次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九王女,还有陛下的态度,几位王女估计都已经坐不住了。 林溪转身来到尤星渊身边,微微蹲下身,笑着对他说:“星渊,委屈你和我去走一趟了。” 面前的女人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没有可以地蹲下身仰头看他的同情和恭谨,却也没有高昂着头带着嘲讽之意的高人一等,从始至终都是一种闲散地平视。 她总是这样和别人不一样的。 尤星渊眼里划过温情,而后轻声道:“和殿下去哪里,星渊都如饮甘泉,甘之若饴。” 一旁的刘大人瞧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自己今日一再被刷新认知。 五王女不是传言之中的那般废柴草包,五王女和寒迟国的七殿下这一对夫妻,也不是传言中说的水火不容,相看两厌。 她如今就这么稍远了看,都看被这两人脱口就是一句腻死人的情话的状态,给闪瞎眼了。 不过向来清冷无情的人,原来动了情这么可怕。 刘大人心里啧啧。 第73章 影子 ◎愿与殿下一同共赴山河。◎ 宫中, 人头涌动。 气氛很是焦灼紧张,女帝在屋里冷着一张脸,紧紧盯着床上此时面无血色的二王女华涵齐。 小侍们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一盆又一盆染红的水被送出门外。 等了许久之后, 张太医才随手抹了一把脸, 走过来。 “陛下, 二殿下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真是有惊无险啊。那剑要是差那么一点点, 估计二殿下的情况都不容乐观了。” 到底是太医院的老人了, 有些事情张太医还是敢直言不讳地在女帝面前说的。 “朕知道了, 下去吧。” 女帝复杂地看了床榻上一脸惨白胸口缠了绷带的华涵齐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 有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陛下, 刘大人说这次刺杀的幕后之人抓到了,让您过去处理一下。” “抓到了就让刘庆梅先审着, 没看到朕在忙吗!” 女帝此时似乎心情烦躁得很。 那人听着这语气,额头冒着冷汗。 “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下去!” “……陛,陛下, 这次刘大人查到的刺客是五王女殿下那边的人, 所以……所以刘大人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派奴才来请陛下过去了。” 女帝听到这话,神色猛然冷了下来。 她复又朝着那边床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华涵齐一眼, 又看了看眼前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人,脑子一抽抽地疼。 最后嘱咐好那些侯在旁边的小侍和太医们, 让她照顾好二王女, 便起身朝外走去。 “带路!” “是!陛下!” - 林溪十分闲散地坐在那里, 尤星渊在她旁边,也是一副没事人一样的慢悠悠地喝茶。 刘大人瞧着这一对夫妻,也是挺服气的。 另一边的白大人还有白小公子也过来了。上次五王女帮忙救下了自家儿子之后,再加上林溪身上那种莫名地令人信服的气势之后,白大人的心就已经偏到了五王女这边了。 更何况小辞还这么喜欢五王女。 虽然他不是,但是当母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 白大人朝林溪那边看了一眼,而后叹了口气。 想了片刻,还是朝林溪那边走了过去。 “五王女殿下。” “白大人,好久不见。” 林溪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关头,竟然还会有人来上前凑热闹。毕竟这个时候,她以意图刺杀华芝国女帝之罪名带到这里来的,这一不小心可就翻车了。 白大人像是完全没有看出来林溪那故作疏离的语气里的意思,反倒是还凑了过去,低声地在林溪耳边,说道:“五王女殿下,想必您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吧,陛下向来宠爱五王女殿下,殿下等下好好说清楚就好,如果有用到臣的地方,殿下可以尽管吩咐。” “什么准备?没有准备啊。白大人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吗?本王女一向只会花天酒地的,能有什么准备。” 林溪一把将白大人推开,而后又凑近了尤星渊一些,从外面远远看过去,只当是这对夫妻感情深厚举止亲密了些。 但是白大人刚才离得近,却是看的分明。 五王女殿下的手就拽着寒迟国七皇子殿下的头饰,手指拨弄着尾部的发带,懒懒散散地把玩着。 “……” 白大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还这么悠闲啊,五王女殿下您可以紧张一点吗?即便陛下再怎么宠爱您,您也不能就这么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啊。 不过看五王女和七皇子殿下这样子,看来自家儿子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白大人摇摇头而后转身离开。 这边林溪感受着尤星渊隐隐有些僵硬的模样,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的收敛。而是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发带,有些漫不经心地凑在尤星渊的耳边问道:“你也觉得,相比较于其他的王女,母皇更宠爱我一点吗?” 林溪的语气淡淡,听不出里面掺杂了什么样的情绪。 尤星渊听她这么说,微微蹙了蹙眉。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温润清朗的脸上,此刻带上了些许的纠结和困窘。 他想了一会儿,林溪才听到他说了一句十分模棱两可的话,“或许是这样吧。” 或许是这样? 是哪样? 林溪瞧着他难得有些犹豫温吞的话,兀自笑了笑。 “难得我们七皇子殿下,竟然也知道替别人考虑了。” 尤星渊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般,蓦地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不自然。 很快,林溪又紧接着说道:“似乎在华芝国所有人的眼里,母皇所做了每一件事情,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一不透露着她对五王女华林溪的宠爱,只是这份爱意背后又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思呢?” 虽然剧情里所描述的,五王女华林溪自幼便一直都是女帝最为宠爱的一个女儿,但是若真的是这样的,心思缜密如女帝,又怎会任由华林溪就这么和二王女华涵齐相互斗了这么多年,任由华林溪浑浑噩噩地成了一个全京城都知道的不学无术的草包废材。 华林溪是五王女没错,但是在剧情里,就那么被一个小小的弹劾而被毁掉,这个女帝最为宠爱的王女的称呼看来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分量。 尤星渊听到她这么说,诧异地偏头看了她一眼。 林溪百无聊赖地坐了回去,倚在那边,目光看向了门外。 刚才那话,尤星渊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在说另一个人一般,是五王女华林溪,而不是面前这个好似对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的女人。 - 很快,女帝一脸沉色地走了过来。 她抬步刚走进去,目光直接地便落在了林溪的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往日看到林溪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慈和的宠爱,而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眼神。 像是随时都打算在必要的时候,将这个准备了那么多年的旗子,给丢出去一般,绝情又冷漠。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帝的声音沉错,不怒自威。 刘庆梅一听这语气,额头上顿时就冒了汗。 “启禀陛下,方才在探查刺客来源踪迹的时候,无意见在刺客身上发现了寒迟国的徽纹以及……还有五王女殿下的贴身令牌。” 单单只是这两点,足以能够说明目前事情的发展情况。 女帝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用着一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态度的眼神,看向林溪,道:“老五,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母皇,儿臣只有一句话。”林溪目光直直地看向女帝,没有丝毫的闪躲,“这次的刺杀,从头至尾都与儿臣以及星渊,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林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再没有再多说一句了。 也直到这时,女帝才看到,原来她以为的那个心术不正,不学无术,还经常给她丢面子的那个五女儿,老五,竟是这般沉着冷静,什么都能够直言不讳的人。 只是这个时候直到,已经晚了。 女帝闭上眼长长地呼了口气,而后漠然地冷声吩咐道:“来人,将五王女以及寒迟国七殿下带下去。” 听到这话,刘大人都愣了片刻。 这还没有开始审,一句话就够了吗? 而且她怎么看,五王女殿下都不像是这次暗杀的主谋啊。 “刘庆梅,还愣着干什么,是还要朕教你吗?” 见刘庆梅一直站着没动,女帝声音又冷了几分。 另一边的白大人也被这发展给惊到了,眼看着五王女殿下就这么直接给带下去了,白大人顶着女帝的压力,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上前再说几句。 “陛下,单凭着一个徽纹和一枚令牌就这么定下罪来,是不是稍微有点草率。而且这段时间五王女殿下也才刚从外面赶回来,应该也来不及做什么大动作的,还望陛下三思啊。” 以往女帝都是十分温和的,在上朝时候满朝文武不管是吵成什么样,女帝都还能笑着调侃几句。 但这次,却明显和以往都不一样了。 白大人的话说罢,女帝冷冷地看了过去,而后道:“怎么,莫不是你也与老五有牵扯不成?” 白大人被这话慑得冷汗涔涔,不敢再吭声。 林溪站在一旁,看着女帝,突然笑出了声。 “看来母皇已经做出了选择了。” 这态度着实有些轻漫,不恭敬。 女帝却突然沉默了下来,没再说什么。 或许是原主还有一丝的影响在里面,林溪看到那挪开的视线时,心脏倏地刺痛了片刻,但转瞬即逝。 在皇权争斗里,亲情这东西太奢侈了。 从一开始,女帝选择的继承人便是华涵齐,而华林溪只是为她挡住所有危险的一个靶子。只不过后面出现的女主华念然,确实是在女帝的意料之外。 但不管是华念然还是华涵齐,对于华林溪来说,有资格争夺那个位置的人,从来都没有她的存在。 这次的刺杀事件,心思缜密如女帝,冷静下来想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没有猜测过这一切都只是老二的自导自演。只不过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五王女都必须下场落幕了。 想到曾经在书房看到的那些原主曾经留下来的那些少年时的课业笔记,林溪敛眸。或许从一开始那个真正的五王女华林溪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一眼便看到头的路到底是什么样的。 只是为了她所求的一丁点的温情,便心甘情愿地任由自己沉沦在那浑浑噩噩的人生之中了。 林溪轻叹了口气。 只不过这一切,如今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要做的事情要找到的人已经都完成了。 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林溪缓缓走出大殿门口,天气微寒,带着一种淡淡的刺骨的凛然。 很快,熟悉的木制滚轮划过的声音传至耳边,林溪偏头看过去,却是突然地挡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路。 随后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微微俯身,看着尤星渊,缓缓问道。 “春日暖风和盛夏骄阳,你更喜欢哪个?” 林溪的目光落在尤星渊身上,直直地望进了他的眼里。 那话带着深意一般,像是要他在此刻必须地做出一个选择来。 尤星渊看到她不经意的攥紧的拳头,看上去一直都云淡风轻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面冷心冷的人,此刻也在因为他而紧张着。 他看着林溪许久,而后像是终于相通了什么一般,轻轻地扬起唇角,温润如风的话随着风传到了林溪的脑海里。 “愿与殿下一同共赴山河。” 春日暖意也好,盛夏炎阳也罢。 殿下想一世清闲安稳,星渊陪殿下闲云野鹤。殿下想要那至高之位,星渊便为殿下披上战甲。 第74章 再遇 ◎“终于,找到了你。”◎ 林溪和尤星渊被困在了一个地下室里。 看着这周遭的环境, 林溪嗤笑一声。 是不是该庆幸女帝还不算太没人性,至少还有吃的喝的。 “没想到回京之后第一次和殿下同住,会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尤星渊笑着出声。 “是啊, 真是太可惜了。难得某人说要侍寝来着。这种情况下, 看来是有点难度了。上次某人的技术虽然差劲, 但是身体还是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 林溪支着胳膊,托腮一本正经地说道。 尤星渊:“……” 原本是看她心情不是很好, 试图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 倒是嘀咕了她。五王女殿下原本就是没有羞耻心的。 想到之前因为极乐散而无意疯狂的那一晚, 尤星渊脸上瞬间飞过一抹红霞,他轻咳了几下, 掩下自己的尴尬。 “殿下这会儿还能开星渊的玩笑, 看来心情并没有星渊想象中那么糟糕。”尤星渊道。 “不过既然殿下提到了侍寝之事,目前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个地方实在不怎么美好, 还是要找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才方便殿下发挥, 不是吗?” 没等林溪说什么,尤星渊又继续补充道:“既然白天在大殿的时候看到殿下那么说, 想必是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那么,既如此……” 尤星渊的话音刚一落下,很快一阵并不明显的脚步声便从旁边的台阶口处响了起来, 几乎无法察觉。 很快,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地下室的门口。动作十分利索地打开了地下室门口关着林溪他们的锁。 “既如此, 不知殿下的选择是什么?” 尤星渊目光平静地望着她, 仿佛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 他都会陪她一起走下去。 另一边的黑衣人见林溪一直没吭声,又急于禀告自己要说的事,只好硬着头皮插嘴说道:“主子,外面的人已经全部都处理干净了,除了……” 那人说了一半,突然卡住。 “除了什么?” 尤星渊淡淡说道。 “除了我们的人之外,外面还有一批劫狱的,而且看他们的身手,似乎并不比我们弱。” 这人话音落下,没等尤星渊说什么,就见林溪兀自慢悠悠走了过去,拍了拍那黑衣人的肩膀,而后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没事,那是我的人。” 那黑衣人一脸的震惊。 公认的草包花痴五王女,会有那样的隐藏实力? 没等他震惊完,很快刚说的那一批劫狱的已经过来了,并且恭恭敬敬地给林溪行了礼,叫了一声“殿下”。 林溪朝尤星渊看了一眼,而后示意道:“喏,这就是我的选择。” 说的轻快又坚定。 这个人,向来面热心冷的寒迟国七殿下,会因为五王女血缘上的牵绊而顾虑得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他已经做出了这般表示,林溪也不想成为尤星渊路上的绊脚石。更何况,她也没必要因为那些人,而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为难。 尤星渊看着她目光里传达的意思,失声笑了笑。 - 女帝之所以连做一点表面工作都没做,就直接将林溪给关了起来。一方面是二王女华涵齐突然搞得这么个让让措手不及的把戏,一方面是女帝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地步,再没力气去再做点什么。 原本按照剧情的发展,下一任的女帝之位是要传给女主华念然的,毕竟是有女主光环在手的,华念然的生父到底还是女帝最深爱的白月光。 但是之前在遇袭时候,林溪也看得清楚。 在那刺客刺向女帝的时候,女主华念然最先想到的人并不是女帝。也正是因为这次的遇袭,女帝才真真正正地看清了这一点。 那么华涵齐这一出戏真正的目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毕竟不管怎么样,在华涵齐的心里,最重要的是那个位置还是女帝,如今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计较什么了。 这个孩子到底还是她看着长大的。 其他人再怎么样也还是比不过的。 被关在地下室里,林溪在那里是有乖乖地待上一段时间,等到时机成熟,林溪和尤星渊从里面出来,一把火将那个地方烧了个干净。 宫中消息传来,女帝身体抱恙,几近病危。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其他各王女也纷纷坐不住地开始各自有了自己的动作。 此时的乾坤殿内。 女帝目光涣散地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眼窝凹陷。和之前在宫宴时候,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截然不同。 华涵齐蹲在旁边,听着她一点一点地念叨着大大小小的事情。 “老二啊,从小到大其实母皇最看重的孩子就是你啊。不管是老五还是老大,你一直都是母皇心里最宠爱的一个。” 华涵齐听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 女帝没理会她的反应,而后又继续缓慢地说道: “只不过,要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君,不能被这些小情小爱的牵绊住,要有足够冷硬的心,和纵观全局的眼睛。所以这么多年来,母皇才会一直刻意地忽略你的所作所为。 虽然你这孩子经常会因此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不过那些也无伤大雅。你的野心其实全都写在你的眼睛里,你的算计,你的手段,母皇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包括这次遇袭的事情。” 说到这里,女帝的眼睛突然凌厉了起来,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的,如犀利的刀直直地看向华涵齐。 华涵齐握着女帝的手僵了一下。 那一眼转瞬即逝,很快女帝又变回了那一副几近衰败的颓老姿态。 “不过这些野心,权谋,心狠,也正是你身上的优点,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稳稳地做好那个位置。” “不说了,老二,你去从那边书柜最上面那个格子里,将里面的东西给朕拿过来。” 女帝说罢,将华涵齐的手甩开,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副苍老颓败之态,仿佛是已经沉沉地睡死过去一般。 华涵齐看了眼自己被松开的手,心脏仿佛是被一个钝刀子狠狠地划了几道口子,一时间心里难受得要命。她一脸复杂地看着此刻躺在龙床上一脸死态的女帝,喉咙钝涩,嘴巴开开合合许久,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她起身走到那边的书柜,按照女帝的指示,找到那个格子,拿出来里面的东西。 是一分诏书和传国玉玺。 她甚至直接打开了那份诏书,眼睛在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猛地睁大了眼睛。 拿着这些东西的手,顿时一顿,差点掉在地上。 再次回道女帝旁边,华涵齐蹲在那里,嗓音沙哑地低声唤道:“母皇,母皇……” 而躺在那里的女帝却是还在昏沉的病症的睡梦中。 “对不起,母皇……对不起……” 华涵齐死死地抓着女帝的手,重复着口中的话。 而就在这时,砰的一声。 房门被推开。 华涵齐立时收住了自己的神态,抹了一把脸,而后冷冷地看向来人。“老五,是你!” “嗯,没错,是不是没想到?”林溪缓缓走过去,目光在触及到床上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帝,又落在华涵齐手里的诏书时,冷然嗤笑一声。 “真是抱歉啊二姐,这个时辰出现好像是打扰了你和母皇沟通母女感情呢。”林溪一脸的歉意,那目光里却没有丝毫的真诚。 “老五,你想干什么!” 华涵齐扫了一圈跟着门外的情况,而后眯起眼睛,压着声音狠狠质问道。 “没想干什么,我的二姐。五妹只是特意带了医圣来给母皇看病而已。”林溪说罢,门口便走进来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 模样冷峻,瞧着不像是一名行医的,倒像是一个清雅的公子,一身白衣,气质淡然出众。 白枫霖走到前面,直接坐到了床边,而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华涵齐,道:“二王女殿下,麻烦往旁边让让。” 说的话还挺恭谨的,但是那语气和模样,没有丝毫恭谨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本王女面前放肆!” 华涵齐丝毫没有退让,直接以势欺人。 “百药峰的一名小小医者,比不得二王女殿下高贵。”一句冷冷淡淡的话,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把华涵齐给怼了回去。 华涵齐嘴角抽了抽。 心里暗暗骂了林溪一阵,和老五混一块的一群人真就和她一个臭德行。 林溪在旁边看的有些不耐烦,“人医圣都上了,二姐你就别杵在那儿不动碍事了。怎么,还是说二姐根本不想母皇好起来。” 华涵齐狠狠地瞪了林溪一眼,而后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 在林溪面前,华涵齐可是一点都不想装什么姐妹情深。 林溪瞧着华涵齐起身,手里紧紧拽着那诏书和传国玉玺,心里嗤笑一声。她是真的实在瞧不上华涵齐惯来这幅爱装的样子。 那边白枫霖拿了自己的药箱,十分迅速地给女帝查探了目前她的情况,而后从药箱里拿出来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放进了女帝的嘴里。 等了好一会儿,女帝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颓败又涣散的目光盯着床顶的满目黄色的床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涵齐见女帝醒过来,一下子扑过去,抓住了女帝的手,连忙唤道:“母皇,母皇你终于醒了。” 白枫霖站起身,来到林溪面前,而后淡声说道:“陛下的身体内部已经千疮百孔了,目前也只有几息可以清醒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母皇!母皇!” 那边华涵齐似乎是奔溃了一般,高声地唤着。 林溪和白枫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行下去了。 而后自己径直地走到华涵齐的旁边,在女帝的床边上站定。 “二姐,你在这儿装什么呢,母皇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吗?”林溪淡淡说道。 华涵齐浑身一凛,“老五,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林溪却没理会她,而是对着还有意识的女帝,轻声说道:“母皇,儿臣从那地下牢狱里出来了,那底下实在有些阴冷,儿臣这身体遭不住。想必母皇是会体恤儿臣的对吗?” 听到声音,女帝的眼睛看向林溪,目光里带着一丝挣扎之意,也不只是惧怕还是一丝丝的歉意。 “儿臣还特意从百药峰里请来了神医给母皇医治呢,可不能让母皇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就这么走了,您还没看二姐的真面目呢。” 林溪说着,华涵齐就一脸慌乱地想要来打断她。 却是猝不及防地,被她一脚给踹在了地上。 “母皇想必你还不知道吧,你这身体药石无医,越来越差的原因。”说到这儿,林溪顿了顿,偏头看向对面的华涵齐,而后缓缓补充道:“这一切可都是您最爱的二女儿的功劳呢。” 听到这里,女帝的目光晃了一下。 “母皇,她胡说的,儿臣没有……没有对您做什么。”华涵齐连忙去解释。 林溪嗤笑她死到临头都还嘴硬,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得床上的女帝突然开口出声道:“朕知道。” 她的话刚一落下,还打算继续解释些什么的华涵齐当场脸色白了一片,苍白无力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溪愣了愣。 女帝只是看着床顶,“老二的性子最像朕,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又做了些什么,朕都知道。只不过朕到底是低估了她的心狠。” “母皇,儿臣……儿臣……” 华涵齐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紧紧攥着手里的诏书,一脸的仓皇无措。 而后就见女帝艰难地扭头看向了林溪,缓缓道:“老五,朕也知道,在母皇所有的孩子里面,也就只有你想要的最纯粹。” 林溪蹙了蹙眉。 确实,从原主华林溪的记忆里还有她书房里的那些细节的东西,能够看出来佯装花痴废材爱闯祸的五王女,实际上不过是想要得到母亲的关注而已。 只不过她过了那么多年,想要的无非是女帝一句严厉的批评,像对待二姐那样带着真切情意的批评,而不是那空洞的只有虚情假意的纵容。 “老五,你……你愿意原谅母皇吗?母皇想要看到你和你二姐,你们两个能够共同地将我们华芝国变得更为繁荣昌盛,希望……” “停!打住!” 林溪皱着眉直接打断了女帝艰难说出来的话。 “倒是我想岔了。从头到尾,我就不该奢望你这个心偏到山腰上的人能够做点什么人事。母皇,你想什么呢,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让我能够辅佐二姐,怎么想那么美呢。” 林溪皱着眉,恶声恶气。 “我可不是那个一直敬畏你的华林溪,你那个女儿已经被你害死了,母皇你如今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我这次来,可不是乖乖等你安排我的人生的,女儿这次来,是要来和二姐争夺那个位置的,然后呢,让我家夫君坐上去。” 华涵齐气得脸都黑了,“华林溪,你——” 门外等着的尤星渊无意听到这话,猛地咳了一声,如谪仙般的脸上划过一丝尴尬。 “再不济呢,让九妹坐也行,二姐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总之不能是二姐啊。”林溪不疾不徐地说道。 华涵齐气得捏紧手里的诏书,另一只手从旁边捞起一个花瓶就朝着林溪砸了过去。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母皇的诏书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只有我华涵齐才是名正言顺的华芝国新一任的女帝。” 华涵齐用了最大的力气,甚至还运上了内力,眼看着就要砸到林溪头上的时候,此时,突然一个人影闪过,啪的一声,那人抬起胳膊将那花瓶打落在地。 “你——你是尤星渊!你,你怎么——” 华涵齐惊诧地瞪大眼睛,但却是始终怎么也站不起。 尤星渊没理会她,而是转身看向林溪,确定她没事之后,这才重新看向华涵齐,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凌然深意。 “二王女,好久不见。” 华涵齐诧异地指着尤星渊,“你……你怎么会站起来,难道你之前都是装的?” 她说罢,又看向一旁的林溪,眼神一凛,“你们,林溪,你带着寒迟国的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母皇寝殿里肆意妄为,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什么造反不造反的,我只是来和母皇说几句话而已,只不过如今来看,这话倒是没有要说的必要了。” 从女帝说出来那句话的时候,林溪就知道她这趟算是白来了。 没再理会那边一直叫嚣的华涵齐,林溪走到女帝的床边,目光冷彻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你做母亲的,还真的是挺失败的,如今走到了这一步,也都是你自己自找的了,怨不得任何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华涵齐,我不会让她如意就是。” 那边躺着的女帝看着这情况,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却是怎么也动不了,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支撑她去做什么了。 多年的慢性毒药已经渗入了她身体的每一处的血肉和筋骨中。 女帝看了看林溪,又看了看此时已经完全将她抛在脑后的二女儿,眼神终于化为了一片死寂,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做错了。 就这样吧。 - “来人!来人!将五王女押下去!” 华涵齐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满是惊慌,猜到可能是就在刚才那个百药峰来的那个白衣男人,在给母皇诊脉的时候暗中给自己下了药。 只不过她大声喊了几句,门外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林溪走到桌旁,坐了下来,甚至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二姐,别白费功夫了,如今宫中已经全被星渊的人围住了,所以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华林溪,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莫不是真的和寒迟国的人勾结在一起,想通敌卖国不成?!我告诉你,如今母皇的诏书可是在我手里,即便你就这么登上了帝位,还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靠弑母杀姐的不正常手段,坐上这帝位吗!”华涵齐嘶吼道。 “二姐你说什么呢,这弑母杀姐,不是你做的吗?为何要将这子虚乌有的罪名按在我头上?更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要做这位置了。” 林溪说罢,门外进来一个人在女帝的房间书柜的某个格子里找到了另一份诏书。比较嘲讽的是,那格子刚好是在之前华涵齐找到那个格子的下面一层。 林溪拿到手里随意地扫了一眼,而后一把扔在了华涵齐的面前。 “二姐,你看这是什么。” 那诏书被林溪扔在地上直接瘫了开来。 里面的内容和此时华涵齐手里握着的诏书里面的内容一般无二,除了上面那个不一样的名字。 华念然,九王女华念然。 华涵齐瞳孔骤缩,脸色惨白一片。 “这么看来,母皇心里的最佳继承人选,也不全然是二姐你。你看九妹这才来宫里几天,便是瞬间将二姐你十几二十年的感情瞬间收了个干净。”林溪冷冷淡淡地说着。 语气平淡得有些冷漠。 “罪名二姐有了,诏书也名正言顺了,二姐还是乖乖认命吧。” 林溪说罢,没再回头看华涵齐一眼,而后便和尤星渊一同离开了这乾坤殿。 华涵齐瘫坐在地上,神情涣散。 - 一月之后,二王女华涵齐以谋害陛下之罪名被关进了地牢之中,终身幽禁于此。 谁都没有料到的是,九王女华念然成为了新一任华芝国的女帝。并在在新上任之后,便以两座城池为礼,与寒迟国结为了盟国。 并迅速以雷霆手段改变了两国有关男女求学经商逐官的相关制度。 极端的女尊男卑的思想渐渐地开始趋于平和。 虽说这之间还有大大小小各种争议在其中,但是大体上还是众望所归地一点一点地为所有人所接受。 而曾经因被诬陷刺杀女帝而被关押在地下牢的五王女殿下和五王夫,却是随着那场大火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 一间酒楼的西南方向的窗边,赫然是两副依稀还有些熟悉的脸。 “殿下还真是决绝。”尤星渊坐在林溪对面,轻声说道。 “你是在说我对华涵齐母女狠心吗?”林溪说道。 “不,是在说殿下对成为万人之上的这份权势的态度。”尤星渊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曾经在寒迟国的时候,成为了一个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皇子,仿佛谁都能站在他头上擦一脚。那个时候,他还暗暗地想过,想要一步一步地变得强大起来,足够强大到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他为止。 强大的权势,万人敬仰的朝奉,几乎不会有人能够如此潇洒自在地将此弃之如敝履。 更何况,如今还是已经将一切都放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伸伸手就能够碰得到的东西。 “还有殿下为了我做的那些事情。”两座城池,两国之盟。 林溪看着楼下窗外的繁华热闹,听着喧闹而不嘈杂的叫卖声,嘴角勾了勾。而后扭头,深深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她目光坚定毅然,带着珍惜眼前一切的愉悦和温和。 视线落在尤星渊那双,不管是过了多久,不管是走过了多少个世界,都依然熟悉的眸子里。 最后深深地笑了笑,而后轻声道:“因为我来到这里,不为别的。一国帝位,荣华富贵与我无关,那些原本便不属于我的血缘上的牵绊也与我无关,我想要的,我为的只是找到那个对我来说便意味着全世界的人。” “那个人便是你,也只是你。” 是林淮一,是路嘉遇,是江怀宿,是尤星渊,是……唐嘉木。 日光正好,耀眼的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柔和的风吹起了两人的墨发,红色的发带丝丝缕缕缠绕着,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 等到林溪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系统,没有新的陌生的世界。 眼前是一个熟悉的小巷子,带着微微潮湿阴冷的寒意,鼻息间传来的那股铁锈以及酸掉冷馊的呛鼻的味道。 身上铺天盖地地传来那种密密麻麻的闷痛之意,仿佛顺着每一个神经清晰地传进了她的大脑中。 耳边时不时地响起几声破碎不齐的怪物的嘶吼声。 林溪懵了一会儿,旋即低声闷闷地笑了起来。 看来她是又再次地回到了曾经的时候,那个唐嘉木还在的末世里。 这个时候,这个处境,她依稀记得,很快……很快那道光便会照进这黑魆魆的巷子,照在她身上。 那只纤长白皙的手会出现在她眼前。 而后,她会听到……一句温朗清冷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他说:“终于,找到了你。” 作者有话说: 故事到这里画上句号,感谢追到这里的朋友们,期待和你们再次相遇!